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熱鬧的很,意濃跟在旁邊含着笑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看着每個人臉上的笑意,似乎是很燦爛又似乎是很勉強。
送走了姜氏,意濃在和楚徹白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門就看到全府的丫頭都出來了,院子裡放着幾盞燈籠,院子裡照的亮亮的,然後丫頭都在院子正整理着掛上去的喜綢。
“明天就是落珍郡主的婚禮了,這些喜慶的的東西落了雪不好,我就讓丫頭出來整理下。”吳媽媽過來對着意濃說道。
昨夜的雪下得大,那些喜綢上落滿了雪,院子裡原本的紅色都落了雪了,看起來白白的一片,只有說不出的寂寥倒是沒有一點的喜慶了,但是現在喜綢上的雪被掃了下去,突然的紅色落在了雪地裡,喜慶的有些刺眼。
意濃點頭,看了看周圍的喜慶顏色就又蹙了眉頭擺了擺手,然後就拉着楚澈白進了屋裡了。
“怎麼了?”進屋見到了意濃的表情,楚徹白就不由得問道。
意濃一邊的解開了自己的斗篷一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今天一天意濃的心裡總是覺得有些怪異和不舒服但是卻是說不出是爲什麼。
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丫頭們都急忙的進來伺候,今夜雖然是沒有下雪了,但是風還是很大,並且老話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在雪停了,反而是更冷的時候,丫頭給屋裡加了幾個炭盆又添了一牀被子,然後才退了出去。
明天就是落珍的婚禮了,今晚府裡的丫頭和婆子都是格外的忙碌,明天可是一點都不能出錯的!
意濃沐浴完坐在牀上,楚徹白拿了帕子給意濃輕輕的擦着頭髮,意濃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思考一般。
“明天就是落珍的婚禮了。”意濃生意年輕輕的開口了。
“恩。”楚徹白輕輕的應了一聲,繼續的給意濃擦着頭髮。
意濃頓了頓,心裡的話不斷的翻騰着,猶豫了一下,繼續的說道:“可是我心裡總是覺得不放心,會不會還有什麼變故?”
意濃說着話,面色也沉了下來,然後不顧的自己的頭髮還有楚徹白的手裡,就直接的轉身看向了楚徹白,然後焦急又不安的看着他。
楚徹白的面上的笑容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又不斷的放大,又擡手輕輕的把意濃的頭髮拿了過來,然後慢慢地擦着,輕聲的說道:“你最近想的太多了,明天就是婚禮了,放心就好了。”
楚徹白的聲音輕輕的,屋裡的炭盆炭火燃燒了幾下,發出了霹靂啪裡的聲音,夾在了楚徹白的聲音裡,意濃聽着覺得聲音有些陌生。
她蹙了蹙眉頭,又輕聲的說道了一邊:“我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楚徹白微微的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的給意濃一直的擦着頭髮。
院子裡的燈籠還沒有滅,外面各處都是掛滿了喜綢,丫頭和婆子們要連夜的清理出來,明天一早,陽光落上去的必
須是喜慶而光彩亮麗的。
明天就是落珍出嫁的日子了。
今晚的楚徹白似乎比平常沉默和溫和許多,意濃的頭髮黑長,楚徹白仔細的擦了許久,直到差不多都幹了,楚徹白才收了帕子放到了一邊。
這個頭髮,楚徹白就這樣溫柔又沉默的擦了許久,外面收拾喜綢的丫頭都已經回屋去了,外面的燈籠還是掛着,不過已經換成了喜慶的紅色了,光從紅色的紙面透了出來,然後落在大片的白雪上,連雪都是鮮紅一片了。
“早先睡。”楚徹白攬着意濃躺了下來,給意濃蓋好了被子。
楚徹白的沉默似乎也感染了意濃,意濃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也不知道應當是怎麼說,只能順從的躺了下來,然後抓着楚徹白的衣裳然後窩在了他的懷裡。
意濃的頭頂就是他的呼吸聲,兩個人都是沉默着的,他的身上帶着特有的味道,這個味道讓意濃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覺得安心,於是不久,意濃就呼吸均勻而淺淺了。
楚徹白慢慢的低頭,看着意濃的睡顏,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話,只擡手理了理意濃的髮鬢。
