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平身吧。朕難得回宮一次,大家心裡面有什麼不痛快都說出來吧。”林滋慵懶的坐在龍椅上,對底下的大臣說道。
“這……”除了祁嶽,其他的文武官員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爲難的低頭站在原地。
“怎麼都不說話啊?那朕就代替你們說了吧。朕的女皇當的也太不像話了,好端端的皇上不當,偏偏跑去給人家當皇后,自己成爲笑柄不說,還害得咱們祁國的臣民在那些德瑟人面前都矮了一截。真是將咱們祁國的臉都丟盡了……”見底下沒人吭聲,林滋很是憤慨的將自己給罵了一頓。
“皇上恕罪……”見林滋這麼一說,衆大臣都不約而同的跪地謝罪。有幾個膽子小的,差點沒當場摔個大跟頭。
“都給朕拖出去斬了。”林滋氣憤的將龍椅的把手一拍,怒喝道。
“皇上饒命……”有些膽小的大臣直接被嚇得爬到了地上,聲淚俱下的哀求道,身體不住的顫抖。其他一些稍微還算有膽量的都跪在地上沒有動彈。
“也罷。朕也不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暴君。你們既然不肯說,那朕給你們一個機會。凡是對朕有意見的都寫下來。朕根據你們寫的內容酌考慮。”林滋見衆人也都被嚇得夠嗆,便稍微緩和了一些,退一步說道。她其實沒真想將整個朝廷的官員都殺了,只是要立威,就必須得用些手段。
林滋話音剛落,就看見專門負責伺候林滋的太監林雨給每位大臣各了紙筆。他是在林滋當了女皇之後才被提拔上來的,是陳郝萍特地爲林滋挑的,說是人長得不錯,林滋天天看着也賞心悅目。
只見大臣們有的奮筆疾書,有的斟酌了許久才下筆,有的則是顫顫巍巍的握着毛筆半天沒有動手。大概等了半個多時辰,林滋見大殿上的大臣基本上都寫好了,便命林雨將所有人的“作業”都收了上來。
拿着厚厚的“作業本”,林滋認真的翻看了一會兒,適才嚴肅的說道:“在場很多人都是祁國朝廷的老人了,都知道什麼是‘欺君之罪’吧?”
“看看,這就是我祁國的棟樑。朕跟衆將士在前線禦敵,你們呢?陽奉陰違。”只見將剛剛挑選出來的一疊紙往臺階下一扔,頓時白紙翻飛,上面要麼什麼都沒寫,要麼就是些歌功頌德的話。
“皇上恕罪……”幾個眼尖的大臣見自己的“作業”被扔了下來,趕緊跪地請罪。
“你們背地裡也應該對朕有不少意見吧,當着朕的面就不敢說了?只會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的人只能算是小人。所謂明君喜建官,昏君近小人。在這金殿朝堂之上,你們都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欺君罔上,你們都把朕當昏君了嗎?”見那些人這麼猥瑣的樣子,林滋暴怒的大聲呵斥道。
“皇上息怒。臣等失職,望陛下以龍體爲重。”見林滋怒極,祁嶽滿臉的慚愧的勸諫道。
“今日念你們初犯,朕暫且把你們的腦袋留着。剛纔的那些人全都官降三級,若有下次定斬不饒。”林滋瞟了衆人一眼,沉聲說道。
“謝主隆恩。”見林滋並沒有大開殺戒,很多人適才鬆了口氣。雖然被降了官職,但比起掉腦袋,這個已經是很可以接受了。
“龍軼何在?”林滋將一張寫得滿滿當當的紙張挑出來,對着上面的名字叫道。
“臣在。”只見一個清秀的書生模樣的人往前走了一步,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現居何職?”林滋挑眉看了看他,淡淡的說道。
“臣翰林院侍讀。”龍軼恭敬的答道,但卻彰顯着一種讀書人的傲骨。
“你膽子不小啊?”林滋故意將他寫的意見紙抖了抖,沉聲說道。
“臣只是據實稟報,不敢妄言。”龍軼面無波瀾的說道。
“好,很好。朕就封你爲督察院御史。從今天起,若有官員仗勢欺壓百姓的,貪贓枉法的,阿諛罔上的,均從重處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今日就在這裡向祁國的百姓賠禮了。從今以後,朕亦當謹言慎行,爲百官做好表率。現正當國家危難之時,若大家有好的建議,或是好的人才,只要是對國家對百姓有益,朕均有重賞。”林滋說着,鄭重的對百官盈盈一拜。雖然林滋此次行爲也非自願,但她做的這件事卻給全祁國的百姓帶來了困擾,這是她的自罰。
包括祁嶽、龍軼在內的所有官員看到他們的女皇向他們行禮的時候,不由得震驚在當場。當聽到林滋說的話的時候,很多老臣都留下了渾濁的淚水。
“把曹傅給朕叫來。”林滋剛回到御書房就對身後的林雨吩咐道。剛剛龍軼寫的不是別人正是曹傅,都是些他仗勢欺壓池延百姓的事。
林滋坐在御書房裡,靜靜的看着窗外。想起中國歷史上歷代開國君王都有殺開國功臣的習慣,林滋不自覺的多了些感悟。
“微臣參見皇上。”只見曹傅恭敬的給林滋行禮道。
“傅啊,你跟着朕也有些日子了。你對這天下之事怎麼看呢?”林滋淡淡的問道,緩緩的轉頭看向他。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曹傅思索了片刻,恭敬的答道。
