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在山莊正中,兩人緊趕慢趕,也花費了不少時間纔到。等到顧歡顏與關子靖到了議事大廳,人幾乎都到了。
關靜言坐在主位,看着底下衆人,差不多已經來齊,揚聲說道。“諸位,今日叫你們來這裡,是有要事宣佈。“
“切……“底下噓聲一片。
“廢話,來這裡當然是有事。“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老子還有事呢!“
關靜言坐上家主的位置沒有多久,年紀尚輕,資歷也淺,所以有些人很是不服氣。當面給他難堪。
他身邊的老祖宗,面色也有些難看。關靜言是他選定的家主,給他難堪,就是給他難看。
可他並沒有出聲,他倒是想看看關靜言會怎麼處理。若是連這點也處理不要,那關家家主位置,他還是不用坐了。
關靜言微微一笑,“看來大家事情都很忙啊,今日打擾了大家。“
他語氣溫和,底下衆人便以爲他年輕好欺負,叫喚聲更大,“廢話,小子就是事情多!沒事我們就回去了。“
說着幾個老資歷,便已經打算往回走。
關靜言依舊含笑以對,眼睜睜的看着那幾人走出議事大廳。可等他們腳剛一邁出大廳一步,關靜言厲聲喝道,“來人,把他們幾人給我抓住。“
早有守在一邊的親信,把那幾個老傢伙給抓了起來。
“關靜言,豎子!你是做什麼!“
“快點放開我們。“
幾人罵成一團,連其他大廳裡的人,也連聲聲援,“關靜言,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他們。你想犯上啊!“
關靜言邪笑一聲,“沒錯,我正是要治他們犯上之罪。拉下去,把他們各打五十大板。“
“你小子翅膀硬了,老子是你叔父,你連叔父都敢打!“
“族規第三十三條和第四十二條是什麼?“關靜言不慌不忙說道。
聽到提起族規,被拉住的幾人老實了下來了,連掙扎都輕了許多,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只是嘴裡依舊罵罵咧咧。
見那幾人不回答,關靜言又道,“你們幾位長輩是否不記得族規?是否需要小輩我來提點一二。“
那幾人面面相覷,心有不甘,可又不得不開口。因爲族規的第一條便是,若是關家子弟不記得族規,先要打一百大板。
他們哪裡肯吃這個虧,所以很是不情願的開口,“第三十三條,議事中,關家子弟若無故退出或鬧事者,重打五十大板。“
“第四十二條,關家子弟無故以下犯上,不聽族長令者,重打一百大板。”
“嘖嘖。”關靜言微笑以對,手“啪啪”拍響。“幾位前輩,年歲雖然不小,可記性倒是不錯。”
幾句明褒實貶的話,說的那幾人啞口無言,只能哼哼。
“我敬你們是長輩,那犯上的罪名,今日也就免了。”
“只是你們當着衆人的面,違反了族規,我罰你們哥五十大板,你們也認罰?”
關靜言笑吟吟的說着,面上表情一片溫和,可餘下那些人再也不以爲顧歡顏溫軟可欺。
那幾人看看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老祖宗,他閉目養神,完全沒有理會這裡發生的事情。他不表態,其他人也無法。
“我們認罰。”幾人見大勢已去,怏怏應着。
“打!”關靜言毫不心軟,出言發話。
“噼裡啪啦。”幾十板子下去,打的那些老爺們屁滾尿流,好不悽慘。
只是這麼一刻鐘,大廳裡便靜悄悄的,所有人神色一變,對待關靜言的態度也變恭順了許多。
顧歡顏與關子靖對視一眼,看來關靜言還真的有一手,只是這麼一招殺雞儆猴,便收付了衆人。
關靜言擡頭微微一笑,如清風霽月,煞是動人。“還有人有疑問嗎?”
底下衆人紛紛搖頭。
“既然現在沒有人有異議,那我便不多廢話,今日召集大家來,是爲了我的親事。”
親事?聽關靜言說起這事,顧歡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是?
衆人面面相覷,親事!怎麼完全沒有聽他提起過。不過族長的親事,也的確是族裡的最大事。
關靜言說出此言,連老祖宗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靜言,你要成親?”
“老祖宗,稍安勿躁,你且聽我說。”
“沒錯,我已經與盛炎山莊三小姐顧歡顏定親,不日便要成親!”
什麼?顧歡顏第一個叫出聲,“關靜言,你胡說些什麼?”
那些關家之人害怕他,她顧歡顏可不怕他。這人要不要臉,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胡說。
“歡顏,不要胡鬧,有什麼事情,我們私下裡再說。”關靜言低聲勸慰。
底下衆人也是議論紛紛,因爲顧歡顏作爲關子靖的未婚妻,已經一關家上上下下衆人皆知的消息,怎麼現在新浪換了人?
