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 第161章:吃醋的後果

更新時間:2014-6-30 17:00:38 本章字數:16449

這一天,皇后的鳳翔宮因爲上官輕兒的到來,多了幾份喜氣,熱鬧了許多,而,那突然從邊城回來的風家小郡主風妍妍的到來,則讓鳳翔宮徹底的熱鬧了起來。

皇后和淑妃以及容妃幾人都是昨日才聽說風王攜家眷回京前來參加太子大婚的事情的,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風家的小郡主,心中自然都是好奇的。

風妍妍在外面的名聲很是響亮,這些年來,不知道她的人幾乎沒有幾個。

小的時候,風妍妍是刁蠻任性的小丫頭,各種讓人不省心,讓風王爲了她操碎了心,故而很多人都知道風王有一個寶貝女兒,不管女兒要什麼,風王都會給她。

後來,風妍妍在八歲那年轉了性,突然就開始學習各種禮儀,不過一年的時間,人們再說起她的時候,已經不再是說風家的小郡主多調皮,風王如何爲她操心,而是風家小郡主端莊賢淑,一夜間從調皮搗蛋的小丫頭,變成了枝頭的鳳凰,光芒萬丈。

所以,這宮裡的人都是知道風妍妍的。

如今,看到風妍妍一身素色的長裙,嘴角含笑,雍容大方進來的樣子,不由的都覺得眼前一亮。雖然是一身素白的衣服,頭上簡單的插了兩支珠釵,看起來很是單薄,一點郡主的架子都沒有,但是她往那裡一站,卻全身都透露着高貴的氣息,叫人不容忽視。

皇后看着風妍妍,眸光微閃,隨後雍容的笑着。

“妍妍參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容妃娘娘……”風妍妍一進來,立刻對皇后等人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

皇后看着眼前這個無處不顯端莊的女子,頷首笑道,“妍郡主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娘娘。”風妍妍直起身子,目光含笑,禮貌的低着頭,稍稍的看了一眼坐在皇后身邊的上官輕兒,就不再出聲。

“妍郡主是昨日纔回京的吧?邊城回京城,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這些日子舟車勞頓,才休息一日就進宮來了,真是有心了。”皇后看着風妍妍,嘴角含笑,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她,似乎要將她看透。

風妍妍似乎一點都不畏懼這樣的眼光,依然淡然的站在那裡,嘴角含笑,鎮定從容。她搖頭,“娘娘過獎了,風家許久不曾回京,妍妍也未曾給娘娘請過安,如今難得回來了,本該是昨日就要來給娘娘請安的,奈何回來的有些遲了,才拖到了今日。”

皇后點點頭,“百聞不如一見,妍郡主當真是如傳言中一般,就是本宮這宮中的公主,也不及妍郡主三分的風華啊。”

“娘娘這話可是要折煞妍妍了,素聞娘娘身邊的九公主溫婉賢淑,又有五公主的知書達理,七公主的沉穩大氣,十公主的如詩似畫,再有娉婷郡主的風華絕代,冠絕天下,妍妍不過是在外邊成長的野丫頭罷了,如何能及她們分毫呢?”風妍妍跪在地上,語氣恭敬誠懇。

皇后沒想到風妍妍居然會這般作爲,當即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妍郡主端莊大方,知書達理,這氣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本宮可沒說錯了你了。起來吧,本宮這是在誇你……”

皇后說着,又對身邊的嬤嬤道,“蘇嬤嬤,還愣着做什麼?給妍郡主看座。”

“是,娘娘。”蘇嬤嬤得了令,立刻就給風妍妍搬了一張椅子,讓她坐在淑妃的身側。

方纔上官輕兒一進來,皇后就讓她坐到身邊來了,而這風妍妍進來這麼久,皇后才讓她坐下,分明就是在給考驗她。

不僅是皇后,上官輕兒也沒想到風妍妍會突然跪下,那樣子,似乎是很恐慌。但上官輕兒始終覺得,風妍妍身上是不該出現這樣的恐慌的。若真是會這般恐慌,那說明她的鎮定和淡然是裝的,要不然,就是她方纔的慌張是裝的。

風妍妍遠道而來,皇后拉着她說了一會兒話,又時刻的拉着上官輕兒說讓上官輕兒多跟風妍妍學學,別老是沒大沒小的。

上官輕兒含笑應下,還不忘在皇后身邊撒嬌。

這個時候,一直沒出聲的容妃突然笑了笑,“妍郡主此等風範,倒是叫人折服了,可真是如皇后姐姐說的那樣,這京城哪怕是宮裡的公主們也不及你分毫啊。”

言外之意,自然是說上官輕兒等人完全比不上風妍妍了。

上官輕兒也不惱,這風妍妍要端莊,就讓她端莊去,她可沒興趣變成跟她那樣的小木偶,像個傀儡娃娃一般。

“娘娘太看得起妍妍了。”風妍妍不卑不亢的對這容妃笑了笑。

容妃也笑了,道,“本宮說的可是真的,妍郡主比小郡主早了半年出聲,當時及笄了吧?不知可有許配人家?”

上官輕兒聞言,眸光微深,並不說話。

皇后卻是笑着附和,“是啊,妍郡主這般風華,如今回京來,怕是要迷倒不少年輕公子了。”

風妍妍的臉色微紅,到底是閨閣中的女子,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些不自在,低着頭道,“容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莫要拿妍妍打趣了,妍妍還小呢……”

“哈哈……不小了,輕丫頭比你小半年,如今都要跟太子成親了,你啊,也要讓你父王和母妃給你張羅一下才是。”容妃笑着回答。

皇后也點點頭,道,“可不是,你如此溫婉懂事,賢淑動人,知書達理,當真是人見人愛,本宮看着也很是喜歡,若是早一年半載的見着你,怕是免不了打你的主意了。”

說着皇后又看了一眼身邊的上官輕兒,“只怪太子那孩子死心眼,認定了的東西就不會改變,他心裡想着輕丫頭,本宮說什麼都是鹽油不進。若不是得了你這般懂事的兒媳婦,本宮也還能省些心。”

聽到這話,風妍妍眼前一亮,但並未表現出來。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若不是看到皇后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跟太后一樣,是帶着寵溺的,他真的要懷疑,皇后是不是真的不待見自己了。

她乾咳兩聲,嬌嗔的看了皇后一眼,“娘娘,不帶你這麼貶低自己未來兒媳婦的,輕兒是不及妍姐姐一份,但好歹也要成爲您兒媳了,您都不知道維護一下。”

“哈哈,你這丫頭,本宮還說錯了你了?”皇后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動作很是親暱。

“輕兒哪敢怪您啊?”上官輕兒嘟嘟嘴,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卻不難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不滿。

皇后樂了,道,“本宮說你可是爲你好,今後可得好好跟妍郡主學着些,你啊,將來是太子妃,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可不能老是跟個孩子似得。”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笑完又立刻閉上嘴,改爲抿嘴一笑,很是端莊起身的對着皇后行禮,“是,輕兒謹記皇后娘娘教誨。”

看到上官輕兒故意這般作態,皇后無奈的笑着,心中覺得,風妍妍固然很有國母的風範,處處透露着高貴的氣息,但相比之下,上官輕兒這樣歡脫的孩子還是更討喜一些。

當然,皇后也是知道上官輕兒的調皮,也只是在私底下,正經的場合還是不會給太子丟臉的,這也是她放心讓夏瑾寒娶上官輕兒的原因之一。

鳳翔宮裡,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皇后突然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淑妃,道,“淑妃妹妹,本宮記得,八殿下如今已經是十八了,也一直未娶,可是有意中人了?”

淑妃一愣,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難爲姐姐還記得八殿下,臣妾這些年也爲他找了不少好人家,奈何他不喜,便一直沒有將親事定下。”

“本宮看妍郡主就挺不錯的,若是能跟八殿下湊一對,可謂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了。”皇后笑着答道。

聞言,淑妃和容妃的臉色都變了變。但淑妃也不蠢,立刻明白了皇后也意思,看了一眼對面的容妃,淡漠的道,“臣妾多謝姐姐好意,只是,三王爺如今都還未曾成親,八殿下倒是不着急的。”

皇后聞言,這纔想起了什麼似得看向了容妃,“說來也是,本宮沒記錯的話,三王爺如今也是二十有六了,就比太子小了兩歲的樣子,如今倒也一直沒有納妃,皇上也曾提到了幾次,只是不知爲何三王爺一直沒應下,容妃妹妹可知是爲何?”

容妃的臉色一變,笑道,“如今的孩子,都是自己有主張的,臣妾也是催了許多次,卻一直無果呢。”

“如此說來,若是妍郡主跟三王爺,倒也是般配的很呢。”淑妃淡然的一笑,目光看了看風妍妍,又看了看容妃。

容妃臉色一喜,笑着,並未說話。

但是風妍妍沉不住氣,笑道,“淑妃娘娘太看得妍妍了,妍妍這等身份,如何能配得上三王爺呢?”

“妍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如今這等姿色和容貌以及行爲舉止,就是作爲未來國母也不爲過,如何會配不上三哥哥呢?”上官輕兒嘴角含笑,語氣清甜,雙眸清澈,彷彿她這不過是隨口一說的話語一般。

而淑妃和容妃以及皇后,甚至是風妍妍,都被她這話嚇到了。

作爲未來國母也不爲過?她倒是敢說,這話要是傳出去,不知會掀起什麼風浪來呢。

皇后有些責怪的瞪了上官輕兒一眼,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輕兒,休得胡言,你這話若是讓太子聽着,他怕是要傷心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然後一臉淡然的開口,“娘娘,輕兒就是隨口一說,妍姐姐固然知書達理,端莊賢淑,但輕兒也不會因此放開太子的,他啊,這輩子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此話一說,周圍再次傳來了一陣抽氣聲,要說方纔她那話顯得很大逆不道,如今則是狂妄至極了,皇后先前也不過是假裝責怪她的,如今倒是真的有了幾份怒氣,道,“胡說,太子將來乃是一國之君,豈能是你一人的?”

“咳咳,娘娘,太子一旦成爲了皇上,自然是天下人的皇上,但他的妻只是我罷了。”上官輕兒清澈的眸子,沒有一絲瑕疵的看着皇后。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上官輕兒卻是從風妍妍的言行舉止中,感覺道了危險的氣息。她總覺得,這個女子一回來就勾搭夏瑾寒,又這麼不簡單,或許或是強勁的敵人,所以,如今這是在趁機告訴風妍妍,夏瑾寒是她的,誰也別消想。

皇后蹙眉,道,“你可知這話要是傳出去,你還未成親,怕是就要背上妒婦的名聲了。”

這個時候,大殿裡一陣寂靜,沒有人敢出聲。

上官輕兒眨了眨雙眼,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絲毫不覺得緊張,她的目光掃過了風妍妍和淑妃容妃等人,只見淑妃低着頭,一臉淡漠,風妍妍臉上閃過一抹得意,容妃更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笑容。

上官輕兒心中一冷,心想,這個風妍妍莫非真的對夏瑾寒有意思?

“這也是兒臣想說的,母后。”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夏瑾寒一身白色的錦袍,玉冠束髮,霸氣十足的走了進來。

看到夏瑾寒,上官輕兒對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出現的一般。

夏瑾寒看着上官輕兒那表情,頓時覺得有些無奈,這丫頭,只是看到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試圖靠近他,就醋成這樣了,倒是讓他覺得有些新鮮。

他舉步來到皇后跟前,“兒臣參見母后。”

“太子不必多禮。”皇后心中固然是有些不滿的,但也沒有發作。

“參見太子殿下。”淑妃和容妃以及風妍妍,紛紛起身對夏瑾寒行禮。

夏瑾寒擺手道,“兩位娘娘不必多禮。”

說罷,夏瑾寒看向了皇后身邊的上官輕兒,臉色冰冷,目光堅決,“母后,輕兒方纔說的話,便是兒臣的意思,此生兒臣只娶她一人,不會再娶。”

皇后一驚,從椅子上站起來,怒道,“太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兒臣自然是知曉的,母后不必這般驚訝,若是世上還有人能入得了兒臣的眼,就不至於一直等到現在纔打算大婚了。”夏瑾寒淡然的回答,彷彿眼前這人不是他的母親,而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旁人罷了。

聞言,皇后頓時就泄了氣,夏瑾寒說的也是,若是他眼中能容得了別人,在她和兆晉帝的壓力下,早就該完婚了,如何會爲了上官輕兒一直等到現在呢?

只是,皇后看向了側邊低着頭的風妍妍一眼,頓時笑了笑,道,“今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既然太子如今是這般想的,本宮自然不會阻止的。”

夏瑾寒微微低頭,“謝母后成全。”說完又看着皇后身邊的上官輕兒,“過來。”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笑了笑,起身,大方的來到夏瑾寒對身邊,沒有了最初的慵懶和大大咧咧,此刻的她,不需要僞裝,只是隨意的踏着步子,卻彷彿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瞬間就變得高貴了起來。

她來到夏瑾寒邊,夏瑾寒拉住她的手,對皇后道,“兒臣和輕兒今日還有事,就不再打擾母后,過兩日再帶這丫頭進宮看母后。”

夏瑾寒對皇后一直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皇后也習慣了,擺擺手,道,“去吧,你這麼一說,本宮也有些乏了。”

“兒臣告退。”

“輕兒告退。”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手牽着,一起對皇后行禮,然後並肩走出了鳳翔宮。

淑妃和容妃以及風妍妍,自然聽出皇后那一句“本宮也有些乏了”是何意,當即也不在逗留,紛紛起身告別了皇后。

出了鳳翔宮,上官輕兒抱着夏瑾寒的手,有些不滿的看着他,“你來的倒是及時。”

“我若不及時,你豈非就要生氣了?”夏瑾寒輕笑。

“你來了我也生氣。”上官輕兒皺了皺鼻子,抱怨道。

“嗯?爲何?”夏瑾寒挑眉。

上官輕兒低着頭,突然就沒了骨頭似得軟在夏瑾寒的身邊,學着皇后的聲音道,“胡說,太子將來乃是一國之君,豈能是你一人的?”

夏瑾寒頓時覺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一把將她嬌小的身子橫抱起來,不顧她的抗議,道,“我說我是你一個人的,我就是,有我的承諾,你還怕什麼?”

上官輕兒撇撇嘴,道,“我是不怕別的,就怕某人今後要是地位變了,想着充盈後宮什麼的,我該如何是好。”

夏瑾寒的臉色一沉,聲音也變得危險了起來,“你可真是會未雨綢繆。”

“那是當然的,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我這一輩子不求別的,就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偏偏你是太子,將來要是做了皇帝,我能不擔心你會變心麼?”上官輕兒挑眉,慵懶的說着。

夏瑾寒的臉色卻是變得更黑了,瞪着上官輕兒那欠扁的小臉,咬牙,“哦?如此說來,你就是不信我了?”

“不敢……”上官輕兒嘟嘟嘴,顯然是在挑釁夏瑾寒。

夏瑾寒的眸光一黑,抱着她突然風一般的飛出了皇宮,不過是眨眼功夫,就上了馬車。守宮門的護衛們都只覺得眼前一花,什麼都沒來得及看到,眼前就已經沒了人影,頓時都愣住了,許久纔回過神來,擦了擦眼睛,一臉迷茫的唸了一句,“真是見鬼了。”

而夏瑾寒此時卻是已經將上官輕兒放在馬車內的軟榻上,對着馬車外的青雲道,“回府。”

青雲應了一聲是,就駕着車離開了,身後的風妍妍出來的時候,宮門口早已經沒有了那輛華貴的香木馬車。

一上馬車,夏瑾寒就將上官輕兒按在了榻上,覆上自己的身子,低頭就堵住了她紅豔的小嘴,開始一陣啃咬。

“唔唔……放開我,夏瑾寒……唔……”上官輕兒張嘴試圖反抗,卻剛好讓夏瑾寒趁虛而入。

夏瑾寒一改往日的溫柔,霸道中帶着狂野,長舌席捲着,熾熱瘋狂的親吻,幾乎讓上官輕兒喘不過氣來。

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上官輕兒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軟軟的躺在榻上,任由夏瑾寒癡狂的吻一寸一寸的侵襲,一點一滴的抽離她的理智和矜持。

寬大的手掌探進了她的衣衫,落在那一方柔軟之上,夏瑾寒一邊深吻,一邊爲她寬衣解帶。

上官輕兒滿肚子的不滿和怒氣,卻無奈被堵住了嘴,明知道不能老是被夏瑾寒欺負,不能這麼沒骨氣的認輸了,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的沒了力氣,在他的親吻和撫摸下,身子和內心都慢慢化成了一汪春水。

“嗯……”上官輕兒嬌吟一聲,發現自己身前的衣服已經被夏瑾寒扯開,露出白皙嬌嫩的肌膚,肌膚上,昨夜留下的痕跡還未散去,此刻顯得十分刺眼。

上官輕兒的臉一紅,媚眼如絲的瞪着夏瑾寒,大口的喘息着,“別鬧了,這裡是馬車呢……”

“那又如何?”夏瑾寒挑眉,一臉不在意的說着,再次堵住了她的小嘴,同時開始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馬上就要到家了,嗚嗚……寒……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上官輕兒是想提醒夏瑾寒,馬上就要到太子府了,就算要做什麼,也等回去了再做吧?如今在馬車上,先不說影響不好什麼的,他也不能盡興不是?

夏瑾寒忽而笑了,一邊咬着她的小耳朵,聲音沙啞,“嗯,你說的也是,馬上就要到家了,那可就沒意思了。”

嗯?這話怎麼有些不對勁?上官輕兒咬着嘴脣,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夏瑾寒擡起頭,對着外邊的青雲道,“青雲,先繞着京城跑兩圈,本宮說回去的時候,再回去。”

青雲的嘴角抽了抽,一臉無語的在心裡爲上官輕兒祈禱着,很無奈的點頭應道,“是,殿下。”

其實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說不。殿下和小郡主在馬車裡歡樂沒問題,但也要想想他的感受啊。他一個未婚的男子,平日裡守在房門外聽着那些聲音也就罷了,如今連駕車的時候都不放過他……

上官輕兒咬着牙,怒道,“你做什麼呢?你巴不得別人都知道咱們在馬車裡做什麼是不是?”

“別人知道又如何?你馬上就是我的妻了。”夏瑾寒狹長的鳳眸中帶着笑意,手掌輕輕的撫過她的嬌嫩的小臉,低頭吻了吻她的紅脣,柔聲道,“咱們似乎還沒試過在馬車裡的,試試也無妨。”

上官輕兒恨不得一口老血吐死夏瑾寒,這人,當真是夏國的戰神太子夏瑾寒嗎?爲何她覺得跟傳言中的完全不一樣?不,不是和傳言中不一樣的,是跟她之前認識的也完全不一樣,如今這人,分明就是流氓好麼?

“青雲還在外面呢,你好意思麼?”上官輕兒嘟起嘴問。

青雲聞言,頓時有些激動,小郡主還記得自己,真是太好了。但夏瑾寒的下一句話就徹底打破了她心中的感激。

夏瑾寒聲音低沉動聽,紅脣輕啓,“他習慣了……”

“噗……”青雲嘴角猛抽,恨不得衝進去抗議一番,但想起裡面正在上演的畫面,他覺得自己要是進去的話,怕是接下來就不是在這裡聽這麼簡單了,所以忍住了。

而一邊騎在馬上的梨花,此刻也明白了什麼,看着那轆轆前行的馬車,乾咳兩聲,一臉同情的看着青雲,將馬兒騎得離他們的馬車遠了一些。

青雲看了梨花一眼,心中覺得,幸好梨花沒跟她坐一塊兒,不然他怕是要丟人丟大了。

上官輕兒不是夏瑾寒的對手,很快就在他的攻勢下,屈服了。

因爲是在馬車上,上官輕兒再難受也一直壓抑着,不敢大聲叫出來,偏偏夏瑾寒似乎很喜歡看她忍耐的樣子,竟是一隻不放過她,惹得上官輕兒哀怨不已,若是眼神能殺死人,夏瑾寒怕是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好不容易,在馬車繞着京城跑了兩圈之後,夏瑾寒終於意猶未盡的穿好衣服,吩咐青雲回府了。

原本哀怨萬分的上官輕兒,此時也已經沒有了罵人的力氣,只能靠在夏瑾寒的懷裡,任由他抱着,爲她穿衣綰髮,打理好一切。然後在昏睡中,被夏瑾寒抱回了太子府。

上官輕兒回到太子府,唯一的想法就是,看來今天是不能去看夏靜曦,只能改天了……

……

又過了兩天。

上官輕兒這幾天除了每日往皇宮裡跑之外,就去左相府陪夏靜曦。

夏靜曦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雖然害喜不嚴重,但也有些反應,惹得韓熙然很是緊張。幸而有上官輕兒陪着,她這兩天臉上纔有了些笑容。

還有三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

這天,上官輕兒從皇宮出來之後,就收拾好了東西,打算搬去上官府上住三天。

這古代成親的時候,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大婚前三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而上官輕兒本身跟夏瑾寒住在一起,爲了避免見面,這兩天自然是不能住在太子府了。

本來上官輕兒是絲毫不在意的這些的,但這天進宮後,太后和皇后都一再提醒她,說讓她住進宮裡去。

後來上官輕兒說了她遠房親戚住在她京城的別院裡的事,覺得去那邊住比較好,太后和皇后覺得有道理,便才點頭應下了。

於是,上官輕兒收拾了一番之後,還沒出門,就看到了某人那張哀怨無比的臉。

“一定要三天不能見面?”夏瑾寒很是不滿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看到夏瑾寒這個樣子,頓時覺得好笑,“我也不想分開,可是皇奶奶和皇后娘娘都強調,說這是規矩,否則就是不吉利呢。”

夏瑾寒眉頭緊皺,心中是萬分不想跟上官輕兒分開的。

上官輕兒又何嘗想跟夏瑾寒分開呢?她嘆口氣,上前抱了抱夏瑾寒,“就三天而已,爲了我們的大婚,忍一忍,嗯?”

夏瑾寒緊緊抱着她,聲音有些沙啞,“我一刻也不想跟你分開。”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嘴角溢出了幸福的笑容,“傻瓜,等我們成親了,就可以徹底的永遠在一起了。”

夏瑾寒深呼吸,輕輕咬着她耳朵,低聲呢喃,“那就聽你的吧。記得這三天,不能拈花惹草,不能給我惹桃花。”

上官輕兒嬌嗔的瞪着他,“我還沒說你呢,那妍郡主,我怎麼看都是對你有意思,你給我小心點。”

夏瑾寒笑了笑,點了點上官輕兒的鼻子,“吃醋了?”

“誰吃你的醋,我這是在提醒你。”上官輕兒冷哼。

“好,你提醒的對,你放心,我除了你,誰都不會要的。”夏瑾寒說着,低頭深深的吻了吻她的小嘴,不捨的道,“記得要想我。”

上官輕兒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道,“就分開三天,而且就隔了兩三條街,你緊張什麼呢?”

“哪怕是隔了一面牆,見不到你,我也緊張。”夏瑾寒說着,再次抱緊了她。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點點頭,“我知道啦,我會想你的。”

“去吧,這三天,我讓青離跟着你,並且派十二影衛包圍上官府,你千萬要記得,不要隨處亂跑。”夏瑾寒低聲的安排。

上官輕兒多少覺得夏瑾寒是太緊張了,但想起烈焰刀,她又覺得這樣也是應該的,爲了讓婚禮順利進行,他們必須時刻防備着。

烈焰刀的主人自從那一次露面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任何動靜,這絕對不尋常。表面看起來沒有動靜,實際上纔是最大的動靜。

“讓青離留在你身邊吧,我有梨花,還有十二影衛,霧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會有事的。”上官輕兒擡眸看着夏瑾寒,道,“這些日子我不在,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敵人有可趁之機。別太勞累了。”

夏瑾寒聽出了上官輕兒話語裡的關心和緊張,嘴角勾起,低頭深深的吻了她一口,許久才放開她,對外面道,“梨花,好好保護小郡主,不得有任何差錯。”

“屬下遵命。”梨花恭敬的回答。

“十二影衛何在?”夏瑾寒再次出聲。

“屬下在。”夏瑾寒的聲音一落,那些影衛就紛紛從四周落下,穩穩的站在了房前的院子裡。那些人全部穿着黑色的勁裝,只有衣襬上有一抹淺綠色映襯着,看起來威武霸氣,氣勢逼人。

“方纔本宮的話,可是聽到了?今後三天,直到本宮與小郡主完成大婚,你們都陪在小郡主身邊,不得有任何閃失。”夏瑾寒臉色冰冷,聲音嚴肅,十分懾人。

“屬下遵命。”那十二人齊聲應道,聲音之大,氣勢十足。

夏瑾寒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他們散去,隨後不捨的將上官輕兒送出了太子府。

爲了避免自己依依不捨,不願讓上官輕兒離開,夏瑾寒沒有上馬車送上官輕兒,只是在門口目送她的馬車,慢慢離開他的視線。

好一會,馬車都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夏瑾寒才閉上眼睛,低嘆一聲,很是無奈的唸了一句,“這人才剛走,我就想追過去了,接下來三日,如何度過?”

他的聲音只有身邊的青雲能聽到,所以,守門的護衛都只看到殿下的嘴角動了動,然後就看到青雲嘴角抽搐,很是無語的表情。

夏瑾寒轉身,正要回去找些事情忙碌,免得自己整日想着上官輕兒,結果他才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陣馬蹄聲,馬車在太子府門前停下,立刻就有一隻纖纖素手掀開了簾子,嫋娜的身姿探出馬車,然後動作優雅的由下人扶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夏瑾寒本不想理會門外的事情,偏偏那人卻叫住了他。

“參見太子殿下。”清脆的聲音,沉穩恭敬,語氣動聽。

夏瑾寒微微蹙眉,扭頭看向了身後之人,身後那人穿了一身白色的鎏金邊暗紋襦裙,衣服的材料是上好的雪紡紗,一眼看去,她在微風中衣舞飄揚,宛如仙子一般。

夏瑾寒頷首,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免禮。”

“謝殿下。”那女子直起身子,擡眸,那雙漂亮的狹長的眼睛,不卑不亢的看着夏瑾寒,殷紅的雙脣微微張開,“今日冒昧前來打擾殿下,還望殿下恕罪,實在是前些日子在宮裡與輕兒妹妹一見如故,今兒京城首富錢府上的二小姐邀請妍妍前去城南南山腳下的荷塘賞花,妍妍想起輕兒妹妹這般活潑的姑娘,當是會喜歡那種場合的。妍妍在京中尚不熟悉,認識的人不多,故而冒昧前來請輕兒妹妹一同前往,還望殿下海涵。”

夏瑾寒看到這個女子的臉,只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也想不起她是何人,直到聽到她那一句“妍妍”,方纔明白原來這人就是之前讓上官輕兒吃醋的女子,風王府的小郡主,風妍妍。

他微微點頭,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看,淡漠的出聲,“她方纔出去了,不在府上。”

風妍妍似乎愣了愣,有些驚訝的看着夏瑾寒,“原來是這樣,倒是妍妍冒昧,沒想到輕兒妹妹這麼早就出去了。”

夏瑾寒“嗯”了一聲,不願再多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老實說,他很不喜歡這個女人的這一身白衣,看着很礙眼。

夏瑾寒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鎏金邊暗紋錦袍,目光微轉,也許,他該考慮換掉這身衣衫……

“殿下……”風妍妍看到夏瑾寒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起來。目光一轉,看到身側的青雲正一臉鄙視的看着自己那一身白衣,風妍妍恍然大悟,咬着嘴脣,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但她的冰冷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她又換上了笑容,含笑的看着青雲道,“青護衛,不知可否告知娉婷郡主去了何處,幾時能回來?”

青雲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突然有些期待上官輕兒看到風妍妍這一身衣着時候的表情,但殿下都不理會這個妍郡主了,他貌似不好好多嘴。於是抿嘴,道,“屬下並不知主子在何處,妍郡主請回吧。”

說完,冷酷的轉身跟夏瑾寒一起回了太子府,將風妍妍一個人擋在了門外。

殊不知,想知道上官輕兒是何表情的人,不止青雲一個,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某人……

“妍郡主這是要去找上官輕兒?”一道含笑的玩味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傳進了風妍妍的耳朵裡。

風妍妍微微一愣,嘴角含笑,擡眸看着那一身紅色長袍的男子。

只見他腰間繫着鈴鐺,一張妖孽般的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睛裡,滿是玩世不恭的笑。他看起來分明是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往那門邊隨意的一站,卻有着一種獨特的魅力,攝人心魄。

風妍妍看着眼前這個男子,有一瞬間的驚豔,但很快回過神來,笑道,“正是,這位便是飛雪國九王爺吧?久仰大名。”

慕容蓮挑眉,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妖孽起來,“風小郡主當真是氣度非凡,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了本王。”

風妍妍優雅的一笑,道,“九王爺一身紅衣冠絕天下,世人皆知曉。況且近日輕兒妹妹大婚將近,九王爺素來與輕兒妹妹交好,定然會來京城,所以才猜出是九王爺。”

“原來如此,風小郡主對本王倒是瞭解的不少呢。”慕容蓮隨意的說着,而後舉步走向風妍妍,在她面前站定,笑的很是花枝招展,“還有三日就是丫頭大婚的日子,她如今不能跟夏瑾寒見面,住到三條街之外的上官府上去了,本王正打算一起住過去,風小郡主可要一起?”

風妍妍一愣,聽到慕容蓮走動時身上傳出的鈴鐺聲和他靠近自己的時候,臉上那撩人的笑容,眉頭微蹙,心跳竟是快了不少。

但她臉上卻只是微微泛紅,低着頭,很是禮貌的開口,“九王爺若是不嫌棄,妍妍自然是樂意的。”

慕容蓮眼底的冷笑一閃而過,幾不可見,他懶懶的伸手撩了撩耳邊的青絲,妖嬈一笑,“如此,風小郡主應當不介意本王與你同乘一亮馬車吧?”

風妍妍一愣,隨即大方的笑道,“妍妍的榮幸,九王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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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62章:爭妍鬥豔

更新時間:2014-7-2 17:05:32 本章字數:16317

上官輕兒帶着有些沉重的心情來到了上官府,想着未來三日不能跟夏瑾寒見面,心裡就有些壓抑。但想起三日後就他們大婚的日子,心中又是激動的。

今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藍天白雲相間,處處透露着舒爽的氣息。

上官輕兒一下馬車,就被兩個孩子撲過來抱住了。

“輕兒姐姐,你回來啦。”沐沐和李漠得知上官輕兒要住過來的消息,心中很是激動,一看到她的馬車停下,看到她下了馬車,就忍不住撲了過來。

上官輕兒看到這兩個小孩臉上純潔無暇的笑容,心中的鬱結也慢慢散去了,她嘴角勾起,含笑看着他們,語氣柔和,“是啊,我回來了。”

“輕兒姐姐,劉琰哥哥說你今兒會給我們做很多好吃的。”李漠想起上官輕兒的手藝,雙眼發光。

沐沐也激動的抱着上官輕兒的手,“沐沐好懷念輕兒姐姐做的紅棗人蔘雞湯。”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這兩個嘴饞的孩子,摸了摸他們的頭,“好好好,姐姐很快就要嫁人了,這幾天在家裡,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吃個夠,好不好?”

“好,好……”兩個孩子,歡快的笑着,臉上的笑容,比那夏日的陽光還要燦爛耀眼。

上官輕兒在兩個孩子的擁護下,在洛音燦爛的笑容中,慢慢的走進了上官府。

誰知,她剛走進上官府,就身後就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上官輕兒不以爲意,繼續往前走,但身後的人不讓她如願。

“輕兒妹妹……”身後傳來一聲溫婉的聲音,隨即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一如她的聲音一般,她的人也是溫婉的宛如春日的太陽,十分可人。

上官輕兒蹙眉,扭頭就看到了風妍妍,有些不解。但當看到她身後走出來那一身紅衣衣服的男人的時候,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對着天空白了一眼。

很快,她鬆開了身邊的兩個孩子,笑着看着門外的兩人,“這不是妍姐姐嗎?是什麼風把妍姐姐吹來了?”

風妍妍舉止端莊的站在門外,對這上官輕兒輕笑,“姐姐本是去太子府要找你的,熟料你先一步離開了,剛好遇上了飛雪國九王爺,方知妹妹是住在這裡,便冒昧跟過來了,還望妹妹不要責怪。”

“姐姐見外了,姐姐能來我這小小的院子,實在是讓這院子蓬蓽生輝,不若先進來喝杯茶,咱們慢慢聊?”上官輕兒也大方的笑着,純潔的笑容,叫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風妍妍倒是想去看看上官輕兒住的是什麼地方,但想起了什麼,還是搖搖頭,“姐姐今兒來,是想約妹妹一塊兒去參加京城首富錢府二小姐的賞荷宴的,就是不知道妹妹有沒有興趣。”

邀請她去作甚?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的笑道,“姐姐真是有心了,只是,這錢二小姐並未邀請妹妹,妹妹冒然前去,想必是不太好的。”

風妍妍笑了笑,“姐姐與你一見如故,在這京城也不熟悉,前些日子在宮裡對你一見如故,這不,今兒纔想來找你一塊兒前去,倒是忘了這回事了。”

上官輕兒微微眯起眼睛,並未說話,兩人相隔了兩米,說起話來不費勁,但在外人看起來,倒是有些奇怪。

“不過,姐姐昨日在回錢二小姐邀請的時候,曾說可能會帶着自家妹妹過去,錢小姐也是應下了的。姐姐家中的堂妹,從小就失了父母,後來一直寄養在我家,本以爲她會喜歡這樣的場合,奈何她偏偏貪玩,跑出去了……唉……”風妍妍有些頭疼的說着,又道,“因爲心中喜歡妹妹,所以今日就擅自做主跑來找你了,你若不想去,便在家裡好好歇着吧。”

上官輕兒挑眉,在心裡思考着風妍妍找她的目的。

她直覺,風妍妍雖然舉止端莊,看起來是十分正派的乖乖女,似乎完全沒有心機。但看起來沒有心機的女人,往往心機最重。

這個風妍妍,大費周章的從太子府追來了上官府,定然是有目的的。

上官輕兒本不想跟着去,但如今看到風妍妍那張含笑的臉,卻突然有些想撕破了,尤其是……

她凝眸,看着風妍妍身上那一身雪紡紗裁剪而成的白色鎏金邊暗紋襦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個世上,有一種人適合穿白色,更適合鎏金邊暗紋的白色長袍,一旦他穿了那樣式的衣衫之後,天下人不論是誰再穿,都無法穿出他的神韻,甚至會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跳樑小醜一般,等於自取其辱。

但如今風妍妍穿着這一身用夏瑾寒身上一樣的布料樣式裁剪的衣服,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也不顯得庸俗,更加不會叫人覺得是自取其辱。

她似乎天生就適合白色,這一身閃亮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襯出了她一身高貴氣質,本就端莊賢淑,溫婉大方的她,此刻看起來,更是宛如仙子一般迷人。

上官輕兒其實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的衣着,只是當時不想刻意去留意,甚至是刻意的去忽略了。

如今,她似乎有些明白風妍妍來找她的原因了。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妖嬈的笑着,對着風妍妍點點頭,“既然妍姐姐親自來邀請,輕兒如何能拂了姐姐的好意,姐姐剛回京,對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輕兒自當是去跟姐姐作伴,一起有個照應的。”

上官輕兒說着,伸手摸了摸身邊兩個孩子的頭,低着頭對他們道,“姐姐今兒不能給你們做好吃的菜了,晚上回來給你們補上,好不好?”

李漠到底年紀大一些,已經懂事,看着外面優雅大方的風妍妍,拉着上官輕兒的衣服道,“輕兒姐姐,要小心那個人。”

身側的沐沐雖然年紀小,但霧谷出來的人,哪怕是孩子,也都不會是簡單的,她皺着眉頭,擡起頭對上官輕兒道,“沐沐不喜歡她,姐姐不要去。”

上官輕兒感覺到他們的關心,幸福的笑着,扭了捏他們的小臉,道,“放心吧,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們好好在家裡待着,不要亂跑知道嗎?”

說罷,上官輕兒舉步走出了上官府,只丟給了洛音一句,“我不在家的時候,好好的看家。”

洛音白了上官輕兒一眼,小聲嘀咕,“什麼態度嘛?說的我好像是看家的小狗似得。”

上官輕兒功力好,自然是聽到了洛音這一句話的,她嘴角含笑,背在身後的手指對洛音豎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誇她聰明。

洛音看到她豎起來的大拇指,咬着牙,惡狠狠的瞪着上官輕兒的背影。卻礙於在風妍妍的面前,不敢當即發作,讓上官輕兒難堪,只有等到上官輕兒上了風妍妍的馬車離開了,才惡狠狠的叫道,“死丫頭,遲早有一天老孃整死你。”

劉琰聽到這話,嘴角勾起,笑道,“你這話都說了幾百遍,就不能有點新意?或者,啥時候去實踐一下?”

洛音扭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咬着牙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劉琰摸了摸鼻子,看着洛音氣鼓鼓的走開了,他無奈的笑着搖頭,道,“真是個母夜叉,也就谷主能制服她。”

李漠和沐沐聽了之後,都紛紛的捂着嘴偷笑起來。

再說上官輕兒,上了馬車,也沒理會站在風妍妍身邊的慕容蓮,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她大概是明白了,慕容蓮帶這個風妍妍過來,存心就是想讓她難受的。

是人都看得出,風妍妍身上的那一身衣服,跟夏瑾寒身上的料子是一樣的,甚至圖案都是一樣。風妍妍深得風王寵愛,風王又是有能力的人,風妍妍想要得到跟夏瑾寒身上穿的一樣的不料,也不是難事。

但風妍妍有這樣的布料不奇怪,穿出來招搖,就讓人不爽了。反正上官輕兒是很不爽的,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

所以,她認定慕容蓮那個混蛋是故意的,她要大婚了,他看着不爽,就讓她也不爽是吧?小肚雞腸的男人!

慕容蓮一點都不介意上官輕兒對他的冷漠和無視,見上官輕兒上了馬車,也不等風妍妍招待,慕容蓮就跳上了馬車,坐到上官輕兒身邊,靠在她耳邊道,“怎麼,生氣了?”

上官輕兒給了他一記刀眼,顯然是憤怒極了。

慕容蓮也不在意,懶懶的往她肩膀上一靠,沒了骨頭一般的將重力都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肩膀上,聲音帶着幾分玩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看到那女人穿這樣的衣服,是不是覺得他們很配?”

上官輕兒一把推開慕容蓮,伸手揪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齒,“慕容蓮,你不想死就給老孃閉嘴。”

上官輕兒是真的被惹怒了,所以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偏偏,這個時候風妍妍掀開馬車上來,一眼就看到了上官輕兒揪着慕容蓮的耳朵,凶神惡煞的瞪着慕容蓮訓話的樣子。

風妍妍愣了愣,似乎被上官輕兒的樣子嚇到了。但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她臉上的驚訝就被掃去,變成了優雅的笑容,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眼,道,“輕兒妹妹和九王爺關係可真好。”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來不及說話,慕容蓮就拍掉了上官輕兒的爪子,對着上官輕兒罵道,“沒良心的死丫頭,本王好心來給你做護花使者,你就這麼對我?”

上官輕兒的手被拍掉,也不惱是,收回自己的手,還拿手帕擦了擦,故作嫌棄的對慕容蓮道,“本郡主這麼對你是看得起你,你該感到榮幸。再說了,你今日確定是來給我做護花使者的?”

慕容蓮被上官輕兒這麼一說,也不生氣了,妖孽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妖嬈的笑容,看了看已經在擡眸對面坐下的風妍妍,拍了拍上官輕兒的肩膀上,道,“你說的也是,你根本就不是個女人,哪裡需要我保護,我自然是爲了保護風家小郡主而來的。”

上官輕兒白了慕容蓮一眼,並不說話。

風妍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九王爺說笑了,妍妍何德何能,能讓你保護呢?”

“本王說你有這個資格你就有。”慕容蓮說着,懶懶的伸手卻捏上官輕兒的小臉,笑道,“若你這般端莊溫婉,貌若天仙,又有高貴氣質的女子都不能讓本王呵護,試問天下間還有哪個女子有這個殊榮?”

上官輕兒拍掉慕容蓮的爪子,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是,你九王爺了不起,全天下的女子除了妍姐姐,都入不了你的眼。”

慕容蓮高傲的仰着頭,拍了拍上官輕兒的肩膀,“你說的有道理,哈哈哈……”

風妍妍看着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雖然聽起來都是在罵對方,詆譭對方,卻總覺得他們之間很是親密無間的樣子。

她低着頭,一路聽着,像個局外人一般,完全插不進話。

許久,馬車差不多要道城南的南山腳下的時候,風妍妍纔對上官輕兒和慕容蓮道,“九王爺和妹妹的感情果然很好,讓姐姐看着都嫉妒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是般配的一對兒呢。”

上官輕兒挑眉,不出聲。

慕容蓮撇撇嘴,不屑的看着上官輕兒,“誰要跟她一對呢?爺可不稀罕。”

聞言,風妍妍一愣,上官輕兒撇撇嘴,一臉不在乎。

慕容蓮卻是將手搭在上官輕兒的肩膀上,笑道,“讓她給爺暖牀還差不多,說什麼一對,太看得起她了。”

風妍妍聞言,饒是她素養再好,也忍不住低着頭笑了出來。

上官輕兒看到風妍妍的樣子,再看看身邊的慕容蓮,開始磨牙,聲音卻是溫柔至極,“九哥哥當真如此覺得?不如人家現在就給你暖牀,讓你好好享受,嗯?”

“如此甚好……”慕容蓮衣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應下,還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很是囂張。

上官輕兒的臉頓時又黑了一圈,手中的金蠶絲突然無聲的從指尖飛出,不過眨眼的功夫,慕容蓮就被近乎透明的金蠶絲裹住,手指一動,慕容蓮根本沒辦法反抗,大紅的身影就被丟出了馬車,重重的落在了大街上。

即便風妍妍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上官輕兒和慕容蓮,卻還是沒有看到上官輕兒是怎麼出手的,許是因爲慕容蓮和上官輕兒靠的太近,她只覺得慕容蓮突然身體僵住了,再想看清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被丟出了馬車。

馬車外,傳來了慕容蓮氣急敗壞的叫喊聲,“死丫頭,你如此欺負本王,本王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上官輕兒懶懶的拍了拍手,對外面的梨花道,“梨花,九王爺寂寞了,想要女人暖牀,你將他送去怡紅院,找十個八個美人伺候着,務必要把九王爺伺候的舒坦了。”

聽着上官輕兒的話,風妍妍傻了。門外的梨花則是嘴角抽了抽,一把扛起了慕容蓮,應道,“是,郡主。”

“死丫頭,快叫你的下人放了我,不然等我回去,你就死定了……”慕容蓮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委屈,雖然之前也被上官輕兒欺負過,但如今她居然仗着自己會金蠶蠱,就這般欺負人,實在是可惡至極。

但,金蠶絲將他裹的嚴嚴實實的,他完全掙不開,只能認命了……

馬車裡終於清靜,上官輕兒一改方纔的兇狠,扭頭對風妍妍一笑,道,“讓妍姐姐見笑了,九哥哥這人就是皮厚,一天不教訓他就皮癢。”

風妍妍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是被她方纔潑辣的樣子給嚇着了,好一會才笑着擡眸,“能這般教訓九王爺的人,怕也只有妹妹你一個了。”

上官輕兒挑眉,笑道,“妍姐姐太看起來我了,他是沒遇到比我這麼潑辣的女子罷了,待我嫁給了太子,今後可不管他了,屆時他寂寞了,自然就會找一個比我更潑辣的女子回去管着他。”

說罷,又補上一句,“有這麼一個哥哥,也真心叫人覺得煩,妹妹都要成親了,他還一點自覺都沒有,也不給我找個嫂子。”

風妍妍的眸光微深,只是笑着附和了兩句,不再說話。

此時,馬車也已經來到了城南的南山腳下。

這京城南郊有一座山,名叫南山,南山腳下的地理環境十分的優越,早年的時候就被京城首富錢家的當家給買了去,在這裡修建了一個小莊園。

據說二十年前,這錢家的當家娶了一個貌若天仙的媳婦,爲了那媳婦,將這莊園休整改造了一番,將裡面的池塘加大,接了南山腳下的水,做成了人工湖。

那女子非常喜歡荷花和牡丹,於是,那錢家的當家就在這裡種滿了荷花和牡丹,可謂是滿院子都是……

後來那女子果然心中歡喜,就心甘情願的跟了錢家的當家,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前些年,據說這一對神仙般惹人羨慕的眷侶開始不願被這一方土地束縛,將生意交給了他們的大兒子掌管,這院子送給了他的二女兒,然後帶着嬌妻去遊歷各國的大好山河去了。

今日設宴在這裡招待京城各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的,便是錢家的二小姐錢若兒。

據說這錢若兒也是長得貌美如花,有京城第二美人的稱號。這第一的,早先是容紫菱,後來是上官輕兒,這些年上官輕兒時常不在京城,歐陽如霜便慢慢與上官輕兒齊名。這第二的,五年前就是錢若兒,一直無人能超越。

馬車在南山腳下的莊園前停下,門外傳來了風妍妍侍女的聲音,“娉婷郡主,郡主,咱們到了。”

“嗯。”風妍妍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外邊強烈的陽光就照了進來。她含笑,禮貌的對上官輕兒道,“妹妹請……”

上官輕兒也笑着點頭,不客氣的下了馬車。

一身翠綠色的衣衫,上官輕兒從馬車上下來,宛如飄逸的蝴蝶一般,成功的吸引了門口那些人的目光。

今日這錢若兒邀請了京中許多千金小姐前來,當然也邀請了不少貴族公子,風妍妍因爲跑了太子府又跑上官府,來的時間也就遲了許多,這門口已經有許多人都到了,紛紛下了馬車,在門口侍女的帶領下,往院子裡走。

上官輕兒的出現,已經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京中誰家的女子,竟生的這般好看,一張白皙水嫩的小臉,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嫣紅的櫻桃小嘴,無不展現了她的撩人風姿。

這個時候,馬車上一身白衣的風妍妍也下了馬車,原本被上官輕兒吸引了的衆人,看到那一身白色錦服,白衣飄揚,宛如仙子的女子的時候,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放眼天下,敢穿白衣的人不少,但敢穿跟太子殿下一樣的雪紡紗鎏金邊暗紋錦袍的人卻幾乎沒有,男子穿了會黯然失色,女子穿了更是自取其辱。

偏偏如今這風妍妍穿了,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彷彿她天生就該這般高尚純潔,不食人間煙火。

風妍妍接收到周圍那些人的實現,嘴角微微勾起,雖然還是那種的雍容華貴,高端大氣,卻多了幾分得意。

她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似乎想要將身邊的上官輕兒當成綠葉。

上官輕兒卻很自然的挽住風妍妍的手,媚眼含笑,帶着幾分調皮,“妍姐姐不愧是邊城是那一朵雪蓮花,不管走到哪裡,都這般的光芒萬丈,吸引人的眼球。”

“妹妹說笑了,這些人不過是不曾見過姐姐覺得陌生罷了。”風妍妍甚至懶得謙虛,直接承認了她吸引人的眼球這回事。

上官輕兒笑了,“輕兒這些年不在京中,這些公子小姐們怕也是不會認識我的,果然,站在妍姐姐身邊,輕兒就只能是綠葉了。”

風妍妍慌忙笑着道,“輕兒妹妹太謙虛了,姐姐看,這些人可都是在看你多一些呢。”話雖然這麼說,但她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是多了幾分。

風妍妍本以爲,若上官輕兒懂規矩,就該繼續謙虛下去的,但偏偏上官輕兒也不謙虛了,小手點着下巴,點點頭,一臉認真的回答,“好像是哦。”

風妍妍的臉色一變,雖然沒有出聲,心中卻是想着,果真是沒教養的孩子,這等女子,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想起那個白衣飄揚,貌比天仙,宛如神祗,高高在上的男人,風妍妍的嘴角勾起,笑的很是燦爛。

兩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個一身白衣,貌美如花,端莊大方,高貴大氣,氣質渾然天成。一個一身翠綠的襦裙,同樣的閉月羞花,卻是靈氣逼人,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最是那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清澈見底,讓人忍不住想要望進去,一探究竟……

這兩人一出現,人們頓時覺得自己成爲了綠葉,而他們兩個纔是夏日裡最爲嬌豔奪人的荷花,一個高潔,一個靈動,一個端莊,一個隨性。他們走在一起,就如一副完美的畫卷,她們是主角,周圍的萬物都是陪襯。

當然要是風妍妍以爲她這般容貌和風姿,當是會讓上官輕兒爲她做陪襯纔是的,殊不知,這京中的女子,無不是循規蹈矩,知書達理,端莊賢淑的,她雖然比任何人都將那一份端莊演繹的完美甚至是淋漓盡致,但終究也還是端莊。

換句話說,大家都看慣了那種端莊,即便她比別人更端莊,更賢淑,更高貴,也比不上上官輕兒的歡脫和靈動來的新鮮,來的吸引人。

這些大小姐們,向來都是接受着女馴女戒的薰陶,學習各種禮儀的,但上官輕兒西從小就在外面跑,更是跟在夏瑾寒的身邊,有夏瑾寒對她寵着溺着,那些禮儀什麼的,她向來不在乎,她在意的只是如何能讓自己活得自在,這一份活脫,恰巧是那些閨閣小姐們所沒有的,所以她站在這裡,完全就是鶴立雞羣,光芒四射,甚至蓋過了她身邊的風妍妍。

一時間,周圍的男男女女都將目光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相比之下,風妍妍倒是成了陪襯了。

上官輕兒依然一副笑面如花,無憂無慮的樣子,跟着風妍妍一起走進了院子,在侍女的帶領下,往莊園的荷園走去。

風妍妍的臉色卻是從最初的得意,慢慢變得陰沉了起來。

但她到底“修煉”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會這麼快就露出她的真面目。嘴角依然是優雅的笑容,步伐沉穩,端莊得體。

兩人一走,人們纔回過神來,紛紛議論着,說着是誰家的姑娘,他們在京城這麼多年,爲何都不曾見過?

一邊議論,一邊不忘跟上那兩人的步伐,朝着荷園的方向而去。

這莊園不愧是有名的夢幻般的莊園,一進來,到處都是花草樹木,水榭樓臺,風景如畫,和風輕撫,花香陣陣,沁人心脾。

穿過了好幾條迴廊和小道,上官輕兒和風妍妍終於來到了荷園。

荷園的門口上,荷園兩個字,蒼勁有力,入木三分,一看就是內力深厚之人所寫。這剛勁的字體,與這荷園周圍的柔美風景,看起來格格不入,但正是這種違和感,讓這院子顯得十分獨特,別具一格。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那兩個字正要誇讚一句,身邊的風妍妍卻先她一步出聲,道,“好字,剛勁,飄逸,入木三分,與這院子的柔美合二爲一,當真是獨特的很。”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不出聲。

荷園裡面的有人聽到了風妍妍的話,笑着鼓掌,從院子裡出來,一臉讚許的看着風妍妍,“這位姑娘好眼力,這字,乃家父所提,雖算不上有多好,卻是匠心獨運,與這院子搭配的極好。”

上官輕兒聞言,看向那說話之人,只見那是一個身穿青衫,身形高挑,有着一張並不出衆的臉,但身上的氣質卻與那張臉不相符,一身的書卷氣息,很是淡雅。

風妍妍也看向那人,禮貌的笑了笑,“錢公子過獎了。”

那錢公子看了風妍妍一眼,隨即看向上官輕兒,道,“這位不是娉婷郡主麼?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上官輕兒蹙眉,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笑道,“這位公子認識我?”

她纔回京不到兩個月,平日裡也極少出門,這人居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男子輕笑,道,“自然是認識的,貌若桃李,傾世無雙,才華橫溢,京城怕是沒多少人不知道你的。在下久聞小郡主美名,心中一直愛慕,沒想到今日有機會見到。”

上官輕兒眉頭微皺,這人說愛慕?還說的這麼直白是想表達什麼?

“錢公子過獎了。”上官輕兒含笑,淡漠的看向身側的風妍妍,“妍姐姐之才貌,纔是當之無愧的才女。”

風妍妍聽上官輕兒將話題跑向了自己,笑了笑,道,“輕兒妹妹就是謙虛,羣衆的眼光可是雪亮的呢,姐姐哪裡及得上你分毫。”

上官輕兒抿嘴不語,舉步往前,道,“錢公子不帶我和妍姐姐進去麼?”

被上官輕兒用那乾淨透徹的雙眼看着,錢嬴愣了愣,隨即禮貌的讓開兩步,對上官輕兒和風妍妍道,“兩位郡主請。”

上官輕兒徑自走了進去,風妍妍和錢嬴跟上,三人不多時就來到了荷園中間的荷花池前。

上官輕兒一直都知道這裡有一片很大很漂亮的荷塘,但沒有親眼看到過,卻並不知曉具體是如何的大,今日一看才明白,這哪裡是荷塘,根本就是大湖泊了好麼?

只見,這湖面上種滿了睡蓮,正是夏日荷花季,這些荷花開得極好。氣候尚早,荷葉上的露珠有些還未蒸乾,在溫暖的陽光下,看起來十分閃耀。

那些粉的,白的,紫的蓮花,有的還是花骨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全部盛開,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那荷塘的中間,在水面上建了一個看起來像個小島一樣的6地,遠遠看去,不難可以發現6地上種了不少牡丹花,花叢中,是一座看起來十分簡潔,卻寬敞的建築,想必那就是今日宴會的場所了。

上官輕兒向四周看去,發現居然沒有連接那個小島的道路,倒是在荷塘裡面看到了不少小船,那小船隻能坐4個人,搖搖晃晃的,在荷葉間晃動着,看上去像是採蓮女搖着穿從花叢中嫋嫋走來一般,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人傑地靈,山清水秀,花香人美,這兒可真是一塊寶地。”風妍妍眉目含笑,看着這一片湖光水色,有感而發。

那錢公子頓時笑着,搖着手中的扇子,對風妍妍道,“妍郡主若是喜歡,今後在京城,隨時可以來這邊遊玩。”

“那先多謝錢公子了。”風妍妍笑了笑,淡然的應下。

此時,一條小船荷塘中穿過,在上官輕兒等人前面停下,那搖船的小夥子對着錢公子一笑,“公子,小姐說就差你和兩位郡主了。”

上官輕兒一愣,扭頭看去,果然見那些原本在她們後面的小姐少爺們,都已經上了船,四個人一隻船,一共五六隻,已經開吃出發了。

錢公子點點頭,禮貌的對上官輕兒和風妍妍以及風妍妍身邊的一個侍女道,“妍郡主,小郡主,請。”

風妍妍很是客氣的回了錢公子一個請,上官輕兒卻是不客氣的笑着上了船。

小船隻有四個位置,上官輕兒和風妍妍、風妍妍的侍女和錢嬴,四個人先後上了船,上官輕兒坐在風妍妍的前面,她的侍女坐在她的側邊,錢嬴則落座在上官輕兒身邊。

“兩位郡主坐好好了,要出發了。”那撐船的小夥子陽光的一笑,然後搖着船,慢慢進了荷花從。

上官輕兒懶懶的坐在小船上,一身青衣,跟着清澈的湖水以及接天的蓮葉匯成了一色,遠遠看去,宛如荷花仙子一般,靈動迷人。

身側的錢嬴目光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笑着開口,“今日可真是個好日子,在下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與小郡主共坐在一條船上。”

上官輕兒對着天空白了一眼,總覺得身邊這人的氣息有些熟悉。但也懶得去追究,她今日陪風妍妍來,不過是想看看她想耍什麼花樣,其他人她沒興趣。

見上官輕兒不理會自己,錢嬴又開始作詩了,“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搖;

相到薰風六七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不是古人的名詩麼?敢情是錢嬴寫的?

風妍妍聞言,卻是含笑着誇讚,“錢公子好文采,這詩可是很合現下的意境呢。”

錢嬴輕笑,目光卻是看向上官輕兒的,“妍郡主過獎了,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小詩罷了。”

上官輕兒扭頭,對上錢嬴的雙眼,絲毫沒有驚訝,也沒有羞澀,聲音清甜,宛如這荷塘中拂過的清風,“錢公子莫要謙虛了,你這詩,配上妍姐姐這個美人,當真是惟妙惟肖呢。”

風妍妍的臉色微變,卻也沒有反駁什麼。即便誰都知道錢嬴的詩是爲了上官輕兒而作又如何,上官輕兒把話搶先了,後面她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了。

但她說不得什麼,錢嬴可以。

錢嬴笑着輕輕搖着扇子,道,“小郡主此言差矣,妍郡主是美人,小郡主你也是,今日能與二位同乘,實乃在下三生修來的福分。”

上官輕兒笑着點點頭,“你這話倒是沒錯,風王三十年來纔回京一次,妍姐姐這麼大了也纔是第一次回京,這纔沒幾天呢,就能跟錢公子同乘,你確實是三生有幸。”

風妍妍的臉色又變了變,因爲低着頭,被兩邊的荷花擋住,看不清她的臉色。

錢嬴則是有些尷尬的乾咳兩聲,道,“小郡主當真是能言善辯,在下佩服。”

“錢公子過獎。”上官輕兒當仁不讓,直接應下了。

搞了半天,不就是錢嬴想跟她表達愛意麼?她三天後就是太子妃了,他即便是想表白,也不敢說的太直白,或者說,在古代人看來,錢嬴的表白已經很直白露骨了,但上官輕兒卻裝傻,三兩撥千金的給擋了回去,甚至還拉上了風妍妍。

不管今日這錢嬴是風妍妍安排的,還是其他人安排的,抑或是真的對自己有幾分心思,上官輕兒都會毫不猶豫的將矛盾轉向風妍妍。

她沒回頭,卻也能想到此時風妍妍的臉上,那份端莊定是不服存在的。

岸邊離中間的小島不遠,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

不知不覺,小船來到了中間,離小島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了。

上官輕兒目光遠眺,落在小島之上,之前先他們一步上船的人,都已經靠了岸,正在下船。穿的花紅柳綠,打扮的顏色各異的千金小姐們,和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年輕公子們,臉上含笑,有的正在下船,有的已經站在了岸邊,望着周圍的景色,吟詩讚嘆。

小船很快就來到了岸邊,此時,岸邊圍了不少年輕的公子小姐們,似乎都在等上官輕兒和風妍妍下船。

風妍妍一靠近,不少認識她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風家的小郡雖然不能說是名揚天下,但夏國上下,也都是知曉她的名諱的。許多人早就得到消息風王攜帶家眷進京了,自然也知道風小郡主進京的事。更有不少人與錢若兒交好的,知道風妍妍今日會來,看到她坐在船上,端莊得體、一襲白衣,宛如仙人般的樣子,都露出了驚歎和羨慕的眼神。

這等高貴的女子,光是坐在那裡,就顯得高人一等,讓人自慚形穢。

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風妍妍的身上,倒是鮮少有人再去注意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也樂得自在,船一停下,她就起身,一手掀着裙子,一手微微擡起,打算扶着邊上的牆壁下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船不知爲何突然劇烈的晃了一下。

上官輕兒剛好站在船上,手還沒扶到牆壁,小船的這一搖晃,她的身子也隨之搖搖欲墜起來。

“小郡主,小心……”錢嬴緊張的站起來,想要去扶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身後的風妍妍也微微起身,卻又因爲小船搖晃,緊緊的抓着小船不敢起,嘴角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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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63章:算計與被算計

更新時間:2014-7-2 17:05:32 本章字數:17868

夏日的上午,陽光燦爛,晴空萬里無雲,如火的太陽下,大地一片生機勃勃。綠葉嬌嫩,花紅,柳綠,湖水清澈,倒影着這一片美景,人間美景,也不過如此。

只是,這般的美景之下,正在上演的卻是驚心動魄的一幕。

船隻突然搖晃,小小的木船,在這湖水中,宛如海浪中的浮萍,似乎隨時都會被這湖水打翻。

船上,一身綠色襦裙的上官輕兒,站在船頭,雙手張開,嬌小的身子,隨着小船的晃動而晃動着,搖搖欲墜,惹人心疼。

錢嬴一身青衫,那張太過普通的臉,因爲擔憂,染上了些許的蒼白之色,他緊張的看着上官輕兒,想要過去扶她,又害怕自己一移動身子,就會加劇小船的晃動,一時間似乎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身後的風妍妍和她的侍女緊緊的抓着身下的木板,因爲是站着的,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但小臉也是被嚇得蒼白。

上官輕兒驚慌的叫着,“啊,救命啊……”

那聲音,嬌滴滴的,像是被嚇破了膽的孩子一般無助,讓人聽着,心都開始顫抖了。

“小郡主,你別動,別動,我過去救你。”錢嬴緊張的叫着。

但上官輕兒卻似乎是嚇壞了,身子不停的抖着,跟着小船一起不停的搖晃。最初那一次的小晃動,至能讓小船維持幾分鐘的持續晃動,只要船上的人不輕舉妄動,船很快就會穩定下來的。如今因爲上官輕兒的緊張,小船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搖的更快了。

上官輕兒似乎沒有聽到錢嬴的聲音,依然緊張的叫着,“救命,嗚嗚……我不會游泳……”

正叫着,突然船又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原本就在快速晃動的船,搖的更快了,一邊高高的晃起,再落下,眼看小船就要翻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船頭無助的上官輕兒身上,一顆心都爲她懸了起來,緊張不已,並沒有人留意其他人。上官輕兒的眼神卻是看着風妍妍的,當看到風妍妍伸手用內力撞了一下小船的時候,上官輕兒嘴角勾起,在小船朝着她這一側翹起來的時候,身子突然跳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小船落下,朝着另一側翹起,因爲少了上官輕兒的重量,小船再不能保持平衡,“噗通”的一聲,翻了過去……

原本在船中的風妍妍和她身側的侍女根本來不及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那小船壓在了下面,整個人都掉進了水裡。

錢嬴本來也是會落下的,但剛好整個時候,他像是被嚇到了似得,跳了一下,轉眼就站在了翻了的船的船底。

這個時候,岸邊的下人們已經找來了身子,遞給了錢嬴,讓他抓着繩子上岸,岸邊熟悉水性的公子們則紛紛調下了水,去救那端莊優雅的妍郡主了。

夏日的湖水並不算涼,這些男子自然是不怕的,何況,這水下還有一個貌美如花,溫婉賢淑的妍郡主,哪怕是刺骨的寒冷,只要能對美人一親芳澤,他們也是甘之如飴啊。

至於上官輕兒,方纔她那突然的躍起,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因爲,有一個人在她跳起來的同時,飛身而來,將她抱了起來,飛離了小船,避免了暴露她會武功的事情。

要問那個人是誰,自然就是風流倜儻,豔絕天下的飛雪國九王爺慕容蓮了……

慕容蓮帶着上官輕兒,在半空中落下,紅衣如火,妖豔至極,青衫如水,涓涓而流。這兩種顏色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幾位強烈的對比,也成功的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兩人剛在小島上落下,周圍就傳來了一陣抽氣聲,不知道是被上官輕兒這一刻的嬌迷住還是被慕容蓮的妖嬈所蠱惑。

上官輕兒倒是沒想到慕容蓮這麼快就來了,本來她覺得,就算暴露自己會武功的秘密也沒關係,風妍妍不是想讓她落水麼?剛好她也看不慣風妍妍穿着跟夏瑾寒一樣的衣料在這裡晃悠,不趁機扳回一局怎麼行呢?

當然,有了慕容蓮的出現,她接下來要裝柔弱也就更有理由了。

她像是驚魂甫定,被嚇壞了一般,一臉緊張的靠在慕容蓮的懷裡,旁人都以爲她是嚇壞了,只能慕容蓮知道,上官輕兒正靠在他胸前,用很欠扁的聲音跟他說話。

“九哥哥,你又進步了,這一次掙脫的很快嘛。”

聽到這聲音,慕容蓮咬牙,惡狠狠的瞪着上官輕兒,咬牙切齒道,“死丫頭,你用那東西偷襲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如今哥哥我又幫了你,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看到慕容蓮咬牙切齒,十分生氣的樣子,上官輕兒捂着小嘴偷笑,低聲道,“好,九哥哥最好了,人家太感謝你出手了。”

聽到上官輕兒嬌柔的聲音,慕容蓮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一臉受不了的推開她,嘀咕道,“少噁心我,回去再收拾你。”

看到慕容蓮的樣子,上官輕兒得意的挑眉,心中樂開了花。

但面對着周圍那些表情各異的看着他們的人,她只能掩飾心中的情緒,裝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對慕容蓮道,“多謝九王爺出手相求,輕兒感激不盡。”

慕容蓮嘴角抽了抽,顯然是對她的疏離感到不滿,但也沒有拆上官輕兒的臺,擺擺手道,“怎麼說本王與你想相識一場,舉手之勞罷了。”

上官輕兒卻是搖搖頭,道,“若不是九王爺,輕兒如今怕是已經落水了……”說到這裡,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驚恐的叫道,“妍姐姐呢?妍姐姐她怎麼樣了?”

聽到上官輕兒的聲音,原本被她吸引的人才回過神來,紛紛望向了湖邊,湖水不算太深,之前跳下去的幾個少年已經將找到了風妍妍和她的侍女,並抱着兩人,往岸邊走。

“快,快去邊上拉他們起來。”上官輕兒的聲音是嬌柔的,聽起來似乎有些顫抖,可見她是很擔心風妍妍的。

在場的人紛紛被她的這種深情所打動,小郡主自己都被嚇得不輕,看那樣子,渾身顫抖,似乎都要站不穩了,可她現在想的卻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別人,這讓她原本就很美好的形象,瞬間變得更加高大起來。

“妍郡主……”錢嬴急忙跑過去,手忙腳亂的拉風妍妍上岸。

風妍妍落了水,全身都溼透了,那一身白色的雪紡紗鎏金邊暗紋襦裙,黏在了她的身上,一頭烏黑的長髮,溼了水,一團一團的黏在衣服上,看起來就像是落湯雞一般狼狽不堪。

看到風妍妍小臉蒼白,渾身溼透的狼狽樣子,上官輕兒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隨即急急忙忙的撥開人羣,來到她的身邊,緊張的問,“妍姐姐,你怎麼樣了?嗚嗚……嚇死我了。”

風妍妍凝眸,看了一眼上官輕兒,即便小臉蒼白,面無血色,但她臉上依然沒有任慌張的神色,依然是端莊大方,那一身渾然天成的氣質,絲毫不受她此刻外表影響。

“我沒事,讓妹妹擔心了,妹妹可還好?”風妍妍看到上官輕兒一臉驚慌的樣子,聲音溫和的開口。

這一開口,人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衣衫得體,雍容大方,高貴優雅的白衣女子,一時間紛紛對她投去了恭敬的目光。

上官輕兒搖搖頭,道,“輕兒沒事,多虧九哥哥趕來,不然……”上官輕兒說着,便低着頭開始抹淚,似乎真的是被嚇破了膽的小丫頭一般嬌弱。

風妍妍目光犀利的看着上官輕兒,似乎要將她看透,偏偏上官輕兒的柔弱一點都不像是假的,讓人看不透。

這個時候,錢若兒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看到風妍妍那狼狽的樣子,慌忙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哥哥,方纔你也在船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嬴低着頭,臉色有些陰沉,“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靠岸的時候,船晃了幾下,然後船就翻了。”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問,“那個搖船的小夥子呢?”

人們似乎纔想起那人,紛紛在周圍尋找着。

上官輕兒也嘴角微微勾起,緊張的對風妍妍道,“妍姐姐你的衣衫都溼了,輕兒陪你去換身衣裳吧。”

錢若兒一身粉色的長裙,打扮的十分高貴得體,身上佩戴的珠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亮瞎了周圍人的雙眼。

錢若兒擡手,手腕上那好幾串主子和主子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鈴鐺聲,她張嘴,清甜的聲音,有着女子嬌柔,卻又多了幾分男子的爽朗,“來人,還愣着幹什麼?妍郡主落水,趕緊帶她去西暖閣換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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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錢若兒身邊的丫鬟立刻點頭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低着頭,與風妍妍那同樣落了水的丫鬟一起,扶起了風妍妍,道,“妍郡主,請隨奴婢來吧。”

風妍妍被扶了起來,溼透了的身子,在涼風中,曲線畢露。雪紡紗本就是輕薄之物,如今溼了水,黏在身上,一眼看去,她就像是沒穿衣服一般,玲瓏有致的身子,讓在在場不少男子都看的雙眼發直,一股慾火直衝腦門。

偏偏這個時候了,風妍妍還是沒有絲毫的慌張,扯了扯溼透了的長髮,試圖擋住自己胸前的風光,卻讓她顯得欲蓋彌彰,讓那些公子們恨不得撲過去一親芳澤。

上官輕兒看着風妍妍故作鎮定的樣子,嘴角勾起,心中不免有些佩服。這臉面和端莊,對她來說到底是有多重要啊?即便這種時候,她都依然在守護,在堅持。

“輕兒也去陪陪姐姐。”上官輕兒收起心中的情緒,緊張的跟上去,卻被錢嬴阻止了。

“小郡主,方纔咱們都在船上,關於妍郡主落水的事,咱們還是一起了調查一下,也好給妍郡主一個交代。”錢嬴看着上官輕兒,一臉認真。

上官輕兒扭頭對上錢嬴那張看似普通的臉,對上他那認真的雙眸,似乎要將他看穿一般。

直到錢嬴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上官輕兒才點點頭,“好,九哥哥,你陪妍姐姐去吧,我不放心她。”上官輕兒扭頭看向慕容蓮。

慕容蓮撇撇嘴,看着風妍妍即便變成了落湯雞,也沒有絲毫慌亂,依然高貴的樣子,妖孽的臉上,嘴角勾起,笑的很是妖嬈,“好,怎麼說本王跟風家小郡主也是一期坐馬車過來的,這點忙自然是要幫的。”

慕容蓮這話,就將幫風妍妍的目的,說成是因爲跟風妍妍認識,而非是因爲上官輕兒的囑託。

上官輕兒不由的對慕容蓮另眼相看,雖然平日裡他總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但關鍵時刻,他卻一直叫人刮目相看。這種人,將自己藏得很深,外人看來,他就是陰晴不定,不按常理出牌,但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每一個行爲都是深思熟慮,經過各種算計後做出來的。

慕容蓮護送風妍妍離開,剩下的人,再次將目光轉向湖邊。此時,湖邊那被打翻了的小船上,搖船的小夥子已經暈倒,被人打撈了上來。

周圍有人是懂醫術的,見那小夥子被撈上來,立刻就上前幫忙把脈瞭解情況了。

把脈過後,那人蹙眉道,“他是被打暈的。”

錢若兒那張精緻的臉上,有着幾分疑惑,“我這裡搖船的夥計都是熟知水性的,要說他是被打暈了纔沒有及時起來的,也不奇怪。”

“只是,他是在翻船的時候,跟妍郡主一起掉下去的,若真是被打暈的,那會是誰呢?”上官輕兒清脆的聲音,疑惑的響起。

那把脈的男子從身上拿出一粒藥丸,道,“待他醒來便知道了。”

那藥丸由錢嬴身邊的小廝幫忙喂進了搖船小夥的嘴裡,沒一會,那人就醒來了。

他迷茫的睜開睜開,看到這麼多衣着華麗的公子小姐們都在看着他,小麥色的臉一陣通紅,從地上坐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錢嬴和錢若兒,“小姐,少爺……”

錢嬴眯起眼睛,問,“你說,方纔是怎麼回事?你爲何會被人打暈?”

那小夥子愣了愣,而後想起了什麼似得,低着頭道,“小船晃動的太猛,小的本來是想要努力控制好小船的,誰知船突然就翻了,小的躲避不及,被,被手中的槳打着了……”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顯然是愧疚且不好意思了。

上官輕兒嘴角微微勾起,道,“真是這樣?沒有人打你麼?”

“沒,沒有,小的一個不起眼的,誰會打小的呢。”那小夥抓了抓腦袋,老實的回答。

“那你可知是船是因爲什麼緣故,才晃的這麼厲害的?”錢若兒問。

那小夥子猶豫了一下,看着上官輕兒,道,“小郡主要下船的時候,小的感覺船尾似乎突然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當時小的就在船尾,低頭去看,卻什麼都沒看到……”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錢嬴點頭回答。

“這……莫非是有人藏在水裡?”有人驚訝的說着。

“啊……”周圍的那些女子們紛紛被嚇了一跳,都遠離了岸邊,不敢靠近。

“莫要自己嚇自己,這荷塘也就兩米深,若是藏了人,定是很容易察覺的,哥哥會點武功,卻什麼都沒察覺,這邊上也這麼多會武功的人,沒有人察覺到什麼,說明肯定不是的。”錢若兒冷靜的分析。

聽到這裡,上官輕兒讚許的看了一眼錢若兒,這個女子,倒是個聰明的,不愧是第二美人,才貌雙全啊。

“這,這小的也不知曉。”那小夥子抓了抓腦袋,很是疑惑。

上官輕兒懶懶的站在一邊,看着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着,心想,今日是不是聽他們分析就夠了?還賞什麼荷花啊。

不過,放眼看去,這一片荷塘可真是美,也不枉今日來這一趟了。

最後,錢嬴突然發現了什麼,低頭看着河裡跳出來的那一條大鯉魚,叫道,“莫非剛剛是它在作怪?”

聞言,大家扭頭看去,剛好看到鯉魚躍起,然後落下,那漂亮的弧度,金黃色的光澤,在陽光下,鱗片閃閃發光,美不勝收。

上官輕兒輕笑,這鯉魚大概有七八斤重的樣子,要說撞到了船,讓船晃動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便這魚用盡了力氣,也不可能引起這麼大的動靜纔是。她當初站在船頭,正準備下船,那一瞬的晃動,那樣劇烈,豈是一條魚能撞的出來的?

不過,看着周圍的人紛紛露出一臉“原來是這魚在作怪”的表情,上官輕兒也沒有反駁什麼。

雖然風妍妍是始作俑者,但她已經落了水,變成落湯雞了,誰會覺得是這搖晃會是風妍妍造成的呢?誰會這麼傻,自己折騰自己?

所以,這事再怎麼查,也是沒有結果的,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這種無關緊張的事,還是早解決了早好,她還想看看接下來風妍妍還會使出什麼好玩的花招來呢。

上官輕兒一臉認真的點頭,表示認可了錢嬴的推測,也覺得應該是那條魚在作怪,這件事最後就以從河裡撈兩條魚給妍郡主做下酒菜爲結局,解決了。

錢若兒命人抓了好些條魚之後,對在場的男男女女歉意的笑道,“實在抱歉,耽擱了各位這麼多時間,讓各位久等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進去吧,裡面還有不少人在等着咱們。”

“好,既然給妍郡主討回一個公道了,咱們就進去吧,今兒難得來荷園,大家都玩的盡興些纔是。”錢嬴也笑着,帶着那些公子少爺們進去了。

上官輕兒跟在人羣后面,身邊跟着爲了掩人耳目而換上的了侍女服的梨花。

梨花原本是鬆慕容蓮去怡紅院的,後來慕容蓮掙開了上官輕兒的金蠶絲束縛,跑掉了,梨花自然也就以最快的趕回上官輕兒身邊了。只是,慕容蓮因爲被上官輕兒暗算,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出發泄,一掙開束縛,就對梨花發難了。

慕容蓮心中怨恨上官輕兒,又不捨得傷害上官輕兒,梨花就可憐的成爲了慕容蓮的出氣筒。梨花的功夫很高,但相比慕容蓮,還是差些許,所以如今梨花身上也受了些小傷。

上官輕兒一邊走,一邊看着梨花,有些擔憂的問,“傷得可重?”

梨花一愣,驚訝的看着上官輕兒,似乎在問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受傷了的。

“九哥哥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生氣了,所以他肯定是在在誰身上發泄過,不然他怕是巴不得我落水,纔不會來救我。”上官輕兒看出了梨花的想法,有些無奈的解釋。

梨花眼中閃過一抹讚許,低着頭道,“小傷罷了,郡主無需擔心,九王爺的武功還奈何不得我。”

“無事便好,一會你可要好好留在我身邊,幫我盯着那個錢嬴。”上官輕兒笑着吩咐。她要盯着風妍妍,還要跟這些小姐少爺們周旋,自然是沒有時間看着錢嬴的。那個錢嬴肯定有問題,她可不能掉以輕心了。

梨花點頭應下,目光落在了前邊一身藏青色長袍,背影十分俊逸,與他的臉十分不相符的錢嬴身上。

跟着錢若兒等人來到了小道中間很寬敞的涼亭,一路上,小道兩邊都種滿了牡丹花,每一朵都開得嬌豔,芳香四溢。

來到涼亭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不好少人,看到錢若兒帶着人回來了,紛紛迎上來,關心的詢問着情況。

錢若兒小聲的交代了情況,然後招呼在場的人在位子上入座。

錢家的侍女們很快就送上了美味可口的點心和水果,各位小姐和公子們,三三兩兩的坐下,開始吃喝,談天說地,吟詩作對,剛剛在湖邊的那個小插曲,完全沒有影響大家的興致。

上官輕兒和錢若兒以及錢嬴等人坐在一起,另外還有幾位是京中一些大戶家的女兒,差不多都是十三四歲,長得年輕貌美,說話都會低着頭臉紅,其中幾位男子倒是比較沉穩,坐在位子上,跟錢嬴閒聊着,並無半分不自在。

風妍妍回來的時候,這滿涼亭的男男女女,正在以牡丹或者荷花爲題作詩,看到風妍妍回來,錢若兒立刻起身,笑盈盈的迎上去。

因爲錢若兒這小島上並沒有準備白色的衣服,風妍妍此時穿的一件淺綠色的羅裳,看起來跟上官輕兒身上的顏色有些相似,但上官輕兒這衣服是天蠶雪紡紗所裁,那料子自然不是風妍妍身上的那種材質可以相比的。顏色也不如上官輕兒這一身水嫩,相比之下,風妍妍除了那一身高貴的氣質之外,其餘的完全低了一個等級。

許是因爲風妍妍穿了這麼一身衣服,她一出現,人們就紛紛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不由的看向了一向喜歡穿綠色衣衫的上官輕兒,最後又看了看風妍妍,再看看上官輕兒,似乎要將她們比較一番似得。

上官輕兒絲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眼光,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眼,起身對風妍妍笑道,“妍姐姐穿着一身衣衫倒是少了幾分靈氣,但多了幾分活力,果真是美人,穿什麼都這麼好看呢。”

風妍妍本就被周圍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如今聽到上官輕兒的話,她笑了笑,舉步來到上官輕兒身邊道,“妹妹就知道取笑姐姐,要說這綠色,誰能穿出妹妹你的風韻呢?”

上官輕兒一愣,擡眸看去,只見風妍妍身後的慕容蓮,一身嬌豔的紅衣,嘴角帶着妖嬈的笑容。看到上官輕兒看向他,他挑眉,對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看吧,我給她選的衣服如何?

上官輕兒雖然不明白慕容蓮到底是怎麼作怪,讓風妍妍不得不穿這身衣服的,但她絕對相信,慕容蓮是故意讓風妍妍穿這個出來的。

上官輕兒只覺得有些好笑,雖然她不喜歡風妍妍,但慕容蓮爲何要這麼幫自己呢?

“姐姐哪裡的話,我啊,就是穿什麼都不好看,纔不得不穿這個啊。哎……”上官輕兒有些無奈的聲音,喚回了那些盯着慕容蓮雙眼發直的女子們的思緒。

慕容蓮也來到上官輕兒的身邊,無視風妍妍,徑自在上官輕兒身邊坐下,懶懶的道,“這地方當真是鮮花遍地開,光是這一個涼亭裡,就開了這麼多,本王今兒可是一飽眼福了。”

明白慕容蓮話的“花”是何意,那些女子們紛紛羞澀的下了頭,小臉泛紅。

上官輕兒在是白了慕容蓮一眼,嘀咕道,“妖孽,禍害。”

慕容蓮不出聲,只是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風妍妍本是要坐在上官輕兒身邊的,被慕容蓮這麼直接的插了一腳,她只能乖乖的在慕容蓮身邊坐下,恭敬的端坐着。

錢若兒見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立刻笑着道,“方纔輪到誰作詩了呢,咱們繼續吧。”

於是,在場的氣氛又再次變得熱鬧起來,女子們望着外邊的牡丹或是不遠處滿湖都是荷花,開始作詩。

很快就輪到了風妍妍,因爲她之前一直不在京中,京中的人雖然都知道她的名氣,卻不曾親眼見過她的才華,如今輪到了她,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一臉期待。

風妍妍依然是一副淡雅的樣子,望着遠處的荷花,紅脣輕啓,道,“微風搖紫葉,輕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綠,待我泛紅光。”

“好詩!”上官輕兒和風妍妍中間的慕容蓮,第一個擺着手,笑靨如花,“妍郡主不愧是夏國邊城的第一才女,這等才華,叫本王好生佩服。”

風妍妍含笑,低着頭道,寵辱不驚的道,“讓九王爺見笑了。素聞九王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豔絕天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聽九王爺一首詩?”

剛好是輪到慕容蓮,本來就算是風妍妍不說,慕容蓮也要作詩的,如今風妍妍都這麼說了,他就更不能推辭了。

慕容蓮嘴角勾起,妖嬈一笑百媚生,“本王還需要作詩麼?本王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蓮花詩。”

這世上,能這般狂妄的人,怕也只有不安常理出牌的慕容蓮了。

不過他也沒說錯,“慕容蓮”三個字,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最佳詩句,試問,這世上有誰不知飛雪國九王爺的風姿和才華呢?

風妍妍聽到這話不由的愣住了,許久纔有些不自在的笑着,拍手道,“九王爺說的是,你這名字,可比任何的採蓮詩都要唯美,是妍妍愚鈍,未曾想到。”

“也不怪你,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誰都想的到的。”慕容蓮很是客氣的擺擺手,那話卻是間接的指出了風妍妍的愚鈍。

一旁的錢嬴微微眯起眼睛,有些戒備的看着慕容蓮,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騙不了一直盯着他的梨花和敏感的慕容蓮和上官輕兒。

錢嬴輕笑着,道,“九王爺名字,已經名揚天下,確實是好詩。不知小郡主可還有更好的關於荷花的詩句?”

上官輕兒挑眉,心想,這男人真是好笑,一邊承認慕容蓮的名字是最好的詩句,一邊又讓她做出更好的來。是否她做出來了,就是最好的,能將慕容蓮的的名氣都給抵掉了?這分明是讓他們兩個互相殘殺。

不過,他們兩個平日可沒少鬥嘴,貶低慕容蓮這種事,她是再喜歡不過了。

上官輕兒紅脣輕啓,笑道,“多謝錢公子看得起,輕兒還真的有一首不錯的詩,獻醜了。”

錢嬴和周圍的人們都笑着,將目光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只見上官輕兒那張稚嫩卻又風華絕代的小臉看向了外面那一片荷塘,開口道,“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如今剛好是六月底,這一片幾乎是看不到盡頭的荷塘在燦爛的陽光下,開的正嬌豔,迎着風,歡快的晃動着,宛如身姿嫋娜的女子在風中搖晃,恰好應了上官輕兒的這一首詩句。

聽到這一句,在場的人們不由的都愣住了,還是慕容蓮第一個拍手的。

他似乎剛認識上官輕兒一般,笑道,“真是沒想到啊丫頭,你這詩不會是別人寫的吧?嘖嘖,與現下的景色恰好相輔相成,還真比本王的名字還要美上幾分。”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慕容蓮,心想,她這就是偷的,她這點墨水,哪裡作的出這等名流千古的詩句呢?但這個時代的人可不知道她的詩句是抄的,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心虛,這詩不管是誰作的,如今反正是她的了。

“能得九哥哥一句讚賞,也不枉今日來這裡一趟了。”上官輕兒眯起眼睛一笑,燦爛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溫暖,讓在場的人們在被她的詩句驚豔了過後,又不由的被她的絕世的容顏給迷住了。

錢嬴看着上官輕兒也有一瞬間的癡迷,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接下來,錢若兒也作了一首應景的詩句,是關於牡丹的,“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這一句詩自然是跟這一院子的牡丹花相互映襯的,而且絕對是好詩,讓上官輕兒不由的對錢若兒再次刮目相看。

接下來是錢嬴,他看了上官輕兒一眼,隨即開口道,“牡丹花品冠羣芳,況是期間更有王。四色變而成百色,百般顏色百般香。”

“好詩。”這一次附和的是周圍的那些公子少爺,他們自然知道錢嬴的目光是看着上官輕兒的所以開始調侃道,“這一句詩和小郡主當真是相稱。”

“可不是,小郡主從三歲就開始名動京城,一曲蝴蝶舞,天下無人能及,這牡丹的名諱,小郡主是當之無愧。”

風妍妍聞言也笑道,“錢公子對輕兒妹妹真是一片深情呢。”

上官輕兒挑眉,道,“是嗎?我怎麼覺得這一句詩更稱姐姐你呢?”

“哦?”錢若兒疑惑的看着上官輕兒。

回答她的不是上官輕兒,而是慕容蓮,他懶懶的笑道,“我家丫頭是牡丹不假,但這冠羣芳和四色變而成百色,百般顏色百般香。倒是更適合妍郡主。”

聞言,大家似乎都想起了方纔風妍妍換衣服的事,紛紛表示認同的點點頭道,“如此說來倒也是沒錯呢。”

“妍郡主風華絕代,才貌雙全,知書達理,端莊賢淑,確實跟這牡丹花一般,乃真國色啊。”

人們的迎合着慕容蓮,瞬間就將矛頭指向了風妍妍。

風妍妍的臉色是難看的,但卻故作輕鬆的笑着,調節氣氛,轉移了話題。

詩作完了,就到了行酒令的環節,這是京城富家官家的公子小姐們經常玩的遊戲。一大羣人玩了一圈下來,就到了午膳時間。

錢若兒和錢嬴讓下人上了飯菜,大家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一邊敬酒一邊吃飯。

“小郡主,在下從小就開始愛慕你,今日敬你一杯,祝賀小郡主三日後與太子殿下喜結連理,白瀾偕老。”錢嬴端着酒杯,來到了上官輕兒跟前。

上官輕兒看了身邊的梨花一眼,隨即笑着起身,“多謝錢公子的祝福,輕兒先乾爲敬。”上官輕兒說罷,端起酒杯,一拂衣袖,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後,一小粒藥物從袖口落入了的嘴裡,無色無味,入口即化,完全沒人察覺。

錢嬴見她這麼容易就喝了,當即有些驚訝,但在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眼下,不敢怠慢,端起自己的酒杯,也一飲而盡。

上官輕兒笑着,對錢嬴道,“今兒能在此與錢公子相識也是一種緣分,輕兒敬你一杯。”說罷,親自給自己和錢嬴倒了一杯酒,送到錢嬴的手裡。

錢嬴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想要將上官輕兒看透,卻只在上官輕兒的眼裡看到了一片純潔,最後笑着,道了一句,“這是在下的榮幸,小郡主請。”

“請。”

話落,兩人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錢嬴像是沒事一般的繼續到處敬酒,上官輕兒卻是端坐着,低着頭吃着東西,不時和慕容蓮以及慕容蓮身邊的風妍妍交談幾句,再無任何表現。

不多時,那錢嬴突然像是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的來到上官輕兒身邊,叫道,“小郡主,上官輕兒,你可知,我暗戀了你十多年之久……”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看着像是鎮的喝醉了的錢嬴,眼中的犀利,頓時化爲了驚慌,“錢公子,你,你說什麼呢?”

“小郡主,我,我說的是真的,我從十二年前,第一次看到你開始,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你,小郡主,你如今,就要成親了,我今後,該如何,是好?”錢嬴說着就單膝跪在上官輕兒身邊,醉醺醺要去拉她的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周圍的人都被嚇到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上官輕兒卻是冷笑着,退後一步,被慕容蓮拉進了懷裡,“來人,錢公子喝醉了,帶他下去清醒清醒,未來的夏國太子妃可是他能玷污的?”

不等錢嬴和錢若兒表態,梨花就上前拉着錢嬴走開了。

灰常再次變得清靜,慕容蓮鬆開了上官輕兒,錢若兒也回過神來,笑着解釋,“哥哥不勝酒力,喝醉了就喜歡胡言亂語,還望小郡主和各位不要介意。”

上官輕兒擺手,表示不介意,“不過是個醉漢,無妨。”

周圍的人見上官輕兒都不介意了,也都沒再說什麼,氣氛再次變得熱鬧。

梨花去了就一直沒有回來,卻是給上官輕兒千里傳音了,說了一句什麼話,上官輕兒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嬌豔了。

慕容蓮似乎也猜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雙狐狸眼睛裡,散發出了閃亮的光芒。

這個時候,風妍妍突然起身,對上官輕兒道,“妍妍與妹妹一見如故,卻還未曾與妹妹喝過酒,今兒就敬妹妹一杯,爲了咱們的相遇和相識。”

“姐姐敬酒,莫敢不從。”上官輕兒笑着,端起自己身邊那一杯由風妍妍的侍女斟滿的酒,沒有一絲猶豫,一飲而盡。

風妍妍見狀,嘴角勾起,也低着頭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

誰知,上官輕兒剛放下杯子,就搖晃着身子,靠在了身邊柱子上,道,“我不行了,許久沒喝酒,今兒喝了這麼多,再不能喝了。”

錢若兒看着她泛紅的小臉,似乎是醉了的樣子,緊張的道,“小郡主,你沒事吧?”

“嗯,還好,只是不能在喝酒了。”說着,又看向了錢若兒,雙眼微醺的道,“錢小姐這酒可真是夠烈的,三杯我就撐不住了。”

錢若兒輕笑,道,“郡主若是不適,不若下去好好休息一會?”

風妍妍歉意的上前扶着上官輕兒,“都是姐姐不好,不知道妹妹不勝酒力,又給你增加了負擔,可還撐得住?不如下去歇會吧。若是你出了什麼意外,太子殿下可不會放過我呢。”

風妍妍的聲音裡滿是關懷,周圍的人們聽了都忍不住附和,“是啊小郡主,您還是去歇着吧,身子重要。”

“待你酒醒了,咱們再繼續也是一樣的。”

“是啊,不必介意的。”

上官輕兒要是再不去,就對不起這些人的盛情了,於是點點頭道,“如此,輕兒還是不留在此處掃大家的興了。各位慢慢喝,輕兒先走一步。”

“小郡主放心去吧,好好休息。”熱情的人們笑着迴應。

“金蘭,小郡主身邊的侍女不曾回來,你送她下去休息吧。”風妍妍對身邊的侍女開口。

錢若兒附和道,“順便讓我身邊的張巧給小郡主引路吧。”

“是,小姐。”兩個侍女都低着頭應下了。

上官輕兒也不客氣,點點頭,任由那兩個侍女扶着她離開。

待上官輕兒離開後,涼亭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但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風妍妍也醉了,原因是,她身邊的慕容蓮一直在敬她。

風妍妍有些惱怒,但慕容蓮說的頭頭是道的,各種敬酒的理由,她若是不喝,可就是不給慕容蓮面子,也是丟了自己的面子。

於是,很快風妍妍也被待下去休息了,帶她下去的,是剛剛送上官輕兒離開後,又趕回來的侍女金蘭。

金蘭扶着風妍妍出了涼亭,在風妍妍耳邊道,“郡主,已經將小郡主送去大公子的房間了。”

風妍妍點頭,冷笑道,“嗯,那就好,咱們走慢點兒,一會直接去看戲。”

“是……嗯……”金蘭剛應了一聲,就感覺脖子一酸,頓時無力的倒了下去。

風妍妍大驚,因爲喝多了,身子搖搖晃晃的轉頭就要大叫,但她還沒出聲,就覺得一股火熱的感覺從下腹侵襲而上,她渾身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全身痛苦難耐,再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而原本離開了,許久不曾回來的梨花突然落在了風妍妍的身邊,冷冷的看着面色通紅,渾身無力的風妍妍道,“郡主,你該去休息了。”

說罷,點了她穴道,帶着她,快步的來到了一個寬敞的房間,將她推到了牀上。

------題外話------

本來今天想把虐妍郡主的情節寫完的,情節都刻意加快了,但最後多寫了一千字還是沒寫完,不過好歹留下了懸念,嘿嘿。大家稍安勿躁喲,明天一定夠精彩的啦。╭(╯3╰)╮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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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64章:捉殲在榻(精)

更新時間:2014-7-3 17:03:57 本章字數:17254

城南南山腳下的那一座莊園,在炎熱的陽光下,散發着點點光輝,金燦燦的光芒下,卻在上演着一幕鬧劇。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姐……”原本送上官輕兒回去的侍女,錢若兒身邊的張巧急急忙忙的跑來涼亭,聲音很是焦急。

錢若兒蹙眉,問,“何事?”

“小,小姐,不好了……”張巧小臉一紅一白的,顯然很是着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

錢若兒眸光微深,想起了什麼,笑道,“到底怎麼回事,立刻從實招來。”

張巧被嚇了一跳,跪在地上,慌張的道,“是,是大少爺出事了。”

錢若兒不怒反笑,問,“到底何事,一次性說完。”

“妍郡主不知何故進了大少爺的房間,如今,如今已經跟大少爺……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張巧憋紅了臉,也就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但卻讓錢若兒那張含笑的臉,立刻變得冰冷起來,她驚訝的問,“你說什麼?你確定是妍郡主?”

張巧咬着嘴脣點點頭,“是,是妍郡主沒錯。”

“那小郡主呢?”錢若兒不敢相信的問。

“小郡主在隔壁的房間裡休息,方纔奴婢聽到大少爺房裡有動靜跑去看的時候,似乎驚動了小郡主,如今她怕是也起來了。”張巧戰戰兢兢的說着,面無血色。

錢若兒眼中閃過一抹寒氣,起身道,“走,帶路,我過去看看。”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原地的慕容蓮笑的很是妖豔,他起身笑道,“本王也去看看我家小丫頭,不知道她被嚇着了沒有。”說罷,已經一溜煙的走開了。

聽到慕容蓮的話,周圍那些愛湊熱鬧的人也都紛紛給自己找了理由,跟了上去。

錢若兒咬着嘴脣,飛快的趕到後院裡的時候,那裡已經是尖叫聲一片了。

“滾開,滾開,放開我,啊……”這聲音自然是來自風妍妍的。

屬於錢嬴的房間裡,大門敞開着,屏風遮住了後面的風景,叫人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聲音卻是清晰入耳,叫人不難可以想象裡面的畫面。

錢若兒帶着人趕來的時候,上官輕兒剛好從房間裡出來,身邊還跟着梨花和慕容蓮。

看到錢若兒過來,上官輕兒緊張的問,“錢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錢若兒目光冰冷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抿嘴,不曾開口。

還是慕容蓮笑着回答,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再不進去,妍郡主不知會如何了。”

這話提醒了錢若兒,她咬着嘴脣,不管其他,急急忙忙的跑進了房間。

上官輕兒和慕容蓮對視一眼,緊隨其後,他們身後,那些公子小姐們也耐不住好奇心,紛紛跟了上來。

“啊,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上官輕兒剛穿過屏風,就看到一向端莊,寵辱不驚,似乎面對一切都不會改變骨子裡的高傲的風妍妍,正被一個衣衫凌亂的男子按在身下。那一身綠色的衣服,已經被扯開,露出了下面那一件可愛的紅肚兜。

此時,她身上那男子的手,正落在她的紅肚兜上,肚兜下,身前的春光若隱若現,惹人犯罪。

“啊——”錢若兒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雙眼一翻,差點暈倒過去,幸好身邊的侍女及時扶住了她。

上官輕兒則是用犀利的目光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那高傲的在任何時候都一副清高嘴臉的女人,在那個近乎癡狂的男人身下,痛苦掙扎,一臉慌張,滿臉淚痕,髮絲凌亂,跟常人被欺辱了的時候一樣表情的風妍妍,突然覺得很是好笑。

這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罷了,她還以爲風妍妍那府高雅和淡然能堅持到什麼地步呢。

不過上官輕兒可一點都不同情風妍妍,若不是她梨花聰明,若不是她遭遇哦準備,恐怕此刻在牀上被男人凌辱的人,就是她上官輕兒了。

他們的身後,不少公子小姐看到這一幕,都轉身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都是未出閣的深閨小姐,自然是不敢看這種畫面的,而那些公子少爺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看,最多也是偷偷的瞄兩眼,即便牀上那兩人並未正式開始做什麼。

唯有上官輕兒和慕容蓮,雲淡風輕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彷彿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畫面。錢若兒在侍女的攙扶下穩住身子,卻也是不敢再看那畫面,揹着身子叫道,“哥,你在做什麼?快放開妍郡主!”

上官輕兒也像是剛回過神來一身,驚訝的指着牀上的兩人,叫道,“妍姐姐,你,你和錢公子在做什麼,這……”

此時,錢贏正俯身親吻着風妍妍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十分顯眼。

風妍妍因爲掙扎的緣故,滿頭大汗,頰邊的長髮也被汗水打溼,黏在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淚痕,身子被錢贏壓在身子不能動彈,雙手無力的垂在一邊,似乎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看起來像是躺在那裡人人採攫的一般。

錢贏聽到了錢若兒的聲音,有些迷茫的擡起頭,那張普通的臉上滿是情慾,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上官輕兒凝眸,冷笑,果然已經不是先前他們見到的那個錢贏了,只是這氣質就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先前的那個人是誰?

“嘖嘖,錢公子好本事,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把風家小郡主給弄到自己的牀上了,本王佩服……莫不是我們打擾兩位了?”慕容蓮很是不客氣的笑着,聲音很欠扁。

偏偏上官輕兒還拉着慕容蓮的衣服,怯生生的道,“是這樣嗎?九哥哥,那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啊——!滾開!”似乎被上官輕兒和慕容蓮的對話刺激到了,風妍妍突然大聲的怒吼着,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身上的錢贏推到了地上,扯過一邊的被子將自己那春光外泄的身子裹住。

“都給我出去,出去……”她大聲的叫喊着,像個瘋子一樣,聲音帶着哭腔,說不出的悽慘。

上官輕兒看了一眼被推到了地上的錢贏,因爲風妍妍的動作太大,他的頭撞倒了一邊的桌子上,額頭上立刻流出了鮮血。

突然的疼痛,讓錢贏的意識恢復了幾份,他甩甩頭,看着眼前這混亂的場面,聲音中明顯的帶着顫抖,問,“發生什麼事了?”

錢若兒也回過神來,站直了身子,看着她那不爭氣的哥哥,咬着嘴脣道,“來人,將大少爺帶下去。”

“是。”錢家的家丁們紛紛涌上來,帶着就要去拉錢贏。

錢贏卻是自己站起來,摸了摸額頭上的血,看着牀上全身顫抖,長髮散亂,像受傷了的小鹿一般惹人愛憐的女子,顫抖着聲音道,“雖然不知道方纔是怎麼回事,但是,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上官輕兒看到,風妍妍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抓着牀單的手指猛的收縮,將牀單的都抓出了一個洞來,但似乎經過了幾分鐘的冷靜,她沒有再像剛剛那樣失態,而是咬着嘴脣,聲音冰冷疏離,“錢小姐留下,其他人都請出去。”

上官輕兒的目的也達到,風妍妍已經在她,甚至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端莊掃地,毀了清白,她也懶得逗留,轉身就跟着慕容蓮要離開。

“輕兒妹妹,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的麼?”風妍妍突然出聲問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眨了眨清澈見底的眸子,看向牀上的風妍妍,風妍妍也剛好擡起頭來,那張滿是淚痕和汗水,看起來十分狼狽的臉上,那雙眼睛卻是冰冷的,高傲的,似乎還帶着些許的恨意。

上官輕兒突然笑了,怯生生的問,“妍姐姐,輕兒不是不願安慰你,只是,只是輕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少給我裝傻,呵,上官輕兒,我果然是小看你了。”風妍妍突然冷笑着,陰狠的瞪着上官輕兒,“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一般,不安的問,“妍姐姐,你在說什麼呢?你,你這是在怪輕兒太累睡着了沒有一直陪着你,才讓你被錢公子玷污了嗎?”

聽到被錢贏玷污了這幾個字的時候,風妍妍的瞳孔猛烈的收縮,死死的咬着牙,好久才閉上眼睛,一臉疲憊的道,“姐姐方纔神智有些不清,還望妹妹不要見怪。”

“姐姐你沒事就好了,輕兒這就去給你找大夫過來。”上官輕兒說着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慕容蓮緊隨其後。

房間裡,頓時就只剩下了還沒有被帶走的錢贏,錢若兒,以及牀榻之上渾身凌亂的風妍妍。

風妍妍冷眼看着錢贏和錢若兒,聲音冰冷刺骨,“你們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錢若兒和錢贏一起跪在了地上,低着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分明是讓張巧和金蘭一起將上官輕兒送到這邊來的,怎麼會……”

“哼,是我太小看上官輕兒了,我在她的酒裡下了藥,她也在我的酒裡下了藥,結果她沒事,我卻……嗯……”風妍妍說着,臉上就一陣通紅,顯然是被她剋制住的慾望又衝上腦門了。

她咬着牙,道,“去給我準備一痛冰水!”

“是。”錢若兒起身,立刻吩咐了下去,然後帶着剛醒來的金蘭和張巧再次回到了風妍妍的那個房間。

風妍妍看着金蘭,聲音宛如魔鬼一般,“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蘭被嚇得跪在了地上,低着頭,戰戰兢兢的回答,“郡主,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本是要送小郡主來大少爺的房間的,可是在路上,小郡主突然哼了一首曲子,奴婢聽着聽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風妍妍眯起眼睛,冷笑,“哦?什麼樣的曲子?”

“奴婢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奴婢就躺在了外邊的茅房裡……”金蘭害怕的回答。

“張巧?”風妍妍看錢若兒身邊的侍女。

張巧也跪在地上,慌忙搖頭,“奴婢也和金蘭一樣,只是,奴婢醒來的時候,躺在了外邊的花叢裡,一起來就聽到了大少爺房間裡的聲音,奴婢記得這是妍郡主的聲音,而且周圍已經有幾位出來上茅廁的少爺和小姐聽到了,正在圍觀着,所以奴婢就趕緊去告訴小姐了。”

風妍妍死死的咬着牙,道,“該死的上官輕兒,本郡主不會讓你如願的。”惡狠狠的說完,又覺得自己失態了,閉上眼睛深呼吸,不多時又變回了最初的端莊和優雅。

只是,她面頰通紅,渾身溼透,軟軟的靠在牀上,那樣子說不出的撩人,哪怕是她再怎麼極力的想要讓自己變得端莊典雅,也依然是那樣的風騷誘人。

錢贏擡眸看了一眼牀上的風妍妍,心中一動,因爲他事先也是吃了藥的,此刻也是覺得渾身難受,強忍着心中的不適,再一次道,“妍郡主,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一句話徹底的點燃了風妍妍的怒氣,她眯起眼睛,一把拿起牀上的枕頭對着錢贏丟去,聲音是壓抑不住的憤怒,“你給我滾,別再讓本郡主看到你。”

說罷,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的吻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着牙道,“來人,錢贏以下犯上,帶下去,打五十大板。”

錢若兒和錢贏齊齊一愣,錢贏目瞪口呆,錢若兒則是慌忙求情,“郡主,哥哥也是被人算計了,打五十大板,他會死的。”

“無用之人,死不足惜。”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優雅高調,此刻聽起來卻是那樣的狠毒。

錢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風妍妍,道,“你說什麼?”

“還不快請錢公子下去?!”風妍妍怒道。

“是。”幾個護衛從外面跑進來,想要抓住錢贏,去被錢若兒攔住了,“郡主,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今日之事,是你要我們幫你做的,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怪哥哥。”

風妍妍眯起眼睛,危險的看着錢若兒。

錢若兒卻沒有絲毫畏懼,跟風妍妍對視,“哥哥是有些窩囊,但今日若不是被上官輕兒算計了,又如何會犯下大錯,雖然哥哥差點侵犯你,也是在你們兩人都被下了藥的情況下,你不能不分是非就打了哥哥。”

風妍妍深深的看着錢若兒,看到錢若兒一身傲骨,漂亮的小臉滿是固執的時候,突然笑了,道,“你倒是個情深意重之人,都下去吧,快些把冰水擡過來。”

錢若兒這才鬆了一口氣,扶起錢贏,道,“是,郡主。”

錢若兒和錢贏離開了之後,一直在屋頂上偷窺的上官輕兒摸了摸鼻子,看着身邊的慕容蓮道,“錢若兒和風妍妍是什麼關係?”

慕容蓮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這好像是你夏國的事情,你問我?”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而後討好的笑着,“九哥哥見多識廣,神通廣大,問你自然是對的。”

慕容蓮白了她一眼,順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懶懶的回答,“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然後很不客氣的回答,“告訴我,我就允許你這兩天住在上官府,不然……”

“不然如何?”慕容眯起眼睛,危險的看着上官輕兒。

“不然就讓十二影衛將你趕出去唄。”上官輕兒挑眉,一臉得意的伸出自己那雙纖細的小手,慵懶的笑着,“不知道我多加一層功力,能將你困住多久?”

慕容蓮頓時炸毛了,咬着牙惡狠狠的瞪着上官輕兒,“死丫頭,你再說一句?”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用金蠶絲束縛他了,該死的。雖然他如今功力大漲,上官輕兒最多也就能困住他一小會,但被人捆着的感覺,真心不好受有木有?

上官輕兒笑的跟多花兒似得,挑眉道,“九哥哥最好啦,快告訴我。”

慕容蓮冷哼一聲,道,“錢家很早之前就是風王手下的人,幫風王打理生意的,你說,錢若兒和風妍妍是什麼關係?”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道,“這麼說,錢家的財產,實際上都是風家的?”

“你還不算笨!”慕容蓮敲了敲她的腦袋,似乎敲上了癮了一般,懶懶的道,“所以風家的財產不比你這個暗地裡的第一首富少多少,你可得小心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說的可是真的,你家男人到處拈花惹草,小心你還來不及大婚,男人就被搶走了。”慕容蓮不客氣的數落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聞言,生氣的瞪着慕容蓮,“能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罷,又冷冷的道,“本小姐的男人,她還不配觸碰。”

慕容蓮撇撇嘴,嘀咕道,“別太自信了,哼。”

上官輕兒給了他一記眼刀,然後起身,朝着院子的外邊飛去。

梨花正在外邊等上官輕兒,看到她靠近,恭敬的來到她身邊。

上官輕兒問梨花,“可知道先前的錢贏是何人?”

梨花低着頭道,“他喝了郡主你的毒酒之後,心知不對,就想趁機離開。不料奴婢跟了過去,他就趁機躲進了茅廁。奴婢不敢跟上去,就叫人在周圍等着,等了許久才發現他的蹤跡,追了上去,來到了錢贏的房間,無意中聽到了錢贏和假錢贏的對話,知道了他們要對小郡主你出手,奴婢心中憤怒,暴露了行蹤,跟那人打了一架後,發現他背後脖子上有一處已經癒合,但還留下了淺淺的粉色的疤痕……”

“背後的脖子上?疤痕?”上官輕兒眯起眼睛,突然想起了大半個月前在太子府的涼亭裡遇到的那個男人,當時,他對她做了不軌之事,被梨花刺傷了脖子……

“原來是他麼?”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金蠶蠱和雪風劍,對他就這麼重要嗎?”

梨花低着頭,心中有些憤怒,卻沒有出聲。

而上官輕兒的心卻是一寸一寸的變涼了,方纔,要不是梨花用千里傳音告訴她,錢贏和風妍妍的目的是要毀她的清白,也許她稍不謹慎,剛剛躺在那牀上的人就是她了。

若真的是她,不管是真的錢贏還是假的錢贏,都不可能會像方纔一樣在半路打住,屆時,錢若兒帶着所有人進來,她想要嫁給夏瑾寒,就已經不可能了。

即便夏瑾寒不介意,即便她早就是夏瑾寒的女人了,即便她自己也不介意,但一國之太子妃可是將來的國母,豈能是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可以擔當的?到時候,整個京城,甚至是是整個夏國都將她不清不白的消息傳開了,她跟夏瑾寒想要在一起,怕是會比登天還難。

那個人,當真如此狠心,一點情分都不留了麼?

上官輕兒深呼吸,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剩下了一片清明。

也罷,在利益面前,很多感情本來就是蒼白無力的,何況,也許只有她一個人將對方當成了朋友甚至是親人,人家可從來就沒有在乎過她呢……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賞花宴也是不歡而散了。

上官輕兒原本是坐着風妍妍的馬車來的,回去的時候不跟風妍妍一起回去,自然是要自己回去了。

她本來想,下午的天氣正好,也許她可以施展輕功,在周圍的樹林裡玩玩再回去,沒想到一走出莊園,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馬車。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飛快的跑過去,張嘴正要叫出那個熟悉的名字,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露出了一張含笑的熟悉的臉,生生澆滅了上官輕兒的熱情。

“小八,怎麼是你?”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

這馬車,分明是就是夏瑾寒的,爲何上面的人卻是夏瑾軒呢?

夏瑾軒看到上官輕兒的表情變化,有些不悅的道,“輕兒,你這是不想看到我嗎?”

上官輕兒乾咳兩聲,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是你罷了。”

“你以爲是太子哥哥?”夏瑾軒一臉認真的問。

上官輕兒撇撇嘴,悶悶的道,“我這不是本能的以爲麼?”

她一邊說一邊上了車,懶懶的靠在馬車上,問,“小八,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兒呢。”

夏瑾軒收起最初那一副受傷的表情,笑道,“慕瑤那個死丫頭說你馬上要大婚了,所以讓我去接她下來跟你一起住,她要看着你出嫁。”

上官輕兒眼前一亮,“真的?我還打算明天親自去接她呢。”

其實上官輕兒早就想去找慕瑤他們了,但因爲某個人的原因,她一直不敢再去普崖山,這事也就這麼拖了下去。

“當然是真的,我剛將他們送去你府上,太子哥哥說你在這兒,讓順便來接你回去。”夏瑾軒老實的回答。

上官輕兒點點頭,張了張嘴想要問什麼,卻終究沒有問出口,最後安靜的坐在馬車上,任由馬車慢慢的移動。

“死丫頭,等等我。”之前被丟下了的慕容蓮看到上官輕兒的馬車居然不等他就走了,趕緊衝了過來,一抹豔紅直直的衝進了馬車裡,穩穩的落在了上官輕兒身邊。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我以爲你捨不得大美人,打算去幫她解毒呢。”

慕容蓮用力的敲了敲上官輕兒的腦袋,罵道,“死丫頭,哥哥我是這麼沒品位的人麼?”

上官輕兒摸了摸被敲疼的腦袋,哀怨的瞪了慕容蓮一眼,“你再敲我就要變笨了。”

“本來就笨,再笨點也沒差別。”慕容蓮不屑的揚起頭,翹起了二郎腿。

夏瑾軒看不下去了,瞪着慕容蓮,“九王爺你沒打一聲招呼就擠上我們的馬車就算了,如今還這般罵人,當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慕容蓮不屑的瞥了夏瑾軒一眼,“教養?對她不需要那東西。”

上官輕兒狠狠的踹了慕容蓮一腳,怒道,“你再說一句試試?是不是早上沒去成怡紅院,現在想真的去一趟?”

一向狂妄的慕容蓮第一次被人制服,即便不滿也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臉色不善的瞪着上官輕兒,再沒有說話。

上官輕兒懶得理他,在裡面的軟榻上躺下,“我累了,要歇會,別吵我。”

“哥哥也累了。”慕容蓮妖嬈的一笑,紅色的衣衫拂動,人已經落在了上官輕兒身邊的軟榻上,想要跟上官輕兒一起休息。

但他身子剛落下,就被夏瑾夏瑾軒揪了起來,“慕容蓮,你放尊重點,男女授受不親。”

慕容蓮因爲沒有準備,被夏瑾軒揪了起來,跌坐在了地板上,氣急敗壞的瞪着夏瑾軒,“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本王的事情,你也敢管?”

夏瑾軒被他的氣勢下了一跳,但卻很有骨氣的沒有退縮,挺身攔在上官輕兒的軟榻前,“你最好乖乖坐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能奈我何?活得不耐煩了麼?”慕容蓮怒罵。

夏瑾軒卻是得意的一笑,“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別忘記外邊還有梨花和青雲……”

被上官輕兒威脅就算了,如今還要被夏瑾軒這個該死的傢伙威脅,慕容蓮要是還能忍,那就不是他了。

他一揮衣袖,一把揪着夏瑾軒飛出了馬車,叫道,“好小子,有本事跟本王過兩招,先贏了本王,再來威脅本王。”

“放開我,慕容蓮,你……”夏瑾軒大聲的抗議,但已經來不及。

馬車上那兩個礙事的人離開了,上官輕兒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安靜的躺在軟榻上,慢慢的沉睡了起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外面傳來了梨花熟悉的聲音,“郡主,到府上了。”

上官輕兒睜開眼睛,用手揉了揉雙眼,起身伸了個懶腰,應了一聲,“嗯。”

“趙國太子在門口等着,似乎是在等您。”梨花又補充了一句。

幾乎是同時,外邊傳來了趙傾的聲音,“上官輕兒……”

聞言,上官輕兒頓時沒有了繼續伸懶腰的慾望,她冷着臉,道,“趕走,不見。”

“是。”梨花領命,下了馬車,隱隱聽到她禮貌卻十分冰冷,不帶敬意的聲音,“我家郡主說了不見您,請回吧。”

趙傾有些激動的來到了馬車前,大聲道,“上官輕兒,母妃今日才醒來,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你……”

“跟我沒關係,趙太子不要再爲這種事來找我了。”上官輕兒打斷了趙傾的話,對正在趕車的青雲道,“青雲,直接將車架進去。”

“是。”青雲低頭領命,趕着車就要往大門的方向走,一點都不介意大門口上的那兩道門檻。

趙傾再一次攔住馬車,大聲道,“上官輕兒,母妃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

上官輕兒冷笑,“趙太子,你記住了,她不是我的母妃,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若是有時間在這裡跟我耗,還不如回去看看她死了沒有,免得臨死也見不到你,說不上一句話。”

趙傾怒了,道,“你就真的這麼無情?上官輕兒,她畢竟是生你的母親,就算她曾經犯過錯,也是迫不得已,你怎麼能這麼說?”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了,她當初能對還是個只有三歲,尚不懂事的孩子下毒手,爲何我如今就不能對她置之不理了?我沒有去給她一刀,讓她早些去陰朝地府,就已經是仁慈之舉,她就該笑死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上官輕兒說完,乾脆從馬車裡跳出來,冷眼看着眼前一臉疲憊的趙傾。

“趙太子,我最後說一次,你要是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上官輕兒說罷,就大步往裡面走。

趙傾卻是緊緊拉住了上官輕兒的手臂,低聲哀求,“算我求你,上官輕兒,去看看她。”

“不可能。”上官輕兒冷冷的推開趙傾,不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走進了大門。

趙傾還想追上去,卻被身後趕回來的慕容蓮和夏瑾軒攔住了。

“趙太子,你回去告訴那個女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要是再吵着鬧着,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慕容蓮妖孽般的臉上,帶着一抹陰沉的笑。

夏瑾軒也認真的開口,“輕兒不欠她什麼,你當比誰都清楚,又何必強人所難?”

趙傾的身體一震,低着頭,抿着嘴不再出聲。

慕容蓮白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院子,夏瑾軒也準備離開,卻聽趙傾低聲道,“我知道,但我卻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夏瑾軒看着趙傾,不出聲,許久,趙傾才自嘲的笑着,道,“也罷,本就是她自作孽,我分明是她的棋子,卻入戲太深了。”

看着趙傾離開,夏瑾軒低着頭,轉身也進了大門。

正是傍晚時分,夕陽已經西下,但天色還是一片明亮。

夏日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遲!

上官輕兒回到大殿的時候,洛音帶着兩個孩子,正坐在裡面,除了他們幾個之外,還有慕瑤和風吹雪以及冷天嬌。

看到上官輕兒,慕瑤和兩個孩子一起對着上官輕兒衝了過來。

“輕兒,你回來了?”

“輕兒姐姐……”

上官輕兒一手抱一個孩子,對着慕瑤笑道,“是啊,什麼時候來的呢?怎麼不說一聲?”

慕瑤雙手叉腰,不滿的瞪着上官輕兒,“你還說呢,我在普崖山上一直等着你過來,好歹你是讓人傳個信,讓我下山來也好啊,你倒好,一點消息都不給,我還以爲你想着大婚就把我們師兄師姐給忘記了。”

上官輕兒輕笑,伸手捏了捏慕瑤的臉,做了鬼臉,“我這不是忙麼?你知道,最近三天兩頭進宮陪太后和皇后,夏瑾寒那個混蛋還給我插了一直桃花,我哪裡有時間去找你?不過你這不都是跑來了麼?”

“我自己跑來的跟你請來的意義不一樣好麼?真是的。”慕瑤撇撇嘴,有些不滿的嘀咕。

上官輕兒笑着道,“好,是我不對,這幾天我都有空,每天給你們做好吃的飯菜,怎麼樣?”

慕瑤眼前一亮,“真的?你親手做?”

“這還有假?”上官輕兒挑眉。

慕瑤突然就不生氣了,抱着上官輕兒的手臂,推開了李漠,霸佔上官輕兒,笑道,“那好,我就勉爲其難原諒你了。”

李漠不滿的瞪了慕瑤一眼,想要再次奪回上官輕兒的那一隻手臂,卻被慕瑤瞪了一眼,道,“臭小子,一邊去,男女授受不親知道不知道?雖然你還是個小屁孩,但將來可是男子漢,怎麼能整日裡跟在這個死丫頭身後?”

李漠本來一臉怒氣要跟慕瑤吵的,被這麼一說,那些話頓時就憋住了,半天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傢伙,推了推慕瑤道,“好啦,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呢?”

“李漠也不要跟這個無賴計較,她說的沒錯,你可是男子漢。”上官輕兒撫慰的看着李漠,嘴角含笑。

李漠的臉色這纔看好一些,仰着頭道,“輕兒姐姐說的是,李漠纔不會跟無賴計較。”

慕瑤咬牙,伸手對着李漠的頭就敲了下去,罵道,“好你個臭小子,敢說本姑娘是無賴?快叫姐姐!”

夏瑾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慕瑤雙手叉腰,咬牙切齒的瞪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凶神惡煞的吵着要人家叫她姐姐的樣子。頓時給了慕瑤一個白眼,道,“你就這母夜叉的樣子,誰敢叫你姐姐啊,不被你嚇哭就不錯了。”

慕瑤聽到夏瑾軒的聲音,扭頭,瞪着夏瑾軒道,“臭小八,你皮癢了是不是?嗯?”說着,她就衝到夏瑾軒身邊,不客氣的對着他的胸口打去。

“嗯……”夏瑾軒被慕瑤這麼一打,立刻痛苦的發出了一聲悶哼。

慕瑤傻了,不解的看着夏瑾軒,問,“喂,你幹嘛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禁打了。”之前她也曾對他動過手,怎麼就不見他這般痛苦呢?

夏瑾軒深呼吸,乾咳兩聲道,“死丫頭你找死是不是?”

“喂,你這是幹嘛呢?”慕瑤有些緊張的問。

慕容蓮妖嬈的笑着,站在上官輕兒身邊,對夏瑾軒道,“不過是跟本王過了幾招就這副德性了,嘖嘖,小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說要打敗本王的,你還是再回去練十年吧。”

夏瑾軒聞言,大怒,“慕容蓮,你別得意的太早,哼。”

慕容蓮挑眉,小道,“本王已經得意了十多年了,是有點早。”

慕瑤卻是飛起一腳,橫蠻的對着慕容蓮,“欺負武功比你差的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跟我大師兄過招去。”

慕容蓮輕鬆的躲過了慕瑤的攻擊,懶懶的笑着,“夏瑾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本王又不是沒跟他打過。”

“怎麼樣?肯定是輸的一敗塗地吧?哈哈哈……”慕瑤大笑,惹得慕容蓮直跳腳。

“我說慕丫頭,你這麼幫着夏瑾軒這小子,莫不是你喜歡他?”慕容蓮跳腳過後,再度得意的挑釁。

聞言,慕瑤和夏瑾軒都愣住了。好一會,慕瑤才咬牙切齒的瞪着慕容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上去跟他打了起來,“看來你是欠收拾了,該死的,老孃今兒就讓你好看。”

上官輕兒微微蹙眉,見這些人鬧成了一團,也懶得再搭理,轉身帶着兩個孩子直接去了廚房。

太子府。

書房中,一襲白衣勝雪,長髮飄逸的高大俊美男子,站在窗臺前,望向了西南方向,目光幽深。

“殿下。”青雲無聲的來到窗前,低着頭,對夏瑾寒彙報今日的情況,“小郡主今日跟妍郡主以及慕容蓮一起去了城南南山腳下的莊園,在荷園的小湖裡,妍郡主用內力震動了小船,試圖讓小郡主落水,最後被小郡主識破,反過來將妍郡主等人弄下了水裡,使妍郡主換下了那一身白色的襦裙……”

“嗯。”夏瑾寒淡漠的應了一聲,目光中閃過了一抹寒意。

“之後錢嬴多次試圖跟小郡主接近,並趁機在小郡主的酒水中下藥,妍郡主與假冒的錢嬴也就是烈焰刀的主人一起想,毀小郡主的清白……”

青雲話沒說完,夏瑾寒便發出了一身冰冷的氣息,明明是大熱天的,卻讓青雲凍得渾身不舒服,但還是硬着頭皮講完,“但小郡主聰明,看穿了她的計謀,最後讓風妍妍躺在了那張牀上,與真正的錢嬴有了肌膚之親。”

“將消息散播出去。”夏瑾寒愣了愣命令了一句,就飛身離開了,速度快的驚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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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65章:歡聚一堂

更新時間:2014-7-4 17:04:29 本章字數:17273

這天夜裡,風王府上,風王書房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書房裡,風王一臉嚴肅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臉色有些蒼白,卻依然端莊優雅,沒有絲毫破綻的女兒,聲音有些冰冷。

“妍妍,父王早就跟你說過了,凡事不可強求,你爲何就是不聽呢?如今鬧成這樣,你要如何收場?”

風妍妍低着頭,臉色淡漠,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卻多了幾分寒意,“我認定的東西,是不會變的,父王你當知道女兒的性格。上官輕兒既然不識好歹,女兒便讓她好好的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胡鬧,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傳你和錢嬴的事,你還有心思對付別人?”風王嚴肅的低喝道。

風妍妍卻是擡眸對上風王那張有些蒼老的臉,“父王,你說過不管如何都會支持女兒的,難道你之前說都是騙人的嗎?錢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是個廢物,大不了殺了就是。”

風王的老臉有些掛不住,聲音依然堅定,“太子殿下已經心有所屬,你再胡鬧也沒用,聽父王的,別再鬧了。錢嬴的父親不僅是父王的下屬,也是父王的好友,豈是你說殺就能殺的?”

“不殺就趕緊找個女人給他,早些成親,留言就不攻自破了。要我放棄太子殿下,不可能!女兒爲他做了這麼多,如何能就這麼算了?”風妍妍站起來,冷冷的看着風王,“父王既然不願幫忙,那也請不要阻止。”

說罷,風妍妍就轉身離開了書房。

七年前,她對那個男人一見傾心,從此眼中再入不了任何人。知道他是夏國的太子,她便爲他改掉了毛躁,戒掉了莽撞,用心學習女戒女馴,潛心學習各種禮儀,以一個皇后的標準要求自己。這些年爲了他,她幾乎放棄了一切,日進讓她就這麼算了?

要不是前些日子他一直未回京,風王又告訴她,太子一直未婚,無需着急,等他回京了再說,並且以她未及笄爲由,不讓她去找他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在皇上和皇后的逼迫下娶了上官輕兒?

她本來在數月前剛得知太子要娶妻的時候,就打算去找夏瑾寒的了,不料那個時候心中心中憤怒,怒火攻心,傷了身子,她早就來了。

在她看來,夏瑾寒娶上官輕兒,不過是因爲被皇后等人逼迫,不得已的選擇,若是太子殿下看到了她,定然不會再癡迷於那個一無是處的嬌蠻丫頭。

風妍妍走後,風王站在書房內,氣得直跺腳,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不孝女,都是你給寵壞了。”風王指着一邊端坐的婦人罵道。

那婦人長得與風妍妍有幾分相似,即便已經四十多歲,卻風韻猶存,顯然是保養的很好,身上的氣質與風妍妍的有些像,卻比風妍妍多了幾分沉穩,正是風妍妍的母親,風王妃。

“王爺又何必動怒呢?妍妍這孩子就是一根筋,她看上的東西,就不會輕易放手的。”風王妃優雅的坐着,聲音平緩。

風王卻不淡定了,“要是她看上的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你不知道,如今咱們這個太子可不是好忽悠的,妍妍喜歡他是沒錯,但若是惹到了他,屆時還不知會如何呢。”

“他還能把妍妍怎麼樣了不成?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男人,咱們家妍妍這麼優秀,那一身氣質,就是當今皇后也不過如此,太子豈會真的爲了一個野丫頭放棄了咱們妍妍不成?”風王妃自信的起身,雍容大方的笑着。

風王低嘆一聲,顯然也是對她女兒的氣質和風度很滿意的,便沒有了聲音。隨後也一直在書房裡,忙着瞭解太子和上官輕兒的情況,好想辦法多幫幫他的女兒。

……

上官府,這一夜卻是無比的歡騰。

上官輕兒親自下廚,做了一大鍋的餃子,吃得大家都幸福的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誇上官輕兒,說明天還要吃這個。

上官輕兒在霧谷過年的時候曾經給大家做過餃子,所以霧谷的人都知道這東西,慕瑤和夏瑾軒等人卻是驚訝了許久,一直拉着上官輕兒詢問。

冷天嬌也一改往日的嬌蠻,不但幫着上官輕兒包餃子,在吃的時候還很客氣的爲大家服務。看得一邊的風吹雪很是得意,看向周圍人的眼神裡都寫着:看吧,這就是我調教出來的女人。

上官輕兒看到風吹雪和冷天嬌過的好,心中也爲他們感到高興,只希望他們能一直這般好下去,永遠不要因爲什麼事情分開。

吃了一半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進來了。

那人的聲音,淡漠冰冷,帶着一股子的冷酷氣息,“真不夠意思,我去接一下人,就丟下我,先開動了。”

聞言,上官輕兒的手顫抖了一下,有些驚訝的擡眸,看着門外那一身黑色長袍,臉上沒有表情,冷酷無比的男子。

剛好男子也在看上官輕兒,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變化,但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上官輕兒跟那人對視了一眼,便笑着起身,道,“四師兄,你怎麼纔來呢?球叔呢?”

門口的男子正是缺席了的明夜。

聽到上官輕兒清甜的聲音,他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並沒有被人察覺,便側開了身子,道,“小師妹眼裡就只有球叔,沒有師兄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推了推明夜,“四師兄,你還跟球叔吃醋不成?球叔閉關這麼久,我早就想把他接來了。”

“哈哈,還是輕丫頭有良心,還記得我老頭子。”球叔就站在明夜的身後,大聲的笑着,眉眼中都是笑意。

“球叔,快來坐下,就差你了。”看着換上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藍色袍子的球叔,上官輕兒笑道,“我就說球叔年輕的時候一定是美男子吧,瞧瞧,這一收拾打扮,立刻變帥了。”

聞言,慕瑤和風吹雪也擡起頭來,果然看到球叔剃了鬍子,換了整潔的衣服,長髮也梳理整齊了,整個看起來都精神了,可不真的是神采飛揚?

“嘖嘖,真沒想到邋遢的球叔也能變得這麼好看,沒天理。”風吹雪嘴上不饒人。

慕瑤也點頭附和,“要不是你今日換了這麼一身裝備,我還以爲你天生就是那副邋遢樣的呢。”

球叔沒好氣的給了他們一人一記暴慄,生氣的笑罵道,“好小子,皮癢是吧?老子一天不教訓你們就得瑟了?”

“咳咳,球叔,疼着呢。”慕瑤委屈的看着球叔,小嘴嘟得老高。

“你還知道疼啊?沒大沒小的。”夏瑾軒不客氣的瞪了慕瑤一眼,低着頭繼續吃東西。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這些人,只覺得有些頭疼,但這麼融洽的氣氛,卻是非常難得的,便沒有多說,拉着球叔坐下了之後,親自給球叔盛了很大一碗水餃,討好的笑着,“來,球叔快點吃。不然就被這些人搶完了。”

“果然還是輕丫頭疼老子,沒白疼你。”球叔大笑着,低着頭就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好吃,小丫頭的手藝不錯,待那老頭子出關了,老子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說說這美味,饞死他。”

只是球叔嘴裡的老頭子是師父,上官輕兒抿嘴一笑,又給明夜盛了一碗餃子,讓他坐下來慢慢吃。

明夜淡漠的接過,深深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然後低着頭道了一句“謝謝”,就沒有再說話。

因爲明夜和球叔的加入,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但霧谷的人想來比較爽朗,很快又變得熱鬧了起來。

大家吃飽喝足,又聊了許久才散去。

霧谷的人散了之後,明夜和風吹雪,夏瑾軒,慕容蓮等人卻沒離開。他們都喝了許多,但似乎還不過癮,一邊喝還一邊說着上官輕兒小時候的事情,似乎是捨不得她嫁出去。

“你們不知道,當初這小丫頭看了我就跟看了什麼似得,躲的遠遠的,後來見躲不過,又開始討好我,那小樣我至今都記得。”慕容蓮端着酒杯,一邊喝着,一邊得意的說着。

夏瑾軒也嚷嚷着道,“我當初看到她整日被太子哥哥寵着,心中可別提多不服氣了,那麼一個小不點,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讓太子哥哥對她這麼好。”

“後來還不是被輕兒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慕瑤不滿的瞪了夏瑾軒一眼。

夏瑾軒笑着抓了抓腦袋,道,“是啊,輕兒就是有這種本事,那一次幫我釣魚之後,我就整日跟在她屁股後面了,可沒少被她欺負。”

“瞧你那點出息,從來就只有我欺負丫頭的份兒。”慕容蓮不客氣的瞪着夏瑾軒,得意洋洋。

“你小心小師妹一生氣就將你捆住。”風吹雪不懷好意的笑着說風涼話,惹得慕容蓮頓時黑了臉。

一直沒出聲的明夜也笑着道,“我倒是覺得,小師妹的堅韌是無人能及的,那時候她這麼小,卻比我還要賣力,每天不要命的訓練……”

明夜的話,讓周圍的氣憤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風吹雪似乎也想到了那個時候的事情,點點頭,“確實,我當時以爲她是不要命了呢。我在想,她心中到底是有多深的怨恨,才能做到這麼拼命。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心中的不是恨,是想念。”

上官輕兒被風吹雪說的一陣臉紅,瞪着他,沒好氣的道,“話真多,喝你的酒。”

風吹雪懶懶的伸手攬着她的肩膀,那雙桃花眼中含着笑,“怎麼,我還說錯你了?”

“風吹雪,你再動手動腳的,仔細明天起來缺了胳膊少了腿。”冷天嬌見風吹雪這麼隨意的樣子,當即將他扯開,一臉不悅的瞪着他。

風吹雪撇撇嘴,討好的笑着,“小辣椒,她是我師妹。”

“師妹就能這樣了?隔牆有耳,不想被你大師兄收拾,就給我安分點兒。”冷天嬌不客氣的冷哼。

風吹雪摸了摸鼻子,有些鬱悶的回答,“我看不用大師兄來收拾我了,你一個就夠了。”

上官輕兒捂嘴偷笑,看着這一對歡喜冤家,道,“二師兄你要感到榮幸纔是,小辣椒願意管着你是在乎你,等她哪天不理你了,你就哭去吧。”

“本帥哥纔不稀罕。”風吹雪不服氣的冷哼。

回答他的是冷天嬌那雙嬌柔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眯起眼睛,將風吹雪拖了出去,罵道,“是嗎?不稀罕?風吹雪你皮癢了吧?老孃這就幫你緊緊……”

“喂小辣椒,你幹嘛,這麼多人面前就不知道給我留一點面子嗎?”風吹雪不甘心的大叫着,卻哪裡還有先前的得瑟?

“你需要什麼面子?老孃理你就是給你面子,回去給老孃跪搓衣板去。”

“救命啊,小師妹,救我……”

兩道聲音慢慢的走遠,這大廳裡也變得安靜了起來。

上官輕兒看着風吹雪和冷天嬌遠去的身影,嘆口氣道,“當真是歡喜冤家。”

“他們兩個一天不吵就渾身不自在,在山上的時候也是這樣,整日裡沒個完。不過他們這麼吵,感情卻是極好的,每天晚上都吵得人不好睡。”慕瑤不滿的瞪着那兩人,很不客氣的控訴着他們的罪行。

上官輕兒偷笑,“你得體諒一下二師兄纔是,他之前整日裡勾三搭四,看見美女就往上撲,卻從沒真的對那些女子做什麼,小手都不敢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自然是要放縱的。”

慕瑤靠近上官輕兒,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着,道,“如此說來也是,你說大師兄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們成親後他是不是會比二師兄還要兇殘呢?”

說着,她又打量着上官輕兒這副身子,摸着下巴笑道,“嘖嘖,我說你這瘦弱的身子,怕是經不起大師兄的折騰,所以這些日子你還是努力養肥些纔是。”

上官輕兒聞言,一張小臉頓時成了豬肝色,不滿的瞪着口無遮欄的慕瑤,眯起眼睛邪惡的道,“瑤兒,你這而是恨嫁的表現麼?你貌似比我還大了兩歲,你說我都要成親了,你是不是也該找個人嫁了?”

慕瑤聞言,立刻就閉上了嘴,悶悶的道,“要嫁你趕緊嫁了,管我做什麼?本小姐纔不着急。”

“是真的不着急,還是在等什麼人呢?”上官輕兒挑眉,嘴角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慕瑤的臉一紅,起身道,“胡說什麼呢,本來還怕你跟大師兄分開了會孤單,特地來陪陪你,看來你一點事都沒有,本小姐不奉陪了。”慕瑤說着就轉身氣呼呼的離開了。

上官輕兒摸了摸鼻子,一臉無奈的笑道,“被我說中心思了吧?哼哼,等我大婚之後,第一個就想辦法把你嫁出去。”

說着,上官輕兒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夏瑾軒,道,“小八,你說是不是?”

夏瑾軒正看着慕瑤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聽到上官輕兒的話,他愣了愣,點點頭道,“是該嫁了,就是不知道她這樣的性子,會不會沒人要。”

上官輕兒推了推夏瑾軒,“還愣着幹嘛呢,瑤兒跑了,你不該過去安慰兩句?”

“關我什麼事?”夏瑾軒一臉不滿的冷哼,顯然是不想理會慕瑤,但那雙眼睛卻一直望着慕瑤遠去的身影。

上官輕兒搖搖頭道,“你心都不在這兒了,還傻愣着做什麼?趕緊去,不然瑤兒接下來幾天都給你臉色看的話,有你好受的。”

“她憑什麼給我臉色看呢,我不給她臉色就不錯了,整日裡怪里怪氣的。”夏瑾軒悶悶的說着,看起來很是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乖乖的起身,朝着慕瑤離開的方向跑去了。

慕瑤和風吹雪等人在上官輕兒回來之前就到了上官府的,張管家等人已經爲他們安排好了住處,所以上官輕兒也不必再爲他們的食宿操心了。

轉眼,在場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了上官輕兒和慕容蓮以及明夜。

上官輕兒看着一杯一杯不停喝着酒的慕容蓮,道,“九哥哥,別喝這麼多。”

“怎麼,你還會心疼我?”慕容蓮挑眉,一臉邪魅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我關心你也不奇怪吧?好歹你是我哥哥……”

“好妹妹,來,哥哥喝多了,扶哥哥回去歇着。”慕容蓮擡起手,慵懶的笑着,那妖孽般的臉上,盡是妖嬈的笑。

上官輕兒撇撇嘴,“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喝多了,自己不會回去啊?”

“你不是關心我嗎?怎麼,你這妹妹連這點事都不願爲哥哥做?”慕容蓮特地咬重了哥哥和妹妹這兩個詞。

上官輕兒無奈,只得起身,道,“好好好,好哥哥,妹妹送你回去就是。”

她伸手將慕容蓮扶起來,慕容蓮便趁勢將重量都落在了上官輕兒身上,嘴角帶着一個妖豔的笑容,樣子很是欠扁。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對明夜道,“四師兄,今兒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我送他回去。”

明夜目光冰冷的對上慕容蓮妖孽般的臉,緊抿着嘴,好一會才點點頭,“好。”

上官輕兒一邊扶着慕容蓮,一邊罵道,“你就不能好好好走路嗎?你喝多了又不是腿瘸了。”

“妹妹,我這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喝醉了讓你送回去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過過哥哥隱?三天後你嫁人,哥哥怕是見你一面都難了。”慕容蓮慵懶的說着,那張妖孽的臉,因爲喝酒的緣故,紅紅的,看起來很是撩人。

上官輕兒不看他,只是悶悶的扶着他走,不再搭話。

好不容易將慕容蓮送回去,上官輕兒打發了慕容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裡,佈置和擺設都跟太子府她和夏瑾寒住的差不多,但這裡的一切都是新的,沒有熟悉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新事物的清香。

她在牀上坐下,卻沒有睡意。

於是走到屏風後,看着那個跟太子府上的溫泉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溫泉池,迷糊中,似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人,站在浴池裡,正一臉溫和的笑容,對着她招手。

她不由自主的上前,眼前的畫面卻突然散去,只剩下了一片虛無。

“該死的禍害。”上官輕兒低咒一聲,暗罵夏瑾寒不在身邊了還不停的禍害她。

確實是禍害,這才分開一天,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心中滿滿的都是想念了。

要不是白天的時候有了風妍妍那一出,或許她還會更加想念。

褪去衣衫,安靜的走進浴池,上官輕兒坐在浴池中,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多想。

但空氣中卻似乎總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才瀰漫着,讓她總以爲是夏瑾寒來了。但每次睜開眼睛,眼前的又是一片虛無。

洗完澡,上官輕兒船上寬鬆的紅色長裙,半乾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宛如墨汁染過的一般,跟那一身眼紅的衣服映襯着,美輪美奐。

坐在牀前,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但一閉上眼睛就是夏瑾寒,讓上官輕兒有些煩躁。

見頭髮也沒幹,她睡不着,乾脆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樣安靜的夏夜,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

上官輕兒沒想到的是,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她房門外五六米處的那一棵大樹下,居然站了一個人。

月末的天空,沒有明亮的月光,只有漫天星光璀璨。

那人就站在大樹下,周圍的路燈被樹葉遮擋着,照不到他的身上,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即便,他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幾乎跟夜色融爲一體。

上官輕兒沒想到明夜會出現在這裡,當即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着黑暗中的他,抿着嘴沒有出聲。

明夜似乎也感覺到了上官輕兒的目光,擡眸,看向了上官輕兒。

只是一眼,明夜就徹底的愣住了。

夜幕下她倚着門框,一頭烏髮的長髮半溼半乾,大半垂在身後,只有少許留在胸前。一身嬌豔似火的長裙,包裹着她嬌小的身子,將她襯得高挑而又妖嬈。白皙嬌嫩的小臉,在燈光下,閃着淡淡的光澤,遠遠看去,就像是人的幻覺一般,美輪美奐,妖嬈至極。

兩人都沒說話,就這麼面對面的站了許久。

最後還是明夜先開口的,他問,“睡不着嗎?”那聲音雖然很冷,卻多了一絲溫暖。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點頭,“嗯,你也是啊?”就像是在跟好朋友拉家常一般。

“是。”明夜點頭,猶豫了一下,道,“既然睡不着,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好。”上官輕兒點頭,走出房門,將門關上,就走向了明夜。

明夜在上官輕兒過來之後,輕輕躍到了樹枝上,然後低頭對上官輕兒淡漠的一笑,給她遞了一隻手。

上官輕兒看着那隻手,沒有猶豫的將手遞給他,任由他拉着她跳上了樹枝,兩人並排的坐在樹枝上,隱藏在了樹枝之中。

“時間過的真快。”還是明夜先開口的,他說,“我們認識,已經有十多年了吧。”

“是啊,十一年了,那一年,我才四歲,你九歲!”上官輕兒嘴角含笑,聲音中帶着一抹懷念。

“當初我看你不過是個小不點,又白又嫩的,以爲你會承受不住高強度的訓練,便跟着你一起去跑步,想看你出糗。但你卻讓我刮目相看了。”明夜眼中是又懷念,甚至比上官輕兒眼中的還要深刻。

上官輕兒低頭道,“都過去了。”

“若是一切能重來,該多好。”明夜突然有感而發。

“時間永遠不能倒退,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珍惜眼前,放眼未來。”上官輕兒笑着看着明夜,那眼神太過溫柔,幾乎讓明夜深陷進去。

明夜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好一會才扭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神,也轉移了話題,“馬上就要嫁給大師兄了,心裡可緊張?”

