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酒酒將自己說話的音調提升了八度,敲門時也由手的孤軍奮戰加上了腳,敲門時的聲勢陡然間就增大了不止一倍。
陶酒酒知道自己用腳踢門很不好,威脅他們放火燒人更是不應該,可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這些,何況她的父親也是洛水大酒店的股東,她的行爲還算不上破壞公務。至於違法,她陶酒酒沒有聽說過威脅放火燒人也是犯罪。
502客房寬大的雙人牀上,原本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一對男女聞聲之後慌了神——確切的說,應該是此次幽會事件中的男主角吳大志慌了神,而那位女主角倒是鎮定得很,推推搡搡着慫恿吳大志去開門。
“怎麼,你不是說那陶酒酒只是個小丫頭,根本就不及我有味道嘛!現在她找上門來,你連開門見她一下都不敢,你就這麼窩囊,你還是不是男人??”女人眼皮一翻,使出激將法。
“那小妮子可辣着,我……不敢……我真不敢……”吳大志真是人如其名——全無大志,從聽到陶酒酒的聲音起,他整個人就嚇得縮成了一團,像鴕鳥似的,將自己的頭埋在被子裡,以爲這樣就能逃過這次災難。
“你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女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不敢,我敢!”
“如花,你不能……”吳大志待要起身阻止,卻因爲自己未着寸縷不方便立刻下牀,大腦一時短路,沒有及時阻攔,名喚如花的女人已經穿着性感睡衣走到了房門前。
於是,一副比520房間更加香豔、更加刺激的畫面出現在陶酒酒眼前。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不管論美豔還是論氣質,自然都不能與520房間裡的那個妖嬈狐狸精相提並論。儘管如此,她也還是有優點的——她的身材至少比自己的飽滿,看上去也算是頗有女人味。
然而,讓她覺得噁心的是——這女人的身上竟然穿着暴露的鏤空睡衣,透過那些大小不一的網眼,她的皮膚上還佈滿斑斑點點的吻痕!
如花十分知趣的讓出走道,陶酒酒想也不想就徑直往裡衝去。
入眼的是一張同樣寬大的雙人牀,牀上驚慌失措的男人果然就是她交往了堪堪一個月的男朋友吳大志,且這個可惡的賤男人顯然已經脫得一絲不掛,情急之下正抱着被子遮住必要部位。
“賤人!”陶酒酒一張小臉“騰”地紅透,旋即氣得咬牙切齒。
“酒酒,你聽我解釋……”吳大志語無倫次地辯解。
“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虧我還以爲你和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不一樣,心底有那麼點善良,思想有那麼點深度。丫的呸呸的,你真是賤貨中的極品,人渣裡的精華!”陶酒酒叉着腰,一面步步走近,一面繼續罵道,“本小姐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一了百了,本小姐不要你了!!”
“不是,酒酒,你怎麼能這樣,是楊如花這個賤女人……是她勾引我,我這是……我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你乾脆說你是被她強bao的好啦!”陶酒酒嫌惡地皺了皺眉。一想到這一個月來對這個男人掏心掏肺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她怒氣更甚,當下抓起梳妝檯上的梳子,用盡全力朝吳大志甩去。
這一甩,飽含了陶酒酒的憤怒、不滿,那把梳子也不負所望,在空中畫出一段優美的弧度,徑直朝着吳大志的一雙賊眉鼠眼飛去。
吳大志畢竟不是吳大傻,怕疼的本能讓他低頭一避,躲過了梳子後,心中不免大感慶幸,樂得差點笑出聲來。
然而不出半秒,他嘴角剛剛逸出來的笑容便僵住——因爲,陶酒酒結結實實地用拳頭招呼了他剛剛倖免於難的左眼。
吳大志還未出聲呻吟,右眼又中了重重的一拳,當下捧住兩隻堪與國寶媲美的眼睛,哀嚎起來。
“本小姐就給你兩拳,算是便宜你的!我告訴你,丫的呸呸的,以後我們兩個算是一刀兩斷!徹底沒有關係!”
“那……我在你爸爸公司的工作……”吳大志囁嚅道。
什麼?背叛了自己之後還有臉惦記着自己當時給的好處?這是個多麼奇葩的男人啊!
陶酒酒滿臉鄙視,反脣相譏道:“我已經收到部門經理的反饋,你這個人遲到早退,好吃懶做。試用期剛好已經到了,你就捲鋪蓋走人吧!”
“你要開除我……”吳大志一張臉苦得像苦瓜,“酒酒,那我不是失業了……今天開房刷的是我自己的信用卡,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要不要我送你一個玻璃碗,讓你討飯去?”陶酒酒聽他這樣說,心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弄了半天,吳大志這個男人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原來竟是爲了自己的零用錢和那份體面的工作!
“丫的呸呸的,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的話,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去!!”
“酒酒……”看來這次是徹底觸怒這個女財神了,吳大志垂頭喪氣,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自始至終都在一旁看戲的楊如花忽然怪異地笑了笑,不鹹不淡地說道:“大志,你不是說這小丫頭沒味道,你是被逼才和她在一起的嘛!分手就分手,有什麼可惜的?”
“沒味道?”這三個字讓陶酒酒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你打電話通知她的?”吳大志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反問道。
“沒錯。我只是幫你做出選擇而已!”楊如花攤開手笑了笑,毫無身爲“第三者”的歉疚之情。
“我想,我應該感謝你,是你幫我看清了吳大志的真面目。”陶酒酒自嘲地笑了笑,“你們繼續,我馬上就走!呀的呸呸的,我會關門,請留步!”
帶上房門的時候,陶酒酒臉上仍含着笑意,驕傲地仰着頭。
是她陶酒酒不要吳大志這個臭男人的,她要走,就走得瀟灑一些!她纔不要讓他們看到她的狼狽與無助。
可是,心中爲什麼會有莫名的痛呢?那種痛,就好像心上被人狠狠地用刀劃了一道傷口,那個傷口不深也不致命,卻很疼很疼。
陶酒酒知道自己此次初戀所受的傷在短時間內是難以痊癒了。儘管她跟吳大致還談不上生死相許,可畢竟是付出了感情的,何況前一陣子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
尤爲重要的是,兩人出獄時,吳大志就是英雄救美中的那個英雄,輕易地俘獲了她的心。
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