商笙歌露出整個上身,他膚質很好,雪白細膩,滑不留手。又不像女子那般軟綿綿的,反而線條分明,肌肉結實,端的是一副好身材。
只可惜背上三處巨大的傷口,破壞了整體美感。
因爲羽箭上有倒鉤,所以當初不便直接拔下,是用小刀割開旁邊的肉,才取出的。這麼一來,傷口就更大了。
顧歡顏之前從未仔細的看過他的傷口,更是沒有聽他提及痛楚,現在看到,心裡不免有些震驚。
小心翼翼的用布巾先把附近的血污擦乾淨。清理乾淨,纔敢觸碰傷口。儘管她已經輕的不能再輕,可她手一碰到傷口,商笙歌背部肌肉便反射性的一抽,想來是痛極,不過他一句也沒有叫出來。
看着顧歡顏很是心疼,忙說,“弄疼了你吧,我再輕一點。”心裡更是內疚,他都是替她受的傷,這些痛本該是她來承受的。
商笙歌搖搖頭,“我沒事,你放心,繼續吧。”
知道他是強忍着,顧歡顏更是心疼,手裡的動作更加輕柔,好容易才幫他把傷口清理好,在看他已經是滿頭大汗,嘴脣上也背咬出幾道血痕。
“你真是的,逞什麼強,疼就叫出來啊!我不會笑你的。”顧歡顏取出面巾,幫他擦拭臉上的汗。
手卻被商笙歌抓住,“我怕你會心疼。”
這人還真是沒皮沒臉,顧歡顏剛想糗他幾句,一低頭,真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
眸子裡滿是毫不掩飾的深情,顧歡顏再也說不出違心的話,老老實實承認,“沒錯,我是心疼了。”
她這句話一出,商笙歌臉上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眼睛更是亮的驚人,璀璨奪目,比五彩的琉璃更是絢爛十倍。
顧歡顏只覺得自己心裡,也像是鼓起一個個的氣泡,“砰”的一聲炸開,滿心的甜蜜。
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她腦子裡迴響,“是他了,就是他!”
顧歡顏從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女人,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毫不遲疑的說道,“商笙歌,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商笙歌食指堵住她的嘴脣,“笨丫頭,這話應該是我來說。”
顧歡顏似乎又聽到心裡那五彩的氣泡“砰砰”炸裂的聲音,甜蜜的感覺充斥了她整個腦子。
“歡顏,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第一次見到你,你便一直住在我心上……”商笙歌目光灼灼的看着顧歡顏,緩緩的說着他的情意。
“撲哧。”顧歡顏不合時宜的笑了場,她就覺得他的話好酸。
可又想到現在的氣氛,馬上補救,“你繼續,繼續……”
商笙歌白了她一眼,給她這麼是打斷,他好容易想起的臺詞,忘記了大半,哪裡還有心情繼續。“算了,我就說這一次,以後要是聽不到,可不要怪我。”
“不要嘛,不要嘛!你繼續說,我保證這次再也不打斷你了。”商笙歌一直從來沒有個正經時候,好容易他來表白一次,她怎麼肯就這樣放過他呢。搖着他的胳膊,顧歡顏使勁撒嬌。
商笙歌在她的柔情攻勢下,終於還是敗下陣來,“真是拿你這個小丫頭,沒有辦法。”
雖然話語是抱怨,可是語氣中的甜蜜,任誰也聽的出來。
“我再說一次,你聽好了。”
一邊拉起她的手,一邊慢慢說了出來,眼睛是濃的化不開的眷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次的表白,沒有剛纔那麼肉麻,可是這麼短短的幾個字,卻叫顧歡顏心神巨震。
似乎這句話,她在哪裡聽過。
剛想張嘴說些什麼,顧歡顏腦子裡,忽然像是炸開,出現一個畫面。
漫天飛舞的櫻花裡,一個白衣男子,懷裡摟着一個嬌小的紅衫女子,嘴裡輕輕的吐出一句句愛語,分明也是這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顧歡顏看不清男女的面容,只是遠遠的便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那種情深似海。
一時之間她忘記了動作,呆呆的發愣,爲他們之前的愛情感動,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
直到商笙歌撫上她的臉頰,幫她拭去臉上的眼淚,“傻丫頭,你怎麼這麼愛哭,以後和我在一起,我不會叫你再流一滴眼淚。”
顧歡顏這才恍然大悟,討厭,她怎麼又哭了呢。
最近老是在他面前接二連三的落淚,顧歡顏有些不好意思,扭過身子,胡亂把臉上的眼淚擦拭乾淨。
“不許笑話我!”