上官輕兒搖搖頭,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不緊張,只是覺得很幸福。”能陪在夏瑾寒身邊,是她這輩子最美好的願望,馬上就能如願了,她自然覺得幸福。

明夜忍不住扭頭看她,在看到她眼中那幾乎滿溢而出的幸福的時候,心中一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最後閉上了眼睛,扭頭,低聲道,“願你真的能幸福。”

“會的,四師兄,從小我的願望就是嫁給他,你不會明白,他對我意味着什麼。他是我的天,也是我的地,我的世界從來都在他的手中。”上官輕兒說着,扭頭看向明夜,“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你也會遇到那個願意爲了付出一切的女子,那個人也會把你當成是她的天地。”

明夜聞言愣了愣,最後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是嗎?”

他也會有人疼愛麼?

他從未想過,也不願去想,若那個人不是她,有或是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會的,只要你想的話。”上官輕兒笑着,目光溫柔。

明夜卻明白她的溫柔是爲了別人,心中不免有些煩躁,很多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到後面,他覺得跟她在一起,沉默也會叫人難受,所以一揮衣袖,離開了。

夜風送來了明夜的一句,“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上官輕兒的身邊,再沒有明夜的身影。

上官輕兒也閉上眼睛,自嘲的笑了笑,心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跟明夜說話了吧?也許明天,或者後天、大後天,她肯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之間的過去,會被一筆抹去,就算不被抹去,也會蒙上一層灰……

上官輕兒一個人在樹枝上坐了許久,直到夜半纔回到房間。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但她不曾發覺,從她沐浴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看着她。看着她沐浴完出來,看着她站在門口跟明夜相望,看着她跟明夜坐在樹枝上,聽着她那一句“會的,四師兄,從小我的願望就是嫁給他,你不會明白,他對我意味着什麼。他是我的天,也是我的地,我的世界從來都在他的手中。”最後看着她失眠獨自回到牀榻上……

因爲夜裡失眠,第二天上官輕兒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吃了午膳,上官輕兒懶洋洋的躺在院子裡,和慕瑤以及冷天嬌一起在涼亭裡乘涼。

城外,關於風妍妍和錢贏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可謂是滿城風雨,鬧得人盡皆知,風妍妍的名聲一時間響徹了整個京城。

院子裡,上官輕兒聽着府上的人們都在議論這件事,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風妍妍這回可算是名聲掃地了,不知道她會如何反擊?

她肯定,風妍妍不會就這麼認栽了,但願她聰明點,別打她和夏瑾寒婚禮的主意,否則……

消想她的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還有那一件雪紡紗的白色鎏金邊暗紋裙子,她想今後風妍妍都可能再穿了,因爲……

“我聽說,最近有人將京城的雪紡紗都給壟斷,不給賣了。”慕瑤摸了摸鼻子,一臉疑惑的說。

“我也聽說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手筆?天蠶雪紡紗本就少之又少,前些年外面纔有的流通,如今又被壟斷了,這雪紡紗是得罪誰了?”冷天嬌也疑惑,但目光卻是看向了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挑眉,笑道,“自然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慕瑤驚訝的看着上官輕兒,“輕兒,別告訴我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上官輕兒懶懶的躺在軟榻上,聲音變得犀利,“有些人想穿,我偏不讓。”

“嘖嘖,你可真霸道。”冷天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上官輕兒,“我聽說昨天風王府的小郡主穿了白色的雪紡紗出去,還是跟太子殿下一個樣式的……”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不屑的開口,“山雞穿上了金縷玉衣也變不了鳳凰。”

“哈哈,輕兒,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不就是穿了跟大師兄一樣的衣服麼?天底下不少人都嘗試過穿,最後還不都是自慚形穢了?”慕瑤好笑的看着上官輕兒。

在看到上官輕兒的眼神變得越發的冰冷之後,慕瑤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道,“不會是那女人穿着很好看吧?”

上官輕兒揚起下巴,不屑道,“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一肚子壞水,再好看都是白搭。”

慕瑤和冷天嬌都笑了,道,“輕兒,你這醋勁兒可真大,哈哈……”

上官輕兒小臉一紅,瞪着她們兩個一眼,道,“我的男人我自然是要看的緊緊的,誰都別想。”

“你放心吧,如今那妍郡主的名聲都這樣了,哪裡還能跟你搶呢?”冷天嬌笑着搖搖頭。

上官輕兒卻沒有絲毫鬆懈,她直覺,她大婚不會順利,原來只是因爲烈焰刀的主人,如今又多了個風妍妍……

但如今擔心也沒有用,不管如何,有了夏瑾寒的完全準備,到時候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這一日就這樣一晃而過了。

上官輕兒夜裡還是失眠,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慕容蓮一身紅衣,站在她的牀前,嫌棄的看着她,“你是豬嗎?本王來了這麼久都沒發現,怕是被殺了都不知道。”

上官輕兒伸了個懶腰,直起身子,懶洋洋的看着慕容蓮,“你大清早來我這作甚?”

慕容蓮嘴角抽了抽,看着門外強烈的陽光,“你確定現在是大清早?”

“我剛醒來,對我來說就是大清早。”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聲音很是鬱悶。

慕容蓮也懶得理會她,直接將她拖起來,道,“快點換衣服洗漱,一會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上官輕兒疑惑的問。

“去了就知道了,還怕我把你賣了,讓你明天成不了親不成?”慕容蓮沒好氣的瞪着上官輕兒,一臉的不悅。

上官輕兒撇撇嘴,擺手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就換衣服。”

慕容蓮不屑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小時候早被我看光了,害羞個屁。”

雖然嘴裡這麼說,他還是轉身走出了房間,當然,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上官輕兒附送了他一隻繡花鞋。

上官輕兒穿戴完畢便走出了房間,慕容蓮丟給她一雙新的繡花鞋,又順便丟給她一籠小籠包,懶懶的道,“快點吃,吃飽了就出門了。”

“早餐和午餐,你就給我吃這個?”上官輕兒不滿的瞪着慕容蓮。

“不吃拉倒。”慕容蓮搶過包子,自己拿了一個就往嘴裡丟。

上官輕兒這會不幹了,她起來這麼久,早餓得不行了,不吃對不起自己,一把搶過小籠包,上官輕兒一邊吃一邊瞪着慕容蓮,“誰說我不吃了?真是的,我餓死了好不好?”

看着上官輕兒大口的吃着,慕容蓮拍拍手,嘴角勾起,狹長的狐狸眼睛裡,閃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吃了東西,慕容蓮又吵着讓上官輕兒穿上他送來的鞋子,說她剛剛丟出來的那隻,他沒收了,如今送一對新的給她。

上官輕兒拗不過慕容蓮,就乖乖的船上了。

慕容蓮拉着上官輕兒往外面走,道“讓你的下人別跟着。”

上官輕兒心裡明白,明日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慕容蓮心裡怕是不痛快,要帶她出去走走吧?

慕容蓮這個時候不會對她做什麼,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要是慕容蓮不是信得過的人,她也不會一直跟他在一塊兒了。

上官輕兒扭頭對梨花道,“不必跟着我,放心吧。”

梨花不放心想要跟上去,上官輕兒一揮手,瞬間就跟着慕容蓮消失了。

梨花眉頭緊皺,看着上官輕兒和慕容蓮消失的地方,心中很是糾結。小郡主就這麼跟慕容蓮出去了,她該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呢?

慕容蓮施展輕功,一路飛奔,帶着上官輕兒出了城,去了上官輕兒還沒去過的城西。

城西的郊區是風水寶地,與其他地方的村落錯落不一樣,這裡最多的是一大片的墓地,夏國皇室的皇陵也在這一帶,只是相對比較遠而已。

一刻鐘後,慕容蓮帶着上官輕兒在城西那一片片的墳堆裡穿過,看着上官輕兒一臉驚悚的樣子,嘴角勾起,“怎麼,這就怕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開口,“你才怕。”

“哈哈,不怕最好。”慕容蓮笑着,帶着上官輕兒離開了墳堆,進了一片濃密的山林。

這是一片頗爲濃密的原始森林,裡面到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那樣子,跟普崖山後山的迷林有些相似,想必歷史也應該是差不多的悠久。

在山裡走了一個時辰,穿過了樹林,又進了一片竹林,終於在竹林深處停下了。

遠遠看去,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前方有兩座嗎,茅草屋,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偏偏叫人看得不真實。

上官輕兒眉頭一皺,才發現這裡居然到處都佈滿了結界,那些強大的結界和古老陣法,就是她也沒有把握打開。

上官輕兒有球叔親自指導,又得了霧谷大長老的真傳,在陣法上已經有一定的造詣,一般的陣法對她來說等於走平地,有些難度的陣法她也應對自如,許多古老高深的陣法她也有涉及,基本上困不住她。但如今眼前的這個陣,卻是死陣,配上結界,幾乎是將裡面與外邊的世界隔絕了。

上官輕兒抿着嘴脣,看着眼前這個結界,扭頭對上慕容蓮。

慕容蓮笑了笑,“能進去嗎?”

上官輕兒猶豫了一下,道,“有難度。”

“哈哈,當初我進去的時候,幾乎是只剩下一口氣了。”慕容蓮笑着,似乎想起了當初的事情,眼中閃着一抹懷念。

上官輕兒蹙眉,“你硬闖的?”

“不然你以爲呢?那個時候我才十四歲,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該慶幸了。”慕容蓮不滿的瞪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覺得也是,這種陣法,就她現在的能力,要想不受傷進去的話,也不可能,何況是當年的慕容蓮呢?

慕容蓮不再說話,拉着上官輕兒,“跟着我的腳步,別走錯了。”

上官輕兒疑惑的問,“你破解了?”

“那是,哥哥我是誰啊?”慕容蓮揚起下巴,一臉得意。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懶得跟他計較,只是一雙眼睛深深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前面迎接她的會是什麼呢?

------題外話------

明天就大婚了,嘿嘿,決不食言,妞們一定不要錯過了喲,╭(╯3╰)╮求月票,求評價票……

恭喜【付海蓮】成爲本書解元,同喜同喜,麼麼噠親愛滴小夏,撲倒……

章節目錄 第166章:盛世大婚(精)

更新時間:2014-7-5 16:59:11 本章字數:17267

正是下午最炎熱的時刻,外面的世界已經被猛烈的太陽熾烤着,熱氣騰騰,身處這一片竹林的上官輕兒,卻覺得渾身涼爽舒適。

遮天蔽日的竹林中,只能看到斑斑點點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下來,浮光躍金,好不歡脫。

周圍的竹林,散發着屬於大自然的清香,挺着筆直的腰桿,不時的隨風晃動,發出一陣沙沙聲。

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清脆的綠色,與上官輕兒身上的衣衫融爲了一體,彷彿她本就該屬於這大自然一般。

上官輕兒和慕容蓮在纖細卻筆直的竹子之間穿梭着,時而往前,時而退後,時而向左,時而向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這是在抽風了,只有上官輕兒知道這陣法的精妙之處,若不是跟着慕容蓮,她怕是走上一天,也未必能順利進去。

上官輕兒心中是滿滿的驚訝,手被慕容蓮牽着,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整整小半個時辰,才總算走進去。

出了結界,上官輕兒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原本看到的小茅屋周圍,種滿了奇珍異草,一進來便覺得芳香撲鼻,清香四溢。那些花草顏色各異,幾乎都是上官輕兒沒見過的品種。

兩片花草,種在兩間茅屋的旁邊,中間有一條小道,在中間的地方分開,分別通向這兩座茅屋。

上官輕兒壓下心中的驚訝,跟着慕容蓮一步步往前走。

慕容蓮來到兩個茅屋交界的地方,慵懶的對着裡面叫道,“老頭,老太婆,出來。”

裡面沒有聲音,一點半點回應都沒有。

慕容蓮也不着急,伸手拂了拂耳邊的青絲,嘴角是無比妖嬈的笑容,“你們不出來,我可就帶着我媳婦兒離開了,別怪我沒帶人來見你們啊。”

媳婦兒?上官輕兒眯起眼睛,不滿的瞪着慕容蓮,還來不及開口,那兩間茅屋就同時打開了。

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同時從裡面出來,風一般的衝向上官輕兒,異口同聲的叫道,“我孫媳婦兒在哪裡?趕緊給我看看……”

話音落,兩人已經來到了上官輕兒和慕容蓮身邊,一腳踹開了慕容蓮,兩人幾乎是同時伸手拉住了上官輕兒,一左一右……

“糟老頭子,鬆開,這是我孫媳婦。”白髮奶奶不能的對着旁邊的老爺爺罵道。

“死老太婆,要鬆開的是你,我纔是她爺爺。”老爺爺也不甘示弱,大聲的頂了回去,兩人的語氣都如出一轍。

“鬆手。”

“你鬆。”

“你鬆。”

“我就不鬆。”

這兩人居然就這麼無視了上官輕兒和慕容蓮,你一句我一句的爭了起來。

似乎是經常發生這樣的爭執,兩人都知道對方不會妥協,於是開始想辦法解決。

老奶奶,“你先鬆,我一定跟着鬆。”

老爺爺,“你這句話都說了一百多年了,沒一次的真的,我老頭子會信你?”

“那一起鬆。”老奶奶再次建議。

“你肯定耍賴,不可靠。”老爺爺反駁。

最後兩人一起轉頭,看向了上官輕兒,兩人的手同時指着對方,異口同聲道,“你來說,讓她(他)鬆手。”

上官輕兒嘴角猛抽,看着這一對老頑童,很不客氣的回答,“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你們孫媳婦。”

兩位老人眨了眨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上官輕兒,“臭小子都帶你回來了,你不是誰是?”

“是誰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上官輕兒撇撇嘴,看着他們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知道她掙不開,也沒有動。

老人似乎纔想起慕容蓮似得,扭頭看着剛剛被他們推開了,正站在一邊一臉陰沉的慕容蓮,問,“臭小子,你找的什麼媳婦?不認人?”

慕容蓮挑眉,冷哼一聲,“你們連見面禮都沒給,人家憑什麼認你們?”

兩位老人眨了眨眼睛,對視一眼,而後纔開始正視上官輕兒。

兩雙蒼老卻十分有神,非常犀利的眼睛,看向上官輕兒,似乎要將她裡裡外外看個透徹。眼前的女子,一身淺綠色的長裙,白皙的小臉,嬌嫩的幾乎能滲出水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更是澄澈一片,純潔中帶着一絲防備和無奈。嬌小的身子,站在那裡,不卑不亢,氣度自然。

老人看了上官輕兒好一會,兩人都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似乎在查探她的功力。

上官輕兒也不阻止,安靜的站在那裡,任由他們折騰。

折騰完,兩人才驚訝的看着上官輕兒,“小娃娃的功底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麼深厚的內力。”

“金蠶蠱更是難得。”老奶奶補充道。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他們居然臉金蠶蠱都能探測出來?看他們的年紀,至少是活了百歲的人了,見多識廣,武功高深,懂得別人不懂的事情也不奇怪。

兩人探測完,同時扭頭,完全不管上官輕兒,直接對對方道,“老頭子(老太婆)不準跟我搶。”

話音剛落,兩人又同時轉身,一人一隻手,同時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肩膀上。

上官輕兒大驚,剛要掙扎,卻被慕容蓮制止了。

他說,“別動,否則你明天就別想去成親了。”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瞪着慕容蓮,用眼神詢問他是何意。

不等慕容蓮回答,上官輕兒就感覺兩位老人的手中,傳遞出了一股股強大的內力和真氣,通過他們的手,直直的傳進了她的身體裡。

“嗯……”上官輕兒難受的低呼了一聲,轉身看着兩位老人,緊抿着嘴,想出聲,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兩股強大的內力,不同根源,同時衝進了上官輕兒的身體,像是要在她體內較勁兒一般,爭先恐後,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詭異的力量,涌進了上官輕兒的丹田。

上官輕兒運功試圖抵抗,但結果卻是怎麼都提不起勁兒來。

兩位老人倒是發現了她的意圖,老奶奶笑道,“小娃娃別白費心機了,你不是我們的對手。”

上官輕兒如何能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這兩個老人同時灌輸內力了呢?即便那是有用的東西,也要經過她同意再動手吧?何況這兩股力量根本不同源,進了她的身體之後融合不到一塊兒,一直在涌動着,讓她覺得很是不舒服。

上官輕兒運功,再次抵抗,結果還是被狠狠的壓了下去,但也因爲她體內那些古老力量的涌出,與老人們傳輸進來的力量碰撞,最後居然融合在了一起,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她的身體流躥着,通向四肢百骸。

隨着涌進身體的力量不斷的加深,上官輕兒整個身體似乎都被那力量給填滿了,身體承受不住這般霸道的力量,幾乎要滿溢出來。

上官輕兒痛苦的咬着牙,強忍着那種幾乎是要被撕裂的痛,身子開始不住的顫抖。

就在她以爲,她會就這樣被這兩個老人弄死的時候,她感覺體內的金蠶蠱突然有了變化,原本在她的修煉下就已經十分強大的金蠶蠱,像是突然被什麼喚醒了一般,突然開始吸收那兩位老人傳來的力量,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將上官輕兒體內幾乎膨脹的力量吸大半了進去。

上官輕兒的身體頓時緩和了過來,原本傳遍了全身的那種撕裂般的疼痛,也慢慢的減輕了。

大概一刻鐘之後,她體內流竄的力量全部都吸收了進去,那強大的力量甚至開始直接吸取老人的力量。

兩位老人對視一眼,笑道,“貪心的小娃子。”

然後齊齊收了手,臉色有些蒼白的退後了兩步。

上官輕兒失去了那股力量的支撐,身子一軟,險些摔倒。

慕容蓮立刻上前扶住她,見她滿頭大汗,目光泛紅,渾身發熱,頓時笑了,“死丫頭,你說你要怎麼感謝我?”

上官輕兒氣沉丹田,閉上眼睛,不理會慕容蓮,徑自將力量運轉了一圈,頓時覺得渾身舒暢,耳目清明,方圓十里的一切都盡在她的耳目之中,甚至是百里之外事物和動靜,她都能探知,可見她的功力增長之厲害。

不僅如此,她感覺原本使用起來始終有些費力的金蠶蠱,突然間變得輕活了,她似乎隨時都可以信手拈來,一點都不費力。

睜開眼睛,她目光犀利的看着慕容蓮,隨後纖細的手指沒有任何預兆的擡起,直逼慕容蓮。

“喂,你謀殺親夫啊?”慕容蓮意識到了什麼,慌忙躲開。

而上官輕兒手中射出的銀色絲線,直直的朝着他飛射了出去,然後擦着他豔紅的衣服,落在了他身後高挺的竹竿上。

慕容蓮回過神來,怒氣衝衝的瞪着上官輕兒,“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輕兒身子已經不再無力,一襲翠綠的裙子,身子穩穩的站在那裡,涼風浮起了她的長髮和衣衫,看起來竟有些飄逸如仙的味道。

“沒什麼,你這麼好心帶我來突破金蠶蠱的最後一重功力,我不拿你試試水怎麼行呢?”上官輕兒嘴角勾起,絲毫不在意的笑着。

慕容蓮的臉色一變,正要跟上官輕兒算賬,卻感覺一陣風吹來,就聽到他身後傳來了“啪啪啪……”的幾聲,隨即他身後連着倒下了七八棵竹子,每一棵都是被攔腰切斷,切口整齊細緻,若不是方纔突然有風,那些竹子怕是還不會這麼快倒下。

慕容蓮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竹子,頓時覺得手臂一涼,低頭一看,他的衣袖居然已經被上官輕兒割破,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上官輕兒也沒想到自己的威力變得這麼強大了,心中不免有些雀躍,看着那雙纖細的手指,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原來慕容蓮帶她來這裡,就是爲了這個麼?

兩位老人也看到了金蠶蠱大成後的力量,頓時笑了,一前一後的來到上官輕兒身邊。

“小娃娃,見面禮也收了,叫聲爺爺聽聽。”老爺爺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一雙眼睛得意的看着上官輕兒。

“爺爺。”上官輕兒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不會再跟兩位老人較勁兒,轉身就甜甜的叫了起來。

老奶奶不服氣的推開老爺爺,道,“也有我一份力量,光叫他可不行。”

“奶奶。”上官輕兒乖乖的叫着。

老人這才滿意的笑着,“哈哈,這就乖了,這輩子可算是見着這孫媳婦了,功力也後繼有人,我們兩個老東西也無憾了。”

上官輕兒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兩位老人。

慕容蓮撇撇嘴,道,“去給他們做兩碗麪,等他們吃飽了咱們就回去了。”

上官輕兒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也沒有多說,將疑問壓回了心底,對老人甜甜一笑,“爺爺奶奶,輕兒這就去給你們煮麪。”

老奶奶立刻眉開眼笑,道,“臭小子還有點良心,捨得讓媳婦兒給我們兩個老東西煮麪吃。走,去***廚房裡。”

“你的廚房前些日子不是被你學習炒菜的時候給毀了?你確定還能用?”老爺爺挑眉,一臉得意的看着老奶奶。

老奶奶一愣,臉色有些難看的瞪了老爺爺一眼,“哼,今兒就勉爲其難讓小娃娃去你家廚房,下次我一定把廚房修好了等着小娃娃過來。”

上官輕兒看着這兩位冤家,無奈的笑着,跟着老爺爺去了廚房。

慕容蓮一直在外面和兩位老人交談,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上官輕兒去廚房了煮了四碗麪出來的時候,老爺爺瞪着她道,“你怎麼煮這麼多面?不知道這山裡麪條很貴?”

額,是出去買一趟不容易吧?

上官輕兒無語的看着老爺爺,“我們兩個中午都沒吃飯呢,你難道要將我們餓死?”

老爺爺瞧了上官輕兒一眼,而後一把將她手裡的兩碗麪都奪過來,“我跟老婆子一人兩碗,你們不準吃。”

說罷,他兩碗都各吃了一口,宣佈着所有權。

吃了之後,似乎覺得味道不錯,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上官輕兒嘴角再次猛抽,看着老奶奶飛也似得衝進廚房將剩下的兩碗麪端出來開始狼吞虎嚥,她無語望天。

從竹林出來,夕陽已經掛在天邊,似乎有些戀戀不捨。

上官輕兒餓了一天的肚子,最後因爲她想去找麪條再煮兩碗,被那兩位老人很不客氣的從茅屋裡丟了出來,這一丟,就直接出了結界。

上官輕兒不服氣,本想再次闖進去,被慕容蓮阻止了。

“他們已經吃飽喝足,是不會再理你的了,別跑進去自討苦吃,就算他們每人給了二十多年的功力,你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心想,那兩位老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好歹也幫了她大忙,她也着實沒必要非得跑進去吵着人家了。

只是……

“他們真是你爺爺奶奶?”上官輕兒疑惑的看着慕容蓮。

慕容蓮帶着她一邊施展輕功離開,一邊白了她一眼,“他們做我太爺爺太奶奶都可以了,怎麼可能是我爺爺奶奶?”

上官輕兒一愣,覺得也是,那兩個人至少百歲了呢。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他們爲何幫我?”

慕容蓮慵懶的回答,“七年前我四處尋找金蠶蠱的時候,無意中闖進了這裡,遇到了他們。我剛剛也所了,闖進去的時候我就剩一口氣了,是他們將我救活了。然後我才知道,他們原來也是霧谷中人,後來因爲某些原因,離開了霧谷,一直隱居在這裡。當初我來找金蠶蠱的時候,也是得到了他們的指引,纔去了普崖山迷林的。”

原來是這樣,上官輕兒點頭,難怪這兩位老人願意幫她突破金蠶蠱的最後一關呢,原來是霧谷中人。

兩人出了森林,穿過墳堆,最後來到了城西的城門外。

慕容蓮停下,看着上官輕兒道,“你回去吧,我就不去參加你的婚禮了。”

上官輕兒一驚,抓着他問,“爲何?”

“慕容晨已經蓄謀這兩日逼宮,我必須回去。”慕容蓮寬大的手掌按在上官輕兒的頭頂上,語氣有些疲憊,有些不捨,“這是給你的禮物,不準拿下來。”

上官輕兒只覺得頭上一沉,慕容蓮已經將一枚髮簪插在了她的長髮上。

上官輕兒抿着嘴,心中不免有些不捨,“這麼急嗎?”

“今天離開或是明天離開都一樣,你反正都是他的人,我就不留下來湊熱鬧了。趁着天還沒全黑,我要趕路了。”慕容蓮說着,伸手一把將上官輕兒抱進懷裡,閉上眼睛,聲音低沉,“他最好真的能給你幸福,不然我總有一天會回來把你搶走。”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也輕輕的抱了抱慕容蓮,嘴角帶着一抹笑意,“我一定會幸福的,九哥哥也一定要幸福。”

慕容蓮鬆開她,快速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起身吹了一個口哨,一匹快馬飛奔了過來,他飛身上馬,對上官輕兒妖嬈的一笑,“記得想我,丫頭,走了。”

上官輕兒臉一紅,看着慕容蓮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感動頓時化成了憤怒,“你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否則再讓我見到,定將你丟進豬圈跟豬親個夠!”

回答上官輕兒的是慕容蓮爽朗的笑聲,以及他那一抹豔紅色的背影……

上官輕兒站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看着慕容蓮的背影,夕陽的租後一縷光輝落在他的身上,與他那一身眼紅的長袍融爲一色,爲他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芒。隨着他身影越走越遠,那一道道鈴鐺的聲音也慢慢的減弱,最後消失不見。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深呼吸,轉身進了城,沒有絲毫猶豫。

回到上官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爬山涉水的折騰了一天,上官輕兒早已經累得不行,讓梨花給她準備好飯菜,立刻就狼吞虎嚥起來。

吃飽喝足,在院子裡跟兩個孩子和洛音慕瑤等人聊了會,就疲憊的回到了房間,鑽進浴池裡美美的泡起了澡。

坐在浴池中,閉上雙眼,上官輕兒的心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明天就是她跟夏瑾寒大婚的日子了,她等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等到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幸福。

她想嫁給他,很早的時候就想了,只是那個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以爲是捨不得夏瑾寒對她的好,才緊緊綁住他,不讓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的。

一轉眼,她在他身邊已經待了十二年,明日就是她及笄的日子,也是他們大婚的日子,她終於成人了,而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上官輕兒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也許是緊張,是不安,是期待,又帶着幾分羞澀。

洗完澡,一個人坐在窗臺上,望着窗外迷濛的夜色,看着周圍已經掛起的喜氣的大紅燈籠,看着窗戶上那大紅的雙喜,看着這個充滿了喜氣的院子,她的心突然就被填的滿滿的。

跟他分開的這三天,因爲心中有着那種強烈的期待和盼望,上官輕兒覺得比之前的三年還要難熬,明天終於就要成親了,她居然高興的睡不着。

在窗口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涼涼的風吹來,浮起了她身上的大紅衣袍,拂動着她那一頭及腰的長髮,她閉上眼睛,睫毛輕輕的顫動着,不知不覺的沉睡了過去。

不多時,她的身邊突然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須臾,那長身玉立,高大帥氣,宛如神祗的男人,就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靠在窗前,一條腿搭在窗下,一條腿曲在身前,一手撐着下巴,一手落腿邊,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睡得很沉。

看到她安靜的睡顏,男子心中一動,幾日來的思念,讓他的眸光也閃出了絲絲的情慾,他深深的看着她,然後上前一把將她抱起,落在了牀榻前,將她放在上面。

上官輕兒本就警覺,尤其是不在夏瑾寒身邊的時候。

被熟悉的懷抱抱起,又落在了牀榻上,她便醒了,睜開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驚訝的道,“寒,你……唔……”

上官輕兒一句話沒說完,夏瑾寒就低頭,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小嘴,溫柔而又癡狂的深吻着,像是在發泄這些日子以來的想念一般。

上官輕兒心中又何嘗不想念夏瑾寒呢?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包裹着,抱着他強健的身體,吻着他性感的雙脣,上官輕兒只覺得渾身都變得軟綿綿的,理性被感性擊垮,她閉上眼睛,張嘴,無聲的迎合夏瑾寒的癡狂。

熾熱的吻如烈火一般蔓延開來,她的溫柔,他的癡狂,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副絕美的畫卷。

纏纏綿綿的吻持續了好久,夏瑾寒纔不舍的鬆開上官輕兒,狹長的鳳眸閃着情慾,深邃的目光對上她迷離的雙眼。

上官輕兒粗喘着,胸口劇烈的起伏,她張嘴,聲音嬌柔,“最後一個晚上了,怎麼忍不住跑過來了?”

“難道你不想我麼?”夏瑾寒的聲音沙啞磁性,喉結滾動,呼吸急促,性感至極。

上官輕兒呼吸一滯,咬着嘴脣,道,“想。”

“所以我來了。”夏瑾寒低頭,溫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胸口和脖子,“哪怕一分一秒我也不願等了,只想立刻擁抱你。”

聞言,上官輕兒的心中像是吃了蜜一般,甜甜的,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嬌豔起來。

“可是,三天內見面了的話,就不吉利了。”上官輕兒嘟起小嘴,伸手去推埋首在她胸口的夏瑾寒。

“哪怕是天要阻止,我也不會退縮,明日我一定要娶你,而且必須順順利利,風風光光的。”夏瑾寒凝眸,目光深沉而又自信。

上官輕兒的心顫抖了一笑,對上夏瑾寒堅定的雙眸,她笑着,點點頭,“我信你。”

夏瑾寒也笑了,明媚的笑容,如暗夜裡盛開的夜來香,芳香四溢,迷惑人心。

上官輕兒忍不住揚起頭吻住了夏瑾寒的嘴,雙手緊緊的抱着他,忘我的跟他親吻起來。

熱吻一發不可收拾,迷亂了兩顆顫抖的心,也迷亂了這個美好的夜晚。

夏瑾寒的手無聲的伸入上官輕兒的睡袍中,輕輕地挑開睡袍上的扣子,如入無人之地。他的吻,雨點般的落在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他的親吻下,綻放出了一朵嬌豔的花朵,妖嬈至極。

衣衫落盡,紅燭搖曳,紗帳晃動,一室溫情,像是在爲明日的洞房花燭夜預熱一般,纏纏綿綿,輾轉反側,極盡溫柔,極盡瘋狂。

因爲第二天上官輕兒要早起去淨身和梳妝打扮,夏瑾寒努力的控制着,並未放縱自己纏她到天亮,而是早早的放過她,讓她休息好了,第二天做他最美的新娘。

抱着她嬌柔的身子,這些日子的勞累和疲憊瞬間都涌了出來,沒有她在身邊,他每日裡都在強迫自己投入到婚禮的籌備中,只要想到三日後就是他們的大婚,他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他就有了力量,每日裡都被下人們一起,將太子府的每一寸都裝扮起來。尤其是新房,裡面的擺設全都是他親自準備的。

但即便白日裡再忙再累,晚上一個人躺在熟悉的牀上,他還是失眠。

如今終於將她擁入懷裡,看到她在自己懷裡熟睡,夏瑾寒的心也被填的滿滿的,閉上眼睛,跟着她一起沉睡了過去。

爲了第二天完美的婚禮,他們必須養足精神。

嘴角帶着笑容,兩人的臉上都帶着幸福的笑容,期待着第二天的到來。

五更時分,上官輕兒被梨花和流花叫醒,身邊已經沒有了夏瑾寒的身影。

小手往邊上的位子摸了摸,身側的位子還是溫熱的,顯然他也是剛離開不久,上官輕兒嘴角勾起,幸福的笑着。起身到浴池裡淨了身,只穿着中衣,坐在梳妝檯前,任由流花和和梨花爲她梳妝。

流花爲她理順了長髮,十全婆婆們就從外面進來,開始說着各種吉祥祝福的話語,其中一位還拿起了梳子,一邊給上官輕兒梳頭,一邊唸唸有詞。

上官輕兒嘴角始終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安靜的聽着那些婆子們念着白頭偕老之類的話語,這一刻,她覺得她跟夏瑾寒,真的能永遠在一起,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長髮梳理整齊,流花開始將皇后和太后送來的那些金首飾和鳳冠之類的,一件一件的往上官輕兒的頭上戴。

上官輕兒斜眼看到了昨日慕容蓮給她的那枚玉簪,才發現那是暗紅色的,通體晶瑩,宛如鮮血一般耀眼。

她凝眸,猶豫了一下,讓流花將那支簪子也幫她戴上。

流花開始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多問,乖乖的幫上官輕兒裝扮好。白皙細膩的脂粉,很快塗到了上官輕兒的臉上,紅色的胭脂,染紅了她的雙頰,殷紅的口脂,點綴着她的紅脣,妝成,她早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流花和梨花呆呆的看着上官輕兒的樣子,即便一直都知道上官輕兒很美,卻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的讚歎,“小郡主,您真好看,今日絕對是最美的新娘。”

“是的,很美。”梨花笑着,眼中是真誠的祝福。

上官輕兒抿嘴一笑,“就你們嘴甜,快給我換上嫁衣吧,時間差不多了。”

一邊的慕瑤捂嘴偷笑,“輕兒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嫁給大師兄啊?”

上官輕兒臉色微紅,瞪了慕瑤一眼,“我就是着急怎麼了?你再不急,怕是有人就會跟你急了。”

慕瑤聞言,立刻閉上了嘴,嘀咕道,“胡說什麼呢?我說你呢,怎麼扯到我身上?”

上官輕兒好笑的低着頭,原本緊張的心情因爲慕瑤的一句話,變得輕鬆了起來。

梨花很快就取來了夏靜曦爲她縫製的嫁衣,大紅色的嫁衣,每一針每一線都縫的細緻緊密,上面的祥雲圖案十分精美,可見夏靜曦繡的有多認真。嫁衣裁剪的極好,穿在她的身上,不大不小剛好合身。

上官輕兒穿好嫁衣,整個屋子頓時都被那一抹紅色襯得明亮了起來。她本就適合紅色,這般鮮豔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很好的襯出了她如水一般的肌膚,展現出了她屬於女子的嬌柔,並且將那份嬌柔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本就長得極其好看,如今這一身紅色,讓她看起來宛如天人一般,讓在場的人包括洛音和慕瑤都看得呆了過去,更多說是別人了。

上官輕兒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含羞而笑的自己,突然很期待今晚他揭開蓋頭的時候的畫面。

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上官輕兒似乎可以想象他的表情,連他的那一份幸福也一起收入了心中。

“時辰到了時辰到了,小師妹,快……”門外傳來了風吹雪急急忙忙的聲音,他推門進來,卻在看到鏡子前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時愣住了,雙眼發直的看着上官輕兒,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倒是慕瑤等人因爲風吹雪的出現,回過了神來,看到風吹雪呆愣的樣子,慕瑤忍不住推了推他,笑罵,“二師兄你跑進來做什麼呢?快出去,一會子要是小辣椒看到你這表情,估計今晚你又要一個人了。”

“咳咳……”風吹雪回過神來,發現梨花已經拿了繡着鴛鴦戲水突然的紅蓋頭給上官輕兒蓋上了,頓時有些不捨的盯着上官輕兒,“小師妹這麼快就嫁人了,真是捨不得。”

慕瑤也嘆口氣,“是啊,真捨不得呢。”

“都別愣着了,太子姑爺估計都來了吧?趕緊揹我們家小姐出去吧。”洛音打斷了慕瑤和風吹雪的懷念,出聲催促。

“你是小師妹的人好不好?怎麼現在就替別人着急了?”風吹雪白了洛音一眼,而後背過身子道,“來吧,二師兄揹你出去。”

洛音白了風吹雪一眼,“我這是怕錯過吉時。”

古代女子出嫁,一般都是要在女子的家中進家族的祠堂祭祖,然後再有女子家中的男性長輩揹着出去的,上官輕兒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只有這麼幾個師兄弟和不是親人勝過親人的家族。

上官輕兒既然沒有家人,也就不需要祭祖。而且如今慕容蓮離開了,能背上官輕兒出去的,也就只有風吹雪和明夜了。

上官輕兒點頭,由梨花和流花牽着走出了門口。

風吹雪蹲在上官輕兒身前,任由上官輕兒趴在他的背上,然後穩穩當當的揹着她起身,笑容滿面的往外面走。嘴裡還說着,“小師妹還是跟從前一樣輕。”

周圍的那些婆子們嘴裡念着吉祥的話語,也是笑嘻嘻的跟在梨花和流花慕瑤洛音的身影,一大羣人擁簇着,慢慢走向門口。

還沒到大門口,就聽到了門外吹吹打打的喜慶的聲音,大紅鞭炮響徹天地,整個上官府,或者說是整個京城都陷入了喜慶的氣氛中。

風吹雪揹着上官輕兒,身後跟着一羣人,穿過了一道道迴廊,最終來到了大門前。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即便不回頭,即便蓋着紅蓋頭,上官輕兒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她抿着嘴,閉上雙眼,心中祈禱着,希望今日的婚禮能一切順利……希望執迷不悟的人,能早日回頭是岸……

沒有人回頭,大家都似乎沒有發覺身後的那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被一身藍衣的風吹雪揹着的上官輕兒身上,嘴裡說着羨慕的話,祝福的話,祈禱的話……

大門外,夏瑾寒等人果然已經到了,大門是敞開的,霧谷的人們都排在了兩邊,目光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目送她出了門。

夏瑾寒一身大紅色的喜袍,一向只穿白色雪紡紗鎏金邊暗紋錦袍的他,換上了這一身剪裁合體的大紅色喜服,看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原來的他,清冷,高貴,淡雅,霸氣,冷若冰霜,宛如天神,神聖不可侵犯。而如今的他在那喜慶的大紅色映襯下,卻變得妖嬈嫵媚,那種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冷豔,讓人看一眼就再也移開視線。

尤其,他此刻嘴角還帶着笑容,那樣子早已經迷倒了大門外圍觀的男男女女。

上官輕兒之前沒有放出自己的能力,並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只當是夏瑾寒帶來的人圍在外面。直到出了門,她才感覺到,這大清早的,外面的大街上居然已經圍滿了百姓們。

人們圍在門口,擁擠着,歡呼着,那聲音伴隨着清脆悅耳的鑼鼓敲打聲,聲聲入耳,聲聲動人。

“大師兄,我如今就把小師妹交給你了,你今後可要好好待她,要是你敢欺負她,我們師兄師姐還有霧谷的人們都不會放過你的。”風吹雪挑眉,略微得意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難得的沒有無視風吹雪的話,而是冷冷的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今生今世,只此一人,碧落黃泉,永不負卿。”

夏瑾寒神色認真,聲音堅定,讓周圍的人聽着,不由的渾身一陣,都愣了過去,好一會才大聲的歡呼起來,嘴裡叫着,“太子千歲千千歲,太子妃千歲千千歲……”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

“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喜結連理,永結同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各種祝福的話語,響徹了整條大街,甚至整個京城都似乎瀰漫着一股喜慶的氣息,歡呼聲震天響。

不等風吹雪放下上官輕兒,夏瑾寒就大手一揮,風吹雪背上的上官輕兒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侵襲,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夏瑾寒的懷裡。

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小心翼翼的,甚至一向沉穩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了。

上官輕兒知道,他很激動,其實她也很激動,只是在努力的控制着。

“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

在一片歡呼聲中,夏瑾寒抱着上官輕兒上了花轎,然後他自己也坐了進去。

“哦……”

“哇……”

周圍的人們大聲的歡呼着,叫喊着,似乎比他們自己要成親了還要高興,還要激動。

沒有人覺得夏瑾寒跟上官輕兒一坐花轎有什麼問題,大家都大聲的叫着,歡呼着,現場氣氛十分熱烈。

隨着青雲那一聲“起轎”響起,花轎被人擡了起來,大搖大擺的,在人羣擁護中,慢慢的前行。

------題外話------

恭喜【馬爾泰紫蝶】成爲本書探花,同喜同喜……嗷嗚,麼麼噠紫蝶,╭(╯3╰)╮愛你。

嗯哼,大婚啦……當然,明天才是重頭戲喲,(*^__^*)嘻嘻……

至於虐渣女,大家別急,該虐的時候一定會虐的。

親們,交出你們手中的票子吧,哇咔咔……

章節目錄 第167章:洞房花燭夜(高潮上)

更新時間:2014-7-6 17:05:42 本章字數:17355

這一日,天氣晴朗,碧藍的天空中,飄着幾朵祥雲,風和日麗,乃黃道吉日。

這一日,夏國京城內鋪了十里紅妝,紅色的地毯,蔓延至京城的沒一個角落,紅色的燈籠,點亮了大街小巷,整個京城都被喜慶的氣息包圍着。

這一日,十六擡的花轎從太子府帶領着一大羣衣着喜慶的迎親隊伍,從太子府來到了上官府,而後再從上官府,浩浩蕩蕩的在人羣的擁護下,走向大街小巷。

這一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站滿了人,萬人空巷,熙熙攘攘,熱鬧不凡。

花轎前面是吹吹打打的太子府下人們,他們穿着紅色的衣服,衣着一致,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

花轎的後面,除了有太子府來迎親人之外,還有一大羣一大羣從上官府出來的下人們。他們兩人一組,肩膀上擡着一箱箱綁着大紅花的聘禮,隊伍之龐大,可謂是前所未有。

因爲上官府離太子府比較近,這麼龐大的隊伍怕是從太子府排到上官府也排不完,所以夏瑾寒下令,讓人們擡着花轎,繞京城一圈之後再去太子府。

人們昨日就聽到這個消息了,所以一大早就爬起來,拖家帶口的擁堵在每一條大街,瞪大了雙眼,想要一睹太子殿下大婚的恢宏場面。

聽着外面熱鬧的聲音,花轎裡的上官輕兒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但是因爲頭上戴着紅蓋頭,她又只能忍住,問身邊的夏瑾寒,“外面怎麼這麼多人?”

“你我大婚,這樣才熱鬧。”夏瑾寒的聲音淡漠中帶着幾份自豪,不難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極好。

上官輕兒低着頭輕笑,“我也好想看看外面的情況。”

“我幫你看了。”夏瑾寒輕輕抱着她,隔着豔紅的蓋頭,輕輕吻着她的臉,聲音有些沙啞,磁性動聽,“京城十里紅妝,萬人空巷,大街上圍着大到八九十歲的老人,小道一兩歲的孩子,都在爲我們祝福。看到了嗎,他們的笑容,很燦爛。”

上官輕兒的臉色微微泛紅,他熟悉的氣息,與她靠的這麼近,總讓她覺得有些緊張,“嗯,感受到了。”即便不能親眼看到,但也可以通過他的話語想象到外面的畫面。

他說要給她一個最美的婚禮,而如今這盛世大婚,怕是世間少有的吧?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的握住夏瑾寒的,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聽着外面的歡呼聲,問,“你怎麼不騎馬?”

“怕你吃醋。”夏瑾寒的聲音帶着笑意,溫柔無比。

上官輕兒嘟起小嘴,道,“爲何要吃醋?”

“爲夫今日太好看,外面的人看了定然會移不開視線,屆時你知道了,豈不是會吃醋了?”夏瑾寒面不紅心不跳,語氣平緩,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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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輕輕在他胸口敲打了一下,笑道,“不知羞,有人這麼誇自己的麼?”

夏瑾寒笑着將她擁進懷裡,“若是你看到了,怕也會這麼想的,一會拜堂過後,我早些回房讓你看看,嗯?”

“少來……”早些回去讓她看看?看了之後可就是要洞房的……如今還大清早的,拜完堂也就是中午飯的時間,他要是應付一下現場就回去的話,那豈不是才下午兩三點的樣子?天哪……

“呵呵……這就怕了麼?”夏瑾寒笑着,鳳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歡喜和幸福。

他等了她整整十二年,十年的等待,十二年的守護,十二年的青春,十二年的付出……過去這十二年,因爲有她在身邊,他的人生才總算是有了一抹光亮,因爲有她,他的人生纔有了更多的期待。

等待是漫長的,是枯燥的,是寂寞難耐的。但只要想起等待的盡頭是她,他就能放寬了心,就能撫平心中的狂躁,就能爲她擋住任何風雪,靜靜的等待她長大。

初見時,她像個小野人,坐在他的頭頂上胡鬧,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會成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不知道這個小不點會成爲他的牽絆,陪他走過這一生。

他第一次感謝命運,感謝相遇,感謝命運讓他們在那個對的時間相遇,感謝歷盡艱辛她依然還在他身邊,感謝她從不嫌棄他什麼,願意與他一起同甘共苦共同努力奮鬥……

親眼看着她從一個小丫頭長成了如今這般出落的女人,他見證了她的長成,陪伴她度過了最美好的年華,而今後,他更將成爲她一生的依靠,一輩子寵着她,愛着她。

所以,不管婚禮只是一個形式還是怎麼樣,他都會讓今天的婚禮順利完成,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花轎帶着一條長長的隊伍,在人羣的擁護下,繞着京城走了一圈。

因爲時間尚早,即便是饒了一圈,也不會耽誤吉時,夏瑾寒和上官輕兒一點也不着急,一路上聽着人們的祝福,享受着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半個時辰後,花轎繞着京城饒了一小圈,終於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府的門口,太子府上下的人都已經等在了那裡,前來祝賀觀禮的人們將太子府圍得水泄不通。

青雲一馬當先,帶頭開路,迎着花轎來到了大門口。

夏靜曦和韓熙然此時正站在大門口,望着眼前這龐大的排場,心生羨慕,“輕兒這丫頭可真是幸福,太子哥哥也不怕把她給寵壞了。”

韓熙然攬着她的肩膀,溫潤的笑道,“若當初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絕對會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都給你。”

夏靜曦擡眸,嬌嗔道,“就會說甜言蜜語。”

“我是認真的。”韓熙然低頭看着夏靜曦,手輕輕撫摸她的肚子,笑道,“等寶寶出生了,我再好好慶祝一番。”

夏靜曦低頭看着自己還平扁的肚子,輕笑,“還早着呢。”

“早些準備好,總是好的。”韓熙然笑着,擡眸看向了眼前的迎親隊伍。

夏靜曦也看着隊伍,不再說話,只是一直望着那十六擡的大花轎。

轎子停下,夏瑾寒先下了轎子,一身大紅喜炮的他,看起來多了幾份柔美,少了幾份冰冷,站在花轎前,他擡手,掀開了轎子的簾子,在一片歡呼聲中,牽着上官輕兒下了轎子。

沒有那些繁雜的禮儀,也沒有踢轎門下馬威,他牽着她,在人們的祝福聲,跨過了大門口的火盆,然後踏着紅地毯,走進了太子府。

身前的人們看到兩人進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面帶笑容的說着祝福的話。身後的人們看到兩人進去,都跟了進去,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

進了太子府,夏瑾寒牽着上官輕兒,踏着紅毯,一步步走向大殿。

他們身上那大紅色的喜袍,是這驕陽下的一大亮點,也是萬千人們的目光中的焦點。

兩人一路走來,終於到了大殿。

大殿裡,大長老和球叔坐在高堂之上,他們的身側還有三兩個位置空着,顯然是兆晉帝和皇后以及太后還沒有來。

兩人剛在大殿中站定,門外就傳來了一聲高揚的聲音,“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后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太后千歲千千歲……”在場的人們,除了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全部都跪了下去,驚天的呼喊聲,瞬間停下,只剩下了一片靜謐。

“兒臣(輕兒)參見父皇,母后,拜見皇奶奶……”夏瑾寒牽着上官輕兒的手,兩人微微躬身行禮。

兆晉帝的依仗浩浩蕩蕩的進來,一如每一次出場的時候一樣,兆晉帝和皇后一人一邊的扶着太后,慢慢來到了大殿之中,坐在了高堂上。

兆晉帝似乎心情很好,坐下之後就擡手,笑道,“太子和太子妃免禮,諸位請起……”

“謝皇上……”

所有的人都起身,依然圍在兩邊,時刻關注這婚禮這最神聖的一刻。

兆晉帝等人坐下之後,吉時已到,禮官扯着嗓子唱到,“一拜天地——”

夏瑾寒拉着上官輕兒的手緊了緊,兩人對着大殿外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對着高堂上的五人拜下。

太后看着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眼眶不由的就流出了淚水。皇后也不停的拿手帕擦眼睛,顯然是很激動。

也是,夏瑾寒已經二十八歲,一般人這個年紀,早就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他卻因爲心中有人,不願將就,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征戰打仗,避開了她的逼婚。如今終於成親了,他們如何能不激動?

兆晉帝的雙眼也瀰漫着慈祥,看着自己的兒子和兒媳這樣般配幸福,心中也很是自豪。

“夫妻對拜——”

禮官的話音剛落,外面就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接着就是一聲響亮的,“慢着,慢着……”

夏瑾寒眉頭緊皺,眼神冰冷,卻沒有真的如那人叫的一般停下來,而是拉着上官輕兒的手,沉聲道,“繼續。”

繼續……

他和上官輕兒完全無視了門外那人的叫聲,兩人面對面的拜了下去……

而門外那人的叫喊聲也就響起了一句,隨後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禮官顯然是被外面的聲音嚇了一條,一雙眼睛有些不安的看着外面,心想着是這麼大的膽子,敢這個時候前來搗亂?

突然感覺渾身一寒,禮官回過神來,才發現夏瑾寒正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渾身一個激靈,然後趕緊繼續唱到,“禮成——送入洞房——”

“好——”

“啪啪啪啪……”在韓熙然的帶頭下,夏瑾軒緊隨其後,周圍的人們立刻大聲的叫着好,用力的拍着手掌,歡呼聲再次響起,完全掩蓋了方纔的那一抹不和諧。

沒有人再去留意方纔那一聲“慢着”是誰叫的,也沒有人去管爲何後面就不叫了,只當那是幻覺,人們都投入到了愉快的氛圍中,拍着手,說着祝福的話,喜氣洋洋。

夏瑾寒將上官輕兒送進了新房之後,就出來迎接客人。

“恭喜皇兄抱得美人歸,不知今日過後,這天下有多少女子要心碎,多少男子要斷腸了。”夏瑾元端着酒杯來到了夏瑾寒跟前,嘴角含笑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與夏瑾元的碰了碰,“多謝六弟,六弟不是那斷腸人之一便好了。”

夏瑾元一愣,明白夏瑾寒的意思,當即笑着,“皇兄說笑了,臣弟看是有婦之夫。”

有了歐陽雲飛的幫助,夏瑾元的六王妃已經找到並且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元王府上,外面的人並不知道六王妃曾換人如今又換回來了這回事。

“你明白就好。”夏瑾寒說罷,不再理會夏瑾元,因爲身後傳來了夏瑾煜的聲音,“恭喜太子皇兄,今日真是個好日子,臣弟敬你一杯。”

“多謝三弟。”夏瑾寒不客氣的端起酒杯,與夏瑾煜一起一飲而盡。

夏瑾煜倒是沒多說什麼,敬了酒之後就走開了,他的身後,夏瑾軒和韓熙然等人紛紛前來敬酒。此外,風吹雪和冷天嬌,慕瑤,以及球叔,洛音,劉琰等人紛紛涌了過來,一個個的敬酒,似乎恨不得將夏瑾寒灌醉,讓他今晚無法洞房花燭夜似得。

夏瑾寒自然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今日大婚,婚禮雖然因爲某個人的不識好歹出現了一絲瑕疵,但總算是順利完成了,他心中開心,也就來者不拒,誰來敬酒他都很給面子的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冷天睿一陣深紫色的長袍,也端着酒杯來到夏瑾寒跟前,“恭喜夏國太子。”

“多謝漠北王賞臉,本宮先乾爲敬。”夏瑾寒一身大紅的喜袍,嘴角含笑,妖嬈至極。

冷天睿眯起眼睛,看着夏瑾寒喝掉杯中的酒,冷笑道,“只願太子和太子妃能順利完成今日的洞房花燭夜,真的能白頭偕老。”

冷天睿說完就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夏瑾寒輕笑,“多謝漠北王關心,本宮和太子妃,定然是會幸福一生,白頭偕老的。”

趙傾也端着酒杯上前來,看到夏瑾寒身上的喜袍,只覺得無比刺眼,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已經喝了不少,“夏瑾寒,今日不是你贏了她,而是本太子主動放棄了。”

夏瑾寒冷笑,目光冰冷,“趙太子此言差矣,本宮不需要贏了誰才能擁有她,她本就只屬於本宮一人。”

“你要真能看得住她纔好。”趙傾冷笑着,也仰着頭喝掉了杯子裡的酒,然後轉身走開。

從王爺公主到普崖山的師兄妹,到霧谷的一家老小,到朝中的大臣和親朋好友,再到各國使者,夏瑾寒從中午一直喝到了太陽西斜。

當然,爲了避免真的喝醉,他每隔半個時辰就去一次茅廁,同時用內力將酒精逼出。他要面子,接受到周圍人的祝福,但更愛惜身子,或者說,更害怕今晚壞了洞房花燭夜。

宴席過後,太子府的賓客們三三兩兩的退去了。

夏瑾軒喝醉了,夏瑾元喝醉了,風吹雪醉了,趙傾醉了,洛音和劉琰醉了,連慕瑤和冷天嬌也醉了,大長老喝醉了,球叔醉了,兆晉帝也喝了不少。上官輕兒熟悉的人們,都高興過頭,一個個的喝得酩酊大醉。

唯有韓熙然因爲擔心夏靜曦的身子,沒敢多喝,但他心中的激動也不必任何人少。

賓客散去之後,夏瑾寒並沒有立刻去婚房,而是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踢開房門走了進去。

“殿下。”青離見夏瑾寒進來,低着頭對他行禮。

“人呢?”夏瑾寒身上還穿着喜袍,臉色有些通紅,卻在沒有了先前在大殿中的溫柔笑容,一張臉冰冷的嚇人。

“在裡面。”青離回答。

夏瑾寒擡腳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了椅子上那個穿着一身粉色長裙,面色猙獰的女子。

“拿開。”夏瑾寒冷冷的命令。

青離立刻拿開了那人嘴裡的破布,那女子原本還激動的不停的叫囂,情緒激動,如今看到夏瑾寒卻是愣住了。

夏瑾寒眯起眼睛,渾身冰冷的氣息,似乎能將空氣凍結,“夏雨琳,你想怎麼死?”

夏雨琳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瑾寒,張了張嘴,道,“太子哥哥,我,我……”

夏瑾寒大手一揮,一枚毒針已經刺進了夏雨琳的身子,夏雨琳的瞳孔收縮,面色痛苦的看着夏瑾寒,道,“太子哥哥,你,你要殺我?爲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你要殺了我?”

“本宮只想讓你知道,今日是本宮的婚禮,你險些破壞了本宮的婚禮,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夏瑾寒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走,要不是今日大婚不宜見血,他絕不會只是送她一枚毒針這麼簡單。

夏雨琳見夏瑾寒要走,慌忙大叫,“太子哥哥,你不能把我綁在這裡,放開我,放開我……嗚嗚,你難道不知道上官輕兒那個賤人是趙國人嗎?她一定是趙國派來安插在你身邊的奸細,你不能娶她,不能娶她……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告訴皇上……”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起夏雨琳的聲音戛然而止。

夏瑾寒卻已經走出了門口,頭也不回的對着屋裡的人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帶她走,殺了她。第二,帶她走,永遠不要出現在本宮面前。”

夏瑾寒說完就不再逗留。

屋子裡除了夏雨琳,還多了一個人,那人一身暗紅色的長袍,目光冰冷的看着椅子上的夏雨琳,“夏雨琳,你連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看來我真的錯了,當初就不該求她放過你。”

夏雨琳看到來人,覺得臉上一陣疼痛,聽到他的話,更是愣住了,不敢相信看着他,“你說什麼?歐陽雲飛,你,你居然打我?你不是來帶我離開的麼?” Wшw.ттkan.CΟ

來人正是歐陽雲飛,他對夏雨琳一笑,清秀的臉宛如梔子花盛開一般,漂亮卻也殘忍,“是該帶你離開了。”

歐陽雲飛伸手解開她身上的束縛,結果繩子剛解開,夏雨琳就一把掙脫了歐陽雲飛,激動的叫道,“不行,我要立刻去告訴皇上,上官輕兒那個女人是間諜,不能讓她留在太子哥哥身邊,她會害死太子哥哥的。”

歐陽雲飛臉上的笑容瞬間一變,伸手點了夏雨琳的穴道,看着她那張原本還算乾淨純潔,如今卻只剩下骯髒的臉,道,“我本想留你一命,奈何你死性不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夏雨琳曾經救過他,歐陽雲飛是個重情義的人,所以他當初求上官輕兒讓夏雨琳嫁給他,不管夏雨琳爲人如何,她總歸是對他有情誼的,即便他不喜歡她,也會對她負責。但他沒想到,夏雨琳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還在夏瑾寒的婚禮上胡鬧……

關於上官輕兒的秘密,歐陽雲飛多少知道些,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只會給太子和上官輕兒帶來巨大的麻煩,既然夏雨琳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就讓她,永遠閉嘴吧。

帶着夏雨琳,歐陽雲飛一陣風似得飛出了太子府。

太子府,新房中。

上官輕兒回到房間之後,並沒有不耐煩的揭開蓋頭透氣,而是一直坐在牀前,安靜規矩的等待夏瑾寒回來。

本以爲夏瑾寒真的會很快回來,沒想到他回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快天黑了。

上官輕兒百無聊賴的坐在新房的牀榻上,目光所到之處,都被蒙上了一層紅色,整個世界似乎都是紅色的,紅得喜慶,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但,她坐下之後,心就開始不安定起來。

今日的婚禮完成的太順利了。

從她出了上官府到拜堂完成,一路下來,都是順順利利的,除了中途夏雨琳曾跑出來試圖搗亂,最後被人帶走了之外,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她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天烈焰刀的主人說的那句,“你大婚之日,我會送上一份大禮”之類的話。

難道,他突然改變心意,不想再爲難她了麼?

可能嗎?

上官輕兒心裡沒有底,但總歸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婚禮能順利的完成,更希望那人能改邪歸正。

心臟突然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上官輕兒伸手捂住胸口,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怎麼回事,爲何心臟會這麼難受?難道是夏瑾寒出事了?

不,這感覺,不是……

上官輕兒擡起手,發現曾被白瀾印上了印記的那一隻手,突然開始發熱,泛出了一陣陣的白光。

上官輕兒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不斷變得明亮的光芒,心跳不安的狂跳起來。難道是白瀾出事了嗎?他離開了這麼多天,起初的時候穆啓天每天都會給她傳信報平安。她也就放下了心,沒有多想。

但,三天前突然就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了。她因爲風妍妍的事情,也沒有時間去想白瀾的事,昨天又被慕容帶去跑了一圈,忙碌的日子,讓她將白瀾給忘得一乾二淨,如今她的手掌突然傳來這種熟悉的感覺,她纔想起這麼一個人。

“白瀾……”她低吟一聲,咬着嘴脣,手緊緊握成拳頭,猶豫着,掙扎着,不知道該不該起身去找白瀾纔好。

白瀾說過,這手上烙下了他的印記,在他有危險,或者是她有危險的時候,那印記就會發光。在光芒最亮的時候,只要將力量集中在手中的光亮處,就能瞬間移動到對方的身邊……

可今日是她跟夏瑾寒大婚的日子,她怎麼能……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心中很是猶豫,卻始終沒有移動分毫。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隨即門口傳來了一羣人行禮的聲音,“參見殿下……”

然後是他微醺的聲音,“將飯菜端進來,都退下吧。”

“是。”

門外一陣守着的侍女包括梨花和流花青雲都退下了,整個院子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感覺夏瑾寒推開門,一步步走來進來,上官輕兒原本狂亂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緊緊的握着手,不讓夏瑾寒發現她的異樣,安靜的等着夏瑾寒靠近。

不多時,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了上官輕兒的面前,鞋面上上好的布料和上面的金絲邊,充分的顯示了鞋子主人的高貴身份。

大紅色喜袍的衣襬,展露在了她的面前,上官輕兒看着那熟悉的顏色,與自己身上的顏色融爲一體,一直暖到了心底。

她低着頭,頭上頂着紅蓋頭,看不到他的樣子,卻能不難的想象他此刻醉人的模樣。

上官輕兒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了,他就這麼站在她面前,熾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許久才轉身到一邊拿起秤桿,輕輕地揭起上官輕兒頭上的蓋頭。

上官輕兒只覺得眼前一亮,微微擡眸,含羞的雙眸肆無忌憚落在了眼前長身玉立,高貴優雅,一襲紅色的長袍,看起來妖嬈無比的男人身上。

他說的沒錯,他要是就這麼騎着馬迎接她進門的話,她一定會吃醋的,因爲他這般妖孽的樣子,她絕對不希望第二個人看到。

彎彎的眉毛,狹長的鳳眸,白皙的臉上泛着紅色,在一身紅色的喜袍下,顯得妖嬈嫵媚,妖孽入骨,只看一眼,上官輕兒就醉了……

在她打量着夏瑾寒的時候,夏瑾寒也低頭看着上官輕兒。

一身紅色嫁衣的她,原本的純潔被紅色掩蓋,只剩下無邊的妖嬈,嬌嫩的小臉,清澈的大眼睛,殷紅的櫻桃小嘴,臉上多了一層脂粉,卻更加展現出來她的撩人風姿。

夏瑾寒喉結滾動着,忍住立刻將她撲倒的衝動,轉身斟了酒兩杯酒來到她跟前,嘴角勾起,聲音磁性中帶着幾分醉意,“輕兒,來喝交杯酒。”

上官輕兒的臉頰也紅了,不飲自醉。

她點頭,接過夏瑾寒遞上來的酒杯,兩人都手交叉而過,然後面對面的揚起頭,將彼此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喝過酒,夏瑾寒杯子還沒鬆開,就忍不住一把堵住了上官輕兒的小嘴,舌頭很不客氣的頂開她的貝齒,將自己嘴裡沒吞下的液體,渡到了上官輕兒的嘴裡。

“嗯……”上官輕兒低吟一聲,眉頭緊皺着,卻拒絕不了夏瑾寒的攻勢,只能硬着頭皮將那辛辣的液體喝下。

夏瑾寒本是想交換他們嘴裡的液體,完成之後就抽身繼續下一項程序的,但一碰到她的紅脣,他就停不下來了。

深深的吻住她,舌頭席捲着她嘴裡的甘甜,牙齒輕輕咬着她的紅脣,像是在品嚐美味佳餚一般,如癡如醉,纏綿入骨。

上官輕兒推不開夏瑾寒,這一刻也不想推開,雙手緊緊抱住他,被夏瑾寒順利的推倒在了那撒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的牀榻上,大手一揮,將牀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掃到一邊,他將身子覆在上官輕兒的身上,鋪天蓋地的吻席捲而來。

上官輕兒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完全找不着北的時候,她的手心再次變得疼痛起來,怎麼都掩飾不住。

“嗯……”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略微痛苦的聲音,讓夏瑾寒剛探入她衣衫的手不捨的抽了出來,擡起頭,迷離的雙眼看着她,“怎麼了?”

上官輕兒咬着粗喘着,對上夏瑾寒那醉人的樣子,心跳加速,身體的慾望也被激發了出來。

今晚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啊,別人沒能破壞他們的婚禮,難道要她親手破壞了麼?

不,絕對不可以。

上官輕兒搖頭,對夏瑾寒笑道,“先幫我把頭上這些沉沉的東西拿下來吧。”

夏瑾寒看到她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頭飾,也覺得有些礙眼,乖乖起來,一件一件的幫她取下。

沒有了那鳳冠的重量,上官輕兒舒服的叫道,“這東西壓了我一整天,總算擺脫了。”

夏瑾寒輕笑,“我以爲你會受不住早早取下來。”

“那怎麼行呢?今兒可是咱們大婚的日子。”上官輕兒嘟起小嘴,笑聲反駁。

夏瑾寒眉眼間都是溫柔的笑,他在牀前坐下,剛準備低頭再次親吻她,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事情,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殿下,太子妃,飯菜端來了。”是流花的聲音。

夏瑾寒的臉一沉,顯然有些不悅,但想起上官輕兒一直沒吃東西,便壓下了怒氣,“端進來。”

流花在夏瑾寒身邊也待了這麼久了,自然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悅,慌忙將飯菜端進來,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逃走的流花,伸手敲打夏瑾寒的肩膀,道,“瞧你,把人們都嚇跑了。”

“嚇跑了正好,省的有人跑來聽牆角。”夏瑾寒說着,手中拿着一枚花生,朝着窗口丟了出去。

“哎喲……”門外發出一聲熟悉的叫聲,然後那人嘀咕了一句什麼,腳步聲就慢慢的遠去了。

上官輕兒捂着嘴偷笑,看着滿桌子的美味,餓了一天的她食指大動,不客氣的坐下來開始狼吞虎嚥。

吃飽喝足,房間裡眼睛點上了火紅的蠟燭,將這原本就通紅的房間,照得十分明亮。

上官輕兒吃完,還來不及讓人前來撤了這滿桌子的殘羹剩飯,就被夏瑾寒拉到一邊的水盆前,用手帕小心的幫她洗去了臉上的脂粉。

他的動作很認真,表情深邃,微醺的臉上,一片深情。

洗完,他嘴角勾起,笑道,“還是這樣好看。”

上官輕兒輕笑,雙手抱住他的腰,低聲道,“我終於嫁給你了。”

“嗯,婚禮已經完成了,所以我們也該歇下了。”夏瑾寒低聲回答着,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兩人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牀榻前。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紅燭下,牀幔被放下,輕輕的晃動着……

他一身紅色的喜袍,她一身紅色的嫁衣,她躺在牀上,他俯身溫柔的親吻,這一刻,美好的讓人想要落淚……

直到這一刻,就連夏瑾寒和上官輕兒都覺得,他們的婚禮終於順利完成了,而他們接下來,只需要盡情地纏綿就夠了。

偏偏這個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

琴聲開始輕柔婉轉,如流水般柔情,慢慢的變得激昂,轟轟烈烈,大起大落,聲音也從最初的幾不可聞慢慢的變得響亮,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響徹了整個太子府的上空。

那琴聲,一聲聲的打進了上官輕兒的心底,讓她渾身一顫,不由的愣住了。

夏瑾寒也聽到了琴聲,眉頭緊皺起來,起身看到上官輕兒的表情,凝眸,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別聽。”

上官輕兒回過神來,清澈的雙眸已經瀰漫起了一層霧氣,她緊緊抓着夏瑾寒的手,道,“寒,我突然,好想哭……”她話音剛落,眼淚就劃破了眼眶,落在了她身下的枕頭上,消失不見了。

“青離!”夏瑾寒捂着上官輕兒的耳朵,對門外叫道。

“殿下,那人不在太子府內,他武功高強,屬下也不能完全確定他坐在的位置。”青離單膝跪在外面,沉聲回答。

夏瑾寒的臉色立刻蒙上了一層冰,“帶五千御林軍,掘地三尺也將那人找出來,殺無赦。”

“是。”青離領命,起身飛快的離開了。

而夏瑾寒卻是低頭親吻着上官輕兒,雙手緊緊捂住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說着,“輕兒,不要聽,你現在只需要聽我的聲音就好了,知道麼?不要聽外面的琴聲。”

夏瑾寒的聲音是溫柔的,溫柔中似乎還帶着一絲顫抖,他靠在她耳邊,不停的說着話,試圖讓上官輕兒忽略外面的琴聲。

“好。”上官輕兒閉上眼睛,與夏瑾寒擁吻着,道,“我不聽,不聽……”

但即便她緊緊的捂住了耳朵,即便她陰功抵抗外面的琴聲,那琴聲卻像是能穿破一切阻攔似得,成功的傳進了她的心裡。

或者說,這陌生的旋律,似乎早已經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了,即便她不聽,心中也有個聲音在一句句的唱着……

琴聲還在繼續,一聲聲,一句句,在她的心裡、腦海裡盤旋着,揮之不去。

上官輕兒的頭開始疼痛起來,她咬着嘴脣,即便眼前的人是夏瑾寒,即便他一直在溫柔的撫慰,她還是忍不住痛苦的捂住頭,低聲道,“寒,我不要聽,不要聽,嗚嗚,救我……”

她不明白爲何這曲子對她會這麼的深刻,只是聽了一半,就成功的在她心中發芽了,她的頭腦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掀起,宛如衝破了堤壩的洪水,頃刻間淹沒了她的一切。

但她知道,這曲子不是別的,正是千年前白瀾譜寫的那一首神曲,是不曾被人修改過的,每一個音符都準確的曲子。

而她腦海中的那些畫面,也是跟白瀾有關的,他笑的樣子,哭的樣子,犯傻的樣子,失落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溫柔的樣子……

那些畫面,轉瞬間又變成了夏瑾寒的,她和夏瑾寒初遇的畫面,相處的點滴,闊別重逢的時候,一起墜崖的畫面,一起闖霧谷的畫面……

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凌亂不堪,讓她頭痛欲裂。

“輕兒,輕兒……”夏瑾寒慌忙抱緊他,一揮手,在房間形成了一個強大的結界,成功的阻擋了外面的琴聲,卻阻止不了上官輕兒內心不停盤旋的琴聲……

“輕兒,別想,看着我,不要想那些東西。”夏瑾寒第一次出現這麼慌了的樣子,他抱着她,捧着她的臉,緊張的看着她,“看着我,輕兒,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的雙眸已經開始泛紅,她看着夏瑾寒,眼中的淚水還在落下,怎麼都止不住,模糊了她的視線。

“寒,我怎麼了?”上官輕兒咬着嘴脣痛苦的看着夏瑾寒。

“沒事,有我在。別怕。”夏瑾寒抱緊她,生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

他做了萬全的準備,將一切可能的破壞他們婚禮的因素都排除了,只爲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但他沒想到,有人會在這一天彈這首曲子,徹底的破壞了他的計劃,讓他措手不及。

白瀾已經離開夏國,誰能想到失傳了千年的曲子會再次響起?夏瑾寒不是神仙,他想不到。

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夏瑾寒新房的大門被人打破,一個渾身寒氣,殺氣騰騰的人從外面闖進來。

夏瑾寒佈下的結界在那一瞬間被人打破,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白髮飛揚,雙眼通紅的男子,站在了他們的牀前,臉色冰冷,眼中含恨的看着他們。

------題外話------

那個,人家沒有騙人哦,婚禮是順利進行了,只是這洞房花燭夜,要是也順利的話就不對勁兒了是不是?妞們,要理解人家的用心良苦啊,完美的洞房花燭夜後面會補上的,今天的只能這樣啦……想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嗎?嘿嘿……人家pk榜要待不住了,求評價票,評價票,五分評價票……頂鍋蓋溜走……明天繼續高潮走起……嗷嗚……

章節目錄 第168章:穿越千年的糾葛(高潮中)

更新時間:2014-7-7 17:05:26 本章字數:17070

夕陽紅紅的掛在西邊,染紅的半邊天空,火紅的火燒雲殘留在天邊,久久都飄散不去。

殘陽如血,照耀着喜氣洋洋,到處都掛滿了紅燈籠,貼滿了雙喜窗花,張燈結綵,鋪滿了紅地毯的太子府,爲這喜慶的一天畫上了句號……

在青離的帶領下,五千御林軍傾巢而出,兩千人將太子府圍得水泄不通,剩下的人則是向外擴散,尋找着那彈琴之人。聲勢浩大,卻動作迅速整齊,並未擾民。

太子府的新房中。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衣冠不整的坐在牀榻上,那鋪着紅色牀單的牀榻,此刻是凌亂的,凌亂中,又帶着一種唯美。

只是這種唯美,這一刻卻被幻化成了殘忍……

上官輕兒的身子微微顫抖,微微泛紅的雙眸,看着眼前出現的男子。

那人火紅的雙眼,與這新房中鋪天蓋地的紅色融爲了一體,一點都不突兀。他渾身冰冷的氣息,強大的威壓,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人,努力的忍着頭痛,張了張嘴,道,“白瀾……你,你怎麼……”

沒錯,突然闖進他們新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瀾。

他還是穿着之前她給他準備的藍色衣衫,一頭白色的長髮,沒有風卻在空中漂浮着,棱角分明的臉上,那雙紅眸中帶着恨意,直直的對着上官輕兒。

聽到上官輕兒的聲音,白瀾張嘴,聲音不再如從前一般沒有起伏,而是帶着一抹痛苦,“煙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麼?你怎能……忘了我……”

上官輕兒搖頭,雙手緊緊的抱着夏瑾寒,“不,我,我是上官輕兒……”

“你是洛煙,煙兒,你連自己都不記得了麼?”白瀾自嘲的笑着,聲音冰冷。

“不,我不是……”上官輕兒捂着頭,痛苦的咬着牙,不停的反抗着什麼。

可她的腦子卻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在浮現着一些凌亂的畫面。

畫面中,那個一身煙紫色羅裙的女子,有着跟她一樣的臉,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大眼睛,那人總喜歡躲着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似乎害怕男子會吃了她似得。

她的膽子很小,每次看到那個男子,都會很緊張,但男子一直對她很好,有求必應,不敢她要什麼,想去哪裡,他都會滿足她。

畫面裡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年僅一歲大的孩子,那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女子總喜歡抱着那孩子,哄她開心。

男子這個時候總會站在她的身側,看着她溫柔的小臉出神。

每次她擡眸,總會看到他溫柔的臉,看到他眼中絲毫沒有掩飾的溫柔和笑意……那個時候,她的臉總是會紅到脖子根。

畫面的最後,男子抱着嘴角流出了黑色毒血的女子,眼中含着淚,似乎在說着什麼,然後那女子突然就在他的懷裡消失了。男子則是閉上眼睛,嘴角含笑的倒下了……

……

太多的畫面,零零碎碎的,在她的腦子裡閃過,揮之不去。

“輕兒,輕兒,你醒醒。”夏瑾寒拉好她的衣服,緊張的搖晃着她的身子,臉色很是難看。

“寒,我……”上官輕兒清醒過來,看着眼前的夏瑾寒,心突然很亂,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方纔那些畫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肯定,畫面中的女子是她,而男子……並非夏瑾寒,而是白瀾。難道,這就是她跟白瀾前世今生的糾葛?不,或許不是前世今生,而是更加複雜的關係。

她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去想那些畫面,但那些畫面卻伴隨着琴聲,一點一滴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裡,無論她怎麼抗拒,都無法擺脫。

那琴聲,對上官輕兒來說,就像是魔咒,讓她痛不欲生。

白瀾一步步的走向他們,緊抿着的薄脣,有着一種很危險的弧度。

他說,“煙兒,你說過,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我爲你等待了千年,爲何你回來後就愛上別人了?”

上官輕兒的瞳孔收縮,緊緊的抱着夏瑾寒,大聲的叫道,“不,不要過來,寒,帶我走,帶我走。”

她感覺頭腦被那些奇怪的畫面填的滿滿的,幾乎要爆開了。而看着白瀾用這般怨恨憂傷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居然開始隱隱作痛。

“好。”夏瑾寒點頭,抱起上官輕兒,目光冰冷的對着白瀾,道,“你最後適可而止,如今千年已過,她再不是你的誰。”

白瀾冷笑,“你害怕了麼?她馬上就會恢復記憶,她是不是我的誰,你說了不算。”

夏瑾寒眯起眼睛,對外面叫道,“來人。”

“殿下……”青雲和梨花一直守在新房外面,但因爲白瀾出現的時候,用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攻擊了他們,那力量是青雲和梨花都無法反抗的,所以他們如今都受了傷,卻一直在外面等待着夏瑾寒的命令。

“十二影衛。”夏瑾寒聽出青雲和梨花受了傷,轉而叫來了十二影衛。

“殿下。”十二個人從天而降,單膝跪在了外面。

夏瑾寒心疼的看着懷裡的上官輕兒,道,“輕兒,你先跟他們去安全的地方,我一會就到。”

上官輕兒緊緊的抓着夏瑾寒的手,道,“不,我不要離開你。”

這一刻,上官輕兒心中是害怕的,害怕一旦跟夏瑾寒分開,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讓她很不安。

“放心,我不會有事。”夏瑾寒低頭吻了吻她的紅脣,將她交給了十二影衛的首領若影,道,“保護好太子妃,不得有任何差錯。”

“是,殿下。”若影接過上官輕兒,轉身就離開了。

新房裡,只剩下了白瀾和夏瑾寒兩人。

外面的琴聲還在繼續,斷斷續續,糾纏不休。

白瀾沒有阻止十二影衛,而是冷眼看着夏瑾寒,“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夏瑾寒冷酷的對上白瀾的紅眸,抽出腰間的長劍,對上了白瀾的雪風劍。

“不自量力。”白瀾冷笑着,揮劍,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夏瑾寒並未在新房裡就跟白瀾開戰,而是飛身來到了外面的院落裡,這新房是他費盡了心思爲上官輕兒佈置的,如今洞房花燭夜還沒開始,如何能被毀了?

很快,院子裡就響起了一陣打鬥聲,青雲和梨花守在那裡,卻完全看不清兩人的招式。

夏瑾寒和白瀾的身子漂浮在半空中,刀光劍影,映襯着整個太子府的紅色,讓太子府看起來影影綽綽的,驚心動魄。

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個是沉睡了千年的千年前的王者,一個是馳騁沙場征戰天下的現下王者,兩人都有至高的名譽,心性比天高,絕不會輕易服輸。

青雲和梨花只覺得半空中有兩團光在碰撞,一團是紅色的,一團是白色的,叫人看不清。兩人的心都高高懸起,即便看不清,卻還是目不轉睛的望着天空,生怕錯過任何意外。

上官輕兒由十二影衛護送着,出了太子府,直奔普崖山。

普崖山上有強大的結界和陣法,能隔絕外界的一切,上官輕兒如今被這琴聲所困,若不能找一處聽不到琴聲的地方,讓她冷靜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十二人,每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融入夜色中,幾乎看不見。

一路狂奔,最終卻在普崖山山腳下停住了,因爲,那撫琴之人不在別處,剛好就在普崖山山腳下的涼亭中。

那人顯然是在涼亭中設了陣法,在這涼亭裡彈琴,聲音就能擴散,傳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若影抱着上官輕兒停下,對身後的十一個影衛道,“如影,隨影,墨影,夜影,藍影隨我保護太子妃上山,剩下的去對付他。”

“是。”衆人聽到若影的話,紛紛點頭,而後兵分兩路,一路直奔普崖山,一路衝向了涼亭。

涼亭中正在撫琴的人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長袍,夜風浮起了他墨色的長髮和衣袍,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飄逸起來。他就這麼坐在涼亭中,十指不停的在琴絃上撫過,流暢的音符,宛如魔咒,直直的傳進了上官輕兒的耳朵裡,直達心底,在她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若影護送上官輕兒才走了沒幾步,涼亭中的人就突然出聲了。

他擡起頭,一張銀色的面具展現在了人們的面前,他目光深沉,語氣有些沉重,“太子妃,可喜歡在下送你的新婚禮物?”

原本有些昏昏沉沉,被某些奇怪的畫面折磨着的上官輕兒突然清醒了幾分,睜開雙眼看向了那人,在看到那張顏色的面具的時候,她嘴角溢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殷紅的雙脣輕啓,道,“四師兄,我沒想到真的是你……”

即便手中拿着他的玉佩,即便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那個人是他,她還是不肯完全相信。

那人的手一顫,面具下的那張臉似乎變了臉色。

上官輕兒緊抿着雙脣,讓若影放她下來,然後一步步的走向涼亭。

“太子妃,不能過去。”若影緊張的出聲阻止。

上官輕兒擺手,道,“沒事,我撐得住。”

涼亭裡的面具男子還在彈琴,雖然他沒有看琴絃,卻沒有彈錯一個音符,似乎早已經將這曲子演奏了千萬遍,早已經熟爛於心一般。

上官輕兒在他的目光中,一步步的走向他。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伸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那張棱角分明的冷漠的俊臉就出現在了上官輕兒的面前,正是屬於明夜的臉。

他問,“什麼時候發現的。”聲音就像是在跟她拉家常一般自在。

“你來太子府找我之後,趙傾給了我一枚玉佩,是那天他落水的時候,從你身上扯下的。”上官輕兒一步步的靠近涼亭,涼亭中傳出的琴聲,侵襲着她的記憶,腦海中凌亂一片,幾乎讓她承受不住。

她咬着牙,強忍着痛苦,在涼亭前停下的時候,嘴角已經溢出了一抹鮮紅。

明夜低頭苦笑,“爲何不拆穿我。”

“拆不拆穿又如何,你還是一樣,不會停手。”上官輕兒張嘴,完全無視嘴角的鮮紅,聲音帶着幾分痛苦。

明夜閉上眼睛,不去看一身嫁衣的她,低聲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會停手,我無路可走。”

這是他的使命,從出生開始就跟隨着他的使命,即便再愛她,也不能讓他忘記自己的使命。

上官輕兒笑了,道,“你的目的,不止是我,還有白瀾吧?”

“沒錯。”明夜沒有任何隱瞞。

“你從小離開漠北,來到普崖山腳下,被人欺負,引起師父的同情,目的是爲了進入普崖山,尋找失落百年的金蠶蠱,是嗎?”上官輕兒問。

“是。”明夜點頭。

當初他才五歲,就不得不接受使命,來到了最有可能藏着金蠶蠱的地方,也就是普崖山。他知道普崖山上的幾位師父心底善良,就在山下乞討,被人欺負。果然,師父看到他不敢被欺負,卻無力反抗的樣子,就收留了他。

他在大院裡,跟二師兄和慕瑤等人一起學習武功,一起長大一起奮鬥。但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好幾倍,只因爲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了,他才能闖進後山,才能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完成他的使命。

他沒想到的是,後來有個人比她更拼命,而她拼命的理由不是別的,只是單純的爲了一個男人。

那個人才五歲,功夫都沒學到家,就膽大包天的闖進了他這個十歲的男孩都闖不進去的後山,雖然受了一身的傷回來,但每次一逮着機會,還是會闖進去。

那個時候,他看着她的堅決和認真,也開始不畏懼的跟着她一起胡鬧起來。

人們都覺得他那是心疼小師妹,害怕她一個人進去受了傷會沒有人照應,纔會跟着她一起去的。但只有他知道,不放心她是一個原因,爲了完成自己的使命,找到那被深埋了百年的金蠶蠱纔是他的目的。

跟着她胡鬧了好幾年,雖然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卻讓他有了闖進後山而不受傷出來的本事,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巨大的收穫。

她來到普崖山的第四年,她聽說她等待已久的人要回來了,死活的拉着他和慕瑤上了山,去尋找那幾乎不可能存在的翠玉雪花,只因爲她擔心那個男人這些年在戰場上征戰,可能受了不少傷,會留下傷疤,她不願她心中完美的男人留下疤痕,所以要送他見面禮。

明夜自然是跟着去了,而且很樂意。

而明夜沒想到的是,這一去,徹底的改變的他們的命運。

上官輕兒找到了翠玉雪花,卻啓動了通往密道的機關,當機關打開的那一刻,明夜心中是欣喜的,他尋找了這麼多年的地方,終於找到了,他如何能不激動?所以那個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跟着上官輕兒跳了進去……

其實他沒有告訴上官輕兒,爲了尋找金蠶蠱,他懂得的陣法,不比那個時候的上官輕兒差,但在密道里,她卻沒有一絲私心的走在了他的前面,對他說,“四師兄,我先走。”

那一刻,他的內心是掙扎的,但看着她堅決的小臉,他突然很想被人保護一回……

他們都不知道,那一刻起,明夜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比她小五歲的女孩。也許很早的時候他就喜歡她了,但那一刻,他心臟的跳動,明顯的給了他答案,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也沒有料到,這一次的密道之行,他沒能找到金蠶蠱,卻被上官輕兒找到了。

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們之間今後極有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但他當時想着,也許今後想辦法讓上官輕兒成爲他的人,他們之間就不用陷入兩難的境界。

就是因爲這樣的想法,他當初纔沒有忍痛對上官輕兒下手。若是她能接受他,跟他在一起,他們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需要紛爭。

但夏瑾寒回來之後的,他才明白,原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跟她相處的那四年,他從沒見她笑的那麼純粹,那麼明豔過,直到夏瑾寒出現,他才明白,原來她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明夜收回思緒,手中的動作不停,目光依然落在上官輕兒的臉上,看着她嘴角溢出的鮮紅,他嘆口氣,道,“別過來,你會承受不住。”

上官輕兒冷笑,“四師兄,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明夜很想回答“是”但卻說不出來,傷害她的人是他,他有什麼資格關心她?

見明夜不語,上官輕兒繼續靠近,道,“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百年前被霧谷最後一位擁有金蠶蠱的先祖生生剝離了金蠶蠱,最後逃出霧谷的非家後人吧?非影是你哥哥是麼?”

明夜抿嘴,看着她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以前不知道,這一次非影出現在夏國,我纔想到,然後跟大長老交流一番之後,就確定了。”上官輕兒沉聲回答,腳步卻沒有停下。

“啪”的一聲,那包圍着明夜的結界,在上官輕兒的手下,輕易的化解,原本瀰漫着整個京城的琴聲戛然而止,只有這房間數裡地能聽得清。

明夜並沒有因爲上官輕兒的闖入而停下彈奏的動作,反而加快的琴聲,目光深沉的看着上官輕兒,“去普崖山,別再靠近了。”

上官輕兒冷笑,“你怕了?”

“我爲何要怕?要怕的人是你,你可知道,我這一曲彈完,你的記憶就會全部恢復,屆時,你以爲你和夏瑾寒還有可能嗎?”明夜的聲音很冷。

上官輕兒低着頭笑了,“呵呵,呵呵……”幾乎要裂開的腦袋,疼痛得讓她幾乎無法站立,腦海裡那不斷漂浮,慢慢成形的畫面,讓她明白了自己跟白瀾之間的糾葛,那是一種穿越了時空,穿越了時間的糾纏。雖然還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相信一點,那就是她對夏瑾寒的心,永遠不會變。

笑完,上官輕兒低着頭,聲音堅決,“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四師兄,我跟白瀾不可能,而夏瑾寒,纔是我的唯一。”

明夜心中一動,手指顫抖了一下,頓時就彈錯了一個音符。

而因爲這一個音符的錯誤,牽動了上官輕兒,她猛地低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小師妹……”明夜突然起身,緊張的看着上官輕兒,琴聲也因此徹底的停了下來。

“四師兄,爲了那所謂的使命,真的值得嗎?”上官輕兒擡眸看着明夜,聲音有些虛弱。

明夜一愣,剛想說些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笛聲,正是方纔明夜沒彈完的那首曲子的延續……

明夜擡眸看向那處,只見那人身穿白色的長袍,袍子在夜風中浮起,與他那一頭白色的長髮一起輕舞着。他線條柔美,俊逸無雙的臉上沒有表情,手中拿着一枚玉笛,放在嘴邊,輕輕的吹奏着,遠遠看去,他就像是天外飛仙一般……

流暢的音符,化成了魔咒,一聲聲的傳進上官輕兒腦海裡,她痛苦的捂住了頭,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啊——”

“輕兒……”明夜慌了,看着痛苦不堪的上官輕兒,想要去扶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關心她。他分明就是傷害了她的人,如今還有什麼資格對她好?

“哥,夠了……她會撐不住。”明夜擡起頭,看着不遠處款款而來的非影,聲音低沉壓抑。

非影沒有理會明夜,或者說,他真實的名字叫非夜,他安靜的吹着笛子,上好的玉石打造的笛子,聲音非常清脆悅耳,若不是此刻情況不對的話,上官輕兒也許還會拍着手叫聲好。

她站不住跌倒在了地上,死死的咬着牙關看着非影和明夜,聲音虛弱卻堅決,“四師兄,你還是不夠狠心……不然,我也就活不到現在了……”

明夜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別開視線不去看上官輕兒那痛苦的表情,是,他真的不夠狠心,即便知道她不會屬於自己,還是不願傷害她。

這一次,要不是家族下了死令,說霧谷的老不死復活了,他們必須儘快拿到金蠶蠱,否則要被毀滅的就是他們非家,他也不會下定決心對上官輕兒動手。明夜從小就被灌輸關於非家的使命,讓他從此成爲非家的罪人,他還做不到。所以纔會有這段時間來一而再的對上官輕兒的試探,但他狠不下心對付她……

她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小師妹,叫他如何忍心……

“你不忍心就退到一邊去。”非影冰冷的聲音響起,笛聲卻一直未斷。

“哥,她……”明夜咬着牙,對上非影那雙冰冷的雙眸,而後扭頭看了上官輕兒一眼,終究還是放棄了,轉身,大步的走開……

非影繼續吹着笛子,身子施施然的走上涼亭,目光清冷的看着上官輕兒。

“太子妃……”若影看到上官輕兒這般痛苦的樣子,幾次想上前來扶上官輕兒都被上官輕兒阻止,如今見非影靠近她,他哪裡還忍得住?

即便是違背上官輕兒的意思,若影也沒有絲毫猶豫的上前將上官輕兒抱了起來,“太子妃,你想想殿下,他還在爲你奮鬥着,你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瘋狂的記憶侵襲而來,上官輕兒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思緒被記憶牽引着,飄出了很遠很遠,幸而有若影這一句話,她才得以回過神來。

是啊,她深愛的男人還在爲她奮鬥,她怎麼能,怎麼能……

上官輕兒咬着牙,嘴角的鮮血一滴滴的落下,她卻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一般,麻木的看着非影,“讓我恢復了記憶又如何?非影……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非影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清冷的目光也恍惚了一瞬,但他並未因此停下來。

他的聲音,透過傳音入密傳進了上官輕兒的耳朵裡,“我只知道這是我的使命,琴聲此時停下,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上官輕兒苦笑,閉上眼睛道,“也罷,就當做是對我和他的一次考驗吧。”

非影沒想到上官輕兒沒有再反抗,眼中也閃過一抹不忍,但最終沒有因爲上官輕兒的話而停下。笛聲清揚,將那一曲古老詭異而有深情的曲子,演繹的透徹。

一曲畢,上官輕兒已經軟軟的倒在了若影的懷裡,了無生機……

非影收起玉笛,低嘆了一聲,突然發難,對着若影攻擊而去。

原本圍在上官輕兒身邊的十二影衛見非影突然發難,立刻衝了上去,很快就跟非影打成了一團。

原本離開了的明夜不知何時折了回來,跟非影一起,與十二影衛打的熱火朝天。

非影武功高深,乃高手中的高手,但十二影衛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由夏瑾寒親自教導,從小跟在夏瑾寒身邊,武功雖然不及非影,但貴在人數多,且配合的天衣無縫。

明夜手中有烈焰刀,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對上十二影衛中的六個,也是平手。一時間,兩邊的人馬實力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得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人們打得熱火朝天的,上官輕兒卻閉着雙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的她,年芳十三,名叫洛煙,住在城郊的一個小村莊裡。家裡有父母和比她大兩歲的姐姐,一家四口,相依爲命,過着清苦的生活。

她喜歡穿煙紫色的長裙,即便因爲家裡窮,一年省吃儉用也只能她買一件質地很差的紫色長裙。姐姐洛蘭喜歡穿粉藍色的長裙,跟她一樣,一年只能過年的時候買一次布料,然後自己動手做。

這樣清苦的日子在她十三歲那年的冬天開始發生了變化。那天姐姐進城賣菜換取零散的銀子,準備買兩三匹布回家做過年的衣服,然後一去就一直沒有回來。

洛煙在家裡等了一整天都不見姐姐回來,不放心的跑出去找人,擔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然而她找了三天三夜,找遍了附近的村莊和城鎮,也沒有找到姐姐。

洛煙疲憊萬分的回到家中,看到年邁的老父母,卻說不出找不到姐姐的事情,只說姐姐是腳受了傷,比較嚴重,要在城裡的醫館裡多待幾天才能回來,她這幾天都是去照顧姐姐了。

老人半信半疑,也沒有多說什麼,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

半個月後,姐姐洛蘭終於回來了。洛煙出去迎接她,一邊擔心的問她這些時間都去了哪裡,爲何她怎麼都找不到她,一邊讓她告訴父母,說這些日子是腿受傷了纔沒有回來的。

洛蘭被洛煙問的滿臉通紅,並未具體交代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說是在城裡遇到了歹徒,最後被一個人救了,那人爲她受了傷,這些日子她都在照顧那人。

洛煙看出姐姐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漂亮了,骨子裡透露着一種迷人的韻味,心中有很疑惑,但姐姐剛回來,她也沒有追問太多。

直到一個多月後,洛蘭突然懷孕了。洛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在她一次次的逼問下,姐姐終於告訴她事情的緣由。

那天洛蘭去鎮上賣菜,因爲菜不好賣,賣到傍晚也沒賣完,在她要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確實遇到了歹徒,但那歹徒不是來欺負她的,而是在抓拿一個受傷的男子,男子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倒在了她的身側,她當時驚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居然將那男子藏到了身後的稻草堆裡。

歹徒們很快就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來到她的身邊,開始逼問周圍的人有木有看到一個穿白衣受了傷的男子。洛蘭那個時候是害怕的,但還是用水桶裡的誰將周圍的血都洗乾淨,不動聲色的將那男子藏了起來。

最後,歹徒沒有找到人,很快就離開了。

洛蘭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將受傷的男子從草堆裡帶出來,用盡了力氣將他拖到了附近的一間破廟了,見男子傷的極重,就幫他包紮了傷口,還去鎮上買了藥給男子敷上。

男子半夜裡一直髮燒,洛蘭沒有離開,一直在身邊照顧他。

第二天傍晚男子才醒來,看到洛蘭的時候,對她道了謝,並表示一定會好好答謝她。

洛蘭幫男子擦乾淨了臉,看到男子俊美的容貌,頓時亂了芳心,就這麼糊里糊塗的跟着男子走了。

這一去就是半個月,這半個月來,男子給她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對她很是照顧,無微不至。

他身邊有很多人跟隨,每個人都叫他主人,洛蘭看着眼前這個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之後,意氣風發,貌比潘安的男子,心中明白他是貴人,不是她能高攀的,但她的心卻落在了他的身上。

半個月後,男子傷好了,私底下跟他的下人們商量離開的時間,並且不打算帶她走。

洛蘭心裡有些慌了,害怕這個男子會一去不復返,讓她再也找不到,於是當天夜裡,她偷偷進了男子的房間,雖然很害怕,卻還是藉着那種能迷亂人的心智的香,與男子一夜歡好了……

第二天洛蘭起來的時候男子已經離開,只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壓着一個竹子做的哨子,寫着“白瀾”兩個字。

她才知道,原來他就是當時名動天下的霧谷谷主白瀾……那個哨子顯然是告訴她,今後她需要見他的時候,吹這個哨子就可以。

說到這裡,洛蘭低着頭,手中握着一枚簡單的哨子,對洛煙道,“煙兒,姐姐是真的很喜歡他,這是他的孩子,姐姐一定會好好生下來的。”

洛煙生來活潑調皮,洛蘭則是溫婉賢淑,知書達理,洛煙沒有想到姐姐也會有這麼叛逆的時候,佩服姐姐的同時,也很羨慕姐姐能遇到這麼一段戀情,她在心裡爲姐姐祈禱着,幫着姐姐一起抵抗家人的壓力。

九個月後,孩子順利的生下來了,是個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洛煙高興壞了,整日抱着小外甥女,喂她吃東西,逗她玩兒,簡直比她自己生孩子還要開心。

洛蘭看着那孩子,發現孩子的眉眼跟心中的那人很像,心中又開始想念那個人。

她聽說那人最近名聲大盛,最近到處都是關於他的消息,她爲他開心,爲他緊張,爲他激動,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找他。

直到孩子三個多月的時候,那個明媚的春日,洛煙抱着孩子在門口吹風,孩子手裡把玩着一個哨子,小孩子不懂事,居然放嘴裡吹響了哨子……

洛音心裡緊張,不敢將這事告訴洛蘭,心裡想着,她素未謀面的姐夫聽了這哨子真的會來麼?

結果第三天的傍晚,她們家門口真的來了一個男子,那人一身白衣,宛如天人,俊美的很不真實。

他目光冰冷,墨發飛揚,來到洛煙身邊,看着她和她懷裡的孩子,問,“是你吹的哨子?”

洛煙呆呆的看着那人,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久久都回不過神來,直到屋裡的姐姐出來,看到男人,發出了一聲尖叫,洛煙纔回過神來。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姐姐爲何會拼了命,毀了自己的清白也要留住那個男人了,因爲他絕對是一個能讓所有女子爲他瘋狂的男子。

後來,男子在村裡住下了,每日裡陪着孩子玩耍,洛煙總是會躲在一邊偷偷的看着姐姐和姐夫以及孩子,心中很是羨慕。雖然,姐夫對姐姐的態度並不好,甚至很冷。

再後來,大概是半個月後,男子再次離開,並承諾三個月內來接他們一家人離開這裡。

但他離開後的第五天,他的敵人就找到了洛煙的家,殺了她的家人,姐姐爲了護住孩子也死了,洛煙因爲出去賣菜,回來的比較遲,倖免於難。

她流着淚從廢墟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孩子,帶着孩子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那個曾經充滿了歡樂的家,離開了小村莊。

半年後,白瀾找到了她和孩子,將她帶回了霧谷。她以爲她今後會作爲白瀾的小姨子,在霧谷裡找個不錯的男子成婚,然後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完了。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白瀾會愛上她。

她知道白瀾或許是不愛她姐姐,當初意亂情迷要了她姐姐,對她姐姐只是負責,但她也不曾想過白瀾會愛她。他對她很好,好到叫人心疼,她卻固執的以爲白瀾對她好只是因爲她是姐姐的妹妹。

……

“煙兒……”空中突然傳來白瀾的聲音,喚醒了上官輕兒的夢。

她迷濛的睜開雙眼,完全不知道此刻是夢還是醒。

模糊的視線中,白瀾一頭白髮,身上染着鮮紅的血,大步的朝着她走來。

周圍的十二影衛還在跟非影和明夜奮戰,無人阻攔白瀾的靠近。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眼中含着淚,看着白瀾大步流星的來到她面前,冰冷的雙手顫抖着,將她抱了起來。

他琥珀色的雙眸,一如千年前一般乾淨,讓人看一眼似乎就會沉醉進去。但上官輕兒透過他,卻看到了另一張蒼白的臉……

她突然猛的抓住他的衣服,問,“夏瑾寒怎麼樣了?”

白瀾的怔了怔,目光幽深的看着上官輕兒,“你現在心裡便只有他了嗎?”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眼中沒有一絲愧疚的對上白瀾的雙眼,“白瀾,你不能傷害他。”

“我已經把他殺了。”白瀾冷冷的回答,這一刻的他,很冷,冷的幾乎能將周圍的一切凍結。

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心狠狠的抽痛着,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聲音顫抖,“不,我不信。”

她用力的推開白瀾,跌跌撞撞的就要回去找夏瑾寒,結果才走了兩步,就感覺眼前一暗,全身無力的往前倒了下去……

白瀾目光帶着幾分心疼和憂傷,看着在他身前倒下的女子,她身上那身大紅色的嫁衣還沒換下,在這昏暗的夜晚,卻那麼刺眼。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許久纔將她抱起,語氣冰冷,“煙兒,我爲你等待了千年,絕不容許你再離開我。”

白瀾抱着上官輕兒往前走了沒多久,原本正在跟十二影衛對抗的明夜就衝了過來,白瀾正要動手,卻聽明夜道,“你若是再往前走三步,我保證這世上再沒有人能救得活你。”

------題外話------

咳咳,妞們,請不要懷疑白瀾的爲人和性格,嘿嘿,人家說過白瀾不會是壞人的……

關於白瀾和洛煙的故事,這裡就不多說了,只摘取一小段作爲必須的解釋,詳情會在番外裡介紹,以免影響了文的進度。(*^__^*)嘻嘻……明天繼續高潮走起,嗷嗚……

人家要評價票和鑽石,看我純潔的大眼睛(⊙_⊙)……

章節目錄 第169章:凌亂,新婚之夜(高潮下)

更新時間:2014-7-8 17:04:29 本章字數:16326

普崖山腳下已經變成了戰場,漠北的護衛不知何時從周圍涌來,將十二影衛包圍,非影全身而退,站在人羣后,冷眼看着傷痕累累卻始終不肯放棄的十二影衛。

他薄脣輕啓,道,“你們若是聰明,現在就滾回太子府去,否則,你們的太子殿下怕是命不久矣。”

十二影衛聞言,紛紛顫抖了一下,目光卻堅決的看着上官輕兒的方向不肯放棄。

非影又道,“就算你們現在將上官輕兒帶走,她也活不了多久,只有我們能救她,而,夏瑾寒受了重傷,你們若不回去,太子府怕是要被夏瑾煜包圍了。”

十二影衛終於動容了,一個個的握緊了拳頭,似乎在猶豫該如何是好。

非影大手一揮,空氣中出現了一個漩渦,不多時,裡面就浮現出了太子府上的畫面,畫面中,夏瑾寒一身大紅的喜袍,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邊青雲和梨花阻止,堅持要出城去找上官輕兒。而太子府外,原本將太子府包圍的五千御林軍,已經被上萬士兵包圍,爲首之人正是帶着面具的夏瑾煜……

十二影衛紛紛一震,看着眼前的畫面,心中無比難受。

非影的話再次傳來,“我以漠北國師的名譽向你們保證,上官輕兒不會有事。”

影衛們紛紛看向了若影,似乎在等他們的首領發話。

若影看着那畫面,再看看不遠處被白瀾抱着的上官輕兒,他是知道白瀾的,當初白瀾在太子府上住了這麼久,對上官輕兒確實是極好,但也不保證他就不會對上官輕兒下手。

想起上官輕兒的情況和太子府的情況,若影終於還是咬牙,揮手道,“走,回去。”

“首領……太子妃……”墨影猶豫了一下,忍不住看着上官輕兒,顯然不想離開。

“漠北國師說的沒錯,我們留下來也幫不了太子妃,先回去。”若影咬着牙,說完就不再逗留,轉身飛奔離開。

剩下的十一個人也沒有逗留,轉身紛紛離開了。

非影凝眸,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明夜和白瀾等人身上,閉上眼睛微微嘆了一口氣,揮手對周圍的漠北護衛道,“都散了吧。”

“是,國師。”

昏暗的夜幕中,白瀾停下腳步,看着懷裡的女子,目光變得溫柔起來,終於聽還是了明夜的話,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雖然他已經不是活人,但剛剛跟夏瑾寒那一戰,他傷了本元,若是繼續走下去,他怕是再也沒辦法站起來了。

他好不容易來到她身邊,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你身上有藥?”白瀾冷眼看着明夜,語氣冰冷,即便他如今是有求於人,聲音卻是狂妄的,完全不會低聲下氣。

非影從他們身後踏着月色而來,他站在白瀾的跟前,看了他懷裡沉睡的女子一眼,拿出一把匕首,用力的劃破手腕,對白瀾道,“不想死就喝了。”

白瀾的瞳孔收縮,聞到了非影的血的味道,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杯子,將非影手腕上流出的血接住,待裝滿了之後,一口喝下,整整喝了兩大杯,才感覺身子舒服了許多。

白瀾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非影,冷笑道,“沒想到你居然是非家的後人。”

非家的先祖曾跟白瀾一起打天下,最後沒能徵得天下,就在霧谷佔地爲王。白瀾是首領,非家的先祖是軍事,誓死效忠白瀾。

非家先祖不僅擅長奇門遁術,尤其擅長醫術,因爲先祖曾在跟白瀾一起長期泡藥浴,骨血中都滲入了相同的東西,而那藥水,是白瀾的身子之所以能保存前年的程序之一。所以,如今非家人的後代的血,對白瀾的身體有着很大的恢復作用。

“是又如何?”非影冷哼一聲,對明夜道,“你還愣着做什麼?”

明夜回過神來,慌忙上前一把將上官輕兒抱住,幾乎是同時,白瀾雙眼一閉,倒下了。

非影伸手將白瀾接住,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白瀾感受白瀾沒有溫度的身體,低嘆了一句,“既然死了,又何苦回來……”

然後,明夜帶着上官輕兒,非影帶着白瀾,風一般的離開了。

……

太子府上,夏瑾寒跟白瀾一戰受了重傷,青雲和梨花耗盡了力氣,才終於讓夏瑾寒恢復力氣。

夏瑾寒一醒來,發現同樣被他傷的很深的白瀾居然不在了,當即緊張的起身要去找上官輕兒,卻被從後院裡趕來的球叔攔住了。

“寒小子,你去了也沒用,如今輕丫頭怕是已經恢復記憶,暫時不會回來。”球叔的聲音一改往日的隨意,很嚴肅。

夏瑾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額頭青筋暴起,“我相信,即便恢復了記憶她也不會離開我。”

或許最初白瀾剛出現的時候,他曾一度的害怕上官輕兒跟白瀾在一起久了就會愛上那個人,或者某日她突然記起了曾經的事情,就會忘了自己,就會離開自己。但如今他的內心是堅定的。

他相信她,哪怕她曾經愛過別人,如今心中定然是隻有他的。這是他唯一的信念,他不會放棄。

球叔嘆氣,道,“輕丫頭對你用情極深,從小就深愛着你,我知道他不會離開你,但如今你去了也救不了她。除了白瀾和非家的人,沒有人能救她。”

夏瑾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扭頭問球叔,“什麼意思?”

球叔低着頭,“明夜和漠北國師非影都是曾經從霧谷逃出來的非家後人,相信你應該知道神醫世家非家。百年前,因爲霧谷的代理墨家長子恨透了金蠶蠱,設計毀了霧谷所有會金蠶蠱的人,非家的先祖原本是跟隨白瀾打天下的軍事,世世代代效忠霧谷。後來白瀾死了,同樣與白瀾一起打天下的墨家人做了代理,非家就一直效忠墨家。不想墨家居然會做出這種事。非家原本也是會金蠶蠱的,但被墨家人給生生剝離了金蠶蠱,幾乎是生不如死。非家人因此恨透了墨家和霧谷,立誓要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也要得到金蠶蠱……”

“所以,明夜當初潛進霧谷是爲了金蠶蠱,他沒有想到你在他來之前就去過後山,並且將那開啓重要出入口的指環拿走了,後來又給了輕丫頭,更沒有想到金蠶蠱會誤打誤撞的被輕丫頭得到。”球叔說着,嘆了一聲,道,“千年前的記憶侵襲,輕丫頭的身子肯定承受不住,除了神醫世家的非家之人,無人能救得了她。”

夏瑾寒咬着牙,手握成拳,狠狠的打在了的地面上,堅實的地面被他打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他的拳頭也流出了點點鮮血。

“難道我要眼錚錚的看着輕兒被他們帶走?”要是隻是明夜和非影還好說,如今還有個白瀾,他如何能放心?

“忍一時風平浪靜,寒小子,現在不是你義氣用事的時候,輕丫頭也不是小孩子,你現在跟過去,不但救不了她,還會搭上你,你非得要她爲你擔心嗎?”球叔厲聲呵斥着,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夏瑾寒閉上眼睛,擡頭望着昏暗的夜空,額頭上青筋暴起,那張俊美的臉,此刻有些猙獰。

“啊——!”他突然起身,不顧渾身的傷,大叫一聲,渾身的內力傾瀉而出,周圍整整一大圈的樹木花草包括涼亭,紛紛倒塌,發出了一陣“轟隆隆”的轟塌聲。

原本佈置的十分喜慶的太子府,一夜間變得面目全非,新婚夜,太子妃失蹤,太子殿下重傷,太子府遇襲,如今周圍已經被人包圍,一場兇殘的廝殺正在上演。

夏瑾寒發泄完,周圍的一切都被毀了,只剩下漫天的塵土,幾乎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殿下,殿下,不好了……”管家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想告訴夏瑾寒外面被人包圍了,結果一進來卻看到渾身是血,長劍撐在地上支撐着身體,長髮凌亂,一身紅色喜袍已經凌亂不堪的夏瑾寒,當即傻掉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瑾寒似乎沒有聽到身後管家的話,直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之丟下了一句涼涼的“殺無赦!”嚇得管家渾身顫抖。

“還不快去?”青雲費力的站起來,冷眼看着管家。

這個管家雖然上了年紀,但卻也是武功高手,只是,唯一的缺點就是非常害怕太子殿下,每次見了太子殿下都戰戰兢兢的,讓大家都以爲他是個膽小沒用的人。

“是,青雲護衛。”管家見夏瑾寒離開了,面色頓時恢復了往常的沉靜,而又再看了一眼夏瑾寒離開的背影,有些擔心的道,“殿下他沒事吧?”

青雲聞言,低頭扶起梨花,搖搖頭道,“怎麼能沒事?你帶來太子府的三千暗衛,先去把外面的人打發了。”

“是。屬下這就去。”管家領命,轉身離開了。

青雲扶起受了重傷的梨花,問,“沒事吧?”

梨花搖搖頭,咬着嘴脣,道,“去看看殿下吧。”

“嗯。”青雲點頭,兩人相互攙扶着走向了夏瑾寒的新房。

再重的傷都不能打倒他們的殿下,但是……太子妃失蹤,卻足以讓太子殿下跌落谷底。這個時候,殿下心裡一定很難受,他們不能爲他做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的陪在他身邊。

夏瑾寒低着頭,渾身的傷痛,卻不及他內心內心蔓延的痛,只要想起上官輕兒被人帶走,生死未卜,而他卻不能去找她,他就痛苦得恨不得能死掉。

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那些事情,都記起來了嗎?可還記得今日跟她大婚的他?

他能對着任何人說,他相信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都不會忘記自己。但內心卻還是一遍一遍的疼痛着,他還是不夠自信。面對她,再多的自信都不夠用……

他突然很怕,怕她會丟下自己跟那個人離開,那個人爲她等待了千年,那種堅韌和堅持,不是誰都能有的。哪怕是鐵做的心,怕是都會被感動。何況,她本就容易心軟,本就對那個人有很深的執念和關懷。要是她跟那個人離開,不要他了,他今後該怎麼辦?

他不敢去想,只要想想,心就會痛到無法呼吸。

那感覺就像是心口生生的被人切了一塊,鮮血淋漓……

推開新房的門,發現新房裡依然點着紅燭,火紅的蠟燭燃燒着,燭淚無聲流下,一滴滴都滴進了他的心裡。

外面亂成了一片,這裡卻依然如他佈置好的時候一樣整潔,除了紗帳被放下,牀褥有些凌亂些之外,一切都那樣的美好。甚至包括坐在牀前那一身紅色嫁衣,頭上戴着紅蓋頭的女子,也是那般的美好……

夏瑾寒眨了眨眼睛,甩甩頭,不敢相信的看着牀前端坐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嫁衣,頭上蓋着大紅色的蓋頭,端坐在牀前,低着頭,似乎在安靜的等待着新郎的到來。

他是在做夢嗎?

夏瑾寒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兩步,有些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牀榻前,卻在離那人還有一米的時候,停下了。原本嘴角那一抹激動的笑容,慢慢的凝固,眼中的欣喜和驚訝也慢慢斂去,只剩下一臉的冰冷。

他眯起眼睛,手中的長劍一揮,那人頭上的紅蓋頭瞬間就被劍氣砍成了好幾片,隨風飛舞飄零。

沒有了紅蓋頭的遮擋,牀前端坐的女子終於露出了那張白皙粉嫩的臉。

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紅蓋頭被人用劍砍破了是多少屈辱的事情,她淡然的擡起頭,一臉平靜,波瀾不驚,雙手拿着一根手帕,目光落在了牀前一身大紅喜袍,靜靜立在那裡的男子,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

即便他此刻衣冠不整,長髮凌亂,也依然擋不住他一身高貴的氣質,反而因爲那一身紅衣的緣故,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誘人和妖嬈,讓人看一眼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任何女子都無法拒絕他的美,都抵抗不了他的魅力。

在她打量夏瑾寒的時候,夏瑾寒也第一次開始正視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不是第一次見她,卻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她。

巴掌大的小臉,不施脂粉,在一身紅色的嫁衣映襯下,豔若桃李,閉月羞花。她就這麼端坐在那裡,不卑不亢,擡起雙眸跟自己對視着,那份淡定和從容,實在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的。尤其她此刻帶着鳳冠,穿着嫁衣,原本就氣質非凡的她,看起來越發的高貴優雅。

但,即便她再美,再優雅,此刻在夏瑾寒的眼裡,都不過是一個笑話。

他冷笑,懶懶的站在原地,看着淡然的女子,嘲諷道,“本宮怎麼不知妍郡主今日也成親?錢少爺倒是大方,知道本宮的太子妃不在,便將他的女人送來了麼?”

牀上的女子正是前幾日試圖陷害上官輕兒,最後反過來被上官輕兒算計了的女子,剛從邊疆回來的不久的風王唯一的女兒妍郡主——風妍妍。

聽到夏瑾寒的話,風妍妍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了最初的淡然,大方的一笑,聲音清甜,“殿下爲何不覺得是妍妍心繫殿下,自願來還殿下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的呢?”

夏瑾寒冷笑,“這麼說,本宮該感謝妍郡主的體貼了?”

“殿下可以覺得妍妍不知羞恥,也可以覺得妍妍傷風敗俗,但那些都不重要。我從七年前第一次在邊城的戰場上見到你之後,就深深的愛上了你,爲了你,我每天都在以最高的標準要求自己,努力讓自己成爲配得上你的人,七年如一日。就這一份堅持來說,如今的我,是唯一能配得上你,能跟你平起平坐,跟你一起坐擁天下的人。”風妍妍自信的看着夏瑾寒,聲音平穩,完全沒有羞愧感。

夏瑾寒不由的有些佩服這個女人,這種不要臉的話,她居然能用這麼正經的聲音說出來,果真是臉皮厚道了一定程度的。只可惜上官輕兒不在,不然的話,他該是能聽到上官輕兒歡快的笑聲和不帶髒字的諷刺了……

想起上官輕兒,夏瑾寒心中一痛,努力的壓下心中翻涌而起的思念和痛苦,他懶懶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撐着下巴,狹長的鳳眸對上了風妍妍那雙沉靜的雙眼,妖嬈的一笑,“本宮很想知道,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呢?風王,風王妃,還是夏瑾煜?”

風妍妍捏着手帕的手緊了緊,對上夏瑾寒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雙眸,故作鎮定的笑道,“殿下何必在意是誰讓我這麼自信的呢?你只要接受我,今後我便只爲你一個人自信,自豪。”

“哈哈,哈哈哈……咳咳……”夏瑾寒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因爲笑的太大聲,牽扯到了傷口,惹得他一陣咳嗽,卻還是無法止住他的笑聲。

風妍妍看到夏瑾寒笑的這麼大聲,當即有些不自在,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夏瑾寒不是因爲開心才笑的,但她今日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

許久,夏瑾寒才笑完,那張原本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因爲這一笑,染上了點點殷紅,讓他看起來越發的迷人。尤其是他此刻胸口的衣服微微敞開,露出了胸前白皙的肌膚,更是叫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風妍妍咬着嘴脣,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誘人的臉上,卻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

夏瑾寒笑夠了之後,伸手撫了撫額頭,懶懶的道,“妍郡主,你是本宮見過的最自信的人,本宮終於明白輕兒曾說的鳳姐是何等人物了,妍郡主比那鳳姐,也絲毫不遜色,當真是我夏國的人才啊。”

風妍妍自然不會知道鳳姐是誰,只覺得這個鳳字是代表着尊貴吉祥的意思,當即有些激動的看着夏瑾寒,心想,難道殿下認可自己了麼?

這也不奇怪,她從八歲開始學習各種禮儀,練就了一身高貴優雅的氣質,就是當今皇后也不過如此,殿下會誇讚她是鳳,也並不爲過。相比之下,她比上官輕兒那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不知道賢淑多少,殿下會喜歡她本就是正常的。

這麼想着,風妍妍有些欣喜的看着夏瑾寒,但即便是欣喜若狂的時候,她也依然掩飾着自己的情緒,依然讓自己表現的端莊優雅,高貴賢淑。

“殿下這話是何意?”她忍着激動,低聲詢問。

夏瑾寒挑眉,諷刺的看着明明很激動卻故作鎮定的風妍妍,笑道,“妍郡主以爲是什麼意思?”

風妍妍的臉色微紅,低着頭道,“既然殿下不說,那妍妍就當殿下是在誇讚妍妍了。”

“噗……”夏瑾寒徹底笑噴了,果然,這世上還是有鳳姐那樣的人存在的,眼前這個不就是麼?

聽到夏瑾寒的嘲諷,風妍妍臉上的不自在一閃而過,隨後起身,來到夏瑾寒身邊,道,“殿下,時候不早了,今兒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洞房花燭夜麼?

今兒確實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卻不是跟眼前這個噁心的女人的。

不知道他的輕兒現在如何了,是否還在被那些痛苦的回憶折磨着?是否也跟他一樣,正在想念這對方?

想起上官輕兒,夏瑾寒的心又開始疼了,以至於沒有留意風妍妍已經來到了他身側,甚至伸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陌生人的觸碰,讓夏瑾寒本能的做出了反抗,“砰”的一聲,夏瑾寒大手一揮,風妍妍“啊”的一聲尖叫,整個人就被彈開,重重的落在了牀前,背撞上了牀沿,痛得她差點流出眼淚。

夏瑾寒站起來,看着身上被這個女人觸碰過的喜袍,隨手扯開丟到一邊,冷冷的道,“趁本宮還不想動手,有多遠滾多遠,別再出現。”

風妍妍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瑾寒,道,“殿下,你說什麼?”

“本宮叫你滾!別讓本宮說第三次。”夏瑾寒顯然是沒有耐心再跟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耗下去了,聲音十分的冰冷,怒氣衝衝。

青雲和梨花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風妍妍站在夏瑾寒的身邊,拉着他的衣袖,低聲哀求,“殿下,你不能趕我走,上官輕兒已經不記得你了,大家都看到了你今日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上官輕兒,你如今將我趕走,就是負我。”

大家?

夏瑾寒這才發現,門外不知何時居然爲了不少人,除了剛趕來的青雲和梨花之外,還有錢贏,夏瑾煜,風王,風王妃,冷天睿,趙傾,以及不少漠北和趙國的使臣。

看來,這個風妍妍是早有準備,怕是早就跟夏瑾煜合作了的吧?否則,就憑她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這守衛森嚴的太子府的。

夏瑾寒沒有猶豫,一腳將風妍妍踹開,風妍妍摔倒在了地上,嘴角已經溢出了血絲,卻仍是不甘心的叫着,“夏瑾寒,你今日若是我將我趕出去,我父王手下的三十萬兵馬立刻就會踏平北疆城,屆時,你辛苦經營的一切,就會毀於一旦。”

“你敢威脅本宮?”夏瑾寒眯起眼睛,那冰冷的視線,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刺進了風妍妍的心臟。

但風妍妍已經豁出去了,即便害怕,也不能退縮,“是又如何?我父王手中有三十萬兵馬,你北疆和虞城各留下了十五萬,只要我一聲令下,北疆城和虞城,必將民不聊生,你精心培養的三十萬士兵,也會死傷慘重。而你若是接受我,讓我做你的太子妃,今後我父王的這三十萬士兵加上我風王府的十萬親兵,就都是你的,孰輕孰重,想必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殿下……”

夏瑾寒嗤笑,一臉鄙夷的看着風妍妍,“如此說來,我若是娶你,就是賺到了?”

風妍妍仰着頭,不可置否。

夏瑾寒眯起眼睛,冷冷的喝道,“十二影衛何在。”

“殿下。”若影爲首的十二影衛剛回到太子府,就聽到了夏瑾寒的召喚,立即從暗處出來,單膝跪在地上,等待夏瑾寒的命令。

“將整個女人帶下去。”

“是。”若影上前,就要去拖那個噁心的女人。

身後卻傳來了冷天睿冰冷邪魅的聲音,“夏國太子這就不對了,太子妃雖然換了人,但好歹人家也送到你的新房來了,你如此糟蹋美人,實在是太不解風情了。”

“可不是,我看這女人可不比上官輕兒差,反而更有女人味。”趙傾一身墨綠色的長袍,也笑着附和。

“太子皇兄實在是太不憐香惜玉了。”夏瑾煜咬着扇子,一身黑色的長袍,襯得他風流不羈,帥氣逼人。

夏瑾寒眯轉身看着這三人,冷笑,“既然三位喜歡,本宮便將這美人送你們,如何?”

冷天睿挑眉,笑道,“太子要是將你的太子妃送本王的話,本王自然是不會嫌棄的。”

“本太子也樂意。”趙傾咧嘴一笑。

夏瑾煜雙手背在身後,聲音很是磁性魅惑,“皇兄若的捨得那四十萬士兵,臣弟自然不會拒絕。”

夏瑾寒點頭,對若影道,“沒聽到麼?三王爺說要這個女人,還不快送去?”他的太子妃是上官輕兒,他自然不會上了冷天睿和趙傾的當。

“是,殿下。”若影伸手抓着風妍妍,就要將她拉到夏瑾煜身邊。

風妍妍卻死死的咬着牙,反抗道,“夏瑾寒,你當真這麼狠心?即便將風王府的四十萬士兵拱手讓人,也不肯留下我?”

“妍郡主以爲呢?”夏瑾寒冷哼一聲,不再看風妍妍。

風王妃卻是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的上前兩步,叫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要太過分了,即便是你太子,我風王府也不是好欺負的。”

風王也見妻子都站出來了,自然也不願再窩囊,跟着站出來,對夏瑾寒道,“太子殿下,若不是本王的女兒從小就喜歡你,本王今日也不會如此,只要你接受妍妍,本王手中這四十萬士兵便是你的,還望殿下三思。”

“如此說來,本宮是不接受都不行了麼?”夏瑾寒突然笑了,雖然是皮笑肉不笑,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就像是曇花盛開的那一瞬,美得驚醒動魄。

風妍妍一愣,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夏瑾寒會這麼說,靜靜地等待着他的後文。

“若影,送妍郡主下去隔壁的房間休息。漠北大王,趙太子,三弟,今日的熱鬧看完了,請回,本宮就不送了。”夏瑾寒說完,不再理會周圍的人,徑自背對着衆人坐在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若影愣住了,殿下這是什麼意思?讓他帶這個女人是客房住下?這……

不僅是若影,風妍妍和風王妃,風王,甚至是冷天睿,趙傾和夏瑾煜都愣住了。

夏瑾寒就這麼接受了風妍妍?

開玩笑……

見身後的人沒有動靜,夏瑾寒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若影,沒聽到本宮的話嗎?還不快送妍郡主下去?”

若影咬着嘴脣,即便心中有一萬個爲什麼,也忍住沒有問出來,低着頭應了一句,“是,殿下。”就低頭對風妍妍道,“妍郡主請。”

風妍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地上站起來,欣喜的看着夏瑾寒,大步的跑到他跟前,問,“殿下,你,你讓我留下來?”

“趁本宮還沒有改變主意,你最好立刻在本宮的視線內消失。”夏瑾寒的聲音很冷,幾乎能將周圍的一切都凍結,但聽在風妍妍的耳朵裡,卻宛如天籟,她甚至覺得,整個世界的花朵都在這一瞬間盛開了。

“是,殿下,妍妍這就下去。”風妍妍故作端莊的對着夏瑾寒屈膝行禮,然後帶頭走出了房間了。不管夏瑾寒爲何留下她,她都會抓住這次的機會。

風王和風王妃還想問些什麼,就聽到了墨影冰冷的聲音,“風王,風王妃,殿下需要休息了,請回。”

“漠北大王,趙太子,三王爺,請回。”青雲和梨花也不怠慢的直接對冷天睿等人下了逐客令。

夏瑾煜眯起眼睛,對夏瑾寒道了一句,“如此,臣弟就不打擾太子皇兄的洞房花燭夜了。”

冷天睿和趙傾都摸不透夏瑾寒爲何會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過好戲也看完了,他們並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聽到夏瑾煜的話,紛紛附和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太子殿下早些休息纔是。”說完便轉身,帶着下人優雅的離開了。

風王和風王妃本來還很緊張風妍妍,但聽到夏瑾煜等人的話之後,再看已經走出了房間的欣喜若狂的風妍妍,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他風王府有四十萬大軍,夏瑾寒不可能不畏懼,會接受他們的女兒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而他們也有自信,只要夏瑾寒接受了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女兒這麼優秀,夏瑾寒要愛上風妍妍絕對不是問題。

如此想着,他們轉身,道了一句,“老臣(臣婦)告退。”也欣喜的離開了。

太子府頓時安靜了下來,外面,夏瑾煜帶來的包圍了太子府的一萬多人已經被夏瑾寒的五千御林軍和三千暗衛解決掉了,剩下的潰不成軍,已經逃走。

夏瑾煜等人走出太子府的時候,只看到了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體。

趙傾看着滿地的屍體,對夏瑾煜道,“今日三王爺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夏瑾煜眯起眼睛,冷笑,道,“非也,這句話應該送給風王。”因爲這一萬人是風王的,而非他的,所以他一點都不心疼。

風王剛好走出來,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就黑了,但想起他的女兒今後就是太子府,他將來就會是國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幾千士兵又算得了什麼?

他不屑的輕笑,道,“這些士兵太久沒有操練,能有太子殿下的人親自教導是他們的榮幸。”

冷天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也不點破風王,大步的走開了。

趙傾和夏瑾煜也似乎明白,爲何他們的女兒會這麼自信了,原來是遺傳的。當即也笑而不語的走開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天地間一片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京城大街小巷上鋪着的紅地毯還沒有收起來,大紅燈籠依然高高的懸掛着,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樣子,卻無奈早已經物是人非。

夏瑾寒讓人將信訪收拾乾淨,恢復最初的樣子,然後來到了屏風後的浴池中,褪去衣衫坐在了浴池裡。

溫暖的水,溫柔的包裹着他的身子,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心。

他將臉埋在了水裡,整個人都泡進了水裡,痛苦的淚水被這池水淹沒,抹去了臉上的痕跡,與這滿池鋪滿了花瓣的溫水融爲了一體,沒人知道他曾流淚,似乎看不到淚水,就等於不曾痛苦過……

許久,只聽“嘩啦”的一聲,夏瑾寒一下子從水下冒出來,伸手抹去臉上的水珠,將長髮拋在腦後,大口的呼吸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是活着的,才能感覺到心跳是真實存在的。

他睜開雙眼,狹長幽深的鳳眸,宛如暗夜中明亮的星辰,櫻色的紅脣,沾着水珠,說不出的誘人。

可惜,上官輕兒不在,不然那個小色女一定會忍不住撲過去吧?

夏瑾寒仰着頭,喉結滾動着,精瘦的身子,在水池中顯的很是強健,若隱若現的,惹人遐想。

他從浴池裡站起來,伸手扯過一邊掛着的睡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長髮滴着水,越發的顯得他放蕩不羈,妖嬈迷人。

他從屏風走出去,看着已經收拾乾淨的新房,用內力蒸乾了長髮,就坐在牀上,目光溫柔的看着凌亂的牀榻。

一個多時辰之前,他還在這裡,抱着她,準備跟她度過一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而如今這裡卻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強烈的寂寞和空虛感,讓他變得很是脆弱,他靠在牀邊的柱子上,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

“殿下。”門外傳來了若影的聲音。

夏瑾寒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懶懶的問,“何事。”

“妍郡主已經沐浴完畢,問,問您今晚是否去她那邊落榻。”若影的聲音聲帶着不加掩飾的憤怒和鬱悶,但又不得不跟夏瑾寒如實彙報。

夏瑾寒渾身發出了強烈的寒氣,卻難得的沒有動怒,而是冷冷的道,“本宮今日受了傷,身子不適,在自己房裡休息。”

“殿下……請恕屬下多嘴,您爲何要留下那個女人?”若影沒有想到夏瑾寒會這麼回答,他覺得殿下深愛着小郡主,不,是深愛着太子妃,怎麼會輕易的改變心意,突然就接受了這個噁心的女人了呢?他不相信殿下會怕了風王的區區四十萬士兵……

夏瑾寒倚着牀柱,嘴角溢出一抹妖異的笑容,“爲何不接受?妍郡主知書達理,端莊賢淑,溫柔可人,貌若天仙,本宮留着她,豈非剛好填補了這太子府上太子妃之位的空虛?”

若影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道,“殿下,可是,太子妃她……”

“我自有主張,下去吧。”夏瑾寒冷冷的說完,就不再理會若影。

而若影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的轉身去跟風妍妍如實的轉達夏瑾寒的意思,然後跟十二影衛一半守在風妍妍的房間周圍,一半守在夏瑾寒的房間周圍。不讓風妍妍有耍半點花招,也不讓夏瑾寒被任何人打擾。

青雲和梨花都受了傷,早早的下去休息了,雖然對夏瑾寒的做法有很大不滿,卻忍着沒有出去反駁什麼。

一直沉睡的青然,還在沉睡着,似乎有了要醒來的預兆,卻一直沒有醒來。

流花哭紅了雙眼,心中擔心着上官輕兒,卻不得不被夏瑾寒派去照顧風妍妍……

這一夜,太子府上的燈亮,一整夜都沒有滅。相反,上官府上卻是一夜寧靜安詳,似乎大家都不知道上官輕兒出事了,每個人都睡得很好。

而,城北那曾經屬於某首富、如今屬於漠北大王冷天睿的漂亮奢華的大院子,燈火也是亮了整整一夜,絢麗的燈火,簡直比太子府上那掛滿了整個院落的紅燈籠,還要耀眼,只因爲,今夜這地方多了兩個人。

------題外話------

咳咳,親們彆着急哈,太子殿下的爲人大家是知道滴,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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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70章:變故,輕兒甦醒

更新時間:2014-7-9 17:03:34 本章字數:16918

第二天。

京城傳出三條特大新聞,轟動了整個京城。

第一條消息,太子殿下大婚一切順利,洞房花燭夜,新娘卻換了人。

第二條消息,太子府昨夜遭遇歹徒襲擊,最後五千多人被太子府的隱衛一舉殲滅,剩下的數千人都負了傷離開了,目前官府正在追緝中。

第三條消息,也是最大的消息,那就是太子新房中的新娘本該是小郡主上官輕兒卻不知爲何變成了風王府的妍郡主風妍妍。

同日,錢府傳出消息,曾與妍郡主鬧出緋聞的錢府大少爺錢贏半個月後將與禮部侍郎家的千金舉行大婚……錢大少爺和妍郡主的傳聞可謂是不攻自破。

一時間,安靜了許久的京城,爆發出了空前的輿論熱潮,人們都在議論着太子妃換人,上官輕兒失蹤之事。

上官輕兒雖然剛回京不久,但京城中的人早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對她有了深刻的印象,後來她八歲那年在太子殿下手心裡跳舞之事,又再次掀起了熱潮,再後來,也就是今年,她再次出現,便是以太子妃的身份,這京城的人能不記得她纔怪。

而且因爲宮裡原本就上官輕兒和夏雨琳這兩位郡主,人們總拿夏雨琳跟上官輕兒比,結果可想而知,夏雨琳那般不堪,上官輕兒的形象自然就更加高大了。

故而,這京城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很支持上官輕兒的,尤其她還是他們的戰神太子殿下心愛的女子,那地位就更高了。

如今,一夜間上官輕兒不見了,新房裡的新娘變成了風妍妍,那些支持上官輕兒的人不淡定了。

“要我說,肯定是妍郡主在搗鬼,這皇家誰沒有一點辛秘?我聽說妍郡主上次在錢家的荷塘中就對小郡主多次下手,肯定不會錯的。”有人憤憤不滿。

有人熱情的附和,“我覺得這事也跟妍郡主脫不了干係,你說小郡主不見了就算了,殿下新房裡的人怎麼就不是別人,偏偏是妍郡主?”

有人大聲的嚷嚷,“可不是,這妍郡主啥時候不從邊城回來,殿下大婚前就回來了?而且,若跟她沒關係,她昨夜又爲何不離開太子府,反而留在了那裡?”

有人不解的發出疑問,“可要是殿下不喜歡妍郡主,這一切都是妍郡主設計的,那殿下爲何還留下她?”

有人冷哼,“如今小郡主下落不明,殿下要是殺了妍郡主,小郡主豈非就有危險了?”

那人點頭,表示理解,“如此說來也是。”

“可妍郡主也不是愚蠢之人,爲何她要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會不會是別人陷害她的?”有人提出新的觀點。

有人支持,“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妍郡主是女子,若這是都是她做的,她就不怕丟人?”

還有人大聲的反駁最先那人的看法,“老子看妍郡主就是端莊賢淑無人能及,如何會做這等不要臉的事,定然是被人給算計了。”

……

各種議論聲,響遍了整個京城,一夜間,整個京城都炸開了鍋。唯獨三個地方依然寧靜,一個是皇宮,大家都裝瞎子扮聾子,兆晉帝不提這事,他們就當做不知道,誰也不敢去捋太子殿下的龍鬚。一個是太子府,太子府的人雖然不是全都知道內幕,但也沒有人敢多說半句,生怕丟了腦袋。最後一處是上官府,作爲上官輕兒孃家人的霧谷成員,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大家都睡到了天大兩纔起來,一起來就是吃飯,然後繼續睡覺。

當然,這些地方看起寧靜,實際上卻比一夜間就揹人踏破了門檻的風王府還要暗潮涌動。

尤其是上官府上,此時,劉琰拉住了要出去找夏瑾寒算賬的洛音,“洛音,不可衝動,姑爺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有道理?有道理就能將那個賤女人留在府上充當太子妃?那可是主人的位置,就算主人如今跟祖師爺出了點問題,但也沒有人能搶走屬於她的東西。”洛音不滿的抗議,聲音很是激動。

劉琰嘆氣,“你冷靜點,如今祖師爺和主人的事情還沒解開,姑爺心中定然不好受,你想想,那個女人這個時候還去煩着姑爺,姑爺可能會就這麼算了?”

洛音瞪着劉琰,掙開他拉着自己的手,問,“你的意思是,姑爺這麼做是爲了折磨那個賤女人?那也不用將她留在太子府吧?”

“風王府有三十萬大軍在手,還有十萬親兵跟隨,這可不是小數目,他們以北疆威脅姑爺,姑爺定然不能直接跟他們硬碰硬的。姑爺留下那個女人,應該是想到了更好的辦法處置她。”劉琰笑着分析。

大長老捋了捋鬍子,點點頭,“劉琰說的不錯,輕丫頭看上的男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豈能讓那些阿貓阿狗一直在眼前蹦躂?”

吳長老也表示認同,“輕丫頭如今和祖師爺都被非家人帶走了,姑爺此時穩住風王府,纔能有時間療傷,才能去幫助輕丫頭,屆時輕丫頭回去了,要收拾那個女人還不簡單麼?”

洛音咬着嘴脣,慢慢冷靜了下來,“如此說來了也是,姑爺手中有百萬大軍,風王府那三十萬大軍,還未必就真的是風王府的。”

劉琰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終於開竅了。”

洛音瞪了劉琰一眼,“我這不是着急麼?”

“哈哈……你這性子是該改改了,跟着主人這麼久也沒有改掉一些。”劉琰好笑的看着洛音,眼中滿是寵溺。

“既然祖師爺回來了,那啓天和五煞是不是也回來了?”洛音蹙眉,問道。

“嗯。”大長老點頭,“如今在祖師爺和輕丫頭身邊守着。”

“那就好,咱們就可以放心的休息了。”洛音眯起眼睛一笑,伸了伸懶腰,道,“哎呀,害我瞎操心了這麼久,累死了,我回去補眠。”

“這孩子……”吳長老無奈的看着洛音,笑着搖搖頭……

劉琰看着洛音慵懶的模樣,嘴角溢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

太子府,一大早夏瑾寒就起來了,或者說,他昨夜根本就沒睡,坐在牀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整整一夜。他的雙眼已經佈滿看血絲,因爲受了傷,身子已經是疲憊不堪,但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上官輕兒看到上官輕兒離開他的樣子,他睡不着。

好幾次,他疲憊的閉上雙眼,告訴自己現在必須好好休息,不能衝動。但一閉眼睛就是上官輕兒,他一次次夢中驚醒。

他無法忍受眼睜睜的看着上官輕兒跟別人離開的畫面,哪怕是做夢。

他願意相信上官輕兒,願意等待她回來,卻不代表他不會害怕。

天亮了之後,夏瑾寒端坐在牀上調息打坐,讓體內的真氣運轉一圈,感覺身子舒服多了,便起身開始安排太子府上下的事務。

因爲大婚,他已經被兆晉帝請了七天的假期,本是相藉着這幾天的假期,好好跟上官輕兒甜蜜一下,到處走走,培養感情的,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如今他形單形只,恨不得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忙起來。

洗漱過後,他打開門想出去走走,一開門,卻看到了不想見的人……

“殿下,您起來了,身子可舒服些了?臣妾做了一些滋補的雞湯,您趁熱喝了吧。”風妍妍嘴角帶着溫婉的笑容,目光含情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頓時覺得一陣噁心,尤其是那張看起來端莊大氣的臉,讓他總想將她撕破了去。

忍着心中的衝動,夏瑾寒擺手道,“妍郡主客氣了,本宮無事。”夏瑾寒說完,逃過風妍妍就往外邊走。

風妍妍要是識相,這個時候就該退到一邊,不要去煩着夏瑾寒。

可她顯然是對自己太自信了,總覺得自己魅力無窮,夏瑾寒多跟她接觸就一定會喜歡上她,所以,她沒有退開,反而拉住了夏瑾寒的衣袖。

“殿下,您這是要去哪裡?您昨日受了傷還沒好,需要好好休息,這藥膳是臣妾今日一早親自準備的,太醫說一定要按時食用,方能讓您的身子快些好起來。”她的聲音嬌柔而又大方,一如既往的淡然。

殊不知,她此時自以爲是端莊的淡雅,在夏瑾寒看來卻是噁心的裝模作樣。

他一甩衣袖,一把將風妍妍甩開,然後另一隻手用力一揮,那被風妍妍扯過的衣袖就被他生生的截斷了。語氣更是冰冷的嚇人,“本宮再說一次,別碰本宮。”

一截白色的衣袖,落在了地面上,讓原本還能淡定的站在那裡的風妍妍,身子顫抖了一下,忍不住退後兩步,一臉受傷的看着夏瑾寒。

“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她不願相信,曾經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人們目光的焦點,永遠被人捧在手心,被人寵着愛着的她,他居然看都不願看一眼,甚至連衣服被她碰了都覺得髒麼?

