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一帆出其不意的舉動,包括葉青和熊傑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大少爺竟然答應了。這是他們的幻覺嗎?
葉青望着還在繼續磕頭的熊一帆,心裡的感覺也是五味雜陳,這廝竟然真的放下身份拜自己爲師了。見他眼底平靜,並沒有任何的不滿或是不甘,心裡對他倒是高看了一眼。
不管熊一帆演技好用緩兵之計來換取食物,還是他真的有改過自新的覺悟。既然他都能對自己跪下磕頭,看樣子他還是知道尊師重道的,當真是孺子可教啊!
熊一帆磕足了三個響頭,才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對着葉青又鞠了一躬,見葉青一臉呆滯,咧嘴一笑道:“師傅!”
葉青忽然回神,臉上火辣辣的,神色也有些尷尬不自然。對着熊一帆點了點頭,把手裡的食物遞給他道:“先填飽肚子再幫忙。”她說過的話,可不會食言!
熊一帆接過美味,竟然將就葉青剛吃過的筷子,忽略掉一衆人等的目光,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真香!
味道太好吃了!
葉青瞧他吃的專注,本不想打擾他,不過,他剛剛那兩聲“師傅”叫的還算順口,她也就勉強把這不成材的徒弟收了。只是收徒容易,可這徒弟茶還沒喝呢。她哪會兒輕易便宜了他?
“慢慢吃,等有空的時候,把敬師茶給師傅端來!”獻茶的時候,應該還會磕三個響頭吧?要不然,怎麼算正式的拜師儀式呢?
熊一帆渾身一愣,心裡氣呼呼的罵了葉青一句“奸詐”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知道了”,才又低下頭繼續奮戰美味佳餚。雖然拜一個黃毛丫頭爲師很丟臉,可是,她做的菜還真是好吃,比廚房裡的幾個大叔做的菜好吃多了!
葉青收徒已經告一段落,其餘的廚子們雖然震驚,但還是很快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然後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情。而熊傑卻是滿臉激動,一雙眼睛蓄滿了淚水,說不出一個字來。
葉青本想去忙自己的事情,可擡頭望見廚房門口情緒激動的熊傑,對他微微頷首後,淡淡的看了一眼認真吃菜的熊一帆,便邁着大步子走了出去。
“丫頭,叔我......”
“熊叔,”葉青回頭見熊一帆沒注意到她和熊傑,擡手拉過熊傑往旁靠了靠,然後出聲道:“我有事要囑託你!”
“丫頭,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只要叔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葉青先走就是他們熊家的恩人,對她要囑託之事自然是盡力而爲作爲報答。要知道,他教育了熊一帆多年都未果,而她出馬,僅僅只用了半個時辰。
這效率,可謂是天差地別!
看着多年的老油條兒子以及改過自新,他哪兒能不激動?他就差直接衝上去抱着熊一帆哭一通了!
葉青太瞭解熊一帆這樣的年輕人了,即使十七八了,可青春的叛逆期還沒有過,自然事事同熊傑唱反調。現在若是熊傑衝進去抱着他哭一通,鐵定要壞事!
“熊叔,其實也沒什麼事,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熊傑一切依照葉青所言,連忙把頭靠了過去。然後一邊聽葉青講,他便一邊點頭!
“既然如此,丫頭,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嗯,放心吧!”
只要好好引導,熊一帆這廝也能成爲大才!
葉青送走熊傑後進廚房,熊一帆已經如餓死鬼投胎一般把一整盤兔肉丁給吃完了。然後,正睜大了眼珠子望着她,“師傅,需要我做什麼?”
喲,還知道問需要他做什麼!
葉青瞧着熊一帆,冷笑了一聲道:“先把你手上的髒盤子洗乾淨吧!”
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來說,別說洗碗了,怕是洗腳都是有人伺候着的。他一雙手白白嫩嫩的,哪兒像是做過粗活的樣子?若是她估計的沒錯,他怕是連碗都不會洗呢!
果然,熊一帆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看看葉青,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盤子,砸了砸嘴皮兒道:“師傅,這洗碗......洗碗不是有專門負責清洗的人嗎?”
“是啊,只是......只是,我葉青的徒弟,怎麼可能只會炒菜不會洗碗呢?你聽過有不會洗碗的廚子嗎?”葉青不僅僅是追問熊一帆,轉了一圈,把周圍幾名廚子都給問了一遍,其餘幾人哪敢說自己不會,紛紛向葉青點頭!
洗碗本就是一項常識,哪怕不會洗碗的人也知道拿到髒碗應該洗乾淨,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不技術含量的!
“你不會洗碗,”葉青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指着昨晚上小工偷懶沒有洗的碗道:“徒兒,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那一堆碗洗乾淨,記住,是洗乾淨!”
昨晚因爲客人吃飯走的太晚,洗碗的小工又染了風寒,所以沒等到打烊就去睡了,使得那一桌客人的碗筷現在還泡在瓦盆裡。而小工剛剛進門,就聽見葉青吩咐他家的小主子去洗碗,隨即嚇得魂不附體。
酒樓的少東家哪兒能去洗碗吶?自己這份工作還要不要了?
“少爺,小的來洗,小的來洗,你去歇着吧......”小工見熊一帆沒吭聲,趕緊去接他手裡的髒盤子,但又被熊一帆給抽開了。他心裡一急,哭訴道:“少東家,你大發慈悲,小的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小的這份工作掙錢養他們啊!”言外之意就是,你千萬不能搶了小的的工作啊!
葉青看着哭的一塌糊塗的小工,嘴角不停的抽搐,自己不過是要鍛鍊鍛鍊熊一帆罷了,順便也挫挫他的銳氣,哪兒能讓他天天洗碗?若是大廚都自己洗碗,還要洗碗工幹嘛?
有眼力價兒的廚子趕緊給洗碗工使眼色,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着。洗碗工因爲來得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爲工作沒了,越發的哭的難聽。
熊一帆聽見哭聲,心裡一團糟。回頭瞪了小工一眼,喝道:“滾一邊兒哭去!”然後,便端着髒盤子走到一旁,看着一瓦盆的髒碗筷,皺緊了眉頭!
這要怎麼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