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商笙歌推門進來,鬼面毒醫只能訕訕把手放下,狠狠瞪了顧歡顏一眼,又給了商笙歌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鬼面毒醫早就知道商笙歌已經回來,剛纔那些話,就是說給他聽的,他不想叫他再做這些無用功。可顧歡顏的心聲還沒有逼問出來,他就因爲心疼她,又跑出來攪局。
商笙歌歉意的頷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咦,今天怎麼人這麼齊,都是來找我的嗎?”
鬼面毒醫冷哼了一聲,甩甩手,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再也不管他們兩人的事情了,糟心。
他這麼一走,尷尬的氣氛馬上緩和了起來。顧歡顏清清喉嚨,“我的確是有事情找你。”
顧歡顏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雖然知道是爲了他好,可商笙歌心裡還是難免有些不愉快,“我剛好也有事找你,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坐過來一點,這樣說話和是吃力。”
商笙歌第一次覺得屋子大,也是一件麻煩事。之前的柴房,即便是顧歡顏想疏遠他,也遠不到哪裡去。可是現在屋子大了,再加上顧歡顏又刻意保持的距離,他們兩人之間,幾乎都隔了七八丈。
“可是……”顧歡顏雖然也覺得這麼說話的確不方便,可是爲了他的身體。
似乎是知道顧歡顏所想,商笙歌馬上道,“沒有什麼可是,我真的沒事,若非鬼面毒醫說破,你也發現不了的吧。”
商笙歌這話說的倒是真的,這些年他除了練得內功高強之外,練得最厲害的一門功夫就是忍痛。這些痛楚和不能與顧歡顏靠近的痛相比。
顧歡顏試着靠近一點,果然不見商笙歌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便也放心下來。如此小心翼翼的相處模式,叫她也有些膽戰心驚。
等兩人都坐定,顧歡顏纔開口,“聽說你出去了?”
商笙歌點點頭,“沒錯,我要和你說的就是此事。”
他這次出去,同樣也是爲了身世的事情。既然林孤鴻那條線斷了,商笙歌便獨自去了麥冬村,雖然那裡已經被一片大火被焚燬,可是他還是發現了點東西。
待他把發現的事情,說給顧歡顏聽,顧歡顏摸着下巴,“你對那裡有印象?!”
商笙歌確定的點點頭,“沒錯,雖然那裡已經是一片廢墟,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我一到哪裡,腦子裡便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些畫面,似乎我在哪裡生活過。”
顧歡顏眉間一挑,一拍大腿,“這就對了,你一定是在那裡生活過。”
“不僅如此,我還在那裡找到了這個。”商笙歌攤開手掌。
顧歡顏上前接過,他手心裡是一個灰撲撲的東西。“這是什麼?”
商笙歌挑眉,示意她再看看。那東西觸手冰冷,似乎是金屬質地,摸在手裡沉甸甸的。顧歡顏拿着布巾,想要把上面的灰,擦拭乾淨,只可惜天長日久,已經擦拭不乾淨了,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可是這東西卻莫名的叫顧歡顏覺得眼熟,似乎她曾經見過,到底是什麼呢?顧歡顏凝神思忖片刻,忽然眉頭一動,也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拿着手裡一對比。
“這也是個令牌!”顧歡顏驚喜的叫了出來。商笙歌含笑點點頭。
那東西模樣和重量都和她之前得來的令牌一模一樣,可不正是令牌。
“你是在麥冬村撿到的?”顧歡顏手一揚。
商笙歌頷首,“沒錯,那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本也什麼都發現不了,可許是運氣不錯,竟然臨走時不小心踢到了這個。這才發現了此物。”
在火場發現了令牌,這就說明了,這場火與令牌主人也脫不了關係。
這件事不僅顧歡顏想到了,商笙歌也想到,所以這才急急忙忙的,趕緊回來,畢竟他們宅子裡,可是青衣這個正經的令牌主人在。
“走,我們趕緊去找青衣問個清楚。”顧歡顏說着便拉着商笙歌離去。
商笙歌卻住下腳,“別急,青衣現在求着你,就算是他長了腳也不會跑了的。你且先說說,你發現了什麼。”
顧歡顏一拍腦子,她這記性啊。因爲光腦不方便給他看,所以她便把上面的資料都謄寫在了紙上。
光腦上記載的是一則宮廷秘聞,與之前百里延淵以及小白兔查來的事情,差不多,只是有些出入。
先皇當時寵愛劉貴妃,所以曾經說過,若是她有孕,生下的孩子就取名爲百里明希,並且一出生便會封爲太子。
