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只兩個字出口，聲音中一絲波瀾也沒有，宇文默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擂臺。
在那兩個字出口的時候，夢雪憂強撐的一絲力氣似乎用盡一般，再也撐不住，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不曾……
好一個不曾……
兩個字，卻是將那些歲月化作了一個笑話……
宇文默從擂臺上下來，便看到水悠悅站在出口的方向，如他每次站在她擂臺的出口方向一般，等着他。
那一瞬間，心裡似乎有什麼劃過，瞬間將他內心給軟化了。
“等我？”宇文默脣角勾起，側頭看着水悠悅，眸眼似有流光劃過。
那站在不遠處的水悠悅食指擡起，朝他勾了勾，一雙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揚，脣角輕揚，“過來……”
宇文默微微一怔，回神跟着一挑眉毛，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她的面前，在她面前停下，腦袋微微一低，“嗯？”
這輕哼纔出口，胸口一緊突然被一隻小手抓過，往下一扯，一張似笑非笑的小臉，便放大在了宇文默的面前。
水悠悅眸眼半眯，“打完了……就來跟我好好聊聊，你跟她的事情如何？”聲音低啞，情緒不明。
宇文默愣了愣，目光落在水悠悅那張有些咬牙切齒的表情上，又是呆了一下，還未回神，他整個人已經被水悠悅託着往四方廣場外頭走去。
若是以前，有人這般抓着他的衣襟拖着他走，結果不死也殘。如今這般被她拖着，宇文默卻是輕笑了出來，腦袋就黏了上去，聲音說不出的愉悅，“娘子這到底還是吃醋了？”
這句話引來了水悠悅一道白眼，宇文默也不介意，乖乖地任由她拖着自己來到了遠處的假山林才停下。
水悠悅一停下，便是扭頭瞪向那笑眯眯的人，“開始吧！”
“開始什麼？”宇文默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水悠悅。
水悠悅翻身往旁邊的假山上一坐，蕩着雙腳，低頭斜睨下邊的宇文默，“我聽說，你當年同夢雪憂一塊兒煉丹，你身上的丹藥，包括當初給我的那些，都是出自她之手。原來你們這般熟絡，今日這般冷漠待她，是做戲給我看的？”
宇文默一怔，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水悠悅的臉上，“你是打哪兒聽說的？”
水悠悅臉色微微一變，移開視線，哼道，“管他哪兒聽說？反正就是傳進我的耳朵裡了！”
“娘子該懂……我對你是最不善做戲的。”宇文默勾了勾脣，幾步走到了水悠悅位置的下邊，腦袋正好就對着水悠悅的膝蓋處。
蕩着雙腿的水悠悅爲了不踢到他，不得不停下了動作了，皺眉瞪着他。
“我若說……娘子聽說的都是錯的。我不曾收過她的丹藥，我們也只是一道兒練過丹藥，也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熟絡，我今日對她的態度便是我平日對她的態度，娘子可會信我？”宇文默擡頭，便坦蕩地迎上水悠悅的目光。
水悠悅愣了愣，脫口而出，“那你身上的丹藥哪兒來的？”
“我自己煉的。”宇文默勾脣道。
“你煉的？”水悠悅一聽，驚呼出聲，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傢伙會煉丹藥？她怎麼不懂？
一看她這副表情，宇文默便猜透了她的心思，他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哎……娘子真是不瞭解我，若是知道我會煉丹，是不是就不會對我有這般的誤解了？哎……”
水悠悅微微一怔，錯愕地看着故作傷心的宇文默，心裡卻是劃過了一絲異樣。
說起來，自己對宇文默的確真的並不是很瞭解，他的曾經、過去，他都會些什麼，喜歡什麼……所有的這些，她都不瞭解。
她只知道他叫宇文默，後來還有一個幽冥的身份，對自己很好，是個時而溫柔，時而邪魅的人……其他的，竟然是一無所知！
這個認知幾乎把水悠悅給震住了……
或許，任何一個人，都比自己要了解宇文默。
他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她竟然什麼都不懂……
這種空白，讓水悠悅莫名的煩躁，總覺得自己突然就離他很遠一般……
宇文默一擡頭，便看到水悠悅那陌生盯着自己的目光，心頭莫名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便伸手將假山上的水悠悅給扯了下來。
猝不及防的水悠悅驚呼了一聲，一下子就落入了宇文默的懷抱，一擡頭，便對上了他那一雙幽深而清冷的眸子。
“不要這般陌生盯着我看。”他輕哼了一聲，突然一低頭，便抵上了水悠悅的額頭，有神的眸子流動着讓水悠悅心跳加速的情緒，“我同她當真一點關係也沒有，若是有，大約也便是一起練過丹藥，她在丹藥上的造詣比我高，我同她探討學習罷了。”
宇文默幽幽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對那些流言蜚語並不在意，當時一心撲在丹藥上，外界如何傳我跟她，卻是一點也不清楚。之後沒多久，我便離開了內院，回騰宇國。沒多久，便遇到了你……”
“我哪知內院竟是將我和她傳成了這般，甚至連她都那般認爲……若我知道你會在意，我定然離她遠遠的……”
宇文默解釋完，見水悠悅仍是愣愣地看着他，眸眼裡仍是帶着一絲陌生的感覺，不由得就有些急了，“娘子還是不信我嗎？”
“沒……”水悠悅伸手微微推開宇文默的腦袋，皺眉打量着他，表情有些怪異道，“我只是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不瞭解你而已……”
宇文默一怔，愣愣地看着水悠悅。
不瞭解？
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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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盯得熱切，水悠悅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低着頭，小聲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事……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還有許多……都不懂。是不是一個外人，都比我要了解你呢？”
“噗……”宇文默忍不住噴笑了一聲，託着她一下子將她舉高，讓水悠悅即便是低着頭，都不能逃開他的視線。
“你若是介意這個，以後只管問我便好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跟你說，這樣，你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了。”
他一雙眸眼亮晶晶的，就像在看絕世寶貝一樣看着她，眸眼裡的激動和高興，絲毫都不掩飾，就這麼直接而直白地呈現在她的眼前，讓她一顆心，忍不住就亂了。
“嗯！好啊……”水悠悅紅着臉，稍稍移開視線，低低應了一聲。
她想成爲最懂他的人，最瞭解他的人……
“那開始吧……”宇文默收緊抱着她的手，眸眼含笑，朗聲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