夏瑾寒絲毫不掩飾的厭惡,對風妍妍來說,絕對是巨大的打擊。

夏瑾寒可以不喜歡她,可以不理會她,可以不接受她,她會覺得那不過是因爲他還沒有看到她的好,只要他跟自己接觸的多了,就一定會愛上自己的。但如今他對自己露出了這樣的表情,這,這叫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夏瑾寒看也不看風妍妍,冷哼一聲,“你若接受不了,便不要出現在本宮面前,或者你可以離開太子府,本宮絕不留你。”

夏瑾寒說完就大步的走開了,再沒有給風妍妍哪怕只是一個眼神的安慰。

風妍妍咬着嘴脣,強忍着內心巨大的打擊,看着夏瑾寒一步步的走遠,她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一根刺,在狠狠的扎着她,讓她痛苦不堪。

但她是絕對不會離開太子府的,她好不容易住進來,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不會輕易放棄。就算夏瑾寒不喜歡她,可她喜歡了夏瑾寒這麼多年,她總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夏瑾寒越是不想看到她,她偏要出現在他面前,她就不信,她能比上官輕兒差了去?

夏瑾寒去了書房,青雲一直跟在他身後。

“可知她去了何處?”書房裡,夏瑾寒冷冷的問。

“方纔已經有消息傳回來,小……太子妃和白瀾以及明夜等人都在城北冷天睿的別院中。”青雲自然之道夏瑾寒說的她是指誰,低着頭老實的回答。

夏瑾寒眯起眼睛,道,“她現在如何了”

“太子妃昨夜受了太大刺激,一直在昏迷中,霧谷的人知道她身邊有白瀾在,也沒有去找他們。”

“知道了,你也受了傷,下去休息吧,讓青離守着即可。”夏瑾寒坐在桌子前,擡手扶額,似乎有些頭疼。

青雲看着夏瑾寒這樣子,心中也有些難受,“殿下您也去休息會吧,太子妃不會有事的。”

“無事,下去吧。”夏瑾寒擺手,顯然是不想被人打擾。

青雲安靜的退下,書房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夏瑾寒拿起桌子上的奏摺,隨意的翻着,似乎看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他眉頭緊皺,而後對門外叫道,“青離。”

“在,殿下。”青離立刻現身,單膝跪在門外。

“去將風王的資料調出來,所有的。”夏瑾寒冷冷的說完,又道,“再去查查風王這些年在邊城的動靜。”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聽到夏瑾寒的安排,青離內心是激動的。昨夜殿下留下了風妍妍,不僅是若影和青雲等人心中不悅,他心裡也有個小疙瘩。

他們都明白夏瑾寒不會怕了風王,留下風妍妍,必然是有原因的,但夏瑾寒一直不爲所動,倒是讓他們這些下人開始着急了。

真心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如今殿下終於有行動了,他心中自然激動。

……

兩天後。

清晨,上官輕兒感覺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她終於忍不住從那悲傷的夢中清醒過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夢境長到讓她險些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那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關於洛煙和白瀾的故事……

上官輕兒睜開雙眼,許是因爲在夢中流了淚,她的眼睛有些疼,睜開有些費力。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她雙眼眯成一條線,只睜開了一條小縫,但卻不影響她看清她跟前的人。

那人一頭白色的長髮,身上還是那一件藍色的衣服,似乎是洗乾淨了,看起來清爽了許多。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白皙如玉,細緻的毛孔即便隔得很近很近也看不清,長長的睫毛,卷卷的,琥珀色的眸子,閃着一抹溫柔和深情。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啊——!”上官輕兒猛的驚呼一聲,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

隨即額頭上一疼,她清晰的聽到了“砰……”的一聲響,不用懷疑,是她的額頭撞上了別人而發出的。

“嗯……”牀前的那人似乎沒想到上官輕兒會突然醒來,更不曾想到她會這麼激動,跟她靠得很近的額頭生生的被撞了一下,疼的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哎喲……”上官輕兒吃痛的捂着額頭,看着被她撞的險些摔倒下去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怒道,“白瀾,你幹嘛呢?我睡覺的時候靠我這麼近作甚”

沒錯,方纔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靠在她的身邊,離她很近很近的人,正是白瀾,也是她夢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那人。

白瀾看到上官輕兒捂着額頭難受的樣子,心中有些自責,慌忙彎腰去揉她的額頭,“很疼嗎?我揉揉……”

冰涼的手指,觸上她溫暖的額頭,上官輕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似乎才從夢中走出來。

眼前這個人是白瀾,也不是白瀾,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鮮活的人,而是一具藉着藥物存活的、可以思考可以行走的殭屍……

額頭在白瀾的手指下慢慢變得舒適,疼痛感消失,只剩下了一股清涼。

她推開他的手,不敢去看他乾淨的雙眼,只是低着頭道,“我睡了多久?”

“三日了,我昨天醒來的,你傷的比較重,所以睡的比較久。”白瀾淡漠的回答,即便恢復了記憶,他的聲音還是有些生硬。

三天了嗎?上官輕兒的心顫抖了一下,本能的問,“他怎麼樣了?”

問完,突然覺得自己對白瀾說這個,有些殘忍,又閉上了嘴,道,“我們這是在哪兒呢?”

白瀾眼中的殤一閃而過,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這裡是城北的別院,我們曾經來過的。”

“冷天睿住的那裡?”上官輕兒不解的看着白瀾,她記得那天因爲明夜的琴聲和非影的笛聲,她被那傾瀉而出的記憶侵襲,千年的前記憶,讓她的身子承受不過來,就暈倒了過去,她以爲自己跟白瀾在一塊兒,肯定是在普崖山或者是上官府的,怎麼會……

“嗯。”白瀾點頭,伸手拂去她耳邊的青絲,目光溫柔,“那天你昏迷不醒,我和夏瑾寒一戰也受了傷,是非家長子的血救了我,他們將我們帶來了這裡。”

上官輕兒明白白瀾說的非家長子就是非影,這麼說,他們是被明夜和非影帶到這裡來的了?

那就不奇怪了,明夜本來就是漠北人,會跟冷天睿在一起,本就是正常的。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上官輕兒從小跟在夏瑾寒身邊,對漠北還算是瞭解的。非影雖然是漠北的國師,但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漠北麟王的兒子。麟王是冷天睿身邊的一個鐵帽子異姓王,跟夏國風王的身份差不多。

當年非家人去了漠北之後,靠着自身的本事,爲漠北皇室做了巨大的貢獻,先祖在百年前就背封了王。只是這一代,非影天生慧根,拜師神算,後來繼承了國師的位子,而明夜則是從小就被人送出了王宮,在夏國尋找金蠶蠱,對於他們的另一層身份,都極少有人去研究。

也就是說,明夜的另一身份,是漠北麟王府的世子。所以他跟冷天睿的關係,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離開。”上官輕兒不想見到明夜,更不想見冷天睿,甚至白瀾也不想見,只想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冷靜一下。

而且,白瀾說他昨夜跟夏瑾寒打過,連白瀾這麼厲害的人都受傷了,他不知傷的重不重,不知道如今可還好……

上官輕兒掙扎着想下牀,結果剛從牀上下來,就覺得渾身無力,險些摔倒在地上。

“小心……”白瀾慌忙扶住她,讓她躺回牀上,皺着眉頭道,“你受了內傷,身子還沒好,這些日子又沒吃東西,還很虛弱,先別亂動。”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道,“我不想留在這裡,你帶我走吧。”

白瀾嘆口氣,點點頭,“好,你先吃點東西,我就帶你離開。”

上官輕兒無奈,只好點頭。

白瀾就對門外道,“來人,去熬一碗粥來。”

“是。”門外有人點頭回答,隨後就聽到了慢慢遠去的腳步聲。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撇開頭不去看白瀾,不知道爲何,她總有一種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感覺。

之前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白瀾是她霧谷的祖師爺,即便他是千年前就死去而又復活的人,她也能淡然的面對他。她自己都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還有什麼好怕的?

但如今……

她閉上眼睛,突然覺得好累。原來有些事情忘記了,遠遠比記得的時候要幸福許多,她終於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曾經她帶着現代單純的記憶來到了這個世界,她除了奶奶,再沒有別的牽掛,後來奶奶也來見了她,她就徹底放下了曾經的一切,選擇留在夏瑾寒身邊。這些年來,她讓自己真的跟個孩子一樣慢慢長大,不去計較太多,只要留在夏瑾寒身邊,她就覺得是幸福的。

後來她遇到了很多人,有了很多親人和朋友,她的世界也慢慢變得多彩起來。

她一度的以爲,她會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偶然的,她一定是爲了遇到夏瑾寒,爲了陪在他身邊,纔會出現在這裡的。

沒想到她還真的猜對了,她不是偶然來到這個世界的,因爲,她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知道自己跟白瀾肯定有很某種不尋常的關係,卻不曾想過會是這樣的關係。

當初,白瀾爲了救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耗盡了一身的精力,將即將離開人世的她的靈魂,送去了另一個時空,因爲能力有限,白瀾無法準確的將她送到自己希望的地方,卻誤打誤撞的送到了現代。

於是,上官輕兒在現代投胎重生,因爲記憶被封印,她只像個普通孩子一樣正常的成長着。她爲了生存,努力賺錢,努力讓自己變強大。直到某天,時機到了,時空運轉,空間開啓,她又再次回到了這個世界。

只是老天跟她個白瀾都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她去了一趟現代,短短二十多年,再次回來居然已經是千年之後。

當初白瀾因爲她,耗費了太大的精力,徹底閉上了雙眼,但因爲心中掛念她,一心等待着她的回來,所以不甘心的讓人將他的身體保存着,只等着她回來了再將他喚醒。

這些事情,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確確實實的就發生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

她回來之後,因爲時空的間隔,時間上有了很大的變化,她的記憶被封存,她原本的身體也早已經不復存在,於是只能將靈魂附身在了剛好死去的三歲孩子趙傾身上。然後又機緣巧合的遇到了夏瑾寒,有了這一段深刻的愛情,也因此錯過了跟白瀾相遇的最佳時機,導致瞭如今這樣的情況。

白瀾爲她付出了這麼多,甚至不惜捨棄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她,而她卻……

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白瀾纔好,道歉什麼的都太輕了,根本不足以表達她內心的愧疚,但讓她接受白瀾的感情,又已經是不可能……

先不說她曾經對白瀾是什麼樣的感情,就如今她跟夏瑾寒的關係來看,他跟白瀾也已經是沒有半分可能的了。

她很清楚,她愛的人是夏瑾寒,始終都只是他一個人。至於白瀾……

上官輕兒心中一片混亂,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她做夢也想不到,她和白瀾會變成今天這樣。如今,她該如何是好?

“白公子,您要的粥給您端來了。”門外傳來了侍女溫婉禮貌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和尷尬。

“端進來吧。”白瀾收回一直落在上官輕兒身上的視線,聲音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

侍女將一碗熱騰騰的粥端進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白瀾起身端起粥,輕輕的攪拌了一下,然後來到牀前,低着頭,認真的將那冒着熱氣的粥吹涼。他的動作很認真,長長的睫毛卷卷的,低垂着的眼眸,有一種沉靜的美。

上官輕兒看着白瀾的動作,突然有一種回到了千年前的感覺。那個時候,他似乎也是這樣,每次她生病了就這樣守在她身邊……

上官輕兒別開臉,不敢再看白瀾,害怕看着看着她就心軟了。她已經負了白瀾,絕不能再負了夏瑾寒。

“煙兒……吃點吧。”白瀾吹涼了一勺子的粥,送到上官輕兒嘴邊,聲音柔和。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白瀾,眼神有些閃躲,“你還是叫我輕兒吧。”洛煙早已經是過去式,她如今叫上官輕兒。

白瀾的手顫抖了一下,低垂着眼眸,點點頭,“好,輕……”

上官輕兒本想拒絕白瀾喂她,總覺得這樣太曖昧了,白瀾卻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難道我連對你好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上官輕兒垂在身邊的手緊了緊,終於還是乖乖的張嘴,將白瀾喂的粥一口吃掉。她可以不接受他的愛,可以不愛他,但不能拒絕他的好。

白瀾這才露出一抹笑容,又舀了一勺,低着頭吹涼了才送到上官輕兒嘴邊。

上官輕兒一口一口的吃掉,兩人再沒有說一句話。一個低着頭安靜的吃,一個嘴角含笑,認真的喂……

一碗粥吃完,上官輕兒已經不再覺得餓,身子也充滿了力量。她深呼吸,看着白瀾放下了碗,又給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她低着頭將水喝下,才終於開口,“我想離開這裡……”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找他了嗎?”白瀾擡眸,一直隱藏在眼底的痛,終於不加掩飾的展露了出來。

“是,我想去找他。”上官輕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她知道這對白瀾很殘忍,但她現在就算給了白瀾希望又能如何呢?將來還是一樣要傷害他的,還不如趁早讓他放開。

白瀾激動的抓着她的肩膀,表情痛苦地看着她,“輕,你告訴我,你心中真的沒我了嗎?”

上官輕兒擡眸,對上白瀾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紅脣輕啓,“對不起,白瀾,也許我心中是有你的,但是你也知道,如今的我是全新的我,雖然擁有最初的記憶,卻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所以,請你……唔……”

白瀾突然往前,堵住了上官輕兒的嘴,冰冷的雙脣,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脣邊,嚇得她渾身一顫,忍不住退後,卻被白瀾緊緊的抱住了。

他沒有更深的親吻,只是這般貼在她的脣邊,用憂傷的眼神看着她,好一會才鬆開,“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就算你不愛我了,也不要趕我走,不要對我道歉,不要讓我離開你。”

上官輕兒心中一痛,深呼吸,閉上眼睛,看着白瀾靠在她的胸口,那沒有任何掩飾的痛,灼傷了她的心。

“白瀾,不要這樣……”上官輕兒的聲音有些沙啞。

白瀾伸手緊緊地抱住她消瘦的身子,那麼用力,幾乎要將她揉進懷裡。

他有些僵硬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什麼,更不會強迫你。”

上官輕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爲白瀾感到無比的心痛。這個人爲她等待了千年,試問,還有比他更傻的人嗎?她其實很想問他,若知道千年之後她回來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當初還會不會這麼義無反顧的對她付出?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有些傷害已經造成,她也就沒有必要在繼續加深了。

對於白瀾,終歸是她欠了他的,這輩子她怕是都無法償還了,只願,若還有來生,他能夠不要愛上她……

許是因爲太過疲憊,心中又有化不開的心結,上官輕兒靠在白瀾懷裡安靜的睡了過去。

白瀾鬆開她,發現她的呼吸均勻,居然睡着了,當即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扶她躺下,看着她一如當年的眉眼,他的心是溫暖的。

其實他要的並不多,付出這麼多,不過是爲了千年後的再次相遇罷了。

他不放心去了異世的她,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回來,所以才費盡心思,讓霧谷的人將他的身體保存好。他其實比誰都清楚,就算多年後她回來了,將他喚醒了,他們也是不可能的。

因爲那個時候,她是鮮活的人,而他卻是冰冷的屍體……

就算她還愛他,他也不會讓她跟着自己的。

他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離開,害怕她回來了之後找不到他會難過,會沒有依靠,所以他一直在等她回來。如今看來,她比他想象中要勇敢太多了。

她說的沒錯,她已經不是當初又活潑又膽小的洛煙了,她是上官輕兒,是霧谷新一任的主人,她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也已經有人願意代替他留在她身邊守護她了。

如此一來,他就放心了。

他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行,如今,他親眼看到她幸福,看到她過的好,他也就無憾了。

冰冷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白皙的小臉,撫平了她微微皺着的眉頭。越是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他心中就有越多的不捨。

如果可以,他希望今後還能留在她身邊,哪怕只是作爲一個旁觀者,看着她幸福。

“輕,能不能先不要離開?”他的聲音很輕,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因爲知道這是很奢侈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大聲的說出來。

靠在上官輕兒身邊,白瀾也閉上眼睛,慢慢沉睡了過去。

他昨日醒來之後,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再沒有休息過,雖然他跟活人不一樣,但也一樣會累會疲憊,尤其,他剛恢復記憶,頭腦還是有些亂,很需要休息。

房間裡,靜悄悄的,他們安靜的沉睡着,有人來過這房間,只在窗口看了一眼,又離開了,天地間一片寧靜祥和。

旁晚,太陽落山的時候,上官輕兒才終於睜開眼睛。

她醒來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她身邊的牀榻上沉睡的白瀾,本能的伸手想要推開身側規規矩矩躺着的白瀾,但她終究還是收回了手。

此刻的白瀾,就像是誤入凡間的天使,讓她憐惜,捨不得傷害半分。

她深深的看着他,手落在他臉頰前,卻在要觸碰到他的時候收了回去,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慢慢的從牀上起身,發現身側放着一身煙紫色的羅裙,是洛煙喜歡的那種款式。

上官輕兒本不想穿這個,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來換上,穿好衣服下了牀。

早上吃了些東西,又再睡了一天,她的身子已經恢復了力氣,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也不至於站不穩。

起身,打開門走出去,門外的侍女看到上官輕兒出來,都愣了一下,上前詢問,“小姐,您醒了?有什麼需要跟奴婢說就是了。”

上官輕兒搖搖頭,“無事,我就出來走走。”

那侍女聞言,沒有阻止她,只是點點頭,然後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

上官輕兒出了房間,發現這裡果然就是上次她來過的城北別院。已經是傍晚,夕陽還未落盡,紅紅的掛在天邊,溫暖的照耀着大地,爲這院子鍍上了一層紅光。

上官輕兒下了樓,在後院中漫步,期間除了有看到幾個侍女和小廝,再沒有遇到任何人。

在院子走了一圈,來到了中間的噴水池前,夕陽下,一道頎長的身影背對着她站在那裡,望着噴水池冒出的水霧出神。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上官輕兒一步步走了過去,在他身後站定,隨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那水霧在夕陽的光輝下,化成了彩虹,很是唯美。

她輕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明夜聞言,轉身看着她,有些驚訝的道,“身子可好些了?怎麼出來了?”

上官輕兒換上這一身紫色的長裙,少了幾分最初的清純和嬌嫩,倒是多了幾分貴氣,有着一種致命的誘惑力,讓明夜微微失神,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上官輕兒無視明夜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豔,笑道,“都睡了這麼多天了,再不醒來,外面就要變天了吧?”

明夜抿嘴,深深地看着上官輕兒有些蒼白的小臉,沒有出聲。

“四師兄,能告訴我,這些天外面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嗎?”上官輕兒對上明夜的深沉的雙眼,雙眼清澈見底。

明夜心中一動,移開視線,道,“你是想知道他的情況吧?”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不可置否。若說這世上還有誰是讓她牽掛,讓她放不開的,那個人絕對是夏瑾寒。

明夜低着頭,自嘲的笑了笑,道,“他對你真的就這麼重要嗎?連白瀾也不能跟他相提並論?”

上官輕兒輕笑,道,“白瀾跟他是不一樣的,不能作比較。”

明夜嘆口氣,道,“如果你知道了這些天他都做了些什麼,你還能這麼堅定的說這句話嗎?”

上官輕兒眯了眯眼睛,靜靜的等待明夜的後文。

“你還不知道吧?那天晚上,他跟白瀾一戰,受了傷,本想來找你,最後被球叔攔下了。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還有一個新娘坐在牀前等着他,你猜他將那女人如何了?”明夜嘴角含笑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明夜,靜待後文。

------題外話------

嗷嗷嗷……明天太子殿下就會殺過來了,嘿嘿,激動不啊妞們?那個,大家也不要怪白瀾了,其實他好可憐的說,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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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71章:痛也甘之如飴

更新時間:2014-7-10 17:02:56 本章字數:16142

夕陽紅紅的落在這一個安靜的院落裡,將上官輕兒和明夜的身影都拖得很長很長。

上官輕兒站在明夜的身側,目光絲毫沒有畏懼的對上他沉靜的雙眸,靜靜的聽着他將那所謂的事實告訴她。

明夜說,“他將那女人留下了,如今還住在他的太子府上,如今整個京城都在說太子新婚之夜太子妃換了人的事。最初有人說你是被那個女人陷害,她雀佔鳩巢取代了你的位置,後來有人覺得那個女人才是被陷害的,太子留下她,只是爲了找你。而如今大家都在說,太子殿下喜歡的根本就是現在太子府上的那位太子妃,之前之所以費盡心思說要娶你,不過是想借你的名字,保留太子妃的位子不讓被人搶走罷了。”

明夜頓了頓,接着道,“你也知道,你是他一手帶大的,若這個人是你,跟他逢場作戲,爲他委屈自己,幫助別的女人留住太子妃的位子,等他愛的女子回來了再歸還這個位子也不是不可能的。這樣的說法,大家也都是能接受的。不然,爲何你至今一直未出現,而他也不曾出來尋找過你呢?”

上官輕兒聽完之後,笑了笑,“原來如此,我說爲何我會一直在這裡呢,原來他身邊已經有人了。這倒是不奇怪。”

明夜以爲上官輕兒會反駁他的話,會激動的告訴他,夏瑾寒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淡定的就接受了?難得事情真的就跟傳言一樣麼?

明夜也知道這不可能,所以他沒有出聲,只是用那雙犀利的眸子看着上官輕兒,似乎要將她看穿。

上官輕兒聳聳肩,道,“還有其他消息嗎?就只有這個?”

明夜蹙眉,看着上官輕兒那張波瀾無驚的臉,道,“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那趁機出現在大師兄新房中的人是誰了吧?你暈倒的第二天,也就是你們大婚的第二日,錢家放出消息,錢家大少爺半個月後將迎娶禮部侍郎的女兒爲妻。關於錢嬴和風妍妍的緋聞不攻自破,如今大家都在議論你的去向。很期待大師兄接下來會如何做。”

“風王知道她女兒的事?”上官輕兒笑着問。

明夜點頭,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卻像是在聽跟自己不相關的事情一樣,聽完了笑一笑,就深呼吸,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明夜看着她的背影,道,“你對這件事,就沒有什麼看法?”

上官輕兒輕笑,“看法自然是有的,只是,我覺得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行動,不是麼?”

明夜瞪大了眼睛,道,“你要離開?”

“我倒是想離開,只是,你會放我走嗎?”上官輕兒頭也不回的笑了笑,擡腳慢慢走上了閣樓。

明夜緊抿着嘴,看着上官輕兒遠去的背影,心突然像是少了一塊一般,疼的難受。

“噗……”見上官輕兒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的拐彎處,明夜終於撐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身後,非影目光淡漠的看着他,“明知她心中沒有你,又何苦這般折磨自己?”

明夜伸手拭去嘴角的鮮紅,苦笑道,“你沒有愛過,如何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即便痛,也甘之如飴。”

非影抿着嘴,琉璃般閃亮的眸子微閃,不可置否。他是沒愛過,所以不知道什麼是愛,也不想知道。他所知道的爲情所困的人,下場都一樣悲慘,他覺得愛情不過是一種苦惱罷了,無愛無恨,便沒有痛苦。

千年前的白瀾爲了洛煙,甘願耗盡一身的力量,堵上性命也要讓洛煙活下去,哪怕是在另一個時空。而他又爲了等洛煙回來,在冰棺裡一趟就是千年,這一份煎熬和痛苦,誰承受的得起?

二十年前他的父親因爲愛上了一個異族女子,不惜放棄了家中的地位,拋家棄子,放下榮華富貴,只爲跟那人雙宿雙棲。害的年幼的他和弟弟,不得不過早的承受了家族的使命,揹負着家族的重擔。

如今,他的弟弟也爲了一個女人,一次次的折磨自己,爲了救那個女人,他幾乎用盡了力氣。上官輕兒因爲記憶的衝擊,身體承受不住,吐了許多血,要不是明夜的放了兩碗血給上官輕兒喝下,如今她怕是早就香消玉損了。

他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如今卻得不到上官輕兒的一個好臉色,這在非影看來,實在是太傻了。

只是……

“我是沒愛過,也不懂什麼是愛,所以我沒有痛苦。”非影淡然的說着,目光看向了不遠處已經上了樓的上官輕兒,道,“你如今這樣,叫我如何動手?”

明夜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抿着嘴,許久才道,“我會說服她,讓她留下,還沒有到一定要動手的地步。”

“別傻了,她要是會嫁給你,早就該是你的人了,還會等到現在?她不是那種會任人擺佈的女人,你死心吧。”非影的聲音很冷,也很殘忍,但卻是事實。

明夜低着頭,咬着牙,感覺內心似乎有鮮血在滴落。但他還是不願放棄,但凡有一分的可能,他都會不會選擇對上官輕兒下手。絕對不會……

“行不行,等我努力了之後再說。”明夜低着頭,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非影嘆息,看着明夜決絕的背影,低嘆道,“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瀾爲情所困,夏瑾寒爲上官輕兒幾乎是不顧一切,明夜和冷天睿也因爲上官輕兒幾度掙扎。他很不明白,爲何明知道愛情是毒藥,這些人還是義無反顧的去觸碰呢?

……

上官輕兒回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她推開門進去,發現屋子裡沒有點燈。她微微蹙眉,以爲白瀾還在休息,她對身後的侍女道,“掌燈。”

“是,小姐。”那侍女乖乖的上前將燈點亮,昏暗的屋子,瞬間就被照亮了,屋內一切都收在了上官輕兒的眼底。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牀前端坐着,微微擡眸,正用一臉驚喜的,不敢相信的,十分驚愕的表情看着她的白瀾,問,“白瀾,你怎麼了?醒了爲何不點燈,我以爲你還在睡。”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動聽,宛如清澈的小溪流水聲,聽着讓人心情愉悅。

白瀾沒有出聲,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一身紫色長裙的上官輕兒,久久都沒有移動分毫。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以爲白瀾是傻掉了的時候,白瀾終於激動的站起來,大步來到上官輕兒跟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煙兒,不……輕,你,真的是你嗎?你怎麼,回來了?”

上官輕兒不解的看着白瀾,“我不回來能去哪裡呢?”

白瀾幾乎是手足無措的看着上官輕兒,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以爲你離開了,以爲你……”

上官輕兒這才恍然大悟,笑道,“以爲我去找夏瑾寒了?”

心思被拆穿,又看到上官輕兒臉上的笑,白瀾微微別開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表情呆萌,“是,我以爲你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

上官輕兒看着這樣的白瀾,突然很是心疼。這個男人其實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尤其是他復活了之後,因爲失去了記憶,他內心空虛,找不到目標,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活着。如今雖然恢復了記憶,但千年已過,如今這個世界早已經是物非人也非了,他肯定覺得很無助吧?

上官輕兒拉着他坐下,溫柔的笑着,“我倒是想離開,只是就算要走,也肯定會帶着你一起的。而且,我們如今想走也走不了。”

白瀾聽着上官輕兒的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她不丟下他就好,不管她心中的人是誰,他都希望能留在她身邊,直到他的生命終結……

他看着她,眼神堅定,目光深沉,留意到她的後半句話,不解的道,“爲何?”

“你不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提不起勁兒來嗎?”上官輕兒挑眉。

白瀾搖搖頭,“不會。”

上官輕兒纔想起白瀾不是普通人,乾咳兩聲,道,“那你是否能帶我離開?”

白瀾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目前不能離開,沒有非家人的血,我活不了幾日。”

上官輕兒的心顫抖了一下,道,“傷得很重嗎?”

“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死了,只是暫時還需要調養。”感覺到上官輕兒的關心,白瀾彎起嘴角一笑,高興的像個孩子。

上官輕兒看着眼前這個沒有呼吸,渾身冰涼的男人,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有些感傷,也有些愧疚,她低着頭,嘆口氣,道,“白瀾,其實你很好。”

白瀾心中一動,抿着嘴,看着上官輕兒,不出聲。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笑容有些悽美,“若是如今還是千年前,我想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這倒是實話,白瀾本就是人中之龍,人羣中一站,他絕對就是人們眼中的焦點。他不僅長得帥氣,有氣質,有身份地位,又很會體貼人,很細心,他這樣的男人,有幾個女人不喜歡的呢?

可惜,千年前她是個保守的小村姑,始終無法接受她的姐夫愛上自己這回事,所以到最後都沒有接受白瀾。而千年後,她穿越回來的着6點不對,落在了夏瑾寒的頭上,遇到了那個讓她甘願付出一切的男人,跟白瀾就更無可能了……

想起夏瑾寒,上官輕兒的眼神頓時就變得溫柔起來,她望着窗外,目光出神。

白瀾則是因爲她方纔的那句話,徹底愣住了。她說,若如今還是千年前,她就會愛上他嗎?

呵,說來也可笑,他本以爲不管等多久,只要她回來了,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屆時,他們之間沒有了孩子的阻隔,沒有了洛蘭的阻隔,就可以沒有顧忌了。可惜天意弄人,好不容易他等到了她,好不容易他們都恢復記憶了,她的心卻早已經不屬於他,而他也……

白瀾閉上眼睛,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在蔓延。

可上官輕兒卻笑了,目光望着遠處,像是在跟老朋友貪心一般,說,“白瀾,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麼跟他相遇的吧?”

白瀾低着頭,抿嘴,搖搖頭,“可以跟我說說嗎?”

他其實一直很介意,介意她這麼輕易就跟那個好上了。雖然,他並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麼。之前他不想知道,如今卻有些好奇了。

他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這個他等了千年的女子,對那個人這般死心塌地。

上官輕兒目光看向遠處,“那是我剛從一個名叫二十一世紀的地方穿越來的第一天。因爲失憶,也因爲我曾經的身體早已經不復存在,我的靈魂落在了一座森林中,附在了一個三歲小女孩的身體裡。”

“那女孩是如今趙國的七公主,因爲她的母親貪圖富貴和權勢,硬是說她是男孩,所以她一出生就揹負着七皇子的名聲,這樣的她,總有一天長大了是會穿幫的,所以她的母親一直在想辦法解決她那個不定時炸彈。而那次她戴着孩子隨軍出征,就是很好的機會。那個女人藉着那一次機會,將她丟在了森林裡,然後就這麼餓死了。但就是因爲她死了,纔有瞭如今的我……”

上官輕兒似乎是在懷念那個時候的場景,嘴角帶着一抹笑意,道,“那一天,我成爲了她,成爲了一個什麼也沒有的野人。爲了生存,爲了走出那森林,我費盡了心思,最後,是他帶領的軍隊,從我旁邊經過,我才得以跟着他離開那個地方。你知道我當初是怎麼出現在他面前的嗎?”

看着上官輕兒那溫柔的笑容,白瀾只覺得有些刺眼,有些心疼,他搖搖頭,“不知道。”

“呵呵……你肯定猜不到,我那天是躲在樹上的,因爲知道自己穿越了時空,一害怕就從樹上掉了下去,剛好落在他頭頂上了,不僅在他頭上大哭大鬧,還嚷嚷着要在他頭頂上尿尿呢。你不知道,那時候他就像個大冰塊,那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白瀾的目光也因爲上官輕兒的聲音,變得溫柔了許多,他看着上官輕兒,靜靜等待她的後文。

上官輕兒用簡潔的語言,給白瀾講起了她從小到大發生的事情。

從她第一天被夏瑾寒帶回去,因爲不會穿衣服,把自己裹的像個糉子開始,到她跟着他回京城,故意跟他親近,想方設法的爬到他的牀榻上,再到後來的四年分別,到他回來之前,她爲他去了普崖山後山找翠玉雪花,掉進了密道,無意中得到了金蠶蠱,到他爲了救她,將那些強大的內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後又因爲她惹他生氣了,他氣血上涌,遭遇功力反噬,險些喪命,再到她爲了救他,獨自一人離開了夏國,去漠北,歷盡了艱辛,還害的他跟她一起墜落了懸崖,最後到他們去了霧谷,她因爲金蠶蠱,成爲了霧谷的主人,然後爲了霧谷,他丟下了政務,陪着她在霧谷度過了七年……等等等等……

從傍晚,說到了深夜,上官輕兒將一壺水都喝完了,才把故事講完,嘴角始終帶着淺淺的笑容,那樣的甜蜜,那樣的幸福,讓白瀾看着心中很是嫉妒。

但,除了嫉妒之外,他再沒有別的情緒了,最初蔓延在心中的恨意,竟是再也生不起來。

原來,他跟她重逢只晚了十五年,他竟錯過了她這麼多的美好,那些他錯過的東西,另一個人卻擁有,是的,夏瑾寒擁有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一切,而自己的突然出現,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如此一比,他跟夏瑾寒就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了。

他能說什麼呢?怪老天不公平,讓她這麼遲纔去找他麼?

不,他只能怪自己沒用……

白瀾的手微微卷起,握成了拳頭,低着頭,道,“我竟不知你們經歷了這麼多,我居然,錯過了這麼多……”

上官輕兒扭頭看向他,對他笑了笑,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讓我在最無助的時候遇到了他,愛上了他……”

“我也很慶幸你遇到的是他。”白瀾微微一笑,瞬間釋然了許多,道,“若沒有他,你一個孩子,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他拉着她的手,目光深情,“輕,都是我不好,我當初沒有想太多,就將你送走了……”

“這不怪你,白瀾,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我也就不會是如今的我了。能認識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而能認識他,是我永遠不變的幸福……”上官輕兒輕笑着,清澈的雙眸,閃着點點精光,在昏暗的燈光下,流光溢彩,攝人心脾。

白瀾心中一動,伸手捧着她的小臉,手指輕輕的劃過她嫩滑的肌膚,聲音有些沙啞,“他對你好嗎?”

“很好。”上官輕兒點頭。

“那就好了,既然他對你好,你也願意跟着他,我就放心了。”白瀾收回手,望着窗外彎彎的月亮,道,“我是放不下你纔會固執的要等你回來,如今你回來了,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就無憾了。”

聞言,上官輕兒心中有些不安的看着白瀾,“你要離開了嗎?”

白瀾咧嘴一笑,是前所未有的爽朗的笑,明豔的笑容像是一道陽光,射進了上官輕兒的心裡。

他說,“不會,就算你趕我,我都不會離開。”

上官輕兒也笑了,道,“我也覺得,你從前就那樣,不管我走到哪裡,你都能找到我,都會跟在我身後,呵呵……”

白瀾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靠在一邊的牀柱上,看着靠在另一邊牀柱上的上官輕兒,道,“對,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在你身邊。所以你永遠不會孤單。”

這一夜,上官輕兒和白瀾坐在牀前,說了一晚上的話,半夜的時候餓了,她就讓侍女找來了飯菜,一個人狼吞虎嚥起來。

白瀾坐在她的身側,目光溫柔的看着她吃,兩人之間有着一股曖昧的氣息在流轉。但,雖然曖昧,卻並不曾超過界限,他們就像是最好的朋友,無所不談,談天說地,暢所欲言。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上官輕兒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白瀾抱她在牀上躺下,安靜的守在她身邊,見她睡得很沉,他的嘴角也不由的勾了起來。

“真是讓我嫉妒……”門外傳來一聲悶悶的聲音,白瀾扭頭,對上了明夜那雙有些泛紅的疲憊的雙眸。

“你一直在偷聽?”白瀾蹙眉,明夜這疲憊的樣子,顯然是一夜沒睡。

明夜懶懶的倚在門框上,挑眉,“你何必明知故問?”

“這可不是君子所爲。”白瀾臉色冰冷。

“我是不是君子,也跟你沒關係,我只知道你再不去吸血,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明夜撇撇嘴,冷冷的威脅。

白瀾抿嘴,有些不捨的看着安靜沉睡的上官輕兒,道,“你最好不要動她,否則,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你。”

明夜冷笑,“我對她的在乎,絕對不比你少,我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她,如此,你還不放心?”

白瀾冷哼一聲,道,“這可說不準,別忘了,是誰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白瀾說完,警告的看了明夜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

明夜卻是渾身一僵,咬着嘴脣,眼底有暗潮在涌動。

顯然,白瀾戳到他的痛處了,他不願傷害上官輕兒,卻不能改變他傷害了她的事實。

明夜站在上官輕兒的牀榻前,看着沉睡中嘴角帶着一抹淺笑的她,內心變得複雜起來。

曾幾何時,他也曾跟她一起坐在普崖山大院的大樹上,聽着她講那些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神奇故事,而如今,他已經沒有資格坐在她身邊了嗎?

明夜就這麼一直站在牀前,看着上官輕兒安靜的睡顏,心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中午時分,門外來了幾個人,這些人都是來找明夜的。

明夜讓下人將門外的人請進來,便走出了上官輕兒的房間。

大殿裡,慕瑤和夏瑾軒的臉色都很難看,風吹雪的情緒最爲激動。

一進門,風吹雪就扯着明夜的衣領,怒道,“師弟,你真是好樣的,這些年來將我們都耍的團團轉,你看着我們像傻逼一樣對你好,被你欺騙,很開心是不是?啊?你說,你騙了我們這麼多年就算了,爲何還要對小師妹下手?”

明夜臉色冰冷,用力推開風吹雪,倒是沒有因爲風吹雪的舉動而生氣,只是彈了彈衣服上的褶皺,目光清冷,“二師兄,我承認我是欺騙了你們,但我對你們的感情也是真的,我的目的從來都是金蠶蠱,對事不對人。”

“哈哈,你的目的是金蠶蠱?我就說呢,爲何自從小師妹得到金蠶蠱之後,你就變得鬼鬼祟祟奇奇怪怪的,原來你竟是在覬覦她的東西。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師妹都下得了手,明夜,你還是人嗎?”風吹雪咬着牙,大聲的叫道。

夏瑾軒也狠狠的瞪着明夜,眼中滿是失望,“我曾經覺得你雖然外表冰冷,但至少心不是冷的,你這些年都在尋找輕兒,言語間也透露出了對她的關心,我不曾想到你居然是那種別有居心的小人。”

慕瑤抿着嘴,即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還是顯得有些激動,“師弟,我以爲你是疼輕兒的,從小你跟她就走得近,你對我們都不太親近,唯獨對輕兒最好,如今你倒是真的能對她下手是嗎?”

面對這些至親之人的質問和憤怒,明夜的心很疼,很難受,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冷眼看着眼前這些人,就像是在看不相關的陌生人,語氣冰冷,“我不想否認我如今做的事,你們也不能否認我曾經做的一切,沒錯,我要的是金蠶蠱,但念在曾經的情分上,我不會讓她出事。”

“不讓她出事?你如今將她抓來這裡算什麼?你以爲我沒親眼看到就不知道了麼?大師兄和輕兒新婚之夜,若不是你在從中搗亂,那個白瀾怎麼會出現,輕兒又怎麼會深受折磨被你抓走了?師弟,你若是還有點良知,就快點把輕兒交出來。”慕瑤憤怒的瞪着明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明夜,很是兇悍。

明夜淡然的看着慕瑤等人,然後轉身,道,“你們若是來要人的,那麼可以請回了,我不會讓她離開。”

風吹雪憤怒的上前揪着明夜的衣服,就要動手打人,“明夜,你這算什麼?虧得當初我還很支持師父將你帶回山上,沒想到這些年師父居然養了一隻白眼狼,看我不打死你……”

“風吹雪,你冷靜點。”夏瑾軒慌忙拉住風吹雪,將他拖到一邊,道,“你如今動手又能解決什麼?別浪費力氣了。”

“別攔着我,放開,***老子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就給老子裝孫子……”風吹雪從小就很喜歡上官輕兒,小丫頭長得粉雕玉琢,很是靈氣,尤其是那雙大眼睛,總讓他沉迷。

他小時候就喜歡整日黏着上官輕兒,最初是因爲上官輕兒是夏瑾寒送來的,他對那個大師兄身邊的人還是很感興趣的,尤其,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居然這般呵護一個小孩子,讓他好奇,總忍不住想靠近。接觸了才發現,那個孩子比他想象中更加讓他喜歡,他對上官輕兒就像是親妹妹一般,從小就守護着她,看着她一天天的長大。

但小時候上官輕兒跟明夜的關係卻更好一些,因爲明夜性格孤僻,總是冷着一張臉不愛說話,上官輕兒不願讓明夜落下,每次有什麼事情都屁顛屁顛的跑去找明夜。風吹雪還曾經因爲這個跟上官輕兒吃醋呢。

如今明夜對上官輕兒做了這樣的事,他如何能不激動?

“師弟,你一句話就想打發了我們?今日不見到輕兒,我們就不離開。”慕瑤咬着牙,瞪着明夜叫道。

明夜看着眼前這些人,神色冰冷至極,“你們愛走不走。”說完,他轉身就往門外走,不打算再理會這幾個人。

風吹雪情緒激動的就要衝過去,卻見一一個一身白衣,白髮飛揚,淡漠如霜的男子站在門口,冷眼看着他們,道,“幾位若是來鬧事的,即便你們是夜的朋友,也別怪我不客氣了。想要把人帶走,你們還不夠資格。”

衆人一愣,看着那個年輕的白髮男子,有些驚訝。一開始他們以爲這是白瀾,但這兩人除了同樣有一頭白髮之外,就再沒有共同點。

不過,最後那一句話,倒是刺激到風吹雪了,他安靜了下來,冷冷的跟門外的非影對視着,正要反駁,卻聽到正前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冰冷的聲音。

“他們不夠資格,那本宮總夠格了吧?”冰冷的聲音,像是夾着冰雪,讓人聽着,不寒而慄。

明夜的身子微微顫抖,凝眸看向了正前方,非影也轉身,望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從天而降。白色的雪紡紗鎏金邊暗紋長袍,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墨發飛揚,讓原本就宛如天人的他,看起來越發的魅力四射,光芒萬丈。

“大師兄……”

“太子哥哥……”

慕瑤和夏瑾軒看到那人,立刻激動的叫了起來,臉上最初的憂愁一掃而空,只剩下欣喜和興奮。

他們就知道,夏瑾寒一定不會不管上官輕兒的。

雖然他們都聽到了風妍妍趁着夏瑾寒新婚之夜的動亂,住進了太子府,讓他們感到說不出的氣憤和生氣,也曾在心裡罵夏瑾寒沒用,自己的女人都被抓走了,還有心情將另一個女人留在府上,惹人閒話。

但他們心中都清楚一點,那就是夏瑾寒始終都是愛上官輕兒的,比任何都人緊張上官輕兒。就像球叔說的那樣,他不是不爲所動,是在找最適合的時機,沒人比他更想立刻找到上官輕兒,沒人比他跟心痛,更難受。

他們幾個人本也不想莽撞跑來這裡的,實在是因爲對上官輕兒下手之人是明夜,他們氣不過,就跑來了,沒想到夏瑾寒也來了……

夏瑾寒靜靜的立在門口的院子裡,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打在他的身上,卻是爲他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人不敢對視。

“太子殿下自然是夠格的,只是,你未必能將她帶走。”非影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夏瑾寒的出現,面無表情的對着夏瑾寒,聲音清冷。

夏瑾寒冷笑,“你們還攔不住本宮。”

明夜對上夏瑾寒那無所畏懼,睥睨天下衆生的雙眼,手握成拳頭,冷冷的回答,“她未必願意跟你離開。”

夏瑾寒冷笑,看着明夜道,“她不願跟本宮離開,倒是寧願留在你身邊麼?”

明夜心中一痛,咬着牙,扭頭道,“不管她爲何留下,總歸都是會留下的。”白瀾還需要他和非影的血才能調理好身子,若是上官輕兒離開了,白瀾必然會跟着離開,就算不跟着,他們兄弟兩人不給白瀾提供鮮血,他就必死無疑。

上官輕兒如今恢復了記憶,就算她不愛白瀾了,也絕對不會讓白瀾因爲她死掉。這一點,明夜還是自信的,上官輕兒就是那種心地善良的女子。

夏瑾寒無視明夜,一揮衣袖,避開了明夜和非影,就直奔二樓。

明夜見狀,立刻衝上前,攔住夏瑾寒。

夏瑾寒冷眼看着明夜,手中發出了強大的力量,一股強大的氣流,對着明夜衝擊而去。

明夜飛快的閃開,夏瑾寒卻已經飛身上了樓,朝着上官輕兒的房間飛奔而去了。

明夜不甘心,想要去阻止夏瑾寒,非影淡漠的道了一句,“你去不去又有什麼區別,昨天不是還很自信能將她留下嗎?這就怕了?”

明夜停下腳步,抿着嘴,背對着非影,道,“她若是離開了更好,我會輕鬆許多。”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臉激動的風吹雪等人和麪無表情的非影。

非影看了一眼風吹雪等人,身子一輕,迎風飛上了樓閣。

風吹雪摸了摸鼻子,看着這空蕩蕩的大殿,懶懶的道,“走吧,大師兄來了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慕瑤點頭,笑道,“是啊,有大師兄在,咱們就不用擔心輕兒了。”

夏瑾軒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們就這麼離開了?”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慕瑤白了他一眼。

風吹雪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笑道,“要留你們留吧,本帥哥要回去陪我家小辣椒過七夕了。”

七夕?

慕瑤和夏瑾寒都愣了愣,看着風吹雪灑脫的背影,不由的對視一眼,然後又快速的轉開了視線,兩人有些彆扭的走出了大殿。

一如他們進來的時候一樣,出去的時候也沒有人阻攔,一路上都很順暢,如入無人之地。

出了院子,走在前面的慕瑤突然停下來,扭頭看着還帶着擔心之色的夏瑾軒,咬牙,道,“有大師兄在你還擔心個什麼啊?要是擔心就回去看看好了。”

夏瑾軒有些不解的看着慕瑤,“你這麼激動作甚?我是在想,原來太子哥哥今日會來,是因爲七夕,想來他是真心疼愛輕兒的。”

“大師兄對輕兒自然是真心的,這還需要你來鑑定?”慕瑤不屑的說完,大步的往前走。

夏瑾軒笑了笑,快步跟上,道,“我就說說罷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哪裡激動了?我只是覺得跟你這個笨蛋在一起很傷腦筋,你別跟着我,我看着心煩。”慕瑤氣呼呼的說着,那張精緻的小臉變得一紅一綠的。

夏瑾軒有些不滿的跟在她身後,悶悶的道,“喂,我又怎麼得罪你了,又跟我生氣作甚?”

“滾開,別跟着老孃。”慕瑤生氣的叫着,就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莫名其妙。”夏瑾軒嘀咕了一句,看着慕瑤走遠,有些鬱悶的撇撇嘴,最後還是不甘心一個人被丟下了,跟上去,叫道,“喂,女人,你慢點兒。”

“叫你別跟着我。”慕瑤本就跑的不快,夏瑾軒很快就跟上了,這讓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夏瑾軒拉住她,蹙眉道,“你跟我生什麼氣呢?我本來還說今晚宮裡有煙火看,問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的,你這般愛理不理的,我看還是算了。”

慕瑤聞言,心中一喜,臉上卻是惡狠狠的,“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邀請人的麼?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哼。”

夏瑾軒有些嫌棄的看着慕瑤,“你看看你這樣子,一點女子的端莊都沒有,要去可別給本王丟人。”

“好啊你個臭小八,你嫌棄姐姐是不是?啊?”慕瑤生氣的揪着夏瑾軒的耳朵,怒氣衝衝。

夏瑾軒吃疼的掙扎着,叫道,“慕瑤你個臭丫頭,快鬆手,你再不鬆開,今晚就別想進宮了。”

“哼,要不是沒去看過皇宮的煙火有些好奇,加上輕兒和大師兄可能也在,我才懶得跟你去呢。”慕瑤鬆開手,轉身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嘴角卻是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明豔的笑容,出賣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夏瑾軒摸了摸自己被揪疼的耳朵,嘀咕道,“母老虎,我這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纔會攤上你這麼個女人。”

慕瑤心情好,也懶得夏瑾軒計較,哼着小曲兒往前慢悠悠的走着。

而,他們身後,那一座裝修佈置的十分奢華的院子裡,此刻又在上演什麼樣的畫面呢?

……

烈日下,這房子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二樓,住着上官輕兒的那個房間外面,此刻靜靜的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白衣男子,他一頭墨發隨意的束起,線條柔和的臉上,鳳眸狹長,風華無雙。

門口的侍女在他靠近的時候,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而他旁若無人擡起修長的手的推門,走進了那間房間。

明亮的陽光將房間照的一片明亮,正對着門的那張舒適的大牀上,此刻躺着一個身穿煙紫色長裙的女子,許是因爲有些熱,她將踢開了被子,只有肚子上還蓋着被子的一角,她嘴角帶着一抹微笑,緊閉着雙眼,睡顏沉靜,

------題外話------

嗷嗷嗷……太子殿下來了,哇咔咔咔咔……妞們,你們的票子在哪裡?嘿嘿嘿……

章節目錄 第172章:我知道,你愛我(精)

更新時間:2014-7-13 17:00:51 本章字數:16547

中午的陽光,熱辣辣的照耀,窗外的樹木在涼風中搖曳,因爲被暴曬的緣故,發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假山水榭遍佈的院子裡,氣溫並不算太熱,身處其中,能聽到清澈的流水聲,讓人覺得清涼無比。

二樓西側的一個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房間的門是敞開的,門口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目光死死的鎖在正對着門的那張牀榻上,或者說是盯着牀上的那個人身上。

牀上的人似乎很疲憊,已經是中午了,她還在熟睡,而且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識。

夏瑾寒抿着嘴,屏住呼吸,腳步輕緩的往前走,似乎怕驚醒了牀上沉睡的人,他的動作很輕,腳步很慢。

來到牀前,看着那張叫他日思夜想的臉,夏瑾寒臉上的冰冷早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那化不開的溫柔。

他的喉結滾動着,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激動,在她身邊坐下,伸出的手,有些顫抖,輕輕的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

白皙的臉,水嫩嫩的,指尖觸上的那一刻,就叫人恨不得將她緊緊的捏在手心裡。

夏瑾寒略微粗糙的手掌,一寸一寸的撫摸她精緻的小臉,像是要將她的樣子永遠刻進心裡,怎麼看都覺得不夠。

他就這樣坐在牀前癡癡的看着她,一動也不動,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卻偏偏沒有叫醒上官輕兒。

終於,某個好不容易壓下了心中的激動,在努力裝睡的人沉不住氣了,該死的,這個混蛋都看了一刻鐘了,她裝睡容易麼?明明激動的要死了,還要壓住呼吸,裝作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再壓抑下去,她恐怕就要瘋掉了。

上官輕兒氣鼓鼓的睜開雙眼,瞪着夏瑾寒,道,“你看夠了沒有?”

夏瑾寒一愣,風華無雙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愕和狂喜,但很快就被他隱藏了起來。

他的手依然在她白嫩的小臉上揉捏着,嘴角牽起一抹誘人的笑,聲音磁性動聽,“不夠,看一輩子都不夠。”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氣呼呼的道,“那就看吧看吧看吧,每天就對着我看就好了。”

上官輕兒說完,又要躺下去,卻被夏瑾寒一把保護,緊緊的圈在了懷裡。

他將頭埋在她的肩膀,雙手抱的很緊很緊,生怕一鬆開她就會化成風飛走了似得。深深的呼吸着上官輕兒深深熟悉的味道,夏瑾寒的聲音有些壓抑,有些癡迷,“輕兒,我想死你了。”

只一句話,就足以讓上官輕兒所有的怒氣和不滿都化成了煙塵……因爲,她也很想他……

上官輕兒死要面子的咬着嘴脣,嘟起嘴咕噥道,“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想我,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就算了,一來到就顧着看。”

“呵呵……”夏瑾寒爽朗的一笑,那笑聲清脆婉轉,讓人渾身舒服。

他說,“非得要我對你做些什麼,你才覺得我是想你的麼?嗯?”

夏瑾寒擡起頭,狹長的鳳眸中帶着笑意,風華絕代的臉,線條柔美,白皙俊美的臉誘人犯罪,最是那滾動着的喉結,性感致命。

上官輕兒嚥了一口口水,縮了縮脖子道,“胡說,你要是真的很想我,至少見到我的時候不會這麼安靜好麼?你的表情,我讓覺得你根本就是在說謊,哼……”

夏瑾寒低頭,靠在她的耳邊,輕輕咬着她的小耳朵,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小小的耳垂被他含在嘴裡,暖暖的,有些癢,像是有什麼東西騷動了她的心一般,讓她渾身都失去了力氣,呼吸也變得不規律起來。

她伸手去推夏瑾寒,懊惱的罵道,“別鬧了,快放開我啦……”

嬌柔的聲音,和那欲拒還迎的小手,徹底點燃了夏瑾寒的心。

他擡起她的下巴,低頭狠狠的堵住她的小嘴,柔滑的紅脣,被他含住,美好的觸感,和久違的悸動,叫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瘋狂着,原來還想輕柔的親吻她,到最後卻是一發不可收拾,愈演愈烈。

“嗯……”上官輕兒被夏瑾寒突然變得有些流氓的法式溼吻弄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小手按在他的胸前,卻並非是爲了將他推開,而是抓着他的衣衫,僅僅的將他拴住。

小嘴微微張開,揚起下巴,整個身子軟軟的靠在夏瑾寒的懷裡,像是一朵盛開的、任人採摘的花朵,嬌豔欲滴,風情萬種。

夏瑾寒緊緊摟着她的腰,撬開她的小嘴,舌頭肆意的闖入,深情的吮吸,忘我的掠奪。

一連四五天不曾見面,他覺得要是繼續再府上待下去,自己就要瘋掉了。沒有她在身邊,白天沒心情做事,晚上閉上眼睛怎麼都睡不着,還有一個噁心的女人整日裡在他面前蹦躂,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地獄。

但球叔說了,她這些天要靜養,明夜雖然想要得到她體內的金蠶蠱,但對她也有些心思,加上有白瀾在,她不會有事,讓他彆着急,不能因爲衝動就傷害了上官輕兒。

於是,他一忍再忍,而今日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一大清早,那個噁心的女人就跑來跟他說今兒是七夕,說今晚宮宴她會跟他一起去,還在他身邊吱吱喳喳的問他穿什麼衣服比較好?問完了還一臉遺憾的說外面的天蠶雪紡紗都被人壟斷了,白色的千金都買不到,上次她落水,唯一一件跟夏瑾寒般配的衣服都被毀了,心中難過。

夏瑾寒被氣得半死,最後……嘿嘿……

於是,他想起這些年都極少跟上官輕兒一起過七夕,他們新婚燕爾,今天是說什麼都不能分開過的。所以他才排除了球叔等人的阻攔,不顧一切的來到了這裡。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清甜,像是最美味可口的佳餚,讓他一經觸碰就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

熾熱的吻,如烈火般燃燒着他們的身體和內心,上官輕兒媚眼迷離,渾身無力的靠在夏瑾寒的懷裡,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抱住了他的脖子,仰着頭與夏瑾寒深吻。

夏瑾寒像是餓狼一般,對着上官輕兒猛啃了一陣之後,便不再滿足於只是單純的親吻。他的大手往下,擡起她的小屁屁,讓她整個人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首摟緊她的腰肢,一手開始探入她的衣衫之中肆意的遊走起來。

上官輕兒在夏瑾寒這般強勢的攻擊下,哪裡還有一點反抗能力呢?只能化成一汪春水,融化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身體和靈魂一起顫抖着,自由的飛翔着。

都說小別勝新婚,此時的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就跟是這樣,大婚當日,洞房花燭夜被破壞,又分開了這麼多天沒見面,如今絕對是乾柴烈火,一點即燃。

因爲太過投入,太過忘我,兩人都沒有發現門外有人正看着他們。

那人正是非影,他本就是跟着夏瑾寒上來的,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副畫面,當即愣住了,好一會才別開臉,有些不自在的走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激情的吻持續了許久,久到上官輕兒感覺都要斷氣了,夏瑾寒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看着她不停粗喘,小臉通紅的樣子,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些癡迷的撫摸她紅腫的雙脣,夏瑾寒的眼中帶着濃濃的慾望,聲音沙啞,磁性,誘人,“真想立刻要了你。”

上官輕兒呼吸一滯,紅着臉看着他帥氣逼人的臉,紅腫的小嘴微微嘟起,道,“你當這裡是你家啊?”

“我家也就是你家不是麼?你覺得我會稀罕這裡?”若不是因爲介意場合問題,他早就將上官輕兒吃掉了,還會在關鍵時刻停下來麼?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夏瑾寒慾求不滿的樣子,雙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夏瑾寒眉目含笑,摟着她的腰,揉着她柔順的長髮,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所以你明知道我來了還要裝睡是麼?”

“你何時知道我在裝睡的?”上官輕兒疑惑的問。

“你睜開眼睛的時候。”夏瑾寒好笑的看着她,“你這不聽話的丫頭,將我都騙過去了。”

上官輕兒咯咯的笑着,“那是因爲我很期待你的反應嘛,人家久別重逢不都是很激動很感人的麼,結果你來了就只盯着人家的臉看,我臉都要被你看出花兒來了。”

“你的臉本來就有花,不然爲何我總看不夠?”夏瑾寒輕笑着,目光溫柔,“只怪你睡着的樣子太叫我入迷了,小妖精,今晚記得補償我洞房花燭夜。”

上官輕兒的小臉再次熱辣辣的燃燒起來,她嬌嗔的敲打他的胸口,罵道,“沒個正經的,我聽說你府上都有一位太子妃了,新婚洞房花燭夜不是有人陪你過了麼,還要我補償作甚?”

她聽到明夜說起這事的時候不動怒,是因爲相信夏瑾寒,不想讓別人看他們的笑話,並非是真的不在乎。而如今跟夏瑾寒抱怨,卻是完全表達出了她心中的介意。

夏瑾寒抿嘴一笑,雲淡風輕的描述,“嗯,是有個人來代替你了。”

上官輕兒聽到他這語氣,頓時就怒了,揚起下巴瞪着他道,“既然如此,你還找我要什麼洞房花燭夜,趕緊回去陪你那位端莊賢淑,溫柔體貼,貌美如花,頗有國母風範的太子妃去。”

見上官輕兒吃醋炸毛,夏瑾寒笑的很是燦爛,“你當真要趕我走麼?今兒可是七夕,府上那位美人兒可是約了本宮今晚進宮看煙火,你確定讓我去找她?”

上官輕兒聞言,立刻咬牙罵道,“不要臉的女人,老孃的男人她也配勾引?得寸進尺。”說着,她就起身,拉着夏瑾寒道,“走,咱們回家去。”

夏瑾寒挑眉,“不讓我去找她了,嗯?”

他不會告訴上官輕兒,她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總讓他忍不住想逗她。

“你還想去找她了是不是?夏瑾寒,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要她,我跟你沒完。”上官輕兒瞪大了雙眼,怒氣衝衝的對着夏瑾寒,那樣子有些滑稽,惹得夏瑾寒笑開了懷。

“哈哈,老婆,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夏瑾寒拉她入懷,櫻色的紅脣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低沉的聲音,很是攝魂,“我留她不過是想讓她明白生不如死的滋味罷了,我這輩子最恨被人威脅,更不允許別人一而再的挑戰我的耐性,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任何人都不得再我面前說你半點不是。那個女人不僅威脅了我,挑戰了我的耐性和權威,還敢詆譭你,簡直就是找死。”

上官輕兒能清楚的感受夏瑾寒抱着她那一刻的愉悅,同時也一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的冰冷和憤怒。

被他這般維護,那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讓上官輕兒覺得暖暖的,心都快融化了。聲音愉悅中帶着幾分玩味,“如此說來,這世上真是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呢。”

他卻笑着,溫柔的回答,“錯了,輕兒,你纔是我最後的底線,得罪我不可怕,得罪你,我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輕兒心中一陣感動,擡眸對上他狹長的鳳眸,她的心也被填的滿滿的,一顆心似乎要裝不住這滿滿的幸福,要滿溢出來。

“寒,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上官輕兒幸福的笑着,小臉,埋在他的胸口,不停的蹭着。被他這樣寵着的感覺,真好……

夏瑾寒的表情越發的溫柔,點點頭道,“說過,可我還想聽。”

“我愛你……”上官輕兒雙眼澄澈,目光深情。

“嗯……”

“我愛你,夏瑾寒……”

“嗯,我知道了。”

“我說我愛你……”某女終於忍不住擡起頭,嘟着嘴抗議。

她都厚着臉皮說愛他了,這人就不能迴應一句我也是麼?

夏瑾寒低頭輕吻她的小嘴,聲音沙啞,眼底帶着狡黠,道,“我知道,你愛我。”

上官輕兒徹底怒了,這個混蛋,居然敢耍她。張嘴,對着他的嘴用力的咬下,夏瑾寒卻早有察覺,提前躲開了,然後將她橫抱起,飛身離開了房間,空氣中只留下了他沙啞的聲音,“我們回家,讓你知道我的有多愛你。”

他對她的愛,早已經不是語言能表達的了,只有行動,才能將他的愛表達的透徹,表達的淋漓盡致。

“啊……”上官輕兒輕呼一聲,來不及反應,就被抱着飛出了房間,飛出了閣樓,飛出了院子,飛向那屬於他們的——家……

熱辣辣的陽光,落在地面上,蒸起了一層層的熱浪,他們的身影飄逸,宛如仙人,院子中的人來不及阻攔,他們就已經離開了。

二樓,上官輕兒的房間外面,白瀾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目光始終盯着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離開的方向,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可他卻覺得全身冰冷,連心也是冷的。那種冷,讓他的身子有些支撐不住,險些暈倒。

他靠在牆壁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死灰,沒有一絲光亮。

她昨天還說,就算離開也會帶上他的,可如今,看到那人,她就完全將他給忘記了。他該笑麼?笑自己愚蠢,天真,笑自己傻。是啊,他爲何就這麼傻呢?

白瀾了無生氣的靠在那裡,渾身都失去了力氣,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一片灰暗,找不到一絲光亮。

他閉上眼睛,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往日的一幕幕還在眼前,而他終於明白,她再也不是從前的她了,從前的她雖然不屬於她,但至少心中是有他的。而如今的她,已經完全屬於別人了,或許,他真的不該這麼固執,他不該回來的……

他面如死灰,萬念俱灰,突然覺得,離開這個世界其實也挺好的,生不如死,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然而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身側突然飄落了一個人影,那人跪在他的身側,低聲道,“祖師爺,主人讓屬下給您傳話,說她今晚先回太子府,讓屬下帶您去上官府住着,明日她會去看您。”

聞言,白瀾琥珀色的眸子,頓時就綻放出了燦爛的光芒,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跪在身前的人,不正是霧谷暗夜閣五煞中的老大一煞麼?

這麼說,上官輕兒離開的時候是記得他的?她因爲夏瑾寒的突然出現,走得比較急,所以沒有來得急告訴他,才讓一煞過來的麼?

只是一句簡單的傳話,白瀾那灰死了的心,似乎又活過來了。他嘴角微微勾起,點點頭道,“好,我現在就過去。”

一煞看着原本了無生機的祖師爺瞬間就復活了似得,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一開始還不明白,主人爲何不直接跟祖師爺說這話,原來是她一早就知道了太子會來找她,會帶她走,所以才提前跟自己交代了這些的。

不過祖師爺的反應還真是好看,他怎麼也想不到,主人一句話,就能讓人瞬間復活,實在是厲害。

白瀾要離開,這裡的人自然也是攔不住的,也沒有人阻攔。

在非影和明夜看來,白瀾沒有他們兄弟兩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他們一點都不需要着急。白瀾除非不想活了,否則就一定會回來找他們,而,屆時他們就會提出讓上官輕兒回來。上官輕兒不回來,他們就堅決不給白瀾提供血液……

這也是爲什麼非影和明夜都不着急上官輕兒離開的原因,在他們看來,上官輕兒是一定還會回來的。

……

在夏瑾寒離開太子府去找上官輕兒的時候,太子府上也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早上的時候,風妍妍來到夏瑾寒身邊,給他請了安,在夏瑾寒厭惡的目光中,硬着頭皮,嘗試着對夏瑾寒撒嬌。

她母妃說,男人就吃這一套,你一撒嬌,他就心軟了,就沒轍了。

但很顯然這在夏瑾寒身上不成立,因爲不管她在怎麼努力的撒嬌,夏瑾寒的眼中除了厭惡還是厭惡,這讓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挫敗感,從小到大,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失敗。

殊不知,男人從來就只會在資金在乎的人面前心軟,尤其是夏瑾寒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對不在意甚至是厭惡的人有半分同情和憐憫的。

但風妍妍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呢?

風妍妍在離開了夏瑾寒的大殿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開始冥思苦想,思考着如何才能讓夏瑾寒接受她,哪怕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好……

正在她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時候,她身邊的侍女水靈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道,“郡主,郡主……奴婢方纔得到消息,似乎是小郡主回來了。”

風妍妍的手顫抖了一下,擡眸瞪着水靈,問,“你說什麼?上官輕兒回來了?”

水靈點點頭,認真的回答,“是的,奴婢方纔聽原本跟着小郡主的侍女流花說的,她這些日子被殿下遣來伺候你,似乎對郡主你有些不滿,所以今兒得知小郡主回來的消息,她喜極而泣,跟幾個要好的丫鬟激動的分享着消息呢。”

風妍妍用力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眯起眼睛道,“哦?可知道她如今在何處?”

“據說是得知郡主您在太子府上,小郡主似乎跟殿下鬧彆扭了,不願回來,也沒有住去上官府,這一氣之下住到客棧去了,殿下方纔得知消息,如今已經出門要去尋她了。”水靈有些焦急的解釋。

“可知是在什麼客棧?”風妍妍問。

“奴婢剛剛瞭解到了,是臨湘樓,據說是住在天字一號房。”

風妍妍咬牙,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郡主,您,您要去臨湘樓?”水靈有些驚訝的看着風妍妍。

“自然是要去的,那個小賤人不是吃醋,跟殿下鬧彆扭不肯回來麼?那最好,我就讓她永遠也回不來。”風妍妍說着就冷哼一聲,帶着丫鬟水靈出去了。

兩人走到出了門也沒有讓人安排馬車轎子什麼的,這裡是太子府,可不是她們家,自然不會有她們的馬車和轎子。

走出大門的時候,門外的兩個護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居然在議論夏瑾寒。

“殿下突然就被皇上找進宮去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是啊,最近邊疆據說不大太平,如今殿下剛完婚呢,希望不要這麼快有戰爭。”

“咱們殿下這麼好的人,怎麼就總不能過幾天平靜的好日子呢,唉……太子妃也不知啥時候能回來。”

幾個下人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低聲議論着,似乎沒有發現風妍妍靠近。

風妍妍眯起眼睛,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那些人似乎才發現她的存在,慌忙閉了嘴,對風妍妍行禮,“參見郡主。”

“嗯。”風妍妍依然是那副端莊的樣子,看起來雍容大方,氣度不凡。她嘴角含笑,狀似無意的問,“殿下可是進宮去了?”

“回郡主,是的。”那幾個人面面相覷,低着頭,有些緊張的回答。

風妍妍狐疑的看了那幾個人一眼,發現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顯然是因爲不小心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被她聽到了,心裡緊張吧?

這麼想着,風妍妍眯起眼睛,心想,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她啊,夏瑾寒沒能立刻去找上官輕兒,而是有事進宮去了,那不是剛好給她機會了麼?

風妍妍冷笑着,帶着水靈直奔臨湘樓。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臨湘樓的一樓有很多人在用餐,風妍妍帶着丫鬟出現的時候,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端莊典雅,溫柔賢淑,知書達理,貌美如花,這些美好的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眼前這一身白衣的美麗女子。

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嘴角那淡雅的笑容,叫人沉醉。

風妍妍顯然很滿意周圍那些人的反應,她笑着,擡腳上了樓,對小二道,“小二哥,勞煩帶我去一趟天字一號房。”

那小二癡癡的看着風妍妍,許久纔回過神來,慌忙點頭哈腰的帶着她上去,“請,您請。”

於是,風妍妍就跟着那小二上樓去了。

小二被風妍妍的突然出現,給驚訝的腦子有些不清醒,傻傻的帶着她去了天字一號房。到了之後,就傻傻的笑着站在一邊。

水靈見狀,給了他兩粒銀子,笑道,“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二笑着,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走出了許遠,回到櫃檯前,小二纔回過神來,微微蹙眉,道,“妍郡主去天字一號房作甚?那一號房裡住的不是……”

“做你的事去,這麼多話作甚?錢少爺在天字一號房的事兒,絕對不能說出去。”掌管的伸手敲了敲小二的腦袋,厲聲呵斥。

那小二吃痛,低着頭道,“是,是,小的啥也不知道,小的這就是去幹活兒。”

只是,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早已經將該泄露的消息都泄露了,自從風妍妍進來之後,這大廳裡就靜悄悄的,大家似乎都沒風妍妍迷住了,所以,掌櫃的和小二的話,清晰的傳進了周圍人的耳朵裡。

一時間,大廳裡炸開了,有些人吃飽了原本想要離開的,都止住了腳步,一個兩個的都在位子上坐好,目光盯着二樓,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好戲。

二樓的風妍妍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眯起眼睛,擡手敲了敲天字一號的房門,發現門是沒有上鎖的,心想,那個上官輕兒一定是在等殿下前來吧?哼,分明心中惦記着人家,卻不肯承認不肯回去,硬要殿下來對她低頭認錯,殿下是何等人物,豈能跟一個女人低頭認錯?所以,如今她就來幫幫殿下好了。

於是,風妍妍推門,走了進去。

天字一號房是臨湘樓最大的房間,一進去,裡面的佈置擺設都十分的有情調,給人一種很美的視覺享受。

風妍妍冷笑,這個上官輕兒倒是會享受,這地方雖然不比太子府好,卻也很是舒適漂亮,住着也不會降低身份。

她關上門,讓丫鬟在門口等着,便舉步走向了屏風的後面。

古香古色的屏風上畫着一副山水畫,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看得出這天字一號房的設計者的品位是極好的。

風妍妍慢慢的穿過屏風,抿着嘴,目光幽深中帶着一抹毒辣。

穿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一張寬大舒適的牀,牀上此刻躺着一個人,那人是背對着她的,只看到那是一律綠色的身影,身上蓋着被子,看不清他的臉。

風妍妍眯起眼睛,看着牀榻上的人,直接將她當成是上官輕兒,冷笑着靠近,低聲道,“妹妹這些日子睡得可好?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受了傷,如今可好些了?”

牀上的人顫抖了一下,並沒有挪動身子,也沒有出聲。

風妍妍將那人的顫抖看在眼裡,心想,這女人肯定沒想到今兒來的是自己而不是太子殿下吧?

她得意的笑着,繼續用那溫和的聲音道,“妹妹是否很驚訝今兒爲何來的是我而非太子殿下?姐姐也不怕告訴你,今兒殿下沒空,是他讓我來的。這些日子你不在,殿下都想通了,既然你心中另有他人,他也是不會勉強的,所以便讓姐姐我過來代爲說一聲,也好讓妹妹心中有數。”

牀上的人依然沒有動,似乎真的睡着了。

但風妍妍卻知道那人肯定沒睡着,她的目光犀利,恨不得將那背對着她的人殺死。

風妍妍聞到這房間裡點着一種安神的香,心中明白,上官輕兒這些日子定是寢食難安的吧?否則如何會藉助安神香來助眠?

她在牀前坐下,嘆口氣,道,“妹妹也不必這般不待見姐姐,姐姐心中知道你是愛殿下的,但殿下如今已經放下你了,你又跟別的男子曖昧不清,也難免殿下會心灰意冷。如今殿下不願見你,也是爲了你好啊。”

“姐姐這些日子住在太子府,與殿下朝夕相處,倒是可以給你說說他近日的情況,也好讓你安心。殿下最近過的很好,他說沒有人煩着他,做事也有精神了,在姐姐的悉心照顧下,他身子也好多了,昨夜,昨夜還……留宿在姐姐房中……”

風妍妍說着,似乎是羞澀了,臉上一片通紅,微微低垂着的媚眼,更顯媚態。

牀上的人終於激動的坐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側的風妍妍,道,“你說什麼?太子殿下對你做了什麼?他,他要了你?”

風妍妍聞聲,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嚇得從牀上站起來,驚恐的看着牀榻上那熟悉的人,顫抖着手指着她,叫道,“你,你,你,爲何會是你?”

牀上之人並非是風妍妍以爲的上官輕兒,而是曾跟她鬧出了緋聞,如今還讓她記恨的男子——錢嬴。

錢嬴一襲青衫,衣衫整齊的坐在牀上,目光帶着一抹怨恨,“妍妍,看到是我你就這麼失望嗎?你可知我爲了見你,費盡了心機,好不容易纔來到這裡,讓人散播消息,將你引來,你……”

聽到錢嬴的話,風妍妍瞪大了眼睛,最初的那一份端莊和優雅是再也維持不下了,伸手指着錢嬴,怒道,“好你個錢嬴,你居然敢這般糊弄本郡主,活的不耐煩了是麼?”

錢嬴看着風妍妍那陰狠的樣子,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但,你也別把自己想的太好,你早已經跟我有過肌膚之親,你以爲殿下就真的會看上你?”

風妍妍顯然是被戳到痛處了,憤怒的瞪着錢嬴,“你什麼意思,錢嬴,你最好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本郡主說話?”

“妍郡主,你是郡主沒錯,但我爲了你,也做了不少,從小時候第一次跟我父親去邊城見了你開始,我就喜歡你了。那個時候你還是個調皮的小丫頭,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爲了太子殿下,不顧一切的去改變自己。”

風妍妍眯起雙眼,冷冷的看着錢嬴,不出聲。

錢嬴笑道,“我爲你每日的訓練心疼,我心中一直掛念你,這些年一有機會就會去邊城看望你,雖然你也許完全不記得有我這號人物,但你不會知道,得知你要來京城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激動。”

風妍妍不屑的笑道,“你說這些又能如何?我說過了,我心中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你如今要麼給我滾出去,要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錢嬴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妍郡主,你以爲你今日來了,還能安然的離開麼?”

錢嬴說着,起身,一步步的走向風妍妍,在風妍妍還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推倒在了牀榻上。

“啊——”風妍妍發出一聲驚呼,驚恐的看着錢嬴,掙扎着要起身,卻被錢嬴壓住了。

“錢嬴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錢嬴冷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放開你?妍妍,你可知我想這般對你想了多久?今日你既然已經在我身下,我就絕不會再放開你。”

風妍妍大怒,罵道,“色狼,滾開,你再不鬆手,我要叫人了。”

“你叫啊?哈哈……妍妍,你還不明白嗎?今日我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只要你來了,就別想離開了。”錢嬴得意的說着,那張普通到丟進人羣就找不出來的臉,此時也因爲得意,多了幾分光彩,倒不顯得那麼難看了。

風妍妍何時曾被人這般對待過?又氣又急,運功,想用她的內力抵抗錢嬴,誰知她一運功,竟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怎麼都使不出力氣來。而且因爲運功的緣故,頭腦一陣暈眩,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怎麼回事?她這是……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甚至是很熟悉的,前不久的賞荷宴上,她不就是反被上官輕兒算計,中了藥,然後差點,差點被錢嬴這個色膽包天的傢伙給玷污了麼?如今,錢嬴這是故技重施?

風妍妍咬着牙,小粉拳就落在了錢嬴的身上,“你,你卑鄙無恥,居然對我下藥,錢嬴,最好立刻放開我,否則一會子殿下來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錢嬴將她無力的小手按住,一首擡起她的下巴,眼中閃着一抹情慾,“怕了麼?呵呵,我就是卑鄙無恥又如何,這一切都是你逼的,風妍妍,我愛你這麼多年,你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絕不能否認我對你的感情。你爲了壓下我們的緋聞,不顧我的意見把我賣給了禮部侍郎的女兒,你置我於何地?”

風妍妍一愣,怒道,“我讓她嫁給你,你就該知足了,錢嬴,你最好別得寸進尺,放開你的髒手。”

“呵呵,我的手是髒沒錯,我今日我就用我這髒手,我這骯髒的身子,來染指你,你放心,我雖然是第一次,但絕不會讓你難受了的。”錢嬴面目猙獰的看着風妍妍,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扯開了風妍妍的上衣。

“啊……錢嬴你鬆手,放開我,色狼,變態……”風妍妍被下了藥,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反抗,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扯開,露出了小紅肚兜,當即羞愧的用手去遮,一張嘴還不甘心的辱罵着錢嬴。

她本想用這些語言刺激錢嬴,讓他羞愧,然後鬆開自己,卻不知這剛好激起了錢嬴的怒氣,讓錢嬴越發的想要得到她了。

“你罵吧,今日你罵完,明日你就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罵我什麼,就是什麼的女人。哈哈哈……”錢嬴瘋狂的笑着,用力的撕扯風妍妍的衣服,然後低頭在她的脖子上一陣猛啃。

“噁心的賤男人,滾開,滾開……唔……”風妍妍正怒罵着,就被錢嬴堵住了嘴,很是粗暴的啃咬起來。

“真***甜,哈哈,妍妍,你不是每日都想着爬上太子殿下的牀嗎?今兒我先教教你,該如何伺候男人。”錢嬴那張臉變得猙獰,本就長得不怎麼樣,如今卻是有些嚇人了。

他瘋狂的將風妍妍身上的衣服丟掉,寬大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着,熾熱的吻從她的小嘴處一路往下,蔓延至全身,因爲他啃咬的很用力,在她身上留下了一個個青紫的痕跡,甚至還有牙印。

風妍妍費力的掙扎,終於在錢嬴挺身的那一剎那停下,雙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渾身痛苦的抽搐,一片絕望。

------題外話------

該甜蜜的甜蜜了,該虐的也開始虐了,嘿嘿……覺得還不夠麼?嗯哪,明天繼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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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73章:爲你盤起長髮(精)

更新時間:2014-7-14 17:03:15 本章字數:17000

夏瑾寒抱着上官輕兒,風一般的飛出了城北的別院,一路直奔太子府。

只是剛進城,就見青離飛身過來,在夏瑾寒身邊嘀咕了兩句,夏瑾寒嘴角勾起,點點頭,對上官輕兒低聲道,“想去看好戲麼?”

“嗯?啥好戲?”上官輕兒頓時雙眼發光,欣喜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低頭在她脣邊親了親,道,“去了就知道了。”

於是,兩人沒有立刻回太子府,而是頂着烈日去了臨湘樓。

臨湘樓沿着護城河而建,裡面的佈置奢華大氣,尤其是樓頂的雅間,每到夜裡就會亮起七彩的光,很是獨特。但這頂樓只有臨湘樓的主人能上去,所以根本無人知曉那上面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雖然是白天,臨湘樓依然是人滿爲患,中午飯的時間,不少人都會選擇來這裡用餐,菜餚美味獨特,價格適中,很得京城的百姓和達官貴人們喜愛。

夏瑾寒抱着上官輕兒施展輕功落在了臨湘樓的頂層,推開那一層唯一的一個房門進去。

上官輕兒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看着這裡面獨特的佈置,心中很是喜歡。

粉色的窗簾,淺色的紗幔,梨花木的桌椅,還有畫着獨特的牡丹花圖案的屏風,每一樣都顯示出了這地方的主人的獨特品味。

上官輕兒伸手摸着一個畫着她的畫像的燈籠,驚訝的看着夏瑾寒,“這臨湘樓居然是你的?這燈,你還留着……”

夏瑾寒輕笑,“不錯,你送的東西,我都會留着。而這裡是我要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道,“這裡送給我?”

“嗯,這裡是我四年前開始經營的,你曾說京城缺少一處可以同時滿足各個階層消費者的酒樓,缺少一個能環境優雅,可以容納不少文人雅士駐足的綜合場所,是以,我那次回京的時候就建了臨湘樓。”

聽着夏瑾寒輕描淡寫的話語,上官輕兒心中的感動卻是在不斷的放大,她張開雙手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胸口,抱怨道,“爲何不早告訴我?”

“是你沒留意,當初我給你的聘禮中就有臨湘樓的地契。”夏瑾寒無奈的揉着她的長髮,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上官輕兒好笑的擡起頭看他,“你給我送了這麼一大堆的聘禮,我哪裡數的過來啊,劉琰和洛音後來數了很久都沒清點完,我也就懶得理會了。”

“你啊,幸好那些人都是你帶出來的,爲人也老實厚道,否則這麼多聘禮就是被人動了手腳你都不知道,豈不是虧大了?”夏瑾寒無輕輕捏着她的小臉,笑得很是無奈。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上官輕兒嘻嘻一笑,踮起腳尖親了親夏瑾寒,道,“不是帶我看好戲麼?走,在哪兒?”

夏瑾寒被她撩起的火,就這麼無情的被她一句話熄滅了,只得忍着心中的悸動,拉着她走進了邊上的一個房間裡,坐在桌子前,打開桌子中間的暗格。

頓時,桌子那一塊鏡子中就浮現出了各個房間的畫面,只見夏瑾寒調動着上面的開關,將視線鎖定在了天字一號房中。

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這裝置,笑道,“你說你是不是把我腦子裡的東西都挖出來用了?我說的話你都記得這麼清楚?”

她曾無意中說起了監視系統的事情,說到了神奇的攝像頭之類的,沒想到夏瑾寒居然在這個科技落後的古代,用這些奇怪的三棱鏡,做出了這麼神奇的監視器。

夏瑾寒輕笑,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只要是有用的,我都會拿來用。”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道,“你真是太可怕了,幸好你是我男人,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這個可怕的人除掉。”

夏瑾寒挑眉,咬着她的耳朵道,“你又何嘗不是這樣?若你不是我的女人,這麼聰明的人不能收爲己用,就只能除掉了。”

上官輕兒好笑的推開他,看着那鏡子,頓時就樂了,道,“嘖嘖,夏瑾寒,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嗜好,這是要請我一起看活春宮麼?”

夏瑾寒面不改色,挑眉道,“我這是在幫你出口惡氣,怎麼儘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上官輕兒捂嘴偷笑,挽着夏瑾寒的手,靠在他身邊,道,“好啦,我知道你對我好,你疼我。”

夏瑾寒捏了捏她的小臉,水潤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你知道便好,還看不看?”

“看,當然看,免費的活春宮,不看白不看。”上官輕兒眯起眼睛一笑,就低頭看着桌面出神。

畫面落在那張大牀上,牀榻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妍妍和錢嬴。

錢嬴壓在風妍妍的身上,他的動作粗魯,絲毫沒有憐惜,那瘋狂的樣子,叫人覺得那根本不是人,而是野獸。

在上官輕兒的位置看不清他們的錢嬴的表情,因爲隔得遠,也聽不到聲音,但從風妍妍那痛苦猙獰的表情中,可以想象錢嬴刺客的表情該是如何的猖狂。

牀下,一攤凌亂的衣物,似乎有幾件還被撕破了,可見錢贏是有多麼的着急殘暴。

風妍妍是面對着上官輕兒這個方向的,她能清楚的看到她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看到她身上青紫的吻痕和牙印,看到她近乎絕望的表情。

這一刻,上官輕兒心中沒有同情,只有解氣。

這個女人消想夏瑾寒沒有錯,她錯就錯在不該對自己出手,出手也沒錯,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趁着自己不在,竟潛進了他們的新房,試圖取而代之。

若夏瑾寒不是定力極好又有潔癖、且感情專一的話,就風妍妍那姿色,怕是沒多少人能拒絕,尤其那個時候的夏瑾寒還是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

想起這個女人曾死不要臉的纏着自己的男人,上官輕兒就恨不得她被錢嬴整死。

因爲她不敢想象,萬一夏瑾寒沒有那麼愛自己,萬一風妍妍成功引誘了夏瑾寒,那她該怎麼辦?或者,哪怕只是夏瑾寒被風妍妍給玷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沒想到錢嬴居然喜歡這樣的,嘖嘖,真是意外……”上官輕兒摸着下巴一臉驚訝。

她跟錢嬴沒有什麼接觸,之前接觸的那個,是明夜假扮的,她也只是上次賞荷宴後,在錢嬴的房間裡看到過錢嬴和風妍妍出糗。那個時候感覺這個男人長的不怎麼樣,但爲人還不算差。沒想到那副普通的皮囊下,還有一顆猥瑣的心。

夏瑾寒蹙眉,對她的話語表示不解,“嗯?”

“嗯,那個,就是說他喜歡虐待的意思……”上官輕兒咧嘴一笑,擡眸看着身側的夏瑾寒,“幸好你沒這麼變態,不然我一定踹了你。”

“嗯?”敢踹了他?夏瑾寒眯起眼睛,咬着她的小耳朵,道,“你活的不耐煩了麼?死丫頭。”

“哈哈……我就說說嘛。”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脖子後面癢癢的感覺,讓她有些難受。

畫面中的風妍妍,承受不住卻又反抗不了,面目猙獰,渾身抽搐。

只是,上官輕兒在風妍妍那張看起有些痛苦的臉上,看到了一抹享受和癡狂……

這個風妍妍還真是夠賤的。

上官輕兒不屑的同時,也感到了一抹悲涼。風妍妍曾是多麼驕傲的一個女人啊,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看了好一會,夏瑾寒覺得實在不該繼續跟上官輕兒再看下去了,這本就不是什麼有營養的東西,低頭吻着上官輕兒的小嘴,道,“不要再看了。”

上官輕兒失笑,張嘴咬了咬夏瑾寒的雙脣,幸福的道,“知道啦,不看了,今晚那個女人應該還會去晚宴的,屆時我再讓她好看。”

夏瑾寒的嘴角勾起,點點頭,大手落在了她的腰肢上,輕輕的挪動,“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做我們的事了?”

上官輕兒臉一陣通紅,擡手推着夏瑾寒,道,“大白天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不能,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想要你,心裡眼裡,都只有你。”夏瑾寒說着,就加深了這個吻,抱着她倒在了身側那張舒適的大牀上。

果然,再木頭的男人,戀愛了之後都會變成詩人,瞧瞧夏瑾寒這情話說的多溜啊?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並未拒絕夏瑾寒,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剛大婚,洞房花燭夜都沒來得及享受就分開了,她也是真的想他了。

那種瘋狂的想念,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在肆虐,如今見到了,就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沒了。

雙手抱住身上高大帥氣的男子,上官輕兒閉上眼睛,深呼吸,投入的與他擁吻着。

他們忘我的擁抱着,親吻着,數日來的思念,讓他們恨不得就此融爲一體。

眼看激情一觸即發、隨時都會爆發,偏偏這個時候,上官輕兒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很不和諧的聲音……

“咕嚕嚕……咕嚕……”

夏瑾寒一愣,微微擡起頭,看着身下面紅耳赤的上官輕兒,頓時笑了,“你竟是比我還餓麼?”

上官輕兒羞赧的咬着嘴脣,瞪着夏瑾寒,“你胡說什麼呢,大白天的也不害臊,快起來,我肚子餓了。”

“我也餓了,先餵飽我好麼?”夏瑾寒不甘心的吻着她白皙的脖子,舌頭輕輕的掃過,惹得上官輕兒一陣顫抖。

但如今真不是時候,他們還有事要做呢。

“寒,先起來,我真餓了,早上都沒吃東西呢。”上官輕兒聲音柔軟,卻有着不容拒絕的魄力,“再說了,咱們現在還有要事要做,怎麼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夏瑾寒不捨的纏着她,愣是抱着她又將她啃了一遍,才鬆開她。

只是,這一折騰,原本就高漲的慾望,此時更是難以控制了。偏偏就跟上官輕兒說的那樣,他們現在還不能……

於是,夏瑾寒強忍着難受的身子,起身背對着她坐好,大口的呼吸着,俊美的臉一陣通紅,沒好氣的低唸了一句,“小妖精,你真是要將我折磨死了。”

上官輕兒也有些難受的支起身子,乾咳兩聲,道,“早叫你停下來,就是不聽,弄得我也跟着難受。”

夏瑾寒扭頭,眯起眼睛危險的看着她,“既然難受,不如……”

“我是餓的難受行不行,色狼。”上官輕兒推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速的下了牀。

夏瑾寒也不敢繼續跟她留在這房間裡,否則,他保證一定會出事。固然很想立刻要了她,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兩人再次整理好衣着,再次看向旁邊的桌子的時候,那兩人還在繼續中……

上官輕兒看着已經沒有力氣,叫都叫不出來的風妍妍,眼底閃過一抹同情,但也僅僅是同情罷了,這一切都是風妍妍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出了臨湘樓,夏瑾寒帶着上官輕兒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府上,流花早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飯菜,見上官輕兒和夏瑾寒一回來,立刻激動的迎了上來,飯菜很快就擺滿了一桌。

梨花和青雲的傷也好了許多,兩人站在門外,看着大口吃肉的上官輕兒,再看看嘴角含笑,目光含情看着上官輕兒的夏瑾寒,兩人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果然,殿下只有在和太子妃在一起的時候,纔會露出笑容,纔會有一點生氣,纔會這般的光彩照人……

太子妃回來了,他們也就放心了,不然,殿下這身子還不知何時才能好呢……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用過午膳,就來到了青然的房間裡。大婚之前,上官輕兒還是不時的回來看青然,偶爾跟他說說話。後來她去了上官府,接着就是大婚,各種凌亂,她已經有十天沒有來看過青然了。

按理說,她跟夏瑾寒已經大婚,這青然也是該醒來了,爲何如今還在沉睡?

兩人來到青然的房間,看着牀榻上還在沉睡的青然,夏瑾寒伸手爲青然把脈,隨後面色冰冷的道,“他身上的毒已經解開,體內還有一種奇怪的毒素在蔓延。”

上官輕兒一驚,慌忙上前去給青然把脈,果然感覺到了青然身體的異樣,她咬着嘴脣,道,“這是一種蠱,我曾經在霧谷的我書籍上看到過,需要用下蠱之人的人血來引出。”

夏瑾寒眯起眼睛,道,“明夜倒也下得了手?”

他跟那幾個師弟師妹雖然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但終歸都是師父門下之人,出了明夜這樣的人,夏瑾寒心中自然不爽。

上官輕兒拉了拉夏瑾寒的手,道,“放心吧,我身上的血就可以幫他。”

夏瑾寒不解的看着上官輕兒,臉色有些難看。

上官輕兒乾咳了兩聲,“咳咳,那個,我昏迷的時候,記得四師兄給我餵過他的血,想必他的血是有強大治癒能力的,所以我才恢復的這麼快,如今我身上的血與他的融合了,對情人應該是有效果的。”

夏瑾寒一把捏着她的手,沉聲道,“不行。”

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他,“爲什麼?”

“你身子還需要休養,不能引血。”夏瑾寒說罷,拉着她就往外走。

上官輕兒勉強跟上他的步伐,低聲哀求,“你放心啦,我還沒這麼弱。”

“那也不行。”上官輕兒閉上了嘴,不再說話,其實她還想說,今天給青然的只是一小部分,今後要給白瀾的,纔是大分量。

她心中在乎白瀾,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她自然會就像明夜和非影想的那樣,留在那別院裡,任由他們折騰,但如今她身上也有明夜的血,她完全有能力救白瀾。所以才這麼明目張膽的跟夏瑾寒離開了。

但如今是打死她也不會告訴夏瑾寒這件事的了。

就在上官輕兒一臉無奈的時候,夏瑾寒又出聲了,“我會派人去取血,用不着你的。”

上官輕兒一愣,道,“你要去取四師兄的血?”明夜的武功也不低,他如何能取到明夜身上的血?

“我自有辦法。”夏瑾寒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上官輕兒看着夏瑾寒那燦爛的笑容,不由的有些愣住了,嘆口氣,她只能由着夏瑾寒,否則要是自己偷偷去放血給青然引蠱,夏瑾寒知道了之後肯定會生氣。

出了青然的房間,夏瑾寒就帶着上官輕兒回到了書房,開始處理公務。

上官輕兒不明白爲何他要帶着自己一起來,直到夏瑾寒將一張地圖丟給上官輕兒,道,“說說,要如何控制風家的人。”

上官輕兒接過那圖一看,發現居然是夏國邊城的布兵圖,而且還是一張地形圖,地圖上,邊城的每一處地貌都清晰可見,裡面的布兵情況也是一目瞭然。

上官輕兒坐在夏瑾寒身邊,看着那張地圖,抿嘴,手指在這地圖上的幾處地方撫過,而後感嘆道,“這風王倒是有些能耐,這邊城的布兵,雖說不上有多好,卻是最有效的方式,完全阻隔了邊境小國的侵犯,難怪這些年,那些小國一直蠢蠢欲動卻沒有人敢來犯。”

夏瑾寒點頭,有些欣賞的看着上官輕兒,“如今鎮守關要的都是風王的親兵,一旦京城有異動,他們隨時可能會造反。”

“你手上有一百多萬士兵,還會怕他區區四十萬?”上官輕兒冷笑,“風王要是聰明,就不會興兵造反。”

“哦?”夏瑾寒挑眉。

“當然,他當初說的話也不是唬你的,我昨日就收到霧谷傳來的消息,風王最近似乎跟趙國走的很近,你應該也知道了。”上官輕兒說着,指着邊城旁邊的沙城,“邊城與沙城相近,都與趙國接壤,要是趙國人帶兵從邊城進來,就可以躲過你在沙城的數十萬人,繞過沙城後直接通過邊城去攻擊沙城後面兵力比較弱的靈州,一旦靈州被攻下,邊城和靈州加上趙國,三面夾擊,沙城怕是撐不了幾日。”

夏瑾寒點頭笑道,“沒想到你居然能看透這麼多。”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好歹我也跟着你這麼多年了,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還不讓你被女人給搶走了?”

“這跟女人又有什麼關係?”他誇她聰明,怎麼就跟女人扯上了?

上官輕兒撇撇嘴,悶悶的道,“要不是你招蜂引蝶的,邊城哪裡會有人造反啊。”

夏瑾寒的嘴角抽了抽,伸手將上官輕兒拉過來抱進懷裡,“所以爲了不讓爲夫被人搶走,你要努力守護咱們的國土,守護爲夫。”

上官輕兒臉一紅,笑道,“你也不害臊,要是外人知道他們的戰神太子殿下跟一個女人說,讓女人來守護他和國土,你的英名怕是要掃地了。”

這男人,有時候真是可愛的叫人想不愛都難啊。

“若犧牲我的名譽來成就你的一世英名,也並無不可。你我本來就是一體的。”夏瑾寒認真的回答。

上官輕兒伸手捏了捏夏瑾寒的臉,好笑的看着他,“得了吧你,這戰神是你,別人會說你英明神武,風華萬千。要是換成是我,還不知道被說成是什麼妖物了呢。”

夏瑾寒一笑,親吻上官輕兒白皙的臉,道,“不會,誰敢說你不是,我就滅了誰。”

兩人就這麼在書房裡,一邊打情罵俏,一邊商量着對付風王的法子。

其實夏瑾寒心中早就有了計較,而且看樣子是早就安排下去了,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跟上官輕兒商量,不過是因爲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希望上官輕兒的話能提醒到他罷了。

果然,當上官輕兒提到遍佈全部的商鋪的時候,夏瑾寒恍然大悟,道,“我說怎麼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是商鋪。錢家本就是風家的下屬,錢家的商鋪遍佈天下,如今怕是要起到作用了。”

上官輕兒點頭,而後笑道,“不過,有了風妍妍和錢嬴這一出,後面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錢家雖然是隸屬風家的,但錢家如今越發的強大了,若是風妍妍跟錢嬴好了,那些錢家自然是完完全全的爲風家做事的,但要是錢嬴跟風妍妍不但沒好,反而結仇了呢?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想起今日臨湘樓裡風妍妍的慘狀,笑道,“這倒是一步好棋,我們只需要再加一把火就好了。”

夏瑾寒也笑了,點點頭道,“我家輕兒總是這麼聰明。時候不早了,去沐浴更衣,一會子跟我進宮去。”

上官輕兒笑着點頭,道,“好。”

傍晚時分,上官輕兒沐浴過後,讓流花爲她盤起了長髮,梳了一個屬於太子妃的髮式。

原本及腰的長髮,一下子全都被盤了起來,上面插着數支簡單卻又不失身份的髮釵和簪子,將她那張不施脂粉的臉襯得越發的明豔動人。

妝成,換上那一身屬於太子妃的枚紅色宮裝,上官輕兒頓時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一身高貴的氣質,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優雅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身側傻掉了的流花和梨花,輕笑,“怎麼了?”

“郡主,啊不,太子妃,您真是太美了。”流花眨了眨雙眼,幾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輕兒。

梨花也回過神來,一臉驕傲的道,“要論端莊和氣質,那妍郡主不及太子妃一分。”

流花慌忙點頭,“是啊,那妍郡主就知道裝模作樣,表面上裝的多端莊,私底下還不是脾氣壞的要命?”流花這些天被派去伺候風妍妍,可是委屈壞了,如今一逮到機會就開始訴苦。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怎麼不覺得我纔是裝模作樣呢?”上官輕兒擡起手,看着自己這一身裝着,老實說,真的很不習慣。都說人靠衣裝,果然是這樣,這衣服已換上,她感覺自己的氣質都變了。

流花慌忙搖頭,“太子妃可不要這麼說,往日裡您比較活潑,但您身上的氣質卻是不曾改變的,之前是被您身上的衣着和裝扮給掩飾了,如今這一身宮裝,卻是將您本身的高雅氣質給展現出來了呢。”

上官輕兒失笑,道,“就你會說話,你這嘴這麼甜,我還真不捨得將你嫁出去了。”

流花臉一紅,低着頭瞪着上官輕兒,“太子妃就會取笑奴婢,奴婢要跟在太子妃身邊,哪裡也不去。”

“你嫁人了,也是可以跟在我身邊的不是?”上官輕兒挑眉,笑的很是狡黠。

流花的臉更紅了,咬着嘴脣道,“太子妃莫要再取笑奴婢了,奴婢不嫁。”

“你要是不嫁,那嚴鑫豈不是就要孤獨終老了?”上官輕兒笑着看着流花,然後走出了房間。

流花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看着上官輕兒的背影,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梨花看着流花臉上的表情,嘴角抽了抽,道,“還不走?你當這事能瞞得過太子妃呢?”

流花的小臉再次變得通紅,低着頭道,“我,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有然來,只是紅着臉在原地跺跺腳,然後快步的跟上上官輕兒。

嚴鑫是夏瑾軒身邊的貼身護衛,上官輕兒從小就跟夏瑾軒關係好,流花和嚴鑫也是時常有接觸的。加上這些年,上官輕兒將京城的清寒齋都教給流花和夏瑾軒風吹雪等人打理,夏瑾軒忙不過來的時候,都是讓嚴鑫去給流花幫忙的,這一來二去,兩人好上了也不奇怪。

嚴鑫爲人幽默風趣,跟夏瑾軒一樣,都是那種比較隨和之人,他跟在夏瑾軒身邊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夏瑾軒身邊的得力護衛,爲人自然是信得過的。

上官輕兒也是回京後才知道流花的事情,她剛回來的時候就覺得流花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事瞞着她,後來又時常見她在門外似乎在等人,上官輕兒一調查,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流花和梨花都是她身邊的好姐妹,她從未當她們是下人,她向來恩怨分明,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梨花和流花兩人對她一向極好,將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所以她也是希望她們兩人能幸福的。

梨花和青雲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或者說是梨花有心結沒解開,上官輕兒本想讓他們兩個自己解決的,沒想到青雲在感情方面就是個白癡,她今後怕是要幫幫他們。

好在流花和嚴鑫倒是比較開竅,兩人顯然是走到一起了,但可能是因爲自己的原因,流花不願離開自己,所以這些日子都在爲難吧。

上官輕兒面帶笑容,梨花面無表情,流花一臉的糾結,三人出了房間,就朝着夏瑾寒的書房走去。

最近夏瑾寒的事情特別多,所以通常整日都在書房裡,上官輕兒固然心疼,也明白國事重要,一般只要他不過度的勞累,就由着他。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剛好碰到夏瑾寒起身準備出來,兩人在門口對上,夏瑾寒立刻愣在了那裡。

原本疲憊的他,剛站起來,手撫着額頭,似乎有些累,突然看到門被推開,他本能的擡眸看來,結果看到一身枚紅色宮裝的上官輕兒,夏瑾寒立刻就傻掉了。

他層無數次幻想過,當她成爲他的妻的時候,該如何的光彩照人,如何的風姿奪人,如今親眼看到她爲他盤起了長髮,他才明白,原來這種感覺,竟是這麼的幸福。

親眼看着她從一個小不點,長大成了嬌滴滴的大姑娘,再看着她從一個姑娘變成女人,他覺得,每次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總會讓他驚訝,讓他癡迷,讓他欲罷不能。

時間從來不曾讓他對她厭惡,反而越是跟她接觸,就越無法自拔。

他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說出來的話,有些嚇人,“輕兒……”

上官輕兒見夏瑾寒居然這麼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當即抿嘴一笑,上前兩步來到他面前,擡起頭看着他,笑道,“怎麼了?老盯着我看作甚?”

夏瑾寒伸手捧着她白嫩的小臉,目光癡迷,“你太美了。”

上官輕兒臉一紅,拍掉他的手,笑罵道,“就知道甜言蜜語,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出去了。”

夏瑾寒笑着點頭,伸手攬着她的腰,很是自豪的道,“是,夫人,爲夫這就跟你出去。”

聽着他的稱呼,上官輕兒低頭輕笑,道,“少貧嘴。”

“這兒又沒有別人,你害什麼羞?”夏瑾寒低頭在上官輕兒臉上親了一口,聲音沙啞的在她耳邊道,“今晚回來,定要好好補償我。”

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上官輕兒的臉立刻紅到了脖子根,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混蛋,咬着嘴脣,快步的跟上了夏瑾寒步伐,一路向大門口走去。

大門口,夏瑾寒那華麗的馬車已經停在那裡,青雲見夏瑾寒出來,立刻挑開了簾子請上官輕兒和夏瑾寒上馬車。

上官輕兒很不客氣的走了上去,隨後夏瑾寒也跟了上去。

因爲位子坐不下,流花並未跟着他們一起進宮,梨花則和青雲一起坐在前面。

馬車朝着皇宮轆轆前行,馬車裡的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靜靜的坐着,都沒有說話。

太子府和皇宮相隔並不遠,不過兩刻鐘就到了。

夏瑾寒先下了馬車,隨後伸手牽着上官輕兒下來。

今日皇宮設宴,不少人都已經到了,皇宮門口停滿了馬車。

上官輕兒踏下馬車的那一刻,一身枚紅色的宮裝,立刻就吸引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不少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們,都紛紛看着上官輕兒,一時間,整個門口都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聲音。

上官輕兒淡然的笑着,小手由夏瑾寒牽着,兩人無視周圍人熾熱的視線,慢慢的往裡面走。

一身月牙白長袍,俊美無雙的太子,就足以叫人看着神魂顛倒了,如今他身邊還站着這麼一個舉止優雅,貌美如花的女子,周圍的人如何能不丟了魂?

趙傾和冷天睿等人都不曾離開夏國,這次剛好也來參加晚宴,還很巧的都在上官輕兒下馬車的時候,到達了皇宮門外。

當看到那個一改往日的孩子氣,突然變得端莊大氣,高貴優雅,渾身都是逼人的貴氣的女子,他們兩個也傻了眼了,尤其是跟在冷天睿身邊的明夜,只覺得呼吸一滯,目光癡癡的看着那一抹枚紅色的身影,心臟跳動的頻率快的驚人。

直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宮門口,周圍的人都沒回過神來。

許久,明夜才低着頭,眼中閃着一抹幽暗的神色,道,“若一切還能重來該多好。”要是沒有發生後面的這些事情,至少他還可以陪在她身邊,還能光明正大的看她明豔的笑臉,能聽到她跟自己開玩笑,能得到她的關懷……

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她將自己當成了敵人,卻爲那個人盤起了長髮……

冷天睿和趙傾也回過神來,眼中不由的都有些陰沉。

一直都知道,上官輕兒長得很美,尤其是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總是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但她往日的美與今日的是完全不同的,往日她就是個可愛的小丫頭,很歡脫,很可愛,叫人心疼憐惜。

而如今的她,卻是光芒萬丈,氣息內斂,有着一種爲人妻的成熟魅力和屬於成熟女子的誘人氣息。

這樣的她,就像是枝頭的鳳凰,高貴,優雅,氣勢十足,又如深山裡剛被挖掘出來的蘭花,內斂,沉着,淡雅,沉靜……

即便穿着一身枚紅色的衣服,也不會顯得她輕撫妖媚,倒是襯出了她一身高貴的氣質,她像是天生就該這樣,站在高處俯視衆生的一般,聖潔到叫人忍不住想要毀掉。

周圍的人都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那兩人離開了許久,纔想起方纔居然沒有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行禮,一個個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而作爲被關注的對象之一,夏瑾寒進了宮門之後,臉色就黑了一大片,身上那時刻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上官輕兒有些不解。

“你怎麼了?”上官輕兒疑惑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眯起眼睛,語氣有些生硬霸道,“今後不許穿這樣出來。”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低頭看着自己這一聲一品太子妃的裝着,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啊?“這衣服怎麼了?這可是宮裝。”

夏瑾寒一把摟緊她的腰,警告道,“我說不許就是不許,你穿這樣出來,根本就是招蜂引蝶。”

上官輕兒撲哧一笑,“拜託,你才招蜂引蝶好不好,方纔門口不知道多少女子在盯着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那也不行。”夏瑾寒態度有些強硬,尤其是冷天睿和趙傾以及明夜的看着上官輕兒的時候那熾熱的視線,他就是想忽略都難。

上官輕兒撇撇嘴,道,“那你希望我今後如何呢?”

“額……”這會,夏瑾寒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是啊,他還能如何呢?還真不讓她出來不成?

夏瑾寒有些挫敗的嘆了一口氣,“夫人,要是可以,爲夫真想把你藏起來。”

上官輕兒挑眉,“不如咱們一起藏起來?”

夏瑾寒笑了笑,“敗給你了……”

他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但他確實想帶着她遠離塵囂,到一個安靜的世外桃源去生活,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紛爭,只有幸福快樂,但他也知道,他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兆晉帝的身子一天天的變差了,他作爲這個國家的太子,是必須要擔起整個國家的責任的,他不能逃,也逃不掉……

宮宴依然是設在御花園,今日的御花園裡,點滿了琉璃宮燈,燈火通明。

上官輕兒看着這美麗的夜色,道,“寒,一會宮宴結束了,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

“好。”夏瑾寒含笑點頭,他也想帶她出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他們兩人攜手走進御花園的那一刻,再一次成功的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關注,大家似乎都沒有想到新婚夜失蹤了的太子妃居然會跟太子一起出現,紛紛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看完了上官輕兒,他們又幾乎是同時的,將視線移開,落在了不遠處一身白衣,優雅的端坐在左側下首第二個位子上的女子,眼中似乎都帶着一抹疑惑和鄙夷。

左側下首第一個位子是太子的,而那公然女子坐在第二個位子……

那女子顯然也看到了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驚訝得一張小臉蒼白,目瞪口呆。

------題外話------

親們不要着急哈,太子和輕兒的好戲在後頭,嘿嘿……

然後,明天開始正式虐渣女,妞們,頂起來喲,╭(╯3╰)╮謝謝大家的月票和評價票,鮮花鑽石和打賞,愛你們……

章節目錄 第174章:七夕夜之亂(上)

更新時間:2014-7-16 17:02:39 本章字數:15603

御花園中,一片靜謐,安靜的幾乎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上官輕兒挽着夏瑾寒的手,無視周圍人的目光,跟夏瑾寒一起走向了屬於他們的位置。

夏瑾寒是太子,一般都是坐在皇帝身側,左邊第一個位置上的。上官輕兒是太子妃,自然是要坐在夏瑾寒的身邊。

然而,此時原本該屬於她的位置,卻光明正大的坐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色的長裙,白皙嬌嫩的臉上撲了不少粉,讓原本就嬌豔的她,看起越發的嬌豔欲滴,紅脣有些微腫,但看起來更加迷人。

她手裡揪着一根手帕,聽到門外的小太監拖長了聲音的那一句,“太子殿下、太子妃駕到……”便擡起頭來看向門外,剛好看完攜手走來的上官輕兒和夏瑾寒。

夏瑾寒神色淡漠,眉宇間卻帶着一抹幸福,上官輕兒一身玫紅色的宮裝,頭上的髮飾簡單,卻優雅大氣,每一樣都價值不菲,甚至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上官輕兒淡然的站在夏瑾寒身邊,寵辱不驚,嘴角含笑,一身氣質,叫人折服。

風妍妍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輕兒,被她突然的出現和這一身讓她光芒萬丈的衣着打扮嚇得不輕。

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上官輕兒那個賤丫頭,怎麼可能會有這般的氣質?不,這該是屬於她的,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風妍妍像是瘋了似得,瞪着上官輕兒,手死死的揪着手中的手帕,似乎恨不得將那手帕撕破了去。

相比之下,上官輕兒被佔了位置,卻一點都不生氣,輕笑着,跟着夏瑾寒來到了風妍妍身邊,笑道,“妍郡主,幾日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虛弱了?可是這幾日在太子府整日裡幫我照顧殿下,給累壞了?”

上官輕兒的聲音清脆,坦然,比之往日,聽起來似乎成熟穩重了許多,有着一種叫人折服的味道。

風妍妍聽到上官輕兒這樣的聲音,終於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驚訝和怨氣,微微一笑,氣度坦然,“輕兒妹妹說笑了,能照顧殿下是妍妍的榮幸,妍妍並不覺得累。”

上官輕兒笑了笑,“不管如何,輕兒還是要感謝妍郡主的,這些日子輕兒不在,辛苦你了。殿下脾氣不大好,沒讓你受委屈吧?”

風妍妍咬牙,看着上官輕兒假惺惺的笑容,硬着頭皮道,“妹妹太見外了,這都是妍妍該做的,妍妍不委屈。”

上官輕兒點點頭,道,“如此,輕兒就放心了。”上官輕兒說着,轉身對夏瑾寒道,“既然妍郡主喜歡坐在這兒,那咱們去邊上坐着吧?”

“好。”夏瑾寒拉着她,轉身就往風妍妍身側走,沒有坐在本該屬於太子該坐的位置上,反而是坐在了下首普通的位子上。

這可讓一邊的宮女太監們爲難了,你說,這太子殿下不坐在第一位,那誰敢坐第一?這第一位要是沒人敢坐,這,這宴席還不是要亂了?

“殿下,這……”負責打理這宴會場所的張公公看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坐到了風妍妍隔壁的隔壁,頓時一張臉都垮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夏瑾寒拉着上官輕兒坐下,臉色冰冷的看着張公公,“無事,一會父皇來了,本宮會給他交代。”

“是,殿下。”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張公公就是再委屈也不敢出聲了。

倒是風妍妍坐在哪裡,本是要起來行禮的,如今夏瑾寒突然走了,還是因爲她坐了上官輕兒的位置的而對她厭惡,是爲了上官輕兒,才離開的,這讓她曲着膝蓋站在那裡,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一時間,尷尬至極。

周圍人這些日子都有聽說上官輕兒和風妍妍的事情,新婚也太子妃失蹤,妍郡主突然出現在新房之中,要說這事跟風妍妍沒關係,誰都不信。何況,風妍妍在外的名聲雖然極好,卻也不及上官輕兒,她這些年畢竟是在千里之外的邊城。上官輕兒因爲夏瑾寒的關係,名聲可一直都是很好的,她們兩人在人們心中的形象,自然是不一樣的。

原本人們都抱着懷疑的態度,不相信妍郡主會這麼不知羞恥的算計太子妃,但今日她居然光明正大的坐在太子妃該坐的位子上,要是太子妃沒來也就罷了,她這些日子畢竟也是住在太子府的,太子妃不在,太子默許她坐在身邊,那大家都不會說什麼,只是如今……

“妍妍,你如何能這麼不知禮數,站在那裡作甚,你方纔坐在那邊,可不就是爲了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來了,好跟他們聊聊麼?還不快跟太子和太子妃解釋一下!”風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陷入了十分尷尬的處境,當即大聲呵斥。

風妍妍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聽到風王的話,立刻明白了什麼,低着頭,很是從容的走向夏瑾寒和上官輕兒,“方纔是妍妍失禮了,還望妹妹和殿下不要見怪。妍妍得知今日妹妹會回來,心中很是想念,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時間見着你,所以纔會忘了禮數,坐在了妹妹……”

“請妍郡主注意你的用詞,本宮的太子妃,何時變成你的妹妹了?”夏瑾寒不等風妍妍說完,就冷冷的打斷了她。

風妍妍再次陷入了尷尬中,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她緊抿着嘴,低着頭道,“殿下教訓的是,是妍妍不懂規矩,一着急就忘了分寸,方纔妍妍也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太子妃,擔心太子妃的身子,纔會忘記那是太子妃的位置……”

上官輕兒慵懶的笑着,也不讓正屈膝的風妍妍起來,只是無奈的道,“妍郡主可真是糊塗了,素聞郡主你知書達理,端莊賢淑,時刻展現大家閨秀的風範,如何今兒就犯這樣的錯誤了呢?本宮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妍郡主既然都在那裡坐下了,便繼續坐着就是了。”

她要坐,就讓她坐個夠,膽敢坐在不該坐的位子上,風妍妍這分明就是在告訴大家,她想做太子妃。

只是,真不知道該說這女人是聰明還是愚蠢。要是上官輕兒沒來,她坐那位子就沒有人敢說她,即便是夏瑾寒,也不能直接的趕她走,畢竟上官輕兒沒在,那位子別人是可以坐的。屆時,夏瑾寒若非態度強硬的趕她走,那她就可以不走,這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默認了她的特殊身份。

而,要是上官輕兒來了,風妍妍能立刻起身或者是得了理,將黑的說成白的,激怒上官輕兒,到時候上官輕兒一生氣,便強迫風妍妍離開的話,只會落下一個不賢淑、橫蠻的名聲。那可不僅是丟了她的臉,更是讓夏瑾寒臉上無光。

只是,風妍妍她萬萬沒想到上官輕兒會拉着夏瑾寒一起離開,一起不坐那個位置吧?

上官輕兒始終牽着夏瑾寒的手,兩人雖然是坐在人羣下,卻依然是人們眼中的焦點。當然,風妍妍也是焦點,只是人們看她的眼神,都是厭惡的。

風妍妍揪着手帕,忐忑的站在那裡,意識到自己今日是遇到對手了,這上官輕兒,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要是繼續這麼下去,她這名聲就要毀掉了,偏偏就算她的名聲毀掉了,也是咎由自取,無法拉上官輕兒下水。

這怎麼行呢?她怎麼能讓上官輕兒一直這麼嘚瑟下去?

風妍妍咬着嘴脣,突然心一橫,就對着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跪了下去。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裝作沒看到她要下跪,就這麼看着風妍妍在衆人面前,跪在了他們跟前。

然而,不等風妍妍說話,正從外面走來的夏靜曦就笑着道,“哎呀,這不是妍郡主嗎?你這是怎麼了?”

風妍妍原本到了嘴邊的一大串能扭轉局勢的話,也因爲夏靜曦的出現,被打斷了。

她咬着嘴脣,打算無視夏靜曦,開口爲自己辯解,“殿下,太子妃,方纔是妍妍失禮,因爲心中焦急,錯坐了位子,還望殿下和太子妃大人不記小人過……”

夏靜曦摸了摸還平扁的肚子,笑道,“妍郡主這是在跟嫂嫂請罪嗎?我聽說前些日子,妍郡主趁着我嫂嫂不在府上,就貿然住進了太子府,那時太子哥哥身子不適,你又拿你父王手中的兵權威脅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爲了天下百姓的安危纔不得不答應讓你住下,今日又跑來認錯,不知是何故?”

上官輕兒看了夏靜曦一眼,嘴角抽了抽,被她一直叫着姐姐的人叫嫂嫂了,她心裡還真是說不出的怪異啊。

不過,夏靜曦來的還真是時候,這些話由她說出來,比讓自己說出來有說服力多了。她對夏靜曦眨了眨眼睛,表示佩服和感謝。

夏靜曦卻是挑眉,似乎在說,可不要小看了她。

風妍妍哪裡知道夏靜曦會拿這事來說?當即愣在那裡,身子顫抖了,本能的就要反駁,“你是何人?居然敢污衊本郡主……”

夏靜曦自從有了孩子之後,韓熙然就將她看得很緊,往日都不讓她隨便出門,就是進宮也是極少的,唯有那日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大婚的時候帶着她去了,所以,風妍妍不認識夏靜曦很正常。

夏靜曦挑眉,靠在身側的韓熙然懷裡,笑道,“她問我是誰?”

韓熙然溫潤的一笑,攬着夏靜曦的腰,道,“你自然是我的夫人。”

夏靜曦幸福的笑着,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道,“就知道擡高自己,我可是堂堂九公主……”

“在我眼裡,你只是我的妻。”韓熙然看着夏靜曦,那雙溫柔的眸子裡,滿滿的寵愛,幾乎要滿溢出來。

而風妍妍也才終於明白夏靜曦的身份,其實夏靜曦早就擺出自己的身份了,嫂嫂和太子哥哥可不是誰都能叫的。只是那個時候風妍妍被震懾住了,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風王和風王妃見夏靜曦這麼直接的將夏瑾寒大婚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出來,當即臉色大變,起身正要說話,就聽上官輕兒出聲了,“曦兒你和熙哥哥就不能不要在我們面前秀恩愛麼?嘖嘖,我們新婚燕爾都沒你們黏人呢。”

夏靜曦臉一紅,繞過跪在地上的風妍妍,在上官輕兒身邊坐下,笑道,“你就知道取笑我,你跟太子哥哥的樣子纔是叫人嫉妒呢。”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覺得還是先解決了風妍妍那個礙眼的人在說,於是就低着頭道,“妍郡主,本宮知你深愛着殿下,但殿下心中沒有你,你又何必這般不擇手段呢?”

說着,上官輕兒嘆口氣道,“你在本宮新婚之夜,讓風王手下的一萬士兵在太子府門外製造動亂,讓人將本宮擄走,事後要趁機闖進了太子府,闖進本宮和殿下的新房,這也就算了。殿下受了重傷,你想強迫他與你洞房,他不願,你卻利用風王手中的力量威脅殿下,你當這京城還是你的邊城,天高皇帝遠,奈何不得你們麼?在天子腳下,在太子爺頭上動土,你們這般行徑,不是無視我夏國天子的權威是什麼?”

“你,你胡說,我……我……”風妍妍慌了,她心中原本想好的對策,正要說那天太子重傷,門外的那些人不是風王府的,而是三王爺帶來的,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后駕到——”

關鍵人物到了,上官輕兒嘴角勾起,正要跟着衆人一起對兆晉帝行禮,卻聽到了兆晉帝如雷霆般的憤怒的聲音,“胡鬧,朕一直聽說太子新婚之夜發生的事情,不想居然有這般不堪的內幕,風王,你給真好好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心中明白,上官輕兒方纔那一番話,兆晉帝必然都是聽到了的。人們立刻閉上了嘴,誰也不敢出聲,生怕會激怒了原本就龍顏大怒的兆晉帝。

風王這一刻也亂了,他慌忙跪下來,爬到兆晉帝腳邊,低着頭道,“皇上,皇上明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如何?”兆晉帝看着跪在自己狡腳下的風王和風王妃,目光犀利,似乎能將他們射出個洞來。

風王和風王妃顫抖着身子,打死他們也想不到,一直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的夏瑾寒,今日會讓這件事被抖出來。

當初他們之所以有肆無恐,敢威脅夏瑾寒,一來是因爲他手中確實握有重兵,而且都是風王年輕的時候親自帶出來的,那些人向來都是跟着他,死心塌地。

再者就是,他們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當初夏瑾寒受了重傷,且接納了他們的女兒留下來,只要風妍妍成功引誘夏瑾寒,成爲了太子妃,自然就不怕夏瑾寒會揭穿他們的做法了。

不僅如此,風王其實也是個有野心的人,這一次若是因爲這樣的事情,夏瑾寒跟他鬧翻了,那今後他的這些人就是夏瑾煜的,夏瑾寒和夏瑾煜不對盤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自然之道,他就不信夏瑾寒不想要他手中的四十萬精兵?

他們之所以敢這麼跟夏瑾寒叫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早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要夏瑾寒敢說出來,他們就有辦法將邊疆弄亂,甚至風王已經跟趙國達成了協議,夏瑾寒要是不仁,可就別怪他不義了。

他甚至做了最後的準備,萬一夏瑾寒真的不怕死要處置他們,只要他們一出事,他的親兵就會帶着趙國人衝進來,這可是國家大事,他不信夏瑾寒想不到。

可他萬萬沒想到,夏瑾寒不但想到了他們的做法,甚至連掣肘他們的做法也一併想出來了,所以,今日就是收拾風家的人的時候了。

夏瑾寒慵懶的坐在原位,一直沒有出聲的他,卻是最有話事權的,因爲這件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但他沒有出聲,只是懶懶的坐在那裡,手攬着上官輕兒的腰。

上官輕兒知道夏瑾寒不是窩囊之人,他之所以隱忍到現在才讓夏靜曦說出來,必然是有考量的。現在姑且就聽風王說說他的解釋吧?

風王顫抖着身子,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即便他年輕的時候馳騁沙場這麼多年,但到底是在家裡修養了這麼多年……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對皇上和殿下一片忠心,如何能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是老臣做了,那殿下也並非是好欺負的,如何就能由着老臣,還讓小女在太子府住下了呢?”

兆晉帝蹙眉,覺得這事需要好好的追究,於是就跟皇后對視一眼,將太后扶到主位上坐下,又發現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坐在了別的位子上,當即蹙眉,問,“太子何故坐在那裡?”

夏瑾寒神色淡漠的看着兆晉帝,道,“稟父皇,兒臣原本就身子不適,今兒輕兒回來兒臣知道父皇母后和皇奶奶都想念輕兒,才帶傷前來參加晚宴,不想一來到就見妍郡主坐在了輕兒的位子上。兒臣和輕兒過來了,她也沒讓開,是以,兒臣覺得妍郡主喜歡那位子,就與輕兒坐到邊上來了。”

“胡鬧!這是怎麼回事?朕聽聞妍郡主一向懂事,知書達理,不想竟做出這種事?風王,你給朕好好說說!”兆晉帝向來寵愛夏瑾寒,雖然多年前曾經被人挑撥過,但心中到底是愛這個優秀的兒子的,這些年夏瑾寒一直在外頭爲他守住這江山,他自然不會再如當初一樣因爲別人幾句話就對夏瑾寒起疑心。

如今,他剛過門的兒媳被欺負就算了,連他寶貝兒子也被欺負了去,他如何能就這麼算了?

“皇上,老臣,老臣這次是特地從邊城回來參加太子殿下大婚的,那日,殿下大婚,妍妍心中確實愛慕殿下多年,心中難受,多喝了些酒,隨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老臣吃完酒席離開的時候,也喝高了,沒留意這丫頭的去向,就跟賤內一起回了府。待夜裡發現人不在的時候,心知大事不好了,是以,就來太子府上尋人。不想,不想太子府裡面居然亂成了一團,老臣心中擔心女兒的安危,以爲是殿下要對,對小女不利,是以急急忙忙的去了殿下的新房尋人。”

上官輕兒聽着風王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喝醉了?來尋人?這藉口倒是華麗麗,畢竟私闖太子府跟蓄謀造反威脅太子比起來,這罪狀可是要小太多了。

兆晉帝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風王,不出聲,等着他的後文。

這風王也是隻老狐狸,當即接着瞎扯,“當時,老臣心中着急,加上喝了不少酒,頭腦有些暈乎乎的,一來到太子的新房就看到太子殿下不顧小女感受的將她重重踢開,老臣就這麼一個女兒,自己都不捨得打她,看到殿下這般對小女,老臣心中氣不過,方纔上前對殿下說了大逆不道的話,請皇上責罰。”

喲,居然認錯了?

上官輕兒挑眉,當即覺得這風王倒是個聰明的,只是,今日夏瑾寒既然敢攤牌,就必然不會讓這隻老狐狸輕易躲過去。

“風王可還記得當初你對本宮說了什麼?”夏瑾寒終於出聲,聲音清淺冷漠,聽不出喜怒。

風王低着頭,似乎在掂量着這話說出來之後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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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風妍妍終於明白,爲何前些日子夏瑾寒讓她留在太子府,一直沒有動她,也沒有去管外面的流言了,之前她以爲夏瑾寒對上官輕兒也不過如此,他爲了國家和利益,所以選擇了自己,畢竟上官輕兒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如今才知道,夏瑾寒之前的忍讓,不過是爲了今日的翻盤,而且,似乎還想將整個風王府都弄垮……

這樣的想法,讓風妍妍渾身顫抖,身子因爲錢贏的折磨,本就很虛弱,如今在地上跪了這麼久,又是擔心害怕,又是着急的,此刻有些支撐不住。

於是,她靈光一閃,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突然朝着兆晉帝爬去,“皇上,皇上,你要爲妍妍做主啊,嗚嗚……”她哭着因爲跪着爬動的動作太大,將胸口的衣衫都被扯開了,露出了那傷痕累累的胸口,對兆晉帝道,“皇上,妍妍不過是因爲身子不適留在了太子府幾日,可太子妃回來之後,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找了人來凌辱妍妍……”

說罷,她揚起頭,讓兆晉帝和周圍的能看到她胸口的痕跡,風王妃自然也看到了,當即眼前一黑,叫了一聲,“我的兒啊,這是怎麼回事?”然後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見妻子暈倒,風王急忙扶住她,給她拍背順氣,這才讓風王妃醒來。

風王也沒想到她的寶貝女兒居然被人這麼欺辱了,氣得渾身顫抖,也不管兆晉帝還在身邊,當即伸手指着上官輕兒,怒罵,“太子妃,你這是什麼意思?妍妍是喜歡太子殿下沒錯,但卻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和太子殿下的事,你,你如何能這麼殘忍殘害本王的女兒。”

這麼一來,話題就被岔開了,上官輕兒不得不佩服風家的人。

不過她也不着急,今晚的宴會,本就是一場鬧劇,既然風妍妍都不怕丟人,她又有什麼好怕的?

“風王你只聽妍郡主一句話就認定是我做的,可有證據?污衊太子妃,私用兵權威脅太子殿下,這可都是死罪!”上官輕兒嘴角含笑,清澈的眸子,閃着一抹寒光。

風王愣了愣,而後仰着頭道,“本王的女兒剛回京不過數日,在京城都不認識幾個人,更不曾在得罪過誰,若非是太子妃你所爲,還能有誰?你嫉恨本王的女兒端莊賢淑,又在太子府上住了數日,擔心她會搶了你的位子,便這般對我女兒,你,你何其殘忍?”

“父王,嗚嗚……女兒顧忌太子妃的面子,才一直忍着沒有將這事說出來,甚至擔心她還不解氣,坐在她的位子上等她出現,不想她居然是要置女兒於死地……皇上,你要爲妍妍做主啊。如今妍妍已非完璧之身,您若不能給妍妍一個公道,妍妍死不瞑目。”

上官輕兒就差沒拍手叫好了,風王和風妍妍這戲,可真是演得入木三分啊。也是,這個時候他們要是不逼真一點,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再演了。

夏瑾寒顯然是對這樣的場面不耐煩,確實是他故意誤導風妍妍,將她引去了臨湘樓見錢贏的,但這女人居然能將白的說成黑的……

他眯起眼睛,聲音冰冷的嚇人,“妍郡主說話可要有證據,本宮的太子妃一直和本宮在一起,如何能欺負了你去?”

上官輕兒也笑了笑,道,“妍郡主,你可不能因爲被你的愛慕者給破了身子,就賴在本宮的頭上。”

風妍妍眯起眼睛,陰狠的看着上官輕兒,突然盯着不遠處的一根柱子,一把鼻涕一把淚,一臉絕望委屈的道,“是妍妍命不好,您是太子妃,妍妍說什麼都是錯的,如今這身子已經髒了,我也不活了……父王,母妃,女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說罷,她就對着不遠處的柱子,風一般的撞了過去。

想死?沒問題,但死都要給上官輕兒的名聲留下污點,夏瑾寒可不會容許。

他大手一揮,青離從身後飛出,一下子就拉住了風妍妍,將她丟回了原地。

“啊……”風妍妍被這一丟,身上原本就鬆鬆垮垮的衣衫就散開了,露出那被狠狠摧殘過的上身。

周圍的人們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風妍妍那慘敗的身子,眼中盡是鄙夷。本以爲這是個端莊賢淑,優雅高貴的女子,不想居然如此不堪,都這樣了,還要陷害太子妃……

“孩子,哎喲,我的孩子……”風王妃見狀,嚇得差點沒再次暈過去,慌忙撲過去扶風妍妍。

“嗚嗚……父王,母妃,女兒不要活了,女兒沒臉見人了。”風妍妍一邊苦惱,一邊靠在風王妃的懷裡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上官輕兒看着風妍妍這般模樣,哪裡還有往日裡驕傲孔雀裝模作樣時候的囂張?心中解氣的同時,也覺得有些不耐煩。

這樣的場面,她不是第一次見了,爲何這些古代的女子都吃飽了沒事做,老喜歡搶別人的男人,而且總是不知悔改呢?

當初的慕容雪雲,邱雲夢,容紫菱,如今又來個風妍妍,甚至,其實背後還有好多個風妍妍這樣的,只是都沒出現在她面前,她真心覺得累。

夏瑾寒看出了上官輕兒臉上的疲憊,頓時也沒了興致,那個噁心的女人這醜陋的嘴臉,他也沒興趣看。

於是,他給梨花使了個顏色,梨花立刻心領神會的走出了御花園。

“父皇,到底是不是輕兒所爲,找來那個男子對峙便是了。”夏瑾寒冰冷的聲音,打破了御花園中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哦?太子知道是何人所爲?”兆晉帝扭頭看向夏瑾寒。

夏瑾寒點頭,“兒臣也是今日路過臨湘樓去接輕兒的時候,聽那裡的客人們說的。”

“哦?說什麼了?”兆晉帝蹙眉。

“那些人都在說,妍郡主去了錢家大少爺錢贏所住的天字一號房,爲何這麼久不曾出來?大家都等得不耐煩了。”夏瑾寒言簡意賅,卻點出了重點。

風妍妍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想起她去天字一號房的時候,可是大搖大擺的,當時以爲那裡的是上官輕兒,不想……

出來的時候,她是暈倒了被錢贏抱出來的,所以並不知道當時的情形,醒來後見天都快黑了,她也顧不得這麼多,就頂着不適的身子進宮來了,沒想到……

風妍妍看向了夏瑾寒,不敢相信的搖頭,難道,這一切不是上官輕兒所爲,而是……他?不,怎麼會,怎麼可能……

夏瑾寒根本不看風妍妍,只是淡然的對兆晉帝道,“兒臣一直都知道妍郡主與錢家少爺關係匪淺,前些日子妍郡主在太子府,錢少爺也曾來府上找過,故而今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兒臣以爲妍郡主和錢贏是兩情相悅……”

兆晉帝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哭成一團的風王和風妍妍,厲聲道,“帶錢贏進來。”

不多時,錢贏就被梨花押着走了進來。

錢贏一進來就看到了靠在風王和風王妃懷裡,哭得要死要活的風妍妍,再看看一邊端坐着的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臉上閃過一抹堅決,對着兆晉帝跪下去,道,“草民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兆晉帝冷冷的看着錢贏,問,“你老實交代,妍郡主可是被你凌辱的?”

兆晉帝故意用了凌辱二字,就是想看錢贏的反應。

錢贏扭頭看向風妍妍,剛好看到風妍妍眯起眼睛對他使眼色,他臉上晦暗莫名,低着頭道,“回稟皇上,草民愛慕妍郡主多年,今日確實是草民心急才傷害了妍郡主,還望皇上懲罰。”

“哦?真是你?”兆晉帝冷冷的問,“你可是受人指使的?”

錢贏搖頭,“草民愛慕妍郡主多年,這一次是草民自己利用太子妃回來了的消息,將妍郡主引去了臨湘樓的。”

“哦?你利用了太子妃回來的消息?”兆晉帝疑惑的看了看上官輕兒,見上官輕兒一身枚紅色的宮裝,端坐在夏瑾寒的身邊,端莊優雅大氣,怎麼看怎麼滿意。

“皇上和太子妃恕罪,草民得知妍郡主留在了太子府,心知她愛慕殿下,生怕點殿下會對她心動,而,父親爲了避免草民對妍郡主念念不忘,給草民指定了婚事,草民心中壓抑,知道妍郡主對太子妃心存恨意,是以大膽的讓人告訴妍郡主說太子妃跟殿下鬧彆扭了,在臨湘樓住着。”

“妍郡主知道知道便跑去了臨湘樓,於是,草民就趁機要了她。太子和太子妃伉儷情深,草民不願看她不知悔改破壞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是以纔出此下策,一來是希望她能回心轉意,二來是爲自己的幸福爭取。”錢贏老老實實的交代着,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

“你,錢贏你騙人,你分明就是受了上官輕兒指使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風妍妍終於不再僞裝自己,像個潑婦一樣的指着錢贏就大罵了起來。

錢贏一臉深情的看着風妍妍,眼中有太多的痛苦,“妍妍,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真心愛你,你可以看不起我,但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爲何你還是不能接受我?”

兆晉帝可不想看他們兩個談論愛不愛的事情,沉聲道,“輕兒,你可有話說?”

上官輕兒輕笑,“皇上,輕兒前些日子身子不適,今日午時才被殿下從城郊接回來的,之後直接回了太子府用午膳,又去了書房給殿下研磨,如何有時間算計妍郡主?”

說罷,上官輕兒又道,“錢少爺對妍郡主一片深情,輕兒心中確實是挺感動的,只是錢少爺怕是用錯了方法愛妍郡主了。”

聞此言,不僅是兆晉帝,在場的人都紛紛感嘆了起來。看着上官輕兒那文靜的樣子,也越發的覺得太子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上官輕兒嘆口氣,道,“皇上,今兒可是七夕晚宴,時間不早了呢,風王還沒認罪,這事兒還是早些處理了的好。”

兆晉帝纔想起自己方纔被打斷了的話題,繼續對風王道,“風王,你沒未回答太子的問題,你可記得那日你對太子說過什麼?”

風王原本瞪着錢贏的雙眸,閃過了一抹慌張,本以爲躲過了這一劫,沒想到……

他雙手握拳,咬着牙,突然從地上站起來,道,“來人!”

“唰唰唰……”一下子,御花園周圍就被人圍了起來,那些人都穿着侍衛服,手中拿着刀,一個個威風凜凜的樣子,很是嚇人。

“來人,護駕,護駕……”兆晉帝身邊的護衛立刻蜂擁過來,將兆晉帝護在中間,但卻只有十多人,比起外面包圍的數千人,實在是微不足道。

“啊……”在場不少女眷都被嚇着了,顫抖着,縮成了一團,惟獨夏瑾寒和上官輕兒眼中閃過了一抹冷笑。

兆晉帝咬着牙,看着周圍的士兵,怒道,“風王,你這是想造反了不成?”

風王突然哈哈哈大笑,“哈哈哈……皇上,本王一向忠誠,爲您守了四十多年的江山,如今你如此待我風王府,本王可不是軟柿子。”

風王知道事情已經敗落,不僅是他自己的事情,女兒的事情也絕對不是他一兩句話能解決的,他早就受夠了受制於人的窩囊氣,與其費盡心思的解釋,還不如反了夏氏的江山算了。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時機,如今再不崛起,更待何時?

“這麼說,風王是真的要反了朕了?”兆晉帝冷冷的看着風王,一身帝王的氣息散發出來,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上官輕兒看着嚴肅霸氣的兆晉帝,恍然明白,到底是帝王,即便老了,往日裡算溫和,但一旦有人觸及他的逆鱗,也絕對是霸氣十足的,這一發怒,可真是威嚴十足。

頂着強大的威壓,風王揚起頭道,“皇上,本王對你已經仁盡義至,你的太子欺負我女兒至此,如今又咬這本王不放,真當本王是廢物嗎?”

說罷,他又道,“哈哈哈,本王這些年幫你打江山守護山河,難道就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風王心中也是明白的,今日他要是不逼供造反,他手中的兵權絕對是保不住的,所以早在進宮之前,他就在暗中部署過了,一旦事情暴露,他就豁出去。

“枉費朕對你這般信任,風王,你真是,真是氣死朕了……咳咳咳……”兆晉帝被氣得大聲咳嗽。

一邊的劉公公慌忙扶住他,幫他順氣,“皇上息怒,彆氣壞了身子。”

兆晉帝緩和過來,臉色冰冷,大喝道,“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風王想趁着今日的機會造反,兆晉帝又何嘗不想着趁機剷除風王府這個潛在的隱患呢?風王府手握兵權,在邊城威望過高,兆晉帝早就想要除之爲快了。今日對他來說,也絕對是好時機。

------題外話------

貌似……沒能虐慘,艾瑪,這一章牽扯了風王,要寫的內容太多了,~(>_&1t;)~後面接着虐,嗷嗚……

其實人家一直想着加快劇情,但寫着寫着就……艾瑪,今天這章其實修改了很久,一直糾結風王要不要造反,但要是不造反,那後面會扯出更多內容……繼續努力,儘量把不重要的一筆帶過,不讓文文顯得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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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75章:七夕夜之亂(下)

更新時間:2014-7-16 17:02:40 本章字數:17016

今夜的御花園,註定不得安寧。

明亮的宮燈,將這御花園照得明亮如白晝,也將那齊刷刷的成千上萬身穿鎧甲的士兵照得異常刺眼。

被一大羣士兵包圍,在場的人都有些害怕,有些凌亂,但皇上和他們的戰神太子殿下都在,他們都不爲所動,大家也就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只是,看向中間的風王一家人,眼神中無不帶着鄙視和憤怒。

這風王未免也太不將皇上放在眼裡了,這裡可是京城,是皇宮,他們這麼多年不曾回京,這一回來就造反,未免有些可笑。

沒有人懷疑風王的實力,但也沒有人相信他能打敗太子殿下。在衆人看來,只要有太子殿下在,他們就是安全的。

“哈哈哈,皇上,你以爲你的人還在這裡麼?他們會聽你的?”風王大笑着,一臉意氣風發的看着兆晉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風王向來是有野心的人,他早早就勾結了趙國人,這皇位他不是不想要,之前只是沒有能力去爭,在他看來,沒有他年輕時候的拼命守護,何來今日的夏國?所以,這國家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爲他的守護才存在的,他也有權利和資格得到。

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只要得到了天下,什麼都是他說了算!