可宮廷詭異,劉貴妃的孩子終究沒有出生。而且因爲後宮女子迫害,劉貴妃從此終身不得有孕。太子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劉貴妃寵冠後宮,自然對此心存不滿,既然她不能生,便用計把身邊的婢女送上龍牀,以混淆視聽。
先皇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裝傻,也就默認了此事的發生。直到那婢女有孕,劉貴妃便也謊稱有孕,爲保胎悄悄與她一起出宮。
先皇重視子嗣,自然也答應了下來。
可聽說劉貴妃有孕,朝廷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她若有子,必爲太子的傳言,不知怎麼的傳了出去。
所以她這個假肚子,就成了關鍵。
此時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陛下百里明樓已經成年,並且憑藉着皇后那邊的靠山,在朝廷裡也已經有不小的勢力。他自然不願意眼看就要到手的江山,就要斷送到一個即將出生的嬰兒手上。
所以一方面,他派人追殺劉貴妃,另一方面,在試探了先皇的確有立劉貴妃之子爲太子的想法之後,他果然的發動宮變,奪去了皇位。
至於劉貴妃,在他當上皇帝的第一時間,便被他殺死。可他卻發現劉貴妃並未懷孕。在拷打了劉貴妃的婢女之後,這才知道真相。
有孕在身的,其實是劉貴妃的婢女。而且還因爲他的大意,被那婢女逃脫了出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百里明樓很清楚,所以從他即位以來,便一直打探着那個婢女的下落。
百里明樓心裡更深的忌諱便是,因爲一直沒有找到傳國玉璽,所以他這個位置,算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而那塊傳國玉璽,據說是劉貴妃帶在身邊。
可他沒有在她身邊發現,那就說明,她給了那位婢女。有皇族的血脈,又有傳國玉璽,這個或許叫做百里明希的嬰兒,就成了百里明樓心底最深的忌諱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試圖找到他,可是每每一有一點線索,等他想去之時,線索便已經斷了。
顧歡顏在光腦上,看到的就是這些。
“你懷疑,我就是百里明希?”商笙歌指着資料說道。
顧歡顏點點頭,這是她覺得最有可能的事情了。商笙歌也陷入沉思,沒錯從他們現在手頭的線索來看,他的確和這個百里明希很有瓜葛。可是不管怎麼說,現在必須先找青衣來確定一下。
之前的一些事情,他們也想借此弄清楚。
果然和商笙歌預想一樣,一聽說是顧歡顏找他,青衣馬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顧姑娘,聽說你有事找我?”因爲青衣有了顧歡顏血的藥引,加上服了
鬼面毒醫配的幾副藥,他的衰老症,已經好了許久。身子也更健壯了些許,終於不是那麼老態龍鍾,而是恢復到初次見面時候的中年模樣。
顧歡顏對他也很是尊重,“青衣大叔,我的確是有事想請教你。”
說着她拿出幾塊令牌,放在桌上,叫他來辨認,“青衣大叔,這幾塊令牌,你可認識。”
顧歡顏拿出的又三塊令牌,一塊從商笙歌父母的墳地裡撿到的,還有一塊是她在南召抓到的那人身上的,最後一塊便是商笙歌剛剛從麥冬村的廢墟里撿到的。
青衣掃了一眼,馬上點點頭,“沒錯,這令牌便是我們崖香谷的憑證。”
說着他從自己腰間也取出一塊,“你看,這是我的令牌。所有我們崖香谷出去的人,身上都有一塊,令牌都差不多,只是因爲身份不一樣,上面的花紋稍稍有些不同,我這塊是龍。你看這塊……”青衣拿起桌上其中一塊,正要拿給顧歡顏比較,卻“咦”了一聲。
“不對,這令牌我沒有見過。”青衣吃驚的又把桌上的三塊令牌細細比對一番。
“顧姑娘,你可否告知我這東西是哪裡來的?”青衣一臉凝重的說道。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顧歡顏倒是也沒有打算隱瞞,今日來,她也就是爲了弄清令牌的事情。
“顧姑娘,不瞞你說,這兩塊令牌是我們崖香谷的,只是我卻從沒有見過。”青衣從三塊令牌裡面挑出了兩塊。
他挑出的正是在商笙歌父母墳地裡撿到的,以及麥冬村廢墟里發現的。
等顧歡顏把得到這兩塊令牌的地方說給青衣聽,他的面色更加冷凝,“顧姑娘,我確定這令牌不是我發出的。而這塊令牌便是我崖香谷的。若是我沒有記錯,這人我是派往南召,只是後來一直沒有回來。”青衣記得沒錯。他最後拿出的那塊,正是顧歡顏從南召得來的。
可是從令牌的質地和做工來看,這些令牌和他們崖香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顧姑娘,這兩塊令牌可否接我一用?”青衣試探的問着。這東西關係到他崖香谷的秘密,他自然更想弄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