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羅氏的話,充滿了引人遐想的意味。
佟佳習梨聽愛新覺羅氏說完以後,腦中的疑惑就更甚了幾分。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她似乎正在逐漸接觸到這整個局的核心。
大阿哥府、納蘭家、惠妃三者之間的最終目的,怕是要來了。
這個愛新覺羅氏接下來即將要說的話,怕是關鍵得不能再關鍵了。
佟佳習梨思量片刻,最終答應道:“夫人既是相邀,我倒是也不好拒絕。只是眼下…哪裡纔是能說話的地方呢?”
“福晉不必着急,隨我來就是。”
納蘭夫人笑了笑,領着佟佳習梨徑自地就到了大阿哥府邊上的一個茶館雅間裡頭了。
佟佳習梨看着雅緻的茶館,倒是不擔心愛新覺羅氏對自己做什麼。畢竟,她領着自己出來的事情,大阿哥府門口一羣人都瞧見了呢。
她出事,頭一個撇不乾淨的就是愛新覺羅氏自己了。
很快,茶館裡就有小廝將普洱茶給端了上來。
是陳年的熟普洱。剛剛到佟佳習梨面前時,佟佳習梨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醇香的味道了。
茶早已備好,看來就連這愛新覺羅氏,都是早早有備而來的。
“夫人有話,便就直說吧。”
佟佳習梨也不喝茶,直入主題地就對愛新覺羅氏說着。
愛新覺羅氏端起茶杯笑着喝了一口,倒是也不介意佟佳習梨不肯喝茶,直接就問道:“四福晉此來,想必是聽說了大阿哥的病吧?”
佟佳習梨點點頭,說道:“確是如此。大阿哥的病乃是樑太醫醫治的,樑家一直忠心於佟家。此番出事,我怎麼都是需要過來一趟的。”
“是啊。”愛新覺羅氏意味莫名地道:“正是如此,妾身才一直等着您過來呢。”
…
佟佳習梨心中閃過一絲不悅,對愛新覺羅氏這種打太極的態度,浮現出一抹厭惡來。
看來…大福晉,也多多少少跟這個愛新覺羅氏學到了幾分本事啊。
愛新覺羅氏見佟佳習梨不說話,大抵也猜到了佟佳習梨的心思,便就又繼續說道:“此番來找四福晉,其實是有一件事情,希望四福晉能夠合作的。”
合作?
佟佳習梨皺了皺眉,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抓不住關鍵。
“夫人在京中人脈廣闊,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事情是夫人一定要來找我合作的。”佟佳習梨道:“夫人此話,着實讓我不安啊。”
“四福晉多心了。”
愛新覺羅氏又拋了一個問題道:“不知道四福晉此番前來,可都提前得知了什麼消息呢?”
提前得知了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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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七竅流血,樑太醫情況不明。除此以外,便就再沒有了。
“大阿哥中毒了,四福晉怕是還不知道吧?”
愛新覺羅氏見佟佳習梨不回答,索性直接就道:“大阿哥今日一早,在樑太醫爲他施針診治的時候,就中毒了。”
“眼下不省人事,情況也不大好。”
…
中毒?不省人事?情況不好?
真是這樣,以大阿哥馬首是瞻的納蘭家,會像現在這般淡定,還出來找自己聊天說話嗎?
一派胡言啊真是。
佟佳習梨嘴角不由自主地抿了抿,直說道:“夫人這些說給外人聽的話,在我面前就不必多說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合作,直說吧。”
愛新覺羅氏似乎驚訝於佟佳習梨的這般“爽快”,意外之餘,倒是也就緩緩地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大阿哥乃是皇上膝下長子。縱然眼下一時失寵,將來也能有復起的一日。眼下,這一日便要到來了。”
“樑太醫醫術高明衆所周知。所以這一回,大阿哥在樑太醫的診治之下中毒,着實是讓人覺得意外。”
“我自然也不敢相信是樑太醫要害大阿哥。所以私底下查探一番,才發現原來竟是樑太醫所用的銀針,被人給掉包了,這才導致今日一早事情的發生。”
愛新覺羅氏說到這裡,眼皮子擡了擡,又問佟佳習梨道:“不過…就是不知道,樑太醫自己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
這是在威脅她啊。
樑太醫是佟家的人,衆所周知。
若是此番因爲樑太醫施針所用的針被人掉包,換成了有毒的針。且不說這掉包之人到底是誰,若是樑太醫知道,而選擇了知情不報…
那麼…樑太醫自然是沒有理由要害大阿哥的。那麼,樑太醫的知情不報的私心是因爲誰,那就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佟佳習梨聽愛新覺羅氏說到這裡,已經全然明白了。
原來,樑太醫不過是一個誘餌罷了。
從一開始,大阿哥這邊的人,根本想的就不是利用樑太醫來對付佟佳習梨和胤禛。
而是…藉着樑太醫,將佟佳習梨和胤禛劃入他們的陣營裡來。然後,與他們一起,來對付另外一批人。
另外這一批人是誰,也不言而喻了。
太子。
大阿哥從頭到尾想要對付的人,仍然是太子。仍然是,那個導致了他今日這般境地失寵的太子啊!
他們迷惑了所有人的視線,讓所有人都以爲,他們要利用樑太醫還有胤禛夫婦做文章。然後,在所有人都關注樑太醫的時候,私底下對太子動手。
意圖殲滅太子的同時,讓大阿哥也重新回到康熙爺的身前。
最後,再來一招禍水東引,將一部分的麻煩推到無奈與他們合作的佟佳習梨和胤禛的身上。
一箭三雕,着實是完美。
佟佳習梨再次看了看愛新覺羅氏。
此時愛新覺羅氏面色沉靜,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她這樣端直地坐在那裡,絲毫看不出來剛剛威脅過人的樣子。
她在等待,等待佟佳習梨自己最後的博弈。
樑太醫這一枚棋子,無論佟佳習梨是否捨棄,她身上的髒水,已經被潑上來,永遠洗不乾淨了啊。
“夫人希望,我幫你做什麼?”
佟佳習梨退了一步,透露出答應的態度來,說道:“樑太醫在此事上毫不知情,還希望夫人不要太過爲難他。”
“這是自然。”
愛新覺羅氏放鬆地笑了笑,似乎早已料到自己會成功。似乎也早已料到,佟佳習梨會因爲樑太醫而心軟。
PS:我們家習梨真的這麼容易被你威脅利用嗎?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