兆晉帝被氣得退後了好幾步,最好跌坐在了皇位上,臉色非常只難看,“你,你你個叛徒……”

“哈哈……叛徒又如何,只要得到了這個天下,一切都是本王說了算。”風王大笑着,突然揮手,對周圍的護衛叫道,“在場的人都聽好了,投靠本王的,留下,不願降服的,殺無赦。”

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軍,風王的話一出,氣勢十足,加上他此刻正是得意中,有着一呼百應的氣勢。

聽風王這一叫,所以人都慌了,不安的看着周圍包圍着的黑壓壓的人羣,都把目光落在了夏瑾寒身上。

此刻的夏瑾寒,對大家來說就是鎮定劑,見夏瑾寒安靜的站在那裡不爲所動,他們又再次安定了下來。

太子殿下愛民如子,自然會保全他們。

“你,你……”兆晉帝被氣得不行,指着風王,半天說不出話來。

上官輕兒笑了,“皇上不必擔心,不過是一羣亂臣賊子,殿下絕不會讓他傷害任何人。”上官輕兒起身,優雅的一笑,宛如神女降臨一般。立刻就穩住了在場不安的人們。

沒錯,有殿下在,他們都不怕。

風王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狂妄的小丫頭,既然你想死,本王就第一個成全你,來人,把她拿下,血祭本王女兒失去的身子……”

風王話音剛落,果然就有好幾個侍衛出列,來勢洶洶,卻不是來抓上官輕兒的,而是……

直到被人抓住,風王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迷茫的看着抓住他的那些人,怒罵,“你們這些廢物,本王讓你們去抓那個不知道死活的女人!”

夏瑾寒冷笑,“風王,你當這裡還是邊城麼?”說罷,又搖搖頭,道,“不對,邊城如今也不是你的了,你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

風王大驚,不敢相信的看着抓住了他的人,再看看周圍無動於衷的士兵們,大叫道,“你們這些廢物,都反了麼?本王讓你們將這裡的人都殺了!”

爲首的士兵上前一步,不耐煩的看着風王那氣得面紅耳赤的樣子,冷冷的道,“風王,你當這裡是哪裡?你的人真能順利進來?”

風王一看那人,哪裡還是自己安排的帶兵首領?這人,根本就是夏瑾寒的隱衛首領——若影。

風王的臉色大變,不敢相信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本王親自將那些人安排進來的!”

“有何不可能?你以爲你這些年不在京城,你的人就都還是你的?”若影冷笑,而後對夏瑾寒道,“殿下,逆黨已經全部抓起來了。”

夏瑾寒頷首,“做的好!”

若影咧嘴一笑,擡眸看到了夏瑾寒身邊的上官輕兒,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子妃回來了就好,否則,今日想要將功補過怕是沒這麼容易了。

兆晉帝聽到若影跟夏瑾寒的對話,才鬆了一口氣,對周圍的人道,“諸位不必驚慌,都是自己人。”

衆人也鬆了一口氣,紛紛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夏瑾寒。

大家都不曾想到一向忠誠的風王會突然造反,但太子殿下卻早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可見他的眼光是多麼長遠。

風王被人帶了下去,周圍的數千士兵也在若影的帶領下,散去了,御花園裡,立刻安靜了不少。

風王被抓住了,正一臉不甘的大罵着,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風王的身上,沒有人留意到,一直靠在風王妃懷裡的風妍妍,見她父親的計劃落敗,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目光陰狠的對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自然沒有忽略風妍妍,她知道這個女人恨極了自己,此時不來找自己麻煩,更待何時?

所以,當看到風妍妍推開了風王妃,拿着匕首對她衝過來的時候,上官輕兒一點都不驚訝。

“上官輕兒,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風妍妍面目猙獰的叫着,一下子就衝到了上官輕兒跟前。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冷笑着,正準備一腳將風妍妍踹開,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風妍妍還沒走到上官輕兒身邊,就被人用力的一腳踹了出去……

“噗……”那一腳,剛好踢在了風妍妍的小腹上,踢得風妍妍飛出了好遠,重重的砸落在了一張擺滿了美味佳餚的桌子上,將那桌子都給壓的塌了下去。

風妍妍痛苦的咳嗽着,突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比白紙還要難看幾分。

夏瑾寒擋在上官輕兒跟前,冷眼看着痛苦不堪的風妍妍,語氣冰冷的幾乎能將一切都凍結,“你若敢碰她一根毫毛,本宮定叫你生不如死。”

“妍妍……”風王妃看到自己的女兒被這般對待,立刻撲過去扶起風妍妍,淚眼模糊的看着風妍妍,“孩子,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

“母妃,我沒事。”風妍妍搖搖頭,又刻出了幾縷血絲,雙眼猩紅的看着夏瑾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夏瑾寒……”

夏瑾寒不再看她,這般噁心的女人,他一眼都不屑多看,“你不配死在本宮手上。”

風妍妍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起來,咬着嘴脣,瞪着夏瑾寒,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

上官輕兒實在不喜歡這個女人時刻盯着自己的男人,上前兩步擋在夏瑾寒身前,大方的笑着,“妍郡主,我也不怕告訴你,他眼裡只有我,你可以不用再自作多情了。”

風妍妍看到上官輕兒,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咬着牙,發了瘋似得叫道,“上官輕兒,你也別得意太久,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就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

上官輕兒聳聳肩,道,“那你就去死吧。”

風妍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推開了風王妃,叫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陪葬,哈哈哈……”

她笑完,空中突然飛下了十多個黑衣人,對着上官輕兒圍攻而來。

原來,風妍妍在皇宮還有埋伏,這風王可真不簡單。

不過也好,今日要是能將他在京城,在皇宮裡的人都給挖出來清除掉也是好的。

不等上官輕兒動手,夏瑾寒就抽出手中的長劍擋在上官輕兒跟前,跟那幾個人打了起來。

夏瑾寒本就武功高強,一般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他隨意的揮舞着長劍,沒一會就將那些給人傷了個七七八八。

上官輕兒淡然的站在一邊,安靜的享受着被人保護的感覺,他相信夏瑾寒,這幾個人還不能奈何他。

但,卻忽略了一邊的風王妃。

她一直以爲風王妃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不想她也是會武功的,而且還不低,此時,手中的匕首展露,目光冰冷的看着高處的兆晉帝,突然就對着兆晉帝衝了過去。

“噗……”的幾聲,兆晉帝身邊保護的幾個護衛一個不留神就被殺了個片甲不留,而風王妃此時已經衝向了兆晉帝。

上官輕兒聽到聲響,一扭頭就見風王妃的匕首用力的刺向了兆晉帝,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她運功,手一用力,一道銀光閃過,直直的逼向了風王妃。

眼看自己的匕首馬上就能刺進兆晉帝的身體,風王妃並未打算真的殺了兆晉帝,只想傷了他,然後挾持他,再想辦法救風王和女兒離開的。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冰冷的感覺傳來,隨即,她手中的匕首“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而她的身體,僵在了那裡,動彈不得。

大家這纔回過神來,發現風王妃居然已經到了兆晉帝的身邊,劉大總管立刻驚慌的叫道,“來人啊,護駕,護駕……”

只是,當那些護衛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原本站在那裡十分霸氣的風王妃,居然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看不到傷口,卻流了滿地的鮮血……

這一幕,相當的驚悚,只有不遠處的明夜和冷天睿等人看到了上官輕兒出手,不由的再一次感嘆金蠶蠱的強大。

而夏瑾寒這邊已經將那幾個黑衣人解決了,滿地的黑衣人,橫屍在地面上,場面有些驚悚。

這七夕之夜的宴會,因爲這一場動亂,也再無法進行下去。

兆晉帝看着到底的風王妃,臉色十分冰冷,道,“來人,風王密謀造反,帶兵逼宮,被太子抓獲,立刻打入死牢,擇日問斬。風王府所有人系其幫兇,株連九族,明日之內,全部給朕抓起來一一審問,風王府內所有財務充公,從此再無風王府。”

“是!”皇宮裡的御林軍剛好趕來,聽到兆晉帝的話,立刻整齊的回答,然後押了風王下去。

風王不甘心的還在那裡大罵,立刻就被人堵住了嘴,再發不出聲音,只是他離開的時候,看向夏瑾寒的那毒辣的眼神,讓上官輕兒心頭一驚。

夏瑾寒伸手攬着上官輕兒的腰,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正準備讓人將風妍妍給帶下去,半空中突然又飛出了一個黑衣人,這一次來的人,伸手顯然比剛剛的好許多,那人一出來,立刻就將風妍妍抓着,風一般的飛走了。

而幾乎是同時,上官輕兒手中飛出了一滴棕色的液體,直直的落在了風妍妍的身上……金蠶絲從另一隻手射出,直逼那黑衣男子。

只是,那男子的身手太好,居然躲開了上官輕兒的攻擊,她的金蠶絲也只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而那男子消失之前,扭頭看了上官輕兒一眼,然後徹底的消失在了半空中。

“該死!”上官輕兒想追出去,卻被夏瑾寒拉住了。

“別追了,他已經走遠,你既然在她身上下了毒,她今後便是生不如死,不必浪費力氣。”夏瑾寒的聲音淡然,帶着一中讓人安心的味道。

上官輕兒點頭,“也罷。只是有些不甘心。”

她本是想留着風妍妍慢慢折磨的,只可惜如今被人帶走了,不過,也沒差。她方纔彈到風妍妍身上的那一滴藥水可是用白瀾的血混合最厲害的媚藥做成的,名曰:久久合歡散。

顧名思義,久久是長久的意思,合歡自然就是必須要與男人交合的意思。而,中此毒者,必須不停與男人交合,而且還必須是不同的男人,否則,就會渾身瘙癢疼痛難耐。

它的滲透力極強,即便是穿着衣服,也能滲透到皮膚,再從皮膚裡滲進血液,中毒者,不出一刻鐘便會毒發。這毒藥本是有解藥的,吃了解藥之後,三日內就能恢復正常,但因爲被上官輕兒加了白瀾的血,這毒便無藥可解。

當然,若是中毒者能忍住十日不與男人交合,這毒便可以慢慢的化解,只是,上官輕兒的記憶裡,中了這毒的人極少是能忍受住那種折磨的。她不相信風妍妍有這個毅力。

不過,上官輕兒想起帶走了風妍妍的那個人,低頭,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她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她認識。他便是小時候曾經陪伴在趙傾身邊那個的侍衛,也是冥衣樓的負責人——戰天。

那人分明是趙傾的人,爲何卻來救風妍妍?這很明顯,趙傾和風妍妍或者說是趙國和風王府,必然有着某些聯繫。

或許,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平靜了。

風王既然已經跟趙國勾結,如今他被抓,滿門抄斬,那他手下那些親兵,尤其是已經跟趙國有聯繫的將士們,必然不會輕易跟隨了兆晉帝,而是誓死守護風王。即便風王不在了,還有風妍妍,只要風妍妍還活着,他們就不是無頭蒼蠅,就能跟趙國合作,一起反抗夏國。

看到上官輕兒面露憂色,夏瑾寒攬着她的腰,低聲問道,“怎麼了?”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夏瑾寒,道,“你可知道方纔帶走風妍妍的人是誰?”

夏瑾寒對戰天的印象不深,方纔也沒有太留意那個人,所以並不瞭解戰天這個人。他本能的以爲那人是風王的部下,聽到上官輕兒的話,眉頭緊皺,心中也產生了疑惑。

“是戰天。”上官輕兒語氣堅決。

夏瑾寒聞言,立刻眯起了眼睛,渾身都發出了冰冷的氣息,目光看向了趙傾。

戰天是誰的人,他不會不知道,只是他沒想到趙傾居然這麼大膽,在這夏國的皇宮裡,居然也敢造次,他就不怕在夏國回不去麼?

但,看向趙傾的時候,發現他的表情也是有些呆滯的凝重的,夏瑾寒突然有些疑惑了。

莫非,趙傾事先也不知情?

在夏瑾寒打量趙傾的同時,上官輕兒也在看趙傾,此時,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想法。

隨後,夏瑾寒幫着兆晉帝處理這一次動亂去了,上官輕兒則是幫忙指揮的人有序離場。

今晚的宴會自然是無法繼續的,而且爲了一方風王還有人會留下來作亂,必須快點清理現場。

人們慢慢的散去,御花園裡只剩下了趙傾和冷天睿,明夜等人。

上官輕兒看了趙傾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卻沒有更多逗留,轉身離開了。

走了兩步,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上官輕兒扭頭,發現是趙傾,她愣了愣,掙開他的手,看着趙傾有些複雜的臉色,問,“趙太子有事?”

上官輕兒冰冷的聲音,讓趙傾的心也瞬間冷卻了下去。

他低着頭,那張清秀的臉上,表情凝重,大大的雙眸看着上官輕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我並不知情。”

上官輕兒冷笑,“那又如何?”

她相信趙傾的話,他若是知道的話,也不會光明正大的讓戰天出來救人,因爲,他自己還在這裡,這事情一旦被暴露,他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皇宮。

但,那又如何呢?

就算他不知情,他始終是趙國人,趙國和夏國的關係岌岌可危,一旦趙國跟夏國開戰,他們就是敵人。

趙傾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咬着嘴脣,手緊緊握成拳頭,有些痛苦的看着上官輕兒,“你我之間,真的必須成爲了敵人嗎?”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嘆息,道,“你是趙國太子,趙傾……而我,是夏國太子妃。”

上官輕兒說完,便不再逗留,轉身大步的走開了。她知道,趙傾會明白她的意思,多說無益。

趙傾低着頭,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面色痛苦,掙扎。

冷天睿抿嘴,看着趙傾痛苦的臉色,目光也變得有些幽深起來。

他們都明白,即便他們不想跟上官輕兒爲敵,但他們的身份,註定今後不可能是朋友。所以,他們的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尤其是明夜,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這輩子最不願做的事情就是傷害她,她是他唯一心動過的女子,若是可以,他願意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可她不愛自己,甚至不願接受自己的好。他有不得不遵守的使命,偏偏那使命不得不與她爲敵……

他該怎麼辦?

明夜閉上雙眼,許久才睜開眼看了一眼那被上官輕兒一舉殺死了的風王妃的屍體,轉身,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

風王一舉被抓,風妍妍被人救走,不知所蹤,風王妃已經身亡,但風家還有兩個兒子。此時,夏瑾寒已經下令,讓若影帶着人立刻去邊城抓人。

而御林軍已經迅速將風王府包圍,不過一個時辰,就將京城風王府內的人全部抓拿歸案。

兆晉帝連夜召集了所有大臣,與太子一起商議出了處置風王的對策,並明着暗着警告所有大臣,一旦發現誰跟風王有關係,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時間,所有大臣都極力的跟風王撇清了關係,即便是曾經與風王交好的,像是瘟疫一般的躲開了風王府有關的人和事。

這一個時辰裡,上官輕兒陪着受驚的太后和皇后閒聊了許久,直到夏瑾寒出來,才一起離開了皇宮。

被這麼一鬧,天色已經很晚了,熱鬧的街道上,人羣也都散去了,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都再沒有去逛街的心情,兩人便回到了太子府。

回到太子府休息了一會,上官輕兒讓流花準備了一些點心,然後送到了書房。

夏瑾寒一回來就埋在了書房裡,一直忙碌着,看得上官輕兒都心疼了。顯然,夏瑾寒也是沒有料到風王今晚會真的造反,風王已經跟趙國勾結,此時造反,必然是因爲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或者說,他本身就有那樣的野心,否則也不會在皇宮裡安置了這麼多人。

“寒,吃點東西吧。”上官輕兒坐在夏瑾寒身側,溫柔的笑着。

夏瑾寒擡眸,看到上官輕兒含笑的臉,緊皺的眉頭鬆開,拉她在自己的懷裡坐下,抱着她的腰,靠在她的肩膀上,道,“輕兒,有你在真好。”

在自己忙碌勞累的時候,能有這麼一個人,爲自己送上一杯熱茶,一盤點心,哪怕只是一個溫暖的問候,都足以讓他疲憊的心得到緩解,讓他感受到深深的幸福。

上官輕兒抱着他的肩膀,輕笑道,“今兒累壞了吧,休息會,你的身子還沒好呢。”

夏瑾寒擡起頭,輕輕吻了吻上官輕兒的小嘴,有些癡迷的抱緊她的腰,“那我們去歇着,好不好?”

上官輕兒本是好心的想讓他休息會,可他這話聽着,怎麼這麼曖昧,這麼奇怪呢?

她想要拒絕,一張嘴夏瑾寒卻趁機吻得更深了……

“嗯……”上官輕兒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被堵了回去,她有些哀怨的看着夏瑾寒,對方卻是閉上雙眼,只讓她看到了他放大的俊臉,以及顫抖着的睫毛。

被他的癡迷所感染,上官輕兒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微微眯着雙眼,心中的鬱悶慢慢化解,最後被無限的柔情所環繞。

躲不開,她乾脆就迎接了。

張嘴與他深吻,上官輕兒也閉上了雙眼,急促的呼吸,快速的心跳,似乎在訴說着她此刻的享受和美好。

“時候不早了,娘子,咱們回房吧。”夏瑾寒突然鬆開上官輕兒,一把將她橫抱起,就出了書房。

上官輕兒伸手去推他,紅着臉罵道,“別鬧了,外頭有人呢……”

“你我已是夫妻,還怕別人看?”夏瑾寒挑眉,那雙狹長的鳳眸中,有着危險的光在閃耀。

上官輕兒哭笑不得,看到門口的青雲和梨花用曖昧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將臉埋進了夏瑾寒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似乎她這般躲起來了,別人就看不到了似得。

“呵呵……”夏瑾寒很是愉悅的看着上官輕兒的小動作,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抱着她回到了房間。

房門推開的那一刻,上官輕兒發現,他們的房間依然還是一片通紅,跟成親那天的裝扮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她驚訝的看着夏瑾寒,問,“這裡怎麼沒收拾好?”

“我們還未洞房,收拾了豈不就錯過了?”夏瑾寒笑着,將她放在那張寬大的牀鋪上,眼紅的牀鋪,襯得她的小臉越發的嬌豔迷人。而他身上的白衣,在這一片紅色中,尤爲顯眼。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夏瑾寒的目光深邃,手指輕輕撫過她白皙的小臉,低頭,輕輕吻着。

順手將她頭上的髮釵丟到一邊,看着她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紅色的枕頭上散開,夏瑾寒的喉結滾動着,每一個動作都溫柔至極。

上官輕兒被他這般的深情迷得七葷八素,一連四五天不曾見面,不曾親熱,說不想他是騙人的,所以她也沒有裝矜持,解開他束起的發,小手小心翼翼的爲他解開身上的衣袍。

“輕兒,我可算是將你帶回來了。”夏瑾寒聲音含糊的呢喃着,一邊深吻,一邊爲她寬衣解帶。

“想不想我?”許久,夏瑾寒才鬆開她,目光中帶着濃濃的情慾,聲音沙啞,魅惑力十足。

上官輕兒嚥了一口口水,大口的喘着氣,對上夏瑾寒那雙深情的眸子,清澈的雙眼也變得模糊起來,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想,很想。”

新婚夜就被迫分離,叫她如何能不想他?

“嗯……”聽到他的回答,夏瑾寒嘴角勾起,低着頭狠狠堵住了上官輕兒的嘴,寬大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弋着,不多時就像是剝蛋殼一般,爲她褪去了身上繁雜的衣衫。

玫紅色的宮裝和白色的長袍紛紛落在地面上,夏瑾寒覆在上官輕兒身上,深情的親吻着,情到深處,無法自拔。

只是,當上官輕兒忘情的將手落在夏瑾寒的胸口時,卻突然觸摸到了一片溼溼的熱……

上官輕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慌忙睜開眼睛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似乎纔想起什麼,身子顫抖了一下,猛的起身就要躲開上官輕兒,卻被上官輕兒一下子拉住了手。

“別動。”上官輕兒的小臉還泛着紅色,目光卻已經變得清明,深沉。

夏瑾寒的臉色變了變,背對着上官輕兒道,“我沒事,這就去處理一下。”

上官輕兒的臉色刷的一下變黑了,將他的身體板正,清澈的大眼睛,落在了他的胸口上。不看還好,這一看,上官輕兒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她咬着嘴脣,小手顫抖着,“夏瑾寒,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傷不是在四五天前白瀾留下的麼?既然過去這麼多天了,傷口就算沒有痊癒也結痂了纔是啊,爲何還會裂開,還會流血?

而且……上官輕兒捂着嘴,看着他從胸口下面一點一直帶到了腹部的深深的傷口,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扼住了似得,呼吸困難,渾身難受。

夏瑾寒看到她難受的樣子,輕嘆一聲,道,“傻丫頭,我沒事,方纔在宮裡牽動了傷口,已經包紮過了,只是剛剛不小心,繃帶叫我給丟了。”

上官輕兒這纔看到,地面上他白色的長袍中,還帶着一條被血染紅了的繃帶。

顯然,剛剛他在宮裡的時候傷口裂開,爲了不被自己發現,他讓人給他草草的包紮了一下就出來了,否則的話,他這一身白衣是很容易被人看到血跡的。

方纔上官輕兒只顧着跟他親熱,意亂情迷之下,也沒留意到他身上的傷口,更沒有留意那他趁機將繃帶丟掉的小動作,要不是他這一激動,一動作,沒有處理好的傷口又再次裂開,流出了鮮血,她怕是還不會發現問題的所在。

“這還叫沒事?夏瑾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上官輕兒咬着牙,隨手扯過地面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就起身去拿創傷藥。

夏瑾寒伸手想要拉住上官輕兒,不讓她離開,卻被上官輕兒狠狠的瞪了一眼,最後只能無奈的低頭看着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嘆口氣,伸手撫了撫額頭。

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就這麼被這該死的傷口給破壞了,他很不甘心啊有木有?可是,這身子不爭氣,都流了這麼多血了,要是再不處理,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碰她的。

再者,就算她願意,他難道就要弄她一身的血,跟她……浴血奮戰?

想想,夏瑾寒就覺得頭疼。低頭看着自己還高漲的慾望,他懶懶的靠在了牀柱上,隨手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下身。

上官輕兒很快就將傷藥拿了過來,同時又讓青雲端來了一盤溫水。

她板着臉,待青雲離開之後,臉色難看來到夏瑾寒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爲他拭去身上的血跡。

夏瑾寒看到上官輕兒板着的小臉和凝重的臉色,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她深刻的感受到,她生氣了,而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可如何是好?莫非今晚的洞房花燭夜,還是要泡湯麼?

夏瑾寒一臉惆悵的看着上官輕兒,見她爲自己處理好了傷口,又給他上了藥,最後拿來乾淨的紗布,將他大半個身子都給纏上,裹得嚴嚴實實的。

做完這些,她讓人將那盆血水和被染紅的繃帶、毛巾丟掉,這纔來到夏瑾寒跟前,板着臉看他,“我每天會給你換一次藥,這些日子不許運功,不許亂動,好好休息,知道麼?”

夏瑾寒哪裡敢多說什麼,用力的點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嗯,我知道了。”說完,他伸手去拉她,想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卻被上官輕兒拍掉了。

“你先躺着,我去沐浴。”剛剛被他一番糾纏,她身上也被染了不少鮮血,那血腥味着實難聞,她必須去沐浴。

幸好牀單和被子都是乾淨的,不然夏瑾寒費盡心機保留下來的新房,怕是就要被毀掉了。

但留得住新房,留不住人啊,眼睜睜的看着上官輕兒去了浴池,夏瑾寒只能坐在牀上,不敢離開這牀榻一步。

他知道,要是他亂動被她知道了,只會火上澆油,如今他要做的,除了乖乖聽話,還是乖乖聽話。

有些鬱悶的拉薄被蓋在身上,夏瑾寒閉上眼睛,躺在了牀上,心中卻像是有隻螞蟻在啃咬,說不出的難受。

一會上官輕兒回來了,他該說些什麼?如何才能哄她開心,讓她答應自己繼續方纔的事情呢?

只怕,很難……

可要是不努力試試,難道他今晚要眼睜睜的看着她睡在自己身邊,卻什麼都不能做嗎?他已經好多天沒有碰她了,如今她就在身邊,叫他如何能忍得住?那簡直比死還難受……

夏瑾寒就這麼躺在牀上,絞盡腦汁的想着一會要如何討上官輕兒開心,而上官輕兒洗完了回來之後,直接無視了夏瑾寒,爬到牀上,繞過他,躺在了內側,背對着他閉上眼睛就呼呼大睡。

夏瑾寒心中別提有多委屈了,他轉身,忍不住貼上她的後背,從身後抱住她,她剛沐浴過的身子上,有一股濃濃的花香,很是誘人,讓他在抱住她的瞬間,立刻就有了反應。

“輕兒……”他聲音沙啞,靠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叫着她的名字,櫻色的紅脣,魅惑一般的落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吻着。

上官輕兒有些煩躁的推開他,看也不看他美豔無雙的臉,直接回答,“別亂動,乖乖睡覺。”

“今兒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輕兒,我們……”夏瑾寒聲音柔和中帶着幾分委屈,但沒說完就被上官輕兒打斷了。

“你身上有傷,我不在的時候不好好養傷,如今還想亂動?你想死是不是?”上官輕兒瞪着一雙大眼睛,生氣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趁機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寬大的手掌捧着她嬌嫩的小臉,一臉哀求的看着她,“我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事的,我輕點兒……”

“不行!”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直接拒絕。

“你看看你,我就這麼幾天不在,就把傷口弄成這樣,你今晚還想亂動,今後要是留下了疤痕,我可不管你。”上官輕兒氣呼呼的瞪着夏瑾寒,有一肚子的氣沒出發泄。

那天他跟白瀾一戰,兩人都受了重傷,白瀾因爲明夜的緣故,被喚起了千年前的記憶,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殺傷力是巨大的。夏瑾寒的武功也不弱,但對上白瀾,還是落得了兩敗俱傷的下場。

白瀾這些日子有好好調理身子,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只要每日能喝到治癒的鮮血,他的身子就不會有事。

可差不多傷,夏瑾寒卻弄成了現在這樣,她如何能不生氣?

他的傷口本不是很重,因爲沒有及時處理包紮,纔會弄成這樣的。她不在,他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好好處理好傷口了麼?他這存心是讓她心裡心疼,讓她難受。

他讓她內心不好受,可就別想她讓他身體享受。

夏瑾寒委屈的看着上官輕兒,抱着她,埋首在她的脖子上,“輕兒,我保證不會碰到傷口的,嗯?我等這一晚等了很久很久了,你不給我,我會死的。”

誰能想到,英明神武的戰神太子殿下,居然會有這般哀求一個女子的時候呢?

上官輕兒無奈的嘆口氣,卻沒有妥協,“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鬆手,睡覺。”

“輕兒……”夏瑾寒委屈的叫着,翻身覆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吻住她的嘴。哀求不管用,那就直接行動好了,總之今晚不能就這麼算了,她要是真那麼狠心,那他們一起難受……

上官輕兒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生氣的想要推開他,又怕弄疼他的傷口不敢用力,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夏瑾寒的親吻和挑逗,對上官輕兒永遠都是致命的,她一開始還能提醒自己,不能被他迷惑,不能被他勾引了,但隨着他親吻的深入,身體和內心的慾望都被激發了出來,而且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

多日不見,她又何嘗不想要他?要不是這個混蛋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她哪裡需要像現在這樣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啊。

該死的,難道今晚真要跟他浴血奮戰?或許,能有別的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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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明天就看風渣渣怎麼被折磨的吧,~\(≧▽≦)/~啦啦啦……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輕兒和太子的幸福之夜……嘿嘿!麼麼噠妞們,謝謝大家的月票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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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76章:遲來的洞房(精)

更新時間:2014-7-18 17:01:14 本章字數:18080

被紅色裝飾着的房間裡,氣氛很是曖昧。

燭火搖曳着,將紅帳內的一切,照的若隱若現的,看不真實。

上官輕兒意亂情迷之中還在想着對策,能不能讓他不牽動傷口,又能讓他們繼續做幸福的事情呢?

她真怕今晚要是不給他,他會難受致死。

咳咳,當然,其實躺在他身邊,被他這麼抱着吻着,要是不能繼續,她自己也難受的不行,所以她必須好好動動腦筋。

好一會,上官輕兒想起了什麼,一把推開夏瑾寒,迷離的雙眼,閃着點點精光。

“輕兒……給我。”夏瑾寒聲音沙啞,似乎在極力隱忍什麼。他以爲上官輕兒是要拒絕他,心中有些着急。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得意的看着他,“給你可以,但是有條件。”

夏瑾寒心中一喜,而後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我在上面,不然你傷口要是又裂開,我可不管你。”上官輕兒認真的開口。心中卻是有些小小的期待和得意。

“這……這怎麼行?”夏瑾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讓她在上面?他的顏面何在……

“不行?那睡覺,躺一邊去。”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閉上眼睛不理他。

“輕兒……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夏瑾寒委屈的低着頭,像極了吃不到糖的孩子。

上官輕兒撇撇嘴,“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他能說他的身子沒問題,即便在上面,傷口也不會裂開嗎?

“最後問一次,要還是不要?”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眸,對上了夏瑾寒猶豫的鳳眼,表情認真。

每次都被他壓的死死的,每次起牀,她都被累的渾身無力,某人卻神清氣爽,狀態極好,所以,今晚她也要試試在上面是什麼感覺。至少,也讓她主導一次吧?怎麼能老是被他壓榨。

他要是不給,那她就不理他,直接睡覺,看他怎麼辦。

夏瑾寒低着頭,眼中滿是猶豫和掙扎。他是大男人,怎麼能被一個女子壓在下面?

但,他肯定,只要他不答應,上官輕兒絕對是不會讓他碰的。比起面子,他覺得性福比較重要,於是……

他深呼吸,一臉大義凜然的點頭,“好,我要。”

上官輕兒眼前一亮,立刻翻身將他壓下,笑道,“真乖……”

說罷,在夏瑾寒無奈的表情下,低頭吻住了夏瑾寒的嘴。

第一次以這樣的姿勢面對上官輕兒,夏瑾寒的臉難免有些紅,一雙狹長的鳳眸也慢慢的變得迷離起來。

上官輕兒伏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親吻,似乎怕會牽動了他的傷口,她每個動作都很輕柔。讓夏瑾寒的心也慢慢融化了……

夜深了,京城因爲風王的事情,已經亂成了一團,但太子府裡卻是一片寧靜,尤其是太子的新房中,久旱逢甘雨的兩人,正忘我的糾纏着,紅帳涌動,紅燭熄滅,他們抵死纏綿,不分你我。

愛到了深處,只有這樣,才能夠淋漓盡致,才能徹底的表達他們內心對彼此的在乎和深愛。

窗外突然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卻無法驚擾這一室的溫情……

相比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幸福,此時的風妍妍卻是陷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她被戰天帶走了之後,便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渾身都癢癢的,很是難受。

這感覺很奇怪,跟中了媚藥的時候有些像,但又不太一樣。

至少,中了媚藥的時候,只是身體的某處很難受很痛苦,恨不得被填滿,但如今不僅有那種強烈的慾望,身體還由裡到外的一陣瘙癢和疼痛。

這種痛和癢,幾乎是從身體的內部發出來的,透過血液,滲透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是頭髮都覺得難受。

“嗯……”戰天剛帶着風妍妍出城,打算去他們冥衣樓在城外的據點,突然聽到風妍妍難受的聲音,蹙眉,冷冷的問,“受傷了?”

風妍妍擡眸,表情痛苦的看着戰天,搖搖頭,“不是,只是,好難受。”

戰天見她不是受傷,便沒有理會,帶着她騎上馬兒,就飛奔起來。

京城對風妍妍來說已經不安全,要不是他逃得快,怕是連連京城都出不來。

風王那個沒腦子的傢伙在這個時候造反,打草驚蛇,京城絕對是容不下風家的人的,風妍妍如今只能離開京城,甚至離開夏國。

他沒猜錯的話,不出一個時辰,京城內風家的人就會全部被抓走,至於風妍妍,朝廷肯定也不會放過的。

戰天低頭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傷,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沒想到那個小丫頭居然長這麼大了,而且身手還這麼好,他不過是想回頭看看她,居然就被她傷着了。

不知道她是否能認出自己?

戰天搖搖頭,她只在小時候見過自己,而且只有那麼幾次,如何能認識自己呢?再說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戰天陷入了回憶中,心中有些複雜,突然感覺身後的女人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子還在他的身上輕輕的蹭了蹭。

女子的身子,柔若無骨,尤其是那高挺的雙峰,落在他的後背上,讓他的身體不由的一陣顫抖。

但他身體也就僵硬了一瞬間,而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他隱忍了一會,見風妍妍還是不肯退後,他終於忍不住提醒道,“妍郡主,請自重。”

風妍妍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慌忙鬆手,像是夢醒了似得,猛地退後,卻忘記他們是坐在馬背上的,她這一退後,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原本就被疼痛和瘙癢折磨的渾身無力的風妍妍,一下子就從顛簸的馬背上掉了下去。

戰天還在爲剛剛那一陣柔軟的觸感感到噁心,哪裡想到風妍妍會掉下去。

直到一聲尖叫傳進了她的耳朵裡,他來回過神來,拉住馬繮,扭頭看向了身後。

只見風妍妍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重重的掉在了地上,肩膀處傳來了一身清脆的,“咯咯”聲,讓她的表情很是猙獰。

戰天一臉厭惡的看着風妍妍,因爲肩膀甩脫臼了,她倒在地上,怎麼都掙扎不起來,只能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沒眼迷離的看着戰天,聲音嬌柔的幾乎能膩出水來。

“壯士,我手摔斷了,拜託你,扶我一下可以嗎?”風妍妍強忍着身子是不適,手上的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肯定是出問題了,只是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爲何會這麼難受?

戰天本想不理她,但想起那人的交代,又不得不跳下馬,將她抱起來。

原本還能控制住自己的風妍妍,一觸碰道戰天的身子,聞着他身上男性特有的味道,她覺得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蹭到了戰天的身上。

“妍郡主,你沒事吧?”戰天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要不是這個女人看起來有些怪異,他怕是早就將她給丟出去了。

他這一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也只會碰那一個女人,直到死,都不會再碰她之外的女人,哪怕如今他懷裡的女人再嬌柔,再好看,再動人。

風妍妍咬着嘴脣,雙眼幾乎能溢出水來,聲音也越發的嬌柔魅惑,“壯士,我,我似乎中毒了。”

戰天的臉色一邊,伸手探上風妍妍的脈搏,抿着嘴,道,“不錯。”

風妍妍忍着心中的不適,問,“是什麼毒?爲何我會這麼難受?”

戰天眯起眼睛看着她,道,“久久合歡散。”

風妍妍的臉色大變,咬着嘴脣,道,“我在皇宮並不曾吃任何東西,爲何會中這樣的毒?”

這種毒及其霸道,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到底是什麼人,居然給她下了這樣的藥?來不及多想,風妍妍的身子又有些難受起來了。

戰天冷笑,道,“這就要問你,我如何會知道?”

戰天說完不再出聲,帶着風妍妍快馬加鞭的奔馳起來。只是,才走出沒多遠,風妍妍又開始不安分的往他身上蹭,甚至還大膽的用手去扯他的衣服和褲子。

一向潔身自好的戰天再也受不住,擡手一把將風妍妍劈暈,這才厭惡的將風妍妍丟在身後的馬背上,飛快的奔馳而去。

回到山坳中的秘密基地,戰天隨意的將風妍妍丟在一張破舊的牀上,便緊張的去了一個乾淨整潔的房間。

房間裡,蒙着一層面紗的女子,站在窗前,似乎在望着什麼出神。

戰天小心的推門進去,扯下了臉上黑色的蒙面布,目光變得柔和起來,“馨瑤,你要的人,我給你帶回來了。”

蒙面女子聽到聲音,轉身對戰天一笑,道,“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

戰天抓了抓腦袋,那張經過歲月洗禮的臉,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雖然說不上有多帥,卻很酷,“只要是你交代的,我都會做好。”

女子上前兩步,有些愧疚的看着他,“這些年,你爲我做了這麼多,辛苦你了。”

“只要你過的好,我就覺得幸福了。”戰天溫柔的看着女子,哪裡還有最初的冰冷和霸氣?此時他也不過是一個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有些緊張的男人罷了。

女子眼尖,看到了他肩膀上的鮮紅,緊張的過去,拉着他的肩膀道,“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戰天搖搖頭,笑道,“沒事,小傷。”

女子拉着他坐下,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說着,她就伸手解開了他的衣服,不等戰天阻止,他受了傷的肩膀就展露在了女子面前。

“這……”看到那像是被無數的銀針穿透過,正流着血的傷口,女子捂住了嘴巴,忽而想起了什麼,目光冰冷的問,“是那個孽畜做的?”

戰天的臉色微變,低着頭,搖搖頭道,“不是。”

“不是?這種傷口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到?她都不認你,你還護着她作甚?”

戰天的臉色微變,道,“她畢竟是我們的女兒,我自然是護着她的。”

“我沒有那樣的女兒,哼,你別忘了我臉上,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戰天,你還沒看透她嗎?她就是畜生!沒有人性的畜生!”女子瘋狂的叫着,面目猙獰。

不錯,眼前的女子,就是瑤貴妃,那曾經剩下了趙傾的狠毒的女人。

而戰天……

“馨瑤,這些年是我們欠了她的,當初我並不知她是我的女兒,你還叫我去殺了她……若是早知道她是咱們的女兒,我定會暗地裡護着她。”戰天一臉認真的握着瑤貴妃的肩膀,語氣很是堅決。

瑤貴妃卻是一把推開了戰天,冷笑道,“戰天,你搞清楚了,我纔是你愛的女人,她不過是個六親不認的孽障,你當她是女兒,她可曾當你是父親?”

“她只是不知道我是她父親。”戰天別開視線,低聲的吼了起來。

瑤貴妃退後兩步,大笑道,“哈哈哈,戰天,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爲她知道了就會認你?連我這個親生母親她都不屑一顧,你看看我身上的傷,要不是你來的及時,我早就死了……”

戰天卻是咬着牙道,“馨瑤,你曾經那般對還是個孩子的她,她如今不認你又如何?是我們愧對她在先,這怪不得她。”

瑤貴妃這會不樂意了,她一把推開戰天,大笑,“哈哈,戰天,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女兒,怪我心狠將她丟了嗎?你要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他跟趙王沒有關係,萬一她的身份被拆穿了,那下場就是我跟她都要死,我丟了她是爲她好。”

戰天的臉色緩和了些,不可置否,“也許你說的對,你當初丟了她是爲她好,可你後來又爲何一而再的讓人去刺殺她?甚至,我還差點親手,親手……”

想起自己曾經多次讓人去刺殺還是個孩子的上官輕兒,戰天的心就說不出的難受,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只當是被瑤貴妃丟棄了的趙王的孩子。

他本就恨趙王奪了他心愛的女,對於趙王的孩子,他自然不會手軟,如今想想,當初要是沒有夏瑾寒保護,她怕是早就死在自己的手上了,這對他來說是何其殘酷的事情。

“呵呵,你就該親手殺了那個畜生,我那樣低聲下氣的哀求她,她是怎麼對我的?”瑤貴妃紛紛的罵着,越想越生氣,乾脆對戰天叫道,“你說,你是不是被那個小賤人迷住了?你想認她?”

戰天別開視線,道,“你放心,我不會認她。”

她的世界裡已經沒有父母這個詞,她有了深愛她的男人,過上了幸福的日子,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她,他只是想,如果可以,他要好好的補償她,保護她……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告訴瑤貴妃,如今的瑤貴妃,早已經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皇宮那個大染缸,讓她變得陰狠毒辣,已經不再如當初一般純潔。

他當初不知道那是他的女兒,他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但如今既然知道了,他如何能再看着她們母女相互殘殺?

“不會便好,那種賤丫頭,你就是認了,她也是不會認你的。”瑤貴妃的情緒穩定了些,眸光微深的看着戰天,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拉着他道,“你受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

這個男人對她還有用,她不能跟他鬧翻了,至少現在還不能。

這些年,戰天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如今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她如今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讓趙傾成爲趙國的王,然後站在最高處,將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

她已經習慣了那種富貴的生活,她知道戰天對她好,是真心愛她,但她不會爲了戰天放棄如今的生活,永遠不會。

戰天抿着嘴,看着這個她深愛的女子,動作溫柔的爲他清理傷口,他的心是滿足的,但他也明白,一切都變了,即便她如今還會對自己溫柔,也不是因爲愛。

這邊,戰天跟瑤貴妃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凝固,另一邊,被戰天帶回來丟在了一邊的風妍妍,也幽幽轉醒了。

沒醒來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這一睜開眼睛,她就恨不得自己再次暈死過去。

好痛,好癢,難受。

“嗯……啊……”風妍妍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手不安的在自己的身上撓了起來。

她中午才被錢贏虐待,晚上又被夏瑾寒踹了一腳,然後又被戰天摔斷了胳膊,如今渾身無力,傷口的折磨,毒性的折磨,無不將她推向了癲狂。

她費力的站起來,目光迷離,面目猙獰,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

已經是晚上,周圍靜悄悄,黑漆漆的,風妍妍什麼都看不見,她覺得累極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瘋狂的肆虐着,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渴望着男人……

是的,她很渴望男人,即便中午的時候,錢贏的觸碰讓她覺得噁心,可如今她卻非常的渴望那種感覺……

她出了門,也沒有人攔她,便跌跌撞撞的繼續往外面走。

這裡是城郊,這房子位於山坳,是一座很簡單的小木屋,裡面的房間倒是挺多的,就是比較簡陋。

出了大門,她看到門外居然有兩個高大的男人在守門。頓時眼前一亮,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

她受不了了,好痛苦,再這麼下去,她覺得自己要死掉了。

那男子顯然是高手,突然被一個女人撲來,本能的用力將她丟開,這一丟,風妍妍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卻剛好把風妍妍的肩膀給接了回去,只是,身上本就鬆鬆垮垮,又被她不停撕扯的衣服就這麼散開了。

這男人是戰天冥衣樓的人,本身就是殺手強盜,看到女人,本是不屑的。但,看到那女子紅彤彤的臉和嬌豔如花的身子的時候,不由的眼前一亮。

風妍妍不管是身材還是臉蛋,都覺得是一等一的,任何男人見了她,怕是都會多看兩眼,甚至會癡迷。

眼前的男人也不例外,這女人他們是看着他們的老大帶回去的,如今突然衣冠不整的跑出來,這是爲何?

“唔……嗚嗚……”風妍妍費力的爬起來,發出了一陣撩人的聲音。

她看到自己的衣服散開了,非但沒有拉好,反而覺得這樣很刺激,很涼快,很舒服。

這一幕,徹底的撩撥到了大門口那兩個男人的神經,他們對視了一眼,突然那最初被抱住的男子慢慢的走向了風妍妍,嘴角帶着一抹邪惡的笑容,“美人兒,你這是怎麼了?”

風妍妍看到男人靠近,她難受的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撫過,然後揚起脖子,露出了撩人的姿勢,“我,我要……”

如果說她衣衫散開的時候,撩撥了男人的神經,那這一刻就是徹底的點燃了這兩個男人的慾火。

“我靠,真是個撩人的妖精。”男人忍不住了,任何男人看到這樣的畫面,怕是都會忍不住,於是,他撲了上去。

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還沒動作,風妍妍就主動的抱住了男人,身體不停的往男人身上蹭。

男人的神經徹底斷裂了,也不管這女人是什麼人,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於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風妍妍壓在地上,就開始去吻她的肩膀和脖子,手也開始在她的身體上游弋……

“靠,林三,你還真上了?”一邊的男子看着那兩人,頓時不爽了,立刻也走了過來,道,“至少換個地方吧?”

叫林三的男子不捨的擡起頭笑道,“真***爽,太甜了,走,咱們去房間。”

“喲,這女人還不肯鬆手,哈哈,真是騷貨!”男子笑着,趁機在女子的臉上捏了一把。

兩人一臉邪惡的笑着,將渾身難受,主動撕扯他們衣服的風妍妍帶回了房間裡。

不多時,那房間裡就傳來了男子愉快的叫聲和淫穢的罵人聲,以及女子絲毫沒有形象的放浪的叫喊聲……

夜,靜靜的流逝着,有人歡喜有人愁。

第二天,上官輕兒起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快散架了。

夏瑾寒早已經起身去了早朝,因爲風王的事情,夏瑾寒這些日子再想偷懶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怎麼這麼累。”上官輕兒哭喪着臉,哀怨的叫道。

之前每次夏瑾寒在上面的時候,她被累的要死要活的,爲何換到她在上面了,不但不像夏瑾寒那樣神清氣爽,反而差點累死在他身上呢?

如今上官輕兒終於明白,爲何這種事需要男人來主導了,這種超級累人的體力活,真的不適合女子來做。

她渾身難受的起身,身子昨夜已經被夏瑾寒清洗乾淨,如今也是舒爽的,她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有些難受的下了牀,對外面叫道,“梨花,流花……”

“太子妃,你醒了?”梨花和流花迎了進來,兩人都面帶着笑容。

上官輕兒的臉有些紅,點點頭道,“嗯,殿下去早朝了麼?”

“是的,太子妃,早膳已經做好了,要現在給您端上來嗎?”流花笑着問。

“嗯,去吧。”上官輕兒在水盆邊洗了一把臉,然後坐在梳妝檯,讓梨花幫她將長髮盤起。

做完這些,流花以及將早膳端上來了,今日的早膳很豐盛,各種補湯和甜點,都是上官輕兒愛吃的。

上官輕兒笑着,在心中感謝夏瑾寒的細心,心中燃起了幸福的泡沫。

她想起了什麼,問,“青然如何了?”

梨花淡漠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微微蹙眉,道,“殿下今日已經讓人取來了非家人的血,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

上官輕兒點頭,很少好奇夏瑾寒是怎麼拿到明夜或是非影的血的,但也沒有多問。

吃了早膳,她帶着梨花和流花除了門,直奔上官府。

按理說這兩日她和夏瑾寒是要回門的,但這上官府裡的人也不完全算是她孃家的人,至少這裡沒有她的父母,所以回門子什麼的,也都可以省了。

上官輕兒心中擔心白瀾,一回來就丟下了梨花和流花,卻了白瀾住的院子。

白瀾住的院子不大,裡面沒有下人,清靜到不行。

上官輕兒輕車熟路的來到白瀾的房間,發現白瀾正坐在牀榻上,似乎在等她,看到她進來,白瀾眼前一亮,起身道,“輕,你來了。”

上官輕兒笑了笑,“嗯,昨天走的比較急,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怕你不開心了,今日我就早早的過來了。”

白瀾的臉色有些泛紅,低着頭道,“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就好了。”

上官輕兒自然知道,要是她沒有讓一煞告訴白瀾,讓他回來這裡等她的話,就他這悶騷的性格,怕是不會回來了,甚至還可能會氣壞了身子。

他都一把年紀了,這身子看起來健朗,但實際上有很多的問題,如今吳長老和吳洛已經研究出了不死藥人的製作原理,同時也發現了讓白瀾能帶着正常人的意識,活的更久更長遠的辦法,只是,如今還在試驗中。

上官輕兒拉着白瀾在榻前坐下,道,“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的?”

白瀾琥珀色的眸子帶着幸福的笑容,“沒有,你今日送來的血我已經喝了,接下來半個月不喝,應該都沒有問題。”

上官輕兒聞言一驚,道,“我什麼時候讓人送血來了?”

白瀾蹙眉,“早上一煞帶來的血,不是你讓他送來的麼?”

“一煞!”上官輕兒對着窗外叫道,臉色有些凝重。

一煞很快就跳了出來,單膝跪在地上,對上官輕兒恭敬的道,“主人,您找我。”

上官輕兒嚴肅的看着她,問,“你早上給祖師爺的血,是怎麼回事?”

一煞低着頭,老實的回答,“回主人的話,是您身邊的侍女梨花讓屬下拿來的,屬下以爲,以爲是你的意思……”

梨花?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忽而想起了早上她問關於青然的事情的時候,梨花的回答,如此說來,夏瑾寒不僅拿到了給青然的份兒,把白瀾需要的血也準備好了麼?

這個男人,怎麼會如此細心?她什麼都沒說,他就已經將她想要做的事情都辦好了。

她咬着嘴脣,心中很是感動。

白瀾也從上官輕兒的話語裡明白了什麼,雖然有些不甘,但他看到上官輕兒今日來找她,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夏瑾寒不給他找他需要的鮮血過來,那麼上官輕兒就會用自己的鮮血來救他……

那個男人,爲了上官輕兒真是什麼都肯做,爲了不讓上官輕兒受傷,哪怕是救他的情敵,也在所不惜。

這一刻,白瀾是徹底的佩服夏瑾寒,也終於將上官輕兒的手放開了。

他跟她本就沒有可能了,他其實比誰都明白。他如今不過是個殭屍,活死人,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留在她身邊,陪伴她一生,給她幸福呢?

他之前會因爲上官輕兒對他的遺忘和冷落和傷心發狂,不過是死之前的執念太深,自以爲自己醒來之後再見到上官輕兒,就能讓她愛上自己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其實明白自己失落的根源所在,不是因爲上官輕兒不愛自己,而是自己對她的渴望太深。

如今有個真心待她,願意守護她,疼愛她,保護她,對她好一輩子的人陪在她身邊,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白瀾溫柔的看着上官輕兒,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低沉,“他對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上官輕兒扭頭看着白瀾,在白瀾的雙眼中,她看到了純粹和真誠,心中對於白瀾的愧疚和不安,也慢慢的消散了。

白瀾是真的看開了,也是真心的在祝福她,上官輕兒咧嘴一笑,重重的點頭,“嗯,他真的很好。”

“呵呵,想去找他了?”白瀾看着上官輕兒眼中明亮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這麼幸福,他也覺得很幸福。

上官輕兒的臉微微泛紅,低着頭道,“嗯。”

她是想去找他了,說不上什麼原因,總之聽到一煞和白瀾的話,心中就萬分的想念他,想要立刻見到他。

“去吧,他怕是也在等你。”白瀾輕輕爲上官輕兒拂去了耳邊的青絲,含笑的看着她。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道,“那,我改天再過來看你。”

“嗯。”白瀾點頭。

上官輕兒笑着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來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扭頭對白瀾笑道,“白瀾,你真好。”

白瀾愣了愣,見上官輕兒已經轉身走遠,他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起來。

能有她這句話,足夠了,這輩子也無憾了。

……

上官輕兒很快就帶着梨花和流花趕去了皇宮,只是在離開上官府的時候,霧谷的人們表示,這些日子他們在京城也玩膩了,打算過兩天啓程回去。

聽到他們說要離開,上官輕兒頓時就心生不捨,於是拉着洛音和兩個孩子說了好一會子的話,才急急忙忙的趕去皇宮找夏瑾寒。

她來到皇宮御花園門口的時候,夏瑾寒還沒有出來,昨日發生了風王那樣的事情,夏瑾寒這段日子怕是有的忙了。

在外面的涼亭裡等了好一會,纔看到不少人從金鑾殿出來。

上官輕兒最先看到的是夏瑾元和夏瑾軒,他們看到上官輕兒,也迎了過來。

“輕兒,你怎麼進宮了。”夏瑾軒笑着跑到了上官輕兒身邊。

“我看嫂子這是來接太子下朝的吧?”夏瑾元挑眉,一臉笑意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臉一紅,白了夏瑾元一眼,道,“小六你最近話很多啊……”

“咳咳……”夏瑾元乾咳兩聲,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上官輕兒那邪惡的表情,他總覺得有些可怕。

夏瑾軒的臉色變了變,看着上官輕兒的目光有些幽深,“我都差點忘了,輕兒如今已經跟太子哥哥成親了。”

“他們新婚燕爾,可正是如膠似漆呢。”夏瑾元很不客氣的笑道。

上官輕兒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好好,好嫂子,我不說就是了。”夏瑾元聳聳肩,表示他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所以會自覺的安靜下來。

上官輕兒扭頭看向夏瑾軒,“今日早朝說了什麼呢?太子呢?”

“太子哥哥跟左相大人被父皇叫去去了御書房,怕是要過一會纔會出來。”夏瑾軒笑着回答。

而後又有些擔心的問,“你身子沒事了吧?昨日本是要進宮參加晚宴的,只是慕瑤那死丫頭硬拉着我在外面轉悠了好久。”

說着,夏瑾軒有些鬱悶的抓了抓腦袋。

上官輕兒低着頭笑道,“我沒事,身子好着呢。你這是什麼表情啊?瑤兒想跟你一起過七夕,你該高興纔是,瞧你這樣子,是不想跟她過麼?”

“誰要跟她一起,粗魯的女人。”夏瑾軒鬱悶的撇撇嘴。

“口是心非。”上官輕兒敲了敲夏瑾軒的腦袋,道,“你跟瑤兒也認識這麼久了,你們就不能乾脆點麼?”

“輕兒,你什麼意思呢?”夏瑾軒不解的看着上官輕兒,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話,又有些害怕。

上官輕兒嘆口氣,“你別說你不喜歡瑤兒,還要,那丫頭分明也是喜歡你的,只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你們這兩人整日裡吵吵鬧鬧的,如今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還不想着早些成家呢?”

喜歡?

夏瑾軒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着上官輕兒,慕瑤喜歡他?他也喜歡慕瑤?

看到夏瑾軒那糾結的表情,上官輕兒也不再多說,有些話說多了也沒有意義,要的還是他們自己去領悟。

她扭頭看着夏瑾元,道,“這幾日六王妃可有什麼異常?”

六王妃早些日子被找回來了,只是,這些日子總是有些鬼鬼祟祟的,有些奇怪,上官輕兒懷疑她已經加入了敵人的陣營,所以讓夏瑾元盯着點。

夏瑾元低着頭,臉色有些凝重,“沒能抓到她的把柄,但確實有些不對勁。”

“你這些日子盯着點兒吧,最好看好你的孩子,別讓無辜的孩子受到牽連了。”上官輕兒提醒。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夏瑾元回答。

幾人在涼亭裡聊了一會,夏瑾寒跟韓熙然就出來了。

上官輕兒迎上去,笑道,“出來了。”

夏瑾寒微微蹙眉,“怎麼跑進宮來了?”

“還不讓我來接你啊?”上官輕兒嘟起了小嘴。

夏瑾寒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了親她的紅脣,“自然是讓的,你願意來,我很開心。”

上官輕兒也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知道甜言蜜語。”

“呵呵,走吧,回去了。”夏瑾寒攬着她,轉身離開。

韓熙然和夏瑾軒以及夏瑾元換站在一邊,看着那兩人攜手離開的美好畫面,不由的都有些羨慕起來。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剛回到太子府,還來不及吃午飯,突然一個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的人從門口衝了進來,倒在了大殿外。

“什麼人?!”梨花冷冷的低喝一聲,上前揪起了男子的衣服,當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愣了愣。

“梨花姑娘,我要見殿下和郡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大婚當日,將夏雨琳送走了的歐陽雲飛。

“歐陽?”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歐陽雲飛,慌忙跑出了大殿,緊張的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傷的這麼重?”

歐陽雲飛拉着上官輕兒的衣服,一臉愧疚的道,“郡主,是我失職,沒能殺了夏雨琳,讓她給跑了。”

“什麼?”上官輕兒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她自然是知道大婚當日夏雨琳出來搗亂並被歐陽雲飛帶走了的事情的,只是沒想到,風妍妍那個女人被救走了,夏雨琳居然也……

“她,咳咳,她和趙國人有勾結,如今,咳咳,怕是已經被帶去了趙國的路上,她知道你的秘密,怕是會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些。”歐陽雲飛說完,雙眼一閉,就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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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虞的夢想是某天成爲一線大咖,隨意玩轉娛樂圈;顧沐陽的夢想是打造一個娛樂圈,讓程子虞愛怎麼耍就怎麼耍;

猶記得,3歲的程子虞遇上5歲的顧沐陽,從那刻起這個叫顧沐陽的男人開始成爲她的剋星;

從有記憶起,程子虞就是顧沐陽生命中的唯一,他寵她愛她,縱寵放肆她。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青梅竹馬的故事

章節目錄 第177章:妍郡主的下場(上)

更新時間:2014-7-18 17:01:15 本章字數:17052

太子府上,氣氛有些緊張。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看着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歐陽雲飛,臉色都有些凝重。

夏瑾寒是信任歐陽雲飛,纔將夏雨琳交給歐陽雲飛去解決的,同時,夏雨琳畢竟是夏瑾寒的堂妹,他固然不喜歡那個女人,卻也不想親自動手,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歐陽雲飛傷的很重,應該是好幾天沒有休息,然後又跟比他武功高許多的人奮戰,導致內傷外傷一起,十分嚴重。

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還能活着回來,已經是不易。

幸好夏瑾寒醫術高明,歐陽雲飛的傷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大概休息兩三天就會醒來。

安頓好歐陽雲飛,夏瑾寒立刻讓下令,封鎖全國境內的關口,嚴加巡查,不得讓夏雨琳和風妍妍離開夏國。

這段時間以來,風家人基本上已經被抓拿,除了遠在變成的風妍妍的兩位兄長和大嫂子沒有被抓起來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在審問中。

夏瑾煜這些日子倒也算安分,風王被抓了之後,他也沒有再搞什麼大動作,當然,小動作卻一直沒有停歇。

只是,歐陽雲飛光明正大出現在太子府的消息不脛而走,歐陽雲飛這一枚安插在夏瑾煜身邊的棋子,怕是要毀掉了。

上官輕兒知道,這事肯定跟夏雨琳有關,所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放過夏雨琳。

那個蠢女人,居然跟瑤貴妃那個賤人合作,不除掉她,今後她怕是會不得安寧。

也怪歐陽雲飛心慈手軟,要是換一個人,怕是不會讓夏雨琳有逃走的機會。膽夏雨琳畢竟對歐陽雲飛有恩,上官輕兒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他。

接下來三天,上官輕兒白天在上官府和太子府之間奔跑着。

霧谷的人打算離開這裡,但被上官輕兒挽留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趙國人潛入了夏國,趙太子和瑤貴妃已經趁機離開,如今夏國很危險,到處的關卡都把守的很嚴,霧谷的人現在不適合離開。

聽了上官輕兒的話,大長老和洛音等人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就沒有再堅持,選擇了留下。

三日後,風王和京城風王府一共四十二口人,全部問斬。

另外,跟風家有關係的,包括風王府的旁支也被牽連,男子全部流放,女子淪爲妓女,兆晉帝下令,風家之後人,永世不得入朝爲官。一舉將風家的人,冠上了永世的罵名。

成王敗寇,這個世道本就如此。兆晉帝的帝王威嚴是不容挑戰的,風王這般行徑,不徹底激怒兆晉帝纔怪。

風王的事情,在夏瑾寒的親自監督下,一切都很順利。

只是去了邊城抓人的若影等人就沒這麼好運了。邊城本就是風王的地盤,這些年,夏瑾寒也一直有在將自己的人打入邊城,如今邊城中也有不少夏瑾寒的人。可邊城如今已經跟趙國勾結,趙國大將周將軍帶領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邊城,跟風王留在邊城的兩個兒子匯合了。

風王的大兒子風曜自立爲王,已經跟趙國結盟,不日將攻打附近的沙城和靈州。

風王的二兒子風靖爲靖王,手段很絕的控制了邊城內部的人員,不少夏瑾寒的人都被清除,情況不容樂觀。

所以若影等人趕去的時候,非但沒有抓到人,反而陷入了被動之中。

上官輕兒得到這樣的消息時,只眉頭微皺了一下,很快就雙眼發光的笑了起來。

“我男人果然不同凡響。”上官輕兒正在陪夏靜曦聊天,聽到韓熙然說這件事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句。

夏靜曦和韓熙然嘴角都抽了抽,一起瞪着上官輕兒,“你就不能矜持點兒麼?”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對夏靜曦和韓熙然笑道,“在你們這般如膠似漆的夫妻面前,我哪裡矜持的起來。”

言外之意就是,都是因爲他們兩人在表現的太恩愛了,她要是矜持可就對不起這氣氛了。

夏靜曦臉一紅,伸手去推上官輕兒,“就知道胡說。”

說罷,夏靜曦有些不解的問,“邊城這樣,你就不擔心麼?爲何還這麼高興?”

“風王府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順,又跟趙王有了勾結,這般做法,根本就是賣國,賣國賊如何能得到人們和百姓的支持?風王的親兵也是夏國人,如今風王的兒子公然賣國,就確定士兵們會因爲風王而不顧自己還在夏國的親人們麼?”上官輕兒說完,嘴角上翹,整個人意氣風發的,自信滿滿的樣子,宛如一道發光體。

夏靜曦和韓熙然都不由的對眼前這個女子另眼相看。

“不錯。”韓熙然點頭,笑道,“輕兒不但瞭解太子的做法,也將咱們如今的形勢看透了。這趙國十多年前就被太子殿下打敗,充其量不過是手下敗將,如今休養了十多年,卻也不是夏國的對手。如今敢來犯我大夏,一來是趙王被人挑撥離間了,二來是想接着風王的事情,煽風點火,試圖在夏國製造動亂,再趁火打劫。只是,他們這樣的做法,雖然在很大的程度上都可行,卻完全不顧及百姓的利益,必然是會倒臺的。”

夏靜曦扭頭,看到了韓熙然眼中跟上官輕兒一樣的光芒,頓時愣了愣,道,“如此說來,如今風王的人氣勢越足,就越是容易被擊垮了?”

“不錯。”上官輕兒笑着起身,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打了個響指,道,“或許我們還能給邊城再加一把火。”

韓熙然看到上官輕兒那得意的樣子,笑道,“交給我吧,你的人還不便暴露。”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韓熙然,“你在邊城也有人?”

“你當我這左相是白做的麼?”韓熙然挑眉,笑容依然溫潤,但意氣風發的樣子,卻讓他顯得更加帥氣逼人。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拉着他的袖子道,“是呢,我差點兒忘了,五年前邊城水災,情況十分之嚴重,當初還是熙哥哥你去給治理的,當時我在霧谷都聽到你的大名了,那裡的人幾乎都將你當成神一樣,就差沒把你供起來了。”

韓熙然輕笑,手很自然的在她頭頂上摸了摸,“看不出來你這麼崇拜我,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瞬間高大了許多。”

“噗……”第一次聽到韓熙然這麼自戀的話,上官輕兒笑的很是誇張。

兩人旁若無人的商量國事的樣子,似乎任何人都插足不進去。

夏靜曦看着他們意氣風發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些難受,她低着頭,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憂傷。

當然,她並非是因爲看到他們這樣親密的樣子吃醋了,而是覺得自己很無能,什麼忙都幫不上,才覺得難受。

直到上官輕兒離開了,韓熙然才從那種興奮中回過神來,發現夏靜曦有些不對勁,慌忙坐在她身邊,摟着她的腰問,“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了?”

夏靜曦搖搖頭,咬着嘴脣有些哀傷的看着韓熙然,“身爲公主,身爲你的妻子,我居然什麼都不懂,完全不能爲你和太子哥哥分憂,我……”

韓熙然聞言,鬆了一口氣,手輕輕捏着她的臉,溫柔的笑着,“傻丫頭,國家的事,自有男人操心,你如今只需要好好的在家裡養胎便是了。輕兒從小跟着太子在外表奔走,你跟她是不一樣的,別說你不懂,就算懂,我也不會讓你爲這些事情勞累。”

聞言,夏靜曦心中好受了些,靠在韓熙然懷裡,道,“你這樣會把我寵壞了的,其實跟輕兒那樣,也沒什麼不好。”

“她是她,你是你,每個人都有自己適合的生活方式,你跟着我,只需要好好的做你的全職夫人就好了,別的事情,有我就好。”韓熙然低頭,親吻着她的小臉,溫潤的臉上是化不開的溫柔。

夏靜曦推了推韓熙然,嬌嗔道,“你這人真是……”

“我只是想讓你過適合你的生活罷了,小腦袋瓜子別總是亂想了。”韓熙然低聲安慰,周圍的氣氛因爲他們的親密舉動,也變得越發的曖昧起來。

……

上官輕兒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夏瑾寒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裡忙碌。

這些日子,因爲風王的事情,他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書房中度過。

當然,上官輕兒也沒有閒着,別看她整日裡沒事到處亂跑,實際上她一直都有暗地裡讓清寒齋的人控制風王留下的那些店鋪。

跟風王有關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被抓,但風王也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一旦落敗,就會被連根拔起,所以這些年他在發展經濟的時候,都是交給不相關的下人去做的。

跟錢家這樣的經濟大亨,風家旗下有不少,而且,除了錢家,其他人都是誓死效忠風王的。錢家最初自然也是效忠風王的,只是如今因爲錢嬴和風妍妍的事情,錢嬴切斷了跟風家的牽連,跟風王府再沒有關係,反而是投靠了夏瑾寒和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的清寒齋雖然規模不大,但遍佈天下,幾乎壟斷了化妝品和護膚品行業,甚至在醫學上也有涉獵,因此,風家跟這些藥品有關的鋪子近日已經完全被清寒齋牽制,甚至到了快要倒閉的境地。

清寒齋這些年一直很低調,但不代表它就沒有作用。一旦發作起來,力量也是巨大的。

這些年,清寒齋已經被上官輕兒66續續的植入了完全屬於她自己的人,很多人都是她在霧谷的時候親自培養的,能力超羣,自然不是風家的那些下人能比的。

此外,不少風家旗下的店鋪都跟錢家有關係,錢嬴雖然是個窩囊廢,但錢若兒卻是個有本事的人,在錢若兒的幫助下,許多風家旗下的鋪子也慢慢投靠了夏瑾寒。

如此一來,風家在夏國甚至在整個大6上的根基就慢慢瓦解了。失去強大的經濟後臺,又不得民心,即便風家跟趙國勾結了,也鬧不出什麼來。

就在上官輕兒和夏瑾寒整日爲風家的事情和邊城忙碌勞累的時候,遠在飛雪國的慕容蓮卻已經步步爲營,一舉將弒父逼宮的慕容晨拿下了。

外界都在傳,飛雪國太子慕容晨爲了得到皇位,密謀造反,趁着最得飛雪國皇帝寵愛的九王爺不在,竟帶着他的幕僚,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試圖刺殺飛雪國皇帝。

好在九王爺早有準備,老皇帝受了傷,並沒有一命嗚呼,但慕容晨卻背上了弒父造反的罵名,已經被慕容蓮拿下,關進了天牢。

飛雪國皇帝重傷,雖然沒有性命之憂,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了牀,所以這段時間,九王爺慕容蓮監國,成爲了攝政王,朝中一切事情都交由慕容蓮打理。

慕容蓮在飛雪國的威望並不高,但他手段好,這些日子以來,也沒有任何人敢忤逆他,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聽到一煞彙報慕容蓮的情況,上官輕兒嘴角勾起,笑的有些奸詐。

夏瑾寒看到她這笑容,挑眉道,“你又知道什麼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道,“我能知道什麼啊,不過是覺得那妖孽很厲害罷了。”

慕容晨是否真的弒父,上官輕兒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這一切肯定跟慕容蓮有關。慕容晨一直很忌憚慕容蓮,這些年來,他努力的做好太子,讓他的名聲遠揚,深受飛雪國百姓的擁戴,但這些都比不上弒父的罪名。

一旦被冠上弒父的罪名,不管他之前是多麼的好,做的多麼出色,都會被一筆帶過,甚至會被說成是裝模作樣,故意欺騙百姓。

慕容晨深知弒父和逼宮會毀了他的曾經辛苦經營的一切,又怎麼會輕易做這樣的事情呢?就算要做,也會嫁禍給別人,決不讓人抓到任何把柄,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如今他不但做了,還被當場抓獲,這事本來就很蹊蹺,上官輕兒覺得,要不是慕容蓮在搗鬼,慕容晨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夏瑾寒一把將上官輕兒拉進懷裡,曖昧的咬着她的耳朵,聲音沙啞,眼中閃着一抹危險的氣息,“他厲害麼?嗯……?”

上官輕兒看到夏瑾寒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我這話是貶義的好麼?我這是在說那妖孽不擇手段呢,你怎麼就聽不出來?”

“我只聽到你說他厲害。”夏瑾寒輕輕吻着上官輕兒,手開始不安分起來,“輕兒,這些日子太忙,我們都很久沒有了。”

上官輕兒臉一紅,見跪在門外的一煞還在,而且一臉尷尬,風中凌亂的樣子,乾咳了兩聲,推開夏瑾寒,對門外道,“一煞你先下去吧,有什麼消息再來通知我。”

“是,主人。”就算主人不說,他都想溜了,如今主人開口了,他哪裡還待得下去?立刻一陣風似的飛走,生怕留得久了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似得。

看到一煞逃也似的溜走的樣子,上官輕兒扭頭瞪了夏瑾寒一眼,“你就不能給我點兒面子嗎,總這麼胡來,我的人都被你嚇着了。”

“是他沒用,青雲和梨花就不會這般。”夏瑾寒說着,很是得意的挑眉,輕輕吻住上官輕兒的小嘴。

門外的梨花和青雲頓時凌亂了,殿下啊,您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好麼?他們不緊張不知所措,是因爲他們都快麻木了,但即便快麻木了,他們也是人啊,怎麼能因爲他們好欺負就一而再的欺負呢?

書房裡,氣氛慢慢的有了變化,曖昧的氣息,瀰漫着書房。不多時,夏瑾寒就將上官輕兒抱了起來,連房間都不回了,直接去了書房屏風後邊的軟榻。將上官輕兒放在上面,俯身……

“夏瑾寒,大白天的,你,不要這樣……”上官輕兒紅着臉,趕緊拒絕。

“白天就白天,我等不到晚上了。”夏瑾寒說完就堵住了上官輕兒的嘴,對他來說,百忙之中能跟她纏綿已經不容易,他不想浪費時間來說那些沒有結果的話。

上官輕兒也明白,就算她拒絕,夏瑾寒也不會停下的,乾脆也懶得再拒絕了。這些時間他每日忙到半夜纔回房間,她是知道的。他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回來之後也只是乖乖的抱着她入睡,天還沒亮就又起來了。她如何能不心疼他呢?

因爲心疼,所以不會在這個時候拒絕他。她明白,他太累了,偶爾也該讓他放鬆一下,只是,希望這傢伙不要過度了,不然今晚又要忙公務,他身體怕是會吃不消。

緊抱着夏瑾寒有些消瘦的身子,上官輕兒迎上他的吻,主動的迎接他溫柔的攻勢。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耀着,書房裡,氣氛曖昧,糾纏着的兩人,忘記了一切煩惱,只放鬆着頭腦和身體。讓本能控制一切……

汗水溼了身下的牀單和被褥,地上的白衣和翠綠色的襦裙相互映襯,美不勝收。

……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邊城傳來了攻打沙城的消息,邊城中,風王的士兵大部分已經歸順了朝廷,剩下的十五萬是風王的親兵,跟着風王的兒子風曜和風靖一起,與趙國的二十萬大軍聯合,不日將一起攻打沙城。

沙城有夏瑾寒的十五萬大軍駐守,靈州不是邊境城市,只有五萬大軍駐守。如今風家和趙國聯合,便有三十五萬。

即便是沙城和靈州的兵力加起來,也不過是二十萬,這一戰,兵力懸殊,但沙城和靈州都沒有亂。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已經讓人傳話,絕不會讓叛賊和趙國人奪走了沙城,更不會讓他們闖進靈州。

太子殿下就是他們的神,所以,沒有人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太子殿下說了不會讓那些人進來,就絕對不會,他們只需要好好的過日子,不給太子殿下添亂就好了。

隨着沙城和邊城相繼傳來開戰的消息,夏瑾寒和韓熙然都開始更加忙碌起來。

兆晉帝將原本交給夏瑾寒處理的關於風王的之事的後期處理交給了夏瑾元,並讓夏瑾軒給夏瑾寒打下手,打點關於戰爭的事情。

第二天夜裡,從沙城、靈州和邊城傳來的消息,便滾雪球似得滾進了皇宮和太子府的書房。

風王長子風曜帶着風王留下的十五萬大軍和趙國周將軍帶領的二十萬大軍一起,連夜攻打靈州。

靈州內部只有五萬大軍,加之若影帶來抓拿風曜等人的幾千士兵也住在靈州,總體不過六萬人,對上邊城壓頂而來的三十五萬大軍,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靈州未亂,京城倒是差點亂了,靈州的消息一傳回來,兆晉帝立刻召集了滿朝文武,連夜召開了大會,商量此事的應對方式。

靈州五萬大軍不是敵軍的對手,靈州固然易守難攻,但兵力懸殊,也堅持不了幾天。不少大臣要求歐陽將軍帶兵前去支援靈州。

當然,更多人希望夏瑾寒能親自去教訓那些不知好歹的趙國人和叛賊。

夏瑾寒至始至終都沒出聲,倒是夏瑾煜在衆人哀求過後,主動請纓,“父皇,此事事關重大,沙城和靈州都是我國的西北大門,一旦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但太子皇兄畢竟新婚燕爾,這些年邊疆都是他在守,如今實在不宜出兵。兒臣願親自帶兵前去支援。”

這一段話,夏瑾煜說的在情在理,讓不少支持他的人都紛紛點頭表示,三王爺此舉可行,希望兆晉帝能應允。

當然,夏瑾寒身邊的人就不太爽了,夏瑾煜這個時候要是帶兵前去,便能得到一定的兵權,一旦他做得好了,那那些兵權兆晉帝就不可能再收回來。這對夏瑾寒來說可不是好事。

但夏瑾寒卻是第一個點頭認可的,“兒臣以爲三弟言之有理,兒臣身子抱恙,京中大小的事情也還需要兒臣處理,三弟前去支援是最適合的。”

此言一出,太子這邊的人就有些凌亂了,他們低着頭,不明白太子殿下爲何要這麼說,但看到夏瑾寒一臉淡然,自信滿滿的樣子,便沒有多說,紛紛附和着,表示支持夏瑾煜前去。

夏瑾煜顯然有些驚訝,按理說夏瑾寒不會讓自己佔這種便宜的,爲何他會支持自己?

心中雖然有疑問,但夏瑾煜也沒有出聲。

有了夏瑾寒的首肯,兆晉帝心中很是欣慰,這兩個兒子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若能看到他們團結一致,共同抵抗外敵,他也絕對是樂意的。

於是,兆晉帝龍心大悅,一揮手,立刻就點頭答應了。

“傳朕的旨意,封三王爺爲大將軍,領兵二十萬,明日啓辰前往靈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羣臣跪下,高呼萬歲。

退朝後,羣臣紛紛走出了金鑾殿。

殿外,夏瑾煜目光有些驚訝的看着夏瑾寒,“今日之事,多虧皇兄成全。”

夏瑾寒淡然的看了夏瑾煜一眼,“三弟不必見外。”

夏瑾煜挑眉,道,“只是,臣弟有一事不明白,太子皇兄爲何會答應讓臣弟前去靈州?這二十萬大軍可是你手上分出來的。”

“三弟乃是將才,國事爲大,本宮並非小氣之人,不會爲了私事貶低了三弟。想必三弟不會讓本宮失望,定能守住靈州的。”夏瑾寒說着,擡腳往前慢慢離開,只給夏瑾煜留下了一個背影。

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讓夏瑾煜看着很是窩火,今日之事,他成功得到了二十萬大軍的領兵權,雖然那些人都是夏瑾寒的,但他如今能得到,就有辦法讓他們爲自己所用。這本是一件大好事,他該高興。但夏瑾寒這麼一番話,卻讓他的心頓時鬱悶了起來,非但沒有勝利的快感,反而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三哥好本事,臣弟相信你一定可以凱旋歸來的。”夏瑾元出門的時候,對夏瑾煜笑了笑,然後慢慢的離開了。

大臣們聽到夏瑾寒和夏瑾元的話,也紛紛上前對夏瑾煜道賀,頓時,夏瑾煜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自己這麼辛辛苦苦的準備領兵去打仗,不過是爲了給夏瑾寒做嫁衣,幫他守住沙城和靈州似得。

這樣的想法讓夏瑾煜覺得很鬱悶,所以並未給大臣們好臉色,忽悠兩句就離開了。

太子府上,上官輕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拍桌子,撲過去抱着夏瑾寒,笑道,“親愛的你真厲害。”

夏瑾寒攬着她的腰輕笑,“能讓別人去做的事,我又何必自己去折騰,你說是不是?再說了,夏瑾煜這一去,還未必能派上什麼用場,少個人在京中跟我作對,何樂而不爲?”

“是是是,所以說我家親愛的最厲害了。這些時間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這麼勞累了。”上官輕兒笑着,踮起腳尖親了親夏瑾寒的嘴。

夏瑾寒點頭,低頭反客爲主咬住她的小嘴,“不錯,是該好好的努力,讓你早些給我生個孩子了。”

上官輕兒聞言,立刻面紅耳赤的推開夏瑾寒,笑罵道,“沒個正經,你還有很多事沒做呢,不許偷懶。”

“呵呵,好,我先去忙完了,晚上再好好疼你。”夏瑾寒親了親上官輕兒的臉,就坐在了椅子上開始忙碌起來。

上官輕兒則是哭笑不得的陪在他身邊,幫忙研磨端茶送水。

邊城和靈州這一戰,其實用不上夏瑾煜去也是贏定了的,夏瑾寒在那邊早有安排。夏瑾煜既然想去,讓他去跑一趟也是好的。就像夏瑾寒說的,省的他整日在京中無所事事,總想着算計人。

這段時間,夏國的每一個城市都嚴加看守,卻還是讓趙傾和瑤貴妃等人順利離開了夏國,同時,他們還帶走了每日不停跟男人歡好的風妍妍,以及脖子上受了傷,行動不便的夏雨琳。

作爲趙傾等人順利離開夏國的代價就是,趙傾這些年辛辛苦苦在夏國埋下的暗樁,一夜間被夏瑾寒的人全部毀掉了。

邊城,風王府。

趙傾帶着瑤貴妃等人,風塵僕僕的趕來。

得知妹妹回來的消息,風曜和風靖紛紛前來迎接,他們都很疼這個小妹妹,雖然她很刁蠻任性,依然是他們手中的寶貝。

只是,當看到風妍妍衣衫凌亂,瘦骨嶙峋的被一個一臉淫笑的男子抱下,風家兄弟瞬間石化了。

風靖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風妍妍從那男子的懷裡搶出來,激動的質問趙傾等人,“怎麼回事?我妹妹她怎麼了?”

那男子正是那日在戰天等人的秘密基地裡,第一個上風妍妍的男子林三,聽到風靖的問話,他笑了笑,道,“靖王息怒,小的乃是太子身邊的下人,您妹妹中了毒,這些日子若非小的和兄弟沒幾個幫她,怕是她早就難受致死了。”

風靖蹙眉,低頭看着懷裡的女子,見她面色潮紅,呼吸絮亂,衣衫不整,依稀可以看到她露出的胸口上密密麻麻青紫一片的吻痕,十分顯眼。

風靖咬牙,狠狠的瞪着林三,對趙傾道,“太子殿下,你可否給我一個解釋?”

趙傾嘴角抽了抽,看到風妍妍變成這樣,他心底其實是很開心的,他知道這是上官輕兒的手筆,能讓上官輕兒開心的事,他自然會覺得開心。

當然,如今風家是他們的盟友,這個時候他不會表現出自己的心情,“此事本太子也不清楚。當日本太子和妍郡主一起在皇宮裡,中間不知是妍郡主吃了什麼東西,回來的時候就中了久久合歡散,是以這一路上都是本太子的下人在幫她解毒,希望靖王和曜王理解。”

戰天厭惡的看着風妍妍,冷冷的開口,“兩位王爺可別誤會了,並非是這些下人要染指妍郡主,這一切可都是她主動的。”

風靖和風曜原本還十分憤怒的臉,頓時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風靖咬着牙,冷冷的掃了趙傾等人一眼,道,“這件事本王自會查清楚,趙太子和貴妃娘娘請到裡面去休息吧,本王帶妹妹回去。”

風曜對風靖點頭,“你去吧,趙太子由爲兄來接待便好。”

“嗯,告辭。”風靖說完,抱着風妍妍就回了風妍妍的房間,並立刻招來了軍醫給風妍妍查看。

軍醫表示,風妍妍確實是中了久久合歡散,而且此毒很是怪異,怕是很難解開。

風靖態度堅決的命令大夫立刻去找解藥,務必將風妍妍治好,否則就提腦袋來見他。

風靖從小就很疼這個妹妹,妹妹長得很漂亮,粉雕玉琢的,像個瓷娃娃,惹人愛憐。雖然長大之後脾氣變得有些奇怪,很是嬌蠻任性,但他心中還是愛着這個妹妹的。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他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這個時候,風妍妍幽幽轉醒,睜開眼睛,嘴角發出一聲低吟,許是藥性又發作了,她也不看身邊的人是誰,起身一把抱住男人就往男人身上蹭。

“好難受,嗚嗚……”她嬌柔的聲音,帶着一抹魅惑,叫人聽着心都化了。

風靖一愣,並未推開風妍妍,而是抱着她,有些擔憂的道,“妍妍,你怎麼樣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風妍妍慌忙擡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眼淚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哥哥,嗚嗚,二哥,妍妍好痛苦。”風妍妍哭着,靠在風靖的懷裡,開始訴苦。

“妍妍,怎麼回事?乖,別哭了,有二哥在,不會讓人欺負你了。”風靖立刻摟着她的肩膀安慰。

“哥哥,嗚嗚,都是上官輕兒那個賤人,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是她給我下的的毒。母妃也是她親手殺的,我看到了,我親眼看到了……還有父王,還有……嗚嗚……”

風靖聞言,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咬着牙道,“上官輕兒?又是她,我此生若不能殺她爲父王和母妃報仇,誓不爲人。”

“二哥,你一定要幫父王和母妃報仇,嗚嗚,妍妍如今變成這樣,已經是生不如死,這一切都是她害的。”風妍妍說着,身子又開始發熱,一遍一遍的往風靖身上蹭。

風靖雖然未成婚,但也是十九歲的年紀,身邊也有不少女人,風妍妍這般表情,他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身體被風妍妍這麼抱着他,也有些不自在起來,他鬆開風妍妍,“妍妍,你放心,二哥一定不會讓那人逍遙太久的,明日就開始攻城,只要將靈州攻下,遲早有一日,我要讓夏家倒臺,爲父王和母妃報仇。”

風妍妍哪裡還有心思聽風靖的話,因爲難受,她只顧着不停的在風靖身上蹭着,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去扯風靖的衣服。

風靖有些尷尬的推開風妍妍,起身道,“妍妍,你又發作了,二哥去幫你找人過來。”

風妍妍咬着嘴脣,聽到風靖的話,清醒了一些,紅着臉點點頭,聲音比蚊子還要小,“嗯,謝謝二哥。”

風靖轉身,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不多時,將趙傾等人打發下去了的風曜走了進來,想要看看風妍妍的情況,誰知一進來就看到風妍妍躺在牀上,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她身上本就很薄的衣服,已經被她扯開,隨着她的動作,滿是青紫痕跡的身子,若隱若現,十分撩人。

風曜渾身打了個激靈,看着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變成了這樣,一會子就會有身份低下的人進來羞辱她,心中就說不出的憤怒。

他們一家人疼到大的妹妹,怎麼能被那些下人給沾染了?

他關上門,大步的來到牀前,臉色難看的看着風妍妍,“妍妍,你在做什麼?快把衣服穿上!”

“嗚嗚,大哥,我好難受,我好想,嗚嗚……”風妍妍聽到自己大哥的聲音,立刻痛苦的叫着,拉着他寬大的手掌,“我要,大哥,快給我找。”

風曜憤怒的瞪大了眼睛,扯過被子給風妍妍蓋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我們風家的小公主,怎麼可以被那些骯髒的男人觸碰?再難受你也給我忍着!”

“不行了,大哥,嗚嗚……”觸到風曜的手,風妍妍瘋了似得蹭過去,身體的慾望讓她控制不知自己的身體,明知道這是不對的,還是忍不住想將他撲倒在了牀上。

她什麼都不管了,什麼都不去想了,這一刻,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難受,好痛苦,她要快點讓那種痛苦消失,否則,她會死的,她會痛苦致死。

“妍妍聽話,哥哥這就去給你找人。”風曜忍住噴涌而出的渴望,大聲的說着,一把推開了風妍妍,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房間。

風曜已經二十有三,四前年已經成親,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如今妻子又懷上了。風曜已經三個月不曾碰過他的妻子,是以,面對這樣的風妍妍,他其實很難抵抗,但卻不得不抵抗。

身邊突然沒有了人,風妍妍大聲的叫喊着,痛苦的抱着被子發起了瘋。

許久,她感覺身邊又來了一個人,也不管那人是誰,只覺得自己有救了,頓時像是餓狼聞到了肉味似得,撲了過去。

當風靖帶着一個曾經很愛風妍妍,卻一直被風妍妍拒絕的男子來到風妍妍的房前,裡面已經傳來了一陣歡愉的聲音。

風靖聽着那熟悉的聲音,臉色大變,知道大事不好了,立刻讓身邊的男子離開,男子開始不肯,最後被風靖打暈,拖走了。

風靖本想推門而入,在推門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最後痛苦的閉上雙眼,終於沒有進去。只是命令周圍的人好好的看着這個房間,不得讓任何人靠近,今日之事,不準泄露半句。

同時,風靖也將這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上官輕兒的身上。

在京城的上官輕兒,剛洗完澡準備上牀休息,突然就一臉打了個兩個噴嚏。

她摸了摸鼻子,道,“誰在罵我?”

夏瑾寒剛好推門進來,笑道,“怎麼不覺得是我在想你?”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你時刻都在想我,要是你想我就會打噴嚏,我豈不是不用活了?”

夏瑾寒聞言,失笑,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怎知我時刻都在想你?”

“難道你不是?”上官輕兒挑眉。

“是,當然是,不然我還能想誰?”夏瑾寒笑着,溫柔的親了親她。

但想起今日聽到的那個消息,夏瑾寒的心卻開始不安起來,看着上官輕兒嬌柔的小臉,他抿着嘴,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將那件事告訴她纔好。他不敢確定,告訴她之後,她會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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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實我寫的時候都被妍郡主給噁心到了,下一章繼續,虐死渣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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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78章:妍郡主的下場(下,不告而別)

更新時間:2014-7-18 17:01:18 本章字數:17469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已經大婚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夏瑾寒每日都在忙碌着。

邊疆傳來消息,邊城在五天之內,三次起兵攻打靈州,但靈州易守難攻,甚至還在靈州城外佈下了奇怪的陣法,是以,每次攻打,風家和趙國的士兵都沒能撈到什麼好處。

五天下來,趙國和風家軍不但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因爲那強大的陣法,折損了不少士兵。不得已,風靖只得暫時停止攻擊,退回了邊城,開始跟趙傾等人商議。

他們都知道,夏瑾煜已經帶了二十萬士兵趕來,已經出發了六天,再過四五天就會抵達靈州。一旦夏瑾煜的人抵達了靈州,靈州的五萬士兵,加上夏瑾煜的二十萬,還有沙城的十五萬,加起來就是四十萬,屆時,趙國和風家軍就不再是對手了。

風曜、風靖和趙傾、周將軍等人聚集在了一起,商議了整整一夜,決定兩天後再次起兵。務必要在夏瑾煜到達之前,攻破靈州城。

風靖說他認識一位高人,懂得奇門遁術和陣法,當即連夜趕去找人前來支援。只要破了那陣法,靈州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根本不足爲懼。

只是,第二天夜裡,當風靖好不容易將那所謂的高人請來,卻發現風家軍已經大亂了。

原因是……

風曜和風妍妍亂1輪的消息,不知爲何傳開了,風曜的妻子李氏當場氣得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在風王府內,跟風曜鬧開了。

李氏本來就不太喜歡這個過於漂亮又十分驕傲目中無人的妹妹,好在她嫁來風王府之後,風曜對她也算好,處處都維護着她寵着她,雖然那種愛不及他對風妍妍的疼愛,李氏也是滿足的。畢竟風王府可不是誰都能嫁進來的。

這些年,她一直銘記自己的責任,努力做好妻子,做好媳婦,好嫂子。風曜雖然有納妾,但只有一個,而且並不是太得寵,所以李氏也沒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但如今,這兩個兄妹居然,居然……

李氏感覺丈夫最近不太對勁,纔會跟着風曜出去的,不想居然看到了這麼一幕。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氏看到了那一幕之後,當場就大哭大鬧了起來,她的聲音又響又尖銳,周圍不少士兵巡查的,都被她的聲音給吵到,紛紛跑來看熱鬧,而後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多時辰後,這件事在整個邊城都傳開了。

不僅是這件事傳開了,風王府內部的其他辛秘也因爲這件事被人給挖掘了出來,關於風王和風王妃的,關於風家祖先的,等等等……

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的風家軍,一夜間就亂了,亂的徹底。

風靖回來後,發現軍隊大亂,風曜被李氏糾纏着,自己都亂了,壓根沒有心思去整治軍隊。風靖慌忙整治大軍,試圖壓下消息。大戰在即,他們軍隊裡現在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但,不知道是誰散佈了消息,說風家的人一直都在監視控制士兵們的親人,就是怕他們造反,爲了讓他們聽話,他們的家人一直過着被人盯着的、不安穩的日子之類的話。

風家軍再一次大亂,這一次,不等夏國的士兵來打,他們就成了一盤散沙。

風曜心煩意亂無心整理軍隊,罪惡感和羞恥感讓他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但對於風妍妍的味道,他不可否認,很迷戀,很迷戀……

風靖和身邊的將領花了一夜的時間,想要鎮壓動亂,結果非但沒有將事情鎮壓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了。

而駐守沙城的歐陽易的長子歐陽宇峰,像是在知道風家軍會亂似得,完全不給風家軍喘息的機會,天剛亮,就帶着沙城的十五萬兵馬,攻了過來。

風家軍早已經潰不成軍,而歐陽宇峰一出來就發話,說只要歸順朝廷,太子殿下自會保他們家人無事,並且絕對不會有歧視,對投靠的風家軍一視同仁,本次大戰有功的,一律論功行賞。

如此一來,本就軍心大亂的風家軍,更亂了。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對於風家,士兵們表示懷疑和不信任,加之風家軍本就是夏國的叛賊,這種身份,他們本就有壓力。

恰恰在這個時候,有人一聽歐陽宇峰的話就心動了,也不管什麼軍規,就帶頭往前衝,嘴裡叫着“太子殿下萬歲,小的願意追隨殿下。”

這些人當然是夏瑾寒安插在風家軍的,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隱藏自己的存在,沒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對風家軍不滿,卻又無處發泄的情緒,讓他們此時爆發起來的,十分的猛烈。

有一個人心動,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有一個人行動,那麼第二第三個也會跟着行動。一大羣人,熙熙攘攘的衝向了歐陽宇峰那邊,爭先恐後,生怕去遲了歐陽宇峰會反悔似得。

一時間,十五萬風家軍中,就有大半的人投靠了歐陽宇峰。轉眼功夫,風家軍就至剩下了六萬多人。

其中有七八萬萬是主動投靠的,還有數千人是在投靠歐陽宇峰的時候,風靖爲了鎮壓,親自命人砍殺了的。只是他的這種方式非但沒有制止士兵的行動,反而惹得更多士兵投靠了歐陽宇峰。

於是,不等夏瑾煜趕來,邊城的風家軍就失去了氣勢。少了大半人馬,這仗不打就已經輸了。

趙國的周將軍見狀,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眼看夏瑾煜的人就要來了,他們要是繼續跟風家軍合作,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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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趙傾和周將軍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立刻攻打歐陽宇峰。

歐陽宇峰那邊剛收服了七八萬的降兵,但不曾經過整合和訓練,肯定配合不起來,不能很好配合的話,就等於是一盤散沙,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趙國二十萬大軍,加上剩餘的六萬風家軍,就是二十六萬。歐陽宇峰只有十五萬人,加上降服的七八萬,就是二十二三萬,這些人還不完全是精兵,那七八萬還未必能真的爲歐陽宇峰所用,所以,他們現在出兵,是最佳時機。

風靖已經被歐陽宇峰氣得半死,不等周將軍提出攻打的意見,就主動請求周將軍和趙太子出兵了。

此舉剛好合了趙傾和周將軍等人的意思,於是,趙國和風家軍快速整合,不出一刻鐘就點兵完畢,對着正在不遠處得意洋洋的點兵準備離開的夏國軍衝了過去。

歐陽宇峰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太子殿下果然料事如神,風家軍如此容易就被打散,並且被他收服了這麼多人,他本來還不信,如今想來,太子殿下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還能跟着太子殿下,是多麼的幸運,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打敗風家軍和趙國賊人,將功抵過,不讓太子殿下失望。

所以,看到趙國軍和風家軍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歐陽宇峰和身後的士兵們不但沒有退縮,反而都興奮不已,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對方撕爛。

“衝啊,兄弟們,爲咱們死去的風家軍報仇……”風靖大聲的叫喊着,帶着身後十多萬士兵衝了出去。

周將軍帶着五萬士兵,趙傾帶着五萬,分別從兩翼包抄,來勢洶洶,鐵騎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場面十分的壯觀。

歐陽宇峰眯起眼睛,冷笑着舉起了手中的旗,聲音洪亮,“將士們,誓死保衛咱們夏國的領土,絕不讓叛賊侵犯半分,跟着本將軍,衝過去,打倒叛賊。”

“保衛領土,打倒叛賊!”一呼百應,夏國軍只有十六七萬,卻聲勢浩大,絲毫不比趙國軍和風家軍的差。

兩軍對峙,前鋒衝鋒陷陣,戰爭就此打響!

……

夏國太子府。

已經是初秋時節,天氣涼爽了許多,清晨的微風吹過庭院,帶來了一陣淡淡的桂花香。

上官輕兒疲憊的從牀榻上爬起來,撫着有些痠痛的腰肢下了榻。

“梨花,流花……”她對着外邊叫了一聲。

“太子妃,您醒了?”流花和流花迎了進來,兩人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

上官輕兒點頭,“殿下去早朝了麼?”

“是的,殿下一早就出去了。”流花笑着將水盆送上,對上官輕兒道,“太子妃要先吃早膳嗎?”

“嗯,端上來吧。”夜裡消耗了太多體力,雖然不是在上面,卻也一樣累的要命,此時不吃點東西,白日裡可吃不消。

“好的,奴婢這就去。”流花笑嘻嘻的下去了,看那樣子,似乎心情很好。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梨花,道,“流花這是怎麼了?”

梨花淡漠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今兒一早嚴鑫來過。”

“原來如此,這丫頭,莫不是恨嫁了?”上官輕兒抿嘴一笑,心想,也許是該找個時間,把她給嫁了算了。這都二十多的年紀了……

上官輕兒洗了臉就來到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恍然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十二年,她來到這裡整整十二年了,上官輕兒低嘆一聲,任由梨花爲她盤起長髮。

早膳後,上官輕兒想起自己許久沒有去普崖山了,前些日子球叔說後山的雲芝草又長出來了,這一次,球叔還親自培育了不少幼苗,讓上官輕兒有時間去看看。

這些年,上官輕兒不在京城,清寒齋的雲芝膏需要用的材料都是球叔和風吹雪,夏瑾軒、慕瑤等人去打理的,有什麼問題也只是書信問上官輕兒,所以她這些年其實是完全的做了撒手掌櫃。如今既然在京城了,自然不能什麼都讓別人去忙了。

她收拾了一番,打算去一趟普崖山,卻見青離突然跑了過來,對着上官輕兒躬身,道,“屬下參見太子妃。”

上官輕兒頷首,“不必多禮,可是有事?”

青離擡眸對上官輕兒露出一抹笑意,道,“青然醒了。”

青離合青雲、青然三人一起長大的,請然醒了,青離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上官輕兒眼前一亮,立刻激動的道,“真的嗎?走,帶我去看看。”

青然醒了,終於醒來了,上官輕兒心中別提有多激動了。

青離繼續恢復了往日的冷漠,點點頭,轉身帶着激動的上官輕兒去了青然的房間。

房間裡,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藥味,上官輕兒顧不得其他,急急忙忙的推門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張相對簡潔的大牀,牀榻上,青然坐了起來,靠着身後的枕頭,目光有些淡然的看着眼前伺候他的侍女,似乎在說什麼。

爲了照顧好青然,這段時間夏瑾寒特地給他安排了一個侍女,爲他清理身子,照顧他的日常。

雖然青然是昏迷的,但身邊也不能沒人照顧。往日裡除了那個侍女,青離也時常會守在暗處,青離不在的時候便安排了其他的隱衛。

“青然……”上官輕兒一進門就激動的叫着他的名字。

聽到熟悉的聲音,青然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而後扭頭對上官輕兒一笑,“郡主,你來了。”

“你可算醒來了,感覺怎麼樣?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的?”說着,上官輕兒對梨花道,“快去請太醫過來。”

“是,太子妃。”梨花點頭,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我沒事。”青然搖搖頭,“讓你擔心了。”

上官輕兒坐在牀前,看着青然清瘦的身子,心中有些難受,“你醒來就好了。”

小時候就是青然陪在她的身邊,時刻照顧她,給她做保鏢,做苦力,從不曾抱怨過什麼,他對她來說,就是個大哥哥,甚至是更親密的朋友。

她從未想過,因爲讓他去查關於白瀾失控的事情,會讓他中了這麼霸道的毒,以至於昏迷了這麼久。

想到這裡,上官輕兒覺得,青然跟在自己身邊,一直都很倒黴,總是爲她受傷。

“我沒事了,是我沒用,這點事都沒辦好,還讓郡主擔心了。”青然看到上官輕兒的關懷和自責,心中一陣溫暖,同時也有些自責。他居然這麼沒用,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讓她擔心,實在是廢物。

上官輕兒笑着搖頭,道,“你也不必自責,不是你沒用,是對方太奸詐了。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給你報仇的。”

青然也笑了,瘦了許多的臉,輪廓變得清晰許多,這一笑,卻讓他顯得越發的唯美了,“我知道。”

青然這樣的回答,以及此刻跟上官輕兒對視時候曖昧的樣子,讓門口的青離眉頭皺了起來,青然雖然一直陪在太子妃身邊,但他們這樣子是否太過親密?

青然很快就低下了頭,似乎也明白自己方纔的舉動不妥,轉移話題,道,“你如今知道那人是誰了麼?”

上官輕兒明白他說的是算計白瀾的人,當即點點頭,道,“知道了。”

“沒想到明夜居然是這種人,虧你一直這般的相信他。”青然說着,手緊緊握成拳頭,目光變得冰冷。

在普崖山的那四年,青然是陪在上官輕兒身邊的,自然也明白上官輕兒跟明夜之間的事情,明夜雖然不多話,感覺冷冰冰的,但對上官輕兒一向不錯,上官輕兒也是做什麼事都會帶着他,兩人的感情一直都挺好。

青然當初只懷疑冷天嬌,雖然覺得明夜也有可能,卻不曾真懷疑他什麼,也正是因爲這樣,當初他纔會被明夜暗算,以至於受了重傷,還中了劇毒,在這裡躺了一個多月,甚至錯過了上官輕兒和殿下的婚禮……

這對他來說是一大失誤,也是一種遺憾。

“他從來都是衝着金蠶蠱來的,你也不必爲他的事情難過了,今後咱們各走各路便好,當然,你的仇我一定會報,他若是不念當初的情分,一定要搶我手中的金蠶蠱,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她的金蠶蠱在上次慕容蓮帶她去了一趟山裡之後,就突飛猛進,一下子衝破了最後一層大關,如今已經大成,別人想要搶,可不是這麼容易的。

金蠶蠱在她的身體裡已經有七八年之久,早已經跟她的骨血融爲一體,如今想取她體內的金蠶蠱,除非她死,否則,那東西怕是取不出來了的。

“太子妃,太醫來了。”梨花帶着氣喘吁吁的太醫趕來,也打斷了梨花和青然的對話。

“老臣拜見太子妃。”

“太醫不必多禮,快給他看看。”上官輕兒起身讓開了一個位置,讓太醫爲青然查看。

“是,太子妃。”太醫低着頭上前來,小心的爲青然把脈瞭解情況。

半餉,太醫捋了捋鬍子,道,“稟太子妃,他的傷已經無礙,毒也已經清除,目前身子並無大礙,只是這些日子昏迷太久,剛醒來有些無力,今後好好調養身子便沒事了。”

上官輕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如此便好了,勞煩太醫了。”

“太子妃客氣了,老臣給他開個方子,好生調理,半個月後便沒事了。”老太醫恭敬的回答。

“好,流花你跟太醫去取方子,一會子順便將藥抓回來。”上官輕兒吩咐道。

“是,太子妃。”流花欣喜的跟着太醫下去了,房間裡就只剩下了上官輕兒和梨花青離。

上官輕兒跟青然又說了些話,那伺候青然的侍女將飯菜端了上來,上官輕兒讓青離扶青然起來,盯着他,逼他喝了兩碗粥,又看着他吃了點飯菜,上官輕兒才放過青然。

因爲青然醒來這一耽擱,上官輕兒來到普崖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找到了球叔,跟着球叔去了一趟後山,採集了不少雲芝草回來,之後又讓那些工人們好好的清洗,由上官輕兒親自監視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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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曾經的製作工序被無數次的改良之後,由這些工人們運作起來,上官輕兒不由的有了一種自豪感。

在普崖山跟球叔和風吹雪、慕瑤、冷天嬌等人用了午膳,上官輕兒又逗留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普崖山。

只是她剛下山,就在山腳下遇到了急急忙忙趕來的一煞。

“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一煞急急忙忙的跑來,氣喘吁吁的跪在上官輕兒跟前,“霧谷,霧谷出事了。”

上官輕兒本是坐在馬車裡的,聽到一煞的聲音,便從裡面出來,緊張的看着一煞,“什麼?霧谷怎麼了?”

“聽說是慕容晨被副谷主逼得走投無路,最後不知道從哪裡得知副谷主是霧谷中人,他從一處密道找到了霧谷,並將霧谷包圍了起來。”一煞焦急的回答。

上官輕兒的臉色有些凝重,問,“不是還有二長老和三長老在霧谷嗎?還有兩位閣主不曾出來,怎麼會輕易讓慕容晨包圍了。”

霧谷就在飛雪國皇宮所在的鳳凰山背面,慕容晨要找到,也確實有可能。

“據說是霧谷裡面出了叛徒,將慕容晨引進了霧谷,並且出賣了霧谷。”一煞咬着牙回答,那樣子,似乎恨不得立刻趕回去。

“可知是何人?”上官輕兒語氣冰冷,言語間帶着一抹憤怒。

一煞低着頭道,“目前還不知曉,只是慕容晨用霧谷威脅副谷主,並且,因爲他受到太大刺激,有些癲狂,霧谷的人如今並不好過。大長老已跟洛音閣主已經啓程準備回去了,只留下吳長老和我們五煞留在此處。”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猶豫了一下,又問,“可知慕容晨是否有跟什麼人合作對付霧谷?”

一煞忽而想起了什麼,道,“霧谷被隔絕了跟外界的溝通,我們的信傳不進去,裡面的消息穿不出來,目前我只聽說,霧谷中還來了一個白髮男子。”

白髮……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就知道,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沒想到這一次不是直接來找她,確實這麼快就去了霧谷。

也是最近上官輕兒夏瑾寒都在爲戰爭的事情忙碌,竟是忽略了那幾個人,還以爲他們會安分些,不想居然是玩起了陰招。

“五煞聽命。”沉思過後,上官輕兒聲音嚴肅。

“屬下在。”周圍飛出了四個黑衣人,跟一煞一起跪在地上。

“本座即刻趕回霧谷,你們五人負責護送大長老和洛音以及兩個孩子回去,不得有任何閃失。”上官輕兒沉聲吩咐。

一煞蹙眉,“主人,讓屬下護送您一起回去吧?這一路怕是不好走。”

上官輕兒搖頭,道,“不必,我快馬加鞭趕回去,不宜帶太多人,再者,我的武功不必擔心遇刺,倒是大長老和洛音,以及兩個孩子的安危叫人擔憂。”

“可是,姑爺有令,屬下等不得離開主人。”一煞低着頭回答。

“我心意已決,這是命令,速去。”上官輕兒說完就對梨花道,“梨花你跟我去霧谷,流花回去太子府,給殿下說一聲。”

上官輕兒說完就一揮手切斷了馬車和馬匹之間相連的繩子,飛身落在馬背上。

梨花也飛身而起落在了上官輕兒身後,道,“屬下遵命。”

“小師妹,帶上我吧。”就在上官輕兒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上官輕兒扭頭看着風吹雪和冷天嬌,蹙眉,“你們怎麼來了?”

“球叔說你今兒怕是有事不會回太子府了,我們剛好很久沒有出去鍛鍊了。”風吹雪嘴角帶着一抹撩人的笑,桃花眼裡閃着堅決。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點點頭,“好,走吧。”多兩個人一起是好的,有風吹雪和冷天嬌在,夏瑾寒應該也放心許多。

“你放心去吧輕兒,流花我會幫你送回去,不過,你可有什麼要跟大師兄說的?”慕瑤笑眯眯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深呼吸,想起那個人,心中滿是傷感和不捨,但凡有一份可能,她都不會這麼獨自離開。但,霧谷的人都是她的家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他們讓她感覺到了家的溫暖,那是她需要用一輩子守護的家人,這個時候,她如何能安心留在這裡?

“你告訴他,我很快就會回來,不必太擔心,照顧好自己。”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就變成了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有多麼不捨和掙扎。

“就這樣啊?知道了,去吧,我會盡量幫你穩住大師兄的。”慕瑤也有些不捨的看着上官輕兒,對她笑了笑。

“嗯。”上官輕兒點頭一笑,便策馬狂奔起來。

兩匹馬兒,四個人,朝着城外的大道一路飛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慕瑤和流花等人的視線中。

上官輕兒等人才走出不過千米,就在前面看到了一個白髮男子屹立在大路中間。

上官輕兒呼吸一滯,抿着嘴看着那人。

似乎聽到了馬蹄聲,那人扭頭看向了上官輕兒,在看到馬背上意氣風發的女子時,他的眼中滿是溫柔。

“白瀾?”上官輕兒扯住馬繮,停在了那人面前。

“我跟你一起。”白瀾眼神堅決,扯着身邊的一匹寶馬,站在上官輕兒跟前。

上官輕兒看着白瀾的眼神就知道,她怕是無法拒絕的了,而且,白瀾本就是霧谷的祖師爺,他這一次要是回去的話,對事情會有很大的幫助。

於是上官輕兒沒有猶豫的點頭,“好,走吧。”

“我不會騎馬。”白瀾眨了眨眼睛,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沒有一點瑕疵,就這麼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對着天空翻了個白眼,然後有些無語的看着白瀾,“那你怎麼來的?”

“方纔一煞帶我到了那邊的山腳,我自己來到這裡等你。”白瀾很老實的交代。

丫丫的,這都沒時間了,這個傢伙還給她添亂。

上官輕兒忍住一腳將白瀾踹死的衝動,咬着牙下了馬,道,“你之前一直都會的,爲何如今不會了?”

“太久沒有騎馬了。”白瀾無辜的回答。

“你還千年沒說話了,怎麼起來就會說了?”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憤憤的跳上了馬背。

並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白瀾這個人時常關鍵時刻掉鏈子,即便他恢復了記憶,上官輕兒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帶着他也是好的……

坐在馬背上,上官輕兒將手遞給了白瀾。

白瀾微微一笑,白皙的臉,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燦爛,明媚的笑容,讓上官輕兒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白瀾藉着她的手跳上了馬背,坐在上官輕兒身後,乖乖的坐着。

上官輕兒一扯馬繮,對風吹雪和梨花等人道,“走吧,趁現在時間還早,大家趕緊。”

“好,走。”風吹雪一揮馬鞭,快速的衝了出去。

上官輕兒和梨花也飛快的跟上,三匹馬兒在官道上飛奔着,濺起的塵土,在陽光下,宛如金子一般閃亮。

……

太子府。

夏瑾寒得知上官輕兒去了普崖山,本是想去找她的,卻在這個時候,靈州和沙城傳來了開戰的消息,讓他無法走開。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安,在書房裡忙碌起來。

青雲兩次送來了飯菜,夏瑾寒都沒有胃口,給撤了下去,直到太陽西斜,流花被慕瑤送回來。

流花急急忙忙的回到太子府,來到了夏瑾寒的書房門口,看着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不安,想起太子妃就這麼離開了,殿下知道之後,會不會生氣呢?

想到這裡,她就有些害怕,不知道該不該去告訴夏瑾寒。

只是,她不想去,有人去迫不及待想要看夏瑾寒變臉了。

慕瑤對着書房的大門,對青雲道,“青雲,你家殿下可在裡邊?”

青雲蹙眉,“回慕小姐,在的。”

“哦,麻煩你進去通報一下,就說我代替輕兒回來給他傳句話。”慕瑤懶懶的笑着,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青雲蹙眉,有些不解,“傳話?”太子妃去了哪裡?爲何要傳話?

“你去就是了。”慕瑤撇撇嘴。

不等青雲通報,裡面就傳來了夏瑾寒冰冷的聲音,“進來吧。”

慕瑤嘿嘿的一笑,快步上前,推開書房的門進去,當看到夏瑾寒身邊的桌子上那堆積成山的奏摺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當即有些同情夏瑾寒。那種想要看他變臉的衝動也淡了許多。

“她說了什麼。”夏瑾寒的目光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上官輕兒會離開似得。

慕瑤疑惑的看着夏瑾寒,問,“你知道她會離開?”

夏瑾寒挑眉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慕瑤撇撇嘴,無奈的坐在一邊,道,“你既然知道,卻沒有留她,想來不會因爲這事生氣的了。”她說着,學着上官輕兒的語氣,道,“你告訴他,我很快就會回來,不必太擔心,照顧好自己。”

“就這樣?”夏瑾寒的臉色變了變,原本就冰冷的眸子,變得越發的陰冷起來。

慕瑤被這強大的威壓逼得有些受不了,起身道,“嗯,就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走了。”

夏瑾寒抿着嘴,好一會才點頭,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般,“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慕瑤聳聳肩,道,“好,大師兄也不必擔心,二師兄和小辣椒跟着輕兒一起去了,想必不會有事的。”

夏瑾寒點點頭,沒有再出聲。

慕瑤也不再自討沒趣,有些鬱悶的離開了夏瑾寒的書房,然後出了太子府,直奔不遠處的賢王府,找夏瑾軒去了。

慕瑤離開後,夏瑾寒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伸手揉了揉額頭,低念一句,“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昨夜就該告訴她,至少還能看到她不捨的樣子……”

如今倒好,昨晚他不忍告訴她這個消息,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還在沉睡中,他也不願吵醒她,等他回來,她已經離開,只留下了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很快會回來麼?那是多快?

夏瑾寒擡眸望向窗口,發現天還沒黑,夕陽紅紅的映襯着,西邊的天空掛滿了彩霞。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她纔剛離開,他就開始止不住的想念了,接下來的一兩個月,他該如何度過呢?

從京城去霧谷,哪怕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將近半個月,她去了還要處理事情,再回來的時候,怕是一個多月之後了。

夏瑾寒就這樣癡癡的看着窗外出神,心中百轉千回,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去找她,卻又明白如今的自己不能離開京城。

邊城和靈州、沙城的戰事已經打響,夏瑾煜馬上就要抵達靈州了,兆晉帝的身子一天天的變差,這京城沒有他在,怕是會陷入混亂之中。

這一刻,夏瑾寒突然很是厭惡肩膀上的重擔,要是沒有這擔子,沒有這身份,他便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便可以帶着她逍遙自在的生活,又怎麼會在這裡被這些事情束縛。

不過他明白,要是如今自己不負責的丟下了國事跑去找她了,她必然會不開心的。她愛的,不就是負責的自己麼?

她爲了自己,爲了讓他挑起國家的擔子,對國家和百姓負責,甘願留在這裡,甘願被束縛,他又如何能丟下自己的擔子離開?若他不能認真對待自己的職責,又怎麼配得到她的深愛呢?

邊城。

趙國軍與風家軍聯合,已經跟帶領二十多萬士兵的歐陽宇峰對上,雙方經過一夜的激戰,最後誰都沒有撈到太多的好處,最後不得已暫停,休息了。

只是,歐陽宇峰這邊犧牲的多數都是從風家軍離收穫的士兵,不至於太心疼。而風家軍和趙國軍犧牲的都是自己人。

大帳裡,一身鎧甲的趙傾合周原將軍以及風靖一起坐在裡面,臉色都有些凝重,甚至是氣憤。

“太可惡了,該死的夏瑾寒!”風靖用力的一拍桌子,十分的生氣。

居然讓他風家軍的降軍來打頭陣,對付他們自己人,還美其名曰是看看他們的誠意。這種事,歐陽宇峰可做不來,定然是夏瑾寒授意的。

“兵不厭詐,若是不這麼做,他就不是夏瑾寒了。”趙傾眯起眼睛,目光有些危險。

周原點頭表示贊同,“夏瑾寒詭計多端,身邊又有能人異士,這一次是我們大意了。”

歐陽宇峰那種木頭一樣的男人都被夏瑾寒用的這麼順手,不得不說,夏瑾寒是一位很厲害的政治家。

就在幾人在大帳中談論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風靖蹙眉,忽而想起了什麼,起身道,“抱歉太子殿下,周將軍,本王出去一下。”

“去吧,本太子也一塊兒去。”趙傾大大的眼睛裡帶着一抹玩味,起身跟着風靖一起出去了。

打仗外不遠處,此刻正在上演一出鬧劇。

風妍妍衣冠不整的倒在地上,正在被一個發了瘋似得女子毆打,那女子嘴裡還叫着,“賤人,你這個小賤人,他可是你哥哥,不知羞恥的女人,我今兒就提父王和母妃好好教訓你。”

“娘子,你鬆手,走開,不許打她。”這是一個男子緊張激動的叫聲。

“哈哈哈,夫君,你還爲這個小賤人求情?你可知道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我們的宇兒才兩歲,你跟這個賤人有染就算了,如今還時刻將她帶在身邊日夜憐惜是麼?”女子尖銳的叫着,那聲音成功吸引了周圍的人們,不少人都跑來圍觀。

“放開我,放開我,嗚嗚,我要……”這是一個女子痛苦煎熬的嬌吟聲。

沒錯,這鬧劇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風家兄妹。

風曜與風妍妍有染,如今出征還將她待在身邊,絲毫不顧及外人的眼光,風曜的妻子李氏知道了之後,怒火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從數十里外的風王府趕來,不料居然再次讓她捉姦在牀。也難怪她的情緒會這麼激動。

李氏如暴怒的獅子騎在風妍妍的身上,看着風妍妍浪蕩的樣子,想起這女人就是這麼勾引了她男人,氣不打一處來,眯起眼睛,陰狠的瞪着風妍妍,再次伸手對着她的臉用力的拍了下去。

“我打死你,打死你個賤蹄子,好的不學就學勾引男人,你可還知道什麼是羞恥?”

“啪,啪,啪……”一聲聲巴掌手響起,在這安靜的夜空裡,顯得十分的清澈,悅耳……

“住手,你再敢動她,老子殺了你個賤女人。”風曜氣紅了眼,目光陰狠的瞪着李氏,似乎真要將她殺了。

------題外話------

咳咳,那啥,妍郡主這個下場,妞們可還滿意,(*^__^*)嘻嘻……

嗯,輕兒又跟太子分開了,這一去,會發生什麼呢?嘿嘿……

戰爭環節不好寫啊,~(>_&1t;)~我被虐到了啊啊啊啊……求安慰,求評價票。

章節目錄 第179章:相思入骨

更新時間:2014-7-20 17:03:30 本章字數:17605

邊城,風家軍和趙國軍的大營中,那一刻鬧劇還在繼續。

看着自己心愛的妹妹被妻子不停的暴打風曜本就通紅的雙眸變得越發的可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掙開了李氏帶來的,抓住了他的幾個人,一下子衝到李氏身邊,將她揪了起來。

“你這個賤人,他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都捨不得動她一下,你憑什麼打她,憑什麼,憑什麼?!”

隨着風曜怒氣了的叫喊聲,就是“啪啪啪”的幾個清脆的巴掌聲。

李氏被風曜那用足了力氣的幾個巴掌打得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鮮血,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

她一直深愛的夫君,不但爲了那個小賤人一而再的罵她,厭惡她,如今還動手打了她……她這些年的付出和陪伴,都比不上那個所謂的妹妹一分一毫麼?

“哈哈哈哈……”呆愣過後,李氏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悽慘而又猖狂的笑聲,在這空曠的草地上,聽起來有些嚇人。

風曜將地上渾身無力,衣冠不整,一張漂亮的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的風妍妍扶起來,柔聲關懷,“妍妍,你怎麼樣了?可有傷着?”

“大哥,嗚嗚……”風妍妍抽泣着,縮進了風曜的懷裡,“妍妍好痛苦,嗚嗚,大哥,妍妍也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都是上官輕兒那個賤人,都是她害的……”

聽到妹妹這麼痛苦的話,風曜心都碎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妍妍,是大哥的錯,不是你的錯。”

“大哥,嗚嗚……妍妍就知道你最疼妍妍了。”風妍妍說着,身體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李氏看着這兩人這般親密的樣子,頓時氣紅了眼。

“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風曜,你以爲你如今對她的關懷很正當是麼?憑什麼?你又憑什麼打我?”李氏瘋狂的叫了起來。

風曜聞言,臉色大變,咬着牙瞪着李氏,“賤人,你給本王閉嘴,妍妍若不是被人所害,如何會落得這種地步?她已經夠可憐,你這個做嫂子的不但不會體貼人,反而這般嫉妒她,蠻不講理,本王要你何用?”

李氏眯起眼睛,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咬牙切齒,“如此說來,王爺你要休了妾身是麼?”

風曜氣急,那一句“是又如何”差點就脫口而出,想起他跟李氏的孩子,終於還是忍住了沒說出來,只是別開臉不看她。

而李氏,因爲方纔風曜的三個巴掌,她倒在了地上,如今費力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下居然流出了一灘血。

李氏頓時慌了,驚恐的看着自己被染紅了的身子,腳尖道,“啊,孩子,我的孩子……”

“王妃。”李氏的侍女,也就是最初抓着風曜的女子,飛快的衝到了李氏身邊,將李氏服了起來。

這女子會武功,一直都是李氏身邊的得力助手。

“我的孩子,不,不,來人,快傳大夫,快去找大夫,我的孩子不能出事……”李氏驚恐的叫着,看着那鮮紅的血,差點沒暈過去。

風曜看到李氏的樣子,也被嚇着了。

方纔他一時衝動纔打了李氏,沒想到居然……

李氏肚子裡的,可是他的孩子。

風曜咬着嘴脣起身,慌忙丟開了風妍妍,伸手去扶李氏,“夫人,夫人你怎麼樣了?”

李氏這一慌,哪裡還有方纔的兇狠,一把抓着風曜的手,道,“夫君,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嗚嗚……”

“來人,立刻去找大夫過來,快,快去。”風曜急急忙忙的叫着,一把將李氏抱起來就回了他們的大帳。只丟下了風妍妍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動着身子,面紅耳赤,媚眼迷離。

不遠處的風靖看着這一幕,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十分的冰冷。

父王和母妃去了,風家被滿門抄斬,逼得他們不得不造反,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本以爲他跟大哥一起奮鬥,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沒想到一向優柔寡斷的大哥,如今居然變成了這樣。

跟親妹妹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了,還因爲兩個女人,徹底讓自己淪爲了廢物,這讓風靖失望之極。看着風曜離去的背影,風靖閉上眼睛,對身側的護衛道,“去,送郡主回房,沒事別讓她出來。”

“是,王爺。”那護衛眼前一亮,立刻笑着回答。

因爲那護衛很清楚,讓他送妍郡主回房意味着什麼。軍中的人幾乎都知道妍郡主中了一種毒,必須不停與男人歡好的事情。許多人都曾聽說妍郡主的美名,這位郡主不但長得如花似玉,而且如今很浪,很想要男人,連他們的曜王都經不住誘惑,揹着亂1倫的名聲也要跟這位郡主交合,如今又有誰不想爬上她的牀呢?

看着那護衛欣喜的將風妍妍抱回了她的大帳,風靖轉身對身側的趙傾和周原道,“讓趙國太子和周建軍看笑話了,我們繼續回去商議大事吧。”

“靖王請。”趙傾笑了笑,對風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跟着風靖一起回到了議事大帳,繼續商議關於開戰的事情。

……

另一邊,上官輕兒已經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

一路上除了簡單的休息和吃東西喝水,似乎都在趕路,哪怕是夜裡也不曾休息。

她心中擔心霧谷,擔心霧穀人們的安全,所以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雖然,其實她心中明白,在她到達霧谷之前,那些人是不會傷害霧谷的人的,他們還需要拿霧谷的人來做人質威脅她呢。

但她還是不放心,萬一那些人喪心病狂了怎麼辦?她不能冒險,不能拿霧谷這麼多人的性命開玩笑。

上官輕兒這些年在外面打拼,身體一直比較結實,這樣的趕路對她來說不算什麼。梨花一直跟在上官輕兒身邊,也並沒有覺得不舒服。倒是風吹雪和冷天嬌,這般超強度的趕路,讓兩人很是疲憊,很快就遠遠的被上官輕兒和梨花的馬兒甩在了後面。

眼看着第二天的的夜晚就要到來了,上官輕兒明白不能繼續趕路了,就算她不累,也要顧忌其他人的感受。

她算了算,天黑之前能趕到下一個城鎮,今夜便不趕路,去好好的休息一番吧,否則再好的馬,也會經不起她這般的折騰,何況還有幾個許久沒有鍛鍊過的人呢?

天黑時分,上官輕兒等人進了城,住在了夏瑾寒名下的臨湘樓分店。

上官輕兒拿出了夏瑾寒給她的屬於臨湘樓主人信物,臨湘樓的掌櫃見狀,立刻將上官輕兒等人帶上了頂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伺候着,給他們準備了最好的飯菜和最舒適的環境。

幾人累了一天一夜,如今都疲憊不堪,吃過晚飯,沐浴過後,就都各自歇下了。

明知道第二天還要趕路,上官輕兒躺在牀上,卻怎麼都睡不着。

一躺下,閉上眼睛,她才發現她腦子全都是那個人……

她根本無法停止對他的想念,深入骨髓的思念,讓她痛苦不堪。

這一刻她才明白,爲何自己不停的趕路,不但不覺得累,反而很精神了,因爲只有不停的忙碌着,才能讓自己不去想念他。而一安靜下來,一停下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躺在舒服的牀上,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嘴裡低罵了一句,“夏瑾寒你個妖孽,爲何總在我面前晃悠,離開你這麼遠也不放過我……”

唸完,她還是睡不着,乾脆起身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夜色如水,天空中一輪彎彎的月亮高掛着,上官輕兒忽而想起,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今年的中秋,還是不能跟他一起過嗎?

嘆氣完,她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最後還是回到牀上,強迫自己入睡。

如今不好好休息,第二天她怎麼趕路呢?

殊不知,遠在京城的太子府上,她心中時刻想念着的人,此刻也站在書房的窗口前,望着那一輪明月出神。

思念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蔓延,如今已經是深入了心底,似乎連呼吸都是她的氣息……

低頭,看着手中那一枚光滑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個醜醜的字,若是不仔細看,怕是會認不出那是什麼字。但他當初第一眼的時候就看明白了,那是他的名字,是她爲自己而學,也是她在這些學會的第一個字……

是否,他的名字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深深刻進她的心裡了呢?

夏瑾寒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那光滑玉佩上的凹凸,就像是在撫摸她白皙的臉一般,仔細,認真,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在訴說他此刻的愉悅心情。

……

第二天一早,邊城的風家軍和趙國軍再次發起攻擊,試圖一舉將夏國軍大敗,然後將已經是沒有多少兵力防守的沙城奪走,接着攻打靈州。

但,雙方剛開始開戰,趙國軍和風家軍正打的激情,眼看夏國軍在他們猛烈的攻勢下,已經節節敗退。這讓趙國軍和風家軍越發的激動起來,氣勢越來越強大。

本以爲是勝利在望,殊不知,夏國軍這個時候後退,並非是害怕了趙國人和風家軍,而是……

“嗚……”

“砰砰砰砰砰……”

號角聲伴隨着一陣猛烈的擊鼓聲傳來,而後就是整齊響亮的馬蹄聲,聲勢之浩大,幾乎讓整個戰場都轟動了。

廝殺聲和打鬥聲,吶喊聲等等一切聲音,都被掩蓋在了那巨大的馬蹄省和戰鼓聲中,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那麼兩個聲音。

一時間,原本得意洋洋的趙國軍和風家軍都傻了,他們站在那裡,原本要砍向敵人的刀,停在了半空中,原本憤怒的雙眸被驚訝和恐慌取代,原本的激情,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但他們傻掉了,他們的敵人卻不傻。

夏國軍看到自己的援軍趕來了,一個個欣喜若狂,原本有些憋屈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二話不說,舉起刀就對着身側的敵人砍去。

鮮紅的血從那些呆愣的趙國人或是風家軍的身體裡噴涌而出,灑在了這一片大地上,染紅了腳下那一寸土地,他們的生命,也在這一刻,徹底的結束了。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聲勢浩大的夏國援軍,也就是夏瑾煜帶領的二十萬大軍趕到了。

趙國軍和風家軍預測,夏瑾煜最快也該是明日後日才能趕來的,所以才趕在他抵達之前,奮力出擊,試圖打敗沙城的夏國軍隊,沒想到夏瑾煜居然提前抵達了。

歐陽宇峰的二十多萬士兵加上夏瑾煜的二十多萬,一共就是四十多萬,如今的趙國軍和風家軍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五萬,最初他們人多的時候都不是夏國軍的對手,如今他們沒有了人數的優勢,氣勢上就已經輸了個徹底。

這場戰爭要是繼續打下去,那麼趙國軍和風家軍必將面臨滅頂之災。

一眨眼,趙國軍和風家軍就被包圍了起來,風靖和趙傾以及周原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他們本想再夏瑾煜抵達前,不論勝敗,都要撤回邊城的,沒想到……

趙傾看着爲人的夏瑾煜意氣風發的樣子,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再不撤,怕是來不及了。”

風靖咬着牙,“如今撤退,豈不顯得我們膽小?”

周原冷笑,“我們二十五萬殘軍對上他們四十多萬大軍,你以爲我們會有勝算?”

風靖不甘心的咬着牙,目光變得十分猙獰,“難道就這麼放過了沙城和靈州?”

趙傾挑眉,乾淨的大眼睛無害的看着風靖,“不然靖王以爲該如何?”

說罷,趙傾給了周原一個顏色,周原立刻揚起旗幟,叫道,“將士們,撤!”

看到旗幟,聽到命令,原本就被嚇着的趙國軍立刻整齊了列好隊伍,然後開始有序的撤退。

風靖心中不甘,但看着聲勢浩大的夏國軍,他們再不撤,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風家軍聽令,撤!”風靖咬着牙,揮起了旗子,帶着風家軍不甘不願的撤退了。

都說窮寇不追,趙國軍和風家軍如今撤退,夏瑾煜和歐陽宇峰本是不該窮追不捨的。但……

夏瑾煜帶着二十萬大軍來勢洶洶氣勢十足,一羣人早就摩拳擦掌恨不得衝上去將那些叛賊撕裂,如何能就這麼讓他們撤退了?

夏瑾煜陰鷙的雙眸中閃過寒光,薄薄的雙脣微微勾起,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大夏國的土地是他們的這是菜市場麼?”

陰冷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不明白爲何叛賊被他們嚇得夾尾巴逃走了,他們大將軍不但不高興,似乎還很生氣的樣子?

夏瑾煜自然是很生氣,他帶着這麼多士兵千辛萬苦趕來,本想好好一展拳腳,誰知他人還沒到,叛賊就已經被教訓的差不多了,風家軍的降兵也已經被歐陽宇峰收服了去,這讓他如何能不生氣?

咬着牙,夏瑾煜眯起眼睛,將怒氣都發泄在了敵人的身上,“夏國軍聽令,趙國士兵聯合風家叛賊,闖入我大夏的土地爲非作歹,今日咱們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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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大軍整齊的回答,聲音震動天地。

“很好,我大夏國可不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大家打起精神來,跟着本將軍,殺他個片甲不留!”夏瑾煜的剩餘透過內力,傳到了每一個夏國軍的耳朵裡,也順利傳到了正在撤退的敵人耳中。

“殺他個片甲不留,衝啊……”

趙傾的臉色大變,怒道,“該死!”夏瑾煜這個人一向喜怒無常,陰冷殘暴,如今他們怕是會有麻煩了。

“加快速度,撤!”周原也暗叫不好,慌忙揮着旗子,擁護趙傾,快速撤退。

風靖固然心有不甘,恨不得衝過去跟夏瑾煜廝殺,爲他的父母和家人報仇,但也明白心中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咬着牙,不甘心的揮着旗,大聲的叫着,“撤!”

於是,戰場上很快就上演了兩方士兵你追我趕的畫面。

夏國軍來勢洶洶,而且人數衆多,“唰唰唰”的弓箭整齊的從趙國軍和風家軍身後來襲,走在後面的人很快就像是秋風中的落葉,嘩啦啦的倒了一地,鮮血橫流。

一輪弓箭過後,就是飛奔而來的騎兵,騎兵身後還有步兵,似乎真的腰將趙國軍和風家軍一網打盡似得,窮追猛打。

大約一個多時辰後,夏瑾煜揮了揮手中的旗子,將正在興奮廝殺的夏國軍召了回來。

這一戰,夏國大勝。

歐陽宇峰手下折損了數百人,千人受傷,夏瑾煜帶來的那些只有數百人受傷,沒有死亡,可以說是不浪費一兵一卒,就將敵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風家軍和趙國軍被這麼一打,潰不成軍,最後死傷數好幾萬人,只能落荒而逃。

至此,風家軍徹底解散,而趙國軍也被趕出了邊城。

夏瑾煜和歐陽宇峰凱旋歸來,帶着士兵們來到了附近的邊城。

邊城的人們打開城門,喜氣洋洋的迎接夏瑾煜等人進城。

夏瑾煜很滿意這樣的場面,勾起的嘴角,帶着得意的笑容,只是,等聽到那參差不起的歡呼聲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

因爲他們在叫……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戰神無敵。”

“大將軍威武……”

“三王爺英勇霸氣……恭迎王爺凱旋歸來。”

這仗分明是他和歐陽宇峰打贏的,爲何這些人卻在爲夏瑾寒歡呼?夏瑾煜眯起了眼睛,瞥了一眼身側的歐陽宇峰,目光冰冷。

歐陽宇峰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看到夏瑾煜的冰冷目光,只是愣了愣,而後從善如流的拱手,“恭喜王爺凱旋而歸。”

這話雖然是在祝賀,但在此時的夏瑾煜聽來,根本就是在諷刺和挑釁。

他眯起眼睛,冷冷的道,“是本王要恭喜歐陽少將軍纔是。”

歐陽宇峰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多說什麼,騎着馬兒,一路淡然接受百姓們的擁護,來到了風王府。

邊城的風王府已經被士兵包圍起來,裡面的財物已經被清理充入國庫,而裡面的人,除了已經偷偷逃走的風曜夫婦和風妍妍,其他人都不曾離開。

夏瑾煜住進風王府,便大刀闊斧的將裡面的人都抓了起來,然後修書一封送回了京城,接下來的日子都在邊城打理戰爭後的事宜。

歐陽宇峰則是在休息了兩日之後就帶兵回了沙城駐守,以防趙國人再次來犯。

爲期十多天的戰事,就此打住,進入了停戰休整階段,但大家心中都明白,戰爭不會就此結束,該來的遲早還會再來……

……

再說上官輕兒。

一路上快馬加鞭,累死了兩匹馬兒,終於在七天後趕到了跟飛雪國交界的虞城。

夏瑾寒在過去七年都留在虞城駐守,故而,上官輕兒一來,城主立刻就開門出來迎接了。

上官輕兒知道,夏瑾寒是不放心她,所以早就在這一路上爲她做了安排,累了這麼多天,她也不矯情,很爽快的接下了城主的迎接,住進了城主府。

上官輕兒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風餐露宿和連夜趕路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白瀾本身就是活死人,就更不知道什麼是累了。

但風吹雪和冷天嬌就不一樣了,這些年,他們都在普崖山上休養,雖然每天都有練功,往日經常爲了清寒齋的事,跑好幾個城鎮,但那種跟出遊差不多的程度,完全無法跟這一次的趕路相比。

所以他們兩人一到城主府就累趴了,倒在牀上睡死了過去。

上官輕兒來到曾經夏瑾寒住的房間裡,看着這裡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萬千,好不容易被壓下去了的思念又再次涌上了心頭了。

沐浴過後,躺在那張舒適的大牀上,頓時就覺得安心了。

夏瑾寒已經回京好幾個月了,這裡的一切都沒有動過,甚至被子上還有他熟悉的味道。

聞着熟悉的味道,上官輕兒這些日子以來的疲憊完全釋放了出來,她沒日沒夜的趕路,如今身子已經有些承受不住,尤其是聞到屬於夏瑾寒的味道的時候,數日來不能安眠的她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幸福的睡了過去。

懷裡抱着柔軟的被子,空氣裡都是他的氣息,上官輕兒覺得自己似乎不曾離開過他,此時也還靠在他的懷裡安眠。

一夜無夢,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白瀾坐在她的牀前,正溫柔的看着她。

“嗯?白瀾?”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剛醒來的她,睡眼朦朧,一臉呆萌。

“醒了?昨夜睡得可好?”白瀾笑着問。

“嗯,挺好的,你怎麼來了。”上官輕兒起身,伸了個懶腰,拉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就過來看看。”白瀾淡然的回答。

上官輕兒聳聳肩,換上一身白色的男裝,將長髮高高的束起,看起來就像是個俊美的少年。

抵達了虞城,只需要再過兩日兩夜就能抵達飛雪國京城的鳳凰山,抵達霧谷。

上官輕兒心中固然着急,卻沒有立刻趕路,而是打算在虞城休息一日再出發。

接連七八天的趕路,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的能量,她深刻的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是因爲着急而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最後只會壞了大事。

這一天,上官輕兒起身後,吃過早膳,本想去看看風吹雪和冷天嬌,結果門外的梨花告知她,風吹雪和冷天嬌累壞了,早上吃了東西之後又回去睡覺了。

於是,上官輕兒只能帶着梨花和白瀾出去。

許久沒來虞城,這裡的一切還是沒變,走在熟悉的接到上,總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上官輕兒過去的七年都在霧谷,說白了其實都在霧谷和虞城之間來回穿梭。夏瑾寒走不開的時候,她就來虞城,她走不開的時候,夏瑾寒就去找她。兩人都沒空的時候就分開一陣子……

多年的時間一晃而過,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留下他們的歡笑和記憶。

虞城的街道很熱鬧,上官輕兒和白瀾並肩而行,一如既往的成爲了周圍人們的焦點。尤其是白瀾那一頭白髮,和他不食人間煙火猶如仙人一般的樣貌,惹得周圍不少女子目光癡迷。

上官輕兒身材比較矮小,卻玉面含笑,淡漠中帶着幾分俏皮,完全是男女老少通殺。

早已經習慣了被人注目的上官輕兒,很淡然的無視了那些熾熱的目光,帶着白瀾在虞城的大街上逛了一圈,吃遍了這一帶的風味小吃,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當然,說到吃,其實只有她和梨花在吃,更多的時候只有上官輕兒一個人吃,白瀾除了會吸血之外,根本不吃別的東西。

幾人放鬆過後,又去了一趟虞城的清寒齋巡視了一番,就回到了城主府,這些日子奔波勞累,他們都需要休息。

只是,上官輕兒和梨花白瀾都太過放鬆,並未留意到大街上的一處閣樓裡,有人正用那雙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瞪着她們。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那麼上官輕兒等人怕是死了好幾次了。

“上官輕兒,是她,居然是她……”這聲音是猙獰的,帶着濃濃的恨意。她的手狠狠的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目眥欲裂。

她身邊的男子聽到這話,臉色一變,隨着女子的目光看去,眼中也染上了恨意,“她就是上官輕兒?”男子指着一身黑衣的梨花。

“不,是那個穿白衣的,就是化成灰,我也記得,上官輕兒,呵呵呵……你居然來送死,我就成全你。”女子面目猙獰,笑聲又尖又細十分刺耳。

男子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起身道,“我去讓跟着她,害死父王母妃,又讓你變成如今這般樣子,今日不手刃這個賤人,我風曜誓不爲人。”說罷,他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沒錯,這兩人就是在邊城戰敗,被趙國拋棄了,孤立無援的風家人,風妍妍和風曜。

風曜剛走出門,就遇到了前來看他們的風靖,風靖向來比風曜有頭腦和謀劃,見到風靖,風曜立刻迎上去,激動的道,“二弟,你來的正好,咱們給父王母妃報仇的時候到了。”

風靖聞言蹙眉,道,“哦?”

“方纔我和妍妍在窗口上看到了上官輕兒,那個害得我們風家家破人亡的賤人。哈哈哈,我這就派人去盯着她們,這一次他們既然送上門來,絕不能放過他們。”風曜說着,招手喚來了他的隱衛,讓他去盯着還未走遠的上官輕兒等人,看看他們是要去何處。

風靖聞言,目光也變得陰鷙起來,他咬着牙,仇恨瞬間就填滿了內心。

“上官輕兒?很好,今日我不殺了她,誓不爲人!”風靖咬牙立誓,然後兄弟兩人就回到房間開始謀劃起來。

是夜,上官輕兒沐浴過後躺在了那張熟悉的牀上,消化着方纔從霧谷傳來的消息。

果然跟她猜的一樣,慕容晨他們沒有動霧谷的人,但慕容晨手下的兩萬人闖入了霧谷,將霧谷包圍了個徹底。

霧谷到處都是奇門遁甲,一般人是闖不進去的,但,慕容晨身邊還有一個白髮男子……

有非影和明夜在,霧谷的陣法遲早是會破的。在上官輕兒離開京城的時候,陣法就被攻破了,慕容晨和非影等人光明正大的住進了上官輕兒的住過的大殿,並且控制了霧穀人的一舉一動。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心裡想着要如何才能解救霧谷中的人,慕容蓮如今成爲了飛雪國的攝政王,整日裡都在忙着飛雪國內部的事務,根本抽不開身,但他即便抽不開身,也不會就這麼讓慕容晨威脅了去的。

這麼一想,上官輕兒又有些無奈起來,這種事慕容蓮本該是可以處理的,卻還是讓她來了這裡,想必是因爲非影和明夜的關係吧?

