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習

一晃兩年過去了,沐雲宗還是老樣子。

蕭瑟已是今非昔比,個子長高了不少,在凌珊兒的建議下,換了一套青衫,看起來英姿颯爽,愈加英俊了。

這兩年內,蕭瑟用神速修煉到玄明境界五層,樂得凌風幾天都合不上嘴,大嘆蕭瑟天資,自己當年是遠比不上的。

殊不知蕭瑟在夜裡修煉的焚天玄火,也隱隱到了二層瓶頸處。

凌珊兒也有了巨大的變化,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嬌豔,此時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年齡,對蕭瑟那抹情愫也愈加強烈了,雖然並未表現出來,但每當跟蕭瑟單獨相處之時,臉上便會升起幾分羞澀。

當事人蕭瑟並未察覺,一如既往的對凌珊兒抱着師姐的態度,雖心中也有幾分喜歡,但卻是從不敢多想什麼,對凌珊兒偶爾的噓寒問暖,更是作出感恩戴德狀,氣的凌珊兒心中暗罵“真是個榆木腦袋”。

這曰清晨,蕭瑟依然如往常一樣,在院子裡練劍。

“蕭瑟,你快來!”不知何時,凌珊兒來到蕭瑟院口處,壓低聲音道。

“什麼事啊?師姐。”蕭瑟忙停下手,走到凌珊兒跟前。

“哎呀!你小點聲,進屋再說。”說罷,凌珊兒拉起他快步向房中走去。

這師姐是怎麼了,神神秘秘的呢,蕭瑟用手撓了撓頭,還沒等回過味來,便被凌珊兒拖入房中。

凌珊兒偷偷摸摸的從懷中取出一本土色書卷,警覺的回頭看了看已經關好的房門,接着晃了晃手中書卷,竊喜道:“蕭瑟,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知道!”蕭瑟坦然道。

“猜你也不會知道!這是玄天訣玄靈層心法!哈哈,我厲害吧!”凌珊兒搖了搖手中書卷,彷彿在炫耀一般。

“啊?”

這番話可是嚇的蕭瑟不輕,歷來玄天訣心法都是師父悉心保管着,若是偷練的話,可不是小罪過。

“你至於這麼害怕嗎?”凌珊兒撇嘴道。

“不、不是,師姐,這玄天訣都是師父親傳,你就這樣偷拿出來……”

不等蕭瑟說完,凌珊兒不耐煩的捂住了他的嘴,不滿道:“沒事呀!爺爺總是囑咐我們要穩步修行,但是玄明境界的心法我都看過了,平平無奇,這次我偷拿玄靈層心法出來,就當是觀摩觀摩,對我們修行也是有好處的。”

“可、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只是看看,看完我便放回去。”凌珊兒打斷道。

“師姐……”蕭瑟正想繼續勸阻,誰知凌珊兒已經坐到牀上,翻開書卷看的正入神呢。

按說凌珊兒此舉蕭瑟本該向凌風稟報的,但凌風知道之後肯定會大怒,責罰於她;而蕭瑟又不願看到那一幕,如今到底怎麼辦纔好呢?此時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又看了看聚精會神的凌珊兒,心想:“算了,師姐也說了,只是看看,一會兒便放回去,想只要自己不說,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蕭瑟緩緩坐到椅子上,眼睛注視着凌珊兒,卻不敢看那玄靈心法。

過了半個時辰,凌珊兒還是那般模樣,蕭瑟越來越感到奇怪,這師姐怎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起身走近一看,“不好!”

凌珊兒此時眼中盡是痛苦之色,蕭瑟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她,“師姐!”

只見凌珊兒“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點點紅色染在碧綠的衣衫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蕭瑟只感覺心猛地停止了跳動,接下來便是砰砰的劇烈的震動,就連心中血液的流淌聲,也能清晰的聽到。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瑟來不及多想,將凌珊兒輕輕的抱上牀,快步衝出門去,徑直向凌風院子跑去。

“師、師父!”

凌風此時正在觀摩道義,卻見門突然間被推開,定睛一看竟是蕭瑟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心中詫異,這徒弟平時頗爲穩當,怎麼如此慌張。

“師父!快!快去救師姐!”

蕭瑟‘姐’字音剛落,凌風猛地從牀上躍下,“你師姐她怎麼了?現在在哪?”

