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君輕輕地福了個身,些微垂着眼眸對溫凌恆說道:“王爺,臣妾是王爺的妃子,若是拋頭露面失了禮儀,萬萬擔不起這罪責,還是先行回房休息罷。”
她緩緩對他行完了禮,正準備轉身帶着紅蘿一塊兒回屋,卻不想溫凌恆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腳步給生生地止住。
“誒,無妨。”
溫凌恆笑眯眯地注視着對方略帶詫異的神色,輕聲笑道:“本王許你待在身邊,本王同王妃沒有什麼芥蒂可言。”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允許杜思君旁聽他與客人的談話。
換句話來說,溫凌恆這是默許了她或多或少地參與到政事之中來。
他說話說得晦澀,紅蘿這樣的小丫頭片子自然聽不明白,但杜思君卻整個怔住站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溫凌恆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還是隻是隨口試探一下自己。
“怎得?”
溫凌恆看着她微微愣神的模樣,食指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輕輕颳了一下:“王妃怎麼呆住了?”
他會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杜思君不再暗自揣測下去,低頭福身笑了笑:“臣妾聽從王爺的安排,王爺若是希望臣妾去,臣妾便同王爺一同見客。”
她把麻煩的包袱又給推了回去,溫凌恆只是笑了笑沒有什麼反應,伸手握着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親暱地笑道:“那王妃便跟隨本王走一趟吧。”
杜思君跟着溫凌恆一路朝見客的廳堂走去,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們去的不是溫凌恆往日見客常去的正廳,而是更爲隱蔽更戒備森嚴的側廳。
她跟隨着溫凌恆邁進了廳內,垂着眼眸還未看清那屋子裡面坐着的人是什麼模樣,就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王爺,王妃,別來無恙啊。”
這聲音聽着莫名得有些熟悉,可轉念一想,她自從來了這王府,接觸到的人不是妃嬪便是丫鬟奴才,哪裡會認識溫凌恆的客人。
杜思君心裡懷着狐疑緩緩地擡起頭來,望見了眼前穿着白袍的男子,表情頓時便僵住了。
這不就是那日自己在百花園裡碰見的那個白衣男子,因爲他的緣故,自己還被許妃給逮着機會狠狠得誣衊了一番。
如今的情勢一看,溫凌恆顯然是同這個人熟識的,或者是他的身份不方便露面,否則也不會特意選在了側廳跟他會見。
“多日不見晉親王,晉親王又精神了許多。”
溫凌恆淺笑着望了回去,把玩着手裡的摺扇,一副輕描淡寫的架勢。
杜思君心下一驚,卻也來不及再去深思,款款福了個身,先將禮數給做到了位:“百聞不如一見,晉親王好生得瀟灑。
葉君辰輕輕勾脣笑了笑,似乎是在品味她那一句百聞不如一見:“王妃當真是不記得本王了?”
這時候的任何回答都會讓人覺着不安,那時候她便覺得這白衣男子衣着奢而不華,身上總有一種難以親近的氣勢,卻也怎麼都沒估量到,他竟然會是皇帝的手足,越國有名的晉親王。
既然是這樣,那顯然那時候許妃的丫鬟連翠有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溫凌恆是對這個人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