也罷,有些事情,她也是時候該跟他們做個了斷了。

手中的信紙在內力下化成了灰,上官輕兒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忽而想起了什麼,起身取來了筆和紙,就開始寫起了信。

離開這麼多天了,她一直沒有給夏瑾寒寫過信,雖然夏瑾寒知道她安然無恙,但什麼也比不過她親自給他彙報啊?

嘴角帶着一抹甜甜的笑容,上官輕兒在宣紙上寫下了一串串的思念。

寫完,吹乾,摺好,將信給了門外的梨花,“梨花,傳給殿下。”

梨花眼前一亮,立刻點頭笑着離開了。

上官輕兒回到房間躺下,閉上眼睛,嘴角始終帶着一抹淺淺的笑容。

半夜時分,屋頂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上官輕兒一向淺眠,聽到聲音,她的耳朵動了動,而後繼續沉睡。

不多時,半開着是窗戶就被人推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外面跳了進來,落在了上官輕兒的房間裡。

上官輕兒安靜的沉睡,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安靜的睡顏純潔美好。

來人一步步的靠近牀榻,最後站在了牀榻前,陰狠的目光在看到牀榻之上那人乾淨無暇的睡顏時,閃過了一抹驚豔。但只是一瞬間,那驚豔就被仇恨取代。

抽出匕首,那人眯起眼睛,陰狠的看着牀上的上官輕兒,舉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的一聲,原本要刺進牀上之人胸口的匕首,卻被人一腳踢開,隨即牀上飛出一枚匕首,狠狠刺進了來人右邊的大腿上。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牀上的人就已經跳了起來,閃電般的站在了來人的身後,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什麼人?”上官輕兒語氣冰冷,跟她那張白嫩的小臉及其不相符。

來人回過神來,手緊緊握成拳頭,居然不怕死的扭頭再次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眼中寒光閃過,匕首在那人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然後手起刀落,一舉結束了那人的生命。

本以爲這人是一心求死,上官輕兒正專心的成全他,不料這人根本就是爲了給他的幫兇下手的時間。

就在上官輕兒的匕首送進那人胸口的時候,她的身後也有一把長劍,直直的刺向她。

上官輕兒冷笑,飛快的收回匕首,一個轉身,手中的銀絲飛舞,瞬間就將到了她胸口的長劍席捲,動彈不得。

夜色中,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纏住了長劍,上官輕兒身前的黑衣人眯起眼睛,眼中是滿滿的仇恨,他並沒有抽出自己的劍,而是用足了力氣的將劍推出去,試圖刺傷上官輕兒。

只是,他這樣一用力,長劍不僅沒有刺到上官輕兒,反而被堅韌的銀絲纏得更緊,最後,“砰”“嘩啦啦……”的一聲,長劍在強大的金蠶絲束縛下,斷裂成了碎片,掉落在了地面中。

那人一時收不住力氣,身子往前傾倒,上官輕兒飛快的閃開,讓那人倒在了滿地碎片的地面上,然後抽出軟劍,一腳踩在那人的悲傷,軟劍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沒想到自己在一個女人的面前,居然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上官輕兒卻沒有理會這人,對門外道,“梨花,進來點燈。”

梨花聞聲進來,看到房間裡的畫面,一點都不驚訝,自顧自的點上燈,就站在了一邊。

“看看是何人。”上官輕兒隨手點了那男子的穴道,問梨花。

梨花一揮手,扯開男子臉上蒙面布,露出了一張憤怒猙獰的臉。

“回太子妃,是風王府的靖王爺。”梨花沉聲回答。

“哦?靖王爺?”上官輕兒在一邊坐下,慵懶的笑着,清澈的雙眸沒有一絲瑕疵。

風靖本以爲這一次一定能殺了上官輕兒爲風家人報仇,不想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女子,居然這麼厲害,這武功,完全在他之上。

風靖抿着嘴,被梨花扯起來坐在地上,身上被點了穴道,手也被梨花綁在了身後,動彈不得。他憤怒的雙眼,對上了上官輕兒,當看到上官輕兒那張白皙如玉,面若桃李,美豔無雙的臉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尤其是那雙純潔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清泉,讓人看進去就逃不出來。

上官輕兒看到風靖眼中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想起最近一直在邊城流傳的謠言,眼底露出一抹嘲諷。

“這些日子聽聞靖王爺的英勇事蹟,還以爲你是個不錯的正人君主子,至少不曾跟你的兄長和妹妹一般不堪,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果然是風王的兒子。”

聽到上官輕兒話語中的諷刺,風靖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緋紅,羞赧的低頭道,“上官輕兒,你可以詆譭我,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父王。風家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你害死了我父王和母妃,又將讓我妹妹生不如死,我不會放過你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聞言,上官輕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呵呵……靖王爺真會說笑,你若是一心求死,本宮可以成全你。”

沒錯,現在的風靖沒有跟她談條件的資本。

風靖惱羞成怒,運功試圖重開穴道,卻奈何他渾身無力,怎麼都提不起功力來。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那股獨特的香味時,風靖方纔笑出聲來,“哈哈,怎麼,太子妃這是怕我會逃走?”

“不過是保證萬無一失罷了,靖王爺今日既然來了,本宮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說罷,上官輕兒扭頭看了一眼身後死掉的護衛,對梨花道,“清理掉。”

“是,太子妃。”梨花立刻將人拖了出去。

上官輕兒扭頭看向風靖,道,“你說,我要是把你交給皇上,會是什麼下場?”

風靖仰起頭,不屑的道,“要殺要剮隨你便!”

上官輕兒笑着搖搖頭,“你想死,可沒這麼容易。想活的話,不妨先說說,你那妹妹如今在何處罷?”

“你休想再去害她。”風靖咬牙,目齜欲裂。

上官輕兒聳聳肩,懶懶的道,“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麼?你放心,她如今連個妓女都不如,我還不想弄髒了自己的手,不過是很想看看如今的妍郡主是何等風華罷了。”

說罷,上官輕兒對梨花道,“將他看好了,我去會會老朋友。”

“是,太子妃。”梨花恭敬的回答。

------題外話------

戰爭真心不好寫,唉……這一段會盡快過去的,(*^__^*)嘻嘻……

話說,這兩天又看關於馬航的消息,真真叫人痛心,願逝者安息……

生命無常,看別人的故事,想自己的人生,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希望大家對自己好一點,對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好一點,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有你們陪伴的每一天,我很快樂,謝謝你們╭(╯3╰)╮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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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0章:丫頭,別恨我

更新時間:2014-7-20 17:03:31 本章字數:17662

城主府,因爲上官輕兒房間裡的動靜,引來了不少護衛,甚至害驚動了城主,人們紛紛趕來,生怕太子妃在城主府上出了什麼意外,那可不是他們承擔的起的。

上官輕兒看着門外不停涌來的人羣,嘴角抽了抽,扭頭對着身後道,“白瀾,跟我一起去吧。”

白瀾一愣,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隱藏了氣息,她居然也能知道他的存在?

有些無奈的笑着,從暗處走出來,對上官輕兒點點頭,“好。”

上官輕兒又看了看梨花,“這裡交給你了梨花。”

“太子妃放心。”要是這點事都辦不好,她也沒有資格跟在太子妃身邊了。

上官輕兒自然也放心,帶着白瀾,身形一閃,風一般的飛出了城主府。直奔不遠處的虞城大街。

一路飛奔,來到一處客棧前,上官輕兒和白瀾停下,一隻黑貓從上官輕兒懷裡跳了出去,然後一蹦一跳的上了樓,站在了三樓一個房間的窗口上,熒綠色的雙眼看着上官輕兒,似乎在招呼她上去。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對黑小龍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黑小龍。”心中想的卻是,這,貓的鼻子,簡直比狗還要靈啊有木有。

黑小龍似乎聽懂了上官輕兒的話,坐在窗臺式樣,揚起脖子,後爪擡起,在脖子上抓了抓,一臉風騷的樣子,惹得上官輕兒哭笑不得。

這隻貓真是一點都不像它現在的主人,倒是更像某隻騷包的妖孽。

上官輕兒跟白瀾對視一眼,而後跳上了屋頂,站在了三樓窗前的屋頂上,視線剛好可以透過窗口,看清屋裡的畫面。

房間裡,那一張舒適的牀上,兩個赤果的男女正往我我糾纏着,似乎正到了高興的時候,叫喊聲響得很遠的地方都聽得見。

上官輕兒冷眼看着那兩人的樣子,冷笑道,“風妍妍果然是個極品。”

她沒猜錯的話,那個男人,便是風妍妍的大哥風曜了,從上官輕兒的位置,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能隱隱看出男人的激動。從男人不停誇女人厲害的話語中,也可以知道,風曜此時很興奮,怕是死在風妍妍身上也甘願的。

嘖嘖,不知道風曜的妻子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表情?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剛要去加一把火,卻見身側的白瀾一臉通紅,那種紅,有些詭異,似乎要滴出血來了似的,有些嚇人。

“白瀾,你沒事吧?”上官輕兒有些擔心的看着白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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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瀾一臉尷尬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他別開視線,聲音沙啞,“沒事。”

上官輕兒“噗嗤”一笑,道,“你不會是看到這個,有反應了吧?”

白瀾大囧,面紅耳赤的瞪着上官輕兒,“咳咳,胡說,我,我……”

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惹得上官輕兒笑的越發的燦爛了,“呵呵呵,白瀾你真可愛,哈哈……”

這年頭,這麼純情的人真是太少了,不管是恢復記憶前還是恢復記憶後,白瀾始終都有一種呆萌可愛的潛質,總讓人覺得可愛到不行。

“我是男子,如何能可愛了?”白瀾有些惱羞成怒,扭開頭不看上官輕兒,手也緊緊的握成拳頭,似乎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上官輕兒知道凡事要適可而止,也沒有繼續調侃白瀾,只是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啦,我就逗逗你,走吧,咱們去加一把火。”

說着,上官輕兒就施展輕功飛向了客棧。

白瀾只覺得鼻尖傳來了一股熟悉的清香,心神一蕩,想要抓住什麼的時候,上官輕兒卻已經離開了。

他閉上眼睛,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好一會纔跟上上官輕兒的步伐。

上官輕兒來到了客棧裡面,確定了風妍妍房間隔壁的隔壁就是風曜的妻子李氏之後,悄悄推開她的窗戶走了進去。

在李氏的屋子裡,風妍妍房間裡傳來的聲音依然清晰,李氏抱着一個兩歲的孩子,一邊抹淚,一邊咬着牙,惡狠狠的罵着,“賤人,那個賤人!害我沒了孩子,還日夜霸佔我的夫君,總有一天我要殺了她!”

上官輕兒聞言,頓時覺得有戲了。

她隱藏在一邊,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敲出了一陣有節奏的旋律。

聽着那節奏,李氏的目光慢慢的變得呆滯起來,而上官輕兒則是輕聲問,“你的夫君如今就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你真的甘心麼?”

李氏的目光變得猙獰,咬着牙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是我的夫君,是我的。”

“既然如此,你還躲在這裡做什麼?繼續讓他們這麼下去?”

“我,我,我不能過去,那個男人已經被迷住了,我阻止他的話,他不會放過我和孩子。”李氏有些猶豫。

“那你就繼續這麼隱忍一輩子好了!”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李氏瘋狂的叫着,放下了懷裡的孩子,倏地一下站起來,就往門外走。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淫靡的氣息,伴隨着那靡靡之音,叫人浮想聯翩。

上官輕兒離開了李氏的房間,跟白瀾一起來到窗口,繼續看着那個房間的動靜。

李氏果然是衝進了風妍妍的房間,她手裡拿着一把匕首,瘋了一般的衝過去。

方纔上官輕兒特地對李氏用了能迷亂心智的幻夢曲節奏,但如今李氏卻是清醒的,她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也很清楚自己必須這麼做。上官輕兒的幻夢曲只是給了她勇氣和信心,去做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李氏並非是什麼貞烈女子,但失去孩子的痛,讓她陷入了絕望和癡狂。如今風曜和風妍妍又這般明目張膽的恩愛,這叫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姦夫淫婦,我殺了你,殺了你這個賤人……”李氏張牙舞爪的衝進屋子裡,手中的匕首對着牀上正在享受着的風妍妍刺了進去。

風曜聽到聲音,慌忙回過神來,看到李氏手中的刀,就伸手去搶,“女人,你瘋了,住手,啊……”

風曜去攔李氏,結果卻被李氏刺傷了手。立刻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向李氏,“賤人,你夠了!”

“哈哈,風曜,是你夠了!不,你永遠都不會夠是不是?怎麼,親妹妹的味道比較好是嗎?我今日就殺了那麼這對姦夫淫婦!”李氏張狂的笑着,被風曜推倒在了地上,又立刻爬起來,舉刀撲過去。

風曜眯起眼睛,看到李氏這般模樣,已然是動了殺氣,擡起手就要去奪李氏的匕首,然後,李氏要是不識好歹,他便殺了這個沒用的女人算了。

偏偏這個時候,風曜身後的風妍妍痛苦難耐的一伸手,拉住了風曜的手……

“大哥,嗚嗚……好難受……”

此時的風妍妍一臉慾求不滿的樣子,因爲方纔還沒要夠,如今風曜突然離開,她體內強烈的藥效,叫她渾身瘙癢難耐,痛苦不堪,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更多……

聽到風妍妍的話,風曜一時分了神,扭頭去安撫風妍妍,柔聲道,“寶貝,馬上就好了,等等。”

說罷,風曜轉身打算先解決了李氏再繼續,只是他轉身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匕首就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胸口。

“你……”風曜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氏,雙眼瞪得大大的。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裡刺着一枚匕首,鮮血嘩啦啦的從傷口流了出來。

李氏也愣住了,咬着嘴脣,痛苦的流着淚,“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嗚嗚……風曜,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李氏一下子抽出了匕首,然後面目猙獰的看着牀榻上一絲不掛,正痛苦的用自己的手撫摸全身的風妍妍,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

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進了風妍妍的身體,李氏終於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小姑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夫君本來對我和孩子都很好,我肚子裡的寶寶也很健康,你害我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孩子,你該死,該死!”

“嗚嗚……嫂子,你……”風妍妍被這巨大的疼痛喚醒,有了一絲意識,看到李氏痛苦的樣子,她嘴角流着血,眼中流下了淚水。

“我也不想的,嫂子,我,我……”風妍妍正痛苦的想要解釋什麼,卻突然看到了窗臺上站着的那個人,那個她死也不會忘記的人。

她雙眼突然瞪得很好,伸手指着窗口,激動的叫道,“是你,是你,都是你,賤人,賤人,我殺了你,殺了你……”風妍妍也不顧自己胸口還刺着一把匕首,就掙扎着爬起來,不着寸縷的朝着窗口跑去。

上官輕兒站在窗口,冷眼看着渾身都是青紫痕跡的風妍妍。

許是因爲身子已經被掏空了的緣故,風妍妍起身走了兩步,就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匕首,因爲這突然的摔倒,整根的刺進了她的身體,鮮血無聲的涌出她的身體,染紅了地面,而風妍妍也再無法站起來。

“你該感謝我成全你,或者,你更喜歡每日在男人身下殘喘的日子?”上官輕兒鄙視的笑着,眼底滿是冰冷。

“上官輕兒,我,殺了你,殺了你這個賤人……”風妍妍痛苦的叫着,聲音有些沙啞。

上官輕兒只是冷冷的笑着,不再出聲。

屋子裡的李氏已經傻掉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不動,風曜也似乎纔回過神來,掙扎着跑過去扶風妍妍,聽到風妍妍的話,他扭頭瞪着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是人是鬼!”

風靖分明是去刺殺上官輕兒去了,爲何如今他沒回來,倒是來了上官輕兒呢?難道……出事了?

看到風曜的臉色,上官輕兒懶懶的笑了笑,“我是人,不過你們很快就是鬼了。”

已經看到了風妍妍的下場,風家的人也已經被她找到了,如今她也懶得繼續跟這個女人耗下去。

上官輕兒轉身,跟白瀾一起離開了客棧。

身後似乎有傳來風曜和風妍妍的怒罵聲和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上官輕兒都視若無睹,只是在離開前,對李氏道了一句,“不想死就帶着孩子離開。”

那孩子雖然是風家的,但李氏到底是個可憐的女人,上官輕兒也是女子,李氏是無辜的,如果可以,便放她一條生路吧。

上官輕兒離開沒一會,虞城的衙門就帶着人將客棧包圍了起來,當場將風曜和風妍妍抓獲。

風曜和風妍妍都沒死,風曜傷的沒那麼重,身體也算強壯,一時半會死不了,風妍妍卻是吊着一口氣兒了。兩人都被抓回了虞城的地牢中關了起來。

而李氏和她的孩子,在官兵來之前,已經不知所蹤。

第二天一早,上官輕兒就得到了風妍妍在地牢裡毒性發作的消息。但即便只剩下一口氣了,風妍妍卻還是勾引了獄卒,最後,在被好些個獄卒玩弄了一番之後,失血過多,徹底的閉上了雙眼。

風曜看到自己的妹妹變成了這樣,心中悔恨自己,最後也揮刀自殺了。

而被上官輕兒抓起來的風靖,則是在上官輕兒的一番逼問無果之後,再次被關了起來。

風王府雖然倒臺,再也站不起來了,但是風王府曾經的的影響很大,風王府還有許多的暗樁和分散的勢力沒有清除,一日不能清除掉,就一日威脅着夏國,上官輕兒如何能讓夏瑾寒的江山,有這麼多蛀蟲在攀爬,有這麼多安全隱患呢?

風靖倒是個漢子,不管上官輕兒怎麼逼問用刑,最後都不回答。

上官輕兒沒有這麼多時間在虞城跟風靖耗下去,於是第二天一早就帶上了風靖,一行人出發趕往霧谷。

一路上,風靖都很安分,也不得不安分,他中了上官輕兒的毒,內力盡失,又被上官輕兒點了穴道,綁了手腳,綁在梨花的馬背上,一路顛簸,讓他恨不得能死掉。

但上官輕兒還沒達到目的,自然不會輕易讓風靖死掉了。

兩天後,飛雪國鳳凰城。

上官輕兒風塵僕僕的天黑前趕到了鳳凰城外,準備立刻趕去霧谷,卻在城門附近被人攔住了。

數百名士兵身穿鎧甲,手執大刀,爲首的一人禮貌的對着上官輕兒行禮,“參見夏國小郡主,我們攝政王請您到皇宮一敘。”

慕容蓮?這個時候他又想做什麼?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道,“讓他去霧谷找我。”

“抱歉,郡主,攝政王讓屬下等務必將您帶去皇宮,否則屬下等人就提頭去見攝政王,還望太子妃體諒。”那人禮貌的低着頭,聲音虔誠。

上官輕兒咬牙,低聲罵了一句,“那死妖孽到底想做什麼?”然後氣憤的一夾馬肚,直接進了城。

風吹雪和梨花等人見狀,紛紛跟了上去。

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很快就來到了皇宮門口。

大門外,一座花轎等在了那裡,上官輕兒一下馬,就有太監迎上來,笑嘻嘻的對上官輕兒道,“奴才參見小郡主,郡主遠道而來,攝政王讓奴才在此等候,請。”

上官輕兒看了一眼那花轎,撇撇嘴,最後還是坐了上去,白瀾不需要別人請,就自顧自的跟着坐在了轎子上。

那小太監似乎有些不滿白瀾的行爲,但上官輕兒沒出聲,他也不好說什麼,帶着梨花和風吹雪冷天嬌,一路來到了慕容蓮的寢宮裡。

“王爺吩咐,風公子和冷小姐以及梨花護衛先去休息,小郡主一個人進去見他便好。”那小太監說着,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白瀾,“白公子也請留步。”

“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白瀾看都不看那太監一眼,直接跟在上官輕兒身後。

上官輕兒有些無奈,跟風吹雪等人交代了一句,就往裡面走,但慕容蓮寢殿前面的護衛卻說什麼都不讓白瀾進去,眼看就要跟白瀾打起來了。

上官輕兒無奈至極,只好讓白瀾留在門口等她,說要是一刻鐘之後她沒出來,他在闖進去。

白瀾心中不願,卻也不得不聽上官輕兒的,守在了外面。

上官輕兒推開門,心中很是納悶,這個該死的妖孽,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呢?想見她的話,去城門口或者霧谷不就好了?

上官輕兒穿過了屏風,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牀上,胸口的衣服敞開,一臉嫵媚的慕容蓮。

大紅色的長袍,雪白的肌膚,墨色的長髮,這幾中色彩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反差,衝擊着上官輕兒的瞳孔,讓她不由的多看了慕容蓮兩眼。

“本身就夠妖孽了,如今擺成這副樣子,是在等着本座來採掘麼?”上官輕兒回過神來,嘴角帶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慕容蓮狹長的狐狸眼睛微微眯起,一手撐着腦袋,長髮隨意的垂在身上,一身大紅色的袍子,將他敞開的胸口那雪白的肌膚襯得撩人無比。

他妖嬈的一笑,對着上官輕兒伸出了手,“丫頭,過來。”

上官輕兒對着天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九哥哥,你大老遠的把我引來了飛雪國,又不讓我去霧谷解決麻煩,卻在這裡勾引我,這算什麼嘛!”

見上官輕兒完全不被自己迷倒,不爲所動的樣子,慕容蓮眼底發出了危險的光,聲音也少了幾份柔媚,聽起來有些冰冷,更多的是魅惑,“丫頭,過來!”

上官輕兒上前兩步,一臉鬱悶的瞪着他,“好啦九哥哥,我知道你很迷人,但是我現在心中有事,沒心思跟你玩。”

慕容蓮氣極,一咬牙,惡狠狠的神手將上官輕兒拖到了牀上,翻身就壓在了上面,陰陽怪氣的道,“好你個死丫頭,翅膀硬了,不聽話了麼?嗯?”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撇撇嘴,也不推他,“我翅膀硬了不聽話也跟你沒關係好不好?我就算要飛,也是飛離夏瑾寒的懷抱。”

聽到這話,慕容蓮笑了,那妖嬈的笑容,宛如暗夜裡盛開的紅色玫瑰花,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他靠在上官輕兒耳邊,道,“說的也是,你打算什麼時候飛出他的世界,嗯?”

“九哥哥,你是想嘗試我大成之後金蠶蠱的力量麼?”上官輕兒眯起眼睛,語氣中帶着威脅。

“不想,所以你快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他?不如就這一次好了,你既然來了,就不要回去了。”慕容蓮說着,性感的薄脣就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臉上。

上官輕兒的臉立刻就綠了,手中的金蠶絲傾瀉而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慕容蓮整個的捲起,重重的甩了出去。

“死妖孽,你要是再敢親我,就用這金蠶絲把你給分屍了。”上官輕兒伸手,用力的擦拭自己的臉,心中很是後悔爲何沒有早點推開這個妖孽。

許是她太過信任慕容蓮了,總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自然也不會對她做什麼,沒想到這傢伙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丫頭,你就是這麼對哥哥的?”慕容蓮的長腿沒被上官輕兒困住,此時雙腳點地,穩住了身子,上半身被上官輕兒的金蠶絲困住,看起來就像是蠶蛹一般搞笑。

只是上官輕兒如今卻笑不出來。

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沒好氣的瞪着慕容蓮,“有你這樣做哥哥的麼?”

“我沒親你小嘴,你就該偷着笑了,哼。”慕容蓮別開臉,一臉不滿的瞪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深呼吸,深刻的明白跟這個妖孽很多時候都是有理說不清的,乾脆轉移話題,“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何將我引來此處了吧?”

“你將我捆的死死的,我一點說話的力氣也沒有。”說着,慕容蓮自以爲優雅的回到了牀榻上躺下,背對着上官輕兒,顯然是生氣了。

上官輕兒扶額,好聲好氣的笑道,“九哥哥,你要是不說,我就困你三天,然後我自己去霧谷瞭解情況。”

“那你便去試試。”慕容蓮咬牙切齒。

上官輕兒笑了,伸手將慕容蓮的身子翻過來,道,“好,我錯了,好哥哥。”她說着,小手一揮,那金蠶絲就從慕容蓮的身上消失了。

慕容蓮終於得到自由,卻是怎麼都不想再理會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道,“本王困了,你愛去哪就去哪兒吧。”

靠,將她帶來了這裡,又給她來這麼一句,當她是好欺負的麼?

上官輕兒咬牙,“九哥哥,你確定?”

“哼……”慕容蓮閉着眼睛,微微泛青的眼眶,讓上官輕兒知道,他怕是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

嘆口氣,她當真起來,道,“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想知道具體的情況,她自己去霧谷一趟便好了,省的留在這裡被這個該死的妖孽非禮。

只是上官輕兒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了某妖孽陰陽怪氣的聲音,“你若是走出了這個房間,就永遠別想離開這皇宮。”

這話聽起來有些矛盾,但上官輕兒卻明白慕容蓮的意思。

這皇宮都是他的人,她跟白瀾等人的武功再高,也是闖不出去的。

她咬牙,雙手叉腰,“你到底想怎麼樣?”

“本王乏了,先睡一覺,你,陪着。”慕容蓮狹長的狐狸眼睛睜開,眼底含笑的看着上官輕兒。

“我很忙的!”上官輕兒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

慕容蓮冷哼,“你不知道何爲欲速則不達麼?不願陪着就滾出去。”

說罷,慕容蓮真的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跺跺腳,生氣的往前走,打開了房門,卻沒有踏出這個房間。只是對門外的白瀾道,“白瀾,你先去找二師兄和小辣椒以及梨花他們,我有事要跟九哥哥秉燭夜談,晚些再回去找你們。”

白瀾的臉色一變,快步上前拉住上官輕兒,“不行,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慕容蓮一向陰晴不定,尤其對上官輕兒有某種企圖,這點白瀾還是知道的,他纔不要把上官輕兒留在這裡與狼共處呢。

上官輕兒拍了拍白瀾的肩膀,“你放心啦,我沒事的,那傢伙耍小脾氣了,我陪陪他,一會就回去。”

“不行。”白瀾固執的不願點頭。

上官輕兒望天,半天才拉下臉道,“你就別小孩子脾氣了,我一會就回去找你,嗯?我現在要是不留下來,我們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霧谷呢。”

看到上官輕兒堅持的樣子,白瀾別開頭,半響才道,“你去吧,我在門外等你。”

反正他不會離開她,就算她要留在裡面,他也會守在外面,只要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就能第一時間衝過去。

上官輕兒也知道,白瀾已經讓步,但她還是不悅的道,“你雖然不怕累,但這些日子一直趕路,明天還要去霧谷,你在這裡站一天,明日哪裡有精神呢?先回去歇會,我一會去找你。”

白瀾的手緊了緊,終於還是不甘不願的轉身,走了幾步又道,“一個時辰後我會過來。”

上官輕兒無奈的搖搖頭,看着白瀾有些僵硬的背影,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更多的是感動。

白瀾爲她付出了這麼多,如今還是無怨無悔的守在她身邊,不求回報,沒有目的,只是單純的愛着她,對她好。她發誓,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跟他一樣傻的人了。哪怕是夏瑾寒,也做不到……

想起夏瑾寒,上官輕兒的心又開始疼了,名爲思念的東西在心底蔓延。

他也許不是最好的,但卻是她最愛的……

她低着頭,有些難受的關上門回到了慕容蓮的寢殿裡,在他牀前的軟榻上躺下,目光看着屋頂,心卻飛得很遠很遠。

就在上官輕兒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身側突然多了一個人。

腰被人緊緊的抱住了,她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鋪天蓋地的紅……

本能的想要推開慕容蓮,耳邊卻傳來了他有些無助的聲音,“丫頭,一會就好,我已經十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不知道爲何,聽到慕容蓮難得的溫軟聲音,上官輕兒心中卻不忍再推開他了。

其實她並不瞭解慕容蓮,但也知道,他費勁了心思想要得到飛雪國的皇位,是因爲心中有恨,如今他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了,卻依然睡不好,是因爲觸及了心中的傷痛麼?

上官輕兒無奈的嘆口氣,道,“這裡太小了,到牀上去。”

他擡眸,狹長的雙眼帶着幾分笑意,“我就知道丫頭是心疼我的。”

紅衣翻飛,一眨眼的功夫,上官輕兒就被慕容蓮抱到了牀榻上,他抱着她,靠在她肩膀上,就像個孩子一般,安靜的睡了過去。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見慕容蓮睡着了,便帶着幾分防備,抵擋不住睏意的睡着了。

……

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

上官輕兒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刺眼的紅色,而後就是那張放大了的妖孽般的臉。

慕容蓮撐着腦袋,就躺在她的身邊,嘴角帶着笑意,妖嬈的看着她。

上官輕兒扭頭,不去看那妖孽撩人的樣子,誰知一轉身卻對上了另一張熟悉的臉。

白瀾靠在牀前,琥珀色的眸子正深深的看着她。

上官輕兒嘴角猛抽,一下子從牀上起來,悶悶的道,“白瀾你怎麼在這兒?”

“我說過,一個時辰後來找你。”白瀾淡然的回答,看向一邊的慕容蓮的時候,眼中有着警告和防備。

上官輕兒點頭,“哦。”然後起身自顧自的洗臉梳頭。

看着上官輕兒的動作,慕容蓮略尖的聲音傳來,“丫頭,可是睡夠了?”

“嗯,夠了。”

“把哥哥的肩膀都壓酸了,你往日就是這麼睡覺的麼?”慕容蓮一臉嫌棄。

上官輕兒的眼角抽了抽,沒有出聲。

慕容蓮又道,“夏瑾寒還真是可憐,每天被你這麼一個不會睡覺的人壓着,他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蹟。”

上官輕兒的眼角再次抽搐,眼中已經有怒氣。

“你說,要是我跟他說,這些年你壓了他這麼久,不如借給我幾天,他會是何等反應?”

“慕容蓮,你夠了啊!再多說一句,你未來三天就不要下牀了!”上官輕兒扭頭,咬牙切齒的瞪着慕容蓮。

這個混蛋,昨晚故意示弱,讓她對他起了憐憫之心,陪了他一晚上,如今又拿這個來說事,簡直是可惡至極。

“額……”似乎沒有想到上官輕兒會說出這麼彪悍的話來,慕容蓮愣了愣,而後一臉得意的笑着,“好啊,過來,壓我,別說是三天,十天不下牀也沒關係。”

上官輕兒才明白自己這話有歧義,氣得小臉通紅,直跺腳,恨不得撲過去將慕容蓮那個妖孽給撕碎了。

有人似乎知道上官輕兒的想法,已經起身一掌擊向了慕容蓮。

慕容蓮眼底寒光閃過,慌忙閃身,他身下的牀榻被那人一掌擊中,頓時就多了一個大窟窿。

“白瀾,你找死是不是!”慕容蓮氣得咬牙切齒。

“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我。”白瀾說着,手中的雪風劍出鞘,一陣陣寒氣朝着慕容蓮逼去。

不多時兩人就在房間裡打成了一團,刀光劍影將這個佈置十分奢華非常騷包的房間,弄得一團亂。

上官輕兒懶懶的看着那兩個不省心的男人,不由的又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人,心想,如今在這裡的人換成是他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畫面呢?

上官輕兒慌忙搖頭,不,要是他看到自己跟慕容蓮這麼親密,慕容蓮怕是會死的很慘,然後她也別想有好果子吃了。

人啊,果然不能太心軟了。

上官輕兒嘆息着,來到門外讓人準備早膳端到大殿去。這寢殿已經快被毀掉了,自然是不能在這裡吃東西的。

上官輕兒這個罪魁禍首悠哉的去吃早膳了,留下那兩個拼命的男人在屋子裡大戰了八百回合,最後,兩人一個頂着黑眼圈,一個帶着青紫的嘴角,滿臉怨恨的出現在她面前。

上官輕兒吃飽喝足,用手帕擦了擦嘴,看着眼前這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差點沒認出他們來。

半響,她才撲哧一聲笑出來,“噗,哈哈,哈哈……九哥哥,白瀾,你們,你們沒事吧?”

天哪,這兩人打得是有多激烈?瞧瞧這渾身髒兮兮,鼻青臉腫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意外。

“沒良心的死丫頭。”慕容蓮咬着牙,大聲的叫喚着,只是這一叫,扯到了他嘴角的傷,疼的他齜牙咧嘴,樣子很是滑稽。

上官輕兒忍着笑意,起身推他和白瀾坐下,“好啦,別生氣了,跟個孩子似得,動不動就打架。”

說罷,上官輕兒拿來了藥,小心翼翼的爲慕容蓮清理傷口,然後塗上翠玉雪花膏。

看到上官輕兒小心認真的樣子,慕容蓮的臉色纔好看一些,手拉着上官輕兒的衣服,像個孩子一般的享受着她的伺候。

白瀾看着慕容蓮的樣子,本來可以自己治癒的傷口也不去治癒了,琥珀色的雙眸委屈的看着上官輕兒,似乎在等着她過來給他上藥。

上官輕兒無語至極的爲慕容蓮上好藥,又認命的給白瀾也上了藥,這才終於將這兩個難纏的傢伙打發了去。

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慕容蓮終於良心發現,道,“慕容晨和非影非夜都在霧谷,如今他們雖然牽制了霧谷的人,但也不敢輕舉妄動,你且放心吧。”

“他們一天不離開霧谷,我就一天不放心。”本以爲霧谷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卻變成了最危險的存在。

那裡靠着陣法和結界,將外界隔絕開,卻是位於山谷之中,一旦防守失敗,就很難再奪回來了。

慕容蓮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他們的目標是你,你去了,怕是會有危險。”

“我知道。”他們要的從來都是金蠶蠱,而慕容晨,怕是走投無路,不得不拿霧谷來做籌碼威脅慕容蓮的吧?

“我不會去霧谷,你想去就去吧,皇宮有個地方可以通往那裡,我一會送你過去。”慕容蓮說完,起身走出了房間。

半個時辰後,慕容蓮收拾妥當,就帶着上官輕兒和風吹雪以及冷天嬌、梨花、白瀾幾人來到了御書房後面的一個不起眼角落。

那裡有一口古井,不認真看的話,覺得沒什麼特別,但靠近了就會發現,那古井居然……

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那古井,“居然跟普崖山迷林中的那口井一樣?”

風吹雪也見過那古井,當即點頭,“不錯,是一樣的。”當初青然可就是被這麼一口井給困住了,差點丟了小命呢。

慕容蓮點頭,“不錯,這裡是通往霧谷的一個入口,只是就連皇室的人都不知情。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慕容晨怕是從我父皇那裡拿到了霧谷的構造圖才知道的。”

上官輕兒點頭,伸手撫摸着那井口的石頭,道,“看來霧谷內部也出現了內賊。”

慕容蓮冷哼一聲,道,“本來就有不少。”說罷,有些鬱悶的回答,“當年我去霧谷,也是父皇的意思,只是後來我背叛了他罷了。”

上官輕兒自然是相信的,慕容蓮是飛雪國的皇子,他跟霧谷扯上關係,絕對不會是偶然,不過他畢竟沒有害過霧谷,所以上官輕兒願意相信他。

“進去吧。”慕容蓮朝着井底丟下了一個小石子,而後“咔嚓”的一聲,井底裂開,露出了一個長長的階梯。

上官輕兒對慕容蓮點頭,“放心吧,我會保住霧谷。”霧谷是她的第二個家,她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了。

“嗯。”慕容蓮拍了拍上官輕兒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

上官輕兒懷裡再次爬出了一隻黑色的貓,一下子就跳進了井底,順着那樓梯爬了進去。

上官輕兒也不怠慢,對身後的人道,“我和白瀾走前面,梨花帶着風靖走中間,二師兄和小辣椒在後面,要跟緊了。”

“放心吧。”風吹雪微微一笑,對身邊的冷天嬌道,“一會拉緊我的手。”

“我沒這麼嬌弱好不好?”冷天嬌鬱悶的回答,心中卻是甜甜的。

一行人跳進了井底,順着那窄小隻能容一個人通過的階梯,慢慢往下走。

當冷天嬌的身子進入了井底,他們的身後突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音,井底再次合上,完全看不出這枯井有什麼特別之處。

慕容蓮抿着嘴,看着那已經合上的井底,深呼吸,有些痛苦的道,“丫頭,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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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1章:懷孕了

更新時間:2014-7-22 17:04:51 本章字數:17353

昏暗的通道,一直往下蔓延着,似乎看不到盡頭。

上官輕兒走在最前面,白瀾緊隨其後,中間的梨花扛着被點了穴道,用金蠶絲纏住了手腳動彈不得的風靖,最後面是緊緊的牽着彼此的手,不離不棄的風吹雪和冷天嬌。

上官輕兒和風吹雪手裡都拿了一顆夜明珠,走在最前面的黑小龍,黑色的身體融在了夜色中,熒綠色的眼睛圓溜溜的,很是閃亮。

上官輕兒跟着黑小龍,一路往下,大概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樓梯的盡頭。

樓梯的盡頭是兩條通往不同方向的小路,黑小龍圓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就朝着左邊的道路走去。

上官輕兒猶豫了一下,一臉嚴肅的跟上,只是看着黑小龍的目光中,有了一抹疑惑。

黑小龍是夏瑾寒給她的,按理說是夏瑾寒收服了的,但她總覺得這隻貓很奇怪。到底哪裡奇怪了,她又說不上來。

抿着嘴,上官輕兒扭頭看了一眼右邊的道路,最後跟上了黑小龍。

一行人持續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處佈滿了陣法的地方。

黑小龍停在了那裡,“喵~”的叫了一聲,然後就跳到了上官輕兒的肩膀上,不走了。

上官輕兒扭頭看了看黑小龍,摸了摸它的貓,道,“你知道的可真多。”不過是隻貓,居然也知道前面就是陣法,它走不過去麼?

說完,她對身後的風吹雪和梨花道,“跟着我的步伐,不要走錯了。”

“放心吧。”風吹雪笑着應道。

於是,上官輕兒開始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這一個陣法設置的路線,很長,一路走過去,幾乎不中斷,破了一個陣法,又有第二個,第三個……似乎沒有盡頭。

上官輕兒抿着嘴,一路都很認真,不敢有一絲的分神。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上官輕兒的額頭上都是汗水,高強度的擊中注意力,讓她覺得有些費力。而且在擊中注意力的同時,她還要注意肩膀的黑小龍……

一路往前,又走了一刻鐘,上官輕兒突然停了下來,對身後的人道,“我們走錯了。”

聞言,風吹雪驚訝的差點跳起來,“什麼?小師妹,我們走錯了?”

上官輕兒點頭,苦笑道,“不錯,我沒猜錯的話,這條路一直走下去,都是陣法,沒有盡頭,這是一個循環的陣法設計……”

上官輕兒說完,面無表情的看着肩膀上的那隻貓。

黑小龍被人這麼看着,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渾身的貓豎了起來,肚子咕嚕嚕的發出一陣聲音,嘴裡大聲的叫着,“喵嗚……”

上官輕兒深呼吸,伸手摸了摸那隻黑貓,聲音很淡漠,似乎還帶着幾分傷感,“黑小龍,我差點忘了,你叫黑小龍,到底是黑龍家的貓……”

“喵嗚~”黑小龍聽到上官輕兒的話,叫的越發的悲慘了。

似乎意識到了危險,它一下子掙開了上官輕兒的撫摸的手,猛地朝着前面跳了下去。

上官輕兒眼中寒光閃過,五指成爪,金蠶絲嘩啦啦的飛射而出,一下子就將快要落到地面的黑小龍給困住,又撤了回來。

“喵——喵嗚……”黑小龍被困住,一雙眼睛有些驚恐的看着上官輕兒,掙扎不了,只能大聲的叫着。

上官輕兒身後的梨花和風吹雪等人心中都是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想着,若是這貓落到了地上,這陣法就會被啓動,屆時,他們會如何就難說了。

這裡的陣法,連上官輕兒都不敢小窺,梨花和風吹雪對陣法的瞭解沒有上官輕兒深入,自然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上官輕兒將困住的黑小龍提起來,目光冰冷,“黑小龍,我竟一直都忽略了你。呵呵……”

“喵嗚,喵嗚——”黑小龍似乎感覺到了上官輕兒身上的殺氣,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那一次夏瑾寒將你帶出來,我便以爲你是他的寵物,你該爲他所用的。所以,後來你每一次出現,我都覺得是他的意思,是他讓你留在我身邊的。如今才知道我錯了。”上官輕兒深呼吸,目光中有着太多的痛楚。

她從未想過,那個人會害她。她知道,除了夏瑾寒和白瀾,其他人當初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慕容蓮也不例外,雖然她從來不知道慕容蓮的目的。

這些年的相處,她早已經將慕容蓮當成是自己的親人,是最好的朋友,雖然算不上知己,卻也是她心中獨特的存在。

沒想到……

黑小龍確實是夏瑾寒帶出霧谷的,但它到底不是夏瑾寒的東西,即便假意被夏瑾寒馴服,之後又總是留在上官輕兒身邊,卻還是改變不了它是別人的東西這個事實。

自從回了京城,這隻貓就很少出現,夏瑾寒怕是也沒有太留意,畢竟這只是一隻貓,而非一個人。它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出現在上官輕兒的身邊,讓上官輕兒以爲它是夏瑾寒放來的,便心安理得的將它帶着。

如今想來,他們大婚那天,白瀾爲何會突然恢復記憶出現在太子府,爲何太子府上沒有任何人接應,不曾有任何異常,卻讓明夜順利將陣法設在了太子府的一角,讓上官輕兒能清晰的聽到那琴聲……這一切,怕是都跟這隻貓有關。

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事情,因爲忽略了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貓,就變成了可能。

上官輕兒真的不知道該誇慕容蓮聰明,還是該罵他陰狠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慕容蓮既然對她別有企圖,爲何當初還要帶她去山裡,讓那兩位老人幫她練成了金蠶蠱的最後一步呢?

她抿着嘴,眼中有着悲傷和憤怒。

“慕容蓮!”白瀾看到上官輕兒難受的樣子,心中明白了什麼,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怒氣外泄。強大的寒氣和威壓,讓周圍的人都不由感覺一陣寒冷,黑小龍更是嚇得渾身炸毛,熒綠色的眸子裡寫滿了驚恐。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伸手拉了拉白瀾沒有溫度的手指,“別生氣……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使命,不過是我入戲太深了。”

上官輕兒說着,手裡提着黑小龍,道,“你們在這裡不要離開,我往前走幾步,將循環陣法破了,我們就能出去了。”

“可是……”風吹雪有些擔心的看着上官輕兒,“這個陣法不好破,不如我們往回走吧。”

“你以爲往回走,還有我們的路嗎?”上官輕兒苦笑,擡腳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在離白瀾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對白瀾道,“一會我破陣的時候,你給我護法。”

“好。”白瀾沉聲回答,這一次沒有任性的跟上上官輕兒,而是乖乖的停留在原地。

上官輕兒犀利的目光,四處張望着,尋找着突破口。

循環陣法,其實是一種陣中陣,一個陣法裡面,包含了好幾個小陣法,如此連接起來,只要進了這個陣,就只能不停的在周圍兜兜轉轉,不破了總陣,就永遠都走不出去。

這裡的大陣法,跟上官輕兒曾經闖霧谷聖殿時候的很像,但因爲有很多的陣法錯綜複雜的聯合在一起,顯得十分複雜。

在踏進這一個陣的時候,其實上官輕兒就想到這裡可能會是個陷進。

但她選擇相信黑小龍,相信慕容蓮,所以堅持的走了進來。同時,她其實也明白,若是她當時在分岔路口走了另一條路的話,也未必能順利的到達霧谷。

慕容蓮,到底還是瞭解她的,因爲太瞭解,所以連她的後路也給封死,將她逼到了這個角落裡,讓她自生自滅。

上官輕兒其實明白,慕容蓮會這麼做,也跟金蠶蠱有關。

只是她不明白爲何他如今纔出手,當初她剛去霧谷的時候,沒有堅實的後盾,金蠶蠱也不穩定,那個時候弄不好的話,甚至還可能會毀了她自己。但他沒在那個時候動手,如今,又是爲了什麼呢?

要說這世上還有人是她完全看不透的,那個人就是慕容蓮了……

跟他認識這麼久了,他看起來玩世不恭,總是陰晴不定,就像個惡魔。但對她一直都很好,從小時候第一次說“等我來娶你”的時候開始,他就總是會用不同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他寵着她,激怒她,保護她,看起來像是單純的想要娶她,但她心中其實一直明白,世界上沒有誰對誰好是沒有目的的,除非親人……

不,有時候親人比陌生人更殘忍……

夏瑾寒疼她,最初也是有目的的,只是後來他喜歡上了她,她明白,當初他對她也只是單純的喜歡,後來慢慢變成了愛。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愛上彼此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真的相愛了。

風吹雪和慕瑤對她好,是因爲他們是師兄妹,他們一起練功,一起生活,一起玩耍,感情是慢慢累積的。

白瀾對她好,是因爲千年前的她。夏瑾軒是跟她一起長大的,他對她好,是將她當成親人。霧谷的人一開始也是不待見的她的,後來在她的努力下,才成爲了親人。

她以爲,慕容蓮也會跟別人一樣,因爲彼此相處的多了,接觸的多了,就能化解一切的矛盾,成爲真正的好朋友。

在這一次來霧谷之前,她從不曾懷疑過慕容蓮。

但這件事真的是太蹊蹺了,慕容晨闖入霧谷,非影和明夜出現在霧谷,絕對不是偶然。而慕容蓮身爲飛雪國的攝政王,難道會處理不來慕容晨和非影明夜的事情?那他這些年的霧谷副谷主都白做了。

上官輕兒剛開始確實是因爲衝動離開了京城,趕來霧谷的,但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慕容蓮。

她開始還能安慰自己,告訴自己,慕容蓮或許只是想見她了,並沒有別的目的。

但在鳳凰城外被攔住,被人帶來了飛雪國皇宮的那一刻開始,上官輕兒就知道,慕容蓮肯定有事情瞞着她。

她來見他,只是希望他能對她坦白,遺憾的是她等來的不是坦白,而是背叛……

上官輕兒深呼吸,看着手中的被金蠶絲困住的黑小龍,將它輕輕一甩,丟給了風吹雪,道,“二師兄,幫我看着它。”

“好。”風吹雪將那隻被捆住,動彈不得的黑貓抱住,看着它的眼神中,多了幾份殺氣。

上官輕兒雙手握成拳頭,目光在周圍掃過,最後十指同時張開,無數的銀絲從她的手指中射出,閃電般的飛向了四面八方。

“唰唰唰……”金蠶絲順利的射進了不遠處的牆壁中。就像是蜘蛛網一般,上官輕兒站在中間,掌控着這些銀絲。

銀絲深深的扎入了兩邊的牆壁中,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上官輕兒的四周就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金蠶絲扎入的地方,紛紛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裂痕,然後不停擴大,每一條裂痕都從外面指向上官輕兒,最後在她的腳下交匯。

上官輕兒運功,身子突然騰空,就像是那織網的蜘蛛一般,站在網中間,冷眼看着地面龜裂成一個詭異的形狀。

“喵嗚,喵……”被困住的黑貓突然大聲的叫了起來,不安的掙扎着,似乎想要衝去上官輕兒的身邊。

上官輕兒無視黑小龍,力量凝聚在手心,繼續發出了更多的金蠶絲,不多時,她的四周都被金蠶絲環繞,每一根都從她的指尖射出,深深的扎進了地面,堅固無比。

“砰”的一聲巨響起,上官輕兒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帶着藍光的漩渦,帶着一陣陣的狂風,似乎要將上官輕兒給吸進去。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對白瀾道,“白瀾,在漩渦上織一層網。”

白瀾點頭,他一隻手伸出,射出了道道銀色的光芒,不多時就在上官輕兒的腳下織成了一張銀色的大網,將那一個漩渦罩住。

“白瀾收手,梨花,丟一把火摺子進去。”上官輕兒繼續命令。

“喵嗚,喵嗚……”黑貓大聲的叫着,聲音淒厲嚇人。

讓梨花和風吹雪等人的心越發的不安起來。上官輕兒的臉色卻十分嚴肅,她的聲音,有着不容拒絕的魄力。

梨花咬牙,從懷裡掏出一把火摺子,打開,吹着,用力丟進了白瀾織成的網上,眨眼的功夫,火摺子就將金蠶絲點燃,發着藍色光芒的漩渦上,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越燃越旺,越燒越猛……

白瀾的心懸了起來,手緊緊握成拳頭,隨時準備去接應上官輕兒。

梨花肩膀上扛着風靖,嘴巴緊緊的抿成一條線,目光分秒不離上官輕兒。

風靖被梨花扛着,如今也醒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瞳孔收縮,心中是無法言喻的震撼。他從未想過,這個女人居然能這麼厲害,這樣的事情,怕是男子都未必能做好,她卻有着異於常人的毅力。

風吹雪手裡抱着一隻動彈不得的貓,一手緊緊地拉着身後的冷天嬌,兩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上官輕兒低頭看着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嘴角微微勾起,突然收起了手中的金蠶絲,用盡了力氣,將一股強大的力量,打向了那正在燃燒的烈火中。

“砰……”強大的力量將地面打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熊熊的烈火將上官輕兒強大的內力包裹着,接着強大的力道,撞進了那個散發藍光的漩渦中,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頓時,地面傳來了一身震動,不知道是陣法被觸動了,還是成功破解了,或者是上官輕兒的那股力量太強大,使得整個密道一陣地動山搖,就跟地震了似得。

“別動。”上官輕兒對着分吹雪等人叫了一聲,身子穩穩的飄在空中。

強大的力量將她的長髮浮起,白色的長袍在空中飛舞着,飄逸如仙。

只是下一刻,那股強大的颶風停止,又變成了強大的吸力,似乎要將上官輕兒以及周圍的一切都吸進去。

上官輕兒費力的施展功力穩住自己的身子,目光幽深的看着那個陣眼,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陣眼,居然是個無底洞,不,是嗜血陣,那強大的吸力,需要的是鮮血……如此說來,設置陣法的人,是想將破陣之人的血吸乾麼?

上官輕兒眯起了眼睛,正準備用金蠶蠱將陣眼封住。

就在此時……

“喵嗚……”風吹雪懷裡的黑小龍瞳孔收縮,掙扎的越發的猛烈了。

風吹雪用千斤墜勉強的站穩了身子,卻無暇顧及手中的黑貓,它用沒有被封住的爪子一下子劃傷了風吹雪,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然後被強大的吸引力牽引着,風一般的滾向了漩渦的中心。

上官輕兒看到黑小龍嬌小的身子滾向陣眼,大驚,叫道,“黑小龍,不要……”

她一揮手,撤了黑小龍身上的金蠶蠱,讓它恢復了自由。

但黑貓恢復自由之後,非凡沒有快速地逃開,反而是加快的步伐,朝着那陣眼衝了過去……

“站住——!”上官輕兒驚呼一聲,再次射出銀絲,試圖將黑小龍抓起來,但卻慢了一步。

黑色的小貓咪猛地跳進了那散發着藍光,吸力極強的陣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喵嗚!”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飛身而下,想去救那隻小貓,卻只看到它熒綠色的眸子,正含笑的看着她,似乎在跟她道別,眼中的不捨和滿足,讓上官輕兒一陣心痛。

“吱——”的一聲,鮮血從陣眼中飛出,周圍的一切突然安靜了下來,地面不震動了,密道不搖晃了,強烈的狂風停止了,彷彿方纔的一切不過是大家的錯覺。

上官輕兒的身子無力的跌落在地面上,低頭看着那一隻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個腦袋,幾乎看不出樣子的黑貓,眼中滑下流一滴晶瑩的淚水……

“黑小龍,你這隻傻貓。”上官輕兒伸手撫摸着它的腦袋,淚水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喵嗚……”黑貓發出了一聲無力地叫喊聲,熒綠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然後無力的閉上,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你可以不死的……”她閉上眼睛,雙手抓着地面,痛苦不堪。

它只是一隻貓,卻是一隻有靈性的貓,它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不長,時常找不到它身影,但她早已經將它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它是慕容蓮派來留在她身邊的間諜沒錯,但它到底不是人,不會跟人類一樣壞心眼。它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主人授意,它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好是壞,只知道它主人讓它這麼做,它就做了,例如這一次的帶路,例如曾經在太子府幫忙擺陣,例如……

正因爲它只是只貓,所以它對上官輕兒也是有感情的,不會因爲它主人的緣故而對她有恨。不然,方纔就不會在上官輕兒用悲痛的眼神看着它的時候,露出迷茫的表情來了。

這陣法,說白了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死陣,循環陣是所有陣法中最難破解的,因爲破解了一個,還有無數個,即便找到了所有陣法的陣眼,也需要很強大的力量,才能破。

而這一個陣,是嗜血陣。即便找到了陣眼,即便破陣的人有很強大的力量,最後還需要用鮮血來祭奠,才能破解。

方纔那陣眼會發出強大的吸力,就是在渴望鮮血。

而,上官輕兒原本是打算將陣眼暫時封住,在割破手腕滴血下來的,因爲吸力太大,要是不限封住陣眼,她的血怕是會被吸乾。

偏偏黑小龍那個時候撲過去,用身體擋住了陣眼,它身上的血,落在了陣眼中,鮮血被吸乾,陣法也就破了……

“輕……”白瀾回過神來,還是有些難以相信,方纔居然是那隻貓救了他們。見上官輕兒難受的樣子,他抿嘴,來到了上官輕兒伸手,寬大的首長輕輕拍着她的背,無聲的安慰着。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想起這一切是那個人造成的,心中就一陣難受。

她可以肯定,方纔要是沒有黑小龍出手,恐怕就算她身上的血不被吸乾也會重傷。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沒事。”上官輕兒擡起頭,拭去臉上的淚,輕輕的撫摸黑小龍的腦袋,道,“謝謝,黑小龍,你放心去吧,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了。”

上官輕兒說完,起身,目光中一片冰冷。那樣的表情,讓白瀾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看了一下週圍,道,“陣法已經破了,我沒猜錯的話,只要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去到霧谷。”

風吹雪和冷天嬌許久纔回過神來,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看那隻貓,點點頭。

梨花這是上前兩步,有些緊張的看着臉色蒼白的上官輕兒,“太子妃,你沒事吧。”

上官輕兒搖頭,剛要說沒事,突然感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剛好落在了黑小龍的身上……

“輕——”白瀾慌忙扶住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事……”上官輕兒一句話說完,雙眼一閉,無力的倒在了白瀾的懷裡。

“輕,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了?”一向面無表情,似乎天塌下來都不會有任何情緒的白瀾,臉上滿是慌張和不知所措。

一直被梨花抗在肩上的風靖從剛纔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抿嘴看着臉色蒼白,面無血色倒在白瀾懷裡的上官輕兒,道,“我會一點醫術,讓我看看吧。”

梨花眯起眼睛,目光犀利的看着風靖。

風靖對上梨花的雙眸,沒有任何閃躲。

“你別想動小心思。”梨花冷冷的開口。

“你信不過我就罷了,但你們家太子妃如今這樣子,若是不能知道情況,你們能安心上路麼?”風靖淡然的笑着。

梨花似乎有些猶豫,咬着嘴脣,半響纔將風靖放下來,冷冷的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風靖苦笑,道,“我如今已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梨花冷哼一聲,伸手解開了他身上的穴道,用手中鋒利的匕首隔斷了束縛着風靖手腕的金蠶絲,將風靖推到了白瀾跟前。

風靖伸手,看着那個面色蒼白的媚眼女子,眼神有些複雜。

拿起她的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那一刻,風靖的手居然狠狠的顫抖了一下,險些握不住上官輕兒的手。

風靖那一瞬間的顫抖,讓白瀾和梨花等人的心也顫抖了起來,一個緊張的看着風靖,生怕他會說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風靖很是認真的爲上官輕兒把脈,臉色凝重。

許久,他才鬆開了上官輕兒的手,在原地站起來。

“她怎麼樣?”白瀾目光冰冷的看着風靖。

“太子妃如何了?”梨花幾乎是同時出聲追問。

風吹雪和冷天嬌雖然沒有出聲,眼神卻一樣寫滿了擔憂,緊緊相握的手緊了緊,泄露了他們的不安。

風靖擡眸,看了看白瀾,又看了看梨花,最後嘆口氣,道,“她受了內傷,但這不是關鍵。”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向淡定的梨花,大聲的質問着。這一刻,她很後悔自己學了一身的武藝,卻惟獨不會醫術,要不然,又怎麼會讓這個男人在這裡得意?

“她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所以身體的負荷能力比較差。好在孩子無事,讓她多休息變好了……”風靖終於說出了人們想知道的答案。

但這個答案卻將在場的人都給雷到了。

“你說什麼?小師妹,小師妹懷孕了?”風吹雪不敢相信的上前兩步,大聲的質問。

“不錯。”風靖點頭,“我醫術雖然不精,但喜脈還是不會看錯的。”

“這……”冷天嬌臉色複雜的看着躺在白瀾懷裡的上官輕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難過好。

這個時候懷孕,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接下來還要去霧谷,還要跟非影和明夜鬥智鬥勇,還有一個背後捅刀的慕容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殺出來……

“殿下有小殿下了……”梨花呆呆的說着,一向淡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跟在夏瑾寒身邊十多年了,夏瑾寒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她心中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太子妃能給他生個孩子,雖然他從不着急,不催促……

只是,欣喜過後,梨花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白瀾是最後一個回過神來的,他不敢相信的低頭看着懷裡昏睡中的女子,手有些顫抖的落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着一抹激動,“煙兒,你終於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記得她當初是很喜歡孩子的,那個時候,她整日都喜歡抱着他的女兒,逗她開心,給她講故事,笑容比花兒還要燦爛。

他之所以會愛上她,也是因爲每次看到她在照顧孩子的時候,那純潔乾淨單純的笑容,那種沒有瑕疵的笑容,猛烈的撞擊着他的心,讓他不知不覺就將她刻進了心裡。

那個時候,他一直在想,若是她能給他生個孩子,該多好啊。

雖然他有一個女兒,但那不是他心愛之人生的,他疼愛那個女兒,卻沒有那種很深刻很強烈的感情……

沒想到千年後她終於懷上了孩子,只是孩子的父親卻不是他……永遠,都不可能是他。

白瀾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緊緊的抱着上官輕兒,內心很是複雜。

他明白,從他選擇讓自己成爲一個活死人的那一天起,就再沒有資格擁有她,也再不可能讓她爲懷上他的孩子了,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只因爲,他心中對她的執念太深太深,深到他死都無法釋懷。

許久,白瀾在一羣人複雜的眼神中,將上官輕兒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人道,“她的身子不適,儘快送她去霧谷。”

“好。”梨花和風吹雪,冷天嬌齊齊回答。

風靖主動的伸出雙手,道,“若是怕我跑了,就將我綁起來吧。”

梨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繩子,不過,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乖乖的跟着,否則……”梨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站在風靖的身後,示意他走在前面。

風靖撇撇嘴,安靜的跟上了白瀾。

一路暢通,陣法破解了之後,後面的道路再沒有障礙。

飛雪國的皇宮在鳳凰山腳,霧谷在鳳凰山背後的山谷中,所以他們從飛雪國皇宮出發,只需要通過密道,穿過鳳凰山,就能抵達霧谷,這應該是從皇宮到霧谷最快的捷徑了。

大概走了一個時辰,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出口。

梨花走在白瀾的跟前,看着那被藤條遮蔽的洞口,第一個走了出去。

走出了藤蔓,才發現,這裡也是一口古井的井底,順着從上面延伸下來的繩子,梨花從井底爬了出來。

白瀾抱着上官輕兒緊隨其後,後面是風靖,冷天嬌,風吹雪。

幾人順利出來之後,都被眼前的畫面嚇了一跳,因爲這裡居然是聖殿背後的那一片禁地。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梨花曾經跟着上官輕兒在霧谷生活過七年,對這裡的一切自然都是熟悉的。

據說這裡一直都是禁地,即便除了谷主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上官輕兒在得知了這裡的神秘之處之後,就帶着她進來過兩次。但除了在這裡面看到了一口詭異的古井和一片開得燦爛的血紅色的花朵之外,也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這口井,當初上官輕兒也研究過,但沒發現什麼問題,後來就覺得可能是這口井淹死過人,所以不讓人進來了,便沒有再來這裡看過,沒想到,這裡居然是通往飛雪國皇宮的入口。

幾人還來不及驚訝周圍的環境,就被一羣蜂擁而至的士兵包圍住了。

梨花渾身警惕的擋在了上官輕兒和白瀾的跟前,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些人。

風吹雪拉着冷天嬌的手,也護在了上官輕兒的身前,冷眼看着那些士兵。

周圍的士兵,黑壓壓的一羣,目測不少於千人。

“嘖嘖,飛雪國前太子還真是看得起咱們,居然帶了這麼多人前來迎接……”

慕容晨從人羣后走來,還是那張溫潤含笑的臉,整個人卻是瘦了不少。

他站在人羣的最前面,看着人羣中的風吹雪、冷天嬌、梨花,風靖,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白瀾懷裡的上官輕兒身上。

“幾位乃是霧谷的貴客,再多人來迎接,都不覺得誇張。”慕容晨含笑開口。

梨花冷哼,“前任太子殿下似乎說錯了,你們纔是霧谷的客人,而祖師爺和太子妃是這裡的主人。”

慕容晨輕笑着點頭,“嗯,是本宮說錯了,霧谷氣候宜人,環境優雅,在這裡住的久了,都不想離開了,不知不覺就將自己當成了主人。”

風吹雪和冷天嬌的嘴角抽了抽,風吹雪道,“前太子還真是隨遇而安,這種地方,跟你飛雪國皇宮相比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呵呵……”慕容晨笑了笑,道,“身處其中才能明白哪裡是天,哪裡是地。”

說罷,他看着上官輕兒,道,“看來谷主大人是受傷了,不如先請她回去好生歇着?”

“讓你的人退開。”白瀾往前兩步,琥珀色的眸子帶着危險的寒光。

慕容晨有些爲難的笑着,“這恐怕不行,我們在這裡等候谷主多時,如今既然等到了她,自然是要請她去休息的。”

白瀾眯起眼睛,渾身霸氣外泄,那張揚,絲毫不加掩飾的霸氣和殺氣,讓周圍的士兵們紛紛感到一陣寒冷和畏懼。但卻沒有人後退一步。

慕容晨也沒有想到白瀾這麼厲害,臉色變了變,而後笑道,“這位就是霧谷的祖師爺吧?果真是個奇人,只是,你這般不注意自己身上的氣息,你懷裡的人不知是否承受的了?”

白瀾一愣,低頭看着懷裡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似乎很難受的女子,心中一疼,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氣息,對慕容晨道,“帶路。”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想要做什麼,而是讓上官輕兒好起來。

對白瀾來說,世上的一切都比不上上官輕兒來的重要,她就是他的一切。

“請。”慕容晨一點都不介意白瀾的態度,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後就帶着一大羣人,一路上帶着白瀾和梨花等人去了上官輕兒曾經住過的地方。

她的房間一直都空着,慕容晨和非影明夜住進來之後,也只是住在其他的房間,並沒有佔用上官輕兒的房間。

慕容晨來到霧谷之後,並未將這裡的人關起來,只是每家每戶的都有人監視着,不讓他們輕舉妄動。所以,他們的行動還是自由的。

不少人得知了上官輕兒回來的消息,紛紛跑過來想要看看上官輕兒,但被一大羣人隔離開了,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急的他們滿頭大汗。

“讓開,讓開……”劉忻和穆海林帶着暗夜閣和外閆閣的人們在外面大聲的叫着。

之前這些人沒有動他們,副谷主也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等谷主回來再做安排,所以他們都沒有什麼動作,如今終於等到谷主回來了,他們哪裡還站得住腳呢?

“讓他們進來。”慕容晨倒是大方,聽到外面的聲音,嘴角含笑都讓人放穆海林和劉忻進來。

劉忻和穆海林急急忙忙的來到人羣中,當看到白瀾和他懷裡的上官輕兒的時候,他們心中一陣激動,對白瀾跪下,道,“弟子參見祖師爺。”

“嗯,起來吧。”白瀾面無表情的回答,腳步卻沒有停留。

劉忻急忙起身,跟上去,“祖師爺,主人怎麼樣了?”

白瀾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內傷,不礙事,你們出去,穩住谷裡的人,不得輕舉妄動,稍安勿躁,一切等她醒來再說。”

白瀾絲毫不顧忌慕容晨的存在,淡漠的對劉忻和穆海林下達了命令。

“是,祖師爺,弟子遵命。”兩人點頭,不敢有絲毫怠慢。

而白瀾將上官輕兒抱進了她的房間,放在那張舒適的大牀上,小心的將她身上沾了血跡的衣服換下,才爲她蓋上被子。

風吹雪等人也麼沒離開,全都進來上官輕兒的房間,同時一起進來的還有慕容晨,非影以及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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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親們是不是等輕兒懷孕等很久了?o(n_n)o哈!如今懷孕的時機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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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2章:他就是一切

更新時間:2014-7-24 16:58:50 本章字數:17645

夏國京城,太子府。

青離風一般的從屋頂掠過,來到了夏瑾寒的書房門口,單膝跪下,道,“殿下,不好了,趙國突然發難,聯合邊境的蒼國偷襲靈州,三王爺重傷,靈州怕是很快要失守了。”

夏瑾寒從一堆奏摺中擡起頭,目光清冷的看着青離,“他們是從何處到靈州的?”

“是靈州和邊城交界處的靈都峰,那是一片遠古森林,遮天蔽日,從邊城一直蔓延至沙城,與延伸到了蒼國邊境。”青離低着頭回答。

這個夏瑾寒自然知道,只是,蒼國不過是個小國,向來以夏國唯馬首是瞻,爲何突然就投奔趙國了?

趙國若是從蒼國借道,穿過靈都峰,直接通向靈州,確實是最佳的方式。

夏瑾寒之前也有想過這回事,所以在給夏瑾煜的書信中有提到,讓他注意防守靈都峰。如今趙國人這麼輕而易舉的攻下了靈州,是何故?

夏瑾寒眯起眼睛,道,“宮裡可知道消息了?”

“知道了,方纔八百里加急已經送到了宮裡,怕是馬上就會召集大臣們前去商議。”青離恭敬的回答。

夏瑾寒起身,抿着嘴,半響猜到,“備車,進宮。”

“是,殿下。”青離立刻轉身出去,書房一片寂靜。

夏瑾寒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這些日子睡不好,朝中的事情又多,他整個人都瘦了許多。白色的雪紡紗鎏金邊暗紋錦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鬆鬆垮垮的,讓他本就迷人的身影越發的飄逸起來。

八百里加急今日抵達京城,如此說來,趙國人在六天前就開始攻打靈州了。

六天前,也就是夏瑾煜抵達邊城後的第五天。不過是五天的時間,趙國如何能這麼快就整理好隊伍,想好對策再次出擊呢?

若說沒有人暗中幫忙,靈州絕不可能這麼快被攻破。

夏瑾寒伸手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枚玉佩,突然笑了,低頭吻了吻那晶瑩的玉佩,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道,“也好,靈州失守,夏瑾煜無能,我也就可以快點去找你了。”

說罷,他一改先前的疲憊,倦容一掃而空,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一身白衣翻飛,步伐輕快,似乎在告訴大家,他心情不錯。

青雲以及許久沒有看到夏瑾寒心情這麼好的樣子了,跟在他身後,自己也不由的被感染了。倒是青然有些不解的蹙眉,問青雲,“殿下何事這麼開心?”

“能讓殿下開心的事,定然是跟太子妃有關的。”青雲笑了笑,舉步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心中卻也有些惆悵,不知道她跟在太子妃身邊過的怎麼樣?每日看着殿下因爲思念太子妃而寢食難安的樣子,他心中的那份思念也會被激起。

明知道她心中沒有自己,但有些東西是控制不住的。

兩刻鐘後,皇宮門口果然聚集了不少馬車,全都是接到了宮裡的消息,前來商議關於靈州失守事宜的。

正是傍晚時分,夕陽斜斜的掛在天邊,映紅了大半邊天空。

轉眼已經是中秋時節,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的涼了,某種深入心底的思念,也在不停的騷動着。

兆晉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五日,一封八百里加急打破了皇宮的寧靜,也如一顆石子投入了湖水中一般,驚動了整個京城。

趙國聯合蒼國,一共五十萬兵馬闖入了靈州,駐守邊城的三王爺偏偏這個時候重傷,靈州城的五萬士兵完全不是趙國和趙國兵的對手,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第二天,沙城的歐陽宇峰與邊城夏瑾煜的副將一共率四十萬大軍,與趙國和蒼國展開了激烈的大戰。大戰持續了兩天,最後打了個平手,但雙方傷亡嚴重,情況不容樂觀,只能暫時停戰休整。

這消息一傳回京城,整個京城都炸開了,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在議論着這件事。

當然,人們說的最多的還是戰神太子殿下。他們都表示,若這一次迎戰的是太子殿下,必然不會讓靈州城失守。

皇宮裡,兆晉帝龍顏大怒,尤其是看到大臣們一臉束手無策的樣子,差點沒氣得吐血。

當天的商議,大臣們各抒已見,卻沒有任何結果。

第二天早朝,靈州依然是重點話題。因爲,靈州再次傳來消息,靈州城已經被攻破了。

兆晉帝大怒,讓大臣出謀劃策。但大臣們依然說不出適合的對策來,甚至,大家這一次害怕兆晉帝會龍顏大怒,乾脆一致口吻,說讓太子殿下前去應戰,必然能將趙國那些藏狂的人趕出去。

夏瑾寒一直淡漠的站在那裡,兆晉帝不問他,他就不出聲,面對大臣們一致要求他出徵的事情,不肯定也不否定。

最後兆晉帝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問夏瑾寒,“太子以爲此事該如何應對?”

被點名,夏瑾寒上前兩步,低着頭道,“兒臣以爲,三弟受傷,必然是遇到了高手,且,趙國在戰敗後如此短時間內就捲土重來,必然是有所準備,兒臣願領旨前往靈州應戰。趙國賊人猖狂,此戰必將其趕出我大夏國。”

沒想到事情道最後,還是要夏瑾寒親自去解決,兆晉帝有些惆悵的嘆了一口氣,低着頭道,“既然太子也這麼說了,那便還是由你去吧,只是,朕希望下一次出現戰事,還能有人站出來,我大夏可不是隻有太子一個人能領兵,爾等將才莫要不自信。”

“皇上英名,臣等謹記。”大臣們紛紛跪下。

兆晉帝揮手,開始宣讀聖旨,封夏瑾寒爲大元帥,率領二十萬士兵前去援助沙城和邊城,一舉奪回靈州,當天就啓程。

夏瑾寒似乎早有準備,領了聖旨就沒有再回太子府,直接帶着人去了城外的軍營點兵,不出半個時辰,就帶着二十萬士兵開始出發了。

這一次,陪着夏瑾寒一起去的還有六皇子夏瑾元,以及已經甦醒,身體慢慢了恢復的歐陽雲飛。

秋高氣爽,大軍整齊的朝着靈州進發,馬蹄揚起了漫天的沙城,聲勢浩大,宣告着這一場大戰的正式開始。

……

再說霧谷,上官輕兒的房間裡。

寬敞的房間裡擠滿了人,每個人都安靜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人出聲,生怕吵到了牀上昏迷不醒的人似得。

但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牀榻上的上官輕兒身上,心都在爲她牽掛着。

白瀾旁若無人的爲上官輕兒寬衣,又小心翼翼的爲她擦臉,最後將手抵在她的肩膀上,將內力輸進了上官輕兒的身體……

風吹雪本想去幫忙,卻被冷天嬌拉住了,冷天嬌搖搖頭,“別去,你幫不上忙。”

風吹雪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他的內力不如上官輕兒的深厚,而且他的內力就算輸進去,應該作用也不大,跟白瀾是沒有辦法相比的。只是,即便這樣他還是想爲上官輕兒做點什麼。

梨花一直守在白瀾身後,守着上官輕兒,她本想讓白瀾休息,自己來伺候上官輕兒,但看到白瀾那寫滿了擔憂的臉,還是忍住了。

風靖微微皺眉,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向上官輕兒的目光中,不再滿帶着仇恨,而是有着幾分審視和驚訝。這麼一個小女人,居然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和魄力,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當然,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上官輕兒的那種魅力,不管是誰,都拒絕不了的魅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似乎都是溫暖的,人們總會忍不住爲她所吸引。

或許,他明白爲何妹妹會這麼恨這個女人了。風妍妍一向驕傲,而且自信能讓太子愛上她。她從小迷戀太子,爲了太子,努力的改變自己,爲他做了很多很多。後來發現太子身邊不僅有了一個女人,還是這麼強大,這麼光芒四射的女人,她如何能甘心呢?

非影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一頭白髮隨着風飛揚,飄逸如仙。

慕容晨笑容溫和,但看向上官輕兒的時候,卻有着警惕和防備,眼神犀利。

明夜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深紫色的雙眸,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眼中有着擔憂和掙扎,表情複雜。

紫色,是明夜眼睛最原本的色彩,只是後來爲了潛伏在普崖山不被發現,他想辦法改變了自己眸色,如今身份已經暴露,他自然沒有必要再隱藏了。

滿屋子人的心都爲上官輕兒牽引着,只是,大家心思各異,有人歡喜有人愁。

白瀾爲上官輕兒輸了好一會的真氣,才收回自己的手。看着上官輕兒好看了許多的臉色,琥珀的眸子裡滿是溫柔。

似乎才發現身後有這麼多人在,白瀾眉頭緊皺,淡漠的看着身後的人,道,“她需要休息,有什麼事,等她醒來再說。”

他的聲音冰冷淡漠,語調沒有多大起伏,有着一種命令的口吻,聽起來很不舒服。

但大家都沒有違抗他的話,慕容晨首先笑着道,“既然如此,本宮便改天再過來罷。”

說着,慕容晨轉身對非影和明夜笑了笑,“國師,王爺,請。”

明夜深深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她安靜的睡顏,讓他的眸光溫柔了許多,點點頭,轉身跟着慕容晨離開了。

風吹雪和冷天嬌也被梨花請了出去,風靖則是由梨花親自看守着。上官輕兒身邊,便只剩下白瀾一個人照顧着。

白瀾握着上官輕兒的手,低着頭,看着她安靜沉睡的樣子,只覺得心中五味陳雜。

不過,他既然選擇了留在她身邊,選擇了守候,就不會輕易離開她。哪怕她成爲別人的妻,爲別人生孩子,只要她不趕他走,他就不會離開。

不,或者不需要她趕,他也許……

白瀾蹲在牀前,靠着上官輕兒的手,閉上了眼睛。

轉眼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上官輕兒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鋪散在她身邊的白色長髮,以及那張神祗一般的臉。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上官輕兒想起了在密道里的那一幕,再看看白瀾沉睡的樣子,心中很是感動。

這個傻瓜,一定是一直在爲她擔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吧?

嬌柔的小手輕輕撫上他冰冷的臉,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眶上投下一片陰影,早上跟慕容蓮打架時留下的黑眼圈已經完全恢復了,看不到一點痕跡。

這人雖然不是活人了,但這皮膚還真是好,不僅白皙,還很嫩,沉睡了千年,還是這麼有彈性,摸起來讓人愛不釋手。

就在上官輕兒不停感嘆的時候,白瀾的睫毛顫抖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上官輕兒一愣,臉色微微泛紅,想要收回手,卻被白瀾按住了,“輕,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輕兒笑了笑,搖頭道,“嗯,我沒事了,你怎麼不回去睡覺?”

“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白瀾握着上官輕兒的手,讓她留在自己的臉色,白皙的小手,嫩嫩的,軟軟的,暖暖的,讓他的心也變得溫暖起來。

上官輕兒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乾咳兩聲,抽回自己的手,道,“我渴了。”

白瀾原本還有些失落,但聽到她的話,立刻就將失落丟在了一邊,起身道,“我去給你倒水。”

上官輕兒無聲嘆息,小心的從牀上坐起來,感覺胸口有些悶悶的。

白瀾端來了水,上官輕兒就着他的送來的杯子,淺抿了兩口,然後眉頭緊皺着,突然朝着牀外吐了起來。

“輕,你怎麼了?”白瀾心中一慌,手中的杯子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杯中的水花溢出,濺得滿地都是。

白瀾卻看都不看一眼,緊張的拍着上官輕兒的背,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上官輕兒吐出了兩口水,因爲沒怎麼吃東西,也吐不出什麼來,乾嘔了兩聲,就深呼吸這,接過白瀾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對他笑道,“我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不礙事的。”

“沒事就好了,我去讓風靖過來給你看看。”白瀾說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上官輕兒伸手想要阻止他,告訴他自己沒事,不要緊張。但白瀾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心中感到溫暖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惆悵。

離開京城已經十多天了,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

這邊的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她何時才能回去見他呢?

可能是因爲受傷的緣故,這一刻上官輕兒覺得自己很脆弱,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尤其是……他的懷抱。

低着頭,上官輕兒才發現這裡是自己在霧谷的房間。擡眸看向窗外,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居然睡了這麼久,這裡的事情,如何了呢?

上官輕兒陷入了沉思,沒一會就見門外有人急急忙忙的走來。

白瀾拉着風靖,急忙的來到了上官輕兒跟前,風靖甚至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中衣。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白瀾,再看看風靖,道,“我沒事,你們這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呢。”

風靖也有些尷尬,卻沒有離開,而是上前兩步道,“我給你看看吧。”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道,“你會醫術啊?那再好不過了。”說着她就伸出了修長白皙的手。

風靖驚訝的看着上官輕兒,“你信我?”

“爲何不信?如今的你害不了我。”上官輕兒笑了笑。

風靖的眸光爲什,握着她的手,小心的給她把脈,發現她的身體居然恢復的很快,有些驚訝的道,“你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內傷恢復的很快,方纔是孕吐,乃是正常現象,不必緊張。”

風靖放下上官輕兒的手,退後兩步,安靜的站在一邊。

上官輕兒點點頭,道,“嗯,應該是白瀾的真氣幫助我恢復了的,沒事就好了。”說罷,她伸了伸懶腰,準備起來。

懶腰伸到了一半,上官輕兒的動作猛的停下了,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身側的風靖,迷茫的問,“你說什麼?孕吐?”

風靖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的反應還能再慢一點麼?他點點頭,“不錯。”

“哇……”上官輕兒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鞋子也不穿,一把抓着風靖的衣服,“孕吐是什麼意思?我,我……”

開玩笑的吧?她懷孕了嗎?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一臉緊張。

風靖看着眼前這個一驚一乍的女人,哭笑不得的點點頭,“你懷孕了,一個半月左右,快兩個月了。”

上官輕兒驚訝的瞪着一雙眼睛,退後兩步,跌坐在牀上,嚇得白瀾慌忙跑過來扶她,生怕她會傷着了。

“我懷孕了?天哪……”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懷孕了?

一個半月,將近兩個月,難道是,洞房花燭夜,她在上面的那一次?

上官輕兒的臉一陣通紅,不自在的低着頭乾咳兩聲,手緊緊的絞着裙襬,不知道她是太開心了還是太難過了。

“輕,你怎麼了?”白瀾緊張的問着,心中說不出的忐忑。

上官輕兒聞言,擡眸迷茫的看着白瀾,咬着嘴脣道,“我,我懷孕了?”

白瀾笑了笑,點頭,“嗯,你懷孕了。”

“老天啊,我才十五歲啊啊……”上官輕兒抓着白瀾的衣服,一頭撲進他懷裡,小手揉着他的衣服,似乎要將那衣服給揉爛了。

白瀾不明白她爲何會這個表情,只當她是太激動了,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慰,“沒事,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請教霧谷的婦人們,年輕點也沒什麼的。”

不是懂不懂的問題啊,是她才十五歲,怎麼能生孩子啊?

換了在現代,十五歲就是個小屁孩,都沒發育完全……怎麼可以……

“太子妃,奴婢熬了些粥,您吃點吧。”梨花端着托盤走了進來,臉上帶着一抹笑意。

上官輕兒推開白瀾,沮喪着臉一臉鬱悶的看着梨花,“我不想吃,沒胃口。”

梨花一驚,“您如今不是一個人了,不吃點東西怎麼行呢?”

不是一個人了……上官輕兒低垂着臉,咬着嘴脣哀怨的看着梨花,“我能不能不要懷孕啊,我才十五歲,怎麼能生孩子啊,嗚嗚嗚……”

梨花愣了愣,上前道,“太子妃你說什麼呢?殿下要是知道你這麼說,定會很傷心。十五歲怎麼就不能生孩子了呢?皇后娘娘也是十五歲生的殿下,淑妃十四歲就有了八殿下,容妃還是十三歲就懷了三殿下,十四歲生的……再說,殿下這都二十八了,六殿下如今都有兩個子嗣了,這對殿下來說已經很遲了。”

梨花說着,忽而想起了什麼,激動的道,“我都忘記給殿下傳信了,這就去告訴他,殿下一定會很開心的。”

梨花說着就緊張的往門外走。

上官輕兒很是無語,一向沉默寡言的梨花,怎麼變得這麼多話了?而且,她不是一直都很冷漠的麼?怎麼……

“梨花,等等……”來不及多想,上官輕兒攔住了梨花,道,“你暫時先不要告訴殿下。”

梨花站在門口,扭頭看上官輕兒,“爲何?”

“如今咱們的處境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再者,這裡已經被慕容晨和四師兄他們控制了,這信就算傳出去,也可能會被他們截下來。這件事還是等我見了他再親口告訴他吧。”聽到夏瑾寒的名字,上官輕兒瞬間就冷靜下來了。

梨花說的沒錯,這裡的古代,古代女子這個年紀確實該生孩子了,最重要的是,夏瑾寒的年紀比她大這麼多,就算她不急,他也肯定急了。她怎麼能自私的因爲自己不想這麼早生孩子就讓他一直等待呢?

夏國如今並不平靜,他們現在的處境也不太樂觀,這件事還是暫時瞞着比較好,否則,怕是會讓夏瑾寒亂了陣腳。

梨花沉默了,站在門口好一會纔回過神來,點點頭,“是,屬下聽太子妃的。”而後她回到上官輕兒身邊,“太子妃不想讓殿下擔心的話,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上官輕兒無聲的嘆氣,其實她不是不餓,只是大清早的,被這個消息給嚇着了。如今心裡好受些了,自然是要吃東西的。

拿起一邊放着的衣服,她看了一眼風靖和白瀾,“我要換衣服了。”

風靖這才一陣臉紅,扭頭道,“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便回去了。”

白瀾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我幫你穿,你有了身孕,當多注意身子纔是。”

上官輕兒對於白瀾的緊張,感到很是無奈,哭笑不得。最後還是梨花上前來,將白瀾趕了出去,道,“白公子,男女授受不親,太子妃身邊有我伺候着就行了,您還請回避一下。”

白瀾有些不願,但見上官輕兒也是這個意思,無奈之下只好離開了。

……

上官輕兒剛吃過早膳,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發着呆,想起自己肚子裡突然多了個小生命,只覺得很不可思議。心中有些惆悵的同時,也很幸福甜蜜。

只因爲,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這個孩子,將他順利的生下來。

聽到身後有陌生的腳步聲在靠近,上官輕兒凝眸,想起自己的處境,抿着嘴,心想,看來要儘快處理好霧谷這邊的事情了。

就像梨花說的那樣,她如今不是一個人,她要爲孩子着想。而且,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能儘快回到他身邊,這裡,她簡直是一刻都不願多呆了。

“谷主大人醒來了?身子可是好些了?”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不用回頭上官輕兒也知道是誰,她輕笑,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本座身子已經無礙,多謝太子殿下掛記。”

“谷主見外了,谷主身子好了,咱們才能更愉快的談正事,不是麼?”慕容晨含笑走進房間,徑自在桌子前坐下,簡直把這裡當他自己家了似的。

上官輕兒轉身,對梨花道,“梨花,給太子殿下上茶。”

“是。”梨花聞言,立刻去給慕容晨泡茶,不多時就端着茶杯來到了桌子前,禮貌而又疏離的給慕容晨送上。

“太子請用茶。”

“多謝。”慕容晨輕笑。

上官輕兒懶懶的看着慕容晨,發現他比從前要清瘦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但雙眼卻還是犀利無比。

也是,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夜間變成了弒父奪位的亂臣賊子,人人指責,不得已只能逃到這裡,試圖控制慕容蓮在乎的東西,來威脅慕容蓮,換取生命和自由。說起來,他也是挺慘的。

怪只怪,他的對手是慕容蓮……

想起慕容蓮,上官輕兒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但其實她心中並不怪他,他到底是飛雪國的王爺,他們總是敵對的。他會這麼做,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是有些心痛罷了。

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你將人家當成是你的摯友,對他掏心掏肺,最後卻換來別人無情的背叛甚至會被人揹後捅上一刀……

慕容蓮對她,其實並不差,只是因爲多了算計,某種情感也就徹底變質了。

“不知太子殿下帶着這麼多人光臨我霧谷,是所爲何事?”上官輕兒淡淡的笑着,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談話一般。

慕容晨端起茶杯,用蓋子撥了撥杯子上的茶葉,低着頭道,“本宮來此,自然是相跟谷主做一筆交易,就是不知道谷主是否感興趣。”

“本座不感興趣的話,太子是否就會帶着你的人離開呢?”上官輕兒笑着問。

“自然不可能。”慕容晨挑眉,道,“我想谷主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上官輕兒笑了,“哦?不知太子殿下要跟本座做什麼交易?”

慕容晨也不墨跡,開門見山道,“本宮不要你的金蠶蠱,不過是想讓你幫個忙罷了。你也知道,本宮如今已經身敗名裂,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你當也是清楚的。而且,他對你如何,你也該看透了。”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慕容晨眯起眼睛,聲音冰冷,“殺了慕容蓮。”

上官輕兒微微一愣,笑道,“太子殿下憑什麼以爲本座會答應你?”

“別告訴本宮你不知道今日昨日慕容蓮對你做過什麼。”

上官輕兒點頭,漫不經心的回答,“嗯,知道,那又如何呢?”

慕容晨的臉色不由的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既然知道,你不恨他?他這些年欺騙了你,如今利用難得信任陷害你,將霧谷至於危險之中,你就不想教訓他麼?”

“教訓他倒是想的,只是,似乎還不到必須要殺他的地步。”上官輕兒聳聳肩,若無其事的回答。

慕容晨冷笑,“是麼?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我這一次會趁亂來到霧谷,完全是他暗中做的手腳,你以爲憑着我的本事,能將這麼多士兵帶進霧谷?”

上官輕兒蹙眉,道,“太子殿下想說什麼?”

“呵,慕容蓮根本就是故意放我進霧谷的,非影和非夜應該也是他放進來的,霧谷的能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要是沒有人在裡面接應,我不可能進的來。他爲了將你引來,不惜拿霧谷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注,難道這還不夠作爲你對他動手的理由麼?”

上官輕兒抿嘴,沉默不語。

她知道霧谷有內賊,而且那個內賊的本事還不小,不然慕容晨等人是絕對進不來的。但是,她沒想到是慕容蓮。

慕容蓮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上官輕兒猜不透,只覺得心中有些憋屈,有些鬱悶。

看到上官輕兒的表情,慕容晨感覺有戲了,當即道,“他明知道非影和非夜的目的,卻還是讓他們進來,你覺得他對你還有感情可言嗎?既然沒有感情,你又何苦將他看的這麼重要?”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醒,只是,我有沒有命活着出去殺慕容蓮,還是一個問題呢。”她說着,笑了笑,“你也說了,非影和非夜的目的是我體內的金蠶蠱,你以爲,金蠶蠱被他們拿走了之後,我還活得了麼?”

慕容晨的臉色一變,“我相信你有本事在那之前殺了慕容蓮。”

上官輕兒大聲的笑了,“哈哈哈,太子殿下真會開玩笑,我自己都是將死之人了,又有什麼必要再去殺別人呢?我殺了慕容蓮,報了仇又如何?非家兄弟就能放過我了麼?既然不能,我又何苦再去沾染鮮血?”

慕容晨着急了,道,“但你若是不傻慕容蓮,整個霧谷都會跟你陪葬,孰輕孰重,你應該清楚。”

“太子殿下請回吧,我只有一句話,你若是能讓非家兄弟放棄金蠶蠱,我或許還能考慮幫你。但也希望你明白一點,這裡是我的地盤,我如今對你妥協,不是因爲怕了你,而是不願牽連無辜。”

說完,上官輕兒起身,走進了屏風,對梨花道,“梨花,送客。”

梨花顯然也很不喜歡慕容晨,冷着臉來到他跟前,道,“太子請。”

慕容晨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眯起眼睛看着上官輕兒決然的背影,咬着牙道,“我給你三天時間,希望你好好考慮,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霧谷裡什麼時候會不會少了幾個人。”

上官輕兒沒有出聲,只是腳步頓了頓,而後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寒氣,手微微卷起,釋放出了強大的殺氣。

她這輩子,最恨背叛和威脅。慕容蓮的背叛,讓她有氣無處發泄,慕容晨這個時候還來挑戰她的耐性,好,很好。

上官輕兒隨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宛如閃電般,朝着慕容蓮襲擊而去。

慕容晨只覺得一股危險的氣息來襲,渾身顫抖了一下,一扭頭,就看到一旦銀光擦着他的長髮飛射而過,直接將他身邊的兩個花瓶擊破……

“哐當……”花瓶破碎,從架子上摔落,潔白的陶瓷碎了一地。

慕容晨顫抖了一下,看着那碎成碎片的好幾個花瓶,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頭蒸起,渾身僵硬,手腳冰冷。

他的身後,上官輕兒背對着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太子殿下可別做什麼傻事,否則,我不介意跟你手下的士兵來一場惡戰。”

說是惡戰,但其實上官輕兒明白,慕容晨心中也明白,若是上官輕兒一舉將他殺了,他手下的士兵怕是未必會跟上官輕兒打起來,就上官輕兒的本事,要收服那些人,絕對不是難事。

慕容蓮渾身冰冷的走出了上官輕兒的房間,外面陽光燦爛,他卻是從身體一直冷到了心底。

明夜和非影過來的時候,上官輕兒正坐在椅子上看書,中秋時節的陽光,暖洋洋的,沒有了夏日的熾熱,照在身上很舒服。

躺在窗口的軟榻上,喝一杯熱茶,看一本好書,絕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當然,前提是沒有人來打擾的話……

“小師妹真是好雅興。”窗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上官輕兒擡眸看去,只見明夜站在她窗外的一顆大樹下,一身黑色的長袍,墨發隨着涼風輕輕晃動,深紫色的眸子,有着讓人看不透的表情。

這一幕,何其熟悉……

但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這個人,不再是疼愛她的四師兄,是想要她性命的男人……

“若是沒有人來打擾,我會更雅興。”上官輕兒很不客氣的笑着回答。

明夜的眸光微深,往前走了兩步,“如此說來,我是打擾到你了?”

上官輕兒挑眉,不可置否。

明夜有些惱怒,大步來到上官輕兒跟前,隔着打開的窗,對她道,“在你心裡,我已經是敵人了嗎?”

“這要問四師兄你了,我總不能當一個想要我的命的人是朋友,是親人吧?”上官輕兒冷笑着,眼中帶着一抹嘲諷。

明夜啞口無言,看着上官輕兒半響,才道,“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

“那又如何呢?你不想傷害,就能不傷害了嗎?”

明夜低着頭,眼中有着一抹堅決,認真的看着上官輕兒,“你可以選擇,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會比他更疼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上官輕兒擡眸跟他對視,不屑的笑道,“四師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爲你懂我的。”說着,上官輕兒轉移了視線,透過明夜看着他身後的景色,眼底閃過一抹溫柔,“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裡的位置,從來都沒有,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她肯定,哪怕是他們的孩子,也比不上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那是一種從小就深入骨血的愛,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改變的……

明夜緊緊握住了拳頭,有些痛苦的道,“我不求你愛上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邊。”

“有意義嗎?”上官輕兒輕嘆,“四師兄,如今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我不會跟你在一起,你不必浪費口舌了。”

“哪怕只是騙我,你也不願意嗎?”明夜咬着牙,似乎在隱忍強烈的痛苦。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開始喜歡她了,也許是第一次跟她一起訓練的時候,甚至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像是天上的太陽,散發着着萬丈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偏偏又隔得很遠很遠,無論他怎麼努力,都不能徹底走進她的心裡……她總是跟他保持着安全距離,不讓他有任何逾越的機會。

“我不會騙你,也不會騙自己。”上官輕兒起身,顯然是不願再跟明夜糾纏,轉身就往屋裡走。

“你知道我無路可走,除了讓你跟我走,我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不傷害你。”明夜痛苦的看着上官輕兒,眼中寫滿了痛。

上官輕兒笑了,“呵……無路可走嗎?四師兄,你知道嗎?如果夏瑾寒是你,他不會逼我,更不會傷害我。”

明夜緊抿着嘴,目光熾熱的看着上官輕兒的背影。

然而空氣中指傳來了她含笑的,淡漠的,溫暖的聲音,“哪怕是背棄使命,他也不會背叛我,在他心裡,我是第一,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我重要,正如在我心裡,他也是一切……”

明夜不甘心的質問,“那他的江山又算什麼?”

“江山,不過是我想要他去得到的……他做的一切,從來都是爲了,只是我……”上官輕兒說罷,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起來。

明夜只看到她扭着頭,說起那個人的時候嘴角的笑容,非常非常的……刺眼……

------題外話------

恭喜【99788】成爲本書解元,同喜同喜……╭(╯3╰)╮愛你親愛滴……

嗷嗚……新文預計25號開坑,(*^__^*)嘻嘻……屆時希望親們多多支持啦……

又到22號,文文上架已經4個月了,越接近完結,越是覺得迷茫,不知故事的結局要怎樣才能更加完美…,不過不管怎麼樣,我會盡力的。謝謝大家一路的支持。麼麼噠……

章節目錄 第183章:復仇(精)

更新時間:2014-7-24 16:58:51 本章字數:16987

是夜,霧谷金璃殿二樓的一個隔間裡。

明夜坐在閣樓上,一邊喝酒,一邊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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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握住了他手中的酒瓶,然後將他瓶子裡的酒,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明夜有些迷茫的扭頭,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呆愣。

卻聽對方輕笑,道,“很煩惱麼?”

那語氣,就像是在跟好朋友聊天一般自在,讓明夜不由的有些恍惚。

他低着頭,語氣有些僵硬,“我如何,應該跟你們沒有關係了不是麼?”

風吹雪點頭,仰頭再次灌了一口酒,笑道,“也許吧,但你始終是我師弟,是師父的徒弟。”

提到師父,明夜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而後別開視線,重新拿起一罈酒,再次喝了起來,“那又如何?”

“在得知你是叛徒的時候,我也曾恨不得殺了你,後來,我想起師父收留你時候說過的話,才明白,其實他一早就知道你會是禍害,卻還是收留了你,你想知道爲什麼嗎?”風吹雪沒有看明夜,目光落在遠處,似乎透過漆黑的夜空,看到了當年的畫面。

明夜低着頭,“也許吧,但我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尚來得及。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小師妹,你跟我一樣,都很疼她,甚至比我還要在乎她。你就願意繼續跟她這麼下去,到最後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嗎?”風吹雪淡然的說着。

“呵,你若是來勸我的,大可不必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明夜苦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罷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你若是堅持你的使命,她必然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屆時,若你完成了使命,就會徹底失去她,若不能,那死的就是你……”風吹雪說着,起身將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摔在地上,道,“就如這酒瓶,一旦碎了,就再也沒辦法復原。”

說完,風吹雪不再逗留,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房間裡,冷天嬌看着風吹雪回來,迎了上去,“去哪兒了?”

“小辣椒……”風吹雪桃花眼中帶着笑意,跌跌撞撞的來到她身邊,張手將她抱住,白皙的臉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幹嘛去了?怎麼一身酒味?”冷天嬌蹙眉,有些鬱悶的扶着他來到牀前,道,“你沒事跑去喝酒了?”

“嗯,去陪了一下,師弟,喝了點酒。”風吹雪雙手抱着冷天嬌,薄薄的雙脣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吻着。

冷天嬌的臉色微紅,有些無奈的道,“別鬧了,喝多了就早些休息吧,這些天趕路也累壞了,明日說不定輕兒那邊還有事情要咱們幫忙的。”

冷天嬌說着,就很體貼的解開了風吹雪的外衣,扶着他躺下。

只是風吹雪卻趁着醉意,緊緊的拉着她,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小辣椒,我不想睡,我想,睡你……”

冷天嬌冷色通紅的推開他,“別以爲你喝醉了就可以胡來,給我正經點兒。”

“親愛的,昨晚累了,就讓你早早睡了,今晚,別這麼早好不好?”風吹雪說着,就俯身去吻冷天嬌的紅脣。

冷天嬌無奈的推着他,“你喝多了,風吹雪,給我……唔……”清醒點……幾個字給吞進了肚子裡。她一張嘴,風吹雪就趁機竄進了她嘴裡,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好,給你……”風吹雪得意的笑着……

一陣激烈的擁吻下來,冷天嬌已經渾身無力,軟軟的躺在那裡,再也反抗不起來了。

風吹雪嘴角帶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邊繼續親吻,一邊爲她寬衣解帶,不多時,房間裡就傳出了一陣低吟聲和嬌喘聲。

這兩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親熱,加上風吹雪又喝了不少酒,那聲音幾乎是不加掩飾的,一聲聲從窗口傳出,傳到了正在院子裡散步的上官輕兒耳朵裡。

“這兩人也真是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恩愛是不是啊?”上官輕兒聽到那聲音,鬱悶的嘀咕着,轉身就往房間走。

梨花看着上官輕兒的背影,忍不住偷笑,心中想着,其實太子府你沒有資格說這話,因爲太子殿下在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的啊……

當然,這樣的話梨花只能在心裡說,決計是不能說出來的。

倒是想起了每次跟他一起守在門外聽那些聲音的人,梨花的眼中閃過一抹哀傷,雖然一閃而過,卻真實的存在。

上官輕兒躺在牀上,伸手摸着自己平扁的肚子,心中有些惆悵。

如今這樣的情況,她何時才能離開呢?

今天聽到消息,說趙國突然發難,已經攻破靈州城了。夏瑾煜受傷,沙城和邊城的士兵攻不下靈州城,如此一來,他會帶兵出征嗎?

上官輕兒嘆息,摸了摸身側空蕩蕩的位子,心中有一個地方像是缺了一塊,始終不能完整。

不能再等了,她要快些將這裡的事情處理掉。

轉眼三天過去了。

這幾天,上官輕兒過的很安逸。

期間曾走出金璃殿,去外面看過霧谷的百姓們,見大家都過的不錯,她心中的愧疚也就少了些。

第四天一早,上官輕兒剛起來,慕容晨就又來找她了。

上官輕兒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臉色有些陰沉的慕容晨,笑道,“太子殿下大清早的過來可是有事?”

“三天時間已到,不知谷主事情考慮的如何了?”慕容晨直接問。

上官輕兒聳聳肩,道,“還是那句話,我不想殺慕容蓮,有本事的話,你想辦法去殺他吧。”

慕容晨眯起眼睛,咬着牙道,“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上官輕兒忽而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慕容晨冷冷的問。

“本座笑你愚蠢啊。太子殿下難道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麼?你以爲在本座的地盤威脅本座,能奏效?”上官輕兒挑眉,笑的很是燦爛。

慕容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什麼意思?本宮兩萬人馬駐紮在霧谷,隨時都可以將這裡夷爲平地,本宮還會怕你?”

上官輕兒懶懶的搖搖頭,道,“太子殿下這兩日是否覺得有些頭昏目眩,渾身無力,提不起勁兒來呢?嗯,甚至視力也下降了,看東西都看不清楚了?”

慕容晨心底一驚,手緊緊握成拳頭,瞪着上官輕兒,“你想說什麼?”

上官輕兒嘆口氣,“太子殿下在來霧谷之前,可曾瞭解過這裡的情況?你難道不知道,霧谷因爲坐落在山谷,又長期封印在結界中,陰沉潮溼的氣候,適合生長有毒花草麼?難道九哥哥在你來這裡的時候,沒有提醒你進來之後要記得跟霧穀人要解藥和翠玉雪花膏麼?”

“哦……本座忘了,你帶了兩萬多人進來,就算有解藥,怕是也完全不夠分量的。翠玉雪花膏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就算你搶光了這裡所有的藥,也沒用,救不了多少人。嘖嘖,不知道那些士兵如今怎麼樣了?”上官輕兒一臉遺憾的看着慕容晨。

慕容晨臉色大變,退後兩步,“你,你的意思是,我們都中毒了?”

“不然你以爲你爲何會印堂發黑,渾身無力呢?”上官輕兒笑着,站起來遺憾的嘆口氣,“真是可惜了那兩萬多士兵,本座這裡可沒有這麼多解藥,怕是救不了他們。太子殿下若是還想活下去,本座倒是可以給你解藥,只是……”

慕容晨眯起眼睛,道,“你想要什麼?”

“只是,我就算救了你,你也沒辦法活着離開這裡,所以我還是不要浪費藥物了。”上官輕兒笑着轉身不再看慕容晨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色,一步步走回房間。

慕容晨一向聰明,卻不想最後還是被慕容蓮算計到了這種地步。

帶着兩萬多人來到霧谷,以爲會有一線生機,結果卻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而且慕容蓮還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將慕容晨的人全部毀了,他也真是可憐。

慕容晨渾身顫抖着,看着上官輕兒悠閒的背影,手緊緊握成拳頭,眼底閃過一抹陰冷,而後手中的長劍揮出,一臉怒氣的衝向了上官輕兒。

他死都沒想到,自己步步爲營,一路算計,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就算死,他也要拉上這個女人給她陪葬……

只是,他才走出兩步,就有一把長劍,刺穿了他的身體。

“噗——”鮮血從慕容晨的胸口噴涌而出,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扭頭看着身後的人,在看到那張帶着妖孽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的笑臉時,他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你……慕,容,蓮——”

“砰”慕容晨一句話沒說完,慕容蓮就抽出了手中的長劍,慕容晨雙眼瞪得大大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蓮妖嬈的笑着,看着手中的長劍,上面鮮紅的血順着長劍滴落,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劍上的血,表情嗜血,驚人。

上官輕兒躺在窗口的軟榻上,面對着窗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慢慢的靠近她,她卻視而不見,安靜的閉上眼睛。

“丫頭。”身後有人躺下,一隻手輕輕抱住了她。

“鬆開。”她冷冷的出聲,語氣冰冷的嚇人。

慕容蓮妖孽般的臉在她背後蹭了蹭,緊緊抱着她,略尖的聲音,有着一抹哀求,“丫頭,生氣了?”

“再不鬆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上官輕兒嚴肅的低喝。

“嗯?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呢?如果能讓你消氣,你就別客氣了……”慕容蓮靠在她的脖子上,語氣曖昧。

“砰”的一聲,慕容蓮話音剛落,就突然被人一把抓起,重重的丟了出去。

白髮飛揚的白瀾從外面進來,擋在上官輕兒跟前,冷冷的看着被他丟出去,重重砸在門上的慕容蓮,道,“你既然來送死,我成全你。”

慕容蓮沒有準備就被人丟了出去,嘴角溢出了一抹鮮紅。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絲,陰沉沉的笑着,“呵呵,既然你上次還沒被教訓夠,今日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兩人的目光中都射出了點點火花,空氣中燃起了一股殺氣。

“白瀾,我口渴了。”白瀾身後傳來了上官輕兒淡漠的聲音。

白瀾一愣,渾身的殺氣立刻蕩然無存。

他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後慌忙點着頭跑去倒了一杯水送過來,柔聲道,“渴了麼?來喝點水。”

上官輕兒慵懶的從榻上爬起來,就着白瀾送過來的杯子,低頭咕嚕嚕的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水,又伸了個懶腰,道,“我困了,你在這兒陪着我吧。”

白瀾幸福的笑着,搬了個椅子坐在她的牀榻前,“好,我在這兒陪你。”

於是,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開始沉睡,她身邊那個一頭白髮的男子安靜的守護着,兩人之間的氣氛曖昧而又和諧,溫暖……

慕容蓮一個人站在門口,看着眼前這一幕,卻是再也生不起殺氣來,只覺得自己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壓抑無比,卻又無處訴說,無法發泄,悶得他難受不已。

他寧願上官輕兒罵他一頓,或者打他一頓,甚至是讓白瀾跟他打一架也好,至少她不會不理他,他心裡也不會這麼難受。

可如今,她就這麼背對着他躺在那裡,還找了個人守在她的牀前,兩人之間都表現的這麼平和自然,他心裡又是鬱悶又是酸楚,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氣呼呼的上前兩步想要跟白瀾一起守在上官輕兒身邊,卻聽牀上的人道,“一身血腥味的離我遠點。”

慕容蓮腳步一頓,一張妖孽般俊美的臉頓時垮了下去,想要跟上官輕兒訴苦請求原諒,但對方一臉我很累,誰都不要來打擾的樣子,讓他找不到開口的理由。

站在原地鬱悶了半天,最後慕容蓮還是哭喪着臉,低垂着頭,一臉喪氣的離開了上官輕兒的房間。

……

果然就跟上官輕兒說的那樣,慕容晨帶來的士兵,大多數都駐紮在城堡外的一大片空地上,他們來到這裡已經半個多月,呼吸着這裡有毒的空氣,早已經中了劇毒。

加上這裡是山谷,蚊蟲叮咬什麼的,不可避免。這裡的蚊蟲可不是一般的蚊蟲,吃毒物長大的東西,肯定也是有毒的,那些士兵們被蚊蟲叮咬了之後,不能及時塗上翠玉雪花膏,甚至沒有用一點藥物去處理那些傷口,導致了毒素的蔓延,傷口潰爛。

一時間,兩萬多精兵,一下子變成了殘兵,傷的傷,病的病,有些身體差一點的,直接兩眼一閉,雙腿一蹬,掛了!

這一日,城堡裡又傳出了太子殿下試圖刺殺霧谷谷主,最後被副谷主看到,一舉擊斃的消息,頓時,整個隊伍都亂了。

原本就死傷嚴重的隊伍,這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一個個都臉色難看,內心驚恐,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本就是慕容晨的親兵,他們只追隨和效忠慕容晨,慕容晨死了,他們羣龍無首,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纔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一個小將領看着這些無精打采的士兵,突然提議,不如歸順了攝政王?

士兵們一個個雙眼迷茫的看着那小將領,有些人心動了,低着頭猶豫,有些人比較情緒化,大聲的抗議,說死也不會投降。

一時間,兩萬人就成了兩隊,各執一詞,雙方險些自己動手打起來。

這個時候,慕容蓮一臉陰沉的從裡面走來,身邊只帶着黑龍一人。

看到慕容蓮,那小將領就跟看到了神似得,帶着身邊的人立刻衝過去投靠了。

慕容蓮看着這將近一萬的殘兵,再看另外一萬多人的殘兵,對他們妖嬈一笑,“我手中的藥,只能救五千人,想活下去的,就拿起你們手中的刀劍,將與你搶奪生存機會的人——殺掉。”

妖嬈的笑容,尖銳陰沉的聲音,妖孽般絕美的臉,這一切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陰森和恐怖。

兩萬士兵渾身一震,看着慕容蓮那嚇人的表情,咬着嘴脣,目光中有些猶豫、掙扎,還有幾分堅決。

誰都不想死,誰都想活下去,他們知道,他們都中了毒,沒有解藥,就全都會死,所以,他們沒有選擇。

“要麼,殺了自己的同伴,踏着他們的屍體,活下去。要麼,被自己的同伴殺死,雙眼一閉,讓別人活下去……”慕容蓮嗜血的聲音,在這原本就瀰漫着恐怖氣氛的大營裡響起,像是一把火,點繞了所有人的心……

“啊——”

“呀……”

現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士兵們終究還是舉起了手中的刀劍,刺進了同伴們的胸口,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個個的倒下,他們眼中有痛楚,也有得意。

只是,得意才爬上臉龐,他的身體就已經被他的另一個同伴刺穿了……

這一幕,殘酷,冰冷,嗜血,驚悚。

而那一身大紅色長袍的男子,就這麼高貴的站在一邊,宛如地獄裡出來的惡魔,看着那些人互相殘殺,鮮血濺了一地,他非但不覺得可怕,反而露出了很是邪惡的笑容。

這些人,該死,都該死……

就是他們,曾經踐踏過自己的尊嚴,差點毀了他的一切……

慕容晨欠他的,他會全部討回來,所有欠了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屬於他的一切,他都會搶回來!

慕容蓮嗜血的雙眸染上了一抹鮮紅,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嚇人。直到士兵們互相殘殺完畢,只剩下了將近五千人,慕容蓮才冷漠的轉身,對黑龍道,“將那些屍體清理乾淨,不要弄髒了霧谷的土地,然後,把解藥給他們。”

黑龍領命,然後開始指揮着那些殘兵敗將。

慕容蓮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跳進了浴池中,整個人都泡在了水裡,許久許久才露出水面。

上官輕兒睡了一個美美的覺,一覺醒來,發現天都黑了。她居然午飯都沒有吃,睡了整整一天……

上官輕兒嘆口氣,莫非這是因爲懷孕的緣故?前段時間趕路,她不覺得疲憊,如今一閒下來,她每天都要睡好多好多,纔會醒來。要不是知道自己懷孕了,她怕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問題了。

“睡醒了?”耳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抽回了上官輕兒的思緒。

她擡眸,對上白瀾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笑道,“嗯,睡飽了,哎,你就一直守在這裡?怎麼不回去休息?”

“我喜歡守着你。”白瀾笑着,起身道,“餓了吧,我去讓梨花把飯菜端進來。”

說着,白瀾就起身出去了。

上官輕兒看着白瀾的背影,心中感覺溫暖的同時,也有些無奈。

她發現,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白瀾就非常非常的小心她,幾乎是每天都會像個丫鬟似得在她身邊伺候她的起居。

其實他完全不需要做這些的,她不是那種嬌貴之人,有梨花在就好了。

但看到白瀾這麼認真的樣子,她又不好意思說什麼。只是心中對他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這一輩子,她註定是要欠白瀾的了,只希望,下輩子他能投個好胎,不要再遇到她了。否則,她一定會愧疚致死的。

……

是夜,上官輕兒白天睡足了,晚上不想太早睡,就跑出外面去散步。

梨花和白瀾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的照看着她。

“今天外面發生什麼事了?”上官輕兒淡淡的問。今天慕容蓮來了,慕容晨已死,他帶來的兩萬士兵,必然是要處理的。

梨花一愣,沒想到上官輕兒的嗅覺這麼敏感,低着頭道,“他跟慕容晨的士兵說,手中的藥只能救五千人,讓他們自相殘殺,活着的人能得到解藥。是以,今日外面血流成河,場面十分驚人。”

聞言,上官輕兒只是笑着點頭,“確實是他會做的事。”

那個人,最是斤斤計較,而且有仇必報,對於慕容晨的人,他會這麼做本就是預料之中的。

“如此說來,丫頭還是很瞭解我的。”上官輕兒頭頂上突然傳來慕容蓮有些慵懶的聲音,她擡眸看去,只見慕容蓮慵懶的坐在樹枝上,靠着樹幹,微眯着眼睛,嘴角是一抹淡然的笑容。

上官輕兒看着他,似乎要將他看透了一般,目光深沉。

慕容蓮卻是輕笑着,“丫頭,上來陪陪我可好?”

上官輕兒本不想理會,但覺得跟慕容蓮之間,有些話還是說清楚了比較好,她不喜歡糾纏不清。

“梨花,白瀾,你們先回去吧,一會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上官輕兒淡淡的說着,腳尖點地,就飛到了樹上。

白瀾有些不放心,起初並不肯離開,但梨花卻是很乾脆,“太子妃不會有事,她決定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忤逆的好。”

白瀾有些鬱悶,哀怨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發現上官輕兒正溫柔的看着他,任何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睛。那一刻,他突然覺得離開一會也沒什麼不好……

這是霧谷的小樹林,林子裡種了許多竹子,中間是一排高大的樹木,上官輕兒坐在慕容蓮身側,安靜的沒有出聲。她知道,慕容蓮有話要說。

“我好像,從沒跟你說過我的事情……”慕容蓮深呼吸,慵懶的開口。

上官輕兒靠在他身側的樹幹上,點頭,“嗯,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她不瞭解他,從來都不……因爲他藏得很深,從不讓人看透。

“我也想過永遠不告訴任何人,就讓那些事情,爛在心裡。只是如今突然很想告訴你,藏了太多事情,會不快樂。”慕容蓮說着,笑了笑,“你應該調查過我,知道我一出聲就被冠上了不祥之物的名聲之事吧?”

“嗯。”上官輕兒點頭,她確實知道一些。

“我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她沒有很高的地位和身份,不過是個普通商戶的女兒。一次進宮給宮裡送新年做衣服用的布料,恰巧被父皇撞見了。她幹練,溫柔,懂事,又長得及其漂亮,父皇對她一見傾心,以爲她是哪個宮裡的貴人或是在宮裡當差的,當時就強要了她。”

“我母妃是個有脾氣的女子,她可以溫柔如水,也可以比男子還要強悍。被父皇強迫之後,她心中悲痛萬分,差點自盡。還是父皇憐惜她,得知她並非宮裡人,居然罷朝三日,陪在她身邊開導她,安撫她。那個時候的她也不過十四歲,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父皇年輕的時候也高大俊逸,很容易就得到了母妃的心。於是,她成全了父皇的過錯,甚至願意委身於他。”

“三個月後,母妃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父皇很欣喜,立刻封了母妃爲妃子,賜住在宮中,並且找了人好生的照顧着。只是,他對母妃的好,讓不少宮中之人嫉妒不已,母妃懷着三姐的時候,日子很是難熬。但到底還是把三姐生下了。再後來,三姐出生五年了,母妃多次懷孕都保不住,心中鬱結,身子也越來越差了。偏偏那個時候她又懷上了我。只是,那個時候母妃自己都陷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心想着要除掉敵人,保住我。對於還未出生的我,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照顧。整日裡跟宮裡的女人鬥爭,最後,被人下了蠱也不自知。”

慕容蓮說着,嘴角溢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所以生我的那天,她難產了,生了整整兩天才將我生下來,當時天氣很惡劣,狂風暴雨,雷鳴電閃,國師就掐指一算,今日乃不祥之日,今日出生之人必定是災星。於是我就成爲了不祥之物。他說我會剋死身邊所有人,果真我四五歲的時候,母妃就死了,我身邊的宮女也一個個的離奇失蹤,死亡……”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陰謀,不過是有人見不得我母妃太得寵,見不得我好,故意製造了這一切。我四歲那年,母妃得知她體內的蠱毒很大一部分都傳到了我身體裡,心中自責難過,便用自己的血,爲我引出了蠱蟲,最後她自己永遠的閉上了雙眼。父皇也知道這件事,知道我並非不祥之物,所以處處維護我,照顧我。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

“現實是殘酷的,直到我三姐十二歲的時候被迫一年後下嫁趙王,我才知道原來他從來都不是真心疼愛我的,呵……他寵着我,是爲了將我推上風尖浪口,讓他心目中的未來繼承人,能安然的在他的保護傘下成長起來。我母妃是犧牲品,我三姐是,我更是……”

上官輕兒低着頭,聽着慕容蓮的話,只覺得心中有很是難受。

皇宮從來都是血腥的,吃人不吐骨頭,慕容蓮會有這樣的經歷,也不奇怪。

“所以你就讓自己恃寵而驕,看起來陰晴不定,真的像個惡魔一樣,仗着皇帝寵你,無法無天,暗地裡卻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了是麼?”上官輕兒看着慕容蓮問。

慕容蓮點頭,“我爲了變得更強大,很努力的開始學習武藝。但我身邊的師父都不怎麼樣,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我的,於是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那個通往霧谷的井,並且順利來到了霧谷。霧谷讓我覺得眼前一亮,感覺自己找到了希望。我費盡了心思,讓三長老收我做徒弟,讓我留在這裡學習。我在宮中本就放蕩不羈,經常找不到人影也不會被人察覺。”

“直到,有一次慕容晨發現了我的異樣,得知我在偷偷的學武功,就逼問我這些時間去了哪裡。我自然不會告訴他,呵呵……只是沒想到那個噁心的男人,看我長得漂亮,居然讓他手下的一大羣侍衛來羞辱我……”

“他將我脫光了,丟在地上,讓那些侍衛羞辱我。無數雙手在我臉上和身上留下了痕跡,他們讓我跪在地上爬,任由他們欺負玩弄,就差沒將我強暴……”慕容蓮說完,閉上眼睛,臉上只有一片冰冷。

上官輕兒的心也狠狠的抽搐着,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心中痛苦不已。她從沒想過慕容蓮會有這麼痛苦的經歷……

“你可知道,那個時候,我所謂的父皇,就站在不遠處看着我被欺負,他非但沒有心疼,沒有阻止,甚至還一臉厭惡。他告訴慕容晨,別太過分,玩玩就好,別弄死了……哈哈,哈哈哈……”

“九哥哥……”聽到慕容蓮淒涼的故事和悲涼的笑聲,上官輕兒的心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疼痛不已。她清澈的大眼睛裡瀰漫着一股霧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很疼很疼。

她知道他有過很多不平凡的經歷,卻不曾想到,那些人居然這麼殘忍,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啊,他們怎麼可以……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爲了讓你同情我。”慕容蓮別開臉,聲音變得冷漠。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起身來到他面前坐下,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我不是同情,也不屑同情,若你不是慕容蓮,我或許只會同情你,可你是我的九哥哥,所以我現在是心疼……”

“心疼麼?”慕容蓮自嘲的笑着,突然覺得很諷刺。“我已經不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曾經心疼過我了,呵呵……”

看到慕容蓮的表情,上官輕兒心中越發的難受了。她拉着他的手,靠近他,跟他對視着,“過去有誰心疼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還有人願意爲你心疼。”

慕容蓮看着她清澈見底的雙眸,那水汪汪的眼睛,有着一層水霧,看起來楚楚可憐,卻又堅決無比。

是啊,這個女人從來就是這樣,就算不愛他,也還是會心疼她,她總是這麼善良,就算他曾經算計她,她也不會真的恨自己……

但就是因爲她太好了,才讓他一直這樣念念不忘。有時候,他甚至寧願她殘忍一點……

一把將上官輕兒抱住,慕容蓮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多久沒有流過的淚水,無聲的劃破了眼眶,“你要笑話我也沒關係,不要對我這麼我好,丫頭,你越對我好,我就越無法自拔。”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安靜的讓他擁抱着,心中某個角落被輕輕的觸動了。

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夏瑾寒,她想慕容蓮會是一個很好的愛人……他和白瀾不一樣,白瀾單純,不求回報,認定了什麼,就努力的去付出。慕容蓮是無聲付出,他做什麼從不讓人知道,他看起來無理取鬧,似乎總在索取,實際上也是從來都不求回報。

只是,慕容蓮在接觸她的時候,帶着某種目的,讓她心中有了防備。白瀾則是出現的不是時候吧。

夏瑾寒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永遠是她最愛的,他對她的付出,對她所做的一切,已經遠遠超過了她能想象的範圍。她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

所以,她會心疼白瀾和慕容蓮,卻不會愛上他們。

“我不會笑話你,你也不必太感動,因爲我只當你是哥哥……”上官輕兒輕聲回答。

“呵……你永遠都是這樣。”慕容蓮沒有說她是哪樣,但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許多。

慕容蓮靠在她肩膀上,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只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很多話一直壓在心中,從不願說出口,如今一開口,卻怎麼都收不起來了。

“當初我被羞辱之後,差點想不開一頭撞死了,是三姐讓我再次站了起來,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我跟父皇說我身子不適,從今往後就住在自己的寢宮,幾乎沒有再出門。當然,我是去了霧谷,在霧谷裡不要命的訓練,希望自己能強大起來,能讓曾經欺負我的人,生不如死。”

“直到八歲那年,三姐下嫁趙國,我纔再次出來。就是那個時候,我遇到了你。後來,我又回去霧谷辛苦奮鬥了一年,成功成爲了霧谷的代理谷主。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霧谷的秘密,然後開始到處尋找金蠶蠱的下落。那一年,我爲了金蠶蠱,跑去了夏國,再次遇到了你。從沒想過,你會成爲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

慕容蓮閉着眼睛,聲音眼睛恢復了平靜。

上官輕兒安靜的靠在她懷裡,沒有出聲,靜靜的聆聽。

“兜兜轉轉,發現你就是霧谷的主人,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歡喜,跟你在霧谷生活的日子,雖然有夏瑾寒橫在中間,卻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利用你和夏瑾寒,在邊疆製造動亂,一來是幫你們,二來是爲了引起飛雪國的動亂,讓飛雪國尤其是老皇帝和慕容晨不得安寧。你回京城後,我又自導自演了一場戲,逼得慕容晨造反,讓他成爲敗寇,人人喊打。老皇帝已經昏迷,我用幻夢曲,讓他日夜承受着夢魘的折磨。慕容晨逃竄了許久之後,我被我引來了霧谷,目的是要讓生不如死。”

上官輕兒蹙眉,“他沒死?”

“我怎麼會輕易讓他死了?如今怕是在享受着吧,呵呵。”慕容蓮妖嬈的笑着,那笑聲卻很是嗜血,讓人不寒而慄。

他的手輕輕揉着上官輕兒的發,“引你來霧谷,是因爲左邊的通道上的陣法,除了你無人能破。我當初帶你去山裡找兩位老人,讓他們幫你練成金蠶蠱的時候,就是爲了有一天,你能幫我破了那個陣,所以才讓黑小龍帶你進去。”

“那裡有什麼東西?”上官輕兒不解的看着慕容蓮。

慕容蓮點頭,“在那陣法之下,藏着很重要的東西,爲了得到它,我不得不利用你。因爲只有得到了它,我才能徹底將飛雪國佔爲已有,才能將那些蠢蠢欲動的敵人徹底毀滅。”

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慕容蓮,“那東西很強大?”

“自然,擁有它,就是得到整個天下也不是難事,呵呵,怎麼?想知道是什麼?”慕容蓮鬆開上官輕兒,笑的很是燦爛。

上官輕兒卻像是發現了新大6一般,激動的抓着慕容蓮的衣服,道,“你的意思是,那裡藏着的,是那個東西?”

慕容蓮挑眉,不可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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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4章:威脅

更新時間:2014-7-24 16:58:51 本章字數:17151

夜晚的霧谷小樹林裡,靜悄悄的,涼風吹過,樹枝輕輕的搖晃着,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

夜,很暗,只有清冷的月光從天空灑下,將這一片天地照亮。

上官輕兒有些激動的看着慕容蓮,眼中寫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

慕容蓮笑着道,“不錯,是霧谷數千年來一點一滴滲入到每個國家,已經像普通百姓一般生活着的隱藏勢力分佈圖和名單,以及聯繫的暗號。”

“這……”上官輕兒不敢想要的瞪大了眼睛,道,“百年前不是隨着金蠶蠱一起消失了麼?居然在這裡?”

慕容了點頭,妖嬈一笑,“我當初也不知道,是後來有一次無意中在聖殿裡的一本書禁書上發現的。我研究了許久,一直找不到詳細具體的位置,後來才發現,居然就在那條暗道裡。”

上官輕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所以你就算計了我,讓我去破那個古老的循環陣是嗎?”

聽到上官輕兒涼涼的聲音,慕容蓮只覺得渾身有些冰冷,身子往後縮了縮,低着頭道,“我不是讓那隻貓跟你一起去了麼?我知道你不會出事,所以纔會這麼做的。”

上官輕兒冷笑,“知道我不會出事?慕容蓮,你真看得起我。你是不是覺得金蠶蠱一絕,陣法精通,就能應對一切了?或者,你覺得我身邊還有白瀾,還有梨花,只要有他們在,我怎麼也不會出事是麼?我可以體諒你的用心,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這一次一不小心就死掉了,事情又該如何呢?”

“不,我不會讓你死……我保證不會……”聽到上官輕兒的話,慕容蓮心中也是一陣緊張,感覺到有些後怕。他當時只想着要將東西拿到手,在他看來,上官輕兒雖然不是無所不能,但要應對那陣法也不是難事。

他並不知道那嗜血陣,只知道循環陣法很難破,或許這世上,除了上官輕兒再也沒有人能破解,所以纔不得不出此下策,設計讓上官輕兒進去。

“呵,你拿什麼保證我不會死?我也是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上官輕兒本不想跟慕容蓮計較這種事情,但是想起自己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慕容蓮低着頭,眼中是滿滿的愧疚,“對不起,丫頭,是我考慮不周了。”

“你考慮不周?你根本就是沒有多加考慮吧?如果你有多想想,你就該跟我說說,我們的交情,你還怕我不願幫你嗎?我們要是早有準備,要破解陣法定然會容易許多。慕容蓮,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害怕我知道你的計劃之後會要求跟你分享成果是麼?還是覺得這樣算計一下比較好玩?很刺激是不是?”上官輕兒冷冷的看着慕容蓮,彷彿方纔在他面前爲他流淚爲他心疼的人不是她一般。

慕容蓮拉住上官輕兒的手,眼中是深深的歉意,“我並沒有那樣想。你說的沒錯,我是害怕你不願幫我,你是夏瑾寒的人,若是知道了這些,你爲了他,根本沒有幫助我的理由……”

“呵,所以呢?現在這樣你很滿意是嗎?”上官輕兒說完,一把掙開他的手,從樹上跳了下去。

心疼他曾經的經歷是一回事,對他的做法生氣又是另一回事。慕容蓮這種人因爲小時候的種種經歷,心中對任何人都有很強的防備,沒有安全感,他會這麼做,其實是她意料之中的。

但是她能料到跟他真的做了又是兩碼子事。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這般對待自己……或者,在他心中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朋友吧?

“丫頭……”慕容蓮慌了,立刻從大樹上調下,一把拉住了上官輕兒的手,“丫頭,對不起,我發誓今後都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讓你死。那天我一直跟在你後面,要是事情有變,我會及時衝過去護住你……”

“事後諸葛亮,我不吃這一套,鬆手!”上官輕兒神色冰冷的低喝。

“不鬆,丫頭,你不原諒我,我就不鬆手。”慕容蓮固執的看着上官輕兒,表情認真。

上官輕兒擡起腳用力的踹嚮慕容蓮,這一腳她踹的很用力,像是要將自己的怒氣都發泄出來似得。

慕容蓮沒用閃躲,生生的受下了這一腳,因爲沒用用內力護體,他被踹得退後兩步,痛苦的彎起了腰,手依然沒有鬆開上官輕兒。

“你要是打我能消氣,就狠狠的打吧。”他妖嬈的一笑,狹長的狐狸眼睛,帶着一抹撩人的光芒。

上官輕兒當即不客氣的撲上去,對着慕容蓮一陣拳打腳踢,“你個混蛋,口口聲聲說是我哥哥,說很疼我,你看看都對我做了些什麼?死了黑小龍你不心疼是吧?但你別忘了,它只是一隻貓,要是它那個時候沒有覺悟,沒有撲過去,死的人就是我。我死了沒關係,可我肚子裡還有孩子,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慕容蓮一聲不吭的蹲在地上,任由上官輕兒拳打腳踢,直到聽到上官輕兒這句話,他恍然驚醒一般,從地上站起來拉着上官輕兒的手,“你,你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

上官輕兒一把將他推開,氣呼呼的道,“我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一邊去。”

“丫頭,你,你真的懷了夏瑾寒的孩子?”慕容蓮瞪大了眼睛,眼中心中都是驚愕。

“哼,是又如何?怎麼,你是不是想要毀掉他?”上官輕兒瞪着慕容蓮,語氣不善。

慕容蓮妖孽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傷心的神色,“在你心中我就是哪有的人嗎?丫頭,你可知,你懷了孩子,我心中是有多高興?”

說罷,他又深呼吸,一下子改變了語氣,妖里妖氣的道,“也罷,你既然這麼看我,那你可要看好你肚子裡的孩子纔是,哼,你要是繼續像方纔那樣動手動腳的,哪天孩子沒了可別怪我。”

上官輕兒氣結,一揮手,一團將慕容蓮捆住,咬牙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慕容蓮被困住了手腳,只能看着上官輕兒氣呼呼的離開。

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心中也是滿足的,他明白,她要是徹底不理他,那他肯定完蛋了,她還願意動手打他,說明她還會原諒她。

如今她有了身孕,他還是收斂些,別去招惹她生氣好了。

低頭看了看將自己困住的銀絲,慕容蓮妖嬈一笑,道,“丫頭給我穿的新衣服真是好看,我喜歡。”

不遠處的上官輕兒嘴角猛抽,險些摔倒。這個死妖孽,果然不是正常人。

原本沒有睡意的上官輕兒回到房間之後,突然就覺得疲憊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其實能理解慕容蓮,只是那個人太自我、太固執……

他讓她吃了苦頭,總不能就這麼原諒他了。

一覺醒來,上官輕兒看到自己身邊站着一個全身被銀絲包裹着的男人,銀絲下的紅衣已經皺巴巴的,他整個人被包裹住,像只蠶蛹似得,很是滑稽。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無視慕容蓮,徑自起了身,穿好衣服,然後洗了把臉,對門外道,“梨花,把早膳端上來。”

“馬上來……”門外傳來的不是梨花的聲音,而是……

“黑龍,你啥時候變成梨花了?”

黑龍的臉頓時一黑,乾咳兩聲道,“這些日子梨花姑娘照顧谷主辛苦了,屬下便過來幫幫忙。”說着,他將手中的托盤放下,上面放着好幾疊精緻的點心和燕窩。

“一頓早餐就想打發我了?”上官輕兒挑眉,懶懶的在椅子上坐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谷主您說的什麼話呢?您慢點吃。”黑龍臉上堆着笑,有些僵硬,心中卻是萬分苦楚。

他這是遇到什麼主子了啊?主子得罪了谷主,自己被困了一晚上就算了,如今還要他這個下屬也跟着受罪。遇人不淑啊……

無視黑龍的表情和身後慕容蓮討好的笑容,上官輕兒吃過了早膳,就在一邊的軟榻山幹躺着,閉上眼睛吹風。

慕容蓮再次蹭過來,艱難的從身上扯出一張東西丟到上官輕兒的跟前,笑嘻嘻的道,“丫頭,你就別生氣了成不?喏,我把這東西給你還不行嗎?”

上官輕兒挑眉,看着掉在自己身上的哪一張紙,拿起來,打開,當看到那上面的內容的時候,眼前一亮。隨即又裝作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將那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對慕容蓮道,“算你還有點兒人性,就罰你再捆一個上午,這事就算了。”

慕容蓮笑得燦爛的臉,立刻就變得猙獰起來,“還要一個上午?丫頭,你要把哥哥餓死嗎?餓死了你就沒有哥哥了……”

上官輕兒輕笑,“我本來就沒有哥哥,你這個哥哥要是這麼不經用,餓死也罷。”

慕容蓮咬牙,目光變得陰沉,表情猙獰,聲音也是陰陽怪氣的,“好,很好,丫頭,你夠狠!老子終於明白何謂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了,你丫的就是個小人!”

上官輕兒笑的越發燦爛了,“九哥哥,那你就是小人的哥哥……”

慕容蓮語塞,狠狠的瞪着上官輕兒半餉,最後氣呼呼的像殭屍一般,從屋子裡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呵呵,呵呵呵……”上官輕兒看到慕容蓮像只站起來的毛毛蟲一般不停跳出去的樣子,頓時就笑開了懷。

……

下午,慕容蓮得到了自由之後,也沒急着休息,而是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一臉得意的笑着,“丫頭,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上官輕兒本不想理會,但最近她老是躺在牀上睡個不停也不是個辦法,於是起身道,“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慕容蓮神秘的笑着,拉着上官輕兒出了金璃殿,直奔他自己住的院落。

慕容蓮的院子就在上官輕兒的隔壁,進去之後,慕容蓮帶着上官輕兒去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進了地牢。

慕容蓮住處的地牢很小,裡面也沒關多少人,許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帶上官輕兒來,這裡收拾的很乾淨整潔。

上官輕兒踏進地牢的時候就知道,慕容蓮要帶她來看什麼了。

果然,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地牢最裡面的一個牢房前,牢房裡面,此刻很是熱鬧,一大羣不着寸縷的男人,正圍在一起,發出了一聲聲狂妄的笑聲,伴隨着笑聲的,還有一些淫穢的話語,不堪入耳……

上官輕兒蹙眉,扭頭看向慕容蓮。慕容蓮用衣袖擋住上官輕兒的雙眼,沉聲道,“都給本王穿好衣服,滾到一邊去。”

聽到慕容蓮的聲音,牢房裡面的男子們紛紛顫抖了一下,扭頭看着那個宛如地獄修羅一般的紅衣男子,嚇得屁滾尿流,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溜出牢房,跑的比兔子還快。

那些人離開了之後,慕容蓮隨手扯下一件袍子,仍在地上,剛好蓋住了地上那已經不成人形的男子身上,這纔拿開擋在上官輕兒面前的手,拉着她走進牢房。

上官輕兒低頭看着昨日還意氣風發的男子,如今居然被折磨的連個畜生都不如,心中卻沒有一絲同情。

這一切都是慕容晨自作自受,當初他能對還是個孩子的慕容蓮下手,如今不過是報應罷了。

慕容蓮舉步上前,修長的腿隨意的踩下,便重重的落在了慕容晨落在地上的手掌上,慕容蓮嘴角帶着妖嬈的笑,腳尖用力的在地上碾了碾,地上的慕容晨便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叫聲。

“啊……慕容蓮,你,你好狠……”慕容晨的聲音,沙啞的像是從地底發出了一般,陰森嚇人,滿帶着仇恨。

慕容蓮彎起嘴角,一臉燦爛的笑容,“我狠麼?呵呵,不狠怎麼配做你們慕容皇室的人呢?”

“你不得好死,慕容蓮,你殺了父皇,迫害兄弟,勾結外人,你不配做我皇室中人。”慕容晨發了瘋似得,明明倒在地上都站不起來了,卻還是不停的罵着。

“我是不配,你配,所以你馬上就要跟着你的父皇一起去死了,慕容皇室的人很了不起麼?本王還不屑了……”慕容蓮笑着,用腳尖擡起了慕容晨的下巴,低頭對他猙獰的笑着,“怎麼樣,被你手下的士兵玩弄,是什麼感覺?嗯?可是爽到了?嘖嘖……瞧瞧你身上這些痕跡,還有你方纔浪蕩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着很不爽啊。”

慕容晨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一雙憤怒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慕容蓮,“你,你想做什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還不容易麼?”慕容蓮惡魔般的笑着,眼中寫滿了鄙夷,“你當年是怎麼羞辱的我,我如今就怎麼的變本加厲奉還給你,你說好不好?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如今我十倍奉還,應該不過分吧?”

慕容蓮說着,突然邪惡的笑了起來,“呵呵呵……”

陰森森的笑聲,讓整個地牢都被籠罩在了恐怖的氣氛之中,慕容晨害怕的往後挪了挪,驚恐的看着慕容蓮,“慕容蓮,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嗯,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想要染指我是吧?還記得那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你潛進我的房間,對我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嗎?你是不是做的很爽?呵呵……幸而當時屋子裡的人不是我,若不然,我怕是當時就會一頭撞死了,又怎麼能看到你這般狼狽的樣子?”

聽到這話,上官輕兒頓時驚訝無比,這個慕容晨簡直禽獸不如,居然還曾經對慕容蓮做過那種不堪的事情嗎?

看着慕容晨的眼神,越發的厭惡起來,上官輕兒只覺得要是真的就這麼讓他死了,實在太便宜他了。

“你,你,那個人不是你?怎麼可能……”慕容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怎麼就不可能了,我那個時候,在霧谷裡不要命的練習呢,你以爲我這些年會被你威脅,是真的因爲怕你泄露這件事麼?慕容晨,當初你那般對他,今日我讓人十倍百倍奉還給你,已經是便宜你了。”慕容蓮的雙眼變得通紅,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你,既然不是你,那是誰?”慕容晨咬着嘴脣,不甘心的追問。他一直以爲那是慕容蓮,一直想着,有機會一定要再好好的玩他一次,沒想到……

慕容蓮鬆開了上官輕兒的手,到一邊的火盆裡拿來一個燒的火紅的烙鐵,對慕容晨道,“他是誰?慕容晨你死也想不到吧?在宮裡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會時刻關心我的兄弟。就是因爲你,才死掉的。那是你的十弟,你的親弟弟,哈哈哈……”

“啊——啊——!”慕容蓮說着,手中的烙鐵就落在了慕容晨的身上,慕容晨痛苦的仰着頭,大聲的叫喊着,渾身抽搐。

上官輕兒抿着嘴,心中也很是驚歎,皇室這種地方,真的是太骯髒了,人們口中與太子妃十分恩愛,伉儷情深的飛雪國太子,居然是這種人……他溫柔的皮囊下,有着一顆如此骯髒的心,實在讓人不齒。

上官輕兒低着頭,心思飛的很遠很遠。

“慕容蓮,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詛咒你,嗚嗚……唔……”慕容晨破口大罵,但最後嘴巴也逃不過慕容蓮的折磨,很快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上官輕兒看着眼前這一幕,突然覺得很噁心。

慕容晨曾經那樣對慕容蓮,他如今要報復慕容晨,並沒有錯,只是,皇室中難道就真的沒有真情可言嗎?

“嘔……嘔……”

聞着那一股噁心的肉焦味,再看着眼前這噁心的一幕,上官輕兒忍不住扭頭,一陣狂吐。

本就有孕在身的她,被這場面以刺激,嘔吐越發的難以控制了。

“丫頭?”慕容蓮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一丟,慌忙來到上官輕兒身邊,“怎麼了?”