按照平常,那個嘴巴死壞的商笙歌一定會去糗她,可今日竟然一反常態,什麼都沒有說,反倒是一臉膩死人的笑意。
顧歡顏哪裡知道,商笙歌現在心情幾乎一要飛起來。這一刻,他不知等了多久,更是不知盼望了多少年,他哪裡捨得把時間浪費在插科打諢的呢?
緊緊抱着懷裡的顧歡顏,商笙歌怎麼都捨不得鬆開,“歡顏,我們永遠這樣好不好?”
顧歡顏剛想點頭,可她被商笙歌抱的死緊,哪裡動彈的了,只能悶聲悶氣的說,“不好,要在這麼下去,我就要悶死了。”
商笙歌啞然,稍稍鬆開一點,“對不起,不過你也不許再提什麼死啊什麼的,我們要一起這麼一直好好的。”
顧歡顏真的沒有想到,商笙歌竟然變得這麼肉麻,打了個寒顫,“商笙歌,你好肉麻啊!”
商笙歌淺淺一笑,也意識到他的確有些矯枉過正,他們不過才表白,他便說這些,顧歡顏的確是受不了。可是他等了那麼久,纔等到今天,他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我以爲你喜歡這麼肉麻的好不好,人家說女人就喜歡這一套,難不成,你不是女人?”商笙歌終於壓抑了自己的心情,語氣恢復了之前的戲謔。
“你纔不是女人呢?!”顧歡顏氣的鼓鼓的。
不過轉念一想,她的確也太久沒有恢復女子身份了,現在連她到底是什麼樣子,她自己都快忘記了。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一直以來,她和商笙歌相處她都是男裝打扮,會不會他就喜歡男人?
等她把這個疑問說了出來,商笙歌哭笑不得,“你這個傻丫頭,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女子的還不好,你怎麼會以爲的喜歡男人!”
顧歡顏撇撇嘴,“還不是因爲你……”
既然說到這裡,商笙歌眼睛一亮,“歡顏,我還沒有仔細看過你女裝打扮,能不能穿次女裝來叫我看看。”
“不行!”顧歡顏無視商笙歌滿臉的祈求,一口拒絕了。
她倒不是不好意思。
顧歡顏絕對不承認是因爲商笙歌長的太美,她怕換上女裝也比不過他,怕自己自卑而不答應的!
拒絕了商笙歌,顧歡顏藉口累了,溜了出去。
商笙歌雖然捨不得,可是看在她這一日都奔波勞累的份上,便也放她去休息了。
他折騰了這麼許久,也熬不住,閉上眼睛。不過就連睡夢中,他臉上也掛着淡淡的笑意,這麼多年,她終於又回到了他身邊。
這次就算是付出他一切,就算是要與天下爲敵,他也不會再鬆開她的手。只怕她……只怕她若是知道了一切,會不要他。
“歡顏,不要走,你聽我說!”商笙歌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大叫出聲,猛的驚醒。
耳邊傳來不滿的嘟囔,“我纔來,你就說要我走,看來,你是不歡迎我,我還是走好了。”
是顧歡顏?商笙歌猛的扭頭,對上的正是一身紅衣的顧歡顏。她正扯着衣角,扭扭捏捏,一副很不自然的站在他面前。
她!怎麼是她!
商笙歌心裡像是被千萬把刀一起猛扎。紅衣的顧歡顏,和他記憶中的那個紅衣女子重合在一起。
她,她記起來了嗎?
難道他就要失去她了嗎?昨天的甜蜜,似乎還歷歷在目,可爲什麼轉眼就像是泡沫一般消逝了呢?
商笙歌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的繃得死緊,甚至剋制不住的微微發抖。
掙扎了一個晚上,顧歡顏終於還是決定換回女裝,要不兩個男人在那裡摟摟抱抱的,別人怕是以爲在搞基呢!
所以連夜去京城,敲醒了幾家裁縫鋪,這才找到她滿意的衣服。
莫名的她想起那天忽然出現在腦海裡的紅衣女子,所以也想穿來試試。
可商笙歌現在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嘴巴張的大大的,眉頭緊鎖,像是受到了驚嚇,一副驚恐的模樣。顧歡顏心裡很是委屈,難道她女裝有那麼不堪入目的嗎?
她雖然一貫大大咧咧,可是也畢竟是女子。之所以連夜去京城買衣服,也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的好一點。
可商笙歌現在的表情,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顧歡顏身子一扭,“我去換掉。”
顧歡顏這一聲,才把他驚醒。
對對,他眼前的不顧歡顏,不是別人,是昨日才與他訴衷情的顧歡顏。他不能叫她再離開。
“不要!”商笙歌這才如夢初醒,一把拉住顧歡顏的手。
顧歡顏心裡還有些氣惱,“這女裝那麼難看,不穿了!”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會穿女裝,所以看呆了。”商笙歌再三保證,顧歡顏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