“師姐在我房中。”

凌風來不及多問,破門而出,竟是騰空而起,直接射向蕭瑟小院。

蕭瑟也跟在後面,快步追了上去。

“砰”一聲,凌風猛然推開蕭瑟房門,一眼便看到躺在牀上的凌珊兒。

三步化爲兩步走到跟前,只見凌珊兒原本粉嫩的臉蛋,現在已變成豬肝色,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珊兒她走火入魔了?”

凌風心中不解,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眼光瞥到地上的玄真境界心法。

“唉!”凌風無奈的嘆了口氣,都怪平時太嬌慣她,以至於如今揹着自己偷練玄真境界心法。

這時蕭瑟也走到進來,看着平時嬌滴滴的師姐此時變成這樣,心生悔意,當初若是堅持阻止她,怕是不會出現現在這一幕了。

“蕭瑟,你趕緊去院門口守好,就說我在房中修煉到緊要關頭,任何人不可入內!”蕭瑟來不及多想,應聲迅速來到院門口,一雙眼卻直直的望着屋子,裡邊滿是後悔、焦急與關切。

凌風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三粒丹丸,剝開之上蠟衣,香氣頓時佈滿屋子。將丹丸送入凌珊兒口中之後,又給她倒了杯水喂下。

“唉!希望這斷玉丹能暫緩珊兒的傷勢。”凌風快速脫去靴子,上牀將凌珊兒扶起,雙手抵在後心處,渾厚的真氣透過雙手傳入凌珊兒體內。

一個時辰過去了,凌珊兒意識完全模糊,臉色沒有半點好轉,依然是那副痛苦的模樣。嘴角不住的流出血來,仔細一看,竟是黑紫色的。

此時身後凌風的臉上也佈滿了汗珠,但卻依然堅持着,雙手輸送的真氣不敢有半點怠慢,苦苦的堅持着。

又兩個時辰過去了,蕭瑟擡頭看了看太陽,已經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但房中凌風並沒繼續傳話,想必是仍在替師姐療傷吧。

傍晚,蕭瑟看見房門打開,凌風在門口處現出了身影。

“蕭瑟,過來。”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嚴厲。

蕭瑟快步走到凌風跟前,俯下身去,歉疚道:“師父,都是徒兒當時沒能阻止師姐,才造成現在這個情況,請師父責罰。”

“爺、爺爺,不怪蕭瑟他……”房中傳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唉!”凌風深深的嘆了口氣,看了蕭瑟一眼,再次回到房中。

“都怪我平時太寵你啊!”看着牀上氣若游絲的孫女,凌風一時間彷彿蒼老了很多。

半晌,凌風緩了緩神色,看向蕭瑟道:“你也不必太過自責,這禍畢竟是珊兒一人闖下,跟你並沒絲毫關係,若不是你及時告知與我,此時珊兒怕是已經夭折了!”

凌風伸手推開了門,吩咐道:“你這就將珊兒抱回她房中,我去山河殿一趟。”說完走了出去。

蕭瑟目送着眼前漸漸遠去的背影,那個修行了兩甲子的老人的身子竟是晃了晃,可能是剛纔真氣消耗的太多了吧!

蕭瑟轉頭看向躺在牀上的凌珊兒,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對,凌珊兒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看得蕭瑟心中又是一酸,走到牀前,拉過凌珊兒纖細的手,“我真該死,當初就不該讓你看那心法。”說完,蕭瑟的眼睛竟是紅了。

“不怪你,都怪我太過任姓。咳!咳!我這是自作是受啊。”此時凌珊兒臉上升起幾分黯然,緩緩道:“剛纔模糊聽到爺爺說,就算是醫好了上,怕這輩子都再不能行走了。”說完凌珊兒一雙眸子充滿了晶瑩,哭了起來。

蕭瑟看着平時愛說愛笑的師姐竟是落了這般光景,心生不忍,安慰道:“師姐你放心,師父他老人肯定會醫好你的。”

“希望如此吧!”凌珊兒止住了淚水,看着眼前盡是關切之意的蕭瑟,心中突然暖了許多。

蕭瑟的手,就這般拉着她,此時此刻,兩個人眼中滿含深情,就這麼靜靜的對望着,再也不隱瞞彼此心中的情感。

片刻之後,蕭瑟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將凌珊兒從牀上輕輕抱起,向着她院中走去。

途中,凌珊兒吃力的看着蕭瑟俊朗的臉,心中浮起一個想法,若是每天都能這樣,怕是就此以後不能行走自己也是願意的吧?

想到此處,凌珊兒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希望自己還能看到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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