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A市,這個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衛風縮了縮脖子,又打起十二分精神。
其實做衣服本來就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情,更何況白慕寒完全沒有基礎,甚至連那些工具都不知道怎麼用。
好在衛風脾氣好,要不然早就崩潰了。
嘶……
白慕寒倒抽一口涼氣。
衛生急忙衝助理喊道:“快去拿藥箱。”
“沒關係,只是手指頭破了。”白慕寒用力按着傷口,不讓血流出來。
他剛纔只顧着看設計圖,想衛風交給他的那些技巧,完全沒有注意到手下,纔會被剪刀傷到。
“我幫你處理一下。”衛風拿着藥箱,強行將白慕寒拖到沙發上。
傷口不大,但血流得厲害,衛風長嘆一口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跑來我這裡拜師學藝。”
“少說風涼話,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幫我想想辦法。”白慕寒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件完全不成形的禮服上。
“幹嘛這麼較真,設計圖是你畫的,就差這最後一個步驟而已。你如果不放心,接下來的工作我親自完成,不假手於任何一個人。”衛風實在看不過去。
白慕寒將創可貼粘在傷口上,眼裡帶着淡淡的笑意,語氣卻無比的堅定,“送給她的東西,我不希望別人來完成。”
“好,我說不過你。”衛風舉雙手投降。
白慕寒沒做片刻的休息,又開始投入緊鑼密鼓的工作中。
面對龐大的數據和超強度的工作量,他從來沒說過一個累字。但今天,他真的有種瀕臨崩潰的感覺。
有些事情你越想做好它,反而越不能完成。只有放平心態,才能找到正確的方法。
眼看快要兩點,想起下午三點鐘的會議,白慕寒只能放下手裡的工具。
他去試衣間換衣服,衛風看着亂成一團的桌子,心想,等你不在的時候,我就偷偷的把它完成,來個先斬後奏。
然而,白慕寒換好衣服的第一句話就是,“誰都不要動,否則後果自負。”
這話自然是對衛風說的,再加上他之前那句警告,衛風只能將心裡的小火苗壓下去。
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是兩點半,阿進已經幫他準備好資料,他有提前十五分鐘到會議室的習慣,就算再慌亂,這個慣例也不能被打破。
唐曉晨跟在他身後,看到他手上的創可貼時,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
會議進行得十分順利,各個部門彙報完當月的工作後,白慕寒簡單總結了一下,並將一些重要的任務分配下去。
等他從會議室出來,唐曉晨的步伐稍微加快一些,與他並肩行走,“你的手怎麼了?”
“不小心劃了一下,沒什麼大問題。”白慕寒抿脣笑笑,握緊拳頭,將受傷的手指頭藏起來。
唐曉晨哦了一聲,打量的目光落在白慕寒身上。
想起自己剛纔做的決定,她覺得不應該問那麼多,總之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白慕寒沒再從辦公室裡離開,而是把堆壓的那些文件拿過來,一一審閱簽字。
唐曉晨端着咖啡進去。
聽到響動,白慕寒擡頭看着她,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
白慕寒端咖啡時,她注意到他手上有一些細小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刮到了。
再加上手上的那個創可貼,她更加確定白慕寒有事瞞着她。
唐曉晨輕輕的吸了口氣,朝白慕寒走過去,“慕寒,我不知道你這兩天怎麼了,但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瞞着我。”
“笨蛋,你相信我嗎?”白慕寒伸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
她習慣性的皺了皺鼻子,像個可愛的小狗。
“我當然相信你了。”如果連他都不相信,她還能相信誰?
“你只要相信我,其他的都不要問,好嗎?”白慕寒將她摟在懷裡。
她微微點頭,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下班之前,白慕寒給衛風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沒做好的衣服送去別墅。
衛風實在搞不懂他爲什麼這麼拼,卻還是聽話的做了。
晚飯過後,唐曉晨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白慕寒說要去書房工作,她完全沒意識到不對勁,還讓白慕寒專心工作,不用管她。
約莫到了十點半,她準備上樓睡覺時,才發現白慕寒一直待在書房裡沒出來。
擔心白慕寒累壞身體,她輕輕地敲了敲書房的門。
眼看來不及收拾,白慕寒冷靜的走過去,將唐曉晨堵在外頭,“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
“你的工作處理完了?”唐曉晨探着腦袋,視線卻被白慕寒遮的嚴嚴實實。
“工作可以明天處理,我先要把你伺候好。”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重音落在“伺候”兩個字上。
唐曉晨故意別過臉去,“本姑娘今天不需要你伺候。”
話音剛落,整個人被白慕寒打橫抱起,直接抱到臥室的牀上。
自從上一次的意外之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隨了白慕寒生兒育女的願望。
白慕寒見她鬆口,每天不落的運動,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完全不知道累。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過後,唐曉晨沉沉的睡了過去。
白慕寒輕手輕腳的下牀,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前進。
他獨自一個人來到書房,牆上的掛鐘正指向一點鐘方向。
桌上還擺着一堆細碎的布料,完全不成形。
白慕寒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
他必須儘快完成這件禮服,給她一個驚喜。只是按照他現在的速度,如果不加班加點,肯定做不完。
他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唯獨在做這件禮服時,他的耐心超出常人幾十倍。
燈光混着月光,照在他一身寬鬆的白色T恤上,整個人如同漫畫裡走出來的王子。
只是王子沒有白馬,手裡也沒有鮮花。
如果讓唐曉晨看到這幅場景,她肯定會說,“白慕寒,我現在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個圍着火爐縫衣服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