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重。慶菜館。
秦火將車子開了過來。
言天錦氣瘋了,打開後車門,就將夢小雅狠狠往車裡一塞!
“放我出去——”她下意識的逃。
砰~。
車門被狠狠甩上,上鎖。
夢小雅急了!“混蛋!言天錦你到底是鬧哪樣?!!”
“鬧哪樣?”言天錦不耐煩的扯開領帶,一雙凌厲的黑眸幾乎要噴出火花來,“我住院期間,你沒有一個電話,甚至連一聲問候都沒有,一句話都不留,就消失得徹徹底底,夢小雅,應該是我問你要鬧哪樣!”
夢小雅同樣氣得不輕,一雙美眸蘸着怒火:
“你住院怎麼了?你住院又不是我害的!我爲什麼要打電話,爲什麼要問候你?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她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
這個男人的理由很好笑!他之前的車禍也是因爲蘇映婉造成的!
他不過是舊傷復發罷了,與她何干?
更何況,她是他的誰?
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都答不出來!
言天錦一咬牙,“好!這個我可以不追究你!可當初不是說好了要做我兒子的保姆?怎麼一轉身就反口不認了?”
她眸眼一閃,心尖被刺痛了。
他以爲她想離開天天麼?她逼不得已,卻又無法訴說!
她之所以選擇相親結婚,是因爲她不想出國,不想從此離開天天啊……
可這些他又懂麼?以他這樣的性格,如果她對他說出實情,恐怕會遭來他更瘋狂的報復吧!
下意識的躲過他凌厲的眸光,她故意哼道:“本姑娘不想伺候你們爺倆了,不行麼!”
言天錦臉色一沉,瞬即眸子掀起怒火:“混賬——”
他氣得低吼起來,“做秘書做到一半,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亂七八糟的爛攤子讓我收拾!好,我可以不計較!可你做保姆居然又是半吊子,夢小雅,你這女人特麼玩。我是不是?!”
不,更確切的說,每每在他差點當真的時候,轉身,她卻拍拍屁。股不玩了!這讓他爲之氣結!
夢小雅下意識的咬住脣,“我不想當保姆了,我嫌小孩子煩,行不行!”
吼完這句,她才發現自己的心也是痛的。
如果她有得選,照顧孩子們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啊……
“行!”言天錦惡狠狠的回吼一聲,握緊拳,真恨不得掐死她!
第一次,墨爺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立場來反駁她!
砰~!
猛地,他一拳狠狠揍在了前排椅背上!
她嚇得心臟一縮。睜着惶恐的眼睛……
“那你剛剛又在幹什麼?別告訴我你在跟那隻豬談戀愛?!談多久了,一起吃辣吃得歡嘛!居然還商討着見父母了,是不是下一步就領證結。婚洞房,伺候男人了,嗯?”
他每一字都從牙縫裡迸出來,每一句都深深挖着她的心。
“言天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誰交往關你什麼事?!”
她氣得臉頰俏紅,一雙靈動乾淨的眸子,在車廂裡劃過粲然的光澤。高聳的心口因爲氣憤而上下起伏着,惹得他雙眸一緊。
“不關我的事麼?”他猛然伸出長臂,將她纖細的身子往懷裡一撈,“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每一個感覺,他有我清楚麼?他又清楚過我麼?”
秦火則鎮定的將駕駛艙和後座中間的黑色布簾給降下來。
車廂後座迅速暗沉下來,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車子隨即啓動起來,緩緩駛出街道……
夢小雅心口一窒!
“言天錦你無恥!承澤沒你想得那麼骯髒!”
她拼命找着下車的方式。
緊接着——
啪~。
手掌印在臉頰的聲音!
她的手,狠狠刮過他的面頰,使得他的臉頰被打到了一邊。
剎那間,畫面似是靜止了。
言天錦不可置信的瞪着腿上的這個女人!
棱角分明的臉頰,五根指印隱隱浮現,青筋暴起!
彷彿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他狠戾的眸光猛然一凜——
“特麼的,你抽老子抽上癮了是不是?!”
森冷的語音,夾雜着狂嘯的怒火!
他沒忘記,這是她抽他的第三個巴掌!
從小到大,一直被人仰望的言二少,怎麼都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小女子,居然狠狠甩過他三個耳光!
怒火攻心,言天錦擡起深戾的眸,揚起手,正要發作——
卻在望進她清冷倔強的眸中那一瞬間,他愣怔了……
頓住了手。
奢華的轎車在車流裡行駛着。
繁華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光,反射。到車窗玻璃上,忽明忽閃。
藉着那些五光十色的光影,他清晰的看見,那雙乾淨烏青的眸眼裡,浮動閃爍的淚光……
他在觸及到這抹淚光的瞬間,二十幾天來的冷靜自持、波平如鏡,瞬間崩塌了!
方纔還在內心翻江倒海的怒火,竟然被這抹晶瑩剔透的淚光悄無聲息的澆滅了!
車內頓時靜默了。
秦火在駕駛艙裡雖然隔着黑色布簾,看不見車廂後座發生的一切。但是依稀聽到主子和夢小姐的動靜,他多少也猜測到,剛剛準是二人又互相開火了。
秦火默默開着車,不禁自嘆一氣。
一向冷淡優雅的主子,難道沒發現,只要在遇到夢小姐的時候,他那自以爲傲的冷靜高貴,就極爲可笑的變成了粗。暴莽撞,甚至像極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妻子揣在兜裡不讓其他男人覬覦的丈夫!
唉……秦火搖搖頭,可惜的是,主子好像矇蔽了雙眼,仍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啊……
沉默,言天錦不知道到底沉默了多久。
看她咬着脣,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兒,死死不肯掉落的倔強勁兒,他最終還是被打敗了!
這女人一定是生來克他的!
否則,他怎麼如此見不得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