“你說的沒有錯。但天下這麼大,朕一個人管得過來嗎?得民心者得天下。傅啊。你身爲御林軍統領,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更是我朝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罷,這段時間是朕疏忽了。就減你一年的俸祿,以觀後效。”林滋看着曹傅,不禁嘆了口氣說道。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臣謹記。”曹傅也知道林滋說的什麼,老老實實的接受教訓。
“記住,不管你在什麼位置上,永遠不要瞧不起暫時在某些方面還不如你的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以一顆仁愛之心去對待別人。好了,你下去了。”林滋輕拍了拍曹傅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望着窗外搖曳的竹影,林滋心裡突然感到悵然若失。
經過林滋這兩日的整頓,朝廷的風氣倒是大有改觀,林滋也收到了不少大臣寫的舉薦信和諫書,池延城也鮮有官員欺壓百姓的事件生。不過林滋也知道,有些問題在短時間內是很難暴露出來的,她還不能放鬆警惕。
“陛下,所有的儒生都在到席了。”只見林雨慢慢的走進來,見林滋顧自出神,便輕聲喚道。
“好。走吧。”林滋其實並沒有飄很遠,聽到林雨一叫,便整了整衣闊步走了出去。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滋剛走進御花園就看到各位斯文儒生恭敬的行禮道。
“大家都平身吧。今日學問最大,不拘那些個君臣俗禮。”林滋微笑着對衆儒生說道。在場的人大都十幾歲的年紀,可謂是風華正茂。
“謝皇上。”各儒生聽林滋這麼一說,都有些驚訝。一是驚訝於林滋的親和,二是驚訝於她的年輕,三是驚訝於她的謙卑,林滋是祁國曆史上第一個給百姓行禮賠罪的君王;四就是驚訝於她的雷厲風行。這些人大都是國子監的學生,對朝廷之事也是知道得很詳實。林滋剛回宮不到兩天就將朝廷整治的井然有序,很多人對此都是佩服不已,更是對這個女皇陛下好奇不已。所以,今日來的人中除了以前被曹傅抓的,還有些在社會上很有言權的“知識分子”。
“大家都坐吧。”見衆人都站在原地,林滋率先坐下,並高興的招呼大家。林滋今日是真的很高興,除開一些政治原因不談,她本人就很喜歡讀書,也很意跟別人交流。
“不知大家對治理國家都有何高見?”林滋笑看着衆人,謙虛的問道。
“大家暢所欲言,不用有所顧忌。你們要是不說話,朕可就真不好意思再坐在這裡了。”林滋見沒有人開口,便顧自開起了玩笑。
“哈哈……”衆人一陣鬨笑,各人也都慢慢的放開了。
“草民覺得,所謂治理,先要治,還要理。所謂治,就是要對症下藥,找到制度的鄙陋,然後加以修正;所謂理,在草民看來就是要根據好的制度法令,將其按部就班的實施執行,以維持百姓生活的正常次序。百姓安居業,就真正實現了‘治理’的目的。”只見一個身穿淺藍色布衫的書生率先開口道。
“嗯,說得好。”林滋不自禁的讚歎道。這人的確很有見解。
“草民倒是認爲民以食爲天,而我祁國多有旱患,致使莊家無收百姓流離。草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是應當興修水利,解決我國現在比較嚴重的旱。”另一個皮膚黝黑的白衣書生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朕深以爲然。”林滋這兩天在御書房處理各地奏摺,看到祁國現在很多地區都經受着不同程度的旱災。對此,林滋也是傷透了腦筋。
“草民則認爲,現在我皇新主,德瑟國就頻頻來犯。所謂治理國家,也應該是以保全國家的前提下才是。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抵禦外擄。”另一個書生也加入了討論組。
“草民以爲……”
隨着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也都慢慢的活躍起來,儼然一派百家爭鳴的局面。宴席最後,林滋出了一個對子給衆人,只要答出來的重重有賞,並且將那個談“治理”的跟講“水利”的人留了下來。他們一個叫王昌,一個叫王研。林滋封王昌爲刑部侍郎,主要負責修正法令;封王研爲工部侍郎,主要負責治理全國旱。至此,林滋基本上將池延城的整個局勢穩定了下來。
“奈何橋,橋奈我何?過奈何,不過奈何?”林滋一時高興,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絕對,便輕聲唸了出來。那些儒生想了半天也沒人答上來,林滋雖然懸重賞求解答,可直到最後也沒人能拿走。這個對子是林滋在現代看到的,當時覺得很有意思就記下了,可一直對不上來。
“姻緣籤,籤緣姻何?牽姻緣,不牽姻緣?”只見黑衣人突然從旁邊走過來,專注的望着林滋輕聲念道。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傳進林滋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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