“咳咳,沒事,我還是先出去吧。”上官輕兒揪着慕容蓮的衣服,忍着心中的不適。

“好,我送你出去。”慕容蓮看到上官輕兒的樣子,心中有些自責,他一激動,就忘記這丫頭還懷有身孕了,要是她和孩子有個什麼意外,他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出了牢房,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上官輕兒才舒服一些。回到慕容蓮的住處簌簌口,再喝上幾口水,這才覺得好受些。

見上官輕兒好些了,慕容蓮才鬆口氣,坐在一邊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上官輕兒搖頭,“不,曾經,我也是這麼對我的敵人的。”

沒錯,風妍妍就是這麼死的。

被她下了久久合歡散,先是不停的跟不同的男人交合,承受着身體與內心雙重壓力,然後又跟她親哥哥發生了不倫關係,最後被她的親嫂子刺傷,被帶進了牢房中。

在牢房中,她被掛在刑架上,傷口沒有包紮,血流了一地。但她體內的久久合歡散藥效卻沒有淡,即便被掛在刑架上,藥效發作的時候,也不得不與男人交歡。所以,風妍妍勾引了獄卒,直接在刑架上被那些人羞辱了一晚上。那些獄卒中不泛有一些喜歡玩刺激的,一夜下來,她已經體無完膚,傷痕累累,可謂是生不如死。

第二天,風妍妍怕是實在承受不住了,看着又一批的人衝進牢房,對她露出那種邪惡的目光,她痛苦的叫着喊,最後咬舌自盡了。

只是,她死了也沒得安寧,那些換了班的獄卒,並沒有放過她,而是繼續一遍一遍的凌辱她……

要是說慕容蓮殘忍,那她上官輕兒不是更殘忍麼?畢竟風妍妍並雖然一而再的得罪了她,但到底沒撈到什麼便宜,比起慕容晨,風妍妍的罪行要輕多了。

慕容蓮咧嘴一笑,魅惑的看着上官輕兒。“我就知道,我們是同道中人。”

“得了吧你,我纔不跟你是同道中人呢。”上官輕兒撇撇嘴,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慕容蓮點頭,“我送你。”

兩人先後走出了院子,往上官輕兒的金璃殿走去。

剛走進金璃殿,發現她的大殿里居然來了客人。

這個時候能不請自來的,除了非影和明夜,當然不會有別人了。

上官輕兒看着那兩位像主人一般坐在大殿裡的男子,眼中明顯帶着敵意,冷漠的走進大殿,對在明夜和非影道,“抱歉,讓兩位久等了。”

梨花早就跟她說過他們兩人來了,只是她不想理會,就沒有過來,想着他們要是等煩了就會自己離開,沒想到居然還在。

明夜彎起嘴角一笑,“無妨,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上官輕兒心想,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就不會等是時候了再來麼?不過,估計在她看來,他們任何時候來,都不是時候。

對於不想見的人,任何時候見都一樣煩。

上官輕兒心中想了什麼不會直接說出來,但是慕容蓮就不一樣了。

他妖嬈的笑着,爲上官輕兒拉開凳子,讓她在主位上坐下,而後才懶懶的坐在上官輕兒的身側,道,“兩位還算有自知之明,只是,既然知道不是時候,卻還是來了,又未免顯得太不識趣了。”

被慕容蓮這麼一說,明夜和非影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但也沒有因此就生氣離開,只是淡淡的看着上官輕兒,“我們談談吧。”

上官輕兒挑眉,笑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麼?”

“小師妹,我說過不想傷害你,所以,我們好好談談。”明夜固執的看着上官輕兒,語氣堅決。

上官輕兒嘆口氣,道,“你也不必說什麼傷害不傷害,有什麼話,直接說罷。”

明夜抿着嘴,半餉才道,“跟我回漠北麟王府,待麟王府的人認可了你的身份和你的本事,便放你回夏國。”

說着,明夜又慌忙補充道,“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就好了,只要你名義上成爲我的妻子,成爲麟王府的人,麟王今後便不會再爲難你。”

上官輕兒聞言,笑了,聳聳肩道,“四師兄,說來說去,都是想要我跟你走,但是很抱歉,我不會跟你去的,你不必再白費心機了。”

“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將你帶去漠北。”明夜擡眸,那雙深紫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眼中是滿滿的固執。

“四師兄,你若是一定要我身上的金蠶蠱,乾脆直接將我的命拿去好了,前提是你能拿走的話。除非我死,否則,金蠶蠱已經跟我融爲一體,再不可能分離。我不會跟你去漠北,更不會嫁給你,你要是堅持,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上官輕兒語氣冰冷,對於明夜,雖然還是稱呼他爲四師兄,卻早已沒有那種感情。

“你會去的。”明夜說着,一揮手,對外面道,“帶進來。”

上官輕兒心底一驚,扭頭看去,只見門外進來了六個侍衛,他們分別兩人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最先被押進來的是小男孩李漠,隨後是沐沐,再後面是丫丫。這三個孩子,總喜歡跟在上官輕兒身後,像快樂的小鳥一般圍着她轉。而如今,他們每個人的眼中都寫着驚恐和害怕……

“輕兒姐姐……”最小的丫丫一進來,眼眶立刻就紅了,聲音帶着哭腔,白皙的小臉上寫滿了激動。

李漠和沐沐倒是比較淡定,並沒有出聲,但看着上官輕兒的雙眼,卻是閃亮的,激動的。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看着這三個孩子,擡眸看向了一邊神色冰冷的明夜,“四師兄,我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那種會拿孩子來威脅人的卑鄙小人了?”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要達到目的就好。”明夜語氣冰冷。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威脅我?”

“或許這樣還不能威脅到你,但是……”明夜說着,一揮手,讓那幾個護衛將幾個孩子帶了下去,然後認真的看着上官輕兒,“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如今趙國和蒼國的五十萬兵馬,對上夏瑾寒的五十萬兵馬,正在激戰,若是這個時候漠北參上一腳,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上官輕兒冷笑,“如此說來,我要是不跟你離開,你打算讓冷天睿出兵幫助趙國是麼?”

“就算冷天睿不同意,我麟王府也有三十萬兵馬,夏國最多不過百萬兵馬,而漠北和蒼國、趙國加起來,至少一百二十萬。漠北士兵向來驍勇善戰,當初夏瑾寒單單是跟漠北對戰,就花費了整整四年的時間,如今八年過去了,漠北只會更強。”明夜淡漠的看着上官輕兒,語氣中滿帶着威脅。

“哈哈,所以呢?你是要將個人的糾紛,演變成國家的戰爭,讓無辜百姓受苦受累是麼?”上官輕兒目光犀利,似乎要將明夜看穿看透。

明夜眯起眼睛,“不管你怎麼想都沒關係,我只想讓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着牙,指着門口道,“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滾出去!”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明天都會啓辰離開這裡。”明夜起身,冷漠的道,“你可以試試來刺殺我,但你的人能不能活着離開就難說了。”

明夜說完,大步的走出了大殿。

一直像個透明人一般坐在位子上的非影,此時慢慢的起身,道,“上官輕兒,他爲你已經付出夠多,麟王府比你想象中複雜。他已經盡力爭取,差點被爺爺廢了,才爭取到讓你嫁與他便可以不取出你體內金蠶蠱的結果,你莫要不識好歹。”

上官輕兒歪着頭,痞痞的看着非影,笑道,“如此說來,我該感激你們這麼努力的爲我着想了是麼?呵呵,你們最好適可而止,別以爲你們武功高強就可以爲所欲爲,若是我想,你們永遠也走不出霧谷。”

非影抿嘴,而後道,“你不會這麼做,若是我們七天後沒有回到漠北,麟王府的三十萬兵馬就會對夏國發難,我相信你不會讓夏瑾寒陷入苦戰之中的。”

非影說完,也慢慢的走出大殿了,一頭白色的長髮,在風中飛舞着,飄逸如仙。

上官輕兒卻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刺眼異常,讓她厭惡至極。

爲什麼,他們要這麼逼她?

她已經多次退讓了,他們卻緊追不捨,真以爲她上官輕兒是擺設嗎?

看到上官輕兒生氣的樣子,慕容了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九哥哥,不要衝動。”上官輕兒擡眸看着慕容蓮語氣沉穩。

“哼,漠北有強悍大軍,當我飛雪國就是擺設了?在我們的地盤上還敢這般放肆,殺了他們又如何?”慕容蓮狂妄的說着,眼中盡是陰狠。

上官輕兒搖頭,道,“如果可以,我還是不支持戰爭。”

戰爭最痛苦的是百姓,如今天下雖然不能說是和平,但至少是和諧的,這個時候開戰,會給人們的生活帶來很大的衝擊。

“你以爲就算現在不打,今後就不用打了麼?趙國跟夏國的戰爭一旦開始,後面必然就會有更多的戰爭。漠北能忍道現在沒有加入,怕是跟明夜有關。難道,你真的要跟明夜走?”慕容蓮眯起眼睛,有些生氣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低頭道,“我不會跟他離開,但是,三個孩子還在他們手上。”

李漠和沐沐是跟大長老他們一起回來的,如今大長老他們已經回到了霧谷外面的城鎮,得知霧谷沒事,只是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他們也沒有急着回來,在外面安靜的等候着。

但是,洛音那邊一直沒有來消息說兩個孩子不見的消息……

上官輕兒抿嘴,對慕容蓮道,“去問問洛音,李漠和沐沐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丫丫絕對是真的,這個她不會認錯,李漠和沐沐一直跟在大長老和洛音身邊,怎麼會輕易就被抓了?但是、,剛剛那兩個孩子固執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假的啊……

慕容蓮冷哼一聲,道,“你最好快點決定,總是瞻前顧後,最後吃虧的會是你,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夏瑾寒的孩子,要是你不能儘快回到他身邊,你知道他會怎麼想?”

慕容蓮說完就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了上官輕兒和梨花兩人。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只覺得渾身難受,她也想快點回到夏瑾寒身邊,比誰都想,想的都快瘋了,但是,她能怎麼辦?她想念他,就能不計後果不顧一切了麼?

梨花低着頭,對上官輕兒道,“郡主,我支持慕容蓮的說法。”

漠北和夏國遲早會開戰,現在這個時候不趁機殺了非影和明夜,今後只會讓他們成爲更大的隱患。

上官輕兒低着頭,猶豫了半響,道,“傳信去京城問問吳洛,我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如何了。”

梨花眼前一亮,點着頭道,“是,屬下這就去。”

送走了梨花,上官輕兒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細細地研究了起來。

那張紙,正是上午的時候慕容蓮給她的。

她本不想跟他們爲敵,但如今明夜這般步步緊逼,看來不敵對是不可能了。

既然戰爭已經不可避免,那就儘量減少傷害,同時,她也不介意讓這淌水,更渾濁一點。

這一夜,上官輕兒幾乎都沒睡,點着燈,在燭光下研究了一整夜的圖。

梨花進來勸了好幾次,白瀾甚至直接陪在她身側跟她一起熬夜。他還是那句話,她在哪裡,他就在哪裡,不管如何,他都會跟着她。

也幸好有白瀾在,上官輕兒一晚上就將那張圖的內容研究透徹了。

她讓那個梨花拿來了筆和紙,重新畫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圖,並且將研究成果用隱形的墨汁寫在了邊上。

天亮時分,上官輕兒將自己奮鬥了一夜的成果遞給梨花,嚴肅的道,“梨花,你親自送去給殿下,記住,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東西落入別人的手裡,知道嗎?”

梨花抿着嘴,看着上官輕兒手中的那張紙,有些猶豫。她知道這東西很重要,但是她不想離開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明白梨花的想法,道,“你放心吧,有白瀾在,我不會有事的,天快亮了,你立刻離開,他們就算髮現了,也只會覺得你是去給夏瑾寒報信,不會太多阻攔。這東西不僅對我和殿下很重要,甚至對夏國很重要,要是落入別人的手裡,太子和我都可能會背上亡國的罪名,你明白嗎?”

上官輕兒說完,又道,“除了你,我信不過任何人。”

梨花心中一陣感動,伸手接過上官輕兒包好的那張紙,緊緊地捏在手心,然後單膝跪下,“是,屬下領命!梨花就是丟了性命,也絕不讓這張紙落入敵人手中。”

上官輕兒點頭,“我相信你。去吧,趁早。”

梨花擡起頭,眼中帶着一抹淚,點點頭,道了一句,“太子妃保重,梨花一定完成任務。”

看着梨花慢慢遠去的身影,上官輕兒心中有些不捨,低頭將那一張紙收起來,然後又畫了一張完全不一樣的,一起收進了懷裡。見天色已經慢慢變亮了,她對白瀾道,“我去睡一個時辰,你也休息一會吧,等下還要趕路。”

白瀾蹙眉,道,“你真的要跟明夜離開?”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不然還能如何呢?我總不能讓那幾個無辜的孩子受罪。而且,不過是去一趟漠北罷了,很快就會回去的……”

沒錯,她相信,她很快就會回去的……

只是,即便知道很快就能回去,她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已經離開夏國大半個月了,這些日子,思念肆虐着、侵襲着,她覺得自己都快瘋掉了。

本以爲處理了慕容晨的事情,她就可以回去了,如今又來了一個明夜。

老天這是嫉妒她太幸福了,所以不讓她回去跟夏瑾寒在一塊兒麼?

上官輕兒躺在牀上,伸手摸了摸手指上夏瑾寒送的戒指,心中一陣酸楚。

不過,幸好她還有孩子陪着……

摸了摸肚子,上官輕兒嘴角又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管爲了什麼,她都會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將孩子生下來。

夏瑾寒還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本來想快點回去,早點告訴的他,如今看來,又得多等半個月甚至一個多月了……

章節目錄 第185章:歸期,漠北之行(重要)

更新時間:2014-7-26 17:08:14 本章字數:17412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灑落在霧谷的聖殿中,一片金光閃耀。

聖殿已經存在了千年,表面被風雨打磨的光滑明亮,不但不會顯得破敗蒼老,反而因爲歲月的洗禮,讓它看起來更加聖潔,更急閃亮。

上官輕兒站在聖殿的門口,看着那一座高大的建築,心中感慨萬千。

“白瀾,你當初,爲什麼要建這麼一座聖殿呢?”上官輕兒感嘆。

白瀾就站在上官輕兒的身側,看着這座熟悉的黃金打造的聖殿,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因爲我想知道,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的。我想知道,我活着的這短短几十年裡,能留下什麼東西。”

上官輕兒扭頭對他笑了笑,道,“如今看到它,你有何感想呢?”

白瀾微笑着,道,“還記得嗎?當初我曾說,若是哪天我們都死了,就讓人將我們一起葬在這裡面……可惜,當初霧谷的能力有限,只能保存我一個人的身體……”

上官輕兒低着頭,心中除了感動,還有一抹心疼。

“轉眼千年已過,這裡還是沒變,只是,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白瀾這些日子將霧谷走了個遍,心中可謂是感慨萬千。

但是,畢竟過去了這麼久,他再感慨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進去吧,時間不多了。”上官輕兒嘆口氣,拉着白瀾往裡面走。

白瀾沒有出聲,安靜的跟着上官輕兒走進了聖殿。

他們的身後,非影和明夜以及慕容蓮安靜的站在那裡,目送他們進去。

上官輕兒清晨的時候睡了一覺,然後被明夜的人叫醒,問她是否考慮清楚了,要是跟他們走的話,差不多該啓程了。

上官輕兒很爽快的回答,她會跟着明夜離開,但是離開前,她要去一趟聖殿。

明夜似乎沒有想到上官輕兒會這麼爽快的答應,心中欣喜,一口答應了上官輕兒的要求。

所以,纔會有如今上官輕兒站在聖殿門口的這一幕。

上官輕兒和白瀾輕而易舉的闖過了聖殿門口的陣法,一路往前,很快就來到了聖殿內部。

聖殿的最裡面,那放着冰棺的大殿裡,依然冷冰冰的的,沒有任何聲息。殿內,那一口冰棺,安靜的停放在高臺上,冒着一陣陣寒氣,叫人戰慄。

上官輕兒和白瀾舉步來到冰棺前,看着那一座空蕩蕩的冰棺,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當初,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上官輕兒笑着問。

“你上次來取我的血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意識,只是一直都醒不來。你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你說了自己的名字,我就記住了。”白瀾淡然的回答。

上官輕兒笑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冥冥中註定了的?”

白瀾也笑了,“本來就是。”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白瀾起身躺進了冰棺,上官輕兒也翻身,躺了進去。

冰棺很寬,原本趟白瀾一個人邊上還有許多位置,如今上官輕兒一起躺進去剛剛好。

兩人躺下之後,閉上眼睛,一股氣流在兩人的身上流轉着,很快,冰棺裡的冰慢慢的融化,最後化成了一小灘渾濁的藥水。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上官輕兒和白瀾從裡面出來,看着那一灘渾濁的液體,心中都有些激動。當即拿來東西將這些藥水裝起來,然後走出了聖殿。

“一煞。”上官輕兒出了出了聖殿,在明夜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叫了一句。

“主人。”一煞從側邊跳出來,單膝跪在上官輕兒身前。

“快馬加鞭,送去夏國,給吳長老。”上官輕兒將手中的五小瓶藥水遞給了一煞,“你們五煞每個人身上都帶一瓶,分頭走,務必順利將這些藥水一滴不剩的送回去。”

“是,主人,屬下定不負主人所望。”一煞站起來,接過上官輕兒手中的藥水,然後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上官輕兒跟白瀾來到了明夜跟前,沒有看明夜,而是對慕容蓮道,“九哥哥,我要離開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慕容蓮仰着頭,有些不屑的對上官輕兒道,“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跟我有何關係?”

上官輕兒伸手抱了抱慕容蓮,最後伸手捏着他妖孽般的臉,“少來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沒事,我知道你很快就會來找我的。”

慕容蓮被上官輕兒舉動嚇到了,臉色微微泛紅,心中卻是欣喜。他看着她道,“你又知道?”

上官輕兒踮起腳尖靠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乾兒子出生的時候,你難道不會來看我麼?”

作爲讓上官輕兒跟明夜離開的條件,或者說是配合上官輕兒一切決定的條件,就是讓她未出生的孩子,做慕容蓮的乾兒子或乾女兒。上官輕兒雖然不想答應,最後還是無奈的點頭了。她知道,要是她不點頭,慕容肯定有辦法不讓她離開。她不想拿那幾個孩子的生命開玩笑。

慕容蓮聞言,嘴角勾起,也捏了捏上官輕兒的臉,妖孽般的臉上有着幾分得意,“算你有點良心,哼,快走吧,省的我看着礙眼。”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明明捨不得人家,還死不承認,我走了。”

說完,她帶着白瀾,走向明夜,“走吧,麟王。”

一句麟王,讓明夜的身子狠狠的顫抖了起來。他緊抿着嘴,目光深沉的看着上官輕兒。

她終於還是開始恨他了嗎?昨日還叫他四師兄,如今已經是麟王了……

明夜心中痛苦不堪,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轉身,“嗯,走吧。”

明夜和非影帶着五六個護衛,跟在上官輕兒和白瀾身後,一步步走出了霧谷。

慕容蓮站在原地,沒有轉身,直到上官輕兒走遠了,纔看向他們遠去的背影,妖嬈的臉上帶着濃濃的不捨,“死丫頭,你最好別出什麼意外。”

不然……

他低頭看着手中那一封信,哭笑不得。

不得不說,夏瑾寒真的是個神一般的人物。

上官輕兒如今還沒出霧谷,夏瑾寒就知道她會跟明夜離開,還特地給他來信,讓他打理好霧谷,別讓上官輕兒擔心、分神。還說要是霧谷再出問題讓上官輕兒擔心,或者是上官輕兒再因爲霧谷的事情跑回來,他就跟自己沒完。

他知道自己不是夏瑾寒的對手,雖然他也不怕夏瑾寒,但如今……

“難怪她會這麼在乎你,甚至願意爲你生孩子……”慕容蓮有些羨慕的嘀咕着,嘆口氣,目光看着上官輕兒離去的方向,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從霧谷出來,到外邊的小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幾人在鎮上吃了些東西,然後繼續上路。

小鎮上,上官輕兒遇到了正準備回霧谷的大長老和洛音,幾人並未有多少交談,只是簡單的問候了幾句,就匆匆分別了。

從飛雪國去漠北,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因爲明夜心中着急,他們的馬車走的很快。

上官輕兒早已經適應了這種超強度的趕路,因爲懷孕,她幾乎每天都在馬車裡睡覺。白瀾時刻守在她的身邊。

明夜對上官輕兒也算照顧,就算趕路,也不會讓上官輕兒總是吃乾糧。

時不時的弄點野味,烤野雞野兔什麼的,剛好在夜裡到達城鎮的話,也會適當的留宿在客棧,不讓上官輕兒受苦。

上官輕兒知道明夜對她的關心,但心中卻再也生不起最初的同情和好感。

這一次,明夜的威脅和強迫,讓她感到很失望。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明夜也或許有着個彙總苦衷,但她並不想原諒明夜。

明夜和慕容蓮不一樣,對她來說,明夜更爲親近,所以他的背叛,讓她無法接受,更不能原諒。

很快就出了飛雪國,他們抄近路,沒有經過夏國的邊境,直接去了漠北。大大縮小了行程。

一連七天的趕路,終於抵達了漠北大都。

因爲離開的匆忙,上官輕兒沒有帶上風吹雪和冷天嬌。只是,那兩個傢伙居然一路上都跟着他們,還美其名曰,風吹雪要來漠北提親,所以就一起來了,他們纔不屑跟蹤這種事。

冷天嬌畢竟是漠北的公主,明夜不喜他們跟着,卻也奈何不得他們。

已經是深秋,漠北的天氣偏寒涼,此時已經需要穿好幾件衣服了。上官輕兒比較怕冷,此時已經穿着棉衣。

再次來到漠北,已經物是人非。

還記得當初,他們幾個一起來的時候,明夜還是上官輕兒的四師兄,時刻保護着她。

一轉眼,他就變成了漠北的麟王,變成了她的敵人。

冷天嬌本想讓上官輕兒進宮住,甚至冷天睿也派了人來迎接,表示夏國太子妃遠道而來,自然是要住皇宮的。但明夜一口拒絕了,只說這是他的小師妹,住他王府比較方便。

冷天睿雖然是漠北的王,但麟王府在漠北是個大家族,手掌重兵,明夜不讓上官輕兒住皇宮,冷天睿也不好勉強。

上官輕兒就這麼住進了麟王府。

麟王府的佈置和裝修,並不比漠北皇宮差,一進去就是亭臺樓閣,假山水榭,好不華麗。

因爲到達麟王府的時候已經天黑,這一晚,沒有任何人打擾上官輕兒,她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輕兒被前來伺候的丫鬟叫醒,丫鬟爲她穿上了漠北的服飾,又給她梳了未出閣女子的髮式。

上官輕兒看着鏡子裡自己再次放下的長髮,眉頭緊皺,道,“我已經成過親,這種髮式已經不適合,勞煩姑娘幫我將頭髮綰起來吧。”

那丫鬟聽了,頓時驚訝的看着上官輕兒,而後低着頭跪下道,“小姐,是王爺讓奴婢給您梳這樣的髮式的。”

“你若是不願給我綰起來,便我自己動手好了。”上官輕兒說着,伸手去拔頭上的髮釵,就要換一個髮式。

那丫鬟一臉恐慌和不安,正要說什麼,門外傳來了明夜的聲音,“你若一定要綰起長髮,便由我來幫你吧。”

上官輕兒聞言,緊抿着嘴,手緊緊握成拳頭,而後放開,淡漠的起身道,“那還是算了。不知道麟王大駕,有何貴幹?”

讓他給她綰髮?她纔不要。

不過說起來,夏瑾寒似乎都還不曾給她綰過發,回去一定要讓他試試。

明夜揮手,讓丫鬟下去,道,“將早膳端上來。”

“是,王爺。”丫鬟如釋重負,慌忙離開。

明夜則是走進了上官輕兒的房間,深紫色的雙眸,深深的看着她,許久,才問,“昨夜睡的可好?這幾日一直趕路,累壞了吧?”

上官輕兒有些嘲諷的笑着,“多謝麟王關心,我並非嬌弱女子,這等趕路又算的了什麼呢?”

明夜低頭深深的看着她,最後別開視線,“先吃點東西,一會陪我去見爺爺。”

上官輕兒挑眉,“你確定要帶我去見?”

明夜點頭,“不錯,要帶你去。”

“你就不怕我壞了你的好事?”上官輕兒懶懶的說着,一臉悠閒。

明夜眯起眼睛,道,“你不會,你要是壞了我的好事,讓爺爺動怒,吃虧的是你。”

“呵呵,怎麼,我要是惹他生氣,他還會殺了我不成?”上官輕兒心中不屑。

明夜也笑了笑,“不會殺了你,但你這輩子怕是再也走不出麟王府了。”

上官輕兒聳聳肩,表示不以爲意,心中卻是恨的牙癢癢,恨不得一口將明夜這丫的咬死。

侍女很快把早膳端上來,上官輕兒安靜的吃完,就起身跟着明夜出去了。

白瀾很及時的跟在了上官輕兒身後,梨花不在,他就成了上官輕兒的貼身護衛,時刻跟隨。

明夜果然沒有追究梨花的事情,想必是知道梨花去通知夏瑾寒了。這一路上,梨花應該會很艱苦,希望她能順利到達夏瑾寒所在的地方。

明夜的爺爺住在麟王府一處比較僻靜的院落,環境優雅,清靜,很適合養生。

上官輕兒一身翠綠色的窄袖曲裾,完美的展現出了她婀娜的身姿,走在明夜的身側,兩人看起來也還很相襯。當然,前提是能忽略白瀾的話。

有白瀾在,人家的視線就永遠都不能集中在別人的身上。

上官輕兒不止一次的感嘆,這個白瀾就是個禍害啊,都遺留了千年,想不禍害都難了。怕是隻有夏瑾寒在的時候,才能將他的鋒芒壓下去了。

來到一個像是書房的地方,明夜敲了敲門,道,“爺爺,孫子來看看您。”

“進來吧。”裡面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很是威嚴。

明夜推門進去,然後一把拉住上官輕兒的手,也不顧她反抗,低聲在她耳邊道,“別亂動,不然我不介意用強的。”

上官輕兒忍住心中的怒氣,終究還是沒有再掙扎,姑且進去看看那老不死的是什麼東西,能將她如何了?

一進屋,就感覺一陣溫暖,上官輕兒打量着這個佈置簡潔,卻十分有書香氣息的房間,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桌子前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

老人此時低着頭,似乎正在寫什麼,看到上官輕兒和明夜進來,也不擡頭,繼續忙着他自己的事情。

明夜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低着頭,道,“爺爺,孫兒已經將霧谷的谷主帶回來了。”

“嗯。”老人點頭,而後擡頭,目光犀利的看向了明夜,最後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

上官輕兒清澈的眸子,不帶一點瑕疵,清澈無比的看着那白髮蒼蒼的老人。

老人在看到上官輕兒的那一剎那,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手中的嗎,毛筆掉落在了地上,然後退後兩步,驚訝的道,“你,你……”

上官輕兒輕笑着,沒有出聲。

明夜不解的看着老人,問,“爺爺,你怎麼了?”

老人跌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輕兒,好一會才道,“你到底是誰!”

上官輕兒挽起嘴角,輕笑道,“老王爺,麟王方纔似乎給你介紹過了,我是霧谷現在的谷主,上官輕兒。”

“你,你……”老人顫抖着雙手,似乎在隱忍着什麼,然後手緊緊握成拳頭,道,“你是人是鬼?”

上官輕兒笑的更豔了,“老王爺你說的是什麼話呢?我是人還是鬼,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老人顫抖着手,好一會才安靜下來,拉長了臉看着明夜,“她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你要娶她?”

明夜認真的點頭,“是,爺爺。”

老人低着頭,道,“你先出去,讓她留下。”

明夜不解,“爺爺,到底怎麼回事?”

“出去。”老人低喝一聲,威力十足。

明夜握着的手緊了緊,好一會才低着頭道“是,孫兒這就出去。”

明夜扭頭看了上官輕兒,“有什麼事,叫我。”

上官輕兒撇撇嘴,沒有回答。

明夜看着白瀾,道,“你跟我一起出去。”

白瀾沒有絲毫退後,站在原地,“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沒有資格讓我出去。”

明夜咬牙,卻奈何不得白瀾。

倒是座位上的老人,似乎才發現白瀾的存在,驚訝的看着他,蒼老的身子,再次顫抖了起來。

“你,你……咳咳,咳咳……”老人看着白瀾高大的身影和那張白皙的臉,嚇得退後了兩步,大聲咳嗽着,身子搖搖欲墜。

“爺爺……”明夜慌忙上前扶住他,緊張的問,“爺爺,你怎麼樣了?”

老人拼命的咳嗽着,蒼老的身子,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他靠在明夜身邊,好不容易纔穩住了情緒,指着白瀾道,“你,你,你爲何會在此?”

白瀾挑眉,“我爲何不能在此?”

“你,你……你是人是鬼!”老人繼續問。

上官輕兒笑了,“老王爺,你見了人都喜歡問人家是人是鬼的麼?這可不太禮貌。”

老人沒有理會上官輕兒,只是盯着他們兩人,再次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明夜總覺得爺爺似乎有事情瞞着自己,看到爺爺這麼激動的樣子,他解釋道,“他是霧谷祖師爺白瀾,千年前開創了霧谷的那個男人。他的身體一直被封存在霧谷,是上官輕兒將他喚醒了的。”

老人聞言,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白瀾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突然閉上眼睛,一手拍了拍桌子,一手抹了一把淚,道,“果然是祖師爺復活了,真的是祖師爺,我們非家有救了。”

明夜不明所以,“爺爺,您在說什麼呢?”

老人突然拉着明夜,來到白瀾面前,拉着他跪下,道,“還不快給祖師爺行禮?”

明夜驚愕不已,“爺爺,你……”

“孽畜,跪下。”老人自己跪下,也拉着明夜一起跪下了。

“弟子拜見祖師爺,弟子不孝,沒能像非家先祖一樣守在霧谷,望祖師爺見諒。”老人沉聲道。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笑的很是燦爛。

白瀾也似乎知道了什麼,道,“非家世代爲我霧谷出力,實在難得,起來吧。”

“多謝祖師爺。”老人起身,親自給白瀾搬來了椅子,讓他坐下,道,“祖師爺,您請坐。”

白瀾拉着上官輕兒,道,“輕,你坐。”

上官輕兒彎起嘴角一笑,絲毫不在乎的道,“好。”

老人這纔再次注意到上官輕兒,道,“祖師爺,這位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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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夏國太子妃,也曾經是你孫子的師妹。”白瀾淡漠的回答。

老人聞言,緊抿着嘴,對明夜道,“還愣着做什麼,給祖師爺搬張椅子過來。”

明夜心中很是不解,也委屈不已,但爺爺向來嚴肅,他也不能違抗他的命令,便搬來了椅子,放在上官輕兒身邊,而後又給老人也搬了椅子,沒有出聲。

老人在白瀾坐下之後才坐下,蒼老的臉上帶着笑容,道,“祖師爺,弟子小時候曾隨着父親去聖殿見過您,沒想到能活着看到您出來,實在是弟子三生有幸。”

白瀾淡然的看着老人,問,“你如今才知道我離開霧谷的事情?”

老人眨了眨眼睛,“弟子這些年幾乎不問世事,對外面的事情並不瞭解,前些日子又病倒了,是以,並不知道您已經已經復活的事情。金蠶蠱乃我無辜的至寶,當年墨家後人心術不正,幾乎將世上的金蠶蠱都毀掉了,非家世代爲金蠶蠱而活,沒有了金蠶蠱,也不知道金蠶蠱去了何處,故而,非家纔會離開霧谷,開始在世界各地尋找金蠶蠱。”

上官輕兒挑眉,心想,明夜肯定不知道這些事情吧?嘖嘖,本以爲將她帶回來,將她身上的金蠶蠱搶過去,就是他的使命,如今看來,他怕是也被耍了。

不,也不能說是被耍了,因爲這件事根本就是秘密。怕是除了這位老王爺,沒有人知道。即便明夜已經繼承了王位,但是因爲這些年都不在非家本部,不知道是正常的。

上官輕兒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慕容蓮給她的那張東西,是霧谷千百年來在整個大6上的隱勢力分佈圖和一些家族的名單,其中,上面就有非家的名單,而且是百年前那個墨家的後人毀了金蠶蠱之後才加上去的。

金蠶蠱是霧谷的寶物,可以說是霧谷獨有的,不能遺落在任何人的身上。當年墨家的後人毀了所有的金蠶蠱之後,就找了一處隱秘的角落自盡了,但他痛恨金蠶蠱,毀了所有金蠶蠱,卻又告訴世人,他將自己的那一份保存了下來,誰有本事的就去將它找到。

於是,這在當時掀起了一股巨浪,不少人都在滿世界的尋找金蠶蠱的下落。

非家也是那個時候被分配出去的,目的是爲了隱藏在人世,暗地裡尋找金蠶蠱的下落。

那個時候非家的人很有本事,找到漠北的時候,幫助了當時的漠北王,混了一個鐵帽子王,爲了更好的尋找金蠶蠱的下落,非家就此紮根漠北。

霧谷出來的人,向來都是誓死效忠霧谷,永不背叛的。非家這些年而又是如此,雖然幾乎不跟霧谷聯繫,卻一直都不曾忘記自己的本分。

當初將明夜放去普崖山,確實是爲了金蠶蠱,但,爲了不讓家族的秘密泄露,當時的老王爺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明夜。

而非家百年來,已經成爲了漠北的一份子,爲了不讓這個地位失去意義,非家的長輩們一般都會死守這個秘密,直到去世,纔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下一代的當家人。

上官輕兒昨晚研究透了那張圖之後,就答應明夜來霧谷,不過是想見見這位老王爺,然後想辦法不讓漠北參與道夏國跟趙國的戰事中去罷了。如今一見,果然跟她預料中的一樣,看來,她這一趟是來對了。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只是,因爲你不曾告訴你的孫子,害他差點傷害我最重要的人。”白瀾目光落在了明夜身上,嘴角帶着一抹冷笑。

老人扭頭看了看上官輕兒,有些疑惑的問,“祖師爺,這,這太子妃跟您……”

老人想問上官輕兒跟白瀾的什麼關係,白瀾自然聽出了話裡的意思,笑道,“你應該知道,這世上能將我喚醒的人,是何等身份吧?”

老人驚異的瞪大了雙眼,他顯然也是知道霧谷高層之間流傳的那個秘密的,只是,他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死去的女人,靈魂被送離了這個世界,真的還能回來麼?

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居然是夏國的太子妃,這……

看到來人驚訝的樣子,上官輕兒懶懶的一笑,“你沒有聽錯,就是我,雖然不知道你方纔爲何在看到我的時候會那麼驚訝,但是,我如今的身份擺在那裡。我是夏國太子妃,也是霧谷的谷主,我體內有金蠶蠱,是霧谷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老人低着頭,其實他知道有個女子得了金蠶蠱,並且成爲了霧谷主人的事情,只是,非家向來比較固執,在他們看來,就算是這個女人成爲了霧谷的主人,也不能改變她是外人的身份,霧谷的主人怎麼可以是一個外人?霧谷的寶貝,怎麼可以讓一個外人繼承?

所以,當初纔會對明夜下了命令,爲了家族的使命,務必要將金蠶蠱奪回來,否則,便對不起霧谷和非家的列祖列宗。

而明夜和非影,從小就接受特殊的教育,只知道家族很嚴格,家族的使命必須要完成,那是他們非家人的歷史使命。因爲非家留着那樣獨特的血,他們不可以違抗命令。所以,他們任何時候都不會背叛家族,但他們都不知道內幕,所以纔會有如今這樣的情況。

老人看着上官輕兒,深深的嘆息,道,“原來如此。”

白瀾挑眉,看着雲裡霧裡的明夜,道,“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繼承金蠶蠱,比任何人都適合做霧谷的主人。”

老人立刻點頭,起身對上官輕兒行禮,“老夫參見谷主,先前這個孽畜不知情,不懂事,得罪了谷主的地方,還望谷主見諒。”

上官輕兒對於這樣的逆轉,只覺得有些好笑,起身扶起老人,道,“老王爺不必見外,不知者不罪,這不怪他。”

當然,她嘴裡說不怪,不代表心中不怪。而且,也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了明夜,於是又道,“只是,因爲非家,我損失的東西可不是一點兩點。我當初大婚,被非家的人破壞了,先前在霧谷也一而再的被威脅。我今後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些秘密,或許知道的人多了不好,但是無知很多時候會讓人犯下大錯。”

言外之意就是怪老人不早點將這些是告訴明夜,同時也在拐外抹角的說明夜無知。

“是,是老夫的不是,老夫今後定會好好教訓他們。”老人笑着回答,語畢扭頭看着明夜,道,“非夜,你對祖師爺和谷主不敬,此乃大罪,必須家法伺候,自去領罰。”

明夜莫名其妙的就被處罰了,當即不滿的道,“爺爺,就算要處罰我,也要讓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其實老人不說,他也知道多少,只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種事情罷了。

老人拉下臉,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也無妨。”

老人將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明夜,具體的內容,無非就是跟上官輕兒猜想的那樣,非家爲了霧谷,爲了金蠶蠱,離開霧谷,成爲了隱勢力,暗中發展罷了。

明夜聽完之後,渾身僵硬着,低着頭,再沒有看上官輕兒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書房,直接去領罰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死都要堅持的使命,居然只是一個笑話……

“哈哈……”明夜出了門,大聲的笑着,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被徹底的摧毀了。

那是一種叫做信念的東西,一直堅持的信念,一下子就被毀掉了,一滴不。

他從沒想過,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他本以爲,就算上官輕兒不願意,只要能將她留下來,哪怕是一天兩天都好。如此一來,他不但完成了家族的使命,還能有更多的機會陪着她。

到頭來才發現,原來他堅持的一切,都是一個笑話。他爲了那所謂的使命和信念,背棄了一切,甚至不惜威脅了他最在乎的人,而如今,一切都變成了一場空,他甚至死的心都有了……

那感覺,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玩弄了,最後告訴他,不過是個玩笑一般。

明夜走後,上官輕兒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也該說說自己的目的了。

“老王爺,此次我前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提一下。”上官輕兒笑着看着老人,開門見山。

“谷主您請說。”老王爺對上官輕兒做了個請的手勢。

上官輕兒笑了笑,“我聽說,漠北最近在跟趙國商議着,很可能會與趙國結盟,一起對抗夏國。”

老人聞言,當即明白了什麼,笑道,“原來是這件事,谷主您請放心,您是霧谷的谷主,就是我非家的主人,您和祖師爺如今都在夏國,我非家自然是站在你們那邊的。所以,即便冷天睿要出兵攻打夏國,我們非家也絕對不會同意。”

聽到這話,上官輕兒徹底的放下了心,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老人就明白了。當即笑道,“如此甚好,有老王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谷主見外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白,霧谷的隱勢力在百年前就被封存在循環陣之中,谷主和祖師爺是如何知道非家的事情的?”老人目光犀利的看着上官輕兒。

她什麼都沒說呢,這老頭就看出她知道隱勢力的事情了?不愧是老狐狸。

上官輕兒笑道,“這還得感謝慕容蓮副谷主,若不是他設計讓我去闖陣,我怕是怎麼都找不到這東西。”

“原來如此。”老人捋了捋鬍子,眉頭微皺,道,“慕容蓮是個有野心的人,谷主您可是要小心些。”

上官輕兒搖搖頭,“老王爺放心吧,九哥哥不會傷害我,他跟四師兄,也就是你的孫子不一樣,不會爲了所謂的使命而背叛我。”

一句話,讓老王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低着頭,不停嘆息,“是老夫教育無方,讓谷主受累了。”

“這不是老王爺的錯,只是,我不希望今後非家的人也這樣。我記憶寒總,非家的人雖然有些固執,但一向都是很機智的,希望你有時間能多勸勸他。別讓他想不開了。”

今日的事情,對明夜的打擊一定很大,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完全被矇在鼓裡,一直以爲是對的,如今發現全錯了,他那樣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想不開。

當然,她會擔心明夜會不會想不開,不是關心他,只是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

明夜對她來說,到底還是有用的,因爲他是麟王。

麟老王爺已經老了,麟王府在漠北的地位很重要,所以,明夜現在還不能死。

“多謝谷主關心,那孽畜,從小就是個固執的,老夫也說他不動,除了很聽話,其他的都……唉……”老人嘆着氣,心中顯然是有些納悶。

上官輕兒也沒有多說,跟老王爺聊了幾句,就直接跟老王爺道別了。

是道別離開麟王府,離開漠北,而不是道別回房間。

老王爺驚訝的看着上官輕兒,道,“谷主這麼急着離開?不在這兒多待幾日嗎?”

上官輕兒笑着搖頭,“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多謝老王爺好意。他日得了空,我會邀請老王爺到霧谷做客,還希望老王爺要賞臉。”

老人激動的笑着,“老夫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霧谷,如今都已經百歲了,唉。還真的很懷念,谷主如此體貼人,是我霧谷的榮幸啊。”

上官輕兒笑了笑,跟白瀾一起離開了。

兩人一路順暢的離開了麟王府,沒有再多逗留,直接上了馬車,朝着夏國的方向奔去。

她眼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見夏瑾寒了。

離開他一個多月,思念氾濫成災,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幸好身邊還有白瀾,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不然她該多孤單啊?

不知道夏瑾寒現在怎麼樣了,跟趙國的仗,打得如何了?這些日子她的消息不靈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不過,因爲不知道,她才更加想快點回去。那種強烈的慾望,幾乎超過了一切。

馬車飛奔着,很快就離開了大都城。只是,在大都城外,卻被人攔住了。

似乎知道她會離開似得,冷天睿的兵馬,將大都城外包圍的嚴嚴實實的,就等着她出來了,好將她抓住。

------題外話------

抱歉親們,本章字數少了些,也沒有檢查錯別字,實在是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沒有心情碼字,希望大家諒解。

嗯,我知道支持我的人始終會支持的,我估計是被人盯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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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6章:我們有孩子了(精)

更新時間:2014-7-26 17:08:14 本章字數:17850

天色尚早,漠北大都的城門外,此刻圍了一大羣官兵,嚇得周圍的百姓都不敢吭聲,紛紛躲到了一邊。

城門內,風吹雪駕着馬車,看到眼前的情形,眉頭緊皺。

“小師妹,是冷天睿的人。”風吹雪抿着嘴,聲音有些低沉。

他們昨天去了漠北王宮,提起了提親的事,讓他們意外的是,冷天睿一口答應了這事,並且讓他們開始着手準備。

當時風吹雪和冷天嬌都很開心,立刻就去忙碌起來了。

今天一早起來才覺得冷天睿答應的太乾脆了,簡直不像是他的作爲。

於是,他們想到了某些可能,就偷偷溜出王宮去找上官輕兒。剛好就得知上官輕兒要離開的事情,於是就一起出發了。

如今冷天睿在這裡攔着,怕就是不想讓他們兩個攙和進來,好順利的阻礙上官輕兒離開的吧?

上官輕兒抿着嘴,道,“去其他城門看看。”

“去哪裡都一樣,大都已經被包圍了。”馬車後面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上官輕兒扭頭看着那一頭白髮的男子,道,“這麼說,你就是冷天睿派來抓我們的了?”

非影冷笑,琉璃般的雙眸對上上官輕兒清澈的眸子,“就不能是來幫你們離開的麼?”

上官輕兒驚訝的看了看他,笑道,“我以爲你是冷天睿的人。”

非影轉身道,“我是誰的人不重要,如今你只要選擇相信我,跟我走,還是自己想辦法離開就好了。”

上官輕兒看着非影好一會,才眨了眨眼睛,道,“行吧,我們跟你走。”

“小師妹?”風吹雪眉頭緊皺,有些緊張的看着上官輕兒,似乎在說,你怎麼能跟這個人走呢?

上官輕兒搖搖頭,“沒事二師兄,跟他去。”

風吹雪冷冷的看了看非影,“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你可以不跟着。”非影說完,徑自施展輕功往前走去。

風吹雪鬱悶的駕着馬車,不得不快步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城門口,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寺廟前。非影站在寺廟前,道,“馬車丟了,丟遠點。”

風吹雪聳聳肩,大家都下了馬車之後,就對着馬屁股狠狠的抽了一鞭,看着馬兒帶着馬車走遠,他怕拍手,道,“走吧。”

一行人跟着非影進了寺廟,非影在寺廟的銅像後面敲了敲,頓時就打開了一扇暗門,大家先後走了進去,非影站在外邊,道,“這是通往城外一處樹林的,你們一會自己小心點,指不準冷天睿有人守在那一帶。”

“你不跟我們進去?”風吹雪挑眉。

“你怕有去無回,便不要進去了。”非影說完,轉身走了兩步,又道,“上官輕兒,夜也是受害者。”

上官輕兒撇撇嘴,沒有理會非影,一揮手,暗門關上,幾人接着夜明珠的光芒,順着密道一路前行。

路上,風吹雪忍不住問,“小師妹,你就不怕非影那小子耍詐?”

上官輕兒笑了笑,“有什麼好怕的,他要是有詐,直接將我們交給冷天睿不是更好?”

“是嗎?我總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不會這麼好心。”冷天嬌有些悶悶的回答。

聞言,風吹雪挑眉,“他之前欺負過你?”

冷天嬌白了他一眼,道,“哪能呢,他之前可是心比天高,是我們漠北最偉大聖潔的國師,往日裡都不會出來的。我也很少見他。只是之前在夏國他那個樣子,我有些懷疑罷了。”

“那就好,哼。”風吹雪說着,緊緊拉住了冷天嬌的手,似乎在宣告着所有權。

上官輕兒看着這一對活寶,心情也好了許多,想起馬上就能回夏國跟夏瑾寒在一起,她就說不出的激動。

幾人順利的穿過了密道,大約兩刻鐘後,出了城,來到了一片小樹林中。

果然跟非影猜的那樣,這樹林的附近也有不少人在守着,但似乎並不知道這裡是密道的出口,所以並沒有走的很近。

上官輕兒看着那些人,從包袱裡拿出了夏瑾寒送她的琴,輕輕撥動琴絃,一邊走一邊彈。

樹林外的那些人聽到琴聲,就像是沉睡了一般,沒有了任何反應。幾個人攜手快步的往前,很快就翻越了樹林,來到了隔壁的一個鎮上。

途中,冷天睿似乎發現了什麼追過來了,但是上官輕兒的幻夢曲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雖然很耗精力,但是威力十足。

他們幾個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只要能拖住冷天睿幾分鐘,他們就能爭取時間溜走。

來到了小鎮上,上官輕兒讓風吹雪去買了兩匹馬,並沒有再坐馬車,馬車畢竟比較慢。

四個人,兩匹馬,跟他們出發來的時候一樣,風一般的衝出了小鎮,快馬加鞭,直奔夏國。

他們身後,冷天睿眯起眼睛看着上官輕兒等人的背影,抿着嘴,眼神犀利,目光陰沉。

“上官輕兒,你好樣的,哼,以爲收服了麟王府你就贏了?”冷天睿冷笑着,鷹眼中是滿滿的冰冷。

“非影。”他叫道。

“王。”非影安靜的站在他身後。

冷天睿勾起嘴角,道,“你以爲我不知道?”

“王想說什麼?”非影淡漠的看着冷天睿,那眼神,淡的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裡。

冷天睿眯起眼睛看她,半餉才道,“沒事,回去吧。”

非影點頭,安靜的跟上了冷天睿。

只是,他才往前走了兩步,冷天睿突然一刀刺向了非影。

非影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沒有,就這麼讓冷天睿的長劍,刺進了他的胸口,潔白的長袍和潔白的長髮,隨風飄散。

“你知道,本王最恨背叛!”冷天睿的聲音十分陰冷。

非影嘴角帶着一抹淺淺的笑,琉璃般的雙眸依然淡漠,“我知道,所以這是我欠你的。我不會躲。”

“你知道,你知道還背叛本王?非影,本王對你不夠好麼?”冷天睿有些激動的看着非影。

非影搖頭,道,“我只是不想讓王做自己後悔的事情罷了,把那個女人留下,她的心也不在這裡,留下她你也得不到她,只會讓她成爲禍害。”

“你就知道本王留下她是爲了想要得到她?你又知道本王得不到她?”冷天睿憤怒的低吼,情緒激動。

非影低着頭,看着胸口的彎刀,“王太健忘了,我記得我是給你算過的,她是你的劫。”

冷天睿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道,“要是我一定要得到她呢?”

“我不會再阻止。”非影淡漠的回答,而後隨手拔出了胸口的彎刀,帶着一身的血,一步步走開了,在沒有回頭。

冷天睿閉上眼睛,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也許他跟她是不適合的,只是他總控制不住想要留下她的衝動。雖然,他並不想傷害她……

……

六天後,夏國靈州。

太子殿下已經趕來邊城六七天了,期間,跟趙國人進行了兩次戰爭,第一次,因爲顧及靈州的百姓,沒能攻下。第二次,也就是兩天前,太子殿下對靈州做好了各項安排,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就把靈州拿下了。

太子殿下從邊城出發,與沙城的歐陽宇峰的隊伍一起,圍攻趙國和蒼國士兵。將敵方打了個措手不及,最後被迫隱藏在了靈都峰,一直沒有再出來。

本來,歐陽宇峰打算趁勝追擊,卻被夏瑾寒阻止了。

靈都峰是原始森林,裡面遮天蔽日的,不好分辨方位,最是方便動物和人類隱藏。趙國和蒼國人原本是從靈都峰潛入夏國的,如今他們又退回去,裡面就算沒有詐,也必然對夏國軍不利,所以夏瑾寒在想好對策之前,不能妄自出兵。

夏瑾寒一聲令下,讓三十萬士兵,將靈都峰靠夏國的位置,包圍了個水泄不通。並且當天晚上召集了緊急會議,商議對策。

第二天所有的士兵都沒有行動,大家都在安靜的休息,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夏瑾寒讓士兵們每人手裡拿了一把弓,分配了許多的箭,讓士兵們去靈都峰,狩獵,誰射的最多,就能獲得太子殿下的嘉獎。

於是,休息了一天的士兵們,頓時打起了精神,戰鬥力十足的盯着靈都峰,然後夏瑾寒一聲令下,三十萬士兵衝進了森林,開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狩獵行動。

太子夏瑾寒則是站在靈都峰腳下,目光有些淡漠的看向不遠處,那是從漠北來夏國的方向。

算算時間,她應該差不多回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低着頭,白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深沉的思念,而後對身側的青雲道,“青雲,走,跟本宮去接太子妃。”

“殿下?”青雲驚訝的看着夏瑾寒,這是什麼意思?太子妃要回來了?

夏瑾寒沒有回答青雲,而是對歐陽雲飛和歐陽宇峰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後面該怎麼做,你們應該知道。”

“是,殿下,您放心。”兩位年輕的將領異口同聲,眼中都有着驕傲和自信。

夏瑾寒策馬,朝着北邊飛奔而去,那速度,快的幾乎讓青雲跟不上。

……

這一路上,上官輕兒一直在趕路。因爲懷孕的關係,白瀾和風吹雪以及冷天嬌一直在極力的勸說,讓她不用着急。還說,夏瑾寒就在邊城或者靈州,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還不是一樣,他又不會跑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上官輕兒控制不住自己迫切的心情,她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整整一個月了,再不回去,她感覺自己要瘋掉了。

當然,她也知道身體重要,尤其肚子裡的還是她和夏瑾寒的孩子,她不能讓孩子出任何問題。

一路趕到漠北邊境的克爾斯城的時候,已經是六天後。

這天,天氣晴朗,天空中飄着朵朵白雲,深秋的天氣有些涼意,上官輕兒身上已經穿上了狐裘披風,白瀾就坐在她的身後,時刻照看着她。

中午飯都沒吃,幾個人就出了克爾斯城,穿過一片荒漠,來到了邊城城門下。

漫天的沙塵,迎風飛舞着,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陽光穿過飄揚的砂礫,空氣中似乎飄着閃閃的金粉,很是好看。

站在城門前的不遠處,上官輕兒突然拉住了繮繩,清澈的雙眸透過那漫天金色的沙塵,看向了前方的城門。

此時,城門上有一人安靜的矗立着,一身薄薄的白色鎏金邊暗紋長袍,在陽光下,像是發光體一般,閃着明亮的光澤。

上官輕兒抿着嘴,因爲趕路,呼吸有些急促,她深深的看着城門上的那個人,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她卻知道,那人一定是他。

涼風浮起了他白色的長袍和黑色的長髮,他站在高高的城門上,衣舞翩躚,宛若仙人。

上官輕兒呼吸一滯,咬着嘴脣,心跳的很快很快,壓下心中的激動,她突然站起來,施展輕功,飛離了馬背,朝着夏瑾寒的方向,閃電般的飛了過去。

他們的距離,不遠也不近,上官輕兒的輕功,幾乎是剛好可以一口氣的飛到他身邊。

夏瑾寒則是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的看着那朝着自己飛奔而來的綠色身影,微微滾動的喉結,泄露了他的緊張和激動。

狹長的鳳眸,閃着明亮的光芒,深深的看着那個朝着自己飛來的人兒,目光隨着她的動作移動,不願錯過分毫。

終於,上官輕兒一腳踩在了城牆上,清澈的大眼睛,深深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站在原地沒有動,也跟上官輕兒一樣,跟她對視着,手緊緊握着。

“夏瑾寒,我回來了……”清脆的聲音,帶着幾分調皮和認真,她嘴角帶着笑容,清澈的雙眼,帶着點點淚光,明豔動人。

上官輕兒話音剛落,因爲站的位置不對,心中有比較激動,身子一陣後仰,綠色的長裙飛舞着,她嚇得驚呼一聲,“啊……”

久別重逢的欣喜,讓她忘記了自己是站在城牆上,此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下降,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愚蠢了,瞧瞧夏瑾寒,一點都不激動的樣子,她激動個什麼啊?

不過她這種想法剛出來,夏瑾寒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恐慌,幾乎是想也沒想就伸出手一把將上官輕兒扯了回來。

“輕兒——”夏瑾寒緊張的叫了一聲,用力的將上官輕兒抱進了懷裡。

他的雙手,抱的很緊很緊,緊得上官輕兒幾乎喘不過起來。白色的長袍,將她嬌小的身影完全的籠罩住,幾乎看到她的存在。

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着,方纔那一瞬間,她身體的下降,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那種害怕,幾乎讓他發狂。

“輕兒,輕兒……”他低聲的叫着她的名字,語氣不再是淡漠的,而是十分的深沉,情緒激動。

“嗯……”上官輕兒被按在了他的懷裡,只覺得悶悶的,有些喘不過起來。

可是,這種緊緊的擁抱,強烈的存在感,卻讓她感到很滿足,就像是原本缺了一塊的心臟,這一刻被人填滿了一般。

“輕兒……”上官輕兒低聲叫着,微微鬆開了她,低頭看着她那張泛着粉紅的臉頰,看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巴。

最後,他低頭,也不管周圍還有一大羣的士兵看着,就直接吻住了上官輕兒的小嘴。

他吻的很深,也很激烈,像是要從這個吻裡找到彼此的存在一般,用力的吮吸,輕輕的啃咬,脣齒相交之間,只聽到彼此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上官輕兒伸手緊緊的抱着夏瑾寒的脖子,微微踮起腳尖,微張的小嘴,迎接着夏瑾寒瘋狂的親吻。

就像是荒漠遇到了清泉,他們緊緊相擁,熱情擁吻,忘了時間,忘了一切,天地間彷彿就只剩下了彼此。

青雲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習慣了這些場面的他,早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只是覺得太子妃回來了,殿下整個人也都復活了,心中感到激動不已。

但是周圍那些士兵就沒有這麼淡定了。他們向來仰慕戰神太子殿下,只知道太子殿下冷若冰霜,面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沒有表情的冷漠樣子,看起來永遠都是那樣的高貴,高高在上,不可觸碰。

如今,看到太子殿下跟一個女子這般熱情的擁吻,他們簡直就跟見鬼了似得,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完全回不過神來。

城牆下,白瀾和風吹雪、冷天嬌幾人坐在馬背上,擡眸看着城牆上的兩人,眼中的表情各異。

白色和綠色在城牆上交織着,幾乎融爲了一體,他們的身子重合着,衣舞飛揚,宛如神祗般。

夏瑾寒緊緊的抱着上官輕兒,似乎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中去一般,抱的那麼緊,那麼用力。

櫻色的紅脣慢慢的鬆開,看着她媚眼迷離,臉頰泛紅的樣子,夏瑾寒只覺得身體一陣衝動,喉結滾動着,一把將她抱起,道,“輕兒,咱們回家。”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宛如百花盛開一般,“好,咱們回家。”

只見白色的長袍一震飛舞,城牆上的兩人就像乘着風一般,翩然而下,轉瞬間就落在了城內的馬兒上,隨即傳來一陣“踏踏踏”的馬蹄聲,漸行漸遠。

而城牆上的人,只有青雲回過神來,飛快的跟了上去,其餘的都還沉醉在方纔的驚愕中,久久都不能清醒。

城牆下,風吹雪緊緊抱着懷裡的冷天嬌,漂亮的桃花眼帶着一抹笑意,道,“那兩個人,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有什麼好羨慕的?是不是覺得我們沒有分開過,也要分開一下,然後跟他們那樣?嗯?”冷天嬌挑眉,一臉警告。

風吹雪乾咳兩聲,“咳咳,我只是說他們這感情讓人羨慕罷了,你又想哪裡去了?”

冷天嬌低頭笑着道,“羨慕別人,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幸福一點。”

“你說的也對。啵……”風吹雪低頭在冷天嬌臉上親了一口,兩人騎着馬兒,朝着城內走去。

而白瀾依然停在原地,目光深深的看着空蕩蕩的城牆,只覺得心臟似乎缺了一塊,生生的疼,疼的難受。

她就這麼走了,看到那個人,眼中便再也沒有任何了,便就這麼,將他丟下了……

他其實明白她對夏瑾寒的感情,也早已經看透。

只是這些日子,他每天跟她在一起,漸漸的,便開始自我催眠,讓自己忘記了夏瑾寒的存在,心中想着,她的身邊只有他照顧着,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如今恍然清醒,才明白原來他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

也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那個人的,而不是他的,她眼中看不到自己有什麼奇怪的?

手緊緊的握住,又慢慢的放開,白瀾琥珀色的眸子裡,充滿了痛苦。

直到前面傳來了風吹雪的聲音,“白瀾,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回去了。”白瀾纔回過神來,收回視線,抿嘴,策馬狂奔,一下子就超過了慢悠悠的風吹雪和冷天嬌,風一般的朝着城內跑去。

冷天嬌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前方,“喂,風吹雪,白瀾不是不會騎馬嗎?”

風吹雪撇撇嘴,“他說不會就不會?切,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欺騙小師妹的,不然怎麼能跟小師妹共乘?”

冷天嬌聞言,愣了愣,而後笑道,“說的也是,這個白瀾,真是狡猾。”

馬蹄聲慢慢的遠去,邊城的城門外,再次恢復了寧靜,彷彿方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邊城,夏國大軍駐紮的大營中,馬蹄聲踏破了平靜,急促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軍營,可見這麼人奔跑的速度是有多快。

上官輕兒就覺得自己乘着風,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靠在那個問你的懷抱裡,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耳邊的風呼呼的吹着,她卻感覺不到一點寒意。他的手,緊緊的抱着她,爲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霜……

他就是她的港灣,不管她累了,倦了,還是疲憊了,都會有這麼一個懷抱,讓她依靠,讓她感到自己不是一個人,不是一無所有。

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聽着他不規律的心跳,她有了一種強烈的歸宿感和安全感,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了。

馬兒很快在中間的大帳前停下,夏瑾寒懷裡抱着上官輕兒,飛身而下,白衣飛揚,動作漂亮,瀟灑。

抱着她回到大帳,將她放在那張舒適多大牀上,夏瑾寒低着頭,狹長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變得很快很快。

她對上他的雙眸,他眼睛裡絲毫不掩飾的思念和瘋狂,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她小心翼翼的跟他對視着,卻不知不覺的陷了進去。

直到脣邊再次觸上了那溫柔的柔軟,上官輕兒纔回過神來,微微閉上眼睛,仰着頭,安靜的承受着,迎接着。

這一次,夏瑾寒吻的很溫柔,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從她的眉,她的眼,到她的鼻子和小嘴,一寸一寸的淺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輕柔的吻,就像是鵝毛雪一般,帶着淡淡的香氣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跳越發的不受控制。

一個月不見,感覺像是多了一年,那種蔓延在身體裡的思念和壓抑已久的深情,在這一瞬間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越是爆發,就越是溫柔,越是不願一口吃掉。

“寒……”上官輕兒輕輕抱着他,感受他的吻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覺得心癢癢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嗯……”他低聲應着,動作卻沒有停止。

溫柔的手,輕輕扯開了那有些繁瑣的衣服,因爲他的動作有些急,扯了兩下沒扯開,於是手下一用力,“嘶”的一聲,完好的衣服就這麼被毀掉了。

上官輕兒臉色一紅,對方卻絲毫不在意的將手中衣服的碎片丟開,然後繼續寬衣解帶。

他微眯着雙眸,表情認真動作輕柔,溫柔的手,帶着熾熱的溫度,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灼熱感。

沒有更多的言語,久別重逢的他們,這一刻只想與彼此融爲一體,再多的話語都是無力的,只有行動能表達他們的內心的熾熱的感情。

感情有多深,此刻的他們就有多麼的纏綿,思念有多長,此刻的他們就有多綿長……

他的溫柔和癡狂,比往常都要深刻,深入骨髓。

上官輕兒聞着熟悉的味道,擁抱着熟悉的他,這一切,感覺就像是在做夢,美得不真實。

或許夏瑾寒也覺得幸福來的太強烈,有些不真實吧,往常很有耐心的他,這一刻顯得有些着急。

上官輕兒本想找機會告訴他自己懷孕了的事情的,但是夏瑾寒的溫柔,早已經將她淹沒,她只能迴應着他的溫柔,跟着他一起瘋狂。

中午,外面的陽光明亮的照耀着。

大帳外,白瀾趕回來的時候,只聽到了時不時從裡面傳來的一陣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魔音,在他的腦海裡糾纏不休。讓他沒有血色的臉,變得越發的難看了。

青雲攔在白瀾的身前,道,“白公子,您的帳篷在那邊。”

他已經習慣了殿下跟太子妃之間的事情,但是白瀾,青雲覺得還是讓他避開比較好。畢竟他跟太子妃有一段過往,雖然白瀾看起來是不介意殿下跟太子妃的事情了,但心裡肯定有小疙瘩。他可不能讓白瀾壞了殿下的好事。

白瀾站在原地,許久才抿着嘴,手緊緊的握着,轉身,身體有些僵硬的離開了。

他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很是落寞,很無助,青雲看着有些不忍,但是這種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殿下跟太子妃真心相愛,其他的人想要介入,必然都會傷心的,這本就不可避免。

第二天早上,上官輕兒是被外面吵鬧的聲音吵醒的。

原來,夏瑾寒昨日派去靈都峰的士兵們,回來了。昨天早上去的,今日清晨纔回來,可見他們這戰爭打的是有多激烈。

因爲趙國人和蒼國人躲在了樹林裡,夏國的士兵進去,不少人都中了對方的陷進,死傷了不少人。但後面找到了門路之後,就開始反攻,將趙國和蒼國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上官輕兒睜開眼的時候,牀前已經沒有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起身,發現渾身都痠痛,說不出的難受。

想起昨日夏瑾寒瘋狂得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的樣子,上官輕兒的臉就一陣通紅。

伸手摸了摸肚子,沒有發現不適,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孩子沒事,天下午那麼激烈,她真怕會傷着孩子了。

如今孩子將近三個月,基本上穩定了,但也不能太過放肆。她知道夏瑾寒不是那種控制不住慾望的人,只是昨天……大概是太久沒有見面了吧。

起身,披上一件寬大的衣衫,套上披風,上官輕兒沒有束髮,從大營出去,想看看外面到底在做什麼。

一出門,看到的不是梨花而是青雲和白瀾,上官輕兒眉頭皺了皺。

“太子妃,您醒了?”青雲看到上官輕兒出來,低着頭問。

“嗯,殿下呢?”上官輕兒看着青雲的問。

“昨日殿下讓士兵們去靈都峰狩獵,夜裡那些士兵回來了,如今這是在嘉獎呢。”青雲笑了笑。

上官輕兒點點頭,“帶我去看看他吧。”

“是,太子妃。”青雲點頭,帶着上官輕兒往前走。

上官輕兒擡眸對上一邊有些呆滯的白瀾,笑道,“怎麼了白瀾?”

白瀾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對上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眼,最後只是搖搖頭,“你起來就好了,身子怎麼樣了?”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上官輕兒臉色一陣通紅,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想說的太累是趕路太累了,如今說出來,卻有些怪怪的感覺。

白瀾的臉色變了變,好一會才道,“沒事就好了。”

上官輕兒也有些不自在,乾脆低着頭往前走,“我去那邊看看。”

“好。”白瀾安靜的跟上。

來到校場的時候,上官輕兒才發現,那裡人山人海的,場面十分壯觀。

人羣中,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就站在中間的高臺上,沒有表情的臉,散發着無限的光芒和魅力,人羣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似乎也感覺到了上官輕兒的到來,夏瑾寒扭頭朝着上官輕兒的方向看去,而後對他微微一笑,眼角升起了一抹溫柔。

他站在高臺上,說了幾句什麼話,然後親自給幾位是不送上了一把寶刀,現場一片歡騰,人人都高呼着,“太子殿下萬歲……”

這些人因爲去樹林裡打仗剛出來,每個人的身上臉上都髒兮兮的,但他們臉上的笑容和和雙眼卻是閃亮的。

看到那個人站在人羣中,幾十萬人擁護的樣子,上官輕兒心中一陣自豪。

這,就是她的男人,是人們心中的戰神,也是她心中的神。

做完了該做的事,夏瑾寒舉步直接朝着上官輕兒走來。

無視周圍人的目光,他含笑來到她面前,俊美無雙的臉,在清晨的陽光下,光彩照人。

他低着頭,溫柔的捧着她的小臉,嘴角帶着笑,“怎麼起來了?不多睡會兒?還累麼?”

上官輕兒有些鬱悶的看着他道,“我都睡了這麼久了好不好。”

“既然睡醒了,那回去吃點東西吧,你昨晚都沒吃東西,如今肯定餓了。”夏瑾寒輕笑着,手輕輕揉了揉她披散着的長髮。然後微微彎身,將她橫抱起,直接沿着她來時的路,原路返回。

被夏瑾寒這般的疼愛和關懷,上官輕兒心中感到羞澀的同時,也覺得很幸福。

安靜的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美好了。

房間裡,他將她放在牀上,低着頭問,“怎麼都不梳頭?”

“忘記了。”上官輕兒聳聳肩。

她起來就顧着找他了,也沒想這麼多。

夏瑾寒寵溺的笑着,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迷糊的丫頭,過來,我幫你梳。”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想起自己曾經想過的,有一天一定要讓他給自己梳頭綰髮,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她笑眯眯的起身來到梳妝檯前,坐在那裡,安靜的任由夏瑾寒折騰。

細細的梳子,輕柔的在她的髮絲間滑過,就像是誰的指尖輕輕滑過了她的心尖,幸福無聲的蔓延,瀰漫着整個大帳。

他一身白衣,眉目含情,俊美的臉上帶着笑容,動作輕柔認真的站在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的長髮。而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幸福。

白瀾不甘心的跟進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他腳步一頓,抿着嘴,半響都無法再往前。

眼前的這一幕,太過美好,他只是看一眼,就覺得沉醉了,再不忍心去打擾,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宛如雕像,目光熾熱的落在他們的身上。

不多時,夏瑾寒就幫上官輕兒梳好了長,隨意的將長髮綰起,插上兩隻漂亮的珠釵,在她的頰邊別上了一朵嬌豔的花兒。

她眨了眨眼睛,表示疑問

他輕笑,“早上起來的是還在外面看到的,感覺很好看,就摘下了。”

上官輕兒好笑的仰頭看他,“想不到戰神太子殿下,也會有這麼細心溫柔,這麼浪漫的時候。”

“嗯?”浪漫麼?夏瑾寒挑眉,笑而不語。

青雲將早膳端上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白瀾站在門邊不進不出的,乾咳了兩聲,道,“白公子,請您讓一讓。”

白瀾這纔回過神來,慌忙退後一步,讓青雲端着托盤進去。

上官輕兒則是有些尷尬的看了看白瀾,心中有些愧疚,她或許不該在白瀾面前這麼幸福的,他爲了她,付出太多太多。他如今變成了這樣,都是因爲她,他在痛苦,她卻……

一隻溫暖的大手將上官輕兒的小手包裹住,他笑着拉她坐下,道,“傻丫頭,別想太多了。”

這個男人,他是何其的敏感啊,她什麼都沒說,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她心中所想,當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嗯,我好餓。”上官輕兒彎起嘴角笑着,就開始低着頭大口的吃了起來。

“慢慢吃,別急。”看到上官輕兒不停的往嘴裡塞東西,夏瑾寒眼中是呼啊不堪的寵溺,嘴角是甜蜜的笑容。

“嗯,我昨天中午沒吃,晚上又沒吃,餓死了。”上官輕兒嘴裡塞滿了東西,聲音很是含糊,夏瑾寒卻能完全聽懂。

他的眉頭緊皺,“怎麼不吃東西?”

“我急着回來嘛,誰知道一回來你就纏着人家不放的……”上官輕兒嘟嘟嘴,一臉委屈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動作優雅的往她的碗裡夾了菜,有些嚴肅的道,“今後再急也不許不吃東西,不許不好好休息知道嗎?”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回答,“知道啦親愛的,我會的。”

“會你還把自己累成這樣,餓成這樣?”夏瑾寒眼中有着危險的光芒。因爲,昨天下午,這個死丫頭居然纔沒幾次就閉上眼睛在他身下睡着了。這對他可是莫大的打擊啊……

上官輕兒乾咳兩聲,“那個,我哪裡知道你會那樣的嘛……我……”

“嗯?”夏瑾寒挑眉,眼中帶着威脅。

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低着頭道,“好嘛好嘛,我知道啦,我今後不管去哪裡都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就算不爲自己,也得爲我們的孩子着想啊是不是?”

說完,上官輕兒又有些難受的道,“不過我覺得,我們今後還是不要分開的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難受死了,唉。”

但夏瑾寒卻沒有聽她後面的話,因爲,他似乎聽到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消息……

他驚愕的看着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道,“輕兒,你說什麼?孩子?”

上官輕兒這纔想起自己一直沒來得告訴夏瑾寒這回事,聽到他的話,她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夏瑾寒,幸福的笑道,“嗯,孩子,寒,我們有孩子啊。”

------題外話------

後面一半內容沒有修改錯別字,實在沒有時間,唉,原諒我又浪費時間再不該做的事情上了。親們要是看到錯別字多的話,可以指出來,我後面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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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7章:妖言惑衆

更新時間:2014-7-28 17:06:48 本章字數:17801

大帳中,溫馨的餐桌上,夏瑾寒突然愣在了那裡,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的驚訝和迷茫慢慢的化成了欣喜若狂。

他一下子起身來到上官輕兒身邊,手緊緊的抓着她的,激動的道,“輕兒,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有孩子?孩子……”

他時常不帶表情的臉,此時帶着誇張的笑容和期待,跟他的形象很不符合,有些滑稽,但卻很喜感,想看到夏瑾寒這麼激動的樣子,不容易啊。

上官輕兒點頭笑着道,“是,你沒有聽錯,我們有孩子了。”

夏瑾寒嘴角的笑容不斷的放大,那種狂喜的表情,還是上官輕兒第一次看到。他平時不經常笑,但在她面前還是時常帶着笑容的,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笑得這麼燦爛,這麼明媚。

他一把抱住上官輕兒,狹長的雙眸中帶着強烈的激動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輕兒,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孩子了……謝謝你,輕兒。”

他激動的話語中,有着幾分不知所措,那自然流露的真情實感,和內心的感激,讓上官輕兒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傻瓜,謝什麼呢?這是我們的孩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上官輕兒也抱着他,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他爲了跟她在一起,頂着層層壓力,身爲太子,本該早就成親,爲皇室繁衍後代的,他卻找了各種理由,延遲了大婚,甚至爲了不給她壓力,從不會跟她說要孩子的事情,更不會逼她什麼。

這一刻他會這麼激動,就說明他其實也是很想要孩子,很希望他們能有孩子的。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好好的保護好孩子,順利的將他生下來的。

“輕兒。”他鬆開她,感激的看着她可愛的小臉,低頭吻着她的額頭,“謝謝你,我們終於有孩子了,我很高興,真的。”

上官輕兒笑着,“我知道你很高興,我也很高興,但是現在我真的餓了。”

這話未免有些掃興,但夏瑾寒卻並未往那方面想,因爲,他內心已經被激動和興奮取代了,他簡直覺得自己幸福的要找不着北了。

他坐在她身側,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道,“多吃點,別把咱們孩子餓着了。”

“噗,他都沒成型呢,怎麼會餓着。”沒想到夏瑾寒也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上官輕兒幸福的笑着,低頭一邊吃,一邊跟夏瑾寒聊着。

吃過飯,夏瑾寒就緊張的給上官輕兒把脈,說要看看孩子健不健康,聽不聽話。

看着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夏瑾寒,上官輕兒有些無奈,明白他心中的興奮,她也沒有阻止,安靜的坐着,讓他把脈,然後又開了一些安胎藥給她。

上官輕兒等他忙完了,才道,“好啦,已經快三個月了,孩子現在已經比較安全了,不用這麼緊張的。”

“三個月了?”夏瑾寒蹙眉,“你早就知道了?”

“嗯,也不是很早,在霧谷的時候知道的。”上官輕兒隨口回答,也沒多想。

夏瑾寒卻是激動的抓着她的肩膀,認真地看着她,“你這麼早就知道了,爲何不早告訴我?”

上官輕兒乾咳兩聲,道,“我這不是想親自告訴你嘛。”

“傻丫頭,你昨天就該說的,我真怕,我昨晚要是傷着你,或是傷着孩子了該怎麼辦……”夏瑾寒溫柔的抱着她,眉宇間是一陣緊張和後怕。

上官輕兒心中一暖,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不知節制的人,他心疼她,心疼孩子,他的心,總是時刻都在爲她着想。

……

下午,夏瑾寒推掉了所有的事情,讓歐陽雲飛和歐陽宇峰,以及夏瑾元去打理,自己窩在大帳裡,陪着上官輕兒,寸步不離。

上官輕兒懷孕之後,越發的嗜睡了,這不,上午跟夏瑾寒出去走了一圈,下午回來之後就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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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寒嘴角帶着寵溺的笑容,始終安靜的陪着她,她睡覺,他就在一邊看着,累了就陪她一起睡,她醒來,他伺候她更衣,爲她綰髮,然後陪她吃飯。

尤其是知道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夏瑾寒更是將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整日都陪在她身邊,生怕她和孩子會有什麼意外。

他固然不說,但心中對孩子還是有很大期望的,比較他年紀不小了,身份又擺在那裡,他也有很大的壓力。更何況,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有孩子都是好事。

上官輕兒感覺之前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因爲她的艱苦背後,是他寬厚的胸膛,不管她身在何處,都能讓她依靠。

“輕兒,今後都讓我給你綰髮好不好?”夏瑾寒站在上官輕兒的身後,看着鏡子裡上官輕兒漂亮的小臉,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官輕兒擡眸,長長的睫毛撲閃着,嬌媚動人,她說,“真的?不反悔?”

“爲何要反悔?你是我的妻,爲你綰髮,我感到很幸福。”從前他太忙了,總是沒有時間照顧到這些,如今才發現,站在她的身後爲她綰髮,看她鏡子裡那嬌柔的小臉含笑的樣子,是多麼的幸福。

“好。”上官輕兒輕笑着,一口應下了。

這對夏瑾寒來說是一種幸福,對她上官輕兒來說,又何嘗不是?讓心愛的男人給自己綰髮,那是所有女人心中的一大夢想,何況,夏瑾寒這樣的身份,這世上能讓他這麼做的人,除了她,再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上官輕兒真的很珍惜夏瑾寒這個人,珍惜這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更珍惜這幾日難得的安寧。

又一天過去了,上官輕兒起身後,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這兩天夏瑾寒一直在她身邊伺候着,將她的日常起居都包下了,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幸福的幾乎找不着北。

這幾天她也有出門,青然和青雲以及白瀾都會在外面守着,卻惟獨沒有見到……

“寒,梨花哪裡去了?”上官輕兒有些緊張的擡眸看着自己身側正低頭吃東西的夏瑾寒。

夏瑾寒微微蹙眉,對上官輕兒擔憂的雙眼,心知這事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便低着頭道,“梨花爲了將你交給她的東西送回來,受了重傷,如今還未醒來。”

上官輕兒心中一緊,拉着夏瑾寒的手道,“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傷的很嚴重嗎?爲什麼不告訴我呢?走,帶我去看看。”

夏瑾寒嘆口氣,拉住上官輕兒,“彆着急,先吃飽了再去。明夜雖然有阻攔梨花,但奈何不得她,怕是冷天睿知道了什麼,派了高手前來阻攔,梨花九死一生,護住了你的那張紙回來,最後倒在了城門外,還是青雲巡視的時候發現的。”

上官輕兒低着頭,心中有些愧疚,那張紙確實很重要,或許她不該這麼着急讓梨花送回來的。但是,早一天送到夏瑾寒的手裡,他就能早一天做好安排和部署,將敵人擊垮。戰爭的事情,刻不容緩,她也是無奈之舉。

只希望,梨花不會有事。

“她回來有七八天了吧?你也不能讓她醒來嗎?”上官輕兒擔憂的看着夏瑾寒。他的醫術她是知道的,要是他也沒辦法,那梨花……

夏瑾寒摸了摸她的頭,“先別傷心,她失血過多,需要慢慢來,急不得。不過有我在,不會讓她有事的,嗯?”

上官輕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那就好。”

吃過早膳,上官輕兒挽着夏瑾寒的手出了大帳,朝着梨花住的帳篷走去。

清晨的陽光,柔和的打在帳篷上,將裡面照得明亮。

上官輕兒來到牀榻前,看着躺在牀上面無血色,沒有一點生機的梨花,心中有些難受。

“梨花,抱歉,這麼遲纔來看你,你做的很好,這些日子安心養傷,一定要好起來。”上官輕兒用手帕給梨花擦了擦臉,嘴角帶着一抹溫柔的笑容。

躺在牀上了無生機的梨花,似乎聽到了上官輕兒的聲音,垂在一邊的手,輕輕的動了動。

青雲見狀,激動的叫道,“她的手動了……太好了。”

上官輕兒笑着握住梨花的手,“梨花會好起來的,青雲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可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顧你,梨花,一定要醒來,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放下一切,回頭會發現,有個人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開。”

青雲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抹感傷,扭開頭,抿着嘴不出聲。

他知道他的事情瞞不過任何人,只是,梨花若即若離,從不讓他靠近,也不屑他的關懷。他跟殿下不一樣,能在太子妃面前卸下所有僞裝,喜歡就將她捆住,深愛就將她綁在身邊,近水樓臺先得月,殿下喜歡太子妃,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想辦法將他的一切灌注到太子妃的心中了。

他卻不能,雖然跟梨花從小一起長大,但他們都是殺手,從來都是無情的,即便有情,也不會輕易表現。他習慣了僞裝自己,掩飾自己的敢情,從不讓她知道。或許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心中有事,七年前她被殿下派去訓練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她不說,他也假裝不知道罷了。

“梨花,我知道你聽得到,人的一輩子就這麼幾十年,不管經歷過什麼,既然挺過來了,就要好好待自己,不要讓過去的委屈都白受了。沒有人是活該受罪的,你也一樣,我們都一樣。既然能擁有幸福,爲何要讓自己受苦受累呢?”

上官輕兒說完,突然發現梨花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這個從來不苟言笑,不會泄露自己情緒的女子,終於還是被她說動了。

上官輕兒心中也有些酸酸的。梨花這都二十五了吧?女子這個年齡,早就出嫁了,就算是個丫鬟,二十二歲之前也會嫁出去,她守在自己的身邊這麼多年,看到她難受,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啊。

爲了避免上官輕兒的情緒起伏太大,對孩子不好,夏瑾寒沒有讓她在梨花房間裡待太久,只是交代青雲這些日子好生照顧着,大帳那邊有青然和青離就可以了。

青雲心中感激,對着夏瑾寒跪下,認真地道,“多謝殿下,多謝太子妃。”

夏瑾寒點點頭,抱着上官輕兒離開了梨花的房間。

青然低着頭,聽到上官輕兒方纔的話,心中有些淒涼。

看她靠在夏瑾寒的懷裡,那幸福的樣子,他心中既有酸楚也有幸福。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只是,有時候心中的某些感情,卻不是他能控制的。

青雲起身,看到青然望着門外出神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着,同時也似乎在告訴青然,該放開的,還是趁早放開的好,有些東西不屬於你,是永遠都不能得到的。

青然低頭,拍拍青雲的手,笑道,“多謝。”然後跟着夏瑾寒離開了。

……

趙國和蒼國的軍隊被夏國的“狩獵行動”重創了之後,依然躲在靈都峰不曾離開,似乎在密謀新一輪的攻擊。

上官輕兒只覺得,趙國人真是太固執了,明明是他們先來攻打夏國,如今被打的落花流水,還是不罷休,那感覺就像是夏國人先得罪了他們似得,要不死不休。

轉眼五天過去了。趙國和蒼國人一直守着靈都峰,佔據有利的地理位置不肯罷休,夏國軍隊也沒有太大的動靜,雙方處於僵持階段。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這些日子天天膩在一起,幾乎是上茅廁夏瑾寒都要跟着,讓上官輕兒心中甜蜜的同時,也感到很無語。

但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有些人活着,就是爲了打擊別人,一而再的挑起事端的。

這不,上官輕兒和夏瑾寒才過了幾天的幸福日子,夏國的軍隊就出事了。

議事大帳裡,夏瑾寒臉色難看的看着歐陽雲飛和歐陽宇峰,“那人如今在何處?”

“末將已經派人去追,一定會將她抓回來。”歐陽雲飛低着頭,一臉愧疚和自責。

“傳令下去,封鎖消息,將鬧事的人抓起來,全部處決,不得將事情鬧大了。”夏瑾寒冷冷的命令。

“是,殿下。”兩位將領恭敬的點頭領命。

“另外,讓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巴,這件事要是傳到太子妃的耳朵裡,全部軍法處置。”夏瑾寒說完,轉身大步的離開了議事大帳。

夏瑾寒回到大帳的時候,上官輕兒正在跟白瀾聊着什麼,氣氛還算融洽。

要是往常,看到上官輕兒跟白瀾這麼親密的聊天,夏瑾寒鐵定會不爽,但這個時候他卻並不排斥。

看到她在笑,說明她的心情還不錯,好過她被某些事情煩惱着。

“寒,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看到夏瑾寒回來,上官輕兒起身,像個賢妻良母一般的上前迎接。

他伸手抱住她嬌小的身子,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小臉,笑道,“想你了。”

他磁性的聲音,像是一道溫暖的春風,吹進了上官輕兒心裡,吹綠了滿心田的小草。

她臉色微紅,低着頭嬌嗔,“這才幾個時辰呢,也不知道害臊。”

“不害臊,我就是想你了。”他攬着她的肩膀,而後對臉色有些難看的白瀾道,“白公子,時候不早了,輕兒該休息了。”

白瀾扭頭看了看上官輕兒,似乎她不發話,他就不離開似得。

上官輕兒無奈的搖搖頭道,“是有些乏了,你陪了我一早上,也回去歇着吧。”

白瀾低垂着眉眼,點頭,“好……”

然後安靜的離開了,落寞的背影,讓上官輕兒心中有些不忍,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纔好。

夏瑾寒突然將她橫抱起,直接往牀上走。

“啊……”突然的動作,讓上官輕兒驚呼一聲,有些鬱悶的看着夏瑾寒,“就知道嚇人。”

“你要是不看着別人出神,又如何會被我嚇着?”夏瑾寒挑眉,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一抹不悅。

上官輕兒知道,這傢伙八成又是吃醋了,也罷,還是懶得跟他計較了。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一覺醒來,已是夕陽西下了。

上官輕兒這些日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不過是幾天的時間,臉上就長了不少肉。

起身後,夏瑾寒沒在大帳裡,她有些悶,就走出了大帳,打算到處走走。

結果一出門,青然就緊張的看着她,“太子妃,您要去哪兒?”

上官輕兒笑了笑,“在帳篷裡有些悶,出來透透氣。”

“屬下陪您去吧。”青然說着,就立刻上前跟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蹙眉,總覺得青然有些怪怪的,不僅是青然,白瀾也是。

“晚上風大,還是別走太遠的好,我也陪着你。”白瀾面無表情的說着。

上官輕兒只當他們都太緊張了,也沒多想,點點頭就帶着這兩個跟屁蟲走出去了。

變成的軍營設在城內的一個校場附近,很寬敞,兩面是山,風景也算不錯。

上官輕兒知道附近的小山坡上有一片草地,草地上長了許多的野菊花,一上去就能聞到一陣清香。

她穿過了密密麻麻的帳篷,一路朝着小山坡而去。只是她沒忽略,一路上,她身後的兩人都渾身警惕,雙眼時刻盯着周圍的士兵,只要那些人多看她兩眼,他們就會發出殺氣以示警告。

上官輕兒蹙眉,總覺得他們似乎有什麼在滿着自己,不然爲何這麼緊張?

她沒有在意,一路來到了小山坡,望着天邊紅紅的彩霞,看着腳邊的花朵和草地,上官輕兒深呼吸,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

坐在草地上,上官輕兒望着夕陽,對身邊的白瀾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看過夕陽了。”

“是啊。”白瀾坐在她身邊,聽着她歡快的聲音,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似乎在她面前,他總也掩飾不住溫柔。很難想象,一個冷冰冰的殭屍,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站在這裡,雖然不能看盡夏國的大好山河,卻有一種很強烈的自豪感和責任心。看着這片錦繡山河,我終於明白爲何這麼多人都想得到了。”

“你也想嗎?”白瀾沉聲問,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這種話問一個女子是多麼驚人的事情。

上官輕兒搖頭,笑道,“我不想,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子罷了。要是我想,也一定是因爲他。”

白瀾抿嘴,看着上官輕兒不語。

上官輕兒扭頭,看着白瀾,道,“白瀾,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白瀾一驚,對上上官輕兒認真的雙眸,問,“爲何這麼問?”

“我只是想知道罷了。那個世界的人說,殭屍是不老不死,吸取天地精華而生存的。但是我總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死的。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精神。”她說罷,又問,“你能告訴我,你會離開嗎?”

白瀾看向了遠處的夕陽,目光很是悠長,他沒有回答上官輕兒的問題,不知道是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怎麼回答,還是在想別的事情。

許久,直到天色便的很暗了,他才起身拉着上官輕兒道,“只要我還能活着一天,我就不會離開。”

這是他唯一能給的承諾,也是唯一給得起的承諾。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只要活着,他就會陪在她身邊。

上官輕兒眼中閃過一抹感動,就着他的手站起來,點頭笑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嗯。”白瀾天后,溫柔的摸了摸上官輕兒的頭,動作親暱。

兩人並肩往回走,青然安靜的在身後跟着,突然覺得,能像現在這樣留在她身邊,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比其他想見她都難的人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因爲白瀾和青然都在想事情,方纔在草地上的放鬆,讓他們忘記了大營裡的事情,一時沒有防備,於是……

“喂,你聽說了嗎?昨日咱們將軍被處決了。”

“聽說了,據說將軍昨夜在紅帳了裡被一個賤人給迷惑了。”

“可不是,居然敢說咱們太子妃是趙國人,是趙國派來的間諜,那賤人根本就是來惹事的。”

“是啊,太子妃這麼漂亮,這麼體貼,又從小跟在殿下身邊,怎麼會是間諜嘛。”

“可是,據說這事已經傳到京城去了,因爲昨夜在紅帳裡的人,好像是當初京城裡的郡主。”

“是是是,我聽說那是琳郡主,因爲知道了太子妃是趙國公主的秘密,被太子妃追殺,無奈之下才躲到紅帳去的。”

“我那日就在將軍的帳篷外邊,都聽到了,那人確實是琳郡主,將軍憐惜她,她纔將這事兒說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廢話,怎麼會是真的?”

“可是,要不是真的,殿下怎麼不喜歡別的女人,就喜歡太子妃一個人呢?要是太子妃真的用妖術迷惑了殿下,可怎麼好?”

“放肆!誰準你們在這裡說三道四嚼舌根了?”青然回過神來,聽到這些對話,當即大聲的呵斥。

那些士兵們原本議論這事的時候就有些心驚膽戰的了,如今突然聽到青然的呵斥,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尤其是看到上官輕兒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時候,他們一臉見鬼了的樣子,渾身顫抖着,整個人都石化了。

青然怒氣衝衝的上前,道,“怎麼,殿下養着你們這些人就是讓你們像個長舌婦一樣來說閒話的嗎?要你們何用?”

青然說着就抽劍對着他們揮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不是有心的,啊……”

那幾個士兵紛紛跪下,慌忙求饒,卻被青然一刀下去,鮮血橫流。

上官輕兒沉着臉一揮手,手中的銀子纏住了青然的長劍,將力道減少了大半,留下了那些士兵的命。

“青然,跟一羣小兵計較什麼。”上官輕兒一身綠色的長袍,身上披着潔白的狐裘,白皙的小臉上沒有表情,手輕輕拉住了青然的衣服,動作優雅大方,高貴大氣。

士兵們聽到上官輕兒聲音,一個個的低着頭道,“太子妃恕罪,小的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是我們將軍讓我們在軍隊裡擴散消息,我們的家人都被將軍控制了……”

“你們將軍是誰?”上官輕兒淡雅的開口。

“是鍾將軍。”一個小兵低着頭回答。

上官輕兒你扭頭看向青然,用眼神詢問他這將軍的來歷。

青然眯起眼睛,道,“曾經是三王爺手下的得力大將,這一次三王爺受了重傷提前回京了,鍾裕則留下來跟殿下一起迎敵。”

居然是夏瑾煜?呵,這人還真是不死心呢。

上官輕兒點頭,道,“鍾將軍如何了?”

“昨日已經被殿下處死。”青然低着頭回答。

上官輕兒眯起眼睛,問,“這麼說來,所有在說這件事的人都被處死了?”

青然一愣,點頭,“是的。”

“死不能解決問題。”上官輕兒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幾個小兵,問,“你們可想死?”

沒有人會想死,即便是再卑微的下人。這些士兵也一樣。他們低着頭,戰戰兢兢的搖頭,“回太子妃,小的們不想死。”

“很誠實,如此,那本宮便饒你們不死,前提是……”上官輕兒拖長了聲音,笑道,“告訴本宮你們的將軍死了,你們隊伍裡誰說了算,又是誰指使你們散播消息的?”

那幾個士兵對視了一眼,而後低着頭,咬着牙,道,“是鍾將軍身邊的副將劉副將,那個琳郡主,也是她送走的。”

上官輕兒點頭,道,“今日的事可以放過你們,但你們回去之後,保持沉默。”

只要沉默就可以了?十多個士兵再次對視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太子妃沒有罰他們,也沒說別的,只是讓他們沉默?

“你們沒聽錯。”上官輕兒說完,舉步往前走,“他們要是不願意,青然,你便送他們上路罷。”

此話一出,那幾個驚呆了的士兵們立刻點頭大聲的叫道,“小的願意,小的絕不會再多說半句。”

保持沉默就可以不死,誰會這麼傻,不答應呢?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慢慢的往回走,來到了大帳。

回到大帳的時候,剛好看到夏瑾寒急忙的從裡面出來,似乎是回來沒見着她,所以出來找了。

看到上官輕兒回來,夏瑾寒緊張的拉着她,“輕兒,你去哪兒了?”

“在帳篷裡有些悶了,出去透透氣呢,你忙完了?”上官輕兒清澈的大眼睛中含着笑意,白嫩的小臉上,盡是溫柔。

夏瑾寒攬着他的腰,笑道,“現在可好些了?”

“嗯,好多啦,整天在帳篷裡,出去走走舒服多了。”上官輕兒說着,抱着夏瑾寒的腰,蹭了蹭,道,“你整天這麼忙,就不要老爲**心啦,我又不是孩子。”

這個傻瓜,軍隊裡傳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告訴她,什麼都一個人撐着,他事情已經夠多了,怎麼就不找她說說,一起想辦法呢?

夏瑾寒蹙眉,擡眸,犀利的雙眼看了一眼青然和白瀾。

青然低着頭沒出聲,白瀾則是絲毫沒有顧忌的對上了夏瑾寒的雙眼。

夏瑾寒從身後那兩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些異樣,心中有些緊張,抱着上官輕兒回了帳篷,對外面道,“青然,傳晚膳。”

“是,殿下。”青然聞言,低着頭離開了。

夏瑾寒在椅子上坐下,將上官輕兒抱在大腿上,捏了捏她的小臉,“怎麼了?”

上官輕兒靠在他懷裡,看着他完美的側臉,道,“沒事,心疼你了。”

夏瑾寒蹙眉,“爲何心疼?”

“你總是將壞的事情都瞞着我,一個人撐着,不累嗎?我當然心疼。”上官輕兒嘟起小嘴,用撒嬌的語氣說着。

夏瑾寒心中一驚,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你都知道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種事,我難道不應該知道嗎?”上官輕兒嘆口氣,抱着他道,“寒,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這種事,我能處理好。”

“我還是不願你受委屈。”夏瑾寒抱緊她,想起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眼中滿是寒意,“既然有人一心找死,我成全她就是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確實,夏雨琳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一次次的放過她,念着她還是夏國皇室的人,沒有下狠手,如今倒好,她居然通敵叛國,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不過夏雨琳已經沒有九族可以誅了,所以,不管如何,這一次她死定了。

“好了,別生氣了,跟那種賤人計較這些做什麼?既然她這麼想要我死,我要是不反擊,就太對不起她了。”上官輕兒笑着,眼中閃過了精光。

“嗯?”夏瑾寒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女人,看着她明亮的眼神,心知這丫頭是想到什麼好點子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揚起頭在夏瑾寒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靠在他耳邊道,“交給我啦,親愛的。”

夏瑾寒心中一暖,被她這麼曖昧的依靠着,壓抑了許多天的情緒再次爆發。他低頭堵住上官輕兒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一陣熾熱瘋狂的親吻。

上官輕兒無奈的迎接着,心裡暗自後悔不該招惹這隻大灰狼,明知道這些日子他因爲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一直壓抑着沒有動過她了,如今她這麼一招惹,他怕是又要失控了……

“唔……”上官輕兒被他弄的渾身無力,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夏瑾寒這些日子沒有碰過上官輕兒,可謂是一而再的隱忍,但她一個吻,就將他所有的努力都給摧毀了。

他喉結滾動着,呼吸急促,聲音沙啞,“輕兒,我想要……”

上官輕兒的心一陣悸動,喘息着,咬着嘴脣,無力的回答,“嗯……”

夏瑾寒心中一喜,抱着她直接去了牀上,俯身靠在她耳邊道,“我會輕點,不會傷着孩子。”

上官輕兒彎起嘴角,道,“三個月已經過去了,但是還是小心點的好,你可不能忘記了。”

“好,不會忘記。”夏瑾寒笑着,低頭,熾熱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印記,就像是一朵朵盛開的玫瑰花,嬌豔欲滴。

他比誰都緊張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他絕對不會做傷害孩子的事情。

兩人情緒高漲,激情一觸即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青然的聲音……

“殿下,晚膳已經端過來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潑在了夏瑾寒的身上。

夏瑾寒眯起眼睛,渾身發出了強烈的寒氣,一臉怒氣的從上官輕兒的懷裡擡起頭來,透過屏風,目光像是利箭一般的落在了外面青然的身上。

青然渾身一震,頓時有一種如置冰窖的感覺。沒聽到屏風後的迴應,他明白自己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裡面的兩位了。

苦着一張臉,他低着頭,心想,完蛋了,殿下好不容易開葷了,卻被他打斷,不知道會不會……

青然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頓時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此時,裡面傳來了上官輕兒嬌柔的聲音。

她說,“好啦,既然飯菜端上來了,咱們先吃飯吧,我剛好也餓了。”

青然頓時如釋重負,果然還是太子妃最好了,希望殿下不要再追究這事了,不然,他怕是要倒黴透頂了。

果然,聽到上官輕兒的話,夏瑾寒低頭在上官輕兒耳邊道,“先吃飯,你吃飽了,我再慢慢吃。”

上官輕兒臉一紅,推開他道,“沒個正經。”

不多時,裡面的兩人就整理好衣服走了出來,青然低着頭將飯菜擺在桌子上,然後就準備逃之夭夭。

但……

“青然,好些日子沒有去訓練過了吧?本宮看你身體似乎差了不少,既然傷已經全好了,今日開始去校場操練士兵,早晚各一次。”夏瑾寒冷冷的說着,目光犀利。

青然的臉頓時垮了下去,殿下果然是記仇之人,不過是不小心破壞了他和太子妃親熱罷了,居然就讓他你操練士兵,這……

“是,殿下,屬下領命。”青然一臉委屈的領了命,低着頭走出去。

門外的白瀾見狀,笑道,“真可憐。”

青然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別得意太早,說不定下次你會更倒黴。”

這個白瀾整天跟在太子妃身邊,他就不信殿下不覺得礙眼?要不是太子妃極力維護,怕是早就被丟出去了,哼,他倒是想看看,白瀾能挺多久。

想到這裡,青然心中又舒服了許多,不就是練兵麼?他這些日子確實缺少鍛鍊,也該去練練。訓練能增強體能,好過被丟出去。

白瀾看到青然得意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人被處罰了還這麼高興,真是奇怪。殊不知青然心裡早就已經將他視爲更倒黴的人了……

……

京城,皇宮御書房。

兆晉帝召集了不少大臣聚集在御書房裡,氣氛有些凝重。

“誰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妃怎麼會是趙國人?”兆晉帝語氣冰冷,臉上蒙着一層怒氣。

夏瑾軒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認爲此事是有人在故意鬧事,若輕兒是趙國公主,爲何之前不曾聽說過趙國有這個年紀的公主之事?”

不少大臣附和,“八殿下所言極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伉儷情深,太子妃這些年一直跟在殿下身邊,要是真是敵人,殿下不會不知道的。”

“太子妃才情過人,足智多謀,對殿下一往情深,又從小跟在殿下身邊,臣認爲也不可能是敵人。”

這個時候,不支持夏瑾寒的大臣開始站出來,道,“李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殿下是在十二年前跟趙國大戰的時候將太子妃帶回來的,當時趙國大敗,落荒而逃,還簽署了協約,誰知太子妃是不是趙國人那個時候安插在殿下身邊的?”

“不錯,太子妃身世不明,正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才最有可能用妖法迷惑了殿下。”

“趙國賊人此次挑起戰事,要不是有人做內應,又怎麼會這麼囂張?皇上,依臣看,太子妃必然有問題。”

……

御書房裡,雙方各執一詞,議論紛紛,氣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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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再次現身,找虐的節奏,嘿嘿,且看後面輕兒如何反擊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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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8章:自食惡果(精)

更新時間:2014-8-4 17:09:06 本章字數:16728

御書房中的氣氛變得很緊張,支持太子的一方,極力的維護太子和太子妃,而一向跟太子不對盤的,則是在極力的反駁。

上官輕兒當初確實是夏瑾寒撿回來的,也確實是回來之後就很得夏瑾寒寵愛,一向冷漠的太子,第一次對一個小丫頭這麼感興趣,甚至將她寵上了天。

當時人們就有許多疑問,關於上官輕兒的身世,關於上官輕兒的來歷,關於上官輕兒得寵的原因,關於上官輕兒的一切似乎都蒙着一層薄薄的面紗,叫人看不透。

只是,當時太子殿下這麼寵着她,也沒有人對上官輕兒刨根問底,就算有再多的懷疑,也藏在了心裡,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遺忘了。

如今,上官輕兒突然被人指出是趙國人,在趙國與夏國水火不相容,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這種流言一傳出,殺傷力絕對是巨大的。就算有些人原本不想懷疑上官輕兒,在這樣的形勢下,也不得不去研究和議論一番。

於是,一時間,不僅是皇宮,整個京城都在傳這件事。

太子妃上官輕兒是趙國公主,是趙王在十二年前安插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間諜,她用妖術迷惑了太子,讓太子迷戀她,非她不娶,甚至將夏國的兵布圖也給了太子妃。太子妃出賣夏國,將兵布圖交給了趙王,這纔有了趙王此次出兵攻打夏國的一幕。

上官輕兒不明的身世和此次趙王攻打夏國的頑強決心結合在一起,讓人不得不開始猜測上官輕兒的來歷和目的。

整個京城都因爲這個消息炸開了花,皇宮裡,兩派人士更是脣槍舌戰,僵持不下。

兆晉帝的黑着一張臉,聽着下面爭論不休的兩方大臣,一拍椅子,厲聲道,“都給朕閉嘴!朕讓你們來是想要你們說說對策,沒讓你們在這裡爭吵!”

“皇上恕罪……”羣臣下跪,一個個低着頭,不敢在吭聲。

兆晉帝寒着臉,道,“都起來吧,左相,你來說說這事要如此處理?”

一直沒有出聲的左相韓熙然起身,上前一步,低着頭,不卑不亢的回答,“臣以爲,太子殿下並未魯莽之人,不管太子妃是什麼身份,想必太子殿下心中早已經有數。既然太子殿下將她留在了身邊,必然有他的原因,此事太子殿下應該也已經知曉,我等在這裡猜測,還不若等殿下回應比較實在。”

聽到韓熙然的話,夏瑾軒點頭,道,“父皇,兒臣覺得左相大人言之有理,太子哥哥的爲人我們都很清楚,若輕……若太子妃真是間諜,是敵人,太子哥哥定不會手軟的。”

兆晉帝聽到這話,臉色總算好看了許多,夏瑾寒是他最重視的兒子,要是上官輕兒真是妖女,真的將他最重視的太子給迷惑了,他第一個拿上官輕兒開刀。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一邊同樣一直沒有出聲的夏瑾煜,問,“三王爺以爲如何?”

夏瑾煜在邊城受了傷,不得已被兆晉帝召回了京城,如今一個多月過去,傷勢已經好了許多,也開始早朝了。

聽到兆晉帝的話,他出列,道,“兒臣覺得左相和八弟所言有理,等太子皇兄做定奪是最好的。”他說着,頓了頓又道,“只是,父皇可曾發現,琳郡主自從太子皇兄大婚之後就失蹤了,這一次突然出現,又傳達了這麼一個消息,萬一真的跟她說的那樣,是她發現了太子妃的秘密被追殺,兒臣認爲也是極有可能的。兒臣相信太子皇兄的能力,只是,萬一真被妖女所迷惑,屆時他的回答,怕是未必就能信了。”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又變得詭異了起來。

韓熙然蹙眉,低着頭道,“那三王爺以爲此事該如何處理?”

夏瑾煜陰鷙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太子皇兄一直在外征戰,太子妃也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太子素有戰神的稱號,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他看上的太子妃應該也不會差。若太子妃不是敵人,不若讓太子妃領兵去討伐趙國,若是能順利擊敗趙國人、甚至是徹底的摧毀趙國的話,那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他的意思,居然是讓上官輕兒帶兵去戰場殺敵?

夏瑾軒立刻反駁,“三皇兄,輕兒是女子,如何能領兵殺敵?”

“她是女子,但也是太子妃,是未來的一國之母。”夏瑾煜挑眉,冷冷的看着夏瑾軒。

“三王爺這麼說,就不怕萬一太子妃真是趙國人,屆時給她兵馬,她反過來攻打我們大夏,咱們豈不吃虧了?”一大臣提出疑問。

夏瑾煜笑了笑,道,“若真如此,就要看太子皇兄的威望了,這些年太子皇兄一直在邊疆,夏國的士兵大多都是他帶出來的,要是那些士兵輕而易舉的就被太子妃給拐走了,那太子皇兄戰勝的稱號豈不就是要掃地了?”

韓熙然眯起眼睛,溫潤的臉上閃過一抹冰冷,這個夏瑾煜倒是個狠心的,這一箭雙鵰的法子,將夏瑾寒和上官輕兒都算計的死死的,他們兩人要是有任何的差錯,怕是都要背上一世罪名了。

“領兵乃是大事,豈能兒戲?因爲一條謠言就讓堂堂太子妃領兵上陣,我大夏國又是沒有人了。”韓熙然冷冷的反駁。

反駁過後,對前方的兆晉帝道,“皇上,臣覺得當務之急是封鎖謠言,先找到琳郡主,將事情瞭解清楚,而不是盲目的懷疑太子妃和殿下。太子殿下比任何人都深愛我們的國家,臣用項上人頭保證,不論發生何事,他都會爲了國家保持清醒,絕不會因兒女私情耽誤了國家大事。”

韓熙然此話一出,御書房內一片寂靜。

原本臉色難看的兆晉帝,也露出了一抹釋然。

左相都能這般堅定不移的相信太子,支持太子,他這個做父親的,從小看着自己的兒子長大,又怎麼能隨意的懷疑他呢?

那可是他的兒子,是他最疼愛的太子,豈是一個謠言,一個妖女就可以毀掉的?

夏瑾軒回過神來之後,看到了兆晉帝緩和下來的臉色,鬆了一口氣,也開始爲夏瑾寒做擔保。

夏瑾寒那一派的人,紛紛下跪,對着兆晉帝爲太子坐保證。

兆晉帝看一眼這兩派的人,已是心如明鏡。

他頷首,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太子,能得到你們這麼多人的人頭做保證,朕又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他?都起來吧,真立刻給太子傳書,等他的迴應,在這之前,諸位莫要再多加議論此事。時候不早了,都退下吧。”

一場激烈的脣槍舌戰,以羣臣爲太子殿下做保證爲結局,落下了帷幕,上官輕兒的生死決定權,也就此落在了夏瑾寒的身上。

一條謠言,將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邊城的軍營裡,卻一片寂靜。

謠言從軍營和京城幾乎是同時傳出,但軍營畢竟軍紀嚴明,亂說話的人都已經倒下了,剩下的要麼還不知道,要麼只能將那些不該知道的爛在心裡,除非不想活命了,否則誰也不敢開口。

第二天一早,京城的飛鴿傳書就到了夏瑾寒的手中,是韓熙然傳來的,將昨天御書房內的一些對話簡單的交代了一番之後,又將最後的結論告訴夏瑾寒,讓他和上官輕兒多加註意。

而,就在這同一天,一大羣自稱曾經受到了太子妃恩惠的百姓們突然涌來了邊城,紛紛自告奮勇說要參軍,說太子妃宅心仁厚,體貼百姓,關注民生,爲百姓們謀取了許許多的福利。他們願意相信太子妃的爲人,願意爲了太子妃參軍,將趙國賊人趕出夏國,將那些胡亂造謠的人抓起來,繩之以法。

不僅是邊城附近的,整個夏國的各個城鎮有人奮起,甚至成立擁護太子妃的專門隊伍,自主報名參加軍隊,要求去前線殺敵,願意跟隨太子,跟隨太子妃,打倒敵人,守衛國家。

更有趣的是,飛雪國攝政王也在這幾天發出消息,說飛雪國與夏國一向親如兄弟,攝政王與夏國太子妃還是拜把子的兄妹,如今妹妹有難,飛雪國願派出三十萬兵馬,支持夏國,攻打趙國。

一時間,整個大6的人似乎都在對太子妃的事情做出迴應,甚至是一呼百應,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將那些謠言給壓了下去。整個夏國人都在高呼太子萬歲,太子妃萬歲。

上官輕兒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無奈的笑道,“九哥哥就是喜歡唯恐天下不亂。唉。不過,沒想到霧谷千百年來累積的隱勢力居然這麼強大,簡直是到了讓人驚歎的地步了。”

沒錯,那些自願參軍的人,就是霧谷千百年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隱勢力,他們很早的時候離開了霧谷,在外面隱姓埋名,過着平凡的生活,但是他們都是百分之一百忠誠於霧谷的,世世代代銘記着自己是霧谷之人,記得自己的使命,在霧谷有需要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的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們可能是普通百姓,可能是一方的城主,也可以是富商,可能是皇親國戚,也可能是武林中人,各行各業各門各類,多不勝數。

但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只要霧谷的谷主召喚,他們都會響應。

聽到上官輕兒的話,白瀾笑了笑,道,“其實這個主意還是當初你提出來的。”

千年前,洛煙跟白瀾一起在霧谷生活了幾年,洛煙是個鄉下人,卻很有見識,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看法。

當初白瀾是因爲奪位失敗,最後不得已在霧谷隱藏身份的。但他那個時候並不甘心留在霧谷,他依然心繫天下,想要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的。

那個時候,洛煙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在一次他來陪洛煙和他的女兒吃飯的時候,洛煙隨口提了一句,“既然如此,不如培養一批忠誠於霧谷的人,讓他們慢慢的滲入到外界,在外界慢慢培養勢力?外面的孤兒很多,他們的要求不高,只求有吃有住有地方休息,若是收留起來,他們必然會爲你出生入死……”

於是白瀾靈光一閃,就開始跟霧谷當時的先祖商量起了這件事。

只是,白瀾根本沒有時間親自去實踐這件事,就因爲洛煙,耗盡了渾身的功力,然後沉睡了千年。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道,“這算不算是種下一粒米,收穫一車的糧食?”

夏瑾寒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你那是歪打正着。”

上官輕兒往他懷裡一靠,“就算我瞎貓碰上死耗子,那也是我的運氣不是?當然,這也是白瀾的功勞,沒有他,我說啥都沒用啊。”

夏瑾寒的眸光微深,吻着她的長髮道,“你今後有我。”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幸福的笑着,是啊,她今後有他,不管遇到什麼,發生什麼,都有他陪着。

白瀾看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這麼幸福,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他給不來的幸福,有人能給她,這是好事,但他還是因爲她的幸福不是自己的給的而覺得難過。

要是,再重來一次,千年前他一定不會讓她受那麼重的傷……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歐陽雲飛的聲音,“青然,殿下可在裡面?”

“在,有什麼事?”青然問。

“急事,麻煩你爲我通報一聲。”歐陽雲飛認真的回答。

“進來吧。”夏瑾寒依然將上官輕兒抱在腿上,直接開口讓人進來。

歐陽雲飛聞言,直接掀起簾子進來,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尤其是看到白瀾還在的時候,只覺得白瀾真心是太可憐,也太強大了。

他低着頭,道,“殿下,趙國人帶兵出來了,他們沒有進攻,卻是站在靈都峰腳下大喊。”

夏瑾寒挑眉,眼中寒光閃過,“喊什麼了?”

上官輕兒也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歐陽雲飛,她沒猜錯的話,那些趙國人喊的話,肯定跟她有關吧?

謠言既然在外界起不了作用了,就跑來軍隊裡吵。如今兩國對峙,軍心很重要,一旦上官輕兒的罵名傳遍了軍隊,動搖了軍心,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他們在說,太子妃是當年瑤貴妃生下的公主與如今的趙太子是雙生子,還說太子妃右側的手臂上有一枚圓形的胎記,說太子妃是不祥之物,才被派來夏國,派來殿下您身邊做間諜的……”歐陽雲飛迎着頭皮說完,只覺得周圍的寒冷氣息幾乎能叫人窒息。

“還有呢?”夏瑾寒咬着牙問。

歐陽雲飛頂着層層壓力,擡眸看了一眼夏瑾寒懷裡神色自然的上官輕兒,又道,“他們還說,太子妃身上流着趙王的血,要是大家不信,可以滴血認親。”

聞言,夏瑾寒的臉色黑如鍋底,上官輕兒卻是笑了。

“這個瑤貴妃還真是不知死活。歐陽,你立刻去,從我們的士兵裡挑幾十個大嗓門的,也對着他們喊。”上官輕兒笑着回答。

歐陽雲飛清秀的臉上帶着一抹疑惑,“喊?喊什麼?”

“算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有些話你們說了沒那種效果,我讓你們喊的時候,你們再喊就好了。”上官輕兒說着,擡眸對夏瑾寒道,“陪我去好不好?”

“你要去說什麼?”夏瑾寒蹙眉。

上官輕兒笑道,“我的身份本就不是秘密,他們既然要拿來說事,那就告訴他們好了,省的今後回京了,還要再面對你父皇的盤問。”

“你有把握讓大家都相信你麼?”夏瑾寒有些擔憂。

上官輕兒拉下臉,道,“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夏瑾寒笑了,抱着她起身,“信,不信誰也不會不信你。”

“嘿嘿,那走吧。”上官輕兒笑着,安靜的讓夏瑾寒抱着出了大帳,青然和白瀾緊隨其後,歐陽雲飛則是飛奔回去部署了。

上官輕兒和下幾年後出現在靈都峰腳下的戰爭前線時,整個隊伍都陷入了寂靜之中。上官輕兒一身翠綠的長裙,由一身白衣,氣質高貴的夏瑾寒抱着,徐徐走來,兩人完美的臉和一身逼人的貴氣,讓周圍的人們看得癡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甚至,靈都峰腳下跟夏國對峙的敵人,那些排着隊正在大聲叫喊的士兵們,也被這一對慢慢走來的仙人給迷住了,連叫喊都給忘記了。

他們的腳步不快不慢,一身身形高大,俊逸不凡,氣勢逼人,白衣飛揚,冠絕天下。一人安靜的由另一人抱着,嘴角含笑,清澈的雙眸,宛如一汪清泉,白皙小巧的臉,驚豔衆人。

他們這看起來並不算般配的組合,此時卻搭配的天衣無縫,完美無瑕,他們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發光體,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人們視線的焦點,都備受關注。

站在人羣的最前方,夏瑾寒慢慢的走上了歐陽雲飛視線讓人準備好的高臺,將懷裡的上官輕兒放下與她並肩而立,目光冰冷的看向前方。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一出現,歐陽雲飛準備好的那些人就開始大聲的叫着,“太子殿下萬歲,太子妃萬歲……”

上官輕兒讓他去準備幾十個人,但那小子居然找了幾百人,那聲音,響亮無比,幾乎整個軍營都能聽得到。

這幾百人一叫,周圍的幾十萬士兵也開始齊聲高呼起來。

他們雖然不知道太子妃是不是間諜,他們對夏瑾寒這個戰神太子,卻是絕對恭敬的。

上官輕兒滿意的聽着這些整齊而且聲勢浩大的叫喊聲,擡手製止了他們,轉而對着站在靈都峰腳下的那數萬人。爲首之人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頭上束着玉冠,一雙大大的眼睛,有着放蕩不羈的神色。

那是趙傾……

他的身側,站着大將軍周原,以及一個身穿和粉色長裙,臉上帶着面紗的女子,女子身邊還站着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高大男子。

上官輕兒嘆口氣,聲音灌注了內力,一字一句,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前幾天就聽到有謠言說我是趙國公主,是趙國派來,安插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間諜,對於此事,我不曾給予任何回覆,因爲我覺得清者自清,有些事說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但既然趙國的諸位不肯罷休,非得要在這裡吵,我便出來說幾句吧。”

“首先,我承認,我身上是留着趙國人的血,我曾是趙國的七皇子趙傾。我沒有什麼雙胞胎哥哥或是弟弟,當初瑤貴妃就只生下了我一個。爲了母憑子貴,我一出生就成爲了男子,成爲了七皇子,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我相信,瑤貴妃本人以及她身邊的人還是知道的。”

上官輕兒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譁然,人人眼中都帶着驚訝和不敢置信。

太子妃真的是趙國人?是趙國的公主?這……

“安靜!”上官輕兒淡淡的喝了一聲,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她笑着,繼續道,“大家都很好奇我爲何會來到太子殿下身邊吧?關於我的身份,太子殿下當年就知道了。瑤貴妃生了女兒,卻要說成是兒子,生怕孩子長大了會露餡,借跟隨趙王出征的機會,將三歲的我丟棄,然後從普通人家抱走了一個三歲的男孩。從此,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七公主,只有七皇子。而我,因爲當時那丫鬟不忍心殺掉,被丟在了山裡,恰逢太子殿下戰勝回營,遇到了我,將我帶回了軍營。”

上官輕兒說完,眼中滿是懷念,扭頭對上了夏瑾寒狹長的鳳眸。

夏瑾寒也溫柔的笑着,緊緊牽着上官輕兒的手,薄脣輕啓,“不錯,本宮早知太子妃的身份,之所以將她留在身邊,是因爲她從被拋棄的那一天開始,就不再是趙國人。”

夏瑾寒的聲音,磅礴有力,讓周圍的人心中一震,頓時就有了精神。

上官輕兒輕笑着,繼續道,“是的,我早已經不是趙國人,如今那些人沒事跑來造謠,不過是爲了在夏國引起動亂罷了。大家都是明理之人,所以今日我才站出來。後面的事情,想必大多人都知道了,我成爲了太子身邊的小跟班,深的太子寵愛,也曾跟隨太子出征,在虞城待過的將士們應該知道。我在此澄清,我雖然是瑤貴妃所生,但卻早已經不是趙國人,我是夏國太子妃,上官輕兒。至於趙傾……”

上官輕兒伸手指着對面面無表情的男子,道,“他纔是……”

聽到這話,趙國人徹底的傻掉了。開什麼玩笑,鬧了半天,那夏國太子妃是他們趙國的公主沒錯,但他們的太子卻並不是真正的太子?

這……

趙國的將士們紛紛將目光落在了趙傾的身上,他們的眼神中有疑問,有不解,有難以置信……

一直站在趙傾身邊的瑤貴妃聽到這話,頓時激動的叫道,“上官輕兒,你可算是承認你的身份了?怎麼,連哥哥都不認了?”

“呵呵,瑤貴妃?我從來沒有哥哥,就算有,也不是他。而且,我不但沒有哥哥,也沒有母親。還記得我大婚前,被丟下護城河餵食人魚的滋味麼?你是不是還想再來一次?”上官輕兒慵懶的笑着,聲音甜甜的,聽起來沒有一點危害,卻處處帶着威脅。

“你,你這個不孝女,賤蹄子,本宮怎麼會生了你這種六親不認的賤人!”瑤貴妃激動的叫着。

“是啊,你自己都是賤人,生下來的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慶幸的是我不在你身邊長大,太子殿下的光芒,清洗了我身上的冤孽,給了我重新做人的機會,怎麼,你如今又嫉妒我過的這麼好了是麼?當初丟棄我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你也會有今天呢?”

“你,你……”瑤貴妃氣呼呼指着上官輕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她身邊的戰天有些不滿的叫道,“上官輕兒,她始終是你母親,你怎麼能這般跟她說話?”

“我怎麼就不能這麼跟她說話了,我是夏國太子妃,她算什麼?被趙王遺棄的妃子,還是你戰天的情人?”上官輕兒冷笑。

此話一出,趙國的軍隊再一次轟動了。

瑤貴妃跟戰天居然是那種關係?這,這……

戰天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卻沒有再說什麼。因爲他明白,如今的他,沒有資格跟她說這些話,他什麼也不是……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們可以相信也可以懷疑。事實勝於雄辯,我也曾憎恨我身上流着趙國的血,但我的心在夏國,在太子身上,若我對夏國有二心,相信你們的戰神太子殿下會第一個對我舉起手中的劍。既然如此,你們還要被那些所謂的謠言迷亂了心智嗎?”上官輕兒說罷,看了看歐陽雲飛。

隨即,一陣排山倒海的叫喊聲就響了起來,“太子殿下萬歲,太子妃萬歲,打倒趙國賊人,守護夏國領土,擁護太子妃。”

上官輕兒嘴角帶着一抹笑容,看了一眼對面的趙傾,然後靠在夏瑾寒的懷裡,“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無聊的勾心鬥角,但有時候真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對方非得逼她現身,她就是出來承認了又如何。

“好。”夏瑾寒將她抱起,兩人在那一片呼喊聲中,下了高臺。

夏國士兵熱情高漲,氣勢十足。而對面的趙國士兵則因爲趙傾的身份也陷入了一片混亂中,甚至有些膽子大的,直接跑出去大聲逼問,“太子殿下,您告訴我們,那個妖女說的是不是真的?您真的不是我們太子?”

“太子殿下,請您給我們一個交代。”

面對各種逼問聲,趙傾深呼吸,轉身看着身後這十多萬士兵,面色如常。

其實他早料到今天會是這樣的場面,只是,瑤貴妃急功近利,根本沒有多想,聽到夏國很多人起來維護上官輕兒,就發了瘋的帶着人來這裡鬧事了。他來到的時候,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不過,這也好,他頂着太子的身份夠久了,他早知道自己不是趙國皇室中人,繼續霸佔這個位子,也沒有意義。

於是他面對着衆人的逼問,老實的回答,“不錯,方纔夏國太子妃說的都是真的,她確實是趙國七公主,而我不過是瑤貴妃找來的替身,事實就是如此。”

說罷,他一把丟下了自己頭上屬於太子的玉冠,沉聲道,“我趙傾既然不是趙王的血脈,也絕不會霸佔着這個位子,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們的太子,或者你們誰有本事能殺了的我的,請放馬過來。”

他說着,就這麼安靜的在軍隊中走了過去,一臉正直的樣子,讓周圍的人們紛紛都愣住了。

瑤貴妃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不停的搖頭,瘋狂的叫着,“不,不該是這樣的,上官輕兒那個賤人,賤人,傾兒,傾兒,你是本宮的兒子,你回來,回來……”

戰天厭惡的看着身邊的這個女人,他曾深愛的女人,何時已經變得這麼讓人討厭了?

扭頭,看着不遠處慢慢走遠的那一抹翠綠,心中燃起了一抹愧疚。他明知道那是他的女兒,卻不能認,不能疼,不能愛,只能遠遠的看着她……

當然,事到如今,他或許還是能爲她做點什麼的。

戰天抿着嘴,暗自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裡,打算安靜的沉睡,卻突然感覺有人在飛快的靠近,利箭破空的聲音,清晰異常。

“我殺了你這個賤人……”瑤貴妃突然搶過一邊士兵手中的弓箭,對着還沒走遠的上官輕兒和夏瑾寒一連射出了五箭,來勢洶洶。

瑤貴妃曾經是戰天的青梅竹馬,也是戰天的師妹,她會一些武功,雖然不高。射箭一向是她最拿手的,所以這五連射,可謂是快準狠,衝擊力十足。

上官輕兒閉着眼睛,依然安靜的靠在夏瑾寒懷裡,聽着破空而來的聲音,她不爲所動。

夏瑾寒則是渾身釋放出了冰冷的氣息,輕輕的將上官輕兒放下,頭也不回的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內力傾瀉而出,對着那飛射而來的五支利箭衝了過去。

“啪啪啪……”強大的內力,對上飛射的利箭,前面三支利箭的力度不夠,在夏瑾寒身後數米的地方,被強大的力量折斷、擊落。

最後面的兩隻顯然是瑤貴妃用盡了權力射出來的,但對上夏瑾寒強大的內力,雖然沒有被擊落,卻是突然轉了個方向。

夏瑾寒再次揮手,那兩支利箭突然就朝着瑤貴妃的方向,閃電般的射了出去。

“噗……噗……”

兩支利箭,在人們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紛紛射入了那粉色衣衫的女子手裡。

女子手中還舉着弓,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徹底的僵在了那裡。

夏瑾寒沒有轉身,彎腰抱起上官輕兒,空氣中只留下了一道冷漠的聲音,“找死,本宮就成全你!”

“啪嗒……”一聲,離夏瑾寒比較近的夏國士兵手中的弓箭和盾牌,被那強大的誒裡震得粉碎,紛紛掉落在地,場面十分壯觀。

而被兩支利箭狠狠刺中了左邊胸口的瑤貴妃,手中的弓箭也無力的掉落在地,嘴角溢出一抹鮮紅,死死的瞪着上官輕兒,不死心的咬着牙叫道,“賤丫頭,有本事,你就親手殺了我,哈哈哈,有本事就殺了我!”

上官輕兒聞言,冷笑着,“反正都是死,誰殺又有什麼區別?”

她知道夏瑾寒不想她動手,不管那個人如何,始終是這個身體的母親,她還不想弄髒了自己的手。

“馨瑤……”戰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瑤貴妃,慌忙彎腰去扶她,“馨瑤,你怎麼樣了?”

“咳咳……”瑤貴妃無力的倒在了戰天的懷裡,面目猙獰的笑着,“我死也不會放過她,死也不會,呵呵呵,呵呵……”

“馨瑤,那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戰天一臉痛苦的看着瑤貴妃,眼中是滿滿的失望。

瑤貴妃冷笑着,一把推開戰天,“女兒?呵呵,她不是我的女兒,不是,我沒有這樣的女兒。”

“馨瑤,這不能怪輕兒,若你當初不能用對她,她又怎麼會……”戰天痛苦的看着瑤貴妃,心很痛。

這還是他曾經深愛的女人麼?爲何曾經純潔善良的她,會變成這樣?

“哈哈哈,不過是個禍害,我就是死也要拉她一起陪葬。”瑤貴妃說着,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看着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已經慢慢遠去的背影,目光猙獰。

她突然拿出一個寫着上官輕兒生辰八字的小人,然後猙獰的笑着,開始唸唸有詞。

戰天看到瑤貴妃拿出來的小人,臉色一陣蒼白,那是,那是生死咒,上面只要有母親和女兒的血,一旦咒語啓動,母親死,則女兒也必定會死!

戰天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瑤貴妃,她是要跟上官輕兒同歸於盡?

戰天撲過去,一把搶過那個小人,“馨瑤,你在做什麼?”

“給我,戰天,你給我。”瑤貴妃手中的東西被搶走,不甘心的叫着,撲向了戰天。

“不給,你怎麼可以弄這種東西?上官輕兒是你女兒,是我們的女兒啊!”戰天大聲的吼了出來。

不遠處的上官輕兒渾身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她是戰天的孩子?

夏瑾寒卻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事一般,安靜的站在原地,低着頭無聲的安慰她。

上官輕兒抿着嘴,問,“你早就知道了嗎?”

“嗯。”夏瑾寒點頭。

上官輕兒聳聳肩,笑道,“我從沒有父親,我只有你。”

“我知道。”夏瑾寒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低頭輕輕的吻着她的臉,“我也只有你。”

“啊——”他們的身後,發狂的瑤貴妃,搶不到戰天手中的東西,居然拿出匕首,用力刺進了戰天的胸口。

戰天一愣,眼看手中的東西要再次被搶走了,他咬着牙,對着天際叫了一句,“我從沒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

說罷,他一把拔出自己胸口的匕首,“噗嗤”的一聲,刺進了瑤貴妃的心臟……

“額……”瑤貴妃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着,嘴角的血不停的流出,她呆呆的看着自己跟前,面目猙獰的看着自己,痛苦萬分的戰天,突然笑了。

“我從沒想到,我會,死在你,手裡……”她說完這一句話,身體突然開始抽搐。

戰天閉上眼睛,眼中落下了痛苦的淚水,“馨瑤,這是我們欠她的,我們生而不養,已經對不起她。”

“你,你……”瑤貴妃還想說話,但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了了,因爲,她方纔射出的箭,是塗了毒的……

“我的臉,臉……”她感覺自己的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然後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不停的腐爛。

戰天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瑤貴妃的臉,“馨瑤,你,你……”她居然想要徹底毀了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

“啊,好痛,好痛……我不要毀容,不要……”瑤貴妃痛苦的叫着,卻發現聲音沙啞,說出來的話,像是鬼叫一般難聽。

“不要,不要,啊……”她痛苦的叫喊着,整個人都痛苦的在原地打滾,但越是打滾,她身上的皮膚腐爛的越快,隨着她的動作,腐化的血和肉,慢慢的從她的身上流下,弄得滿地都是。

“啊——好痛,好痛……”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戰場,那血肉模糊,不停腐爛的場面,讓人觸目驚心。

上官輕兒沒有回頭,卻也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個畫面。

瑤貴妃想要用毒箭來害死她,結果卻是害了自己,這種女人,死不足惜,她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最愛自己的外表麼?讓她毀容,全身腐爛而死,應該算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希望別人怎麼死,那就讓她自己也那樣死去……

“馨瑤,你……”戰天看着渾身血肉模糊的瑤貴妃,不由的退後了一步。

瑤貴妃的臉已經腐爛了一半,那雙眼睛骨碌碌的,猙獰的看着戰天,她伸出已經被腐蝕了的手,對戰天道,“天哥哥,天……哥……哥……”

戰天沒有去接,而瑤貴妃也慢慢的沒了力氣,雙手垂下,雙眼則是因爲腐蝕的緣故,一下子從臉上掉了下來……

場面說不出的血腥,說不出的噁心,不少人都吐了……

------題外話------

虐死一個渣了,嘿嘿……雖然這樣的死法很噁心,但,很爽有木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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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89章: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

更新時間:2014-8-4 17:09:12 本章字數:17827

兆晉二十五年,秋末。

正直夏國與趙國雙方開戰的時刻,一場變故,徹底澆滅了趙國士兵的熱情。

趙國太子傾,承認自己並非趙國皇室血脈,並自願接受懲罰,放下太子之位,自願貶爲平民。

趙國瑤貴妃試圖謀害夏國太子妃上官輕兒,最後被自己的毒箭刺中,當場身亡,死相及其悲慘噁心。

趙國士兵一夜間失去了太子,又被曝出了瑤貴妃的醜聞,一時間軍心大亂,無心應戰。

夏國士兵則是在知道太子妃並非趙國公主之後,立刻打起了精神,趁機發起攻擊,對趙國和蒼國兵強追猛打,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將隱藏在靈都峰的趙國與蒼國的四十多萬聯軍打敗,並徹底趕出了夏國的領土。

至此,戰爭還沒有結束。

兆晉二十五年,十月十三日,敗兵的消息傳回趙國,原本就重病的趙王聞言,受不住打擊,吐出一口鮮血,雙眼一閉,夣了……

趙國年僅十歲的十三皇子被百官推上了王位,並且定於五天後舉行登基大典。

五天後,半個月前戰敗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的趙國七皇子趙傾,不,如今他不過是個庶民趙傾,帶領自願跟隨他的十萬士兵,包圍了趙國王宮,稱他纔是趙王遺詔的繼承人。

當即,趙國大將軍周原和丞相同時拿出先皇遺詔,遺詔內容爲:已故趙王早已經知曉趙傾並未他親生兒子,但太子趙傾才華過人,從小在皇宮長大,心懷天下,計謀過人,故而趙王依然將王位傳給他,並且讓他帶領趙國走向輝煌。

聖旨一出,十三皇子被迫下臺,原本支持十三皇子的那些大臣,反駁聲連天,當日的登基大典被迫取消。

同一天,夏國和飛雪國八十萬聯軍,踏進了趙國的土地,打着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旗號,稱要爲之前趙國無緣無故攻打夏國這一件事討回一個公道。

戰爭一打響,趙國就徹底亂了,趙國羣龍無首,正版的皇子不是繼承人,難道要讓撿來的太子做未來的王?可是,要是不讓趙傾做王,那讓誰來?放眼趙國王室,誰還能比趙傾有本事?

趙國王城裡那些老頑固,一個個都愁白了頭。

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夏瑾寒和飛雪國黑龍帶領的兵馬就踏破了趙國三座城池,直逼趙國的王城。

大營中,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裡,摸了摸下巴,道,“你說趙傾能拿回王位嗎?”

夏瑾寒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自然是能的。可別小看他,以退爲進,換取將士們的支持,又有本事提前拿到趙王的遺詔,一般人可做不到。”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暗中幫忙,他能拿到這些?”

夏瑾寒挑眉,“你什麼都知道了?”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他,“我知道很奇怪嗎?”

“不奇怪,你不知道纔怪了,我的輕兒,永遠都這麼聰明,這麼懂我。”夏瑾寒抱緊她,親了親她的臉,道,“這是趙國欠你的,我會親手將它奪過來。”

上官輕兒低着頭苦笑,“其實我不要什麼江山,趙國欠了我,但我並不想要它。我只知道,我的就是你的。”

“嗯?你這是要把江山拱手讓給我,還是讓給別人?”夏瑾寒笑着。

上官輕兒嬌嗔道,“我這不是讓,那本就是你的。”

“你這丫頭。”夏瑾寒無奈的笑着,“你要是不想要,咱們也可以不打,江山對我來說,沒有你重要。”

上官輕兒心中一動,清澈的雙眸深深的看着夏瑾寒,“打,爲什麼不打,趙國人欺人太甚,一而再的挑戰我們的耐性,這一次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未免顯得我們太好欺負了。”

她雖然是趙國人,但對趙國只有仇恨。瑤貴妃是死了,但她心中的怨氣還沒有消除。

怪只怪,瑤貴妃不該到死都還要拿她的身份來說事。如今就算她不想打,就算她想離開,兆晉帝會這麼容易放過她和夏瑾寒麼?

她的身份太敏感,這一次要是不能狠一點,給趙國狠狠的一擊,回去京城,要受罪的就是他們。

兆晉帝雖然在上官輕兒出面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並且表明了立場之後,選擇了相信上官輕兒,還發出了公文,表示上官輕兒既然並不是趙王的女兒,就不可能是間諜,以此來制止謠言。

但那是表明的,私底下卻讓上官輕兒拿出本事來,證明給他看,證明她這個太子妃不是軟柿子。

上官輕兒也明白,上位者,向來多疑,兆晉帝會這麼做,她能理解。畢竟,這事關夏國的江山,可不是小事,就算戰天說了她是他的女兒,但是有多少人信呢?

還有一點就是,趙國折斷時間屢次來犯,已經激怒了夏國的士兵和百姓,如今開戰,是夏國人民的期望,他們要是不打,定會激起民憤。

第二天,趙國的大臣們被逼無奈,只得選擇接受趙傾,立刻爲他加冕爲王,讓他帶領趙國人,去應對夏國來勢洶洶的軍隊。

可,誰知趙傾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議戰事,而是下令打開城門,讓趙國的每一個城鎮都敞開大門,迎接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隊伍進城。

這一舉動,得到了趙國大多數人的反對,但趙傾卻是一句話就把那些人的嘴巴給堵住了。

他說,“趙國聯合蒼國的所有兵馬也就八十多萬,如今蒼國已經被漠北麟王府的軍隊打敗,憑藉趙國五十萬殘兵,如何應對夏國和飛雪國的八十萬雄獅?面子算什麼?活着纔是最重要的,明知是敗仗還要打,還要讓平民百姓受罪,這就是作爲一個王者該做的事情嗎?”

趙傾這一段話,被計入了史冊,史上稱,趙王,傾,雖非趙國王室血脈,卻愛民如子,是一位很有擔當的帝王。

而這一天,也宣告着趙國開始走向滅亡。

五天後,夏國和飛雪國的八十萬聯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趙國王城。

王城中城門大開,趙傾帶着趙國王室的兵馬出門迎接。

當日,在趙國王宮,趙王趙傾親自將趙國的傳國玉璽送到夏國太子妃上官輕兒的手上。

沒錯,是太子妃手上,而非夏國太子手上。並承諾,趙國願意對夏國俯首稱臣,從此歸順夏國,永不背叛。

趙傾還說,他之所以將玉璽給上官輕兒而不是夏瑾寒,是在向夏瑾寒發出警告,要是夏瑾寒今後敢辜負上官輕兒,讓她受苦受累受委屈,那就別怪趙國人不給面子,隨時可能會爲上官輕兒,反了夏國。

這樣的承諾,說起來矛盾,實際上卻表明了上官輕兒對趙傾的重要性。

上官輕兒沒想到趙傾會這麼說,有些感動的同時,也很無奈。

因爲她明白,趙傾絕對不是心甘情願的將趙國交給夏瑾寒的,夏瑾寒知道趙傾家人的消息,趙傾想要得知家人的情況,想跟家人見面,就不得不服從夏瑾寒。

所以他纔會答應夏瑾寒,帶着十萬士兵來奪回王位。

奪回王位,歸順夏國,至此,世上在沒有獨立的趙國,只有夏國的附屬諸侯國趙國。

趙傾不得不服從夏瑾寒,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服從了,所以將上官輕兒搬出來,將來要是夏瑾寒真的對上官輕兒不好了,而趙傾又有了本事的話,他要鬧起來,也就有了理由。

夏瑾寒挑眉,牽着上官輕兒的手,並肩坐在龍椅上,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哪怕傾盡所有,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徹底閉上了嘴巴。

從來沒有哪一個帝王或者是將要成爲王者的人,曾在這樣的場合下,說過這麼動情的話。即便負了天下,也絕不負她。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麼的自信,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面對的是剛剛得到的江山,若是沒有足夠的魄力和本事,說出這樣的話,就等於是找死。別說是那些大臣們不會將江山交給這麼一個癡情的人,就是天下百姓也不會答應這麼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

畢竟,誰知道這人是否能有本事,真的能將這江山治理好呢?萬一他爲了美人,顛覆了江山,那該如何是好?

但,因爲這人是夏瑾寒,所以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本事,也沒有一個人敢對他這句話提出任何的疑問。

夏瑾寒的本事,天底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夏國太子,愛民如子,心懷天下,宅心仁厚,又有戰神的稱號。他這句話一出來,只有滿天下的人誇讚他對太子妃一片深情,哪裡會有人質疑他的本事呢?

至於趙國的那些大臣們,這一刻也出奇的安靜。因爲他們知道,他們不是沒有辦法反駁,也不是不想反駁,他們是已經沒有資格反駁了。成王敗寇,他們的王都已經將江山交出去了,他們現在除了俯首稱臣,還能如何?

趙王夣,趙國陷入混亂,夏國這個時候來攻打,本就是情理之中,他們迫不得已接受了不是王室的趙傾登基,就已經是宣告着趙國的滅亡。如今趙傾將玉璽給上官輕兒,本身就跟將趙國合併到夏國去沒有區別了。

所以,這一次趙國滅亡的可謂是悄無聲息,甚至看不到戰爭的煙火。

三日後,趙國和夏國簽署了協議,趙國今後變成夏國的諸侯國,每年必須向夏國進貢不說,還必須接受夏國的統治。封趙傾爲諸侯王,駐守趙國,六王爺夏瑾元作爲夏國的大使,與趙傾一同治理趙國。趙國原有兵馬,分成三批,一批由趙傾帶領,一批交給了夏瑾元,還有一批充入了夏瑾寒的隊伍。

協議達成這天,夏國軍營裡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慶功宴。

宴會上,夏瑾寒慷慨應酬,與將士們暢飲,大口吃肉,場面十分激動人心。

上官輕兒因爲懷孕,不太這麼吃那些油膩的東西,只在夏瑾寒身邊陪伴了一會,就讓梨花扶着回房去了。

梨花半個月前已經醒來,在青雲的悉心照顧下,身體慢慢的恢復了。如今已經能起來照顧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已經有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鼓了起來,行動什麼都不太方便,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不過,梨花醒來之後,對青雲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輕兒之前那些話起了作用,青雲和梨花之間似乎慢慢擦出了愛的火花。

看着梨花放下心結,開始接受青雲,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也出現了笑容和紅潤,上官輕兒心中很是欣慰,很是歡喜。

經歷了這麼多,她也看透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曾經經歷過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後還能擁有幸福。

外面的慶功宴進行的如火如荼的,上官輕兒回到了大帳裡,吃飽喝足,又覺得困了。

躺在牀上,看着一直守在身邊的梨花,笑道,“有白瀾在,你去陪陪青雲吧,別讓他喝多了,順便也幫我盯着殿下。”

梨花的臉微微泛紅,“太子妃,屬下要守在你身邊。”

“這裡是大帳,不會有人過來的,你放心去吧,今日大家開心,你也去好好的玩玩。不然,你的傷剛好,也需要早些休息,不想出去玩兒就早些回去歇着,我睡一覺殿下就回來了。”

梨花猶豫了一下,想起了什麼,而後點點頭,“那屬下等你睡下了就去看看。”

“嗯。”上官輕兒點頭,褪去外衣,在舒服的牀上躺下,手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溢出了絲絲的甜蜜。

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再有五個月就會出生,時間過的真快。

手輕輕的撫着肚子,感受輕微的胎動,上官輕兒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閉上眼睛,靜靜的睡着了。

明日就能起程返京,回到他們的家裡去好好養胎了,她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這些日子在邊疆奔波,雖然沒她什麼事,但終歸不是在家裡,總也沒有那種安心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了,上官輕兒總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總在害怕些什麼。

大帳內,上官輕兒安靜的沉睡着,呼吸均勻。

大帳外,青然和白瀾安靜的守護,寸步不離。

突然幾個士兵急急忙忙的跑來,對青然道,“青然護衛,殿下喝多了,方纔軍營裡來了刺客,您快過去看看吧。”

青然心中一驚,“殿下受傷了?”

