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君下了車馬之後,自然看見了其他三城的一些人,他們再看見杜思君的時候,眼中盡是防備。
杜思君嘴角帶着一抹十分淡然的笑容,雙眼並沒有看向他們,只是負手而立站在人羣之中。一襲青衫,隨着晚風揚起衣袍一角,墨色的黑髮僅僅只用一根白玉簪束着,白玉一般的臉上帶着一抹淡然清雅的笑容,神情沒有絲毫的慌張,身姿如鬆,氣息如玉。
尤其是那一雙熠熠生輝的雙眼,好像被泉水洗過一般,帶着清澈,可若是仔細去看的話,又覺得那猶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眼極爲深沉,如最深處的夜色一般,無邊無際。
這樣的人,即使在人羣之中一眼就會注意到。白熙自然看見杜思君,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愣,隨後又恢復原來的模樣,隻手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着,清潤的臉上此時眉頭緊緊的皺起,心中微微一頓,他一時之間居然有一些搞不懂杜思君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究竟所爲何事?
“嘖嘖……你說溫二的心真大,這裡明明就有人偷窺於你。”夏祁臉上的神情帶着幾分譏諷,但語氣卻是充滿了幸災樂禍。
杜思君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夏祁,並沒有說什麼,心中明白,他嘴裡面說的偷窺之人究竟是誰。眼尾淡淡的掃了一眼白熙站的位置,臉上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漆黑深沉的雙眼再看見白真的時候,雙眸之中閃過的殺意一閃而逝。
宮宴很快就開始了,的確猶如杜思君所想的那樣,這次宮宴明皇並沒有出現,只是由着太子白宗代爲接待。
衆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神色各異,有驚喜,有沉思,同時也有……毫無波瀾,比如白真和白熙。
白真從進入皇宮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變過,如同被刻上去一般。杜思君端起手中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潤了潤脣瓣,遮掩脣瓣一抹奇異的笑容,垂下睫毛,看見白宗臉上那個得意洋洋的笑容的時候,心中嗤笑一聲,還真是不知收斂,居然這般大大咧咧的展現出來,白宗果然是一個蠢貨,就是不知道白真接下來究竟會如何佈局。
“魅姬娘娘駕到。”隨着太監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原本十分吵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衆人都是十分好奇短短兩個月時間就榮寵後宮的魅姬娘娘究竟是怎樣驚人容貌。
隨着聲音的落下,只看見一襲華麗宮裝的女子緩緩而來,臉上帶着精緻華麗的妝容,盡是妖媚。
這樣的女子,當得起“禍國妖女”四個字。
衆人再看見魅姬的傾城妖媚的容顏的時候,有的人眼中盡是癡迷的眼光,有一些人手中的酒杯直接掉落在地上,沒有任何的感覺。
杜思君揚了揚眉,無聲對着夏祁道:“是不是沒有想到居然會這般順利。”
夏祁嘴角含着冰冷疏離的笑容,看着臺上錦衣華服的女子,脣邊勾勒出的笑容意味深長。
的確是沒有想到,臺上的那個女子不僅僅有着足夠強大的的野心,恐怕也是因爲心中濃烈的恨意有關。畢竟如今的魅姬,可謂是人不人,鬼不鬼,只能夠殘喘苟活在世上。
魅姬走出來的時候自然看見衆人臉上神情,妖冶的紅脣勾勒出一個嫵媚的弧度,只是眼尾在看見夏祁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流露出一抹驚恐的神情,身體不自覺顫抖了一下,修剪很好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原本嬌媚的臉上穆然變得很是蒼白。
夏祁自然注意到了魅姬臉上那一抹不自然,嘴角帶着深刻的笑容,只是眼中的冰冷的不達眼底。
“嘖嘖……你看看,居然這般害怕你。”杜思君語氣之中帶着絲絲幸災樂禍,她自然知道魅姬究竟在害怕什麼,夏祁對於魅姬做的事情,她雖然沒有知道全部,但是十之八九還是知道的。雖然明國皇宮如今掌握在魅姬的手中,但是說到底,她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這個日後究竟怎麼樣發展,還要看今天這個宴會怎樣發展下去。
夏祁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杜思君,並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緊緊皺着的眉頭代表着此時他的不悅。他的心中早就知道魅姬不可能會這般安分,不過他要的也是魅姬這個不安分,不然白宗怎麼會上鉤呢?
這個皇宮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魅姬心中很是忐忑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就是白宗喊了她幾聲也沒有聽見,知道身邊的人輕輕的推了推她,魅姬才連忙反應過來,擡頭看見此時眉頭緊緊皺起的白宗,穩了穩心神,道:“有何事?”
白宗臉色盡是陰沉的看着此時一臉迷茫的魅姬,緊緊的抿着脣瓣,昭示着此時他心情的不悅,緊緊的捏着手中酒杯,心中卻是冷哼一聲,最近這段時間,眼前這個女人越發的大膽了,原本還打算留她一命,如今看來是留不得了。
只是還未到時候。
雙眸之中的殺氣一閃而逝,魅姬因爲心不在焉,並沒有看見白宗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剛剛在想什麼?”白宗說道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之前一樣,溫柔清雅。絲毫沒有剛纔陰沉的樣子。
魅姬聽見白宗這樣的說道的時候,臉上揚起一抹嫵媚的笑容,淡淡的說道:“無事,只是看見幾個故人罷了。”再說到“故人”兩個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頗爲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白宗聽見魅姬這樣說道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越發的明顯了。果然,這個女人留不得。
杜思君一直注意着白宗哪裡的動靜,白宗轉過身子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氣,杜思君自然看得見,清秀的臉上帶着一抹異樣的笑容,這下有趣了,白宗居然想要殺了魅姬。
隨後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哪裡白真,白真的臉上此時依舊帶着笑意,不緊不慢,似乎一點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