你總是那麼聰明,總是能猜透人心,我知道你厭惡欺騙,更是不能夠忍受我對你的隱瞞和欺騙,但是我今天卻是不得不騙你,對不起,但是我只能這麼做。
夢裡的意濃呼吸淺淺,但是似乎是睡得不是很安穩,她的眉頭突然的蹙了起來,然後抓着楚徹白衣襟的手不由得重了幾分,然後不由的嚶嚀了一聲。
楚徹白連忙的擡手輕輕的拍了拍意濃的背,然後把意濃又往懷裡攬了攬,意濃順手的抱住了楚徹白,然後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然後睡得安穩了起來。
意濃的小動作,讓楚徹白方纔複雜的神情又微笑了起來,希望明日能夠安穩一點吧。
夜裡意濃睡得真的是不太安穩,似乎是做了很多的夢,可是那些夢是什麼意濃確實完全的記得了,好像就只是很多的畫面而已,又以前發生過的事情,真實的出手可及,還有一些奇怪的畫面,讓意濃覺得惶恐和無措。
雖然是夜裡睡得不好,但是早上意濃卻是起的十分的早,原本以爲自己是心裡有心思睡不着,可是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楚徹白的眼神,他的眼睛裡血絲一條一條。
“怎麼這麼早?”意濃坐了起來,聲音喑啞的問道。
“恩恩,今天落珍的大日子嘛。”楚徹白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意濃又看了看楚徹白,他不僅僅是眼中有血絲,眼底更是有一片的烏青。看着不像是起的早,倒是更加像是根本就沒有睡得着。
觸到了意濃的眼神,楚徹白就轉頭過去,然後就起了身,輕聲的說道:“我給你去拿衣服。”說完了話,楚徹白就下牀去了一旁,當真是給意濃拿了今日要穿了衣裳。
因爲今天是落珍的大日子,所以丫頭就特意的給意濃準備了一身蓮開並蒂的銀紅色一
羣,穿上去自然是豔麗又喜慶的。
意濃醒了,丫頭們就急忙的進來伺候了,一個個的也都是換上了喜慶的衣裳,面上帶着笑意。
“喜婆已經在給落珍郡主梳髮了,老王妃方纔過去了,小姐要不要過去?”阿月一邊給意濃梳着頭髮一邊問道。
“當然是要過去的。”意濃立馬的應了,然後又催着越快點梳髮,成親是個大日子,意濃自然是要陪着落珍的,並且的等落珍嫁做人婦之後就不能再隨意的見面了,所以今天自然是要再見上一面的。
楚徹白是男子,即便是兄長今日也是不方便去見落珍的,於是能交代了意濃幾句,然後就去了程府了,意濃則是急忙的往落珍的院子趕過去。
一推開門,目之所及的都是一片連着一片的喜慶顏色,並且昨夜還是大風不停得刮,見天的天就完全的晴了,就連風都軟了下來,到也是天公都作美。
落珍出嫁時府裡的大事情,於是這府裡上上下下的都是歡喜不已,丫頭和婆子高興的合不攏嘴,意濃一到落珍院子的門口,門口的婆子立馬笑着高聲的對着裡面喊道:“王妃過來了!”
然後屋裡就出來了一個機靈的小丫頭,快步的過來給意濃引路,落珍的院子本來就是精巧別緻,又是爲了她出嫁好好的打扮和修整過,四處都是掛着喜花和燈籠,讓人一進去就是禁不住的覺得喜慶。
意濃笑着挑了簾子進去。
“見過母親。”意濃朝着老王妃行禮。
“好孩子,起來吧。”老王妃上前扶住了意濃,聲音有些哽咽,意濃急忙的上前握着老王妃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母親不必難過,落珍雖然是出嫁了,但是還是母親的女兒,這王府和程家離得近,並且還是兩家也是親近的很,日後見面的機會多着呢。”
意濃一邊扶着老王妃一邊的說着寬慰的話,可是老王妃卻還是紅着眼睛不停得哽咽。
屋裡的喜婆吉祥的話一聲一聲的傳了出來,丫頭們站在外面都忍不住的往裡面偷偷的看,她們好奇主子出嫁的模樣,同時也期待着主子出嫁會不會帶上自己。
老王妃靠在意濃的身上哽咽了幾聲,然後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才說道:“好了,你也不用寬慰我了,養女兒的也早想到她要出嫁的,見面都不敢奢求了,只要落珍過的好比什麼都好。”
“母親放心吧。”意濃笑着說道:“表格一家都是好人,並且落珍和二表哥也是兩情相悅,日後也定然是會和和美美的。”
意濃說着話,老王妃一邊擦着眼角一邊點了點頭,又拉着意濃進內屋去看落珍。
內室裡的裝飾和擺設都是換成了喜慶的顏色了,落珍身穿紅色的喜慶嫁衣坐在妝臺前,這身嫁衣的花樣和款式落珍是選過之後還有再挑,費了好些的心思,而現在往身上一穿,明豔而動人,一瞬間似乎就讓天真的少女多了幾份的媚態,果然心思是沒有白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