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紅栩到底做了什麼動作,顧即墨只覺得自己的神志似乎越來越不清醒。心口也越來越悶,想出去,又礙着紅栩還在房裡,不敢動作。
好不容易,才聽見紅栩說,
“行了,我已經在房裡撒了藥粉了。等解了房裡的毒粉,我們再進來吧。寧小姐,你命人將房間鎖上。若是被風將藥粉吹散了,那毒可就解不了了。”
寧清月此時一心只在她的臉上,只要能治好她的臉,她哪裡會管別的。聽完紅栩的話後,立馬讓婢女過來,將房門鎖上。
聽着一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顧即墨纔敢從牀底下爬出來。
感覺自己越來越難受,顧即墨不敢耽擱,從懷裡掏出一顆護心丹,給自己服下。
聽着剛剛紅栩跟寧清月的話,顧即墨知道自己從門那兒是出不去了。只能跑到一旁的窗戶邊上,好在窗戶沒有封死,讓顧即墨順利的爬了出去。
跌跌撞撞的跑回到顧念白的房裡,顧即墨已然臨近昏迷的邊緣。
終於見着顧念白,顧即墨只來得及喊一聲,
“孃親。”就昏倒在顧念白的眼前。
“即墨。”一整晚的不見人影,此時回來,又是這番模樣,顧念白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一樣。接住顧即墨昏倒的身子,把過脈後,整個人臉色變的刷白,
“即墨,即墨。”慌亂中帶着哭腔的嗓音,邊喊着顧即墨,邊將他抱到牀上。
根據顧即墨的脈象,顧念白可以斷定,顧即墨是中毒無疑。
而眼下,寧清月母子又在永寧寺內。這下毒的人,顧念白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誰。
根據顧即墨的現狀,顧念白只能用金針暫時穩住顧即墨的心脈,防止毒素擴散。但是若想根治,還需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毒,還有下的是什麼毒。
召來一個婢女,吩咐她好照看顧即墨後,顧念白踱步出了房門,往寧清月房裡頭走去。
寧清月正在院子裡等着,紅栩說要等房內的毒完全解了才能入內,眼下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寧清月仍然不敢入內。
顧念白一過來,就看見站在院子裡頭的寧清月,大喝一聲,
“寧清月。”而後,一記掌風從寧清月面前
掠過。
寧清月也是練過家子的人,側身一避,就躲開了顧念白的攻擊。
豈能讓寧清月逃了,顧念白手中的梅花鏢頻頻飛出。
寧清月的武功不過是個半吊子,躲得過顧念白的招式,卻躲不過她的梅花鏢。眼看寧清月就要傷在顧念白的梅花鏢下,猛然騰出來的一雙收,穩穩的將顧念白的梅花鏢接在手中。
豔紅的身影恍如帶來一陣清風,隨着柔軟的身軀,翩然落地。百無聊賴的看着顧念白,帶着一縷戲謔的不屑,
“顧姑娘真是好大的膽子呢。”
“是你。”亦是看清了來人,顧念白喃出一句。
紅栩也不以爲然,莞爾一笑,
“嗯哼。我既然入了皇后娘娘的麾下,那她這唯一的妹子,我自然是要將她顧好不是。”
“即墨的毒是你下的吧,解藥呢,把解藥交出來。”瞬間就明白過來,顧念白不再跟他們多費脣舌,直接跟紅栩要起解藥。
“嘖嘖。”難得有這個機會,紅栩怎會讓顧念白如願。反是想起來,顧即墨小小的年紀,竟然還學會了下毒的功夫,不甚唏噓,
“顧姑娘還真是好本事,不但自己手段狠毒,連教出來的兒子都這般心思歹毒呢。不過貴公子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想下毒害別人,反而害了自己。姑娘竟然還有臉來要解藥?”
“你胡說什麼?”聽不明白紅栩的話,顧念白眉色一凜,回一句。
心裡,卻是莫名的慌了。
越發濃郁的夜色,深沉漆黑折入衆人的眼眸。
門口被丫鬟們掌起的燈火,一點點漏進來,熠入顧念白的眼中。將她眼底那縷晦暗未明的思慮,照的格外清楚。
深深擰着眉,顧念白幾乎是瞪着紅栩,
“把話說清楚,什麼下毒?”
“呵,顧姑娘何不回去問自己的兒子!”沒有顧念白臉上的着急,也不似寧清月般,聽到顧即墨中毒的消息,就露出欣喜之色。紅栩顏色淡淡的,語音也波瀾不驚。
瞧的顧念白心裡更加不安,
“他若是能跟我說個所以然來,我何至於到此。”
“也是。”紅栩似乎恍然驚醒,嘴角浮開瀲瀲笑意,
“不過不得不佩服,姑娘的兒子,非常的優秀。對醫術的精通,更是讓人望塵莫及。單是看到寧小姐的臉,就想到了我用蓮子葉來給她醫治的,還想到了與蓮子葉相剋的碎米骨來破除其藥性。”
“什麼?”顧即墨的醫術乃是顧念白教的,顧即墨知道的事情,顧念白當然也知道。現下聽紅栩這麼一說,顧念白心裡更加的不是滋味。
如果真如紅栩所說,莫說紅栩給不給解藥,當是寧清月那頭追究下來,顧即墨都逃不過寧家人的糾纏。
眼下陸離不在京中。
只不過,紅栩似乎不願意與顧念白爲難,輕輕啓開脣,
“其實姑娘也不必擔心,我也只是用了一點秋紅霜。憑姑娘的能耐,解區區的秋紅霜,不是什麼大的問題。”
秋紅霜,別名紅了的砒霜。
顧念白的臉色,自當是百轉千回。沒想到,紅栩竟是下這樣的狠心。偏生的,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好在,紅栩還算仁慈,告訴顧念白用的是什麼毒。
正如紅栩所說,解這個毒,並不難。
當下也不敢在耽擱下去,顧念白不再理會紅栩,也不再理會寧清月,轉身離去。
看着紅栩將毒告訴顧念白,寧清月很是不解,上前質問着紅栩,
“你爲何要告訴她用的何毒,你就是賣她這個人情,她也不會理會你的。”
“你慌什麼。”不理會寧清月的質問,紅栩懶洋洋的瞟了寧清月一眼,倒是看這個寧家的小姐,有些不順眼,
“賣她這個人情又如何,毒是我下的,我愛說便說說,與小姐何干?”
“你……”除卻之前的顧念白,還真沒有人敢跟寧清月這樣說過,寧清月的火氣瞬間就涌上來。而後想想自己的臉還得靠紅栩醫治,只能生生壓下去,
“姑娘別生氣呀,我不是好心的問一下麼。再說了,那個孽種留着也是個麻煩,何不就此除掉他?”說這話的時候,寧清月眼底浮過一絲狠意,看的人是觸目驚心。
看的紅栩也有些嫌惡,冷冷的剜了寧清月一眼,冷冷的開口,
“就是再怎麼麻煩,他也不過是個孩子。小姐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那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