“不知道是否受傷,那人還在跟殿下對抗呢,青雲護衛和梨花護衛不在,小的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士兵一臉着急的回答。

青然猶豫了一下,對白瀾道,“我去看看,你不要離開。”

白瀾點頭,“嗯。”

青然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白瀾則是繼續守護着。

但纔沒多久,不遠處就飛來了一個黑衣人。

白瀾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二話不說就飛身對着他攻擊而去。不多時,兩人就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來人的劍術了得,雖然武功不算太高,但那精湛的劍術,讓白瀾起了比試的心理,不由得開始跟那人比試起來。

沒有人看到,上官輕兒沒有人駐守的大帳,此刻被掀開了門,幾個士兵往裡面吹了一股毒煙,幾分鐘,悄悄的潛進了大帳。

牀上的上官輕兒,手依然撫着自己的肚子,天冷了,她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睡得很安詳。

來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爲了以防萬一,點了上官輕兒的穴道,然後將她裝進了麻袋,兩個人扛着,從另一邊被割破的帳篷縫隙中,悄然離開了。

白瀾遇到了對手,兩人越戰越勇,部分勝負,一直打到夏瑾寒被青然扶着回來,才感覺不對勁,手中的金蠶絲飛射而出,再沒有跟對方比試的心思,雪風劍破空,重重的擊中了對方的胸口,然後飛身回來,衝進了帳篷。

看到白瀾的動作,原本喝的有些醉的夏瑾寒,頓時清醒了,他眯起眼睛,一把推開了身側的青然和急急忙忙趕回來的青雲,也大步衝進了帳篷。

帳篷裡,靜悄悄的,白瀾安靜的站在牀前,看着空蕩蕩的牀榻,凌亂的被褥,以及牀榻側邊那被割破的口子,目瞪口呆。

夏瑾寒進來的時候也只看到了白瀾僵硬的背影,以及空蕩蕩的牀,和帳篷上被割破的缺口。

“她人呢?”夏瑾寒怒氣衝衝的衝上去,一把揪住了白瀾的衣服,“人呢?”

白瀾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愧疚和自責,“不知道。”

若不是方纔他被那人的劍術激起了好勝心理,想要跟人好好的比試一番的話,就會耽擱這麼多時間,那上官輕兒也就不會輕易的被人拐走了。

夏瑾寒咬牙,渾身怒氣外泄,大步的帳篷的缺口處,四處張望着,卻沒有看到任何端倪。

青然已經去追方纔跟白瀾打架的人,夏瑾寒咬着牙,立刻對着青雲吩咐,道,“青雲,傳本宮的命令,封鎖軍營,不得讓任何人進出,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抓起來。青離,跟本宮一起去找。”

“是,殿下。”青雲立刻領命,臉色凝重的下去吩咐和安排了。

夏瑾寒則是立刻召喚出一直守在帳篷周圍的十二影衛,月影低着頭回答,“屬下們方纔都在比較遠的地方,並未發現異樣,但一刻鐘前若影突然離開了崗位,很可能是跟上去了。”

夏瑾寒點頭,低着頭,看着熟悉的牀榻,伸手摸了摸,發現上面還有餘溫,說明剛離開不久。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讓夏瑾寒的眼神越發的冰冷起來。

難怪,要是有人靠近這帳篷,上官輕兒不會發現不了的,沒想到居然是毒煙。上官輕兒因爲懷孕的緣故,比較嗜睡,通常一睡就一整天,要是敵人吹進濃度適中的毒煙,她會發現不了也不奇怪。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能在這個時候將上官輕兒帶走呢?

夏瑾寒咬着牙,額頭青筋暴起,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對十二影衛道,“你們跟本宮一起去找,若影要是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本宮。”

“是,殿下。”影衛集體低着頭,心中愧疚的同時,也快步的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

夏瑾寒帶着護衛離開了,青雲留在大營裡,將事情交代了下去之後,就讓歐陽雲飛和歐陽宇峰駐守在大營,不要出任何差錯,然後也跟着離開了。

大帳裡,只有白瀾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低着頭,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一刻他是害怕的,曾經,洛煙也是這樣,在一次他沒留意的情況下,就被人抓走了,等他找到的時候,她被人挾持,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爲了不讓他被威脅,她咬着牙,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了敵人,結果卻是讓她被敵人一刀割破了喉嚨。

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但她卻沒能活過那一天……

他不想再讓悲劇重演了,再也不要。

白瀾看着自己的手心,那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稍微的放寬了些。

手心沒有反應,就說明上官輕兒暫時沒有危險,但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處,何時又會不會有危險?

白瀾不安的站在大帳裡,琥珀色的眸子因爲着急,慢慢變得通紅起來。

……

上官輕兒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渾身酸痠痛痛的,像是坐了一整天顛簸的馬車一般,感覺身體快要散架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有些餓了,本能的張嘴叫道,“梨花,早膳準備好了嗎?”

說完才發現,自己喉嚨乾澀,聲音沙啞,像是好幾天沒喝水了似得。

上官輕兒蹙眉,不由的警惕起來,當發現她所處的地方並非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軍隊大營的時候,她慌忙坐起來,緊張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娘娘,您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隨即,那侍女急急忙忙的拋開了,嘴裡叫着,“王,王,娘娘醒來了。”

這一幕,突然感覺好熟悉。

上官輕兒打量着這個房間,恍然明白,這裡不就是她曾經住過的在漠北王宮的那個房間麼?

她記得自己分明是在趙國王城的軍營裡,爲何一眨眼就來到漠北了?

從趙國到漠北,至少要六七天的時間,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這樣的想法,讓上官輕兒渾身一震顫抖。

她急急忙忙的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一起來,就險些摔倒。

“小心。”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扶住,讓她坐回了牀上。

上官輕兒一把推開那人,目光冰冷至極,“冷天睿,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到上官輕兒冰冷的聲音,冷天睿的表情微變,一雙老鷹般的眼睛有些不悅的看着她,“怎麼,你也不問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這麼質問我,你以爲是我將你拐來的?”

聽到冷天睿的聲音,上官輕兒冷笑,“不是你,我爲何會在你這裡?”

冷天睿伸手捏住上官輕兒的下巴,咬着牙道,“你以爲我閒着沒事是嗎?”

“那你倒是說說,我爲何會在這裡?”上官輕兒警惕的看着冷天睿,只要他敢亂來,她隨時會反擊。

冷天睿冷笑着,鬆開她道,“想知道麼?你就是這麼求人的?”

上官輕兒咬牙,瞪着冷天睿,一把推開他道,“你說不是你,又說不出是誰,你讓我怎麼想?”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冷天睿說完,鬆開她的下巴,應眼中寫滿了怒氣,“上官輕兒,別挑戰本王的耐性,要不是本王,你以爲你還能活到現在?”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不情緒,不讓自己激動,但只要想到她如今在漠北,想起她離開夏瑾寒已經這麼多天了,她心中就忍不住發慌。

自己在這個時候被人抓走,他該多着急?

上官輕兒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認真的看着冷天睿,用誠懇的語氣道,“冷天睿,拜託你告訴,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看到這個小女人妥協的樣子,冷天睿嘴角微微勾起,道,“終於願意妥協了?”

上官輕兒抿嘴不語,安靜的等待冷天睿的答案。

這個時候,侍女將飯菜端了進來。

冷天睿扶上官輕兒起身,道,“先吃點東西,你已經六七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會撐不住。”

上官輕兒固執的看着冷天睿,不願挪動身子,似乎他不說清楚怎麼回事,她就不吃似得。

冷天睿嘴角抽了抽,很是鬱悶的道,“你先吃,吃飽了我慢慢告訴你。”

“不騙我?”上官輕兒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會騙了她。

“本王向來說話算數,有必要騙你?你若是不信,便不要吃吧,餓死了也跟我沒關係。”冷天睿起身就要離開。

上官輕兒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終於妥協的起身道,“我吃。”

她自己不吃沒問題,但是這麼多天了,她不吃,孩子還要吃呢,她不能餓着孩子了。這是她和夏瑾寒的孩子,是他們的希望,她不能讓孩子有事。

看着上官輕兒起身,坐在餐桌前大口吃東西的樣子,冷天睿安靜的坐在她身邊,不時爲她遞上一杯水,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但面對這個小丫頭,他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對她好的衝動,是那樣明顯。

他一直想不通,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夏瑾寒,趙傾,非夜,甚至白瀾和慕容蓮,都這麼癡迷於她。他越是想要探究她,就越是被她的美吸引,到後來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陷進去了。

只是,他也明白,他跟她是不可能的。

早在五年前,爲了鞏固漠北的穩定,他就已經娶妻生子。他知道,這樣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得到她。

但這不影響他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不過,這一次不是他去將她搶來的,而是老天將她送到他身邊的。

上官輕兒吃飽喝足,發現冷天睿正用那種溫柔的有些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打了個飽嗝,很沒形象的看着冷天睿,“我吃飽了,可以說了吧?”

冷天睿笑了笑,伸手拭去她嘴角的一粒米,然後放進自己的嘴裡,笑道,“味道不錯。”

上官輕兒頓時一陣惡寒,離他遠了一些,道,“拜託,你再這樣,我怕我剛剛吃下的那些東西就要吐出來了。”

冷天睿的臉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但看到上官輕兒一臉鬱悶的樣子,他又笑了,“你若是想吐,我不介意幫幫你。”

說着,冷天睿就逼近上官輕兒,溫熱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臉上。

上官輕兒警惕的看着冷天睿,低聲警告,“你想做什麼?”

“讓你吐。”說罷,他就要撲過去。

門外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道聲音,“國師大人,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王,勞煩通報一聲。”非影的聲音,依然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

聽到門外的聲音,冷天睿的臉色一變,坐直了身子,總算是放過了上官輕兒,對外邊道,“進來。”

非影披着一頭白髮,一身沒有任何修飾的白衣,飄逸如仙,他慢慢的從外面進來,動作瀟灑,美得叫人不敢直視。

他進來,對冷天睿彎腰行禮,“參見王。”

“說吧,何事?!”冷天睿有些不悅的開口。

非影擡起頭,淡漠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淡漠,“飛雪國攝政王慕容蓮求見,已經在王宮門口了。”

冷天睿眯起眼睛,冷笑道,“他來的倒是快,人才到我這裡兩天,慕容蓮就來了。哼,夏瑾寒呢?”

非影絲毫不介意上官輕兒在場,直接回答,“夏瑾寒據說也快到了,但途中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耽擱了,所以慕容蓮先到。”

“知道了,你在這裡給她說說這些天的事情,本王出去會會慕容蓮。”冷天睿冷冷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那雙鷹眼中帶着一抹笑意,“你放心,你纔剛到本王這裡,本王不會輕易讓你離開的。”

上官輕兒的手緊緊的揪住了衣服,目光冰冷的對上冷天睿的,在無聲的抗議着。

冷天睿冷笑一聲,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間,門外很快就傳來了他對宮女說話的聲音,“好好看着娘娘,別讓她離開這裡一步,否則,你們也別活着來見本王了。”

上官輕兒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憤怒,擡眸,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疑問,“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非影側身對着上官輕兒,低聲道,“你可知你離開夏瑾寒,有多少天了?”

上官輕兒搖頭,“不知道。”

“已經是第八天了。”非影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讓侍女進來收拾了桌子,道,“八天前,夏國大軍舉行慶功宴的時候,你被下了毒,然後讓人劫走了。夏瑾寒發現的時候,立刻封鎖了軍營,但已經來不及,那些人早有準備,從密道里將你帶出來,然後來到了漠北與夏國交界的克爾斯城中,將你關了起來。”

“你被餵了嗜睡散,至少會昏睡四五天,所以一路上你都沒有醒來。那些人抓了你之後,本意是打算用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夏瑾寒,但有人卻看你不順眼,偷偷摸摸的想要殺你。將你扛到了一處山崖,將你丟了進去。”

上官輕兒抿着嘴,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居然離開了八天了……

昏睡的時候,她似乎也曾感覺到身體在不停的下墜,那種似夢似醒的感覺,讓她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沒想到……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非影無視上官輕兒的情緒,繼續淡淡的說着,“剛好那個時候,我和王從那邊的山崖下經過,看到了一個人被丟下來,雖然看不太清楚,但王本能的將你接住了,然後將你帶回了漠北。”

上官輕兒一愣,疑惑的看着非影,“這麼說,是冷天睿救了我?”

非影點頭,“不錯。”

上官輕兒難以置信的咬着嘴脣,道,“他爲什麼要救我?他分明不喜歡我。”

“不喜歡麼?”非影低聲的唸了一句,而後笑了笑,“你怎知他不喜歡你?”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他好幾次都想要我死,怎麼可能會喜歡我?不過,他要救我,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我如今的身份很值錢。”

非影嘴角抽了抽,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上官輕兒揚起下巴,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這是事實,我活着,總比死了有用不是麼?”

非影總算是點點頭,“這個倒是,夏瑾寒如今滿世界的找你,若是拿你來威脅他,少說十個城池還是值得的。”

“十個城池?真是獅子大開口。”上官輕兒臉色一變,很是氣憤的瞪着非影。

非影不由的笑了,道,“你是不值得十個城池,不過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夏國太子唯一的子嗣。”

“我一個人就不止十個城池了好不好?加上我兒子,就是整個天下都比不上。”上官輕兒一臉得意的說着,絲毫不覺得她這話跟之前的矛盾了。

非影嘴角再次抽搐起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說罷,又猶豫了一下,“或許對有些人來說,你確實比天下重要。只是,不知道真正面對這個選擇的時候,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上官輕兒心頭一緊,問,“什麼意思?”

“你說,要是讓夏瑾寒在你和天下之間做選擇,他會選你和孩子,還是會選江山,選天下?”非影淡漠的看着上官輕兒,眼中帶着一抹探究。

上官輕兒沉默了,低着頭,手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肚皮上時不時傳來的胎動,她的嘴角就會不由自主的勾起來。

非影沒得到她的回答,也沒有追問,而是起身道,“你好好在這裡休息吧,估計短時間內你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別白費心機了。”

“爲何?”上官輕兒驚訝的看着非影。

“你的內力被一種藥物封鎖,金蠶蠱沒有內力的支撐,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今的你,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孕婦,若是亂跑,對你沒有好處。萬一孩子有個什麼意外,最後吃虧的是你。王既然將你留下了,自然不會輕易讓你離開,所以,你最好別亂跑。”

看着非影挺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視線中,上官輕兒低頭,摸着肚子,低聲道,“寶寶,不管媽咪怎麼樣,你一定要堅強,知道嗎?你爹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的,一定要乖乖的。”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聽懂了上官輕兒的話似得,輕輕的動了動,樂得上官輕兒笑得合不攏嘴。

果然就跟非影說的那樣,一臉五天,都沒有人來找她。

慕容蓮沒有,白瀾沒有,夏瑾寒也沒有。甚至非影和冷天睿都不曾再來找過她。

她就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安靜的住在那個宮殿裡,每日三餐有宮女送上飯菜,隔兩天就會有人送上洗澡水。似乎知道她怕冷,寢殿裡放了好幾個暖爐,讓她不至於被凍着。

上官輕兒每天過着簡單而又無聊的生活,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跟肚子裡的孩子說話。

而這樣安靜的日子,在三天後的一個夜裡,被打破了。

旁晚時分,當那個帶着一個四歲大的孩子的女人來到上官輕兒面前的時候,她徹底無語了。

那人穿着一身華麗的漠北宮裝,氣質高貴,舉止優雅,她一步步的朝着坐在院子裡看風景發呆的上官輕兒面前,聲音淡雅,“你就是王前些日子帶回來的娘娘麼?”

上官輕兒蹙眉,擡眸看着眼前這個高貴的女子,清澈的眸子裡多了幾分警惕,“不是。”

“不是?”女子的聲調提高了幾分,而後笑了笑,道,“莫非你真的跟外面那些人說的那樣,是個頑固的女子,即便懷了王的孩子,也不願妥協麼?”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心想,她總算明白這個女人的身份了,怕就是五年前冷天睿迎娶的那個什麼部落的公主,也就是冷天睿唯一的王后吧?

她該不會以爲自己是冷天睿的女人,所以來找茬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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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之日便是她大婚之時,亦是她淪爲棄後的日子。

婚宴上,面對不停數落着她的皇帝,她慵懶的一笑,“皇上所言極是,小女子一無是處,實非皇后的最佳人選,請皇上休了小女子吧。”

某女本以爲擺脫了跟狗皇帝的婚約她就自由了,誰知此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本國師看蘇小姐脛骨奇佳,是學習煉丹的奇才。皇上既然不喜,不若賜給本國師如何?”敢嘲笑他小?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大”。

章節目錄 第190章:出逃,上當(精)

更新時間:2014-8-4 17:09:12 本章字數:16822

漠北王宮,僻靜的院子裡。

面對那個高貴女子的質問,上官輕兒淡漠的回答,“我不是冷天睿的女人,你若是要來找我麻煩,大可不必了,這也不是他的孩子。沒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女子似乎沒想到上官輕兒會這麼回答,愣了好一會。倒是他身邊的四歲的男孩,不滿的看着上官輕兒,道,“放肆,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跟我母后說話!”

上官輕兒挑眉,打量着眼前這個跟冷天睿有幾分相似的男孩。

他大概四歲的樣子,長得倒是很漂亮,皮膚白皙,一雙漂亮的鷹眼,鼻子高挺,小臉圓圓的,肉肉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這讓上官輕兒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不由的笑着,低着頭對那男孩道,“小小年紀就這麼沒大沒小的,果然跟你爹一個德行,真夠狂的。”

聞此言,那女子的臉色一變,防備的將男孩拉到了身後,眯起眼睛道,“本宮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不是王的女人,請你離開這裡。”

上官輕兒挑眉,笑道,“離開這裡?你確定?你放我出去麼?”

女子一臉正經的點頭,“不錯,本宮今日來,就是送你離開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本宮不會允許你繼續留在這裡。”

上官輕兒笑了笑,問,“爲何?”

“呵,爲何?夏國和飛雪國八十萬大軍逼境,交出你就能避免戰爭,你說本宮爲何要放你?”女子冷笑着,又道,“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也難怪王會這麼癡迷你,大軍逼境也不肯放你離開。”

上官輕兒蹙眉,道,“哦?”

夏瑾寒和慕容蓮的大軍已經壓境了麼?而冷天睿還是不肯放她離開?這倒是讓上官輕兒有些意外了。她記憶力,冷天睿向來不喜歡她,而且處處針對她。雖然這些年那種感覺沒那麼強烈了,但他始終是她的敵人。

如今夏瑾寒和慕容蓮都趕來了,他還不放人,是他的條件太苛刻,夏瑾寒和慕容蓮沒答應他的條件嗎?要不然爲何不放人……

“哼,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如今只要選擇,乖乖的離開,還是讓本宮將你綁出去。”女子冷哼。

“你放我離開,是要將我送到何處?”上官輕兒笑着問。

“自然是將你送給夏國人。”女子不屑的回答。

上官輕兒笑了,慵懶的靠在一邊的欄杆上,“你就這麼確定,能將我順利的送到夏國人手上麼?”

女子被這般的質問,心中很是不滿,怒道,“本宮乃漠北王后,要將你送出去還不容易?你死了,對本宮沒有任何好處,你的性命關係着漠北的存亡,本宮還不會這麼傻。”

“呵,漠北王后……我憑什麼相信你?”上官輕兒懶懶的閉上眼睛,顯然是不想跟這個女人說下去,揮揮手道,“你走吧,要是真想讓我走,找非影過來。除了他,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聽到非影的名字,原本怒不可遏的女子瞬間壓下了怒氣,疑惑的看着上官輕兒,“你跟國師是什麼關係?”

“這跟你沒關係。”上官輕兒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你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母后說話。來人,將這個賤婢拿下……”似乎是上官輕兒的話激怒了那個小男孩,男孩頓時炸毛了,指着上官輕兒就嚷嚷起來。

“你父親沒告訴你,對待客人要禮貌麼?你比你父親要遜色多了,子不教父之過,看來漠北大王該好好教教他的未來繼承人了。”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小男孩,眼中有着一抹調侃。

將來她的孩子,絕對不會像眼前這個這樣狂妄,她跟夏瑾寒的孩子,一定會是最好的,最棒的,也是最懂事的。

伸手摸了摸肚子,上官輕兒眼中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小男孩似乎很不滿,張牙舞爪的,想要去打上官輕兒,但被女子拉住了。那女子顯然知道上官輕兒動不得,所以沒有繼續鬧。

沒能在上官輕兒身上討到什麼好處,兩人帶着侍女,最後只能咬着牙惺惺的離開了。

離開前那女子不甘心的對上官輕兒道,“既然你要見國師,本宮便將他請來,你最好說話算數,趁早滾出我漠北。”

上官輕兒無視那炸毛的母子,笑了笑,看着他們的背影走遠,對安靜的空氣叫道,“國師大人,可否幫我倒杯水?”

果然,聽到她的聲音,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不遠處的樹林中走來,依然的淡漠的臉,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眼中卻帶着一抹疑惑,“我竟不知,你何時這麼信任我了。”

“信任倒是說不上,只是相比之下,你比這裡的人都可靠些罷了。”上官輕兒睜開眼睛,看着一如既往飄逸如仙的白髮俊美男子,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麼說,還真是我的榮幸了。”非影來到她身邊,在她身側坐下,道,“你不想離開?”

上官輕兒低着頭,“我不會告訴你,我幾乎沒有一分鐘是不想離開這裡的。”

非影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爲何方纔不聽王后的?”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看着身側看起來純潔無邪的男子,道,“她要是信得過,我還用留到現在?”

非影蹙眉,似乎有些不解,“你看出什麼了?”

“她帶着怨氣而來,必然是被人挑撥過的,挑撥她的人,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非影點點頭,嘆道,“你的洞悉力真可怕。”

“我若不可怕,如何能保護自己?”上官輕兒懶懶的笑着,道,“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來找我了?”

非影點頭,“不錯,八十萬大軍已經在漠北邊境,隨時可能會打起來。”

“爲何不放我離開?”

“這是王的意思,我不清楚。”非影搖頭。

“你不是神棍,未卜先知嗎?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不是?”上官輕兒眨着一雙好奇的眼睛,好奇寶寶似得看着非影。

非影嘴角抽了抽,道,“你當我是神仙,能知道別人心裡的想法?”

上官輕兒鬱悶的聳聳肩,道,“我就知道你是裝神弄鬼的。”

非影聞言,哭笑不得,他甚至不明白,這話題是怎麼扯到他身上的?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是在批鬥他了?

“你可知冷天睿何時打算放我離開?”上官輕兒嘆口氣問。

她其實從沒想過,她跟非影之間,還會有這麼安靜的坐下來聊天的時候,如今這一切,居然這麼的自然,彷彿本來就該如此似得,真是有些詭異。

“不知。”非影淡淡的回答,“但我知道你今天會離開。”

上官輕兒笑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好笑的看着他,“還說不是神棍,嘖嘖,立刻就露餡了。”

這跟神棍有關係麼?非影無語。

上官輕兒深呼吸,道,“沒錯,我今晚要離開,你會幫我的吧?”

非影沒說話,伸手扯開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道,“上次幫你離開後,我身上就多了一道傷口。”

上官輕兒一驚,看着那一道深深的傷口,心中有些難受。“冷天睿真狠!”

“不是他狠,他要是狠,我也許久不會活到現在了。”非影說着,將衣服拉好,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他是王者,從來不容許背叛,而我因爲你,今天是第二次背叛他。”

額……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怪怪的?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非影這話有些……曖昧?

咳咳……上官輕兒乾咳兩聲,道,“這麼說,你會幫我了?”

非影起身,背對着上官輕兒,語氣淡漠,“今夜子時,王會出宮跟夏瑾寒談條件,那個時候離開是最佳時機。”

非影說完就步伐緩慢的離開了,他的腳步一如來的時候一樣平穩,每一步都淡然,宛如仙人一般。

上官輕兒看着他的背影,輕輕的道了一句,“謝謝。”

……

此時,漠北大都城內一座隱秘的山莊中,入夜了,這裡燈火通明,照的整個屋子宛如白晝。

柴房裡,傳出了一陣刺耳的叫喊聲,“三哥,三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不知道上官輕兒爲什麼會在冷天睿那裡,我不該騙你說是她自己溜走的,三哥,放我出去,我什麼都告訴你。”

一道黑色的身影無聲的靠近那大門緊閉的柴房,陰鷙的雙眸冷冷的看着柴房,“終於說實話了?”

“三哥,三哥,是你嗎?我說,我說,是我想要殺了上官輕兒,又害怕被你發現了,所以將她丟下了山崖,嗚嗚,三哥,你知道,我恨死了那個女人,如今我過着四處逃亡的日子,她卻懷了太子哥哥的孩子,過得瀟灑自在,我咽不下那口氣啊。”柴房裡的女子大聲的叫着,聽聲音,那人似乎已經處在了瘋狂邊緣。

門外的男子陰鷙的一笑,道,“所以你將她丟下去之後,就得意洋洋的跑回來,賊喊抓賊的說上官輕兒逃走了是嗎?”

屋子裡的女子似乎顫抖了一下,好一會才道,“三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嗚嗚,這裡好多老鼠,好多蒼蠅蚊子,我好難受。”

“才關了你四天你就難受了?”男子冷冷的說着,又道,“呵,本王跟你說過多少次?你要報仇,等本王將夏瑾寒扳倒之後,上官輕兒隨便你處置,你倒好,沒把人殺死,還丟到了別人懷裡。”

“三哥,琳兒知道錯了,嗚嗚,你放琳兒出去好不好,琳兒這一次一定不會再壞你的好事了,你不是打算送兩個美人到漠北王宮,想辦法將上官輕兒拐出來嗎?我去,上官輕兒這麼恨我,看到我她肯定會上當的。”屋子裡的人大聲的叫着,開始爲自己找解脫的機會。

門外的男子冷笑一聲,“你?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給本王在這裡好好反省,要是再亂跑壞了本王的好事,本王讓你生不如死!”

男子說完就離開了,院子裡只剩下一片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柴房裡的女子突然驚呼一聲,然後就沒了聲息。

門外的護衛不多,只有兩個,其中一個還去小解了,於是就只剩下了一人。

那護衛有些驚訝,在門外叫了幾聲沒人應,有些擔心裡面的人是不是出問題了。雖然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但那也是郡主,是王爺的堂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擔當不起。

是以,護衛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想看看屋子裡那人的情況。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屋裡的女子衣冠不整的躺在地面上,昏暗的光線下,她肌膚白皙,閃亮誘人。

她媚眼如絲的看着門外的護衛,道,“這位大哥,人家,想要……”

“噗……”護衛看到裡面的人這個樣子就已經熱血逆流了,再聽到這話,鼻血就噴了出來。他嚥了一口口水,乾咳兩聲道,“郡主,請您穿好衣服,要是沒事的話,屬下就出去了。”

但裡面那女子卻是眼明手快的拉住了那護衛的衣服,伸手去解他的衣帶,“你走了,我會死的,大哥,給我吧,不要我會死的……”

說着,她就柔若無骨的身子將護衛抱住,讓護衛逃無可逃,此時,溫香軟玉在懷,他怕是也不想逃了。雖然有些害怕會出事,但面對這麼一個美人兒,還是身份這麼高貴的美人兒,誰能抵擋得住誘惑?

半推半就的,將女子壓在地上,不多時,屋子裡就傳來了一陣歡愉曖昧的聲音。

只是,那聲音過後,就是一道短促的驚呼,“啊——!”

然後,屋裡再沒有了任何聲音。

夏雨琳厭惡的將身上的男人推開,看着他醜陋的樣子,頓時覺得一陣噁心。

她面目猙獰的看着他,拔出插在男人胸口的匕首,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道,“噁心的男人,讓你得到了本郡主的身子再死,便宜你了。”

夏雨琳本是打算在男人正式開始之前,意亂情迷的時候就將他殺了的,但這個男人顯然是個猴急的,她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開始橫衝直撞了。

夏雨琳並非不經人事的女子,被男人這麼一碰,身體也有些當即又有些不捨得立刻將他殺了,所以纔在自己滿足了之後才動手。

如今看着這個男人醜陋的樣子,她又覺得一陣噁心,然後氣不過,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朝着男子的下身刺去。

“哼,這東西碰過本郡主,今後就讓它徹底毀掉好了,做鬼也別想禍害別人。”夏雨琳猙獰的笑着,然後帶着匕首,趁着夜色離開了柴房,一路匍匐着,離開了山莊。

殊不知,她的身後一直有人在暗處盯着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

那人陰鷙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厭惡,“真是噁心的女人,你們兩個去跟着她,她要是得手了,就將人搶過來,不能讓上官輕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受傷了,要是她失敗了……”

男子眯起眼睛,發出了一陣可怕的笑聲,“呵呵呵呵,失敗了的話,就將她綁起來送去給夏瑾寒。想必太子皇兄會很喜歡這份禮物的。”

他身側的護衛聞言,身子也顫抖了一下,心中暗暗感嘆,主子真是太狠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了他,否則……

……

子夜時分,正是王宮裡守衛亂換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非影做了手腳的緣故,上官輕兒感覺周圍的守衛少了一大半。

她手中只拿了一枚髮釵,身上的匕首和軟劍早就不知所蹤了,如今她只有這麼一個武器。

內力被封,金蠶蠱幾乎沒有發揮的餘地,但她本身的拳腳功夫卻不是白練的。

即便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上官輕兒嬌小的身子依然靈活,行動起來,快速靈巧,順利的躲過了周圍層層的守衛,來到了王宮的的大門附近。

今夜冷天睿要去跟夏瑾寒談判,王宮裡不少隱衛都被帶走了,守衛鬆懈了許多。上官輕兒穿的是她打暈了身邊伺候的侍女,從她身上剝下來的侍女裝,低着頭,手中拿着非影給的令牌,對門口的護衛道,“這位爺,娘娘讓奴婢出去辦點事兒,勞煩通融一下。”

上官輕兒故意在說話的節奏上,加上幻夢曲的調子,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果然,那侍衛看了看她手中的令牌,打了個呵欠,懶懶的道,“去去去,快去快回。”

“多謝爺。”上官輕兒對那人笑了笑,然後低着頭繼續往前走。

結果才走了沒幾步,身後那護衛就清醒了。

“她的肚子怎麼這麼鼓?”侍衛愣了愣,心想,莫非是小偷?當即對着上官輕兒的背影叫道,“喂,你,站住,站住。”

上官輕兒怎麼能站住了?身後的人越叫,她走的越快,甚至還施展了輕功,開始狂奔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上官輕兒今夜會離開的消息,此時,王宮門口傳來了一道嚴肅的聲音,“那是本宮的侍女,誰敢攔?”

上官輕兒一愣,沒想到那個王后居然會出現,想來是很擔心自己和孩子會成爲她的威脅吧?不過,不管她是有什麼目的的,只要自己順利離開了,今後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侍衛聽到了王后的話,自然不敢再去追究什麼,只得停下來對王后行禮,然後安靜的守在門口,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上官輕兒順利的走出了漠北王宮的大門,然後憑着記憶往右邊的街道走去。

非影說,冷天睿和夏瑾寒會在左邊的一座客棧裡商議事情,她要是去左邊,很可能會遇上冷天睿。

但她沒想到的是,右邊纔是真正的陷阱。

上官輕兒才走出沒多遠,原本漆黑的街道,一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上官輕兒站在中間,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不遠處的冷天睿和帶着面具的某個黑衣面具男的時候,心頓時涼了半截。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抿着嘴,清冷的目光,看着跟前的那兩人。

這一刻,她就像是被圍堵的小兔子,肯定無路可逃。

冷天睿上前兩步,冷笑道,“本宮跟你說過的,上官輕兒,叫你不要跑你非要跑,可就不要怪本王了。”

他身側的另一個黑衣邪氣陰鷙的面具男子則是挑眉,“呵呵,大王,我說的沒錯吧,這個女人只要有機會,就一定不會安分的留在你的王宮。”

“哼,不識好歹的女人。”冷天睿冷冷的看着上官輕兒,目光陰狠,“她如何跟本王沒關係,倒是讓本王痛心的是,非影居然爲了你,第二次背叛本王。”

上官輕兒心中一驚,原本還以爲是非影出賣了她,心中正感到難受。如今聽到這話才明白,怕是非影也被冷天睿給騙了。

冷天睿應該是早就跟夏瑾煜達成了某種協議,卻瞞着非影,然後趁機給非影傳達某些錯誤的消息,再透過非影,傳到她的耳朵裡。他們都清楚,別人的話,上官輕兒不會信,但非影幫過她,又是非家的人,他說的話,比任何人的都有效。

於是,他們算計了非影,算計了上官輕兒,然後就有了今晚這一齣戲。

夏瑾煜眯起眼睛,陰鷙的看着上官輕兒,“上官輕兒,你終於還是落到了本王手裡。”

上官輕兒微微低頭,聽着他們的話,不由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你們算計的這麼好,我想不上當都難啊,說吧,三弟和漠北大王合作,是想將我如何?”

冷天睿聽到上官輕兒的語氣,眉頭皺了皺,而後不屑的冷笑,“你說,本王拿你跟他換夏國的十個城池,值是不值?”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自然是不值,你要是拿我跟夏瑾寒交換,絕對不止十個,二十個也不是問題。”

冷天睿眯起那雙蒼鷹般的眼睛,冷笑道,“是麼?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不是我看得起自己,是漠北大王你太看不起別人了。”上官輕兒淡然的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是你真是爲了十個城池,纔將我交出來的,也不該是交給我三弟而不是夏瑾寒吧?他可沒有這個權利,別說是十個,他一個也給不了你。”

冷天睿和夏瑾煜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冷天睿冷哼一聲,“你倒是說說,本王不是爲了十個城池,又是爲了什麼?”

上官輕兒撇撇嘴,道,“你的目的,可不簡單。我只知道,你目的之一是試探非影對你的忠誠,目的之二是想報復夏瑾寒,目的之三嘛,應該是看我不順眼,想讓我吃吃苦頭吧。呵呵……我說的可對?或許還有別的,只是我不知道。”

冷天睿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這個女人就是這麼看他的麼?好,很好,既然她這麼以爲,那他成全她!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本王如你所願!”冷天睿冷冷的揮手,對身邊的侍衛道,“抓起來。”

立刻就有兩三個武功高強身穿勁裝的男子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一左一右的將她抓住。

上官輕兒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沒有浪費力氣,只是冷冷的看着冷天睿,“你連算計人都不肯承認,還要爲自己找藉口,嘖嘖,冷天睿,你也不過如此。”

分明是他設計將她引來這裡,將她賣給夏瑾煜的,如今她說兩句,他就惱羞成怒了?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這些話,上官輕兒本來是在心中想的,誰知一個不留神,居然給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無不額頭冒冷汗,一臉憤怒的看着上官輕兒。

冷天睿更是渾身散發出了強烈的寒氣,幾乎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他一個箭步來到上官輕兒身邊,捏着她的下巴,“上官輕兒,別以爲本王不敢拿你怎麼樣,你若是再多說幾句,本王不介意先拿你肚子裡的孽種開刀。”

這句話果斷戳中了上官輕兒的痛處,她不怕死,也不怕受苦受累,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她撇撇嘴,故作不在乎的白了冷天睿一眼,“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似乎沒想到上官輕兒突然就妥協了,冷天睿只覺得之間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中堵得要命,卻不知該如何發泄,只能壓着牙,用力捏着她道,“上官輕兒,你最好別挑戰我的耐性!”

“呵,我挑戰你的耐性又如何了?你不是都已經打算將我交給三弟了麼?”上官輕兒挑眉,一臉無所謂的看着冷天睿。

冷天睿再次語塞,一口氣憋在心裡,怎麼都發泄不出來。

而夏瑾煜聽到上官輕兒一口一個三弟的叫着,心中也很是鬱悶,按理說,她嫁給了夏瑾寒,確實就是他的嫂子沒錯了,但誰也不會喜歡被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女人叫弟弟。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看着長大的。

想起當初上官輕兒還是個三歲小女孩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快十五歲了,一個小屁孩,反過來叫自己三弟,真心讓他覺得很不爽。

於是,聽到上官輕兒這麼說,夏瑾煜邪魅的笑着上前兩步,道,“既然嫂子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道本王的懷裡來,漠北大王是不是該說話算數,將她交給本王了?”

冷天睿聞言,微微眯起眼睛,道,“三王爺說笑了,本大王似乎還沒答應你的條件,今日約你一起過來,不過是想看看你的誠意。”

聽到這話,夏瑾煜陰鷙的雙眸中發出了點點寒光,森森的看着冷天睿,“這麼說,漠北大王是在耍本王是麼?”

冷天睿何時曾被人這麼質問過?當即冷哼一聲,“哼,三王爺何必動怒,上官輕兒說的沒錯,本大王拿她跟夏瑾寒做交易,可比跟你做交易值錢多了。怎麼,談判失敗,三王爺要跟本大王翻臉麼?”

“大王說笑了,本王不過是想繼續跟大王談談罷了,大王既然不滿意本王先前的條件,那,如今這個不知道你是否滿意?”夏瑾煜說着,一揮手,手下的人就帶着一個小孩子,從暗處走了出來。

那孩子的嘴巴被捂住了,一雙眼睛寫滿了驚恐,小小的身子被一個黑衣人挾持,動彈不得。

看到那孩子,冷天睿的瞳孔收縮,渾身怒氣外泄,“夏瑾煜,你這是在威脅本大王?”

“呵呵,威脅說不上,本王對你身邊的女人,志在必得,漠北大王是聰明人,自己的兒子和別人的女人孩子,孰輕孰重,你應該還是能分辨的吧?”夏瑾煜陰森森的笑着,那笑容在這個昏暗的夜晚,宛如魔鬼一般嚇人。

夏雨琳那個蠢貨還不算太沒用,利用她殘破的身子混進了漠北王宮,雖然沒有找到上官輕兒,但將這個小不點拐來了,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重要的籌碼。

事情原本是對冷天睿有利的,但他那年僅四歲的兒子被帶出來的那一刻,情況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自己的兒子和別人的女人孩子,孰輕孰重?誰會爲了別人的女人和孩子,捨棄自己的兒子?

冷天睿雖然早早就娶了王后,但兩人並沒有什麼感情,除了王后,他宮裡也就只有一兩個女人,因爲對那些女人沒多少興趣,他也不經常碰她們,就算碰了,也從不允許那些女子留下孩子,一般寵幸過後,都會賜一碗紅花湯。

在他看來,只要有個兒子將來能繼承他的王位,就足夠了,所以整個漠北王宮,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小太子。

如今他的兒子,他唯一的繼承人被人抓住了,而懷裡的又是他心心念念多年,一直沒辦法忘記,卻永遠不可能屬於他的女人,他該如何抉擇?

看到冷天睿難看的臉色,夏瑾煜笑了笑,揮手讓人將小男孩的嘴鬆開,然後順利的聽到了男孩害怕的叫聲。

“父王,父王救我,嗚嗚,父王……”小男孩從小在王宮長大,因爲沒有兄弟,漠北王宮的女人也不多,他並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從小被人捧在手心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慌張纔怪。

“父王,救救楊兒,楊兒不想死。”男孩驚恐的叫着。

冷天睿的鷹眼眯起,冷冷的看着夏瑾煜,而後對男孩叫道,“閉嘴!”

被冷天睿這麼一喝,男孩的嘴巴癟了癟,最終吸了吸鼻子,害怕的閉上了嘴,只是眼睛裡的驚恐卻沒有絲毫的褪減。

夏瑾煜走近男孩,蹲下,伸手擡起他白皙的下巴,陰鷙的看着他,“呵呵,長得倒是挺嫩的,就是不知道在你父王眼裡,你比較重要還是那個女人比較重要?”

男孩聽到夏瑾煜的話,當即怒氣衝衝的叫道,“壞人,你放開我,父王纔不會爲了一個壞女人捨棄我。”

“是麼?那可不一定。”夏瑾煜笑着,捏着男孩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男孩就疼的大聲的叫了起來。

“疼,嗚嗚,疼,鬆手,鬆手……”

看到男孩這麼難受的樣子,冷天睿身上的寒氣越發的濃重了,他蒼鷹般的雙眼中寫滿了憤怒,瞪着夏瑾煜,似乎恨不得將他給撕成碎片。

上官輕兒自然感受到了冷天睿的怒氣和冰冷,只是,他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將自己丟出去,這讓她有些意外。她還以爲,他這麼討厭自己,恨不得自己死,定然是不會維護自己的。

或許是因爲自己肚子裡也有了孩子的緣故,馬上就要爲人父母的她,看到夏瑾煜這麼虐待一個四歲的男孩,上官輕兒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今晚是冷天睿設計將她抓住的,但她沒必要跟一個男孩過不去,更不想逼冷天睿自己做出決定。不管冷天睿是選孩子,還是選她,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好處。

上官輕兒輕笑着,有些慵懶的道,“三弟還是跟從前一樣不知溫柔是何物呢,也難怪你至今不曾娶妻。小時候對我,你就是這麼的粗魯了,如今還是一樣,或許你該娶個溫柔的女子爲你生個孩子,屆時就懂得如何對待孩子了。”

夏瑾煜眼中發出了冰冷的光,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上官輕兒,“如果嫂子不介意,本王倒是覺得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很適合用來教本王何謂溫柔。”

真***禽獸!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上官輕兒在心中暗罵,臉上卻帶着不屑的笑容,“別人的女人和孩子,總是最好的,但再好也不是你的。我明白三弟的心思,只是,你的目的既然是我,就沒有必然再去嚇別人的孩子了。別忘了,這裡是漠北,你要是傷了漠北的小太子,對你可沒好處。”

上官輕兒說着,對身邊抓着她的護衛道,“還不鬆手嗎?難道你們要讓你們的小太子死在別人手裡?”

那幾個護衛面面相覷,一時間似乎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他們手中的囚犯,爲何如今看來,她倒是更像主子呢?前一刻她還是被動的,如今她雖然還是沒有自由,卻似乎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護衛不敢私自做決定,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太子被人這麼威脅,於是,都將目光落在了冷天睿的身上。

冷天睿咬着牙,惡狠狠的瞪着夏瑾煜,卻不爲所動。

上官輕兒嘆口氣,道,“冷天睿,那是你的孩子。”

冷天睿額頭青筋暴起,低頭瞪着上官輕兒,“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我身邊,哪怕那個人想殺你利用你,也不願留下來是嗎?”

上官輕兒頓時覺得好笑,“漠北大王,如今他們手裡的人,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你在質問我的時候,能不能用腦子想想?”

她能不知道去到夏瑾煜身邊會是什麼後果,什麼下場嗎?她難道就想成爲夏瑾煜的籌碼,拿去威脅夏瑾寒,迫害夏瑾寒嗎?

要不是看在冷天睿不曾傷害過她,而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份兒上,她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和孩子陷入危險?如今這個男人還反過來質問她,真是好笑!

冷天睿也知道自己方纔的話很不講理,但看到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緊張,甚至迫不及待的主動去送死的樣子,他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是他跟夏瑾煜合作算計了她沒錯,他確實是爲了試探非影,同時也是試探她。他以爲這裡是他的地盤,夏瑾煜就鬧不出什麼來,卻沒想到夏瑾煜是個卑鄙小人,居然趁機抓了他的兒子……

這一刻,冷天睿矛盾極了,他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的憤怒發泄出來,但看着上官輕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的時候,內心還是一陣難受。

這個女人,看似心狠,實際上卻最善良最心軟,他沒記錯的話,今天下午他的孩子還曾對她出言不遜,如今她卻願意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交換他孩子的人身安全。

冷天睿也知道,放上官輕兒出去,是最好的結果,但……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氣,冷冷的道,“放開她。”

周圍的漠北護衛紛紛鬆了一口氣,因爲他們真的很怕,萬一大王真的選擇了那個女人,而捨棄了太子,該如何是好?

上官輕兒得到自由,步伐緩慢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正中間的位置停下,對夏瑾煜道,“三弟,你是不是也該放人了?”

夏瑾煜冷笑,鬆開了小男孩,然後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上官輕兒。

在離上官輕兒一米的位置,夏瑾煜停下,鬆開了手中的孩子,對上官輕兒笑道,“過來吧,嫂子……”

他故意咬重了嫂子兩個字,邪惡的聲音和那陰冷的笑容,讓上官輕兒渾身不舒服。但她還是沒有猶豫的吵着夏瑾煜走了過去。

同時,那孩子得到了自由,便立刻顫抖着,撒腿跑向了冷天睿。帶着哭腔,大聲的叫着,“父王,父王,嗚嗚……楊兒好怕……”

說着,他撲進了冷天睿的懷裡,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他的眼眶落下,溼了冷天睿那一身華貴的紫色長袍。

上官輕兒安靜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父子相擁的畫面,心中感嘆,何時,她的孩子也能像這樣的跟他父親抱在一起呢?

夏瑾煜冷冷的靠近只有兩步之遙的上官輕兒,正要伸手將她抓住,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銀光閃過,強烈的掌風,帶着濃濃的殺氣,對着他侵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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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191章:得寸進尺(大高潮必看)

更新時間:2014-8-4 17:09:13 本章字數:16462

漠北大都王宮旁的大道上,冗長的街道,從王宮門口一直蔓延至西邊的西大街。

正是子夜時分,整個大都包括王宮已經變得寂靜,只有那一條長長的大街,此刻燈火通明,擁擠的人羣,一個個神色嚴肅,似乎正在上演一場生死大戰。

這一刻,說是生死大戰也不爲過。對上官輕兒來說,今夜決定了她今後人生的順利或坎坷。

凌冽的掌風破空而來,一道銀色的絲線,直逼夏瑾煜。

夏瑾煜伸出的手,還沒碰到上官輕兒,就被逼得退後了兩步,好不容易站穩,掌風再次襲來,他一頭梳理的整齊,高高束起的長髮,被掌風打散,宛如漫天的黑絲,披散了開來。

上官輕兒也不管來人是誰,飛快的退後了兩步,迅速往後面躲去,想要尋找安全的地方,避免被殃及。

上官輕兒這一退後,順利躲開的戰場,而看到有人來襲,夏瑾煜身邊的那些高手,一個個反應極快,一部分衝過去護住夏瑾寒,另一部分飛快的跟冷天睿的人打了起來。

夏瑾煜被打得退後了兩步,直到有護衛將他護住,才終於喘了一口氣,目光陰狠的瞪着來人。

只是,來人卻沒有看他。

“輕兒……”熟悉的聲音傳來,黑暗中,上官輕兒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風塵僕僕趕來,宛如神祗般的男人。這聲音,壓抑,激動,沉痛,自責,太多太多的情緒包含在其中,讓人一聽便想要落淚。

多日不見,他那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袍以及沾染了灰塵,皺巴巴的,他的長髮也有些凌亂,雙眼佈滿了血絲,下巴長出了鬍渣,遠遠看去,就跟個髒兮兮的大叔一般。

可此刻這人在上官輕兒的眼裡,就是神,甚至比神仙還要讓她激動。

他通紅的雙眸深深的看着她,那深情而又帶着自責,攙和着激動和欣喜的表情,複雜,卻真實,讓上官輕兒看着看着,眼淚就出來了。

“寒,我沒事……”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他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夏瑾寒一個閃身,朝着上官輕兒走去,但他來不及走到上官輕兒的身邊,耳邊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音樂,那音符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牆,形成結界,將上官輕兒包圍了起來。

“輕兒……”

“輕……”

夏瑾寒與感受到上官輕兒有危險,一同趕來的白瀾,大聲的驚呼。

兩人加快了速度衝向上官輕兒,最後卻被那一道強大的結界給擋了回去。

上官輕兒只覺得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那人手裡拿着一把琴,正十指撫琴,動作優雅自然,彷彿他眼前的是一道道美景,而不是紛亂的戰鬥場面。

一道琴聲形成強大的結界,將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分隔了開來……

上官輕兒扭頭,看向那人的時候,只覺得一陣恍惚,有些難以置信。

那人有着一張她熟悉的臉,雖然他們接觸不多,但這個人她一直信任,並且委以重任,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背叛自己。

上官輕兒臉上的痛楚一閃而過,抿着嘴,看着微眯着眼睛,不停彈奏的男子,聲音中帶着一抹自嘲,“爲什麼是你?”

那人手中的動作未停,聲音卻是清晰,“我本來,就是他的人。”

上官輕兒冷笑,“是嗎?本來就是?”

那人擡眸看了上官輕兒一眼,道,“從我離開霧谷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是他的人了,谷主,只怪你太信任霧谷,也太信任我。”

上官輕兒低着頭,不可置否。在她看來,霧谷的一切都是理所應得的,霧谷規矩嚴明,不允許任何人的背叛,霧谷的人每一個都尊敬他們神一般的祖師爺,霧谷的人不管身在何處,都會記得自己是身份,永不背叛。

但她忘了,霧谷也不過是一方土地而已,它就像是一個封閉的城堡,不管再怎麼嚴明的規矩,都不可能永遠束縛人心的。

而吳洛,或許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當初在夏瑾煜的地下室裡看到他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並主動對自己和白瀾承認了身份,坦白了一切,然後順利的取得上官輕兒的信任,讓上官輕兒將研究藥人的重任,交給了他。

對於吳洛,上官輕兒起初並不信任,但後來吳長老來了之後,她就徹底的相信他了。她相信,霧谷的人不會背叛,永遠不會。

可如今吳洛就站在她的身後,用一把古琴,將她困住了……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如今夏瑾煜周圍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吳洛研製出來的藥人,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跟那天從大帳裡將她綁架出來的人一樣,死氣沉沉,所以纔不容易被人察覺。

上官輕兒點點頭,自嘲的笑了笑,“你說的沒錯,吳洛,是我太信任你了。不知道吳長老他現在如何了?”

提到吳長老,吳洛的手顫抖了一下,一個音符的錯誤,讓整個結界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夏瑾寒和白瀾費力的想要破解,打算趁機衝進來。但吳洛手上的動作又立刻加快了,讓結界變得更加堅固,生生的將白瀾和夏瑾寒彈了出去。

“寒……”上官輕兒伸手,想要抓着被彈開的夏瑾寒,卻發現自己眼前就是結界,她伸出的手觸到了結界,雖然沒有跟夏瑾寒一樣被彈開,卻怎麼也無法觸及外面的人,心中一陣着急和恐慌。

她精通陣法,武功雖然不高,但有金蠶蠱和幻夢曲,一般人都奈何不得她。但她也不是沒有弱點,甚至她的弱點很明顯。沒有內力,金蠶蠱和就沒有了威力,對她來說是致命的缺點。還有一個就是,她不擅長結界,對於結界,她只懂得皮毛,所以根本不會破解。

吳洛從小就開始研製藥人,對結界和古琴有很多年的研究,如今他能將內力灌注道琴絃,用琴聲來佈下結界,應該是他修煉的最高境界了,上官輕兒要破解,根本就不可能。

夏瑾寒和白瀾穩住身子,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一道結界,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而後,夏瑾寒對夏瑾煜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瑾煜笑了笑,陰鷙的雙眸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他一步步的朝着吳洛的方向走去,來到結界前,笑的很是邪惡,“是不是我要什麼,皇兄你就會給我?”

夏瑾寒冷冷的看着夏瑾煜,“你放了她,本宮如你所願。”

“啪啪啪……”夏瑾煜愉快的拍着手掌,滿意的看着夏瑾寒,道,“不愧是皇兄,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了。呵呵,臣弟覺得這裡不是談判的嘴角場所呢,皇兄敢不敢跟着臣弟來?”

夏瑾煜說完,手中凝起一團黑色的光,隨即那結界打開了一道口子,他飛快的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上官輕兒,一首抓着她的雙手,一首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沒有內力的上官輕兒,完全不是夏瑾煜的對手,她微不足道的反抗,完全起不了作用,只能任由夏瑾煜將她挾持。

看到上官輕兒這般被人挾持的樣子,夏瑾寒心如刀割,尤其在看到上官輕兒隆起的肚子的時候,越發的覺得難受起來。

她爲了懷了孩子,願意給他生兒育女,她對他沒有任何要求,只想要跟他一起過平靜的生活,偏偏,他幾乎沒有給過她一天平靜的生活。跟着他,她總是在勞累,在奔波,在爲他謀劃……

她爲他付出了這麼多,似乎永遠都在爲他的事情勞累,而他,卻連她的安全都保護不了。

這一刻,夏瑾寒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助和悲痛。他深愛着上官輕兒,卻因爲他的深愛,屢屢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被控制住的上官輕兒,目光始終落在夏瑾寒的身上,看到他緊握的拳頭和額頭暴起的青筋,知道他心中又開始自責了,她也有些難受,笑了笑,道,“寒,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夏瑾寒擡起頭,對上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眼,那宛如一汪清泉的眸子裡,沒有責備,沒有害怕,沒有慌張,也沒有不安,有的只是對他滿滿的信任和鼓勵。

夏瑾寒的心瞬間得到了救贖,他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對着伸出手,道,“輕兒,等我。”

上官輕兒點頭笑了笑,然後感覺身邊捲起了一陣狂風,夏瑾煜就抱起她,飛快的乘風而去了,空氣中只留下了一句帶着陰冷笑意的話語。

“夏瑾寒,不想她死就跟上,要是跟不上,可就別怪我對未出生的小侄子狠心了。”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兩道白色的身影閃過,朝着黑影跟了過去,那速度之快,宛如閃電,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主角換了場景,這一條熱鬧的小巷便變得安靜了下來。

冷天睿抱着懷裡受了驚嚇睡着過去的孩子,看着那幾道已經遠去的身影,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不是不想跟過去,只是他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跟去了。

是他算計了她,才讓她陷入了危險,也是他的孩子,讓她再一次成爲了敵人嘴裡的食物。他覺得自己跟非夜一樣,都已經沒有資格再說愛了。因爲他們都一樣,不想傷害,卻總是讓她陷入危險。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跟夏瑾寒和白瀾比,永遠……

所以他們註定是輸家,註定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

冷天睿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還在撫琴的吳洛身上,眸光微深,隨手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了身側的護衛,冷天睿一步步的朝着吳洛走去。

夏瑾煜他們都離開了,他身邊的那些人也大多撤離,唯獨留下了這麼一個人,意欲何爲?

他沒聽錯的話,這個人曾經是霧谷的人,是上官輕兒的人,他跟上官輕兒一樣痛恨背叛,所以,這個人既然沒有離開,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譁”冷天睿的大刀一陣揮舞,刀鋒直逼吳洛。

讓冷天睿意外的是,吳洛居然沒有任何閃躲,就這麼揹他一刀看中了胸口,然後雙手停在了琴絃上,嘴角帶着一抹笑容的擡起頭,對冷天睿笑道,“多謝漠北大王成全。若還能見到谷主,請代我跟她說一聲,抱歉,是吳洛無用,沒能保護好霧谷和爺爺,吳洛不求谷主原諒,只願來世,還有幸能做她的下屬,爲她做牛做馬,效勞一生,生生世世,永不……背叛……”

冷天睿的手一陣顫抖,看着吳洛渾身是血的倒在了琴絃上,雙眼睜着,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些犯堵。

他突然想起了非影,他曾經對他說過,讓他不要靠近上官輕兒,除非得到她,否則永遠不要貪戀。她起初不信,不聽,或者說,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所以他纔會每一次都忍不住去接近上官輕兒,然後每一次又把自己弄的一身氣,最後還要聽非影一次次的勸說。

如此反覆,直到非影不顧他的意見,將上官輕兒放走,冷天睿徹底的被激怒了。他將自己的不滿都發泄在了非影的身上,認爲非影是在背叛自己。

如今看到吳洛這般的死去,他心中一陣荒涼。細細想想,其實,非影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他不可能會背叛他的,即便是背叛非家,也不會背叛他,他早就明白的,只是被憤怒衝昏了頭,纔有了這一次對非影的試探,纔會害了上官輕兒……

站在涼風侵襲的大街上,冷天睿看着吳洛失去的身子,靜靜的站了許久許久,直到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纔回過神來。

那人的聲音清淡,冷漠,不帶任何情緒,卻最能打動冷天睿的心。

“王,不早了,該回去歇着了。”

冷天睿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轉身,看着那個一頭白髮,琉璃色的眸子帶着一抹關懷的男子,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笑道,“好,許久沒有陪本王喝過酒了,今兒陪本王喝點吧。”

非影笑了笑,“王明知我身體不好,還要讓我喝酒,這算是懲罰麼?”

冷天睿笑着拍了拍非影的肩膀,“你怎麼說都行,今晚這酒,你推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便捨命陪君子吧。”非影淡淡的應着,兩人並肩而行,慢慢的走進了氣勢恢宏的王宮,

安靜的王宮裡,一切如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漠北王宮的西部,那一座高聳入雲的楓雪山半坡的一處懸崖邊上,站着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他的懷裡,還站着一個綠色長裙飛舞的女子。

男子一手控制住女子的雙手,一手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

他們的前方,幾乎是跟他們同一時間抵達這裡的夏瑾寒和和白瀾。

那兩人一人白衣黑髮,冠絕天下,一人藍衣白髮,目光清冷。兩人的武功都高神莫測,渾身的殺氣,讓着被大雪包圍的楓雪山半山腰變得越發的寒冷起來。

上官輕兒看着身前那兩個人,嘴角帶着一抹笑容,道,“你們回去吧,別管我。”

夏瑾煜的目的就是抓了她來威脅夏瑾寒,她不能讓夏瑾寒留下來,誰知道這個混蛋會提出什麼變態的要求呢?

“呵呵,離開?嫂子,他們要是敢離開,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不保了,你確定讓他們離開嗎?嗯?”夏瑾煜陰森森的笑着,聲音聽起來很是詭異。

上官輕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女人沒有了,可以再找,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只要他還在,他就不怕沒有女人孩子。爲了一個我和孩子,去答應你那些無理的要求,不值得。”

“嘖嘖,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啊,呵呵,上官輕兒,是不是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你也這麼想的,男人可以再有,自己卻只有一個?嗯?”夏瑾煜陰陽怪氣的說着,還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上官輕兒心中一陣惡寒,嘴上卻不饒人,“我是怎麼想的跟你沒有關係,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在這裡威脅別人,算什麼?”

“我是不算什麼,但我相信,過了今晚,夏瑾寒和你,更加不算什麼。”夏瑾煜說着,擡眸看向了不遠處的夏瑾寒,道,“太子皇兄,來得倒是很快,可是想好要怎麼回答我的問題了?”

夏瑾寒站在寒風中,清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上官輕兒,尤其是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時候,眼神越發的溫柔了。他點頭,“說吧,你想要什麼?”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太子之位,要你未來的皇位呢?你給是不給?”夏瑾煜挑眉,一臉陰冷的笑着問。

夏瑾寒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你有本事坐穩的話,給你又如何?”

“哼,我從來都不比你差,你能坐爲何我不能?”夏瑾煜不甘心的反駁。

“既然如此,那便給你。”夏瑾寒淡然的回答,彷彿他說要給的東西,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廢物,而不是整個夏國的江山。

夏瑾煜似乎沒想到夏瑾寒答應的這麼爽快,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臣弟可不是在跟你說笑,皇兄,你確定你想好了?”

夏瑾寒隨手取下身上屬於太子的玉印,丟給夏瑾煜,道,“本宮從來不開玩笑,你要就拿着,然後放人,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夏瑾煜沒有伸手去接夏瑾寒丟來的玉印,而是讓他身邊的護衛伸手去接,自己依然控制着上官輕兒,絲毫沒有鬆懈。

“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上官輕兒和孩子,這一張王牌,果然好用。”夏瑾煜有些瘋狂的笑着,低頭在上官輕兒耳邊道,“上官輕兒,自責麼?他爲了你,連天下也不要了。”

“我爲何要自責?”上官輕兒白了夏瑾煜一眼,笑道,“沒有家,何來的國,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家和女人孩子都守不住,他又有什麼資格和本事守住整個天下?”

夏瑾煜一愣,夏瑾寒卻是目光溫柔,嘴角含笑。

上官輕兒繼續道,“不過,三弟如今還沒成家,怕是不會明白什麼是家,什麼是國的,這天下若是到了你手裡,你可要看緊了纔是,否則一個不小心,到手的鴨子也是會飛走的。”

聽出上官輕兒語氣裡的諷刺,夏瑾煜眯起了眼睛,低頭靠在上官輕兒的肩膀上,“是嗎?嫂子這麼說,就不怕激怒了我,我要是生氣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夏瑾煜溫熱的氣息,上官輕兒只覺得一陣噁心,但刀子就在她的脖子上,她根本無處閃躲。

這一幕看到夏瑾寒的眼裡,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再次騰騰的燃燒了起來,夏瑾煜可以威脅他,可以羞辱他,可以對他做任何事。但他絕不允許他欺辱他的妻子。

夏瑾寒咬着牙,冷冷的道,“夏瑾煜,你要什麼,本宮給你便是,你最好不要動她。”

“呵呵,這就心疼了麼?”夏瑾煜邪惡的笑着,也不知道哪裡弄來了一根繩子將上官輕兒的手綁住了,然後空出一隻手,輕輕的捏着上官輕兒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跟他對視,“嫂子,你說我們要是在這裡親熱,太子皇兄會是什麼感受?”

“變態!神經病!”上官輕兒啐了一口,忍不住大聲的罵道。這夏瑾煜就是個變態,就算他不當自己是他嫂子,但自己好歹是別人的老婆,還是孕婦,他這話倒是說的出口。

夏瑾煜被噴了一臉的口水,只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開,舌頭舔了舔嘴邊被噴到的口水,陰鷙的雙眸變得越發的陰沉起來,“嫂子,你真是不乖,這麼迫不及待的對着我噴口水,是想要我吻你麼?嗯?”

上官輕兒咬牙,努力的想要運功,哪怕只有一點力氣,她能使出金蠶蠱的話,夏瑾寒也必死無疑。但她偏偏渾身無力,內力被封,身體的力氣也被掏空了,感覺身體就像是個軀殼,空蕩蕩的。

“夏瑾煜,你有本事就衝着本宮來,對一個懷孕的女人下手,你也不害臊?”夏瑾寒眯起眼睛,冷冷的低吼。

那是他最愛的女人,他等了她十多年,守護了十多年,從來不捨得任何人傷她分毫。她懷孕後,他更是時刻守護着,不讓她委屈半分,如今她被人這般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是害怕夏瑾煜這個喪心病狂的會傷害上官輕兒或是孩子,他早就衝過去了。

白瀾的情況也不比夏瑾寒好多少,他忍着怒氣,整個人都緊繃着。但也不敢往前一步,千年前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當初的洛煙就是這樣被人殺死的,他決不允許千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死也不要!

“哎喲,這是受不住了是麼?呵呵,好,很好。”夏瑾煜瘋狂的笑着,一雙陰鷙的眸子看着夏瑾寒,道,“我不動她,沒問題,將你手中的兵符和虎符交出來。”

夏瑾寒沒有說話,爽快的從身上拿出了兵符以及虎符,這兩個是召喚夏國絕大部分兵馬的最重要的憑證,沒有了它,就等於沒有了兵權。

但夏瑾寒卻沒有任何猶豫的將那兩張東西丟向了夏瑾煜。

這一次跟剛剛一樣,夏瑾煜身邊的護衛及時的將那東西抓住,然後打開給夏瑾煜過目。

夏瑾煜瞧了那兩張符一眼,看到果然是兵符和虎符沒錯的時候,他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呵呵呵,果然是夠爽快,沒有了虎符和兵符,沒有了太子的玉印,夏瑾寒,你今後便什麼也不是了。”

聽到夏瑾煜的笑聲,上官輕兒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怒氣,忍不住罵道,“卑鄙無恥,自己沒有本事,盡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夏瑾煜,你也不臉紅?”

夏瑾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險的看着她,“上官輕兒,別試圖用這些語言來激怒我、迷惑我,你的幻夢曲是很了得不錯,可惜,你這東西對本王不起作用,你若是再多說兩句,我不介意當着太子皇兄的面,以吻封緘……”

上官輕兒被氣得渾身顫抖,偏偏面對夏瑾煜這麼無恥的話,她卻無從反駁,只能將一口氣堵在了心裡。

夏瑾寒上前兩步,道,“夏瑾煜,本宮再說一次,有什麼,衝着本宮來。”

夏瑾煜擡起頭,對夏瑾寒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我的目的本來就是你,呵呵。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的要求,那我就成全你。”

夏瑾煜說着,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丟給夏瑾寒,表情猙獰的看着夏瑾寒,道,“看到了麼?這是塗了毒的匕首,你要是真的想證明你的誠意,就用它刺進你的胸口。嘿嘿,你也不必太狠,可不要一刀就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夏瑾煜說着,陰狠的咬着牙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不要,夏瑾寒。”聽到夏瑾煜的話,上官輕兒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搖頭,夏瑾煜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因爲她的動作,不小心劃破了她的脖子,點點鮮紅深處,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在在漫天風雪的雪山中,那一抹鮮紅,十分刺眼。

但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想到夏瑾寒那個笨蛋可能真的會聽夏瑾煜的話,她的心就難受不已。

夏瑾寒看到上官輕兒脖子上的鮮血,心如刀絞,恨不得那傷口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憤怒的雙眼泛紅,彎腰撿起那一把匕首,再次對夏瑾煜道,“管好你手中的匕首,要是傷了她,本宮做鬼也不放過你。”

“哈哈哈,放心吧,你還沒死你,我怎麼捨得讓她先死了?”夏瑾煜隨手拭去上官輕兒脖子上的血絲,在上官輕兒耳邊道,“睜大眼睛看看,你深愛的男人,愛你到了什麼程度?”

上官輕兒再次啐了一口,罵道,“夏瑾煜,你個喪心病狂的變態,有本事就放開我,一對一的跟他比試。”

夏瑾煜冷哼一聲,“比試?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可言,我可以用最快的辦法絆倒他,爲何要去做無聊的比試?”

上官輕兒不去看夏瑾煜,反正說什麼,也阻止不了他,這個人已經瘋了。

上官輕兒看着對面的夏瑾寒,痛苦的搖頭,“夏瑾寒,你這個笨蛋,不要,不要聽他的,聽到沒有,不要……”

那是塗了劇毒的匕首,他要是刺進去,她不敢想象結果會如何……

聽到上官輕兒痛徹心扉的叫聲,夏瑾寒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他看着上官輕兒,笑了笑,唯美的笑容在這雪夜中,宛如盛開的天山雪蓮,光芒萬丈。

“輕兒,不管我發生了什麼事,記得,好好活着,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夏瑾寒說着,看着手中的匕首,然後眉頭都沒有眨一下,用力的刺進了左邊的胸口。

“不,不要——”上官輕兒的瞳孔收縮,刺耳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雪山,那悲痛欲絕的聲音,在雪山中迴響着,震得山上不少冰雪都掉落了下來。

“夏瑾寒,夏瑾寒……不要……”上官輕兒不顧一切的掙扎着,想要掙開夏瑾煜的束縛,想要阻止夏瑾寒的瘋狂。

她就知道夏瑾寒是個傻瓜,夏瑾煜已經瘋了,爲什麼他也跟着瘋?那一刀下去,他就是不死,也會中毒,誰知道夏瑾煜這個變態在匕首上塗了什麼樣的毒?

上官輕兒咬着牙,不顧一切的掙扎着,就像是一頭兇猛的猛獸。

但夏瑾煜卻沒有鬆開分毫,他緊緊的將她困住,乾脆將匕首拿開,雙手落在她的肚子上,嘴角帶着一抹邪惡陰冷的笑。

感覺到肚子上傳來的溫度,上官輕兒只覺得渾身冰冷,立刻就停止了掙扎,整個人都僵住了。

夏瑾煜居然想要毀了她的孩子……

她肯定,只要她繼續亂動,夏瑾煜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她怎麼能讓孩子出事了,怎麼能……

而夏瑾寒,原本在來到漠北王宮之前,就受了內傷。如今這一刀下去,他有些支撐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卻依然筆直的站在那裡,宛如蒼松一般。

“哈哈哈,不錯不錯,太子皇兄果然是真男兒,夠硬漢,夠癡情。”夏瑾煜大聲的笑着,一臉瘋狂,從懸崖浮起的狂風,捲起了他的凌亂的長髮,他一身黑色的長袍也迎風舞動,就如暗夜的魔鬼一般嚇人。

淚水不受控制的劃破了眼眶,上官輕兒被綁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渾身凌厲的殺氣伴隨着怒氣,幾乎掩蓋天地間的一切。

夏瑾寒面無血色,一雙狹長的鳳眸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看到她雙眼泛紅,淚如雨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似乎在極力隱忍的樣子的時候,他微微一笑,“輕兒,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不痛……

上官輕兒死死的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痛苦和無助。

他可知,他這一句不痛,讓她覺得比自己被刺了好幾刀還要痛苦?

明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快要連站都站不住了,卻還是固執的站在那裡,還是在對她笑,告訴她,他不痛,讓她不要擔心。

世界上爲何會有這麼傻的男人……

“夏瑾寒,你這個傻瓜……”上官輕兒再也控制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滾燙的淚水從臉上落下,溼了她身上厚厚的棉衣,也打溼了夏瑾煜落在她肚子上的手。

她撕心裂肺的聲音,在這懸崖上回響着,讓着漆黑的夜晚,變得越發的可怕,越發的蒼涼起來。

夏瑾煜有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彎起嘴角,手溫柔的撫摸着上官輕兒隆起的小肚子,聲音也溫柔的嚇人,“嫂子,別激動,情緒波動太大了,對孩子不好。我的小侄子可還沒出生呢,呵呵……”

上官輕兒感覺肚子上傳來一陣冰冷,深夜的寒風,呼呼的吹來,讓她渾身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生生的止住的哭泣。

夏瑾煜似乎很滿意上官輕兒的害怕和妥協,他靠在她的耳邊,邪惡的笑着,“這就對了,哭多了對孩子不好。”夏瑾煜說着,伸手拭去上官輕兒臉上的淚痕,那動作,溫柔的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頰。

上官輕兒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被夏瑾煜這樣的玩弄和欺辱,讓她的憤怒不斷的攀升,幾乎將她的理智淹沒。

對面的夏瑾寒本就傷痕累累,看到夏瑾煜的動作,更是氣急,手捂着胸口,一直強忍着的一口鮮血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噗……”

血紅,雪白,暗夜之中,那一抹鮮紅就像是盛開的彼岸花,妖嬈,邪魅,刺眼,刺激着人們的視線……

上官輕兒只覺得胸口一陣沉悶,看着那一朵盛開的紅花,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牙關緊咬,心中的憤怒頃刻間傾瀉而出,化成了一抹堅決,展現在她精緻的小臉上。

夏瑾煜自然感覺到了上官輕兒的怒氣,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小刺蝟,危險,卻可愛的要命,讓他忍不住想要繼續玩弄挑撥。

一隻被拔了刺的刺蝟,在他看來,再憤怒也是無用的。

於是,他繼續笑着,提出了新的要求,“太子皇兄,看來你的女人很痛苦很難過呢,呵呵,但是我還想繼續看,怎麼辦?嗯?”

“夏瑾煜,你適可而止,他已經中毒,又將你要的都給了你,你還想怎麼樣?”上官輕兒咬着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生生冰冷。

夏瑾煜眯起了眼睛,低頭咬着上官輕兒的耳垂,聲音像是淬了毒一般陰森,“適可而止?呵呵,呵呵,你可知我當初又受了多少苦?只因爲我不是父皇最滿意的太子人選,我怎麼努力,他都看不到我的好。反而因爲我太積極,太想表現,他一次次的壓制我,甚至不惜找人來算計我刺殺我。你知道嗎?那是我的親生父親了,爲了把他的江山交給你愛的那個男人,他在邊疆跟你難分難捨的時候,我一次次的被打壓陷害,兩次入獄,兩次出生入死,還連累了我的母妃,甚至我未出生的弟弟也被皇后一腳踢死在了母妃的肚子裡,這筆賬,我又跟誰算去?”

“哈哈哈,我狠?我狠又如何?這一切都是被逼的,是夏瑾寒和我那好父皇給逼出來的。”夏瑾煜大聲的說着,那猖狂的聲音,像是從地底下傳出的,每一聲都嘶啞,每一聲都歇斯底里。

上官輕兒冷笑,對夏瑾煜沒有絲毫同情,有的只是憤怒和怨恨,“是,你是無辜的,你是被陷害的,你的一切都是別人給的。呵呵,你要是不爭不搶,不六親不認不擇手段,誰會去針對你?你捫心自問,你做過多少陷害和算計夏瑾寒的事情?別把別人都當傻子,要不是對你失望透頂,你父皇又何必算計你?”

“哈哈,是,我活該,我活該,夏瑾寒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做什麼都是錯是嗎?”夏瑾煜被這麼一刺激,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幾乎陷入了瘋狂。

他的手掐住了上官輕兒的脖子,朝着夏瑾寒叫道,“夏瑾寒,你看看你的女人,哈哈,心痛嗎?難受嗎?當初我母親被陷害,我心愛的女人死去的時候,你可知那是什麼感受?”

夏瑾寒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憤怒的道,“夏瑾煜,我再說一次,有什麼衝着我來,別動她。”

“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廢了你的武功,自己動手,要是遲了,別怪我不客氣!”夏瑾煜發了瘋似得命令。

夏瑾寒一把將胸口的匕首拔出,鮮紅的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一身潔白的衣衫,也紅了滿地的白雪。他卻面不改色……

上官輕兒痛苦的看着夏瑾寒,見他真的要動手毀了自己的武功,毀了自己的身體,她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夠了,真的夠了。

看到夏瑾寒爲她一再的自殘,她的心已經鮮血淋漓,如今還要親眼看着她最愛的男人,看着那個一向高高在上,從不向任何人低頭服軟,宛如天神一樣的男人一遍一遍的傷害自己,甚至最後跪倒在別人的腳下,爲她哀求……她,做不到!

所以,一切到此結束吧!她不允許自己成爲她的累贅,永遠……

------題外話------

嗚嗚……我不會告訴你們,在太子對輕兒笑着說,“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的時候,我自己都哭出來了,啊啊啊,哭死我了~(>_&1t;)~

親們,明天開始請假寫結局,具體請假3天還是5天,暫時不確定。3天的話,大結局是5萬字左右,5天的話,大結局是8萬字左右。謝謝大家這大半年來的支持,大結局絕對精彩,不容錯過,大家大結局再見,╭(╯3╰)╮

另:推薦清溯新文《溺寵一品棄後》啦啦啦…瘋狂求收藏!…還有寫書評送大禮活動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歡迎大家踊躍發言喲,麼麼!

章節目錄 第192章:大結局(上)

更新時間:2014-8-4 17:09:14 本章字數:40771

夜深了。整個楓雪山都靜悄悄的,漆黑一片,寂靜的嚇人。

深秋的漠北是寒冷的,陣陣狂風吹來,打在臉上,宛如刀割。

站在漫天白雪的楓雪山半山腰,站在那萬丈懸崖的邊上。上官輕兒感覺全身都是寒冷的,尤其是肚子上那一隻輕輕觸摸的手,讓她全身顫抖着。

目光所及,除了漫天的雪白,就只有不遠處那一抹刺眼的鮮紅,很紅很紅……

就像是暗夜裡燃起的一把火,狠狠的灼燒着上官輕兒的心,讓她痛不欲生。

夠了……

這一切不該是他來承受的,他等了她十多年,爲她付出了這麼多,她怎麼忍心眼前看着他將自己毀掉呢?

那是她最愛的,宛如神一般的男人啊……

細細算來,她本就是從異世闖進他的世界的人,他愛她,疼她,寵她,已經足夠了,她不要他爲了自己死去,如果他死了,她這一縷幽魂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一無所有,只有三歲的她,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餓死了也不會有人心疼。除了他……

是他將她將那一片原始森林中帶了出去,是他用厚實的披風爲他擋住了寒風,是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從此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奇蹟。

他從來都是冷漠的,又唯獨對她動了心,動了情。

或許最初是覺得她一個奶娃娃,什麼都不懂,天真浪漫,純潔無邪,不會算計,沒有心機,所以收留了她,所以對她好,所以將她帶在了身邊。

但慢慢的,他們越是相處,她就越覺得,這個男人表面冰冷,內心卻比誰都溫熱,他一旦認準了誰,就不顧一切,奮力爭取,哪怕海枯石爛,天崩地裂,也不會放手。

這十多年,她陪在他的身邊,看過他哭,也看過他笑,看過他無助的時候,也看過他的輝煌。

他的人生,自從有了她,就發生了變化。

而她的人生,因爲他,才能成立,才能繼續。

他本該是帝王,是夏國的戰神,是天底下最年輕,最受尊敬的神,他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因爲她人變成了廢人,下半輩子都在牀上度過。

他該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是夏國新一任的帝王。

他就該站在最高處,俯視羣生,睥睨天下。他的結局,應該是完滿的。

她不要看他失去一切,不要看他被敵人逼得一步步後退,甚至讓自己下半生都會毀掉。那樣的話,他就不是他了。

上官輕兒忽而想起了多年前奶奶曾經說過的話,“即便會害死他,你也還是要留在他身邊嗎?”

她的回答是,“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他。”

她從不後悔自己說過這句話,她那個時候就看出來了,他很孤單,他需要她,哪怕只是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陪在他身邊,看着他娶妻生子。

但後來她發現,自己越陷越深,再也抽不出身來了。那種能毀天滅地的愛,讓她徹底的燃燒了一次,綻放了一次。

而如今,已經夠了,真的夠了,她得到的已經太過,足夠溫暖她這一生,甚至下輩子。

她本就是一縷幽魂,穿越了千年,來到他身邊,如今或許該離開了。若是真的跟奶奶說的那樣,她留下來會害了他的話,那麼,她走吧,許他一生華貴,她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上官輕兒突然笑了,看着夏瑾寒擡手運功,就要拍向自己的胸口,她溫柔的笑道,“夏瑾寒,好好聽着,不準做傻事!”

夏瑾寒渾身一震,驚愕的看着上官輕兒,心狠狠的抽搐起來,一種強烈的不安和恐慌,瞬間侵襲而來,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夏瑾煜微蹙,面無表情,感覺哪裡不妥,些又說不出來。

一直在邊上站着,不曾出聲過的白瀾更是瞪大了雙眼,手心突然開始發光,強烈的不安,讓他的身體一陣猛烈的顫抖。

“輕,不要……”白瀾大叫一聲,突然瘋了似得朝着上官輕兒衝了過去,快如閃電。

同時衝過去的,還有渾身被血染紅了的夏瑾寒,他瞳孔猛烈的收縮,呼吸一滯,心臟也似乎停止了跳動。

可上官輕兒卻嘴角帶着笑容,在他們來到她身邊之前,已經用因爲憤怒和累積起來的內力,一把掙開了手上的束縛,然後手中的金蠶絲從她的指尖飛射而出,直逼身後的夏瑾煜的胸口。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只要他們在一起,什麼都會有的。但沒有了他,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他。

上官輕兒咬着牙,用盡全力發出的銀絲,沒有內力的支撐,幾乎沒有多大的威力。她這一擊,也只能逼退夏瑾煜一步。

隨即,她飛快的從頭頂上拔下一支髮釵,轉身不要命的刺進了夏瑾煜的胸口。

她已經不顧一切,已經做好了夏瑾煜會毀掉她肚子裡孩子的準備。夏瑾煜的手就在她的肚子上,只要她有任何動作,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毀掉她的肚子。

但讓上官輕兒意外的時候,夏瑾煜居然沒有動手拍她的肚子,而是目光猙獰的看着不遠處飛奔而來的夏瑾寒,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夏瑾寒,能看到你這麼緊張的樣子還真是難得,嘖嘖,整天都一副天塌下來都不爲所動的樣子,還真是看着叫人討厭。”夏瑾煜說着,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胸口的疼痛,也看不到那汩汩流出的鮮血。

他只是死死的抱住了上官輕兒的腰,不讓她離開分毫。

他低頭,猖狂的笑着,“上官輕兒,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陪我一起死吧。你死了,比夏瑾寒死要有意義多了,哈哈哈,夏瑾寒,我要你痛苦一輩子,痛不欲生。”

夏瑾煜說着,他身側的兩個護衛已經衝上去跟夏瑾寒和白瀾打了起來。而他自己則是抱着上官輕兒,退後了好幾步,然後奮力的跳進了懸崖中。

夏瑾寒和白瀾已經衝過來了,上官輕兒不怕死,他就算毀掉她的孩子,也沒有意義了,毀了她的孩子,她和夏瑾寒還是會好好的活着,還不如拉着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的孩子給他陪葬。

“不,輕兒……”夏瑾寒,夏瑾寒大呼一聲,一掌拍飛身邊阻攔着的不死藥人,被血染紅的長袍帶着一股腥風,直撲懸崖。

白瀾也跟夏瑾寒一樣,甚至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了進去。

倒是剛好趕來的慕容蓮看着這一幕,心涼了半截,急忙衝過去,想要看看那幾個人的情況,但等他來到懸崖前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一團迷霧,迷霧中,似乎還有一陣打鬥聲。

“該死!”慕容蓮低咒一聲,打算也跳下去看看,卻被人攔住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瞭解他們的情況,去崖底。”風吹雪神色冰冷,目光凝重。

慕容蓮咬牙,道,“要是丫頭和我乾兒子有個什麼意外,我讓漠北和夏國都給她陪葬。”慕容蓮咬牙切齒的說完就跟風吹雪一起開始尋找下去的路。

他本是說好了要在大都城跟夏瑾寒接應的,沒想到冷天睿突然使詐,上官輕兒又被夏瑾煜拐走了,他接到消息急忙趕來這裡,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

上官輕兒被夏瑾煜抱着跳下懸崖的那一刻,心中不由的一陣荒涼,但她沒有害怕,在下落的過程中,她用手中的簪子,用力的刺向夏瑾煜抱住她的那雙手。

夏瑾煜吃痛,本能的鬆了手,上官輕兒咬着牙,用盡全力發出金蠶絲,圈在了懸崖壁上的一棵大樹上,穩住了下落的身子。

可誰知夏瑾煜居然反應很快,上官輕兒的身子剛穩住,他就已經抱住了上官輕兒的腿,嘴裡還叫着,“說好了跟我一起死的,嫂子,嘿嘿嘿……”

上官輕兒的金蠶絲沒有內力,也只能支撐幾秒的時間,如今被夏瑾煜這一拉,立刻就斷裂了,兩人的身體再次不住的下落。

但,雖然他們只停留了兩秒的時間,卻足夠用盡全力飛奔下來的夏瑾寒趕到上官輕兒面前。

他一手抓着了那一棵峭壁上探出來的大樹,一手趁着上官輕兒的身體還沒落下去,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

內傷外傷,加上方纔着急,多次運功,讓夏瑾寒身上的血像雨水般的流了出來,透過拉着上官輕兒的那隻手,染紅了上官輕兒的一身青衫。

“寒……”上官輕兒只覺得下落的身子再一次停住,原本絕望的心似乎又看到了光亮,她擡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眼眶再次溼潤了。

“輕兒,拉緊我的手,不要鬆開。”夏瑾寒咬着牙,因爲夏瑾煜在最下面拉住了上官輕兒的腿,他一個人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本身就重傷的他,難免有些支撐不住。

但即便這樣,他也不會鬆開上官輕兒的手,死也不會鬆開。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就絕對不會放棄。

鮮紅的血,一滴滴的從夏瑾寒的胸口滴落,打在了上官輕兒的臉上,衣服上,她咬着牙,只覺得心痛無比,夏瑾寒胸口滴落的血,每滴一滴,她的心也在不停的滴血。

“好。”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救她,上官輕兒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放棄。

他動了動自己的腳,試圖將夏瑾煜踹開,結果夏瑾煜知道了她的目的,奸笑着,非但沒有鬆開上官輕兒的腿,反而抱得更緊,甚至不停的晃動着身子,增加夏瑾寒的負擔。

他說,“夏瑾寒,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跟我一起死吧,你們一家三口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那陰狠的聲音,配合他陰鷙的雙眼和瘋狂的表情,直叫人感覺渾身冰冷,宛如魔鬼纏身一般恐怖嚇人。

只是,夏瑾煜的話音剛落,上官輕兒就感覺腳下一輕,一道白光閃過,他腳下的夏瑾煜已經被人砍掉了手,整個的掉了下去,同時,一起下去的還有那一道藍色的身影。

他叫着,“夏瑾煜,你敢動她和孩子,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白瀾……”上官輕兒瞪大了眼睛,驚呼一聲,想阻止白瀾,眼前卻哪裡還有白瀾的身影?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上官輕兒被夏瑾寒拉住了,夏瑾煜被白瀾推了下去,上官輕兒甚至有些回不過神來。

“輕兒,上來。”夏瑾寒也沒想到白瀾會這麼猛,砍了夏瑾煜的手就算了,居然還……

上官輕兒咬着嘴脣,眼中滿是淚水的看着夏瑾寒,“寒,白瀾他……”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白瀾本身就不是活人,他既然在這個時候選擇跟夏瑾煜一起掉下去,就肯定不會有意外。

上官輕兒也覺得自己擔心太多了,白瀾的本事她自然是相信的,她將另一隻手遞給夏瑾寒,讓夏瑾寒拉着她,小心的爬到了那橫出來的樹幹上。

當她一屁股坐在了樹幹上的時候,上官輕兒只覺得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慢慢回到了原位,她驚魂甫定的看着身邊被鮮血染紅了的夏瑾寒,淚眼撫摸的伸手拂過他白皙的臉,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輕兒。”夏瑾寒緊緊的將上官輕兒抱住,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懷裡,那樣的話,他就不用整日都爲她提心吊膽了。

多日來的不安和焦急,思念和害怕,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夏瑾寒覺得自己又再次活了過來。

“寒,嗚嗚……”上官輕兒輕輕喚着夏瑾寒的名字,一出聲,淚水就衝破了眼眶,一肚子的委屈噴涌而出。

“輕兒,我好怕會就此失去你。”夏瑾寒閉上眼睛,雙手不停的收緊,感覺到她有力的心跳,以及她顫抖的雙手也在抱緊自己,他才感覺自己是活着的。

她被夏瑾煜抱着跳下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

那種彷彿要失去一切,天都塌下來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我們都會好好的,再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了。”上官輕兒低聲的或者,因爲哭泣,聲音模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

“孩子怎麼樣了?”夏瑾寒鬆開上官輕兒小心的檢查着上官輕兒的肚子,爲她把脈,發現她的脈搏雖然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的時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輕輕吻着她的額頭道,“孩子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說着說着,夏瑾寒的眼睛也溼潤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如今失而復得,他覺得自己像是死了幾次,又重新活了過來,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後怕,讓他顫抖,也讓他越發的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我們都沒事……”上官輕兒臉上還掛着淚痕,如今卻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看到夏瑾寒身上還在不停流出的鮮血的時候,徹底的僵住了。

“寒,你怎麼樣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上官輕兒緊張的說着,慌慌張張的就想給夏瑾寒止血。

結果因爲她的動作比較大,他們此刻坐着的大樹又是一棵已經枯死,長年累月的在這裡接受風吹雨打日曬的老樹,要承受他們兩個的重量本就有些勉強,如今這一動……

“吱呀……”的一聲,樹幹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心中一驚,感覺到他們的身體在下降,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夏瑾寒一把將上官輕兒抱住,想要往前面的樹頭處移動,但已經來不及。

“啪”樹幹在他身後的彎曲處斷裂,然後離開了樹頭,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懸崖下掉了下去。

夏瑾寒受了重傷,根本無法施展輕功,上官輕兒內力被封,兩人都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緊緊的抱在一起,讓身體不斷墜落。

無法阻止,也無力阻止,若是今日老天就要收了他們,讓他們一架三口一起死去的話,那麼,他們只能認命了。

在懸崖中間的他們,原本只能依靠那一棵枯樹,後面會如何,誰也不知道。如今枯樹不堪重負,他們也只能接受這樣無情的墜落了。

夏瑾寒心中是愧疚的,但也是甜蜜的。

對於上官輕兒,他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想要表達,但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千言萬語,也只有一句話……

“輕兒,下輩子,我還愛你。”夏瑾寒嘴角帶着一抹笑容,目光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慢是淚痕的臉,低頭,輕輕吻着她有些蒼白的嘴脣。

這輩子,遇到她是他的幸運,如果還有下輩子,他希望能跟早遇到她,守護她,給她世上最美最好的一切。

只是,要跟他們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說句對不起了,這輩子,他怕是沒有這個福氣做他的父親了,只求來世,他可以做個普通人,跟她過最簡單幸福的生活。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雙手抱緊了夏瑾寒,無聲的迴應着他輕柔的吻。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她感覺不到身體在下墜,也感覺不到害怕,甚至連那呼嘯着的崖底的風,似乎都停止了吹刮,整個世界都寧靜了。

楓雪山有五千多米高,半山腰也有兩千多米,因爲是夜晚,周圍又有云霧繚繞,他們無法預測距離崖底到底還有多遠,也不知道這麼摔下去,會是什麼結果,他們只能珍惜這一刻,珍惜這一個瞬間,還活着的瞬間。

或者,這一掉下去,他們就要死掉了。

但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時候,心有餘願放不下。

如今她能跟最愛的男人一起墜落萬丈懸崖,一起死去,她並不覺得可怕。唯一遺憾的是,他們的孩子沒能來得及出生。他帶着滿腔的希望來到她的肚子裡,希望她能將他生下來,給他一個美好的明天,她卻沒能活到他出生。

不過,一家人能一起死,也是一種幸福一種恩賜。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黃泉路上,有他陪伴,她不孤單。

上官輕兒嘴角微微勾起,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輕柔的吻,感受他最誠摯的心,她再一次感嘆老天對自己的恩賜。

上一世,她活了二十幾年,父母當她是累贅,只有奶奶心疼她。爲了生活,她不得不在外面辛苦的打拼。

做藝人看起來風光,實際上卻比什麼都黑暗,她吃過各種苦,受過各種累,每次痛了,都只能一個人獨自流淚,默默的舔舐傷口。甚至最後在人生巔峰時刻,一命嗚呼,一無所有了。

她活了二十幾年,連愛是何物都不知道。

這一輩子,她是多麼的幸運,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並且此後十二年的時間裡,都儘可能的陪在他身邊,陪他癡,陪他狂,陪他走遍天涯海角,踏遍地面八方。

生活對誰都是公平的,有歡樂就有痛苦。

遇到他,她才感嘆時光流逝之快,日夜如梭,光陰似箭,一轉眼就是十二年。她還來不及好好的愛他,陪他,還來不及看他走上人生的巔峰,卻將他拖下了地獄。

也許,非影說的沒錯,她的命雖然是鳳格,但命中帶煞,固執的留在夏瑾寒身邊,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他。

如今是應了非影的預言了麼?

可是,能跟他一起死,她覺得很幸福呢,怎麼辦?她居然不覺得自責和難受,反而覺得這是上天的恩賜。

她很清楚,要是她死了,夏瑾寒肯定也會活不下去,就算活下去了,也是痛苦一輩子。而她自己,要是沒有了夏瑾寒,也就失去了全世界,自然也不會苟活。

既然不管誰死了,另一方都活不下去,那麼,他們一起死,不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嗎?

上官輕兒的腦海裡,開始浮現出了從小到大的畫面。

第一次遇到夏瑾寒,他冷漠的像個冰塊,說句話都能把人凍結。她爲了賴上這個男人,使勁兒的使壞,幾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生氣的將她從他的頭頂扯下來,氣呼呼的拍她小屁股,結果抖掉了她一身的樹葉,露出了她的真容。

她其實一直想問他,當初她就是個小屁孩,又哭得一臉淚痕,醜醜的,他爲何就沒有拋棄她,而是將她帶回了大營呢?

但,或許她再也沒有機會問了,因爲他們馬上就要死了。

如果死了,她希望他們一起,不要喝孟婆湯,不要忘記彼此,下輩子,再繼續他們的愛。

還記得那個時候,她來到他的身邊,他給她準備了熱水讓她洗澡,甚至因爲她一句話,差點親自爲她清洗。結果她洗好了,卻不會穿衣服,搞了半天,打翻了臉盆,弄了自己一身髒兮兮的水,還把衣服也給弄溼了。

他雖然一臉不悅,很生氣的拍着她的屁股罵她逞強,但看到她清澈無辜的雙眼的時候,又無奈的爲她穿好了衣服。

第一次見到梨花的時候,她還使壞,從帳篷裡逃了出去。夕陽下,她回憶着前世的一切,差點從小欄杆上摔下去,是他接住了她,將她帶回了帳篷。也是因爲她的小錯誤,他懲罰了梨花和青然。她爲此跟他求情,希望他不要跟那些無辜的人過不去,他卻厲聲呵斥她。於是,她也跟他賭氣,幾天沒跟他說話。但最後還是被他的美吸引,不由自主的就妥協了。

從沙城回京城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刺客,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要殺她的人就是她所謂的親生母親,只知道她脫險後,落入他懷裡的時候,他的心跳是那麼動聽,她不安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來。

回京後,她跟着他住到了皇宮,因爲得寵,也因爲身份不明,她處處被人欺負,先是夏瑾軒,然後是夏雨琳,夏瑾元,夏瑾煜……每次都是他在無聲的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他們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對她的好久越明顯,直到他不得不迎戰漠北離開京城,她才深刻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已經超過了一切。

雖然她那個時候還小,雖然他們的年紀差距很大,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認定了他,這一輩子,她都會跟着他。

在普崖山的四年,她每日都在渴望他的回來,而他回來的時候,她卻因爲調皮,跑去了後山,最後遇到了各種危險。

也是那一天開始,她的人生髮生了變化。

金蠶蠱闖進了她的身體,認了她這個主人,五六十年的強大內力,幾乎將她的筋脈和內臟都震碎。也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險,日夜兼程的趕回來,將她解救出來。

他寧願自己忍受強大內力的折磨,也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親吻自己時,她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跟夏瑾寒吵架的場景。

她因爲夏瑾寒處罰了青然,就責怪他狠心,卻不知他在轉身回到房間後就吐了血,險些喪命。接下來兩天,她都在跟他賭氣,卻不知他一直在跟死神作鬥爭。

她爲他彈了一天的鳳求凰,手指都彈破了,他卻一直沒有出現,那個時候她的心是淒涼的。她很怕,要是他真的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那種彷彿要失去一切的恐慌,讓她選擇了逃避,她彈斷了琴絃,失魂落魄的離開,身後趕來的他,依然在說着狠話,她以爲他是真的心狠,不料他根本就是強撐着重傷的身體。

後來,她爲了救她,悄悄的計劃,打算一個人去給他找翠玉雪花,去漠北,去飛雪國。那個男人看透了一切,將她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跟她說,默默的付出,並且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那一次,她因爲慕容雪雲,也跟現在一樣,掉下了懸崖,她記得那個時候的他,也是義無反顧的跟了下來,那樣決絕,那樣不顧一切。

她第一次說愛他,第一次感嘆時間過的太快,她還來不及好好愛他。

老天憐憫,那個時候她沒事,他也活着,他們很快就再次擁抱在了一起。

他們一起去了飛雪國,經歷了重重的磨難,去到了霧谷,最後得知她居然就是霧谷的谷主。

也許冥冥中早就註定了她會去霧谷,因爲那裡一直有個人在等她的到來。

白瀾的癡情,讓她感動,也讓她心痛,但她心裡,永遠只有一個夏瑾寒。

兜兜轉轉,他們歷盡了風雪,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成親,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如今卻還是免不了一死。

也罷,人生自古誰無死,但有幾人能一起?能死在一起,她知足了。

上官輕兒緊閉着雙眼,腦海中的每一個畫面,都拼湊成了幸福,在她的心裡,腦海裡蔓延着。

她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靠在夏瑾寒的懷裡,輕聲道,“好,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千言萬語,也不比這一句更叫人動心……

有人說,一個人臨死前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他們這一刻,已經對死亡沒有了恐懼,有的只是對來生的期待。

也許說來生有些可笑,但經歷了這麼多,他們也看透了,只要還能在一起,不管是死了還是活着,都不重要。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都沒有發現,他們在許下諾言的那一刻,上官輕兒手腕上傳一直帶着的紅寶石手鍊,發出了一道刺眼的紅光。

那是多年前奶奶送給她的,奶奶說,將來有一天或許會救她一命,這麼多年了,她早已經忘記***那句話,也沒有想過一條手鍊真的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是因爲那是奶奶送的東西,所以一直留着。

不想,這手鍊真的起了作用,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

紅光慢慢的從她的手腕上傳出,不停蔓延,將他們兩個的身子團團的包裹在了一起。

原本在瘋狂下降的身體,因爲這一到光的包圍,竟減慢了速度。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沉醉在最後的幸福上,兩人紛紛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來不及回過神來,就感覺意識一陣混亂,然後兩人都昏迷了過去。

刺眼的紅光,將這昏暗的山谷照亮,被包裹在中間的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幸福的親吻着,表情安靜祥和,完全沒有一點要死亡的驚恐和不安。紅光護送着兩人,徐徐落下,最後輕輕的將他們放在了一片草地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黎明破曉時分,東邊泛起的魚肚白,將山谷照亮。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緊緊的依靠在一起,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昏迷不醒。

迷糊中,上官輕兒似乎感覺有人在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臉,她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熟悉而又陌生的蒼老的臉。

上官輕兒一陣恍惚,不敢相信的叫道,“奶奶,你,你……”

她死了嗎?還是又回到現代了?爲何會看見奶奶?

“輕兒,傻孩子。”奶奶溫柔的笑着,將她耳邊的長髮拂到一邊,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幸福的笑道,“你總算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夏瑾寒是個好男人,將你交給他,奶奶也放心了。”

上官輕兒有些不解的看着奶奶,心中有些不安,“奶奶,你說什麼呢?”

“傻丫頭,奶奶今後不能繼續陪在你身邊了,哎,這麼多年了,奶奶也老了,今後有他陪着你,一定要過的很幸福,要是他辜負了你,奶奶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奶奶說着,笑了笑,“好了,奶奶這些年透過你手中的手鍊,一直關注着你的情況,今日知道你有危險,便趕來了,可惜奶奶年幼的時候沒有好好修煉,如今這把身子骨已經吃不消了。你也別難怪,奶奶都百歲的人了,也該去了。只是有些遺憾,不能看着我的曾孫出生。”

奶奶輕輕撫摸她鼓鼓的肚子,嘴角帶着慈祥的笑容。

上官輕兒搖搖頭,淚流滿面的看着奶奶,“奶奶,你是不是爲了救我,才,才……”

“奶奶強撐着一口氣活到今天,就是爲了給你渡劫,如今你們都沒事了,奶奶也滿足了,這輩子沒啥遺憾了,你哭什麼呢?我老婆子都一百多歲了,再活下去就變人精了。”奶奶還是跟從前一樣的強悍。

“奶奶,嗚嗚,都是輕兒不好……”要是她知道自己和夏瑾寒活下來的代價,就是耗盡奶奶所有的力氣,她當初也許就不會固執的選擇留在夏瑾寒身邊了。

“別哭了,哭啥?奶奶老了,該去了。你爺爺已經在下面等了我很多年了,哎,那個傻老頭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天要亮了,我該走了,答應奶奶,今後一定要好好的。”奶奶說着,不捨的撫摸着上官輕兒的臉,隨着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灑在她們身上,***身體也慢慢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在了空氣裡。

上官輕兒伸手想要挽留,卻感覺自己的手也慢慢變得透明瞭起來,最後失去了意識。

……

上官輕兒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後,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睜開有些迷濛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張顛倒衆生的臉。雖然,此刻的他,臉上髒兮兮的,沾了不少鮮血,黑眼圈很重,鬍子也有些刺人了。

他正嘴角含笑,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看得那麼癡,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她清澈的大眼睛輕輕的眨了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夏瑾寒則是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輕兒,你醒了。”

他的聲音是乾澀沙啞的,虛弱的,聽起來有氣無力。但卻是真實的存在着,她甚至能感受他說話的時候,胸口輕微的起伏,以及他有些不規律跳動的心臟。

上官輕兒有些恍惚,傻傻的伸手撫摸他微涼的臉頰,“我們,還活着嗎?”

“嗯,還活着。”夏瑾寒笑着,寬大的手掌,輕輕拂去她頰邊的青絲,聲音輕柔動聽,“是奶奶救了我們。”

奶奶……

上官輕兒的眼眶微微溼潤,想起那似夢似真的畫面,心中一陣難受。

然而此時,夏瑾寒有些無奈的聲音,讓上官輕兒立刻停止了難受,他說,“輕兒,你再這麼壓着我,我怕是要撐不住,先你一步去陪奶奶了。”

他們雖然因爲奶奶留下的手鍊,沒有摔死在懸崖下,但他身上的傷卻是真實的存在的,並沒有因爲突然的獲救而癒合。

在崖頂的時候,爲了拖延時間,等慕容蓮帶着弓箭過來,夏瑾寒不得不跟夏瑾煜周旋,爲了穩住夏瑾煜,不讓上官輕兒受到傷害,他用匕首刺進胸口的時候,可沒有半分作假。

當然,在他拿到匕首之前,就已經吃過解藥了,所以匕首上的毒纔沒有要了他的命。要不然,就算那一刀不會直接取他性命,那劇毒也會讓他死去。

只是,夏瑾煜實在太狠,上官輕兒也太激動了,他們根本等不到慕容蓮過來,就不得不應對變化,幾人一起跳下了懸崖。

本來,慕容蓮手中那精準無比,堪比狙擊槍的弓箭要是拿來了,趁着夏瑾寒跟夏瑾煜周旋的時候,慕容蓮一箭將夏瑾煜射死,一切就沒事了,可惜,老天不讓他們如願,狠狠的耍了他們一把。如今能活着,已經是萬幸。

上官輕兒聞言,慌忙起身,緊張的看着夏瑾寒,發現他依然穿着那一身血衣,胸口上是凝固了的血跡,將他的傷口和衣服都黏在了一起,觸目驚心。

上官輕兒慌忙伸手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脈搏十分虛弱,氣息混亂,分明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沒有調養,又強自運功,導致五臟六腑都嚴重受損了。

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夏瑾寒目光溫柔的拉着她的手幫她把脈,然後笑着告訴她,“孩子很健康,果然是個命大的,將來一定是個小魔頭。”

上官輕兒壓根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是咬着牙,問,“你爲何會受這麼重的內傷?在來漠北之前,你去了哪兒?又發生了什麼事?”

夏瑾寒微微一愣,雲淡風輕的笑道,“我發現你被抓了之後,找了你一夜,沒有找到人,就意識到你是被人帶走了。剛好這個時候,霧谷傳來消息,說有一羣惡人去了霧谷,開始瘋狂的燒殺掠奪,我知你心中在乎霧谷,便讓人前去霧谷支援。後來,我在軍營裡發現了一處密道,猜到你應該是從那裡被人帶走的,就跟了過去,沒想到那密道是陷阱,我被困在了裡面,爲了破陣,受了些傷。”

上官輕兒聽着他雲淡風輕的解釋,只覺得渾身冰涼。要真的只是他說的這麼簡單的話,他會弄成現在這樣?

不是她盲目信任崇拜他,而是這個男人的本事,絕對是世人少有的,這世上能傷了他的人,少之又少,他會受傷,定然是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事情。

上官輕兒沒有時間追問這些,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給他處理傷口,“你先想清楚一會子要怎麼跟我說這件事,我纔不信這幾天會跟你說的這麼簡單。”

上官輕兒說着,從草地上站起來,他們是半夜掉下來的,如今太陽已經高高升起,說明他們方纔昏迷了好一會。身體得到了休息,上官輕兒也感覺舒服了許多,內力在慢慢的恢復,那種充實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打坐調息起來。

她並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夏瑾寒傷的很重,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恢復全部的力氣,只能先保證自己不會在接下來需要照顧夏瑾寒的時候倒下就足夠了。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上官輕兒感覺舒服了許多,她起身看着身側依然目光溫柔看着自己的夏瑾寒,瞪了他一眼,道,“你好好躺着別動,我聽到附近有溪流聲,去弄點水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夏瑾寒對於上官輕兒那哀怨的眼神表示很無奈,他知道她是在責怪自己不愛惜身體,弄的傷痕累累的。但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沒得選擇,因爲那個人是她,他沒辦法不着急,沒辦法不亂。

山上白雪皚皚的,山谷裡卻沒有多少積雪,總體來說,這裡四面都是高聳的山峰和山崖,風雪進不來,並不會跟山上那樣冰冷。

上官輕兒內力恢復了三成,身體也不再那麼畏寒。提起有些礙事的裙襬,她跟着溪流聲,在周圍尋找起來。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流。

她有些髒的小臉露出了一抹乾淨的笑容,快步來到河邊,洗了一把臉,又喝了好幾口水,才感覺舒服一些。

溪流不大,周圍是亂糟糟的石頭和雜草,比人頭還高的野草,鋪天蓋地的,將她小小的身子整個隱藏在了裡面。

她從身上撕下一大塊布條,溼了水,將布條泡溼,又在邊上找到一株野生芭蕉,她費力的摘了兩片葉子,從溪流中裝了一些水,然後笑嘻嘻的回到了夏瑾寒躺的那一片相對乾淨的草地上,見夏瑾寒正睜着一雙眼睛等她回來,她笑了。

純潔乾淨的笑容,在這荒山之中,看起來尤爲閃亮,讓夏瑾寒看着就不由的有些癡了。

“來,先喝點水。”上官輕兒小心的扶夏瑾寒起來,喂他喝了一些水,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河邊,拿起溼了的布條,回到夏瑾寒的身邊,爲他洗了一把臉,將臉上的血跡清洗乾淨。

昨晚這些,也是時候該給夏瑾寒清理傷口了。官輕兒小心的解開夏瑾寒的上衣,看到那左邊胸口上的衣服已經黏在了傷口上,她就一陣心疼。那傷口,血肉模糊,血肉翻出,深可見骨,光是看着,上官輕兒的手就開始顫抖了。

他這一刀,到底是有多狠啊?

要不是沒有對着心臟,他怕是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上官輕兒眼眶有些溼潤,咬着嘴脣,沒有哭出聲呀來,她低聲的說了一句,“可能會有些疼,你忍忍。”

“嗯。”夏瑾寒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看到她隱忍的樣子,也有些心疼起來。

上官輕兒用水微微沾溼夏瑾寒的衣服,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黏在傷口上的布料扯開,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小心翼翼的,但那傷口太深,衣服又粘得太緊,她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終於將那衣服撕開。

只是,她的動作輕柔,還是免不得扯到了夏瑾寒的傷口。

深可見骨的傷口,只是輕輕的被扯了一下,鮮血就立刻流了出來。

上官輕兒有些慌亂的將自己藏在身上的創傷藥拿出來,點了夏瑾寒的穴道,稍微止住不停流出的鮮血。她拿來溼布,小心翼翼的青離夏瑾寒的傷口,將血跡擦乾淨,用簡單的消炎水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在傷口處塗上一層翠玉雪花膏,又從身上撕下一塊乾淨的布條,在布條上撒了一層創傷藥,這纔給夏瑾寒包紮上。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小心,表情認真,眼中含着淚光,卻越發的顯得她嬌媚動人。

至始至終,夏瑾寒都沒有叫過疼,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就一直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目光含情,最痛最難受的時候,也只是微微皺眉,然後一聲不吭的忍着。

幫夏瑾寒包紮完,夏瑾寒沒有叫痛,上官輕兒自己卻是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是疼了叫出來還好,她可以再輕點,慢點。她知道,他不出聲是不想讓她擔心,她看着他身上的傷就已經夠難受了,他要是再叫疼,她該是什麼心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一聲不吭的,上官輕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沒有弄疼他,只能更加小心,更加緊張。

包紮好,上官輕兒疲憊的跌坐在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有些疲憊的看着夏瑾寒,“疼不疼?”

夏瑾寒搖頭,“不疼。”

“不老實,騙人!”上官輕兒咬着嘴脣,伸出的手,想要打他,看到他這麼虛弱的樣子,卻是怎麼都下不了手。

夏瑾寒有些無力的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將她扯到身邊,讓她靠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再疼,能有你這麼認真的爲我包紮,也是甜蜜的。”

上官輕兒頓時無語的看着他,這人,都什麼時候了還顧着調情?

看到上官輕兒的表情,夏瑾寒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若是再給我一劑猛藥,我估計就真的不疼了。”

“嗯?”上官輕兒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夏瑾寒嘴角勾起,將自己的最湊到她身邊,“輕兒,讓我分分神,麻醉一下。”

上官輕兒的臉頓時一陣通紅,氣呼呼的罵道,“有你這樣的麼?”都什麼時候了,他就不能正經點兒?腦子裡儘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有,快吻我,好疼,好疼……輕兒……”夏瑾寒一臉難受的看着上官輕兒,緊皺着的眉頭,成了一個川字。

上官輕兒本不想理會他的無理取鬧,但看到他難受的樣子,她又有些不忍心。

“很疼嗎?我看看。”說着,她就要去看他的傷口,卻被夏瑾寒一口咬住了小嘴。

“唔……”上官輕兒低呼一聲,想要掙開他,又怕觸到了他的傷口,讓他難受,只能無出聲反抗,“寒,不要鬧了,唔……”

她一張嘴,夏瑾寒就趁虛而入,雙手抱着她的小腦袋,深深的親吻起來。

他櫻色的紅脣,帶着特有的清香,一如既往的嫩滑,讓她癡迷,讓她欲罷不能。

想要推開她的手慢慢變得無力,最後也知道是怎麼抱住他的脖子的,上官輕兒只覺得之間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這些日子的分別和不安,在這個輕柔的親吻中慢慢得到了緩解和釋放。她有些意亂情迷的跟他擁吻着,從完全被動,到最後的主動,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忘記了他們方纔的經歷。

柔和的陽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暖暖的,讓歷盡了艱辛終於苦盡甘來的兩人越發的忘情,越發的不可自拔。

熾熱的雙脣和激烈跳動的心臟碰撞在一起,註定是火花四濺,情難自禁。

但夏瑾寒如今渾身都是傷,實在不適合跟上官輕兒做這麼親密的事情,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後果就是……

“嗯……”上官輕兒一個不留神,壓在了夏瑾寒的身上,剛好碰到了夏瑾寒的傷口,夏瑾寒的臉色一變,原本還沉醉在幸福中的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yin。

聽到這聲音,上官輕兒纔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居然在這種場合下,也被夏瑾寒給迷亂了心神,跟着他胡鬧,頓時一陣面紅耳赤,慌忙支起身子,低聲罵道,“叫你不要胡來,你就是不聽,碰到傷口了吧?”

夏瑾寒哭笑不得,方纔她不也很投入麼?他就不信,她不想跟他親熱?

這一別就是十多天,他的思念早已經氾濫成災,如今見面,他如何能忍得住?即便是觸到傷口,也值得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告訴她的,否則倒黴的是他。

看到夏瑾寒無奈的表情,上官輕兒看了看天色,道,“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裡,如今你受了重傷,我內力也沒恢復,我們兩個怕是走不出去。”

“我方纔已經發出了信號,若影他們看到的話,會立刻趕來。”夏瑾寒低聲回答。

上官輕兒點頭,嘆口氣道,“真沒想到,我們會變成如今這般摸樣。”說着,她自嘲的笑了笑,“從前我總覺得非影是在胡言亂語,我不相信我會害死你,如今看來,神棍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可信性的。”

夏瑾寒的臉色微變,拉着她的手道,“這不是你的錯,輕兒,說到底,我能活下來,還是你的功勞,若不是奶奶,我怕是已經死了。”

“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掉下來啊?”上官輕兒嘆口氣,心中多少有些自責。

夏瑾寒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臉,“傻丫頭,胡說什麼呢?要怪,就怪我太愛你了。”

上官輕兒噗嗤一笑,“你就知道哄我開心。”說着,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不知道白瀾現在怎麼樣了。”

夏瑾寒低垂着眼眸,“別擔心,他功力深厚,應該不會有事的。”

“嗯。”上官輕兒知道現在擔心沒用,他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去擔心別人,實在沒什麼意義。

她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中午了,累了一天一夜,如今肚子早就餓了,她起身道,“若影他們一時半會怕是找不到這裡,你好好休息會兒,我剛剛看到河裡有魚,去抓兩條過來烤着吃。”

“好。”夏瑾寒點頭,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能跟她一起落難,也是一種幸福。

上官輕兒起身正要離開,目光觸及夏瑾寒身上那站滿了鮮血的衣服,眉頭緊皺,道,“現在有太陽,沒那麼冷,你這衣服太髒了,我幫你洗洗烘乾,要是晚上他們還不能找到我們,穿着乾淨的衣服也不會這麼冷。”

夏瑾寒點頭,很乖的躺在那裡,任由上官輕兒折騰。

上官輕兒到河邊將夏瑾寒的血衣洗乾淨,又用數支叉了三四條小魚,用芭蕉葉包着,回到了夏瑾寒身邊,就在他腳邊生了火,將洗乾淨的衣服晾在一邊,然後手腳麻利的清理好抓來的小魚,用樹枝串號,放到火堆上,一邊轉一邊烤。

“你身上有沒有帶什麼香料?”上官輕兒扭頭問夏瑾寒。

她身上也就只有一盒隱藏隱秘的翠玉雪花膏和離開漠北王宮的時候偷偷拿的創傷藥,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夏瑾寒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道,“怕是隻有鹽,沒有別的。”

“有鹽就足夠了。”上官輕兒笑着,用夏瑾寒身上的小刀,在魚兒身上劃了幾道口子,小心的將鹽灑上,然後繼續烤着。

不多時,夏瑾寒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餓了好多天的他,立刻就被那味道吸引,肚子開始不聽話的抗議起來。

上官輕兒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夏瑾寒的肚子,唸了一句,“乖乖的,馬上就有吃了。”

夏瑾寒無奈的笑着,目光落在了她鼓起的小腹上,也伸手輕輕撫摸,低聲道,“寶寶可聽話?這些天有沒有累着你?”

上官輕兒笑着搖頭,“寶寶很聽話,比你聽話多了。”

夏瑾寒再次無語,他感覺,要是他不將這幾日的事情老老實實的交代一遍,這個丫頭怕是會一直記恨着,總是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可受不了。

大約兩刻鐘後,魚兒烤好了,上官輕兒拿下來,吹了吹,遞了一條給夏瑾寒,道,“有些燙,你慢點吃,這魚兒很多刺,可要小心些。”

夏瑾寒幸福的笑着,點點頭,將頭枕在上官輕兒的大腿上,然後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即便落難,落魄至此,夏瑾寒的動作依然斯文,不緊不慢,吃相一如既往的優雅。

相比之下,上官輕兒的吃相就難看太多了。因爲餓的慌,她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一邊大口的吃着,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魚刺剃掉,弄得滿嘴都是油漬。

夏瑾寒看到上官輕兒的吃相,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心想,今後孩子一定不能被她帶壞了,還是他親自帶着比較好。

想起孩子,夏瑾寒好看的眉毛笑得彎了起來,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是像他多一點,還是像她?會不會跟上官輕兒小時候一樣可愛,一樣調皮呢?

一人吃了兩條魚,才總算勉強填飽了肚子。上官輕兒將魚刺丟到一邊,清理乾淨他們周圍的環境,躺在他身邊,認真的看着他道,“說吧,我不在那幾天,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麼?霧谷又發生了什麼?”

直覺告訴她,夏瑾寒會受這麼重的傷,絕對是遇到了大麻煩,而吳洛這個時候叛變,也絕對不會是偶然,這期間,根本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漠北王宮,她昏迷了這麼多天,醒來後被封閉的消息,很多事情她根本無從得知。

夏瑾寒知道避免不了,有些話,也是要跟她交代清楚的,她有權利知道。

夏瑾寒嘆口氣,道,“那天有幾個不死藥人跑來慶功宴上鬧事,我開始並不知他們的身份,他們裝扮成士兵的樣子,說要跟我切磋,當時的氣氛很好,不允許我拒絕。一比試我才知道,那是個局。那人根本就是不死之人,功力也不低,目的是將我困住,不讓我去找你。”

梨花被上官輕兒叫去陪青雲了,他們兩個正在熱戀中,自然有些悄悄話什麼的要說,很快離開了夏瑾寒的身邊。那些人又想辦法將青然支開,然後派了一個武功高強的藥人來引開白瀾,讓白瀾顧着跟那人打架,忘記了上官輕兒可能會有危險。

於是,幾個沒有呼吸,宛如隱形人一樣隱藏在暗夜中的黑衣人,潛進了上官輕兒的帳篷,將帳篷割破,再從他們之前早就準備好的密道里偷偷的離開。

上官輕兒被帶到了夏瑾煜藏身的一處山谷中,讓她吃了封住內力的藥物,並綁住了她的手腳,關在一個房間裡,並沒有傷害她和孩子。

夏瑾煜的目的是夏瑾寒,是夏國的江山,所以他將上官輕兒抓去的目的是威脅夏瑾寒。上官輕兒本就是夏瑾寒心中的寶,她一個,就足夠對付夏瑾寒了。如今上官輕兒還有了五個月的身孕,這對夏瑾煜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

所以,如今的上官輕兒對夏瑾煜來說,殺了會激怒夏瑾寒,得不償失,但要是留着來威脅夏瑾寒,卻能一舉兩得。屆時,他毀了夏瑾寒的一切,上官輕兒沒有了依靠,還不是一樣任他處置?

只是,夏瑾煜怎麼也沒想到,他辛辛苦苦將上官輕兒抓來,將一切都算計好了,最後卻被夏雨琳壞了好事。

夏雨琳心中對上官輕兒怨恨萬分,一心想要殺了她,尤其是看到上官輕兒微微隆起的肚子時,她嫉恨不已。她過的這麼辛苦,整天躲躲藏藏的,每一天安穩日子,憑什麼上官輕兒就能得到太子哥哥的寵愛,憑什麼她就可以懷上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

從小,上官輕兒這個野丫頭就比她得寵,從小就讓她嫉妒。分明她纔是金枝玉葉,她纔是正牌的郡主,但自從上官輕兒出現了之後,京城裡的人一提到郡主,大家想到的都是上官輕兒,有幾個人能想起她夏雨琳?

從小累積的緣分,不斷的昇華,到了現在已經爆發了出來。

夏雨琳被怨恨淹沒,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呢?當天晚上就偷偷的潛進關着上官輕兒的那個房間,勾引了兩個侍衛一起,幫着她將上官輕兒擡出了房間,趁着夜色,將上官輕兒丟進了附近的一個山崖中。

夏雨琳並不知道這麼做會壞了夏瑾煜的好事,她只覺得非常解氣,看到上官輕兒一屍兩命,她開懷的大笑着,開心不已。

她回去住處之後,又賊喊捉賊的在那裡大喊大叫,說上官輕兒跑了,試圖干擾夏瑾煜的視線,再想辦法脫身。

夏瑾煜怎麼會看不出夏雨琳的心思呢?當即將她抓起來,關在了柴房裡。他千辛萬苦的將上官輕兒抓來,如今卻被這個賤人弄丟了,夏瑾煜如何能不生氣?

最重要的是,上官輕兒要是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活着,絕對是個禍害。

夏瑾煜很快就得知哪天冷天睿在附近山崖下經過的消息,心知上官輕兒可能被救走了,於是又開始執行他早就準備好的第二手準備。

夏瑾煜早就知道吳洛是霧谷的人,之所以一直留着他,是因爲他還有很大的作用。而如今,作用來了。

吳洛在夏瑾煜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雖然沒有把柄在夏瑾煜手裡,但夏瑾煜對他的瞭解卻不少,尤其知道吳洛的爲人和弱點。於是,夏瑾煜趁着吳洛專心研究不死藥人的時候,設計抓了吳長老,又利用吳長老身邊的兩個下人,由那兩個人帶路,讓他的人潛進了霧谷。

早在當初明夜好和非影去霧谷的時候,夏瑾煜的人就已經在霧谷待命了。吳長老被抓之後,夏瑾煜用吳長老威脅吳洛,讓他將馬上就要完成的那些藥人,變成他的人,從此效忠於他。

吳洛深刻知道這些藥人對上官輕兒和霧谷有多重要,自然是寧死不屈的,但是這個時候,夏瑾煜又拿霧谷全體百姓的性命威脅。吳洛怎麼能親眼看着自己的鄉親父老就此死在夏瑾煜的手上,那可是好幾百條人命啊……

迫於無奈,吳洛只好服從夏瑾煜,將那些藥人給了他,等五煞將上官輕兒給的東西帶回來給吳洛的時候,吳洛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步,讓那幾個藥人,徹底效忠夏瑾煜。也就是說,上官輕兒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吳洛這些年的研究成果,都給了夏瑾煜。

不過吳洛也還算有點良心,在夏瑾煜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之後,悄悄的用上官輕兒叫五煞帶回來的東西處理妥當,完成了他悄悄藏起來的一個藥人,讓那個藥人從此服務於上官輕兒,效忠霧谷。

後來,吳洛被夏瑾煜帶走,吳洛心知夏瑾煜不安好心,想要自殺,寧死不肯服從。誰知夏瑾煜這個喪心病狂的,居然下令讓人開始屠殺霧谷的百姓。當吳洛看到一隻熟悉的手被夏瑾煜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徹底的失控了,明知道夏瑾煜帶着他離開沒好事,明知道夏瑾煜是要他去對付上官輕兒,他還是妥協了。

他不要看到霧谷的霧谷百姓死於非命,夏瑾煜太過猖狂,尤其是有了那幾個不死藥人之人,就越發的癲狂,這種喪心病狂,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他不能冒險……

所以吳洛再一次妥協,跟着夏瑾煜離開,去了漠北。

這期間,夏瑾寒的經歷也很豐富。

他得知霧谷暴亂之後,就立刻派了青雲和梨花,帶着十二影衛中的一半人數去處理霧谷的事情,他自己則是帶了青離和青然,以及十二影衛剩下的六個人,找到了夏瑾煜帶走上官輕兒的那條密道。

因爲心急,夏瑾寒根本顧不得去思考着密道是否有陷阱,就急急忙忙的進去了。

誰知,密道里居然全是迷幻陣。

夏瑾寒熟知天文地理,對陣法也有研究,但因爲他心中擔心上官輕兒,掛記着上官輕兒和孩子的安危,進了迷幻陣之後,沒多久就被裡面的幻境困住了。

幻境裡的上官輕兒抱着一個孩子,就像真實的一樣,她對着他笑,告訴他,他們的孩子已經出生一個月了,讓他過來看看。

他心中一直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到來,聽到這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走了過去。

他看到那個孩子,有一雙跟上官輕兒很像的眼睛,一張跟他自己很像的臉和五官,頓時就笑開了懷。他跟幻境中的上官輕兒一起,兩人逗着孩子,就跟自己曾經千百次想象過的一樣,那麼幸福,那麼和諧,無憂無慮。

但就是那樣的無憂無慮,讓夏瑾寒感到太虛假。他當時問了一句,“輕兒,你說我們今後每天就這樣,什麼都不做,一起帶孩子,過簡單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這樣的問題他跟上官輕兒說過很多次,每一次上官輕兒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因爲她太瞭解他,深知他有自己的抱負和使命。她曾說過,她會跟他一起走向人生的頂峰,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他註定是王者,她不會貪圖安逸就將他拐走。

可幻境裡的女子卻抱着他,笑容溫柔的幾乎能溢出水來,她說,“好,今後有你,有孩子,我只願永遠跟你生活在山林,用不問世事。”

聽到這句話,夏瑾寒就醒了,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明白這是幻境,只要殺了這個女人和孩子,他就能出去,可他看着那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以及那可愛的孩子的笑臉,卻怎麼下不了手。

只因爲他有一瞬間的猶豫,那女子卻已經化身惡鬼,朝着他溫柔的撲過來。

夏瑾寒最終還是一掌將那個女人和孩子殺了,但也因爲那一瞬的猶豫,受了內傷。

那個時候他的內傷並不算嚴重,但出了那個幻境之後,又迎來了新的迷幻陣,雖然後面的迷陣已經不能迷惑他,他一直保持清醒,但要破陣,還是耗費了他很大的精力,加劇了他身上的內傷。

離開了密道,夏瑾寒根本沒有時間去調理內傷,因爲心中着急,他馬不停蹄的跑去了夏瑾煜之前待過的山谷,發現上官輕兒已經不在那裡,夏瑾煜也帶着夏雨琳離開了,人去樓空。卻又留下了一系列的陷阱。

這一次夏瑾寒理智了許多,知道越急越亂的道理,他沒有再中夏瑾煜的埋伏,但終究是因爲那些埋伏,加重了內傷。

也是在那裡,夏瑾寒遇到了白瀾,並且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兩人第一次結伴而行。

得知上官輕兒在漠北王宮的消息,夏瑾寒便再次動身趕路。

那個時候,慕容蓮已經早早的出發去了漠北,所以後來非影纔會跟上官輕兒說慕容蓮到了,但是夏瑾寒還沒到。

夏瑾寒幾乎是不休不眠,一路趕來漠北王宮的。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阻礙,都是夏瑾煜埋下的埋伏。幸好有白瀾在,不然夏瑾寒再動手跟那些不死藥人較量的話,怕是內傷會更嚴重。

即便是不休不眠,夏瑾寒趕來漠北王宮時也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而他的內傷也在這不停歇的趕路上越發的嚴重起來。

聽完夏瑾寒的話,上官輕兒的心高高的揪了起來,她低着頭,心跳的很快很快,他知道,夏瑾寒一直都在用輕鬆的語氣跟她講述,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她爲他擔心難過。甚至夏瑾寒還故意將一些驚險簡單的一句話帶過了,但上官輕兒還是能感受到夏瑾寒所經歷的驚心動魄場面是何等的驚人。

這個男人,分明絕頂聰明,無人能及,卻總因爲她的事情亂了分寸,亂了陣腳。

“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趕來漠北的時候,剛好就是你被夏瑾煜挾持的那天。”夏瑾寒輕笑着,溫柔的撫着她的臉頰,不讓她難過。

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裡,眼中滿是心疼,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息下來,也用手撫摸他消瘦的臉。

清晰的輪廓,完美的線條,他永遠都這麼美好。一疲憊的眼睛,眼睛佈滿了血絲,眼中的神情卻是溫柔無比,高挺的鼻子,依然帥氣,緊抿的雙脣,色彩誘人。

上官輕兒撫摸他臉的輪廓,即便努力控制,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了,“傻瓜,夏瑾寒,你還是夏國的戰神太子殿下呢,怎麼我只看到一個笨蛋?夏瑾煜的目的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還跟別的女人在幻境裡逗孩子,你真是笨得無可救藥了。”

夏瑾寒的臉色有些泛紅,確實,他自己都覺得很丟人,他怎麼會被那樣簡單的幻境給迷住了呢?只怪他那個時候一心都是孩子和上官輕兒,關心則亂,跟她有關的事情,他哪裡能不亂?

他伸手抱着她的腰,手掌輕輕撫摸她隆起的肚子,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我知道,爲了你和孩子,我也會好好的,絕不會再做傻事了。”

感受那隻溫暖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溫暖從他的指尖傳進了身體,蔓延至全身,直達心底。

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右邊的懷抱,手小心的避開他的傷口,抱住他的精腰,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道,“孩子和我都會好好的,我們一家人,都會幸福的。”

“嗯,只要你和孩子沒事,要我做什麼都願意。”夏瑾寒笑着,親了親上官輕兒的額頭,那雙充血的眼睛,因爲將近十天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已經是疲憊萬分。像這樣抱着她,懶懶的曬着太陽,撫摸着那未出生的孩子,感受他幾不可見的胎動,夏瑾寒只覺得愜意無比,懨懨欲睡。

上官輕兒擡眸,抗議道,“不許再說什麼都願意,我不是孩子了,我都要做母親了,我能保護好自己,所以你不管任何時候都要好好的,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危,知道嗎?”

夏瑾寒眯着眼睛,笑着點頭,“知道了老婆,我會好好的。”

聽出夏瑾寒聲音裡的疲憊,上官輕兒心疼的沒有再出聲,而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一會才低聲道,“趁着現在有太陽,睡會吧,晚些若影他們應該就能到了。”

“嗯,陪我睡會。”夏瑾寒說完,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上官輕兒安靜的靠在他懷裡,他堅實的胸膛和強有力的心跳,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只是,當看到他堪比熊貓的黑眼圈的時候,她心中的幸福又被心疼沖淡了。

她被抓的這些時間裡,這個傻瓜肯定沒有睡過一天好覺吧?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合過眼,只一直的在四處奔波,到處尋找她的下落。

說他傻,他還不承認,這個笨蛋。

心中有些酸楚,有些甜蜜,上官輕兒深呼吸,嘆了一口氣,吻了吻他的紅脣,然後安靜的閉上眼睛,靠在他的懷裡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溫暖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下,正是下午,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溫暖的陽光,驅散了他們身上的寒冷,讓他們可以睡得更加安穩。

野外蟲子的叫聲伴隨着悅耳的小溪流水聲,成爲了他們最好的搖籃曲,陣陣花香和青草香,讓他們感到安詳。

……

在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從懸崖上摔下來,還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另一邊的白瀾,還在爲上官輕兒報仇。

他一襲藍色的長袍,目光冰冷,清幽,一路施展輕功從懸崖上下來,親眼看着夏瑾煜重重的摔下,他卻出手,用金蠶蠱穩住了夏瑾煜的身子,沒有讓他直接摔死。

夏瑾煜在懸崖上被白瀾砍斷了一隻手,失血過多,加上下落時受到強大的氣流侵襲,已經昏迷了過去。

其實昏迷不昏迷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差別,因爲他要是直接摔下來,必死無疑。

可白瀾怎麼能讓這個人這麼輕易的死去了?他一而再的陷害上官輕兒,接二連三的刺殺上官輕兒,甚至還多次綁架,拿她和孩子的性命來威脅別人。

這樣的人,早已經被白瀾列入了黑名單,不讓他生不如死,白瀾怎麼能解心頭之恨?

要說,爲何白瀾會這麼痛恨夏瑾煜的行爲?自然是跟千年前有關。

千年前,他就是這樣,親眼看着心愛的女人被人挾持,最後洛煙爲了不讓他受制於人,跟剛剛的上官輕兒一樣,奮起反擊,最後一命嗚呼。

那是他心中永遠的殤,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痛。

沒有人知道,他親眼看着自己最愛最在乎的女人,就這麼倒在自己的面前,渾身都是鮮血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那種痛,深入骨髓,讓他至今想起,依然清晰,依然深刻。

所以,這一次在看到夏瑾煜用同樣的方式威脅上官輕兒的時候,白瀾就已經失控了。

當看到上官輕兒被夏瑾煜抱着墜入懸崖的時候,白瀾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瘋掉了。那種深入骨血的痛,讓他徹底激發了身體的魔性。

是的,魔性。

白瀾早已經不是活人,他之所以還能活着,不是因爲霧谷的藥物有多好多厲害,就算再好的藥,再神奇的秘方,最多也只能保存他的身體。那樣的話,就算他某天能醒來,能再次站起來,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怎麼可能會有思想有意識?

他之所以還能跟現在這樣活着,還能陪在上官輕兒的身邊,還能爲上官輕兒報仇,是因爲他早在千年前洛煙死去前,就已經墮落成魔,跟魔鬼做了一個交易。

將他的靈魂獻給魔界,直到他等的人回來爲止……

這一千年來,白瀾早已經成爲了魔,只是,因爲上官輕兒的緣故,他才能保持純潔乾淨,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上官輕兒體內的靈魂屬於洛煙,也就是讓白瀾心甘情願將自己獻給魔鬼的原因所在,是白瀾的心結。這也是爲什麼除了上官輕兒,沒有人能喚醒白瀾的原因所在。

說白了,上官輕兒是白瀾之所以能維持正常人的樣子生活的關鍵。

總之一句話,白瀾早已經不是人,而夏瑾煜方纔在懸崖上對上官輕兒做的一切,徹底的激起了白瀾的憤怒,釋放出了他的魔性。

千年前的畫面,跟眼前的這一幕重合,讓白瀾死去的心臟狠狠的抽痛着,那種眼睜睜看着自己最愛的人死去,卻無能爲力的無力感,讓他不顧一切的從懸崖上跳了下來,甚至顧不得上官輕兒的安危,直接將夏瑾煜的手砍掉,將他丟了下來。

夏瑾煜對上官輕兒做的一切,在白瀾看來,是不可原諒的,已經不是一個死字就能解決的。

所以,如今夏瑾煜想死怕是都難了,他絕對不會讓他輕易的死去。

白瀾冷冷的看着躺在雜亂的草地上,不省人事的夏瑾煜,琥珀色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十分嚇人。

白色的長髮,沒有風也能漂浮起來,他的身周似乎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息,讓他看起來宛如魔鬼一般不真實。

白瀾擡手,十指射出的銀絲,將夏瑾煜死死的固定在了地面上,不讓他動彈分毫。

隨後,他割破了手指,朝着夏瑾煜彈去了一滴通紅的血液,目光冰冷的看着夏瑾煜,道,“你很快就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說罷,他又笑了,那笑容十分的冰冷嚇人,“但,後悔已經遲了。”

白瀾說着,從身上拿出了一支很奇怪的血紅色笛子,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那笛子長得很怪異,吹出來的聲音更怪異,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乍聽之下,只覺得十分刺耳,簡直就是魔咒。

隨着白瀾的笛聲,昏迷這的夏瑾煜慢慢的恢復了意識,睜開迷濛的雙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邊不停吹着一支古怪的笛子的白瀾。

夏瑾煜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心中很驚訝不已。

他記得自己跟上官輕兒墜落了懸崖,然後夏瑾寒追了上來,拉住了上官輕兒,再然後,他也抓住了上官輕兒的腿,但後來被一把鋒利的劍砍斷了手,從懸崖上掉了下來。

既然他掉下來了,爲何還活着?

還是他和白瀾都已經死了?

“啊……”夏瑾煜來不及多想,一恢復知覺,一陣劇烈的疼痛便從身體的內部襲來。

“好痛……”被砍斷的手的疼痛,早已經麻木,因爲,那刺耳的笛聲,簡直就跟一把把無形的利劍,在一寸一寸的撕裂他的內臟,割破他的血肉。

不,是不是利劍,那東西根本就像是活的,遊走在他的血液裡,隨着音樂不停的啃食他的身體,由內到外,一點一滴的啃咬着,侵襲着,叫他無處閃躲。

夏瑾煜確實完全沒有地方可以閃躲,因爲,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沒定住了,甚至想要痛苦的掙扎,都變成了奢侈,他只能就那樣的躺在那裡,任由身體裡的某個詭異的東西,一點一滴的吞噬他的血液,吃掉他的血肉。

“啊——好痛……”夏瑾煜的聲音沙啞,陰鷙的雙眼中寫滿了恐慌和痛苦。

但白瀾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依然微微眯着一雙紅色的眼睛,安靜的吹着嘴邊的笛子。

隨着白瀾吹出的音樂節奏的起伏,夏瑾煜覺得他身體裡那鮮活的東西也不停的扭動着,動作時而激烈,時而平緩。

激烈的時候,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要被刺穿了,平緩的時候又覺得全身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啃咬,每一口,都帶着鮮血,讓他由內到外的疼痛着。

詭異的音符在不斷的演奏着,夏瑾煜的嘴角慢慢的有鮮血流了出來,他動彈不得,只能不停的扯着嗓子叫喊。

“啊,什麼東西,白瀾,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

“好痛,啊,啊……”

淒厲的叫聲,在山谷裡迴響着,白瀾卻似乎什麼都聽不見,繼續吹着,完全美意要停下的意思。

夏瑾煜並非是怕痛之人,他受過的傷並不比別人少,甚至當年被兆晉帝算計入獄的時候,那被燒紅的烙鐵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都不曾發出一聲叫喊。

但如今這種詭異的疼痛和無法預知恐慌,卻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喊聲。

這已經不是痛字可以形容的了,夏瑾煜覺得,哪怕是凌遲都會比現在好受。甚至,這一刻他覺得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生不如死,說的就是他現在這種感覺嗎?

夏瑾煜大聲的叫着,沙啞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鬼哭狼嚎也不過如此。

但,要是夏瑾煜以爲這就是生不如死,那就大錯特錯了。

就在白瀾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收起笛子的時候,夏瑾煜鬆了一口氣,那種劇烈詭異的疼痛,雖然還在蔓延,但身體裡那詭異的活物卻沒有再亂竄了,這讓他感覺好受了許多。

但,他還沒有喘過氣來,就聽到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在靠近。

白瀾宛如仙人的站在一邊,雪白的長髮飛舞着,一雙火紅的眼睛,在黑暗中,比魔鬼還要嚇人。

夏瑾煜痛苦的恨不得死去,但也不知道白瀾對他做了什麼,他的意識竟十分的清晰,無論如何都無法死去,甚至不能昏迷。

耳邊聽到了一陣可怕的沙沙聲,因爲天還沒亮,他看不清周圍的東西,而且,就算看得清,這一刻他也不想去看,因爲他知道,那絕對不什麼好東西。

果然,夏瑾煜聽着那聲音不斷的逼近,最後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他感覺有什麼涼颼颼的東西爬到了他的手上,身上,臉上,甚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夏瑾煜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在看到那是一羣迷迷糊糊的毒蠍子的時候,瞳孔劇烈的收縮,無法言喻的驚恐佔據了他的心臟,讓他恨不得立刻就暈過去。

但沒有,他依然清醒着,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帶着劇毒的蠍子爬到他的手腕上,在他的手腕,在他的肚子,在他的臉上狠狠紮下的時候,那種深深入骨髓的痛。

“啊——!”

悽慘的叫聲,響徹整個山谷,斷斷續續的,幾乎沒有停歇的一直到天亮。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已經醒來了,但夏瑾煜還在痛苦之中,始終不能解脫。

他由一開始的哀嚎,痛苦大叫,求饒,到後來的放聲大喊,泣不成聲的咒罵,低聲的哀求殺了他,到最後的再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過程,持續一個時辰,他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的感官始終敏感,他幾乎能感覺到那些毒物扎破了他的皮膚,在他的身體裡不停的釋放毒汁……

整個過程,白瀾始終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着,臉上沒有表情,通紅的雙眼卻帶着一抹興奮。

但,還不夠,遠遠不夠。

是這個人害死了他的煙兒,又差點毀了他的上官輕兒,不可原諒,不管怎麼虐待,白瀾都覺得不夠。

他微笑着,看到夏瑾煜全身上下被千百隻毒蠍子包圍,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樣子,白瀾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紅脣,詭異的笑道,“夏瑾煜?痛嗎?是不是想死……”

“呵呵,呵呵……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夏瑾煜的臉都已經被咬的不成形了,但依然能說話,雖然聲音很虛弱。

白瀾聞言,搖頭,“我不會殺你,我要你永遠活在這個世界,活在這個地方,永世不得超生!”