有些好奇的年輕子弟,還不住的在這三人之間打量。
關靜言一派閒適,顧歡顏義憤填膺,關子靖面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哥,我與顧歡顏的親事,早已稟告了家中長老,不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關子靖沉聲說道,冰藍色的眸子裡更是冷的嚇人。
又一次從關子靖嘴裡聽到“大哥”這樣的稱呼,卻是在這樣的情景下,關靜言心裡有些發澀。
關子靖叫他大哥,是在示意他,兄弟之妻不可欺的嗎?關靜言心裡冷哼一聲,他以爲這樣就可以嗎?
“子靖,此事怕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看着關靜言大言不慚的模樣,顧歡顏心頭火起,“誤會?誤會個屁,我與誰成親,難道我自己不清楚。”
說着顧歡顏一把握住關子靖的手,“老實告訴你!我就是要和他成親!”
三人鬧成如此地步,大廳裡鴉雀無聲,衆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
剛纔一直面上掛着微笑的關靜言,終於笑容再也掛不住了,“歡顏,不要胡鬧,你先看看此物再說。”
說着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物件,遞給顧歡顏。
顧歡顏還老大不情願的接過一看,眼睛馬上瞪着渾圓,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顧歡顏手心裡是一個通體碧綠的玉佩。
關子靖忽然覺得很是眼熟,大步上前看了起來,“這東西怎麼在你這裡?”
關靜言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志得意滿,“看來,你們都認出了此物。”
沒錯,他們怎麼可能認不出呢?
這玉佩分明是顧歡顏的定親玉佩,關子靖之前也曾經有過一塊,只是後來交給了商笙歌。
現在的這塊,與之前他那塊模樣相似,只是上面的花紋不同。顧歡顏一上手,便知道這是真品。
可是這玉佩,關靜言是從哪裡來的呢?
之前據說她老爹給她定了四門親事,一個是關子靖,另外一個是林孤鴻,還有一個是商笙歌,難道這最後一人便是關靜言?
她與他見面也不是一次兩次,爲什麼之前從來沒有聽他提及過呢?
“你是若是不交代是從哪裡來的,我絕不會承認你的身份。”顧歡顏對他怒目而視。
這話也是關子靖想問的,兩人看着關靜言,要他給一個答案。
關靜言似乎一點都不心虛,“顧姑娘,這玉佩是你父親給我們關家的。我只是一直告訴你而已。”
顧歡顏心下有些瞭然,看來他所言非虛,這東西怕是真的是他父親給他的。
這麼說來,他倒是真的名正言順,沒有說謊。
顧歡顏把玉佩拿在手裡把玩,一邊想着對策。對了,關子靖不是也有玉佩嗎?
用手肘推推關子靖,“關子靖,你把你的玉佩拿出來曬曬。”
關子靖面上有些尷尬,低聲在顧歡顏耳邊說道,“那日……玉佩我已經給了商笙歌。怎麼?他沒有給你?”
“沒有!”汗,顧歡顏暈了。她哪裡想到此事還會有這樣的變故。
一個是名正言順,可另外一個本也名正言順,卻變成了名不正言不順了。
關子靖也好生後悔,那日爲什麼爲了一時之氣,就把玉佩給了商笙歌。就算是不爲了今日的情形,他也該留着的啊!
玉佩是她老爹給關家的?顧歡顏在心裡叨唸着,幾乎一個絕妙的念頭冒了出來。
“沒錯,這玉佩是我們顧家的寶物,也是我的定親信物。”
見顧歡顏當衆承認,關靜言笑得更加燦爛,以爲她已經默許了這個關係。
可馬上見她反手,便把玉佩遞給了關子靖,“關子靖,我父親給你的東西,可要收好,不要像上次一樣丟了。”
連關子靖也沒有想到顧歡顏會來這一招,有些呆滯,還是顧歡顏踢了他一腳,他才把玉佩塞入懷裡,有些愧疚的說道,“這次不會了。”
“顧歡顏,你這是什麼意思?”關靜言一雙鳳眼眯起,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怒氣。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顧歡顏無所謂的聳聳肩。
“沒錯,我與歡顏早有婚約,前幾月也本就要成親,只是因爲有些誤會,所以拖延了下來,此事是毋庸置疑的。”關子靖沉聲說道。
顧歡顏在心底給他點了一個贊。平日裡不說謊的正人君子,現在說起謊來,一本正經的,還很是像樣。
前幾個月,在盛炎山莊的親事鬧得也很大,不怕他們查不到。關靜言沒有想到拿出瞭如此證據,還是叫他們擺了一道。“你們以爲這樣否認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