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了一腳後腰。
踢了一記鼻樑。
那個神秘人居然還能從地上爬了起來。
更驚人的是,他甚至連鼻血都沒流過一滴!
金百利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沒死?”
“多新鮮?”神秘人抓着章介眉,叼着牙籤,歪着腦袋看向對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正在地上打滾的貓咪。
下意識的避開對方眼神,金百利嘴裡卻不肯勢弱:“放開我家老爺,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神秘人略囂張地笑道:“你打得痛俺,俺就放手。”
“那就送你去死!”金百利,揮出一拳徑直砸向對方的頭頂。
咚!
神秘人用腦門正面架住了金百利苦練三十餘年的拳頭,依然是不閃不避,看起來也沒受傷害。
“好厲害的硬氣功!”
即便再傻,金百利也瞧出了對方其實本領高強得很,只是爲人相當託大,竟然完全不理會敵人的擊打。
若是平時遇上這樣厲害的角色,金百利已經可以抱拳認輸了,但今天事關東家章介眉的安危,他卻不能後退半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既然神秘人不閃,金百利索性就把他當成沙袋,當胸一連十二捶捶下,捶捶都用了開碑裂石的力氣,打完之後他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神秘人居然像沒事人一樣,甚至還饒有閒情的給金百利加油:“加勁,加勁,你沒吃飽飯麼?爺爺還癢着呢!”
“啊噠,啊噠,啊噠——”
又是一套連環腳,只打的神秘人替他着急:“你笨啊,力氣小也就罷了,還不會往要害踢嘛?”
此言一出,金百利果然從善如流。
插眼睛。
挖鼻孔。
錯關節。
拍後腦。
斷咽喉。
絕戶腳。
一套下來,他是大汗淋漓,差點累趴在神秘人身上。
但神秘人竟然只是對眼睛、後腦和襠部三處稍微防禦一下,其它的攻擊基本無視!
“欸,你這人打拳都沒力氣,還是滾一邊玩去。”說着他忽然探手一抓,正揪住金百利的衣領,照着身旁的牆壁就是一磕。
咣——
一抹腦漿塗在了土牆之上。
“殺人啦!”
章介眉拔腿就想逃,但怎奈手腕被神秘人如鐵鎖一般牢牢扣在五指之間,根本掙脫不出。
他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吐沫,帶着哭腔哀聲求道:“小兄弟,小兄弟,有話好說。咱們不如商議商議,我出一千塊——”
哐!
神秘人對着章介眉的腦袋就是一拳,後者隨即兩眼一番不省人事。
“切!要是真看上了你那點銀元,從你家跟到這裡,憑俺的手段早把你偷得就剩內.褲了。”
一把將章介眉抗在肩膀上,邁開步子朝着府衙方向一路走去。
身後。
夜。
漸漸淹沒了整條巷弄。
ε=ε=ε=ε=ε=┌(; ̄◇ ̄)┘
章介眉果然還是飛不出林風的手心。
就在範愛農滿城苦苦搜尋搜尋的焦頭爛額之時,突然林風的隨行侍衛裡有人報告說,章介眉就躺在軍政府的大門前昏迷不醒。
這件事後來成爲了紹城歷史上的一個不解之謎,很多人猜測是王金髮偷偷下的手,因爲王金髮的身手那是公認的了得。
但當時真正參與紹城奪權事件的首長們,紛紛表示此爲謠言,因爲王金髮在那個時間早就登上了前往滬城的火車,根本不可能回頭。
不過在發現章介眉的那天,軍政府裡雖然人人感到非常驚奇,但沒人有空在這件事上多費力氣。
他們的力氣要更多的花在突擊審訊章介眉一案之上,因爲林風已經定了調子,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對紹城軍政府進行的顛覆活動,既然是顛覆活動豈能不急?
三更的軍政府衙門裡,燈火通明。
林風坐在大堂裡顯得有些精神不濟,但卻絲毫沒有去休息的意思,因爲謝飛麟和範愛農一起回來覆命:“專員,這是所有人犯的口供,請過目。”
林風細細翻看,只見他手中參與“顛覆”軍政府的陰謀分子,光名字就已經寫滿了三頁白紙,氣的他將口供一把摔到桌上:“哼,想當初我們幾百人意氣風發入紹,如今不過才一個來月,竟然會墮.落到這種地步!”
範愛農追問道:“那這些犯人如何處置?”
“難道不殺留着過年麼?”林風在名單上飛快地勾出了章介眉、程長毛、白舉人等六個人的名字,“立即將這五人拉到古軒亭口執行槍決,免得夜長夢多。”
兩排火把,將古軒亭口照的通亮。
林風再一次重遊故地。
上一次來時,還是他剛剛穿越成夏瑜的時候,被清政府拉到這裡砍頭。
如今他以夏瑜的身份重回此地,心中難免生出一絲物是人非的感覺。
“兩個月,簡直彈指一揮間。”
“到了給世人一些交代的時候了。”
“不過我想,最先要給夏瑜們一個交代。”
林風雖然降臨在夏瑜肉身之上,但在他心中,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半點影響不到夏瑜的偉大。
夏瑜還是在古軒亭口寫下“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然後慷慨就義的夏瑜。
而自己不是真正的夏瑜,但他可以是爲夏瑜討回一點公道的復仇者!
“把人犯押上來!”
第一個被壓上來的是白舉人。
三更半夜並非傳統的殺頭專用時間,古軒亭口的牌樓下也沒有一個能提前得到消息的紹城看客跑來圍觀,但一些必要的程序軍政府也不能免俗。
範愛農打開文件夾,站在一羣荷槍實彈的軍人中間,歷數着白舉人的各項罪行,讓其死後能做一個明白鬼。
但範愛農的聲音傳到白舉人耳邊,他卻根本一句都聽不進去。因爲他明白的很,他自從在被押入死牢後,就很明白自己的下場。
自作孽,不可活!
可惜上天無法再給他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
所以他只能將生死看淡。
“我以爲你們早該動手了。”白舉人忽然非常想最後看一眼夏瑜,這個曾經令他十分厭惡甚至不息向清廷告密也要弄死的外甥。
但前方的火光過於明亮,亮到雙目因刺痛而流出眼淚。
“瑜兒,我只求一件事,你舅母和兄弟是無辜的。”
“如果他們沒有犯過罪,又願意靠雙手自食其力的話,自然不會有人爲難他們。”林風揮揮手,古軒亭口傳出了今夜的第一聲槍響。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