夏瑾煜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永世不得超生嗎?你說的,是你自己和上官輕兒吧?”

聽到上官輕兒的名字,白瀾的眼眸微微收縮,通紅的雙手,釋放出了一旦寒光,手中的銀光閃過,銀絲就穿破了夏瑾煜殘破的身體,落在了他胸口那幾乎能跳出來,卻依然鮮紅的心臟中。

潔白的銀絲,將那顆鮮紅的心臟困住,白瀾詭異的笑着,“你別試圖轉移我的注意裡,我說過,傷害她,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夏瑾煜,好戲纔開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掉的。”

“你,你不是人,白瀾,你這個魔鬼……”夏瑾煜驚恐的大叫着,聲音卻虛弱無比,沒有任何威力。

“人?我早就不是人了。”白瀾閉上眼睛,心中多少有些感傷。

就因爲他不是人了,所以他連爭取幸福的資格都沒有了,他給不了上官輕兒幸福,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跟別人幸福。

說不痛是騙人的,只是他不讓自己變成那種討厭的配角,所以一直在努力的剋制自己,告訴自己,他給不了上官輕兒幸福,永遠都給不了,所以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能給她幸福,他就滿足了。而他,會一直守護着她,陪着她,看着她慢慢的成長,慢慢老去……

“魔鬼……哈哈,白瀾,要是上官輕兒知道你是這麼一個惡魔,你以爲,她還會留你在身邊嗎?哈哈……就算她願意,夏瑾寒也一定會將你除去的,你這麼拼命地爲她報仇,最後也一樣什麼都得不到。”夏瑾煜不甘心的叫着,即便全身都痛苦的無法用語言形容了,他還是不放棄詆譭別人的機會。

白瀾果然被他激怒了,因爲那是他最害怕的,要是上官輕兒真的嫌棄他的身份,嫌棄他是個魔鬼,嫌棄他可怕,他該怎麼辦?

要是,連陪在她身邊都變成了奢侈,他還有什麼必要活下去呢?

“你找死!”白瀾咬着牙,一揮手,一瓶藥水就灑向了夏瑾煜。

“嗤……”藥水下去,夏瑾煜的身體立刻被大面積的焚燬,發出了一道叫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啊——啊——!”夏瑾煜忍不住大聲的叫着,骨頭都被腐蝕了的滋味,簡直太銷魂了,他原本就殘破的,痛到了麻木的身體,再次發出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暈厥過去。

但沒有,他沒有暈倒,也沒有死,甚至還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體傳來的每一處疼痛。

夏瑾煜從來沒有想過,活着居然會比死了更痛苦,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他突然好想立刻死去,那樣的話,就不用再承受這些痛苦了。

他很後悔自己不該招惹上官輕兒,不該激怒白瀾。白瀾就是個魔鬼……

白瀾似乎很享受夏瑾煜的痛苦叫聲,聽着他一聲聲的大叫着,他安靜的站在一邊,嘴角是嗜血的笑容。

他說,“我說過,後悔已經遲了。想知道我要怎麼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麼?”

夏瑾煜驚恐的看着白瀾,他那可怕的笑容,簡直就是夢魘一般的存在,讓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了。

透過手中的長線,白瀾感受到了夏瑾煜心臟跳動的頻率,當即笑了,“怕了麼?呵呵,你也會怕啊?”

“你要做什麼……”夏瑾煜的聲音,已經不能稱之爲聲音了,太沙啞,幾乎聽不清。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白瀾說着,一揮手,夏瑾煜身上密密麻麻的毒蠍子像是接收到了某種命令一般,飛快的扭動着腿,“沙沙沙”的爬走了……

不多時,夏瑾煜被咬的體無完膚,血肉模糊的身體就展現在了白瀾面前。

白瀾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他的手指輕輕的彈了彈綁着夏瑾煜心臟的那根線,鋒利的銀絲,割破了他的手指,鮮紅的血,順着他那銀色的線,一點一滴慢慢的流出,很快就流到了夏瑾煜的心臟裡,跟他的心臟融爲了一體。

夏瑾煜只有一隻眼睛能勉強看清東西,他驚恐的看着白瀾,一種莫名的驚恐,讓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永世不得超生?這個惡魔到底要做什麼……

沒有感覺到痛楚,只覺得有點點鮮血滲進了他的身體,夏瑾煜驚恐的等待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他以爲,白瀾是要嚇唬他,裝神弄鬼的,他已經傷痕累累,死不了也活不成了,他真想不到白瀾還能對他如何。

直到……

“以吾之血,將此惡靈永久封印於此……”白瀾嘴裡念着什麼,然後,一道紅光閃過,直逼夏瑾煜的身體。

“啊——!”夏瑾煜大叫一聲,只覺得天地間一片黑暗,身體的痛苦消失了,但他卻什麼都看不到了,意識依然存在,卻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所在,就像是被關在了不見天日的地牢中一般,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他怎麼了?他死了嗎?

不,他能感覺到周圍一切事物的存在,甚至能透過黑暗,感受到白瀾的存在,周圍的山和水,野草,藤蔓,他都能清晰的看到,唯一感覺不到,看不到的,是他自己的身體……

夏瑾煜慌了,徹底的慌了,莫非他的靈魂真的被封印,永世不得超生了麼?

白瀾收回手的時候,臉色變得蒼白,咳嗽了一聲之後,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然後,他在原地盤膝坐下,看着眼前已經化成了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的夏瑾煜,帶着血絲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夏瑾煜,爲了再多陪她幾年,我免你永世不得超生,百年後,若是有人願意用鮮血爲你解開封印,而你又能改過自新的話,便可再次轉世投胎。是否還有這個機會,就看你的運氣了。”

這個地方,鬼影都沒有一個,夏瑾煜能否遇到一個願意爲他解開封印的人,還真的很難說。

百年後,上官輕兒和夏瑾寒也已經不在了,就算夏瑾煜再次投胎,也不會影響他們。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去將夏瑾煜徹底的封印了。

擡起手,看着自己幾乎被灼傷的手心,白瀾垂眸,“魔物果然就是魔物,傷人傷己……”

說罷他端坐在原地,安靜的調息,直到天黑,才起身慢慢的在周圍漫無目的的走着。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是在半崖處停下的,不知道如今在何處了?

他下來之後,似乎有聽到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他們是否還安好?心中擔心上官輕兒,白瀾快步的在雜草叢生,怪石嶙峋的谷底尋找起來,那雙紅色的眼睛,眼睛慢慢恢復了清明,只是他身上濃烈的煞氣,讓他看起來依然可怕。

他一身藍色的長袍,在夜晚中穿梭着,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就如鬼魅一般。

惟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俊美無雙,宛如天神。

白瀾走了很久,然後來到了一條小溪邊,又走了一刻鐘,突然看到前面突然傳出一陣火光,他心中一喜,猜測是上官輕兒他們在那邊,便快步的朝着那邊走去。

但因爲身體消耗的太厲害,他走了兩步就感覺眼前一黑,只覺得渾身無力,然後雙眼一閉,無聲的倒在了小溪邊。

只差一步之遙就能找到她了,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走,強大的消耗,讓他渾身虛空,迫切的需要補充能量……

而,唯一能讓他補充能量的東西就是——血!

章節目錄 第193章:大結局(下)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睡了一個下午,太陽落山後,她就被冷醒了。

只是,夏瑾寒可能真的太累,還在沉睡着。

上官輕兒心疼他,也沒有吵醒他,看着漆黑的夜色,她找了些柴火,將火堆再次點燃,以免讓夏瑾寒凍着了。

同時,若影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有火的話,容易找一些。

生了火,上官輕兒發現肚子又餓了,迫不得已,只能再次起來,去附近的小溪邊抓魚。

天黑了,魚兒不好抓,抓了半天,她沒抓到魚,倒是看到了一塊熟悉的手帕隨着溪水慢慢的漂了下來。

上官輕兒看到那手帕,當即眼前一亮,也不抓魚了,一把撿起那手帕,激動四處張望着,然後的看着溪流的上游,朝着上面走去……

認真看的話會發現那白色的手帕上,繡着一個有些奇怪的輕字……那是上官輕兒在學習刺繡的時候親自繡的,一共就三條。其中一條最醜的早就被夏瑾寒拿走了,這個則是後來給了……

“白瀾……”上官輕兒往前走了一公里的樣子,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倒在了溪邊,激動的大叫出聲,快步衝了過去……

山谷的夜晚,一片黑暗,遮天蔽日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夜晚的寒風呼呼的吹着,打在臉上,生生的疼。在這寒冷的冬天,再小的風也能讓人覺得刺骨。

周圍的比人的個頭還要高的野草,薄薄的繡花鞋,踏在溪流邊上的石頭上,烙得腳掌有些疼。

但上官輕兒卻顧不得這麼多,飛快的往前奔跑着。

很快就來到了白瀾身邊,上官輕兒有些緊張的扶起白瀾,看着他沒有血色的臉,蒼白的雙脣,以及緊緊皺着的眉頭,心中一陣難受。

“白瀾,白瀾,你怎麼樣了?醒醒……”

上官輕兒費力的將他扶到岸邊,本能的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卻想起他本來就沒有呼吸的,當即緊張的檢查着他的身體,結果也是沒有發現任何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心的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上官輕兒伸手小心的拂去他臉上凌亂的頭髮,看着那張千年不變的俊美的臉,心中充滿了感動,同時也滿是自責。

“白瀾,你爲何總是這麼傻呢?”纖細的小手,輕輕的撫摸他白皙的臉頰,冰冷的溫度,讓上官輕兒的手有些顫抖。

對於白瀾,她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纔好。

只看到白瀾一個人,沒看到夏瑾煜,上官輕兒心中明白,夏瑾煜怕是凶多吉少了,那種人,死有餘辜,她不會同情他。

自己千年前就是被人挾持的時候死掉的,那種挾持,讓白瀾心中有些陰影。白瀾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夏瑾煜的。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夏瑾煜沒死,但卻遠遠的不如死了痛快。

此刻的上官輕兒唯一擔心的是,不知道白瀾怎麼樣了。

猶豫了一下,上官輕兒到底還是擔心夏瑾寒一個人在那裡睡覺不安全。這裡是山谷沒錯,但在這麼高的懸崖底下,這裡也是有很多野獸出沒的,她可不能讓夏瑾寒出意外。

這麼想着,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鮮血滴在白瀾的脣邊。

白瀾一定是耗費了太多的力氣,累到了吧?他不吃不喝的,只吸血,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更快的叫醒他。

上官輕兒現在沒有力氣將他帶到夏瑾寒身邊,又不能將他丟下,除了喚醒他,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果然,鮮血滴在白瀾脣邊的時候,他蒼白的雙脣動了動,然後本能的一把抓着了上官輕兒的手腕,紅脣輕啓的含住她的手,冰冷的舌頭掃過她的傷口,開始貪婪的吮吸起來。

上官輕兒看到白瀾的反應,不由的笑了,另一隻手輕輕拖住他的頭,低聲道,“彆着急,我在……”

聽到上官輕兒的話,白瀾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緊閉着雙眼,繼續吮吸着。

鮮紅的血液,一點一滴的從上官輕兒的手腕中流出,流進了白瀾的嘴裡,上官輕兒的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卻沒有推開白瀾。

白瀾是因爲她纔會變成這樣的,她還能爲他做點什麼,她很高興。

她知道白瀾不需要她的回報,但要什麼都不能爲他做的話,她心中會很愧疚。千年前的感情,她無法迴應他,千年後,她依然不能給他任何承諾,白瀾是個苦命人,爲她做了這麼多,這點血,真的不算什麼……

只是,身體裡的鮮血不停的流逝,讓上官輕兒感覺有些疲憊,有些無力,原本就沒有恢復的她的身體,很快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

“上官輕兒!你瘋了——”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讓上官輕兒猛地回過神來,隨即,一個強大的力道將白瀾推開,上官輕兒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寒……”上官輕兒有些迷茫的轉身看着身後那個連走路都與偶寫不穩的男人,心中有些愧疚。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夏瑾寒咬着牙,因爲着急,因爲憤怒,也因爲害怕,他的手劇烈的顫抖着,她用力的捏着上官輕兒手腕,爲她止住不停流出的血,沉痛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我……”上官輕兒咬着嘴脣不敢去看夏瑾寒的雙眼,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繼續吸下去,你和孩子都會死,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夏瑾寒憤怒的叫着,因爲激動,他胸口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字啊此裂開,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衣衫。

“寒,我不會有事的,白瀾只吸了一點,是我身體比較弱。”上官輕兒微笑着,擡眸看着夏瑾寒,在看到他胸口上被染紅的衣衫的時候,她心中一驚,慌忙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不好了,你的傷口又裂開了,我看看,我看看。”

看到上官輕兒面無血色,手忙腳亂的給自己查看傷口的樣子,夏瑾寒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有力的雙手用力收緊,一把將上官輕兒緊緊的抱在懷裡,也不去管還在流血的傷口,把頭靠在她的肩膀,“輕兒,不要再嚇我了好不好,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一覺醒來,身邊沒有她,夏瑾寒頓時就着急了。

看到身邊的火堆,火都已經快要滅了,知道她離開有一會了,他費力的站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周圍找了起來。

沒想到他找了半天,找到她的時候,居然看到這麼一幕,那一刻,他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他來遲一點,她會不會被白瀾吸乾了血,永遠的消失在他的視線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她會離開。他已經不敢想象,沒有她,他要怎麼活下去了。

習慣了依靠她,在她面前脆弱,在她面前無理取鬧,要是失去她,他今後是不是要從前變回行屍走肉?漫無目的的活着?還是陪她一起死去算了?

總之這一刻,夏瑾寒真的很怕,很恐慌。

上官輕兒感覺肩膀有些溼溼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伸手抱着夏瑾寒,拍着他的肩膀,道,“對不起,寒,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讓你擔心了。”

她有些驚慌的抱着他,咬着嘴脣,道,“我欠他太多太多,我不能眼錚錚的看着他死去。就算他已經不是活人,我也做不到。所以,我……”

夏瑾寒抱緊她,聲音沙啞的道,“那你就忍心丟下我嗎?輕兒,是你說的,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傷害自己,你卻爲了別人,差點丟了性命,你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

聞言,上官輕兒內心一陣感動和愧疚,她眼眶微微泛紅,推開夏瑾寒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流了好多血……”

她也有些後悔了,看到白瀾倒在那裡,了無生機的樣子,她真的很怕白瀾會就此離開。她欠了白瀾太多,所以一不小心就……

如今想想,要是夏瑾寒不來,白瀾又還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或許真的很可能會被吸乾了血。

想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上官輕兒一陣後怕。

“我沒事,傻瓜。”看到上官輕兒眼中流下的淚,夏瑾寒一陣心疼,溫暖的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低頭輕輕吻着她的臉,呼吸有些重,讓上官輕兒一陣面紅耳赤。

但下一刻,她卻驚呼出聲,“寒,寒……”

夏瑾寒親吻她的動作突然停下,身子無力的倒了下去。

上官輕兒緊張的扶住他,手覆上他的額頭,才發現夏瑾寒的額頭很燙很燙,顯然是發高燒了。

一定是因爲傷口美好,睡覺的時候可能又着了涼,接着他一醒來,又不顧自己的身體就跑來找她,他的身體已經這麼虛弱,怎麼承受的住呢?

“寒,你醒醒,你醒醒。”上官輕兒的淚水像斷了的線一般不停落下,小心翼翼的將夏瑾寒放在一邊的草地上,解開他的衣服,含着淚,小心翼翼的重新將他的傷口處理好。

做完這些,上官輕兒正要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夏瑾寒保暖,身後有人遞上了一件衣服。

上官輕兒驚訝的扭頭,見白瀾正愧疚的看着她,“用我的。”

上官輕兒見白瀾已經醒來了,對他虛弱的笑了笑,道,“你沒事就好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沒事,對不起,輕……”白瀾低着頭,不敢去看上官輕兒含笑的雙眼。

他方纔雖然是昏迷的,但嘴裡的腥甜卻告訴他方纔發生過什麼。除了上官輕兒的血,怕是沒有人能這麼快將他喚醒了。

他爲了封印夏瑾煜,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本想盡快找到上官輕兒,看到她沒事,他就離開的,沒想到還沒找到他就承受不住暈倒了。

兜兜轉轉,他爲她報了仇,卻差點害她爲他流乾了血,白瀾心中自然自責。上官輕兒如今有了孩子,身子本就虛弱,哪裡能流這麼多血?要是可以,他真的恨不得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見到她。

哪怕是死在這裡,也不要讓她喂他鮮血……

“不要道歉,就算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上官輕兒說着,接過白瀾遞來的衣服,給夏瑾寒蓋上。本想起身去河邊將布條打溼覆在夏瑾寒額頭的,但上官輕兒動了動,發現自己的身體怕是會撐不住,於是對白瀾道,“你能站起來嗎?”

白瀾剛剛吸了很多血,如今渾身都是能量,他點頭,緊張的問,“怎麼了?需要我做什麼?”

上官輕兒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遞給白瀾道,“你去幫我泡溼了吧。”

白瀾點頭,手腳麻利的來到河邊,將布條打溼,又遞給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將布條覆在夏瑾寒的額頭,又從身上拿出翠玉雪花膏塗在了他的額頭上,幫助他退燒,然後終於疲憊的靠在夏瑾寒的身邊,對白瀾道,“白瀾,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要不是爲了撐住最後一口氣給夏瑾寒處理傷口,上官輕兒怕是早就倒下了。

失血過多,加上她本身虛弱,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輕……”白瀾看到上官輕兒沒有血色的臉,心中說不出的自責。

他們兩個從上面摔下來還能好好的,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吸了上官輕兒這麼多血,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此刻,白瀾看着她跟那個男人躺在一起的樣子,似乎也沒有那麼刺眼了。他雖然也爲上官輕兒做了很多,但比起夏瑾寒,他還是差了一些。他明白,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夏瑾寒對上官輕兒更好了。

也許,夏瑾寒的好有些霸道,但不可否認的是,夏瑾寒時刻都在爲上官輕兒着想。那種着想,跟白瀾的唯命是從不一樣,卻能更好的保護她。

白瀾深深的看着他們,最後嘆口氣,伸手小心的抱起上官輕兒,回到了他們先前生了火的地方,然後又回到溪邊將夏瑾寒也抱了過去,讓他們躺在一起。

路上,夏瑾寒昏迷中的夏瑾寒突然說了一句,“你記住,她再不欠你什麼,從來都不欠你……”

白瀾低着頭,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自責,“我知道,他不欠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跟她沒有關係。”

“你留在她身邊,只會讓她自責。”低沉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在喃喃自語。

但白瀾卻聽到了,聽得很清楚。他明白,夏瑾寒不允許他留在上官輕兒身邊,不僅是因爲他跟上官輕兒曾經的糾葛,也因爲他隨時都會給上官輕兒帶去傷害。

長長的頭髮,遮住了白瀾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卻很清晰,“我知道,我會走,但不是現在。”

白瀾說完,就將夏瑾寒放在上官輕兒身邊,然後給火堆加了些柴,讓火燃得更大些,不會凍着正在沉睡的兩人。

火光映着他蒼白的臉,影影綽綽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唯一能看到的是,他的雙眼始終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

上官輕兒醒來,已經是七天後了。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原本身上的寒冷已經被驅逐,只剩下無邊的溫暖。

身體有些僵硬,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

上官輕兒迷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熟悉臉頰。他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蓋在那張好看的臉上,讓他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有些透明,美得很不真實。

上官輕兒癡癡的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嘴角帶着一抹輕輕的笑,伸手有些僵硬的手,觸上那張過分美麗的臉,輕輕的撫摸着,似乎要將他的輪廓銘記在心底。

“嗯?”她的觸碰,很容易就將沉睡的人驚醒了。

他睜開眼睛,那雙狹長的鳳眸,由最初的迷茫,慢慢的雲霧散去,綻放出了萬丈光芒。

“輕兒……”夏瑾寒欣喜的叫着,有些激動的從牀上坐起來,嘴角的笑容不斷放大,“輕兒,你醒了?”

上官輕兒笑着點點頭,“嗯,醒了,我睡了很久了嗎。”

不然,爲何他會這個表情?

夏瑾寒俯身,一把抱緊上官輕兒,聲音沙啞的道,“你醒來就好了,你都睡了七天了,傻丫頭。”

七天?怎麼會這麼久?上官輕兒驚訝的張着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好好的,怎麼會睡這麼久?”說罷,她感覺自己似乎在馬車上,有些輕微的顛簸。想起之前掉落懸崖,又被白瀾吸了血的事情,上官輕兒的臉色微變,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說這句話了。

果然,夏瑾寒聽了之後,臉立刻就黑了。

“好好的?哼,你真以爲是你神仙?你身上的血太多了是不是?”夏瑾寒鬆開她,臉色難看的數落着。

上官輕兒乾咳兩聲,道,“我知道錯了,寒,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知道錯又有什麼用?看到別人受傷,你還不是不顧自己和孩子的安危就讓人吸你的血?你可知你身子本就虛弱?被人吸了這麼多血,睡七天已經是好的了,要不是若影他們來的及時,你和孩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夏瑾寒的語氣有些酸酸的,臉色冰冷難看,讓上官輕兒有些無從應對。

她知道,她是不該因爲愧疚就縱容白瀾,讓他吸了她這麼多血的,但是,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想太多。

“沒有下次了,真的……”上官輕兒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着夏瑾寒,可憐兮兮的表情,就像是要糖吃的孩子一般。

要是往常,夏瑾寒最是對她這樣的表情無奈,但如今他還在氣頭上,“你還敢說下次?上官輕兒,你不想活了,孩子還要活呢,他還沒出生,要是有個意外,你對得起他麼?”

上官輕兒徹底的無語的了,低着頭,心中無奈的感嘆着,果然,遇到感情的事,冰塊也會變得婆婆媽媽的,如今的夏瑾寒,根本就比老媽子還要囉嗦叨唸啊。

“親愛的,我渴了,也餓了……能不能等我吃飽了,再繼續說啊?”上官輕兒見夏瑾寒大有隻要她不轉移話題,他就罵道第二天的樣子,慌忙一臉委屈的轉移話題。

果然,看到上官輕兒露出很飢餓的表情,夏瑾寒立刻就停了下來,起身對外面道,“青雲太子妃醒了,拿些水和食物過來。”

“太子妃醒了?”

“太好了,水,快去拿水……”

“啊,馬上來,馬上來……”

“太子妃終於醒來,太好了。”

外面很快就傳來了好幾個人說話的聲音,認真聽的話,會發現是青雲和梨花以及青然若影等人……

這些日子她一直昏迷不醒,讓這些人擔心了吧?

“輕……”馬車停下,白瀾掀開簾子,有些激動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對他笑了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道,“我沒事了白瀾,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白瀾看到上官輕兒無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我沒事。”

“大家都沒事就好了。”上官輕兒笑着,看着白瀾愧疚的樣子,道,“傻瓜,別覺得愧疚,你爲我做了這麼多,相比之下,我這點,真的不算什麼。”

說完,上官輕兒感覺夏瑾寒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她趕緊伸手去拉夏瑾寒的手,有些緊張的問,“寒,你的傷怎麼樣了?”

必須轉移話題,否則夏瑾寒怕是又要爆發了。

夏瑾寒聞言,握着她的手,低頭吻了吻,道,“已經沒事了,只要你醒來,一切都沒事了。”

上官輕兒笑着,順勢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道,“是我不好,總讓你擔心。”

“知道我會擔心,以後就不要再這麼傻了,知道麼?你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叫我怎麼辦呢?”夏瑾寒摟着她,瞥了一眼自覺離開了的白瀾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嗯,我們都會好好的。”上官輕兒蹭了蹭他的肩膀,擡起頭問,“我們這是在哪兒了?”

夏瑾寒道,“已經到漠北邊境的克爾斯城了,明日就能到沙城,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上官輕兒才知道,那天她和夏瑾寒都累壞了,夏瑾寒高燒,她失血過多,要不是那天夜裡若影他們及時趕來找到了他們,他們怕是都會活不下去了。

山谷裡沒有藥,白瀾根本不懂得如何幫助他們,即便再着急,也只能安靜的在一邊守着。

那天深夜,若影找到了他們,得知夏瑾寒發燒,而上官輕兒失血過多,立刻就開始給他們吃了藥,然後連夜將他們帶出了山谷。

出了山谷,他們在楓雪山的山腳下客棧裡住了兩天,夏瑾寒第二天高燒退了之後就醒來了,但上官輕兒卻一直昏迷不醒。

他們在客棧裡休息了兩天,待夏瑾寒的身體好些,上官輕兒的情況也穩定下來之後,就開始啓程趕路了。

夏國戰勝,收復了趙國之後,夏瑾寒就該回京覆命的,戰爭可是大事,豈能馬虎?但因爲上官輕兒被抓,夏瑾寒直接丟下了將近百萬的大軍,離開了軍隊,到處去尋找她,這可是要治罪的。

雖然夏瑾寒交代了夏瑾元和趙傾他們提前回京去將這一次的事情跟兆晉帝說清楚,但夏瑾煜手下的那些人卻早早就開始抨擊夏瑾寒,說他爲了一個女人不顧國家的安危,丟下了大軍獨自離開,這是死罪。

夏瑾煜在離開京城的時候,就已經部署好了京城的一切,他這一次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要是失敗了,那可就不是丟性命這麼簡單,他的整個勢力都會被連根拔起。所以,夏瑾煜當初是做了好幾手準備的。

一方面親自去抓上官輕兒對付夏瑾寒,一方面又抓住了吳洛的弱點,對霧谷出手,轉移夏瑾寒和上官輕兒的注意裡,再一方面在安排了他手下的支持者們,在必要的時候,給夏瑾寒狠狠的一擊。

如今夏瑾煜雖然死了,但京城裡的人卻並不知情,那些謠言和彈劾夏瑾寒的奏摺,依然每天滾雪球一般的滾進了兆晉帝的御書房,讓兆晉帝也爲夏瑾寒愁白了頭,只能催促夏瑾寒儘快回京,否則,事情怕是會越來越嚴重。

上官輕兒一邊喝水吃東西,一邊聽着夏瑾寒優雅動聽的聲音,只覺得心中也有些沉重。

“寒,對不起……”是她太不小心,讓夏瑾煜找到機會將她拐走了,不然,他們怕是早就回了京城,又怎麼會有這麼多麻煩呢?

夏瑾寒嘆口氣,指尖溫柔的拭去上官輕兒嘴角的油漬,搖搖頭,“說了不是你的錯,只要你和孩子沒事,我就滿足了,別的都不重要。”

如今京城雖然鬧得沸沸揚揚的,但只要他們回去,謠言也就不攻自破。再者,上官輕兒如今可是懷了他的孩子的,他可不只是爲了一個女人丟下軍隊,還爲他子嗣。

這些年,他的名聲在民間早已經傳開,他有自信,他回京後,那些抨擊他的流言,會變成讚美。

看到夏瑾寒嘴角自信的笑容,上官輕兒嘆了一口氣,抱着他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滿足了……

夏瑾寒輕笑着,揉着她的發,將她摟在懷裡,心中也是滿滿的甜蜜。

人一輩子,要得到一個能時刻相依偎的人不容易,他會好好珍惜她,珍惜他們擁有的每一天。

這世上,只有一個上官輕兒,也就只有一個她能讓他深愛,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丟下她。換一句話說,若是非得要他在她和江山之間做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江山是他的責任,是他身上的擔子,他不想承擔,卻不得不承擔。而她,卻是他的生命,是他活着的意義,沒有了她,他要爲何而活?更不用談什麼未來了。

吃飽喝足,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上官輕兒已經舒服了許多,他們也順利抵達了沙城。

沙城,如今還有二十萬大軍駐守,沙城的百姓們見到夏瑾寒等人回來,紛紛激動的出來迎接。

還沒進城,門外就傳來了百姓們熱情的歡呼聲和熱烈的叫喊聲。

上官輕兒從夏瑾寒懷裡爬起來,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看向外面,頓時就被那場面給嚇到了。

只見沙城的城門外,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拿着籃子和鮮花的百姓,他們臉上帶着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揮舞着手,大聲的說着“太子殿下萬歲,太子妃萬歲”之類的話,然後熱情的將他們手中籃子裡的雞蛋或是蔬菜送給了護送的護衛們,說是給太子妃補身子的。

百姓們排列的很整齊,密密麻麻的站在那裡,並沒有人爭先恐後,一邊有護衛在維持着秩序,讓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排練過的一般。

“歡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城……”

“提前恭祝太子殿下早日得貴子……”

“太子妃,一定要好好注意身子,早日給殿下生個小皇子……”

“這位爺,麻煩您將這些雞蛋交給太子妃好好補身子,我聽說她身子不好,懷孕的時候一定要多多注意身子,才能生個健康漂亮的胖寶寶……”

……

各種關懷的話語,從那些最質樸且跟上官輕兒素未謀面的百姓們嘴裡傳出,讓上官輕兒心中一陣感動。

一定又是夏瑾寒說了什麼吧?不然這些百姓怎麼會這麼熱情?

她扭頭看着夏瑾寒,問,“你到底傳出了什麼消息?”

夏瑾寒挑眉,笑道,“我不過是說我太子妃身子不好,我送你去漠北求醫了……”

求醫……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她分明是被抓走的好麼?他倒是會搬弄是非。

不過,說是去求醫,總好過說是被抓走了,不然,她丟人,也給他丟了人。

上官輕兒笑着,靠回夏瑾寒的懷裡,擡起頭在他臉上親了親,“太子殿下這麼疼太子妃和孩子,也難怪京城裡的那些老頑固又開始排擠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怕是要變成妖姬,變成紅顏禍水了……

夏瑾寒挑眉,看到上官輕兒可愛的樣子,笑道,“你本來就是禍水。”

上官輕兒嘟起小嘴不滿的抗議,“我怎麼就是禍水了?論美貌我不及你,論魅力也遠遠比不上你,怎麼看都你纔是禍水好不好?”

夏瑾寒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們都是禍水好了。你是我的禍水,我也是你的禍水……”

噗……

這人……

上官輕兒無語的看着夏瑾寒,甜蜜在兩人的身邊流轉着,哪怕什麼都不說,一個笑容,一個眼神,都是那樣的溫馨幸福。

馬車在人們的擁護中,緩緩開進了城,城主早已經在人羣中,迎接着夏瑾寒的回來,將他們迎進了城主府。

城主府內,已經收拾了一個乾淨舒適的院落,夏瑾寒他們一回來,就可以好好休息。

剛下馬車,上官輕兒就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朝着她跑來。

“丫頭,你怎麼樣了?”慕容蓮快步衝到她面前,有些緊張的看着她。

“九哥哥?你也在啊?”看到慕容蓮,上官輕兒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想到慕容蓮也在這裡。

慕容蓮聞言,一張妖孽般的臉頓時就變得黑如鍋底。什麼叫他也在?他一直都在好嗎?當初還是他把她從山谷裡抱出去的,這個沒良心的丫頭!

慕容蓮咬着牙,狹長的狐狸眼睛哀怨的看着上官輕兒,“丫頭,你問我爲何會在這裡?你可知我一直都在隊伍裡跟你一起回來的?嗯?”

看到慕容蓮炸毛,上官輕兒乾咳兩聲,“那個,九哥哥,你一路上都沒出聲,我哪知道你在啊?”

其實最重要的是,她一路上都沒有離開過馬車,夏瑾寒將她看得緊緊的,別人進不來,她也出不去,除了夏瑾寒和白瀾,她沒見過任何人,怎麼會知道慕容蓮也在呢?

“你這麼說,你不知道我在,都是因爲我的錯了?”慕容蓮咬着牙,陰陽怪氣的看着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汗顏,乾笑道,“九哥哥,是我的錯好不好?別生氣嘛,生氣很容易老的……”

“攝政王最近是太閒了吧?都有空來管本宮的太子妃了,看來飛雪國最近很安寧。”夏瑾寒不等慕容蓮出聲就將上官輕兒拉進懷裡,然後將她抱起來,很是帥氣的走進了屋裡。只留給衆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太閒?慕容蓮的臉色由黑轉紅,由紅轉綠,一臉憤怒的瞪着夏瑾寒,要是眼神能殺人,夏瑾寒怕是早就化成灰燼了。

要不是爲了上官輕兒,他至於現在還在夏國晃悠麼?飛雪國皇宮裡的那些老頑固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找人來催他回去了,老皇帝臥病在牀,已經奄奄一息,就吊着一口氣兒了。飛雪國皇宮裡沒有慕容蓮在,簡直就像是無頭蒼蠅似得,整個朝廷都亂了。

慕容蓮早就該回去的,只是,他始終不放心上官輕兒,所以一路跟着來到了沙城。

最可惡的是,上官輕兒昨天就醒了,夏瑾寒那個混蛋卻死都不讓他去看看她,他早就一肚子氣了,如今還要被夏瑾寒諷刺,臉色能好看纔怪。

白瀾一身藍色的袍子,從慕容蓮身邊經過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道,“看來你真的是太閒了。”

慕容蓮奈何不得夏瑾寒,還不能對白瀾動手麼?

聽到白瀾這話,他頓時就將怒氣都發泄在了白瀾的身上,“是啊,是閒着沒事呢,怎麼,你也皮癢了,要跟本王過招了是麼?”

白瀾從來都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說白了,他只在上官輕兒一個人面前沒脾氣,至於其他人……

“嗯?你就是這麼跟祖師爺我說話的?欺師滅祖的東西,今兒我就替霧谷好好收拾你。”慕容蓮見不到上官輕兒,沒辦法靠近上官輕兒,白瀾又何嘗不是?

他一路上還要爲上官輕兒的事情自責,心裡本就納悶至極了,慕容蓮這個時候還來招惹他,根本就是找死。

於是,一言不合,這兩個人當場就大打出手打了起來。

“哎,這,攝政王……這位公子,快別打了,哎喲……”城主是個四十多歲的憨厚中年男子,看到白瀾和慕容蓮在院子裡打架,慌忙出言勸說,但那兩個人都火氣大的很,怎麼會聽他的?

兩人越打越激烈,很快就飛上了樹枝,竄上了屋頂,打落了滿地的瓦片和樹枝,樹葉漫天飛舞。

上官輕兒好在夏瑾寒的懷裡,剛回到屋子,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她早就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會,誰知那兩個不識好歹的,打架打着就打到了上官輕兒的院子前。

“砰……”

“啪……”

“嘩啦啦……”

上官輕兒纔剛坐下,就看到屋頂的瓦片被掀了,當即臉色一沉,眯起眼睛,聲音灌注了內力,對着已經打到了她屋頂上的那兩個人叫道,“再打就都丟出去!”

“砰……”

兩人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打着,很快就又有瓦片掉了下來,在上官輕兒的牀前砸了個稀巴爛。

上官輕兒怒了,內力已經恢復了的她,一伸手,萬千銀絲就從指尖飛出,準確的朝着屋頂上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襲擊而去。

“啊……”

“哎喲……”

正打得起勁兒的兩人,突然被銀絲困住了,當即發出一聲叫喊,然後來不及反應,就被上官輕兒從屋頂上生生的扯了下來。掉在了她的牀前。

“我看你們很適合這身裝扮,就這麼捆着好了。”上官輕兒看了一眼依然怒氣衝衝的兩人,涼涼的說了一句,對夏瑾寒道,“找個人把屋頂修好吧,我們就在這裡住一天,就差點把人家的城主府給拆了,這可不好。”

夏瑾寒俯身抱起了上官輕兒,嘴角帶着一抹笑意,“誰弄破的誰去修補好了。他們喜歡這個房間,這裡就讓給他們,咱們換一間。”

夏瑾寒說着,抱着上官輕兒,徑自走出了房間,完全無視那兩個被綁成了蟬蛹的男人。

“輕……”

“丫頭……”慕容蓮和白瀾異口同聲的叫着,目光有些哀怨的看着上官輕兒,似乎在哀求她幫他們解開身上的束縛。

慕容蓮的本事是掙不開上官輕兒的束縛的,而白瀾則是不敢掙開,因爲那是聲她捆上的,沒有她的許可掙開了,她一個不高興,他怕是今後都別想見她了。這種會讓夏瑾寒得意的事情,他死也不會做的。

所以,兩人愣愣的站在房間裡,身上捆着幾乎透明的銀絲,向蠶蛹一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大眼瞪小眼。但即便不服氣,卻不敢在動手,或者說,也動不了手了……

在沙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就繼續趕路回京城,慕容蓮也不得不跟他們分道揚鑣回飛雪國。

飛雪國內部本身就因爲太子造反和皇帝病倒的緣故一直不太穩定,在慕容蓮的治理下,好不容易基本穩定了下來,又因爲上官輕兒的緣故,慕容蓮在關鍵時刻離開皇宮,如今飛雪國變得一團糟了,他再不回去,怕是今後都不用回去了。

“丫頭,等我乾兒子出生的時候,我再去看你。”慕容蓮趁着夏瑾寒不注意,偷偷的抱了抱上官輕兒,然後見夏瑾寒過來,又一個飛身上了馬,對上官輕兒露出了妖嬈的笑容,“屆時我會送你和乾兒子一份大禮。”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點頭,“好,你快回去吧,再不走,你的皇位就要不保了,我兒子還等着做你飛雪國的小皇子呢……”

慕容蓮得意的笑着,妖孽般的笑容,在冬日的陽光下,變得閃亮無比,“等着吧,在他出生之前,我一定拿下那張椅子。”

說罷,慕容蓮揮起馬鞭,動作瀟灑的帶着黑龍離開了。

馬蹄揚起陣陣沙塵,在陽光下,閃發着閃亮的光芒,一如那離去的人一般,光芒萬丈。

“我兒子什麼時候變飛雪國的小皇子了?”上官輕兒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酸溜溜的聲音,上官輕兒的臉色微變,扭頭抱着夏瑾寒的手臂道,“我這不是爲了讓他快些滾蛋麼?咱們的孩子可沒這個福氣做飛雪國的小皇子。”

“他將來是我大夏國的太子。”夏瑾寒彎腰抱起上官輕兒,直接上了馬車,那一句狂妄的話語,讓在場的人無不讚嘆不已。

他的兒子是未來太子,言外之意不就是說他自己是皇帝了麼?雖然夏瑾寒如今已經是太子,遲早都會是皇帝,但他現在畢竟還不少皇帝,這麼狂妄切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說出來的。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靠在夏瑾寒懷裡,道,“你說,九哥哥這次回去會不會成親?”

她昨日醒來的時候就得到消息了,飛雪國動亂,慕容蓮身爲攝政王,將來很可能是新一任的皇帝。

飛雪國太子造反,老皇帝病倒,除了慕容蓮之外,十三皇子不成器,十六皇子年紀尚小,都不能擔起重任,所以,那張椅子還真的就只有慕容蓮能坐了。

一旦成爲皇帝,他身邊怎麼能沒有個女人呢?

慕容蓮這都二十一了,馬上就是春節,春節後就是二十二,做王爺的時候他可以不娶妻,但做了皇帝可就由不得他了。

冷天睿當初不就是這樣麼?

夏瑾寒挑眉,嘴角帶着一抹深沉的笑,道,“他很快就會成親的,就算不成親,也會有個女人纏着他。”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看着夏瑾寒那得意的樣子,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肩膀,問,“你又做了什麼手腳?”

夏瑾寒低頭咬着上官輕兒的小耳朵,在她耳邊呢喃道,“我能做什麼呢?那些覬覦你的人,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總不能讓他過的太清閒,沒事就跑來煩着你吧?”

“噗……”上官輕兒笑噴了,這男人,分明是在算計別人,還要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真心是服了他了。

上官輕兒嘆口氣,想起慕容蓮那火爆的脾氣和妖孽的模樣,在心裡道了一句,“九哥哥,你得罪了夏瑾寒,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夏瑾寒看到上官輕兒走神,有些不悅的輕咬着她的脖子,聲音有些沙啞,“輕兒,在想什麼?”

上官輕兒感覺有些癢,縮了縮脖子,道,“別鬧啦,困着呢。”

“昨晚你都好好睡了一晚上了,還累麼?”夏瑾寒不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落在她肚子上的手反而不安分的開始移動着。

“累,當然累。”上官輕兒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乖,讓我休息會兒。”

“說好了今天補償我的。”夏瑾寒輕聲的說着,熾熱的櫻色雙脣就落在了她的臉上和身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夏瑾寒,再胡鬧就滾出去騎馬。”上官輕兒有些惱怒的瞪着夏瑾寒,五六個月的孩子是安全穩定了沒錯,但是這裡是馬車裡啊?他就不能忍忍,等回去了再那個啥嗎?

“我要你……不要馬。”夏瑾寒說着,手已經扯開她的衣衫,熾熱的雙脣堵住她的紅脣。

上官輕兒見狀,想要大聲的抗議,但夏瑾寒沙啞的聲音,帶着讓人沉迷的魅惑力,讓她無從反抗,“噓,別叫,不然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怕別人聽到你還鬧?”上官輕兒鬱悶的瞪着夏瑾寒,眼中滿是哀怨。

某人的回答卻是,“我是不怕,但是你怕不是麼?輕兒……好想你……”

聽到這話,上官輕兒原本有些鬱悶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固然他很無恥很無理取鬧,但一句想她,卻徹底激發出了內心對他的想念。

他想她,她也同樣想念他啊。只是……

“回去了再要,好不好?”之前沒懷孕的時候也就算了,外面的人聽到什麼也不敢吱聲,但是如今她可是孕婦啊……

但……夏瑾寒徹底堵住她的聲音,空氣裡只剩下了五個字,“我等不及了……”

氣氛越發的曖昧起來,略微顛簸,輕微搖晃的馬車裡,不適傳出了一陣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讓正在馬車外面的青雲和梨花羞紅了臉。

青雲眼中閃過一抹不明所以的情緒,低頭靠在梨花耳邊道,“梨花,回京後,我就讓殿下給我們賜婚好不好?”

梨花的臉色微紅,扭開了頭,聲音有些不自在,“殿下回去這麼忙,咱們就不能不要摻和了麼?”

“那我去讓太子妃做主,她一定很樂意看到咱們修成正果的。”青雲笑着,趁機在梨花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看着梨花面紅耳赤的樣子,他幸福的笑着,連駕馬車似乎也變得有趣起來了。

一路上都很平靜,沒有再遇到埋伏什麼的,因爲上官輕兒有身孕的緣故,他們固然急着趕路,也沒有太過着急,八天後才抵達京城。

一如每一次夏瑾寒回京的時候一樣,他們抵達京城的時候,城門口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在迎接。

爲首的那人還是韓熙然,他嘴角帶着溫潤的笑容,目光溫柔的看着那輛緩緩靠近的馬車,心跳似乎也隨着那馬車的靠近,慢慢的加快了。

“輕兒……大師兄……”站在夏瑾軒身邊的慕瑤看到馬車裡掀開了簾子正在往外面看的上官輕兒,立刻大聲的叫着,飛快的撲了過去。

“瑤兒……”看到一身鵝黃色襦裙的慕瑤朝着他們飛奔過來,上官輕兒也笑開了懷。

“輕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慕瑤一下子跳上了馬車,就要過去抱上官輕兒,卻有一隻手擋在了她面前。

“毛毛躁躁的,別傷着孩子了。”夏瑾寒涼涼的說着,很自然的擋在了慕瑤的面前。

“孩子?”慕瑤眨了眨眼睛,一低頭纔看見,坐在軟榻上的上官輕兒,已經挺了一個圓鼓鼓的大肚子,當即整個人都傻掉了。

愣愣的蹲在馬車上,慕瑤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半響才嚥了一口口水,指着上官輕兒的肚子,道,“輕兒,你,你,你也跟九公主一樣,懷孕了?”

上官輕兒有些好笑的看着慕瑤,點頭道,“嗯。”

“這,這是大師兄的孩子?”慕瑤再次傻乎乎的問。

上官輕兒白了她一眼,小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罵道,“不然還能是誰的?”

慕瑤吃痛的摸了摸頭頂,有些鬱悶的看着上官輕兒,“你這麼暴力做什麼?我不就是被嚇到了麼?你去了一趟邊疆,突然就帶了個孩子回來,我哪知道是不是大師兄的……”

聞言,夏瑾寒渾身都釋放出了冰冷的氣息,眯起眼睛看着慕瑤問,“不是本宮的,還可能是誰的?嗯?”

慕瑤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嚥了一口口水,乾笑着跳下馬車,道,“那個,孩子肯定是大師兄你的,輕兒這麼愛你,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呢?嘿嘿,那個,我去看看二師兄,先走了……”

“噗……”看到慕瑤落荒而逃,上官輕兒捂着嘴偷笑起來,拉着夏瑾寒的手道,“瞧瞧你,把人都嚇跑了。”

夏瑾寒一把將上官輕兒撈進懷裡,有些不悅的道,“整日裡胡說八道,沒送她一程就不錯了。”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聽到外面傳來了韓熙然和夏瑾軒的聲音,她推了推夏瑾寒,道,“人家這麼多人來接你,你就不出去看看?”

夏瑾寒抱着她,不捨的道,“不想去,我陪你。”

“還記得第一次跟你回京的時候,你騎在馬背上的樣子,可帥氣了,如今卻只會躲在馬車裡了。”上官輕兒嘆口氣,一臉遺憾的說着。

夏瑾寒的臉色一變,當即乾咳兩聲,“我出去一會兒,你乖乖躺着別亂動。”

“嗯。”上官輕兒看着夏瑾寒飛身出去的樣子,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來。果然,夏瑾寒還是很在乎他在她心裡的形象的,一句話就將他趕出去了,哈哈……真可愛。

上官輕兒掀開簾子,看着坐在馬背上,一身白衣,比當年第一次會京的時候,更加高大帥氣,魁梧霸氣。

時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讓當初年少輕狂的少年長成了如今的成熟男人,若說當年的他坐在馬背上的時候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魅力不可擋的,那如今就是成熟穩重,光芒萬丈,宛如打磨得十分光滑圓潤的璞玉,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就是天上的太陽,也擋不住他身上的魅力。

上官輕兒癡癡的看着馬背上英俊瀟灑的男人,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是幸福無比的笑容。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夏瑾寒騎着馬,走在人羣的最前方,突然扭頭朝着她看來,當看到她眼中的癡迷和幸福的時候,他的嘴角勾起,燦爛的笑容,光芒萬丈,直讓上官輕兒一陣心跳加速。

她笑着,摸着肚子喃喃自語,“寶寶,看到了麼,那就是你的父親。他是世界上最帥,最酷,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若是男子,將來就要跟他一樣頂天立地,你若是女子,就找一個跟他那樣的男子,爲你撐起一片藍天……”

……

那一天,夏國太子夏瑾寒和太子妃上官輕兒回京,京城的百姓們紛紛從屋子裡出來,已經得知上官輕兒有孕的百姓們一個個興奮的叫着太子妃萬歲之類的口號,可謂是萬人空巷,比之曾經的任何一次,都要熱鬧,都要壯觀。

夏瑾寒一馬當先,高高的坐在馬背上,迎接着人們目光的洗禮。

上官輕兒坐在馬車裡,嘴角含笑的看着對着外面熱情的百姓揮手,清澈的大眼睛,明媚的小臉,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大方優雅,每一個動作都叫人們驚呼。

馬車跟隨着數千萬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城,直直的朝着太子府而去。

離開四個多月,上官輕兒再次回到京城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種很強烈的懷念感,尤其是當她在梨花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站在太子府大門前的時候,只覺得一陣熱淚盈眶。

離開四個月,經歷了各種磨難之後再回到這裡,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但不管她曾經去了哪裡,今後又會去何處,都始終會回來這個地方,因爲,這裡是她的家,是她的歸宿。

夏瑾寒從前方過來,從梨花身邊接過上官輕兒,看到她感動的樣子,笑道,“想家了嗎?”

“是啊,可算是回來了。”上官輕兒擡起頭對夏瑾寒一笑,兩人慢慢走進了大門。

大門口,流花和太子府的下人們早就等在了那裡,看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回來,一個個的都紅了眼眶,激動的迎上來。

上官輕兒看到太子府上熟悉的景物和人們,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在衆人的擁護下,回到了房間裡,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她的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一回來就迫切的讓人準備了熱水給她沐浴。

夏瑾寒也沒有立刻進宮,已經是傍晚了,兆晉帝雖然讓韓熙然等人來接他立刻進宮,但他不放心上官輕兒,所以跟着回了太子府,等上官輕兒沐浴完,又陪她吃了一些東西,看她疲憊的躺下休息了,纔不舍的跟着韓熙然和夏瑾軒等人進宮覆命。

夏瑾寒進宮,兆晉帝早已經召集了滿朝文武,在御書房裡候着裡,只等夏瑾寒一回來,就開始詢問他具體的事宜,尤其是讓夏瑾寒解釋慶功宴後那十多天去了哪裡。

夏瑾寒一身白色的長袍,衣衫未換卻依然神采飛揚,霸氣外泄。

他淡然的看着兆晉帝,單膝跪下,道,“回父皇,兒臣確實是因爲太子妃的緣故,離開了隊伍前去漠北求醫了。”

兆晉帝的臉色一沉,道,“哦?太子妃患了什麼病,我大夏國就無人能治她的病麼?非要你在那個時候離開?”

夏瑾寒低着頭,聲音平緩,不緊不慢的道,“非也,實在是兒臣照顧不周,輕兒當時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因爲戰事,她跟着兒臣四處奔波,使得身體越來越差,以至於戰勝後,胎兒出現了不穩的情況。兒臣聽說漠北神醫世家非家的長子非影,即漠北國師神醫蓋世,爲了兒臣未出生的孩子,兒臣不得已只能隻身帶着輕兒前去漠北求醫。”

兆晉帝聽了之後,眼前一亮,激動的站了起來,道,“你,你說輕丫頭有孕了?”

夏瑾寒似乎早料到了兆晉帝會是這樣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道,“是的,父皇,如今已經快六個月了。”

“這,這……你怎麼不早說?”兆晉帝一臉責備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笑道,“父皇也知道,當初兒臣和輕兒都在邊疆,戰爭無情,輕兒懷孕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一旦被敵人利用,不但輕兒和孩子會有危險,甚至會牽連戰爭,後果不堪設想,故而,兒臣便隱瞞了消息,還望父皇責罰。”

“你說的也是。”兆晉帝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坐回椅子上,嘆口氣,滿臉喜氣的道,“太好了,朕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來了朕的皇長孫,哈哈哈……太子你做的很好,太子妃的比不上軍隊重要,但朕的皇長孫可比什麼都重要。”

夏瑾寒是太子,是兆晉帝的嫡長子,所以,即便夏瑾元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也只有夏瑾寒的兒子纔是皇長孫。

聽到兆晉帝的話,夏瑾寒寵辱不驚的回答,“兒臣替輕兒和孩子多謝父皇厚愛。”

“哈哈哈……快起來吧,這些年你走南闖北,四處應戰,實在是辛苦了,輕丫頭有了身孕,你還能以大局爲重,成功將夏國收入了我大夏的版圖,可是一等大功。”兆晉帝說着,看了看滿朝文武,沉聲道,“衆卿可還有誰覺得太子丟下軍隊給六王爺帶太子妃去漠北是大罪?”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紛紛跪下,齊聲高呼,“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長孫尊貴無比,太子殿下守護了大夏江山,極力護住皇長孫,乃是大功。”

兆晉帝這才滿意的笑着,道,“哈哈……不錯,太子妃爲朕孕育了皇長孫,也算是大功一等,來人啊,傳朕的旨意,立刻給太子府送去兩名太醫,以及各種安胎滋補的良藥,讓她好好養胎,早日產下皇長孫。”

“兒臣謝父皇賞賜。”夏瑾寒單膝跪地,恭敬的謝恩。

“哈哈,太子大敗趙國,爲夏國擴張了版圖,也是一等大功。小劉子,將國庫裡的千年靈芝和天山雪蓮也一起給太子妃送去,另,再賞黃金萬兩。”

“是,皇上。”劉公公恭敬的低着頭應下。

“太子,你爲夏國立下了大功,不知你要什麼賞賜?”兆晉帝龍心大悅,目光慈祥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擡眸,對着兆晉帝道,“兒臣別無所求,只願父皇身體健康長壽。”

“哈哈,你這孩子就是孝順啊,起來吧。”兆晉帝滿意的笑着,讓夏瑾寒起來,而後扶着額頭道道,“時候不早了,衆卿家也都累了,退下吧,有事明日早朝再議。太子留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告退。”大臣們低着頭,高呼萬歲,然後憤憤低着頭離開了御書房。

整個御書房都變得寧靜起來,書房裡,除了夏瑾寒就只有兆晉帝和劉公公。

兆晉帝起身來到夏瑾寒身邊,拍着他的肩膀道,“寒兒,不愧是朕的太子,好樣的,父皇以你爲榮。”

夏瑾寒低頭,“父皇過獎了,兒臣惶恐。”

“哈哈哈……這裡沒有外人,你也不必客氣了,坐下吧。”兆晉帝讓夏瑾寒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他的對面,嘆口氣道,“朕老了,這天下遲早都是你們的,你可做好準備了?”

夏瑾寒驚訝的看着兆晉帝,心中自然明白他說的準備是什麼,低着頭,有些沉重的道,“父皇您正當壯年,兒臣還年輕……”

“你也不必跟朕推脫了,之前你不曾娶妻,也沒有子嗣,還能跟朕推辭,如今輕丫頭很快就要爲你剩下子嗣了,朕也該休息一下,安度晚年了。”兆晉帝說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語重心長道,“朕知道你想跟輕丫頭多玩兩年,這樣吧,朕再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你必須回來接替朕的位子。不能再推了。”

夏瑾寒低着頭,算了算,一年後,孩子也才半歲大,那個時候讓他接替皇位,也不是不行,只是……

他看了看正值壯年,才五十歲的兆晉帝,討價還價道,“兩年吧,父皇您還年輕,兒臣答應,兩年後,一定回來接替您的位子。”

兆晉帝嘆口氣,無奈的笑道,“你這孩子,唉,別人都爭着搶着要這把椅子,你倒好,朕三番兩次的要求你坐,你都不願意。”

夏瑾寒笑了笑,“那是父皇信得過兒臣,看的起兒臣。”

“好了,咱們父子兩,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最多兩年,朕坐這個位子也夠久了,是時候該讓位了。”兆晉帝說着,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問,“你三弟他如何了?”

提到夏瑾煜,夏瑾寒的臉色立刻變得寒冷起來,他抿着嘴,半響後將關於在漠北那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跟兆晉帝都說了一遍,看到兆晉帝難看的臉色,夏瑾寒道,“他被白瀾拉下懸崖之後,到底如何了兒臣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算活着,也是個廢人了。”

其實夏瑾寒想說的是,就算夏瑾煜還活着,他也會親自結束了他的性命,當然,他不會讓他死的那麼痛快,他會一點一點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兆晉帝一拍桌子,生氣的罵道,“孽畜,當真是死有餘辜,朕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兒子!幸而你和朕的皇長孫都沒事,要不然,朕可拿什麼臉去見我大夏的列主列宗啊?”

夏瑾寒低頭不語。

兆晉帝又將夏瑾煜罵了一遍,這才夏瑾寒回去,並且告訴夏瑾寒,讓他回去休息兩天,兩天後會在宮裡給他和上官輕兒舉行宴會。

夏瑾寒應下了之後,就離開皇宮回到了太子府。

夏瑾寒回來的時候,上官輕兒已經睡下了。

天色尚早,夏瑾寒隨意的吃了一點東西,又去浴池裡淨了身,這纔來到牀榻前,看着閉着眼睛安靜沉睡的上官輕兒,嘴角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他小心的在她身邊躺下,將縮成一團的小女人抱進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小臉,笑容燦爛。

上官輕兒被他這一動,一股子寒氣襲來,也醒了三分,聲音含糊的呢喃,“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

“跟父皇聊了會天,所以回來的遲了,吵醒你了?”夏瑾寒的聲音宛如佳釀一般香醇,讓上官輕兒聽着聽着就醉了。

她往他懷裡縮了縮,蹭了蹭,慵懶的像只貓兒,“嗯,好睏,睡吧。”

夏瑾寒笑着點點頭,寬大的首長輕輕的撫摸她的大肚子,笑道,“嗯,睡了。”

一夜無夢,奔波勞累了好幾個月的兩人,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夏瑾寒沒有去早朝,跟上官輕兒一起睡到了天大亮。

起身後,吃過早膳,夏瑾寒就陪着上官輕兒在院子裡散步,兩人攜手漫步的樣子,就像神仙眷侶一般,讓太子府上下的宮女和家丁們看着,無不羨慕不已。

當天下午,兆晉帝賞賜的東西就被一大羣人擡進了太子府。

看得出來,兆晉帝是真的很高興,賞賜的藥材和金銀財寶,幾乎將太子府的庫房都給堆滿了。

傍晚,韓熙然和挺着大肚子的夏靜曦來到太子府看望上官輕兒。

夏靜曦已經是九個多月的身孕,再過十多天就是預產期了,聽到上官輕兒懷孕了的消息,怎麼也坐不住,一直吵着讓韓熙然帶她來太子府跟上官輕兒聊聊。韓熙然拗不過她,只得丟下了工作,親自陪她過來了。

當兩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到一起的時候,幾乎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兩個準媽媽一見面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那兩個帥氣逼人的男人則是在一邊安靜的陪着,兩人的眼中都帶着溫柔的笑容,實在是羨煞旁人。

夏靜曦和韓熙然在太子府用了晚餐之後,夏瑾寒就下了逐客令,說上官輕兒累了,需要休息。

夏靜曦跟上官輕兒聊得起勁兒,乾脆說不回去了,今晚留下來陪上官輕兒說話。

夏瑾寒和韓熙然怎麼可能會同意呢?

沒有嬌妻在身邊,他們可睡不着。

於是,兩個男人一個抱了一個,一個往房間去,一個往門外走,場面有些滑稽,卻也十分的感人,讓這寒冷的冬日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第二天的夜裡,兆晉帝在皇宮裡設了宴會,宴請了滿朝文武及其家眷,當衆宣佈了夏瑾寒的功勞,並且公佈上官輕兒懷孕的消息。

這一晚,夏瑾寒和上官輕兒依然是所有人視線的焦點。

人們的祝賀聲,不絕於耳,大臣們都紛紛端着酒杯前來對夏瑾寒道賀,一個個的都笑得跟朵花兒似得。

趙傾作爲降服國的太子,也是如今附屬國趙國的王爺,自然也在宴會之中。

看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臉上幸福的笑容,他突然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低着頭,沒有起身去敬酒,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

想起跟上官輕兒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他覺得老天真的是很會抓弄人。他們本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卻因爲一個女人的自私,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從前不知道爲何上官輕兒會這麼討厭他,爲何夏瑾寒總是防着他,後來才知道,他居然是上官輕兒的替身。當真是可笑……

說起來,他小時候跟上官輕兒真的長得有些像,尤其是那雙眼睛。或許,這就是他會被瑤貴妃選中的原因吧。

他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她的可愛,她的調皮,她的古靈精怪,他一直以爲,夏瑾寒跟上官輕兒的年紀相差這麼多,只要他努力,她總會是自己的。但後來他發現,愛情是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存在,不是誰付出的多了就能擁有的。

就算是,他的付出也遠遠比不上夏瑾寒。對於夏瑾寒,他是心服口服,但每次看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對視的時候那種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樣子,他心中還是有些泛堵。

不知不覺,趙傾已經喝了一大壺酒,他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殿,本是要去茅廁的,結果走着走着居然走錯了地方,直到聽到一個女子尖銳的叫聲,他纔回過神來。

“啊——你是什麼人?居然闖進本公主的寢宮。”那女子尖聲叫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驚恐的看着趙傾。

趙傾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個女子,迷濛間,眼前這張臉跟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子重合在了一起。他跌跌撞撞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女子,叫道,“我就是來找你的,怎麼,我難道要見你都不可以了麼?”

“你你你你……”女子被嚇得結巴了,費力的想要推開趙傾,結果卻發現渾身酒味的趙傾抱着她,睡了過去,他重重的身子,壓得她有些承受不住,慌忙叫傻掉了的侍女過來將他拉開。然後,一臉怒氣的對着那張清秀俊美的臉,狠狠的揍了一頓,直將他打成了豬頭,才解氣的拍拍手,道,“叫你在本公主面前耍流氓,打死你。”

……

十天後,上官輕兒來到了韓熙然的左相府,跟夏靜曦兩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裹着狐裘,在房間裡聊天。

聊着聊着,天空突然飄起看白花花的雪花。

上官輕兒和夏靜曦都欣喜的笑着,來到門口,伸手接着那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嘆道,“今年的第一場雪,下的好遲呢。”

“是啊,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呢。”夏靜曦嘆口氣,一臉笑容的看着白花花的雪花。

突然,她捂着肚子,臉色有些難看的道,“好痛……”

上官輕兒心底一驚,慌忙扶住夏靜曦,道,“曦兒,你怎麼了?”

夏靜曦有些痛苦的看着上官輕兒,抿着嘴道,“輕兒,我肚子痛,好痛。”

“啊,這是要生了嗎?似乎這幾天就是預產期了。”上官輕兒激動的說着,慌忙對周圍夏靜曦的侍女道,“來人,快,快扶公主回房去,梨花,你去清產婆和御醫,快啊……”

“是太子妃。”周圍的侍女們立刻緊張的扶着夏靜曦回了房間,梨花則是施展輕功,幾個來回到了附近的一個院子,將左相府上的產婆和御醫都拉了過來。

上官輕兒焦急地守在夏靜曦的牀前,緊張的問,“曦兒,很疼嗎?”

“輕兒,嗚嗚……好痛。”

上官輕兒在牀前坐下,握住她的手,道,“沒事沒事,這是要生了,你忍一忍。”說完,忽而想起了什麼,對門外叫道,“青雲,快去宮裡請左相回來,就說公主要生了。”

自從青雲和梨花好了之後,青雲就被夏瑾寒調來保護上官輕兒了,而青然則是留在了夏瑾寒的身邊。這麼做的目的再明顯不過,自然是爲了讓青雲和梨花培養感情。

但上官輕兒如今可是整個夏國最重要的孕婦,所以,爲了避免青雲和梨花兩人整日顧着談情說愛的忘了照顧上官輕兒的安危,夏瑾寒乾脆讓十二影衛也守在上官輕兒的身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輪換着守着。

青雲立刻領命去了皇宮,梨花很快將產婆和御醫找來,最終證明,夏靜曦果然是要生了。

於是,產婆們立刻緊張的吩咐丫鬟們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布料什麼的。然後跟上官輕兒一起守在牀前,給夏靜曦打氣。

夏靜曦咬着牙,痛苦的在牀上掙扎着,那樣子,看得上官輕兒心中也有些害怕起來。

一刻鐘後,韓熙然十萬火急的趕回來了,他不顧周圍人的反對直接進了產房,來到夏靜曦的身邊,握着她的手道,“曦兒,曦兒,我回來了……”

“嗚嗚……熙然,好痛,好痛……”夏靜曦痛苦的叫着,緊緊地抓住了韓熙然的手。

“不怕不怕,我在,我陪你。”韓熙然心疼的伸手拭去夏靜曦額頭上的汗水,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梨花上前在上官輕兒耳邊道,“太子妃,殿下讓您出去,他在外邊着您。”

韓熙然聞言,也擡眸對上官輕兒笑道,“輕兒,你去外邊陪着殿下吧,你也是孕婦,不能見血。”

上官輕兒也有些害怕,萬一自己看過了夏靜曦生孩子的過程之後,今後自己生的時候害怕了怎麼辦。點點頭,道,“嗯,熙哥哥,你好好陪着曦兒,我先出去。”

“去吧。”韓熙然對上官輕兒笑着,那明媚的笑容,依然溫潤如玉。

上官輕兒出了房間後,果然就看到了一身狐裘站在風雪中的夏瑾寒,她快步走過去,抱着他道,“寒,你也出來了。”

“嗯。”夏瑾寒用自己身上的披風將她整個的裹在懷裡,揉着她白皙的小臉道,“我來陪着你,免得你被嚇着了。”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他,“你還真是未卜先知了……”

“據說生孩子很痛,我怕你聽到曦兒的叫聲,會害怕嘛。”夏瑾寒說着,低頭親了親她的小嘴,道,“走吧,咱們先回府上等着,產婆說,最快也要晚上才能生出來,我們晚上再過來,嗯?”

上官輕兒這些日子也在惡補生孩子有關的知識,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爲了避免自己聽到那痛苦的叫聲,真的害怕了,她點點頭,跟着夏瑾寒一起回了太子府。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很快就鋪蓋了薄薄的一層。雪白雪白的,整個世界都披上了銀色的新衣,美不勝收。

上官輕兒坐在房間裡,夏瑾寒也沒有去忙公事,安靜的陪在她身邊,跟她聊着天,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肚子,不時感受到她肚子裡輕微的胎動,他就會高興的像個孩子一般,低下頭去聽。

“輕兒,這個調皮的小傢伙踢我了,哈哈……”夏瑾寒開心的笑着,蹲在上官輕兒身前,臉貼着她的肚子,狹長的鳳眸中滿是幸福的笑意。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長髮,就像是在摸一個孩子的腦袋一般,“太子殿下,你就不能正常點兒麼?都是個要做爹的人了……”

夏瑾寒聽到這話,總會一臉不悅的抗議,“我這叫童心未泯。”

他的童年太過淒涼,那根本不能稱之爲童年,沒有歡樂,沒有純真,只有學習和拼命,只有努力和奮鬥……如今他要做爹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再不童真一會的話,等孩子出生,他就更加不能這般純真了吧?

……

夏靜曦真的到了晚上纔將孩子生下來,是個女兒,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剛生下來的時候,小臉皺巴巴的,可韓熙然卻開心的抱着身子在屋裡大聲的叫喊着,激動的不像樣。

這些年來,左相府的人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韓熙然露出這麼多欣喜的表情。往日裡,他總是一臉公式化的笑容,給人感覺溫潤如玉,卻也淡漠梳理,這一刻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因爲這天剛好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所以韓熙然給孩子起名叫凝雪,韓凝雪……一聽就是個美人的名字。

那天夜裡,上官輕兒和夏瑾軒也來到了左相府,兩人都像個孩子一般的搶着抱孩子。

韓熙然見孩子有人搶着抱,便回到了房間裡,看到氣息奄奄,十分虛弱的夏靜曦,感激的抱着她,親吻着她滿是汗水的臉,低聲的跟她說感激的話。

在大家都圍着孩子轉的時候,只有他,想起了孩子的母親,只有他始終陪在夏靜曦的身邊,不離不棄,時刻不忘。

這一份關懷,讓夏靜曦感動不已,也讓旁觀者的慕瑤和上官輕兒以及夏瑾軒等人感動。

韓熙然曾經或許不是個好丈夫,因爲不明白夏靜曦的心意,他冷落了夏靜曦整整兩年。但他後來得知了夏靜曦的心意之後,立刻就開始做出補償了,相信他今後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上官輕兒挺着大肚子,抱着那個可愛的小東西,看着她皺巴巴的小臉,笑的跟朵花兒似得,“小凝雪,你出來的真是時候呢,真可愛。”

“是啊,真是可愛,沒想到剛出生的孩子,居然這麼小。”夏瑾軒站在上官輕兒身邊,一臉欣喜的看着那個小不點。

上官輕兒笑着,扭頭對夏瑾軒道,“我說小八,你這都十九了,曦兒比你小都有孩子了,你啥時候才娶我家瑤兒呢?”

夏瑾軒和慕瑤聞言,臉色一變,都有些尷尬,道,“輕兒你胡說什麼呢,誰要嫁給他了?”

上官輕兒偷笑着道,“你就不要狡辯了,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好不好?”

夏瑾軒則是低着頭,半餉才道,“或許也是該成親了。”

“你想通了就好,我聽說這段時間淑妃娘娘一直在爲你的婚事操勞,可要好好選自己喜歡的纔是。”上官輕兒說着,又對慕瑤道,“瑤兒你可別不稀罕,小八是個好男人,不但懂事還會體貼人,你不嫁可是有大把的千金小姐想着要嫁呢。”

慕瑤的臉色一變,固執的仰起頭道,“誰要嫁誰嫁娶,老孃纔不稀罕,不過是個木頭呆瓜,有什麼好的?”

好男人嗎?聽到上官輕兒的話,夏瑾軒心中一陣欣喜,但慕瑤的話又讓他的臉沉了下去。

木頭?夏瑾軒一臉不悅的看着慕瑤,“死丫頭,你說我是木頭?我又怎麼招惹你了?你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你呢,母妃給我挑可都是世家千金,哪個都比你好。”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小八還真是木頭,慕瑤的態度其實都很明顯了啊……她嘆口氣,心想,莫非自己天生是做媒婆的命?

笑了笑,道,“你們兩個就少說一句吧,都這個時候了還鬧脾氣,我可告訴你們了,你們要是繼續這麼傲嬌下去,後悔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上官輕兒說完,抱着孩子回到了夏靜曦的房間,看到正在牀前聞言細語的兩人,偷笑道,“看來熙哥哥是沒空照顧孩子了,我要不乾脆抱回太子府去算了。”

韓熙然笑着起身道,“你要抱回去幫我帶着也不是不行,就怕殿下會覺得礙事。”

說着,韓熙然從上官輕兒的懷裡接過孩子看着那小不點,他心中一陣甜蜜。記得,小時候他妹妹剛出生,也是這個樣子的,小小的一個,那樣小巧,那樣可愛,讓他愛不釋手。

從左相府回去之後,上官輕兒沒見着夏瑾寒,便自己洗洗睡了。

而此刻的夏瑾寒,正站在太子府的地下水牢裡,冷眼看着那個被鐵鏈綁在水牢中,已經奄奄一息,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頭,卻依然喘息着沒有端起的人。

他的眼中沒有同情,也沒有可憐,有的只是冰冷,甚至是怨恨。

就是這個女人,一而再的欺負他的輕兒,甚至最後還差點殺了他的妻兒,這種人,不可原諒!

“來人,把她給本宮弄醒。”夏瑾寒冷冷的看着水牢下那個長髮披散,已經不成人形的人,沉聲命令。

水牢裡的獄卒聽到夏瑾寒的命令,立刻笑着,屁顛屁顛的對着半個身子都已經泡在水裡的女子潑了一盆冷水,然後很不客氣的叫着,“醒來,賤人,快醒醒。”

夏雨琳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她多希望她死了,死了就不用再醒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

可她一直沒死,怎麼都死不了,逃不了,也死不了,每天在這裡飽受折磨,她已經快瘋掉了。

一盆冷水下來,夏雨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擡起已經瘦的皮包骨頭的頭,看着站在水牢邊上那個一身白衣,宛如天神一樣的男人。

他總是如此,任何時候都穿着一身白衣,只要隨便的往那裡一站,就是所有人視線的焦點。他是王者,從來都這般居高臨下。他也曾經是她心中的神,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存在。她崇拜他,尊敬他,愛慕他,哪怕他從不多看自己一眼。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的崇敬和愛慕,慢慢變質了呢?

對了,是上官輕兒來到夏國皇宮開始的,自從那個野丫頭出現了之後,她感覺自己的威嚴嚴重受到了挑戰,分明她纔是正牌的郡主,卻沒有機會靠近這個神一般的男人,爲什麼那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就可以?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那個時候的她,只有五歲,但從小在宮裡長大,她比一般人家的孩子都要早熟,她知道什麼是怨恨,什麼是嫉妒,她也知道怎麼去算計一個人。

她恨上官輕兒,就是因爲上官輕兒的出現,讓原本就極少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和關注,徹底的轉移到了上官輕兒身上。分明是個野丫頭,爲什麼就能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和愛護?爲什麼能得到那個神一般的男人的疼愛?

她纔是金枝玉葉,她纔是該備受關注的存在。

所以,她恨了,她嫉妒了,她算計了,甚至後來上官輕兒離開了這麼多年再回來,她還是無法釋懷。於是,一錯再錯,她一次次的算計設計陷害,一次次的被識破,撈不到一點好處,甚至還被眼前這個男人討厭了。

她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算計上官輕兒的目的,如今想想,她這一生,真是可笑的很啊。

殺了自己的姨母,只爲了離開冷宮,一次次算計上官輕兒,卻換來了一次次的失敗和被厭惡,然後她就帶着怨恨生活着。直到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最後卻因爲自己那該死的嫉妒心,讓他厭惡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夏雨琳突然瘋了似得笑着,一臉猙獰的用那幾乎要掉下來的眼珠子看着夏瑾寒。

“太子哥哥,看到我這樣,你滿意了嗎?你開心了嗎?”她的聲音是沙啞的,就像是乾涸的地底下發出來的一般嚇人。

但站在邊上的男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淡淡的道,“高興麼?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從不曾傷害過她,我也不必今日這般對你。”

但,世界上沒有如果,她對上官輕兒做的一切,已經多得數不清,多到不可原諒了。他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尤其是面對傷害他愛人的人……

“哈哈哈,太子哥哥,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後悔我曾經做過的一切,上官輕兒本來就該死,她該死。”夏雨琳的聲音有些激動,手舞足蹈的,牽動了鎖住她手腳的鐵鏈,發出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鐵鏈碰撞的聲音伴隨着水花聲,在這寂靜的水牢中,十分陰森刺耳。

夏瑾寒聞言,冷笑,擡手,數枚銀針從他的手裡射出,閃着寒光,直直的刺進了夏雨琳身體的幾個穴位。

“啊——”夏雨琳痛苦的大叫一聲,一臉猙獰的看着夏瑾寒,瘋狂的叫道,“太子哥哥,你好狠,你好狠……”

這一刻,這個男人一身白色的長袍,卻不再是天神,而是惡魔,讓夏雨琳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惡魔。

“本來你要是知道錯,能懺悔認錯,本宮倒是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點。看來,這十多天在水牢裡,你還沒吃夠苦頭。”夏瑾寒說着,對身邊的獄卒道,“林郡主一個人在裡面太寂寞了,找些小夥伴陪陪她。”

那獄卒聞言,愣了愣,而後陰冷的看了夏雨琳一眼,低着頭笑着領命下去了。

夏雨琳感覺全身都酥酥麻麻的,也不知道夏瑾寒方纔那些銀針是作用是什麼,只覺得全身開始瘙癢。

夏雨琳已經被關在這裡整整十多天了,夏瑾寒他們從漠北迴來的時候,她就被人抓來了,只是一直沒有處置她。直到回到了夏國太子府,她就被關在這裡。

水牢,顧名思義,身下是泡到了腰部的水,水是黑色的,髒兮兮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一進來就能聞到一股惡臭。她剛開始還吐了好久。

但她越吐,這水就越髒,她到了後面,她也沒什麼可吐的了。

每天,那些獄卒都會來給她送吃的喝的,但是水是餿的,飯也是變味了的。她本想着餓死了算了,打死也不吃那些東西。

可是她想餓死,卻有人跑來給她喂藥,讓她只能痛苦,想死都死不了。

每天有人喂藥,然後有人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她,夏雨琳覺得自己全身都痛到沒有知覺了,卻還是死不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如今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夏雨琳目光有些渙散的看着岸邊的夏瑾寒,聲音有些虛弱,“太子哥哥,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夏瑾寒冷哼,“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說罷,夏瑾寒不再看已經不成人形的夏雨琳,目光落在了邊上,道,“你放心,你短時間內都不會死,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歐陽雲飛的大婚,我想你應該很想看到他幸福的樣子。”

夏雨琳一愣,不停的掙扎着,叫道,“他要成親了?誰,他要娶的人是誰?”

“嘩啦啦……”的水花聲和鐵鏈碰撞聲響起,配着夏雨琳猙獰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驚人。

夏瑾寒挑眉,道,“那個人你應該認識,趙傾的妹妹的,原來趙國的八公主,下個月就及笄了。”

夏雨琳瘋狂的掙扎着,大聲的叫着,“賤人,賤人!她也配?趙如燕那個賤人,賤人!”

夏雨琳曾經在趙國待過一段時間,如果對趙國人,尤其是八公主趙如燕有很深的印象,不爲別的,就因爲八公主是個狂傲的女子,最看不慣夏雨琳這樣的。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不過短短一個月,卻因爲各種原因,多次結仇。所以,夏雨琳是很討厭趙如燕的,如今趙如燕就要嫁給她曾愛過的男人,她不氣死纔怪。

“賤人?誰能比你賤?”夏瑾寒冷笑着,道,“你說說看,這裡看守過的獄卒,誰沒有碰過你的?嗯?你以爲你勾引他們,就能離開了?”

夏雨琳的臉色變,凸出來的雙眼有些不安的看着夏瑾寒,“你什麼都知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太子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嗚嗚……上官輕兒那個賤人哪裡好了?哪裡好了?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夏瑾寒看到夏雨琳的樣子,只覺得說不出的噁心,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也罷,他有的是法子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個時候,奉命下去的獄卒拿着一個小盒子走了回來,看到夏瑾寒,諂媚的笑着,“殿下,您要的東西小的拿來了。”

夏瑾寒看也不看那盒子,點頭道,“放進去吧。”

“是,殿下。”那獄卒猙獰的笑着,打開了那個盒子,將裡面正在翻滾着扭動着的黑色物體放進了水牢中。

夏雨琳看到那東西,頓時整個人都傻了,她不停的後退,想要離開水面,但是腳下也被手指粗的鐵鏈鎖住了,她根本無從閃躲。

夏雨琳身上到處都是鞭傷,舊傷口因爲泡水的緣故一直沒有癒合,都腐爛了,散發着惡臭。有些比較新的傷口還在流血,那鮮血的味道,像是磁鐵一般,很快就將那些被放進了水裡的東西吸引了過來。

那些東西呈黑色,長長的,軟軟的,扭曲着,會吸血,甚至會鑽進人的身體裡。它的名字叫——水蛭,也叫螞蟥。

這種東西多數生存在水裡,尤其熱愛鮮血,幾乎是以吸血爲生。

聞到鮮血的味道,數十條水蛭飛快的游到夏雨琳的身邊,對着她的傷口就鑽了進去。

“啊——啊——滾開,滾開,不要碰我,啊……”夏雨琳小時候看到毛毛蟲都會暈倒,如今被這麼多噁心的東西包圍着,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本因爲夏瑾寒的銀針,她的身子還全身瘙癢的,如今那些被鮮血吸引過來的水蛭鑽進了她的身體,瘋狂的吮吸着她的血液,讓她的身體一陣痙攣,又痛又癢的感覺,讓她不停的掙扎,甩得手腳上的鐵鏈嘩嘩作響,她的手腕也因此傷痕累累。

夏瑾寒站在岸邊,冷眼看着這一幕,嘴角帶着一抹冰冷的笑容,直到夏雨琳承受不住暈倒了過去,他才轉身,對獄卒道,“好好看着,別弄死了。”

“是,殿下,殿下慢走。”那獄卒低着頭,諂媚的笑着送夏瑾寒離開了水牢。

離開水牢後,夏瑾寒直接回了房間,將身上的衣服丟開,泡了一個舒服的澡,穿着一身乾淨的睡袍,纔來到牀前,結果發現上官輕兒已經熟睡了。

這個小丫頭,懷孕之後就越來越嗜睡了,每次都是早早的上牀,睡到天大亮纔起來。

胸口的衣衫微微敞開,夏瑾寒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沐浴液清香,性感撩人。他溫暖的手落在上官輕兒的臉上,讓上官輕兒不由自主的蹭了蹭,轉身抱着牀前的他的腰,含糊的道,“回來了。”

“嗯,看到寶寶了?”夏瑾寒寬大的首長輕輕揉着她小腦袋,看着她睡得像個孩子一般可愛,他的心就有些癢癢的。

“嗯,看到了,好可愛。”上官輕兒睜開迷濛的睡眼,在夏瑾寒懷裡蹭了蹭,道,“是個小女孩,叫凝雪。”

夏瑾寒點頭,順勢坐到牀上,讓她舒服的靠在他懷裡,道,“那我們就生個兒子,將來一定更可愛。”

上官輕兒笑,迷濛的大眼睛看着他,問,“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只要是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夏瑾寒吻了吻她的臉,笑道,“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最棒的。”

上官輕兒咯咯的笑着,“不帶你這麼自戀的。”

“我要是自戀,就該說孩子他爹這麼厲害,孩子肯定也很厲害。”夏瑾寒挑眉,笑着回答。

上官輕兒笑着更歡了,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寬廣的懷抱裡,有些無語的回答,“得了吧你,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孩子他娘這麼厲害,孩子一定更厲害。”夏瑾寒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上官輕兒腦袋,聲音磁性動聽,宛如陳釀,叫人沉醉。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懶得繼續跟他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到,“你說,咱們的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呢?”

夏瑾寒微微蹙眉,猶豫了一下,道,“要是男孩就叫夏凌,女的叫夏翎。”

“爲何要叫凌這個讀音?”上官輕兒蹙眉,不解的問。

“男孩是我未來的太子,自然是要睥睨天下的。女子是公主,咱們要捧在手心裡。”夏瑾寒笑着,看到上官輕兒白皙的臉,忍不住躺下去,吻着她的小嘴,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上官輕兒頓時明白了,凌——會當凌絕頂,一覽縱山小。

翎則是羽毛的意思,意味着要輕輕的捧在手心裡,好好疼愛。

她笑着點頭,“好名字。”

一說話才發現,某個色狼居然又趁機佔她便宜了。

她無奈的推他,“我困了,親愛的,睡吧。”

夏瑾寒聲音沙啞,在她的耳邊溫柔的響起,“可是我不困,輕兒,我們很久沒有……”

上官輕兒瞪着他,罵道,“我是孕婦,你就不能節制點兒?小心孩子。”

“孩子都六個多月了,不會有事的,我會很溫柔,嗯?”夏瑾寒翻身,小心的壓在她身上,深深的親吻她殷紅的小嘴,覺得心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將她吃下去。

上官輕兒想想,也是好些天了,雖然還有些困,但也不忍心老是讓夏瑾寒忍着,便討價還價了一番後,乖乖的從了夏瑾寒。

夏瑾寒得到上官輕兒的許可,當即更加賣力的親吻着,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她隆起的大肚子,不時低聲跟孩子說一句,“寶寶要聽話,爹孃要辦正事了,乖乖的。”

“噗……”上官輕兒忍俊不禁,直笑夏瑾寒可愛。跟一個沒出生的孩子說這些,也就他才做的出來。

在這飄着大雪的夜晚,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纏纏綿綿,極盡溫柔,極盡甜蜜,讓寒冷的雪夜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

轉眼就到了新年,這是上官輕兒這七八年來第一次在京城過年。

在鋪滿大雪的銀裝束裹的皇宮裡,兆晉帝設宴,宴請了滿朝文武和皇室的所有成員。

皇后和太后有些日子沒看到上官輕兒,因爲夏瑾寒緊張上官輕兒,上官輕兒又怕冷,都很久沒有進宮了,這一會宴會看到上官輕兒,兩人都拉着上官輕兒手開始噓寒問暖。

上官輕兒覺得自從她懷孕了之後,她就成國寶了,尤其是夏瑾寒和太后以及皇后她們,總是緊張兮兮的,每次見了都要問她很多關於身體的問題。一有什麼不適就立刻叫御醫,感覺有些大驚小怪的。

不僅是她們,梨花和青雲他們也總是緊張個不停,每次出個門都要左右攙扶着,生怕她會摔倒了似得。

沒有了那些礙事的人在,年夜飯吃的很順利,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的,讓這冬日的雪夜也溫暖了許多。

在回去的路上,上官輕兒坐在馬車裡,靠着夏瑾寒問,“你可知,夏瑾煜和夏雨琳怎麼樣了?”

其實她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是都忘記了,今晚的年夜飯,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公主和皇子王爺,上官輕兒不由的想起了小時候,也就很自然的想起了夏雨琳和夏瑾煜。

夏瑾寒眼中的冰冷一閃而過,“夏瑾煜是白瀾下的手,據說是永世不得超生,到底如何了,我也不知道。至於夏雨琳,我不會讓她這麼容易死了的。”

他說完,低頭看着上官輕兒,眼中的冰冷一掃而空,溫柔的笑着,“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這些日子只需要好好養胎,再過兩個多月就要生了,可要仔細身子。”

上官輕兒哭笑不得的看着夏瑾寒,“拜託,你們總是這麼緊張,我整日裡門都不出了,你看看,身上長了好多肥肉。”

回京之後,她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感覺都快變成豬了。繼續這麼下去,她生完孩子,怕是身材也徹底的毀了。上官輕兒沮喪不已。

夏瑾寒卻捏着她長肉的小臉,“肥一點好,抱起來有肉。”

“你自己都這麼瘦。”上官輕兒瞪着夏瑾寒,眼中滿是不悅。

“我這不叫瘦,我是強壯。”夏瑾寒笑着,手落在她的肚子上,道,“輕兒,我好期待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聞言,上官輕兒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手疊在他的手上,“是啊,我也很期待……”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雖然不知道他們今後還會不會再要孩子,還能再要幾個,這個孩子都是他們最期待,最重要的,他象徵着新的希望。

上官輕兒沒有更多的奢望,只願孩子能順順利利的生下來,再健健康康的長大。或許,這是每一個心疼孩子的父母心中最大的期望。

因爲過年,兆晉帝給滿朝文武放了七天假,這七天,夏瑾寒不用去早朝,每天都陪在上官輕兒身邊。

孩子的月份大了,夏瑾寒也安分了許多,不再整夜的纏着上官輕兒。每天都很乖的抱着上官輕兒入睡,規規矩矩的。

白天,他們睡到自然醒,然後牽着手在院子裡散步,偶爾的去左相府看夏靜曦,看張開了許多,顯得越發可愛的小凝雪。

許是因爲馬上就要做母親的緣故,上官輕兒那個孩子有很大的興趣,每次抱着都捨不得放開,惹得夏靜曦一陣數落,說今後她生了可要好好帶着,別丟給夏瑾寒。

上官輕兒想起自己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很快就會有個孩子整日的纏着她,心中感到幸福的同時,也有些鬱悶,道,“你說的也對,這孩子是你的我才這麼有興趣,我自己的生下來了,我還真想丟給夏瑾寒。”

夏靜曦躺在牀上,捂嘴偷笑,“得了吧你,太子哥哥如今已經是輔政,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務,哪有時間給你帶孩子?”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道,“總會有時間的,總之不能我一個人累。”

夏靜曦無奈的笑着,道,“輕兒你可真幸福,有太子哥哥這麼寵着你,今後你的孩子也一定會很幸福的。”

上官輕兒撇撇嘴,“曦兒你就不能不說這個嗎?說的好像熙哥哥不疼你似得。”

夏靜曦一陣臉紅,“我跟他不一樣,我們……”

她想說,他們本就是兩情相悅,只是因爲某些東西,影響了他們的感情,最後纔會讓感情變得這麼曲折。但夏瑾寒跟韓熙然不一樣,他那樣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愛上誰的。

但想了想,她卻說不出來,因爲,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可是在一起十二年才走到一起的啊……十二年的等待和守護,也就只有夏瑾寒那樣的男人能做得到,也同樣只有上官輕兒只有的女子才配被等待被守候。

這些東西,她嫉妒不來,也不需要嫉妒,因爲她自己其實也很幸福。這一輩子能得到韓熙然的疼愛,能爲他生兒育女,她已經滿足了。

元宵節這天,太子府和鎮國將軍府同時舉辦了一場婚禮。

鎮國將軍府上的是少將軍歐陽雲飛,他娶了附屬國趙國的小公主趙如燕,兩人可謂是一見鍾情,情深意重,所以很快就定了婚事,並在這個美麗的日子裡舉辦了婚禮。

太子府上的自然就是青雲和梨花了。

其實剛回京的時候,上官輕兒就和青雲開始秘密的準備這個婚禮了,她知道梨花心中有事,雖然放開了,但他們兩個一天不成親,上官輕兒和青雲都不太放心,於是就急急忙忙的準備了起來。

元宵節是情人節,選在這個日子成親,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一時間,沉寂了許久的京城被這兩場婚禮鬧的熱鬧不凡。

鎮國將軍府的歐陽易的侄子歐陽雲飛少將軍的婚禮和太子府一個護衛的婚禮,本不是什麼大事,但選在了這麼一個日子,就變得喜慶了起來。

太子府婚禮上,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坐在高堂,接受着那兩個新人的禮儀,看着他們攜手走進洞房,心中感到欣慰無比。

從上官輕兒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青雲和梨花就陪在她身邊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依然還在守護着他們,他們的年紀都跟夏瑾寒差不多,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早就成親,都兒女滿堂了。

他們兩個卻因爲守護她和夏瑾寒,一直沒有機會走到一起,這一點上官輕兒一直在愧疚,如今見他們終於修成正果了,簡直就跟母親嫁女兒了一般,心中又是開心又是不捨。

天空又下起了雪,初春的雪,紛紛揚揚的,很美,也很冷。

傍晚時分,上官輕兒站子啊太子府的院子裡,看着前面那一株開得正豔的紅梅出神。

梅花小小的花瓣,在風雪中綻放,嬌豔似火,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只爲這短短數日的美麗。花開花敗,就如人生的開始和結束,只要曾經綻放,曾經燦爛,就不會有遺憾。

上官輕兒曾經覺得,這輩子能遇到夏瑾寒,她的人生就已經完美了。

但如今又覺得,還能擁有一兩個孩子陪伴,那纔是真證的完美。

幸福有時候很簡單,哪怕是愛人的一句關心和問候,都能讓人感到溫暖,感到幸福。

一件白色的狐裘蓋在了上官輕兒的背後,輕微的腳步聲在她身後停下,高大的身影,將她的身影籠罩着,身後卻沒有任何氣息。即便不回頭,上官輕兒也知道他是誰。

多日不見,上官輕兒發現,白瀾似乎變得有些憂傷,她扭頭看着他,問,“有心事嗎?”

白瀾低頭看着身邊這個挺着大肚子的美麗女子,她曾是他不顧一切也要守護的女人,如今她的身邊已經換了人,他似乎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但,面對她的問話,他卻道不出離別,或者說,他其實不想離開。

搖搖頭,低頭爲她將披風繫緊,隨意的回答,“沒有,就是好些天沒見着你,有些想你了。”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是呢,你最近都在做什麼?我懷孕之後就忽略了很多事情,都很久沒有去看你了。”

聽到她的話,白瀾笑道,“我沒什麼事情做,這些日子給孩子做了兩雙鞋子,想看看嗎?”

鞋子?上官輕兒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道,“你還會做鞋子?”

白瀾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本來不會的,但是想起你的孩子快出生了,我又閒得慌,就讓你身邊的流花教我了。”

“噗……白瀾,你真厲害。”上官輕兒驚訝的笑着,拉着他的衣服道,“走,去給我看看。”

看到上官輕兒明媚的笑容和她眼中的讚許,白瀾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了,本想拉着她的手,想起她怕冷,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讓她拉着自己的衣袖,兩人並排回到了白瀾住的西廂院。

西廂院裡,積雪已經被掃去,雖然有些冷清,卻也乾淨整潔。

上官輕兒來到白瀾的房間裡,白瀾立刻準備了好幾個暖爐放在她身邊,然後給她拿來了他親手做的毛絨小鞋。

上官輕兒伸手接過白瀾拿來的小鞋子,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對白瀾豎起大拇指,道,“白瀾,你簡直是神人啊,這鞋子真小巧,真可愛,寶寶一定很喜歡。”

那小鞋子是用狐裘做成的,軟軟的,暖暖的,就跟襪子一般,孩子穿着它,就算不在被子裡也不會被凍着,當真是可愛的緊,上官輕兒一拿到就愛不釋手,真恨不得立刻就把孩子生下來,好讓那個孩子試試。

白瀾沒想到上官輕兒會這麼喜歡那鞋子,看到她幸福的笑容,他也笑着,心中是滿滿的不捨。

他知道,他們很快就會離別,即便不捨,他也不能一直留在她身邊的。只是,他還想看看她的孩子……

……

一個月後,上個輕兒的預產期到了。

爲了生孩子的時候能保持體力,這些日子上官輕兒每天起來後都會跟夏瑾寒出去走動,有時候夏瑾寒沒空,她就拉着白瀾陪着。

院子裡,下人們時常能看到一身狐裘的太子妃跟兩個不同的高大帥氣男子散步的情形。但大家都知道上官輕兒跟白瀾的關係,沒有任何人多嘴說閒話。氣氛很是和諧。

上官輕兒撫摸着肚子裡那沉甸甸的肉球,就算她之前曾經不停的訓練,身體比常人都要好許多,但懷孕後就沒有好好鍛鍊過的她,還是走幾步就累的氣喘吁吁的。

夏瑾寒總是笑她說,再不把孩子生下來,估計她就真的要變小肥豬,從前的那些功夫都白練了。

上官輕兒每次聽到夏瑾寒這麼說,都會反駁,“那也是你的錯,要不你兒子跑我肚子裡,我至於這麼辛苦麼?你當我挺着一個大肉球十個月,很容易麼?”

而每一次,聽到上官輕兒這麼說,夏瑾寒的眼裡就會寫滿心疼,他自然知道她辛苦,他也恨不得能代替她辛苦,但那根本不現實,所以也只能加倍的對她好。不過,聽到她的話,他的語氣卻絲毫不退讓,“你可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們的,所以不能全怪我。”

日子如流水般流逝,溫馨美好的日子,太過安逸,總會讓人忘記了危險,忘記了潛在的危機。

這天,上官輕兒起身後,夏瑾寒已經下朝回來了,因爲知道上官輕兒快生了,夏瑾寒將很多的工作都丟給了夏瑾軒和兆晉帝,自己則是抽出更多時間陪上官輕兒。

夏瑾寒攬着上官輕兒的肩膀,兩人在太子府的院子裡散步。

春日的陽光暖暖的照耀着,冰雪已經融化,草地上冒出了一根根綠芽,生機勃勃的。

兩人來到涼亭裡,上官輕兒突然想起很久沒有聽夏瑾寒彈琴了,就讓他坐在亭子裡給她彈好聽的曲子,還說,多給肚子裡的寶寶彈琴,還能提高寶寶的音樂細胞,美其名曰——胎教。

夏瑾寒覺得有道理,於是就坐在涼亭裡,修長的十指落在琴絃上,一遍一遍的爲上官輕兒演奏起來。

熟悉的音符,歡快的節奏,每一個節拍都在上官輕兒的心頭跳躍着,讓她感到幸福無比。

還記得多年前,她也曾坐在這裡,爲他一遍一遍的彈着這一首鳳求凰……

這是他教她的曲子,亦是她學會的第一首曲子,也許,那個時候起,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已經開始昇華了吧?

上官輕兒靠在軟榻上,安靜的聽着夏瑾寒歡快的節奏,不由的有些昏昏欲睡起來。這樣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讓她總覺得不真實。

而,就在上官輕兒睡得有些迷糊的時候,“啪”的一聲,琴絃突然斷裂,強烈的殺氣,帶着凌厲的劍氣,朝着上官輕兒的方向襲來。

上官輕兒睡的有些沉,因爲懷孕,她的身手也遲鈍了許多,當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她猛地睜開眼睛,想要閃躲,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凌厲的利箭和長劍同時朝着她刺來,速度快的驚人。

“輕兒……”夏瑾寒驚呼一聲,手中的長劍出鞘,“砰”的一聲,將那帶着凌厲氣息的利箭砍斷,然後又飛快迎上了另一柄長劍。

他的動作迅速,很快就跟一個黑衣人對上。對方不是夏瑾寒的對手,除了輕功好些,容易隱藏氣息之外,根本沒有多少功力,不過數秒鐘的時間,那人就被夏瑾寒一劍砍傷,倒在地上在無法反抗。

但,就在夏瑾寒跟那黑衣人對抗的這幾秒鐘時間內,黑衣人的幫手已經再次射出利箭,朝着上官輕兒飛射了過去。

上官輕兒已經起身,扭頭看着利箭射來的方向,隨手一揮,無數銀絲對着利箭射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那帶着強勁力道的利箭,被上官輕兒的銀絲纏住,然後悄無聲息的斷成了兩截,完全沒了殺傷力,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不遠處偷襲的那人,顯然沒想到上官輕兒一個孕婦還這麼厲害,他們只知道上官輕兒本事了得,但他們顯然不太瞭解金蠶蠱,所以纔會覺得一個孕婦不足爲懼。

如今看到這一幕,簡直是嚇傻了。

上官輕兒另一隻揮出,手中的銀絲還沒發出去,牆頭上的那人就已經倒下了。青雲和梨花站在牆頭,涼風中,高大而又帥氣。

這一切來的太快,也結束的太快,從利箭射出到敵人全部倒下,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夏瑾寒收回劍,快步來到上官輕兒跟前,“輕兒,有沒有嚇着?”

上官輕兒搖搖頭,笑道,“沒事,我膽子還沒這麼小呢。”

夏瑾寒坐下,輕輕抱着她道,“可我膽子小,我被嚇到了。”

聽到夏瑾寒的話,上官輕兒心中一陣感動,靠在他懷裡,緊緊的抱着他道,“我沒事,傻瓜,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夏瑾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臉色依然有些擔憂,“你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出任何差錯,我自然要小心翼翼的。”

“殿下。”青然和青離同時出現,他們一人抓着一個黑衣人,站在夏瑾寒的身後,似乎在等待她發話。

“看看是什麼人。”夏瑾寒一手攬着上官輕兒的肩膀,一手護着她的肚子,一臉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兩個人。

方纔夏瑾寒刻意手下留情,沒有要了他們的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敢在這個時候來惹事,簡直是不想活了。

青然一把扯開那兩人臉上黑色的蒙面布,看到那兩人的臉,有些驚訝的道,“是前趙國九皇子和前趙國冥衣樓樓主。”

聞言,上官輕兒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九皇子,不就是趙傾的弟弟,也就是……慕容雪雲的兒子,趙霖。而前冥衣樓樓主則是瑤貴妃的父親,也就是戰天的師父。

這麼說,這兩個人,一個是來給母親報仇,一個是來給女兒報仇的麼?

上官輕兒冷笑,只覺得說出的可笑。

慕容雪雲,要不是看到趙霖,她都已經不記得那號人物了。居然還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出來蹦躂,當真是無語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上官輕兒的頭頂上傳來,“嘖嘖,我說小外甥,你還真是不爭氣,學了這麼久的武藝,你一招就被拿下了。”

聽到這個聲音,上官輕兒的嘴角抽了抽,夏瑾寒的臉色則是變得十分難看。

扭頭,看着那一身紅衣,臉上帶着妖孽笑容的男子一步步走來,上官輕兒道,“九哥哥,敢情你這外甥是來幫你報仇的?”

“報仇?我要報仇,會來找你麼?我報仇也是找你男人啊。”慕容蓮懶懶的來到上官輕兒身邊,看着她的大肚子,笑道,“數月不見,沒想到這肚子都這麼大了,朕可是等不及想要見到乾兒子了。”

慕容蓮在年後就將老皇帝解決掉了,然後衆望所歸,他順利的登上了皇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轉眼間,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眉宇間多了幾分威嚴和霸氣,但一身紅衣的他,依舊風流倜儻,美豔無雙。

“那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上官輕兒挑眉,不滿的瞪着慕容蓮,這個死妖孽,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按常理出牌。

“我要是不來,豈不是看不到我小外甥的表現了?”慕容蓮妖嬈的笑着,來到上官輕兒身邊,想要去摸上官輕兒的肚子。

夏瑾寒一把將上官輕兒抱進懷裡,警惕的看着慕容蓮,“飛雪國皇帝陛下最近是沒事做了麼?”

慕容蓮聽到夏瑾寒的聲音,惺惺的縮回了手,“朕是來等待朕的乾兒子出生的,太子殿下不會這都不讓吧?”

“本宮說不讓,飛雪國皇帝陛下就會收拾東西滾蛋麼?”夏瑾寒眯起眼睛,寒光外泄。

“朕既然來了,就不會隨意離開。朕可是給夏國皇帝陛下,也就是你的父皇提交了帖子的。”言外之意就是,夏瑾寒也不能隨便趕他走,他可是光明正大來夏國拜訪的。

“九哥哥,這夏國你可以不走,但別忘了,這裡是太子府。”上官輕兒挑眉,笑的很是燦爛。

慕容蓮怎麼會不知道上官輕兒的意思呢?夏瑾寒不能趕他離開夏國,但是要趕出這太子府就太容易了。

爲了不被掃地出門,慕容蓮乾咳兩聲,道,“丫頭,還是先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兩個人吧。”

上官輕兒這纔再次將視線落在了那兩人的身上,一個是戰天也是就是她所謂的親生父親的師父,或者說,是她的外公,另一個是趙傾的弟弟,這兩人還是真是不要命了。

“說說你們的目的吧,九皇子是來爲你母親報仇的,還是爲你趙國伸張正義的?”上官輕兒淡淡的笑着看着那個跪在地上不過十三四歲的男孩。

男孩嘴角沾着血絲,胸口被青雲刺了一劍,還在流血,卻一臉固執的不肯開口。

上官輕兒對於這些人,也實在沒什麼好審問的,不說就沒有再問,扭頭看向一邊已經年過半百的老人,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那麼,你呢?前樓主,或者……我該叫你一聲外公?”

這一聲外公,讓老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剛纔持劍衝過來,身上被夏瑾寒刺了兩劍,如今看起來很是狼狽,但那一張老臉卻很是頑固,“孽畜,你不配這麼叫我。”

上官輕兒笑了,笑的很是燦爛,“你說錯了,外公,都說血濃於水,我是你女兒生下來的,自然就是你的外甥女,不是麼?”

說着,她的臉色一變,起身神色冰冷的看着老人,手中的銀絲射出,將老人消瘦的身體捆住,“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看有其母也必有其女,你說是不是?你自己不分是非,六親不認了,你女兒也是如此,如今,我這個外甥女,是不是該跟你們學學?”

聞言,老人的臉色大變,但來不及說話,上官輕兒的手指動了動,老人就感覺全身一陣刺痛,那些細細的銀絲線,割破了他的肌膚,疼痛感從全身傳來,讓他一身痙攣抽搐。

“孽畜,你這個孽畜,你殺了你的母親,如今連外公也要殺了是不是?”老人痛苦的叫着,面目猙獰。

上官輕兒低頭笑了,“母親?她配嗎?外公?你是嗎?別以爲身上流着類似的血,你就能做我的親人。我說過,我沒有母親,自然也不會有外公。前樓主,你要不要說說看,你今天想怎麼死?”

看到上官輕兒輕柔的笑容和含笑的清澈雙眸,老人一陣顫抖,“你,你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

上官輕兒搖搖頭,“我不會殺你,外公,你應該知道,你女兒也不是我殺的,那是她自食惡果。你放心,到底是你生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又生了我,我會給你留一具全屍的。”

說罷,上官輕兒甚至沒有給那個趙霖說話的機會,她給過他機會說話,他不說,那就不用再說了。她擺手道,“青然,青離,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什麼叫折磨,不用急,待我將寶寶生下來了,再讓他們死。”

青然和青離點頭,“是,太子妃。”

趙霖本以爲自己不說話,上官輕兒就會先留着他,至少會慢慢逼問吧?那樣的話,他或許還有機會離開。沒想到上官輕兒竟不再追問,一句話就定了他的生死,當即激動的叫着,“上官輕兒,你不得好死,你殺了我母妃,又毀了我的國家,我死也不會放過……”

趙霖的話還沒說完,夏瑾寒一揮手,一把利劍就刺在了他的胸口,徹底堵住了他的嘴。

趙霖倒下的時候,雙眼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夏瑾寒站在上官輕兒身側,一身白色的長袍,冷眼睥睨着趙霖,道,“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吧。”

或許,慢慢折磨,會讓人更有報復的快感,但夏瑾寒已經厭惡了折磨,有些人一心求死,他就給他一個痛快,也省的他聽着那些話心裡不好受。

看到趙霖就這麼死了,那被抓住的老人臉上一片死灰,那可是他的關門弟子,雖然學藝不精,但他一直很疼愛,沒想到……

“噗……”老人悲痛萬分,氣血攻心,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上官輕兒看着噁心,乾脆揮手道,“帶走吧,死了之後記得丟去亂葬崗,別髒了我們的土地。”

老人聽到這話,更是氣得不行,最後雙眼一閉,就暈倒了過去。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慕容蓮就懶懶的道,“這兩人也太沒用了,嘖嘖,這點本事也敢來刺殺,簡直是送死。”

“九哥哥可是替他們惋惜了?”上官輕兒挑眉,有些邪惡的看着慕容蓮。

慕容蓮妖嬈的一笑,“我怎麼會惋惜?要是他們敢動你和我乾兒子一根毫毛,我會第一個解決了他們。”

“你不會有做第一個的機會。”夏瑾寒說着,拉着上官輕兒就往門外走。

結果,才走了兩步,上官輕兒突然停下,手捂着肚子,有些難受的道,“寒,我,肚子疼。”

夏瑾寒心中一驚,慌忙扶住她,問,“怎麼了?可是動了胎氣?”

慕容和青雲以及梨花的心也提了起來,他們圍在上官輕兒身邊,一個個都緊張的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好痛。”上官輕兒的小臉痛苦的皺成一團,手緊緊的握着夏瑾寒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是不是要生了?”梨花驚訝的叫着,眼中閃着閃亮的光芒。

夏瑾寒心中一喜,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是,這幾天就是預產期了,應該是要生了。”說着,他手忙腳亂的抱起上官輕兒,對梨花和青雲道,“快,去請產婆過來,準備好熱水和乾淨的紗布。”

梨花欣喜的點頭,立刻就轉身離開了。

夏瑾寒則是緊張的抱着上官輕兒,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房間,慕容蓮和聞訊趕來的白瀾緊隨其後,卻在大門口被堵住了。

青雲攔在門口,一臉嚴肅的看着那兩人,“兩位請在外面等候。”

白瀾心中着急,看到裡面的上官輕兒痛苦的樣子,道,“讓我進去看看她,一會就出來。”

青雲眉頭緊皺,聲音依然冰冷,“抱歉,產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請白公子自重。”

白瀾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慕容蓮拉住了,“祖師爺,進去了也是給自己添堵,在外邊等着吧。”

白瀾的手緊緊的握了握,最後低着頭,沒有再堅持。慕容蓮說的沒錯,進去了他們也幫不上忙,看到上官輕兒痛苦,他們只會更難受。想起上官輕兒是爲夏瑾寒生孩子才受的苦,他們會恨不得殺了夏瑾寒。

兩人都不再堅持,只是留在了大門外,安靜的等待着。

很快,三個身材豐滿的產婆就急急忙忙的被請來了,她們已經在太子府上住了一個多月,就是爲了在上官輕兒臨盆的時候,能派上用場。

房間裡,夏瑾寒坐在上官輕兒的牀前,看着牀上的上官輕兒因爲疼痛而皺成團的小臉,他的心也揪了起來。

“輕兒,不怕,有我在。”他緊緊的握着上官輕兒的手,看到她難受的樣子,只恨不得能代替她痛苦。

上官輕兒也握着夏瑾寒的手,纖細的小手,緊緊握着他的,讓夏瑾寒骨節分明的手也變得蒼白起來。

“好痛,嗚嗚……”雖然知道生孩子會很痛很難受,但真正經歷的時候,上官輕兒才發現,這種痛根本是無法想象的。雖然,現在纔剛剛開始。

她清楚的記得,當初夏靜曦是早上就開始肚子疼,一直疼到了晚上才把孩子生下來,甚至有些人可能會更久一點,她並非是怕痛之人,但是這種陣痛因爲持續的時間很長,就顯得非常的折磨人。

“乖,痛就叫出來,抓着我的手,別怕,我的輕兒最勇敢了……”夏瑾寒這一刻是真的手足無措了。上官輕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脆弱過,這樣的脆弱,讓他心慌,也讓他害怕。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夏瑾寒,見他臉色蒼白,雙手顫抖,那樣子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不由的笑了,似乎肚子也沒那麼痛了,“你好像,比我還怕。”

夏瑾寒親吻着她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看到你這麼痛苦,我能不害怕嗎?”

上官輕兒的聲音很小,有些虛弱,“你現在知道生孩子有多可怕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要我生。”

夏瑾寒也笑了笑,道,“你不想生,今後咱們就不生了。有一個就夠了。”

上官輕兒不過是隨口說說,夏瑾寒將來是帝王,只娶她一個人就已經是排除萬難,來之不易了,今後要是隻有一個孩子,怕是皇后他們不介意,夏國的滿朝文武也不會同意的啊。

嘆口氣,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道,“好啦,你出去吧,這裡不是男人適合待的地方。” шωш ▲ттκan ▲C O

候在一邊的產婆聽到上官輕兒的話,也慌忙笑着道,“是啊,殿下,太子妃說的是,太子妃馬上就要生了,您是男子,不適合留在這裡。”

夏瑾寒卻絲毫不在意,目光溫柔的看着上官輕兒,“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陪你。”

他的語氣堅決,完全是沒得商量的地步。上官輕兒肚子痛的不行,也沒有力氣再跟夏瑾寒計較這個,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他說着話。他的聲音似乎帶着魔力,讓上官輕兒聽着聽着,就感覺舒服了許多,肚子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上官輕兒身上的痛楚也在增加,即便夏瑾寒努力的在一邊給她打氣,並不時給她傳輸真氣,還是不能完全緩解上官輕兒的痛苦。

從傍晚時分,一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曉,守在門外的白瀾和慕容蓮,聽着屋裡痛苦的叫喊聲,心都揪起來了。一整晚,在那聲音的折磨下,兩人感覺比上戰場還要難受,那聲音,像是魔咒似得,讓他們聽着就覺得痛苦不堪。

一夜下來,兩人的臉上都掛上了大大的黑眼圈。

同樣在門外守候的青雲,青然,梨花,青離,以及以及將產房包圍住了的十二影衛也不比他們兩個好多少,每個人都提高了警惕,精神高度緊張,盼星盼月亮的等待着那個小生命的到來。

外面的只能聽到聲音的人尚如此痛苦,屋子裡一直陪伴上官輕兒的夏瑾寒,就更不用說了。看着上官輕兒痛苦的小臉,聽着她的叫喊聲,他簡直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寸一寸的凌遲他們的心臟一般,那感覺比自己生孩子還要痛苦難受,要是生孩子也可以取代,他真的會甘願替她受苦。

白皙漂亮的大手,已經被上官輕兒抓破,但夏瑾寒卻感覺不到疼痛。他握緊了她的手,無聲的給她傳遞能量,時刻的守在她身邊,告訴她,他一直都在,一直陪着她。

爲了避免上官輕兒咬傷了嘴脣,夏瑾寒還主動將自己的手送過去給上官輕兒咬着。上官輕兒起初還能控制自己,但是到了後面,叫喊聲越來越響,以至於她終於忍不住咬住了夏瑾寒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少她的痛苦。

一夜下來,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一直陪在一邊的產婆,聽到上官輕兒越來越響亮的叫聲,欣喜的叫道,“快生了,太子妃,加油啊,用力……很快就要生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上官輕兒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一手握着夏瑾寒的手,一手抓着牀單,聽着產婆的口令,開始不斷的用力……

長髮已經溼透,手心也已經抓破,撕裂般的疼痛侵襲而來,上官輕兒大叫了一聲,將今夜的緊張氣氛推向了最高點。

“生了,生了,太子妃,用力,再用點力,馬上就好了。”產婆站在牀尾,不停的說着鼓勵的話,讓上官輕兒鼓足力氣,一鼓作氣的將孩子生下來。

夏瑾寒聽到產婆的話,心也是懸的高高的,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又是心疼。百感交集的他,只能緊握着上官輕兒的手,不停的說着,“輕兒,加油,輕兒……”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天地間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哇……”一聲清脆悅耳的嬰兒哭喊聲響起,伴隨着黎明破曉的曙光,穿破大地,整個世界的黑暗都被驅逐一空,明亮的光芒,照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生了……”白瀾喃喃的叫着,站起身來,一臉激動的看着那個大門緊閉的房間。

“真的生了。”慕容蓮妖孽般的臉上帶着一抹欣喜和興奮,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睛閃亮無比。

“終於生了……”不知何時趕來的風吹雪,冷天嬌,以及慕瑤和夏瑾軒都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下來。

“是個男孩,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產婆將孩子抱出來,處理好了後續的工作之後,用一塊乾淨的錦布包裹着,送到了夏瑾寒的面前。

“哇,哇哇……”夏瑾寒雙手有些顫抖的結果那個皺巴巴的小不點,鳳眸中閃過了一抹明亮的光,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個仗着小嘴大哭的嬰兒,欣喜的道,“小東西,你可算是出來了,你可知,你把你娘給折磨的多辛苦?”

“噗……”躺在牀上,汗流浹背,粗喘着氣的上官輕兒聽到這話,不由的笑噴了。

這個男人還能再逗一點兒嗎?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

聽到上官輕兒的笑,夏瑾寒坐在牀上,將孩子送到她面前,道,“輕兒,快看看,咱們的孩子。”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那個皺巴巴的小東西,笑道,“真小,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可愛。”

“哈哈……”夏瑾寒大聲的笑着,雙手抱着那孩子,道,“過幾天長開了就好看了,我的兒子,怎麼會難看。”

夏瑾寒說着,看着身邊那幾個產婆,將孩子交給了她們,道,“去將孩子洗個澡。”說罷又道,“給本宮小心些,好好照看孩子,做好了,本宮重重有賞。”

聽到重重有賞幾個字,周圍的人無不眼前一亮,立刻笑眯眯的抱着孩子,又開始忙活起來了。

夏瑾寒坐在牀邊,待產婆將上官輕兒的身子也清理乾淨了之後,才抱着她,低頭吻着她的臉,激動的道,“輕兒,謝謝你,謝謝你爲我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

上官輕兒伸手拂去夏瑾寒額頭上的髮絲,看着他激動的樣子,笑道,“傻瓜,孩子是我們的,你謝什麼呢?”

謝什麼?

或許別人不能理解她爲何要道謝,但,沒有人知道曾經一度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別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子嗣,最終孤獨終老,或是隨便找個人娶了,糊里糊塗的過一生的他,有多麼感謝她的出現,多麼感激她的到來,又是對這個孩子的誕生帶了多大的期盼。

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存在,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未來……

“輕兒,我愛你……”夏瑾寒輕輕吻着她的紅脣,漂亮的眼中閃着感激的淚水。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輕輕的抱着他,道,“我也愛你……”

能爲他生孩子,她覺得很幸福,就像他想的那樣,他們愛情的結晶,絕對是他們心中最大的期待,這個孩子,不僅僅是一個孩子,更是他們感情的昇華,有了孩子,就意味着真正的有了家。

“累壞了吧?我讓人熬了粥,先喝點,再好好睡一覺。”夏瑾寒用手帕拭去她額頭上的孩子,動作輕柔,目光溫柔。

“嗯。”上官輕兒點頭,微微閉着眼睛,感受着夏瑾寒的溫柔,感覺這一夜來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想起了什麼,上官輕兒伸手握住夏瑾寒的手,感覺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她蹙眉,抓住他的手,睜開眼睛看着那留下了一排排深深淺淺的月牙形痕跡的手腕,心中一陣難受。

“對不起,寒……”她疼的厲害的時候,根本沒有留意到自己抓着的是夏瑾寒的手,也沒有注意自己的力道,如今看到夏瑾寒那傷痕累累的手腕,她才感覺道愧疚。

她痛苦的時候,竟是讓他也跟着痛苦了。

夏瑾寒卻是笑了,收回自己的手道,“不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光讓你一個人難受了啊。”

上官輕兒聽到這話,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夏瑾寒總是如此,總讓她感動的不行,也就是因爲這樣,她纔會愛他愛的這麼深,全世界都無法取代一個他。

剛好這個時候,梨花端着一鍋粥進來,聽到夏瑾寒的話,心中也是一陣感動,太子妃真的好幸福,能有殿下這麼好的男人陪着,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梨花想起青雲,臉上飄過一抹紅暈,曾經,他也曾跟她說過類似的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那個時候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如今想來,這句話,不僅適合用在好朋友和知己之間,更適合用在情人之間。

這一刻在梨花看來,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就是他們的楷模,甚至是天下所有人的楷模。她從未看過哪一對情侶,將愛情演繹的這麼精彩,這麼轟轟烈烈。

夏瑾寒隨意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就開始喂上官輕兒喝粥,直到見上官輕兒吃飽喝足,疲憊的睡去了,夏瑾寒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哇哇……嗚嗚……”門外傳來了嬰兒的哭聲,夏瑾寒起身,動作優雅自然的走出門口,就看到隔壁的大殿裡,慕容蓮和白瀾夏瑾軒幾個人正搶着抱孩子,幾個人圍在一起,看着那個皺巴巴的孩子,笑得好不燦爛。

這一刻,夏瑾寒竟不覺得刺眼,他們能這麼疼他和她的孩子,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一般,他嘴角帶着一抹笑容,見孩子被他們抱來抱去的,都哭個不停了,才蹙眉上前將孩子搶過來,道,“孩子累了,需要休息,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說罷,無視那些人一臉不悅的表情,抱着孩子直接回了房間。

第二天,太子妃爲太子生下皇長孫的消息,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傳遍了全國各地,甚至遠在飛雪國的霧谷都收到了消息。

整個霧谷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沸騰了,大家歡呼着,當天就舉行了宴會,慶祝他們的谷主生下了小主人。

同時,夏國也是舉國歡慶,人們都在說着太子和太子妃的事蹟,一夜間,他們從小到大的故事似乎都被人們重溫了一遍。

皇宮裡,兆晉帝龍心大悅,得知皇長孫是黎明破曉時刻出聲的,便賜了他字昕,象徵光明和希望。

數日後,各國紛紛派出了使者前來祝賀夏國太子殿下喜得貴子。趙傾作爲附屬國的王,也帶着大禮前來,同時來的,還有冷天睿和明夜,以及非影。

慕容蓮早就在太子府住下了,趙傾和冷天睿等人來了之後,也死皮賴臉的要住在太子府。上官輕兒剛生完孩子不過數日,身子還沒恢復,夏瑾寒整天都帶着孩子,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那幾個強盜般住進他們家的人,所以冷天睿等人可謂是光明正大的住進了白瀾和慕容蓮正住着的西廂院。

夏瑾寒得知後,雖然有些不悅,但也沒多說什麼,他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之後,那些人不會再傷害上官輕兒,但,那也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那些光明正大的覬覦他女人。

所以,冷天睿他們來了之後,幾乎是上官輕兒的影子都見不到,倒是孩子不時會被白瀾抱去,還能見上幾次。

一個月後,孩子滿月,夏瑾寒大擺宴席,宴請了滿朝文武和各國使者,還包括了霧谷中的上官輕兒的家人。

霧谷裡的那些人早在上官輕兒生了之後就出發來夏國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趕到,早早的在上官輕兒的上官府住下了,就等着這一天。

在牀上休息了這麼久,上官輕兒的身子已經恢復了許多,每天被夏瑾寒逼着吃各種名貴的補品,上官輕兒原本消瘦的身子,已經肥了一小圈,整個人看起來都圓潤了許多,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了母性的魅力。

孩子滿月這天,上官輕兒也沒有再躺着,而是在梨花和流花的伺候下,起身梳洗了一番,然後來到大殿裡陪着客人們閒聊。

難得看到上官輕兒出來,趙傾立刻就衝到上官輕兒面前,笑着道,“輕兒,恭喜。”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比之前成熟穩重了許多的趙傾,笑了笑,“多謝。”

趙傾正要說些什麼,突然一個藍色的身影朝着他走來一臉嘲諷的笑道,“喲,我說是誰呢,趙王一看到我嫂嫂就這麼激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對嫂嫂圖謀不軌呢。”

上官輕兒聞聲扭頭,見那是一個一身水藍色長裙的女子,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長得很是水靈。這個人,她也認識,雖然接觸的不多,但名字還是知道的,淑妃的親生女兒,夏瑾軒的親妹妹夏靜瑩,也就是兆晉帝的第十三個女兒,十三公主。

“嫂嫂,瑩瑩想去看看小侄子,可以嗎?”十三公主挽着上官輕兒的手,一臉調皮的看着她。

上官輕兒對這個十三公主的印象不錯,她沒記錯的話,夏靜瑩是上官輕兒四歲那年去了普崖山之後纔出生的,如今也就十二歲,因爲淑妃一直很疼愛這個女兒,將她保護的很好,上官輕兒不經常見到,但每次見着她都會笑嘻嘻的跑過來,禮貌的跟上官輕兒打個招呼,然後纏着夏瑾軒。

只是,不知道趙傾哪裡招惹了這個小公主?小丫頭好端端的怎麼就用這種眼神看着趙傾呢?

“當然可以。”上官輕兒笑着點頭,擡眸看了一眼一邊滿臉不悅的趙傾,道,“趙王,本宮先失陪了。”

趙傾不服的跟上去,“我也要去看寶寶。”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看什麼寶寶啊?別跟着我們。”夏靜瑩瞪了趙傾一眼,拉着上官輕兒就走。

趙傾咬着牙,看着上官輕兒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明夜站在人羣中,看着一身華貴長裙,雍容大方,高貴大氣的上官輕兒,突然就沒有了上前的勇氣。

讓他過去說什麼?求她原諒麼?

算了吧,他不配……

明夜這麼想着,嘆了一口氣,低着頭,不停的喝着杯子裡的酒,似乎只有喝醉了,才能忘記那些過往,才能回到最純真的小時候……

滿月酒結束了之後,夏瑾寒忙了一天,卻還是不得不回到書房裡繼續忙碌。這段時間,因爲上官輕兒生孩子,他很多事情都不放心別人做,都是自己親力親爲,所以工作拉下了很多。如今上官輕兒的身子好些了,他可不能繼續偷懶。

上官輕兒心情不錯,也不想這麼早休息,乾脆就抱着孩子來到了涼亭裡吹風。

初夏的風,涼涼的,像是母親的手輕輕的拂過臉頰,溫柔無比。

上官輕兒坐在涼亭中,看着懷裡睜着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正對着自己笑的孩子,伸手輕輕的逗着他,道,“寶寶,今兒跟娘睡好不好?”

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還是整天都跟着上官輕兒睡的,但是就在幾天前,突然就被夏瑾寒丟去給奶孃了,說孩子已經長大,不能老跟着他們睡。

上官輕兒哭笑不得,這孩子才一個月大呢,這也叫長大了?

讓上官輕兒驚訝的是,這孩子不喜歡跟着奶孃睡,卻老是跟着白瀾,所以這些天他都是在白瀾那邊睡的。

白瀾雖然沒有體溫,但如今的天氣也不冷,他將被子都蓋在了孩子身上,也不會凍着孩子。

別看白瀾看起來有些木訥,對這孩子卻是十分上心,尤其是他親手做的鞋子,穿在寶寶的身上,那叫一個時髦。也難怪孩子都這麼喜歡跟着他。他對孩子極好,不對廢話,總是將孩子抱在懷裡逗着玩,孩子能不喜歡他纔怪。

看到白瀾這麼討孩子喜歡,可就把慕容蓮給氣壞了,於是,這些日子慕容蓮總是一有機會就跑來逗孩子,給孩子送各種各樣的東西。

“呀呀呀……咿咿……”小東西揮舞着小手,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感覺很歡快的樣子,讓上官輕兒也感覺到了快樂。

這個時候,她身後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上官輕兒以爲是慕容蓮又來了,也沒有回頭,只是懶懶的搖着孩子,道,“九哥哥,我說你都來了一個月了,飛雪國的人都不着急你嗎?”

聞言,身後的人似乎愣了愣,空氣頓時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上官輕兒感覺到了不對勁,扭頭,卻發現來人不是慕容蓮,而是……

“四師兄……”上官輕兒看着依然一身黑衣的明夜,目光不由的有些呆愣。

大半年沒有見過明夜了,他似乎瘦了許多,給人的感覺也更成熟了,那雙深紫色的眸子,閃着一抹愧疚和尷尬,讓上官輕兒想起了那些過往,心中卻再沒有了放出的怨恨。

她曾經恨過明夜,但,那其實也不怪他。怪只怪他太過固執了……

“小師妹。”明夜深深的看着上官輕兒,而後別開視線,有些不自在的道,“剛好看到你在這裡,我就過來看看了。”

上官輕兒低着頭輕笑,“好久不見了,我聽說你來了夏國,卻一直沒有見着你,還以爲是消息有誤呢。”

明夜似乎沒想到上官輕兒會這麼淡然的跟自己說話,有些回不過神來。

卻聽上官輕兒低頭逗着孩子,笑道,“事情都過去了,我已經不怪你了,所以你也不用緊張。”

明夜的喉結滾動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呼吸急促的看着上官輕兒,“你,你真的不怪我了?我,我曾經……”

“你都說了是曾經,都過去了,你也別記着了,放下,會快樂些。”上官輕兒認真的看着他,語氣認真。

明夜聞言,突然笑了,明媚的笑容,像是穿透了層層迷霧的阻隔照射下來的一般,明豔動人。

上官輕兒也笑了,兩人對視着,在這個安靜的黃昏中,一笑泯恩仇……

……

上官輕兒生孩子給京城帶來的震撼,很快就平息了。一切又回到了平靜,人們還是一樣的過着自己的日子。只是,人們空餘時間又多了一個議論的對象,那就是皇長孫。

有人說,皇長孫出生的時候帶了吉兆,是夏國的福星。

也有人說,皇長孫雖然還是個嬰兒,卻長得極其俊美,將來一定是和美男子。

還有人說,飛雪國的皇帝陛下認了皇長孫做乾兒子,不日就會去飛雪國給這位小皇子舉行儀式什麼的。

一夜間,那個剛出生不就的小不點,就成爲了人們的熱烈議論的對象。

只是,人們不知道是,此刻,他們議論的對象,正在被嫌棄中。

“啊——夏凌,你個臭小子,又尿了我一身!”慕瑤一把將那個小不點丟給了上官輕兒,看着自己被弄溼的裙子,氣得鼻子都歪了。

爲什麼呢?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個小東西似乎很不喜歡她,每次慕瑤抱他,準會尿她一身,惹得慕瑤嫌棄不已。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着,讓奶孃將孩子抱下去換衣服,對慕瑤道,“你的人品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啊……連個孩子都不喜歡你,唉,你說,你要是再不把自己嫁出去,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慕瑤的臉色一邊,仰着頭道,“你少來了,我還沒那麼老呢,不急着嫁。我看是你做媒婆做上癮了,少打我主意。”

慕瑤說着,轉身就下去換衣服了,只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惆悵。

她其實也不是不想嫁人,只是……

這麼多年了,那個木頭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心意,她覺得自己都要等不下去了。繼續這麼下去,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或許是因爲他們都太固執了,都不肯先低頭,所以纔會這樣的吧?嘆口氣,慕瑤打開啊房門,便開始換衣服。誰知衣服換了一半,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她的房間裡,正用那雙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慕瑤扭頭,身上只穿了一個肚兜的她,在看清那個人的臉的時候,臉一陣通紅,慌忙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扯着嗓子叫道,“啊——夏瑾軒個流氓,你什麼時候跑進我房間來的?快給我滾出去!”

不遠處的上官輕兒聽到這個聲音,捂着嘴偷笑着,對懷裡的小不點道,“寶貝,你說,瑤兒姑姑能不能嫁出去?嘿嘿……”

“呀呀呀……”小東西笑着,叫着,歡快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

下朝回來的夏瑾寒,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溫柔的上前,將妻兒摟在懷裡,低頭吻着上官輕兒的臉,明媚的笑容,將整個屋子都點亮了。

幸福,其實就這麼簡單,有你有我,有他,有家……

……

一年後。

霧谷。

“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小公子又去聖殿找祖師爺了。”金璃殿門口,傳來了一道焦急的聲音。

上官輕兒蹙眉,嘴角抽了抽,道,“梨花,你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麼性子越發的急躁了呢?他不是跟九哥哥在一塊兒麼?怎麼又跑去聖殿了?”

其實,上官輕兒想問的是,那小不點都才一歲大,都還不會走路,他是怎麼去聖殿的?

梨花的臉紅了紅,低着頭道,“是飛雪國皇帝陛下帶着小公子去的。”

“九哥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讓他們去吧,九哥哥有分寸的。”上官輕兒嘆口氣,一邊吃着手裡的葡萄,一邊道,“殿下可說了什麼時候會過來?”

梨花低着頭道,“殿下方纔來信,說是不日就到了,讓您不用擔心。”

上官輕兒點頭,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不遠處,露出了一抹思念。

半年前,夏瑾寒就跟兆晉帝告了假,帶着上官輕兒來到了霧谷,霧穀人傑地靈,適合修身養性,也適合孩子的成長,所以上官輕兒在這裡一住就是半年。

夏凌那小東西很喜歡白瀾,來到這裡之後,就整日跟着白瀾,白瀾很疼他,跟慕容蓮搶着帶他,倒是讓上官輕兒省了不少心。

夏瑾寒也是樂得其所,沒有了那個礙事的小不點,他就可以好好的跟上官輕兒親熱,肆無忌憚的恩愛了。

所以,這半年下來,上個輕兒整日吃飽了就跟夏瑾寒恩愛,兩人不是遊山玩水,就是在房裡恩愛,她好不容易瘦下來的身子,又長肥了。

只是,這樣的清閒的日子來之不易,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被打破了。

一個月前,夏瑾寒接到了兆晉帝的信,說是夏國朝政出了寫問題,需要夏瑾寒立刻回宮。迫不得已,夏瑾寒就快馬加鞭的回去了。

好不容易享受了幾個月神仙眷侶生活的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又不得不分開了。

沒有夏瑾寒在,上官輕兒也越發的慵懶了起來,每天吃飽就睡,睡飽了接着吃。夏凌有白瀾和慕容蓮陪着,她也不需要操心。

不過,讓上官輕兒有些擔心的是白瀾。

回到霧谷之後,白瀾的身體就有些不好了,經常會昏迷。夏瑾寒給白瀾看過,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只說只有白瀾知道問題的所在。

上官輕兒問過白瀾好幾次,他也不肯說怎麼回事,每次都回答,“我沒事,身體活的太久了,總是要出問題的,不會有事的。”

幸好還有明夜和非影的血,可以維持白瀾的正常生活,但上官輕兒還是覺得很不安,總感覺一切不會這麼簡單。

但白瀾不說,她也不能強迫他什麼。

是夜,上官輕兒躺在房間裡,看着天花板,沒有熟悉的溫暖懷抱,她總有些難以入睡。

輾轉反側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上官輕兒扭頭看去,警惕的想要看清楚什麼,卻感覺眼前一暗,隨即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上官輕兒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不規律起來,她有些驚訝的睜着眼睛,靠在那人的懷裡,感受那人急促的呼吸和不斷收緊的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輕兒,我想死你了。”夏瑾寒低着頭,一身白衣的他,即便風塵僕僕,也依然是那樣的風度翩翩,宛如天神,美得不可方物。

“寒,真的是你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瑾寒,眼中寫滿看驚訝。

夏瑾寒在牀前坐下,雙手捧着上官輕兒的小臉,笑道,“太想你了,再不回來,我估計會活不下去了。”

上官輕兒失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臉,“油嘴滑舌的。”

“我說的是真的,輕兒,好想你……”夏瑾寒說着,溫熱的呼吸就打在上官輕兒的身上,然後低頭,溫柔的吻住她的小嘴,開始瘋狂的親吻起來。

“嗯……”上官輕兒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感受他的癡狂,也不由的癡了。

“我也想你……”她低聲呢喃着,兩人雙雙墜入了紗帳之中,開始一陣忘我的抵死糾纏。

昏暗的房間裡,很快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地面上就多了一堆衣服。牀幔晃動着,牀板發出了一陣咯吱聲,伴隨着一聲聲的粗喘和低吟,聲聲撩情。

夜深了,霧谷的天空上,掛着一輪彎彎的月亮,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牀前,將牀上那兩人的身影照得若隱若現的,唯美動人。

夏瑾寒來到霧谷的第三天就帶着上官輕兒和夏凌離開了霧谷,只因爲,他答應兆晉帝的時間,快到了。

如今已經是夏季,夏瑾寒上次回去,兆晉帝就已經給他定下了時間,只等秋季到來,他就要接替那個位子了。

夏瑾寒有些不捨這些日子的逍遙自在,但那是他的使命,是他的責任,他不能推脫,也推脫不來。

上官輕兒明白夏瑾寒,也知道他沒有選擇,所以也沒有怨言,能在霧谷裡跟他度過一段美好清閒的日子,她心中已經滿足。

今後,不管是狂風暴雨,還是風和日麗,她都會陪着他一起面對。

她相信,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做什麼都是幸福的。

迎着夏日的陽光,他們把酒當歌,一路觀賞着美麗的風景,將大好山河都盡收眼底,一路朝着他們人生的最高點,奔馳而去。

……

兆晉三十一年,秋。

兆晉帝在位三十一年,業績驚人,卻在這個時候提出退位,禪位於太子夏瑾寒。

太子夏瑾寒在夏國的名聲響亮,十多年前就有戰勝的稱號,曾爲夏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故而,太子將於一個月後繼位的消息傳出去之後,舉國歡慶,人們高呼着太子的名字,笑容燦爛無比。

太子殿下愛民如子,爲了守護夏國的領土和保護夏國百姓不受侵害,將自己的大好青春都搭在了戰場上。即便他的光榮事蹟已經過去多年,但放眼天下,沒有人不知道夏瑾寒的名聲。

他繼位,似乎是預料中的,也是衆望所歸,沒有人抗議,也沒有反對,人們萬衆一心,齊聲高呼太子殿下萬歲,場面十分壯觀。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是新皇繼位前的各項準備,因爲兆晉帝早在好幾年前就開始着手準備了,所以也不顯得匆忙,一切都有條不絮的進行着。

兆晉帝三十一年秋,八月十五日,乃中秋佳節團圓日。

太子夏瑾寒的繼位加冕儀式,就懸在這一天舉行。

先皇登基當天,風和日麗,豔陽高照,晴空萬里無雲,乃大吉之兆。

新皇身穿明黃色的龍袍,牽着一身鳳袍的皇后上官輕兒,徐徐的走在了人羣中間,朝着那神聖的高臺走去。

加冕儀式選在富源山和福緣寺附件,那裡有一處祭天的天壇,剛好可以進行儀式。

當日,富源山上,人滿爲患,來自全國各地的百姓們,全都是一個月前就開始趕路來京城的,京城的客棧,這幾天可謂是爆滿,不少人找到住的地方,乾脆借住普通民宅,或者住到了福緣寺,更甚者實在無處可去的,乾脆在野外搭營露宿,只爲在心慌繼位當天,能一睹戰神的風采。

熙熙攘攘的人羣,幾乎將整座富源山都給踏平了,有些人看不到的,還跑到了附近的山頭上去,遠遠的看着這一場空前盛大,聲勢浩大的登基儀式。

人羣中,上官輕兒挽着夏瑾寒的手,兩人走在鋪了紅地毯的地面上。

他一身明黃的龍袍,依舊帥氣逼人,時間似乎不曾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依舊年輕,依舊耀眼,像神一般聖潔,也像光一樣燦爛。

她穿着明黃色的鳳袍,與他十指緊扣,步伐一致。白皙嬌嫩的小臉,在這一身威嚴氣派的衣衫映襯之下,顯得愈發的雍容貴氣,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攝人的魅力,讓不少人都看得癡了。

這一天,不僅是新皇夏瑾寒繼位,也是上官輕兒成爲皇后的日子,更是他們的兒子夏凌被封爲太子的時刻。

漠北國師非影和夏瑾寒的師父,親自爲他們主持的儀式,由太上皇兆晉帝親自爲夏瑾寒加冕,國師非影頌讀新皇的光榮事蹟最後是新皇和皇后宣誓。

站在高臺上,夏瑾寒依舊牽着上個輕兒的手,他們並肩而立,看着臺下成千上萬,甚至書都數不清的,前來觀禮的百姓們,一字一句的宣讀了他們的誓言,誓死守衛這個國家,帶領夏國走向繁榮昌盛的誓言。

那一刻,全場靜謐,每一個人都豎着耳朵,認真的聆聽那神聖的話語,注視着這神聖的一幕。它將被記入史冊,成爲了一個新的傳奇,人人傳頌,流傳千古。

禮成後,現場爆發出了一陣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和叫喊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的口號,響徹了整個富源山,似乎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聽到。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站在高臺上,看着跪了一地的滿朝文武和平明百姓,臉上不由的都露出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側,將彼此的樣子都看在了眼底,記在了心底。

夏瑾寒櫻色的紅脣輕啓,燦爛的陽光下,他白皙俊美的臉,美得有些夢幻,宛如幻境般不真實。

他說,“輕兒,我曾說過,將來有一天,定會與你攜手,一起並肩看天地浩大。如今,你看到了麼?這片美麗的山河,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上官輕兒的眼眶有些溼潤,她抿嘴笑着,重重的點頭,“看到了,這是你用生命守護的土地,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會跟你一起守護它,直到生命的盡頭。”

夏瑾寒搖搖頭,捧着她的小臉,目光深情的看着她,“不,我不需要你來守護它,既然是送你的禮物,就該是最完美的,我會一步步的完善它,直到我們完成使命,然後將這一片山河交給我們的孩子,讓他去守護就好了。屆時,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了。”

上官輕兒笑着點頭,輕輕的一個字,卻比千金還要重,她說,“好。”

他要守護江山,她陪他,他要浪跡天涯,她也陪他。

夏瑾寒嘴角勾起,低頭,當着數以萬計的百姓面前,低頭,輕輕吻着上官輕兒的紅脣,聲音宛如陳年佳釀一般,動人心絃。

“輕兒,我要守護的,始終都只有你和我們的家。”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你要守護的,也就是我要守護的,天荒地老,滄海桑田,此心不改。”

在一片祝福聲和歡呼聲中,高臺上的兩人,忘我的擁抱在一起,在陽光下,像是一道發光體,吸引着人們的目光,牽引着人們的視線,成爲今日繼位儀式上,最動人的風景。

——全文完——

------題外話------

嗷嗚,終於完結了,也許這個結局並不是那麼完美,但有時候,殘缺也是一種美啊,哈哈哈哈……親們放心,正文中不完美的東西,番外會盡量完善的。我覺得,文文寫到這裡完結,剛剛好,不拖沓,也不倉促,希望親們也能滿意。這個大結局,真的寫累了,~(>_&1t;)~人家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番外過幾天再更新。

歡迎大家移駕去看清溯的新文《溺寵一品棄後》,寵文,腹黑,惡搞,宅鬥,男女主角的對手戲很精彩喲,且看我們的腹黑國師,怎麼將調皮的女主收入懷中,展開一段不一樣的曠世戀情吧。(*^__^*)嘻嘻……新文瘋狂求收藏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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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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