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雖然是件快樂的事情,可是這時間一旦長了,難免就感到很無聊。在家裡躺了一個多星期。宋七月有些閒不住了,只想出去。一日午後空閒,她帶着何桑桑去公司。
等到了東昇,前腳剛踏進去,就被出賣了,齊簡早就收到消息,得知她到來。
於是剛剛還在開會的莫總便暫停了會議,到了辦公室裡看望那位孕婦。
宋七月坐在那裡,很是無辜。
莫徵衍問道,“你來公司做什麼?”
“我好無聊啊,我想上班。”宋七月道。
莫徵衍將臉一板。“這不行。”
“可是我真的好無聊。”宋七月在那裡極其痛苦的訴說自己難熬的日子,“你不知道每天的生活有多空虛有多寂寞有多孤單,每天醒過來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
他嘆息一聲,走過去,將她抱到自己的雙腿上。輕輕擁着她道,“公司這麼多電腦筆記本,有輻射,對寶寶不好,這段日子你就多忍耐一下,等熬過了就好了。”
他柔聲勸說着,又是說道,“你知道輻射對寶寶有多不好嗎?我給你網上找些圖片看看……”
“我不看了!”光是用想的,宋七月都可以描繪那些圖片有多可怕,她根本就不想去目睹。
“要是真覺得無聊,出去散個步都可以。”莫徵衍拍着她道。
宋七月乖乖點了頭。
只不過,又過了三天,這樣的場景又繼續上演。
孕期實在是太過無聊的總經理夫人又來到公司鬧着要上班。而再次被莫總給壓下了。
莫徵衍道,“齊簡,想點辦法,找點事情給她做。”
“……”齊簡覺得這是個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爲他真的想不出來。
在絞盡腦汁想了一天後,齊簡朝宋七月道,“少夫人。您要是真的覺得無聊,不如來刺繡吧。”
“刺繡?”宋七月還真覺得有趣了,她立刻道,“好,就去買些材料來刺繡吧。”
齊簡一早就準備好了,只怕她會需要,於是那幾份的十字繡就全都搬到了房間裡邊,“少夫人。十字繡不大難,有圖紙的,照着繡就可以。”
宋七月正是投入於此,連連點頭,開始拆開包裝了。
何桑桑下樓去準備下午茶點,齊簡也是下樓要去公司,何桑桑問道,“你從哪裡知道這個的。”
“公司裡的女職員說的。”齊簡如實回答。
何桑桑看他一眼,“你以前都不跟女人說話的,現在人際關係處的不錯。”
“莫總吩咐的。”老實人根本沒有聽出那異樣來,木訥的回道。
樓上邊的房間裡,宋七月還在搗騰那十字繡。
一旦有了新鮮玩意兒,果然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接下去的幾天裡邊,宋七月便沉迷於那十字繡裡邊。何桑桑也鬆了口氣,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
“七月,吃點水果再繡。”
“恩恩。”
“七月,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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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
“七月,你眼睛都不會酸的?”
“恩恩。”
如此一來,最終惱火的卻是某個男人,哪有盯着那十字繡玩的,直接搶了她手裡的東西,一下甩到一邊去,“每天只准繡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
“暴君!”宋七月吼道。
而當有一天莫徵衍打算睡覺的時候,發現被子裡掉落了一根針,差點將他給扎到的時候,他一聲吼,“宋七月!不准你再繡了!”
至此,那十字繡又從宋七月的生活裡消失了。
女人將手一攤,也沒有反抗,“我也不想玩了,繡起來太難了,不適合我。”
前後不過幾天的功夫,又是一場混戰結束。
只是某位準孕婦又覺得無聊,開始循環了。
“桑桑。”莫徵衍又是喊道,“齊簡的辦法太差,你想法子讓她不無聊。”
“是,莫總。”何桑桑領命。
雖說領了命,但是這其實也是很難解決的,江城不比港城,只是一座小城市,諸如美術館博物館之類的也不大有,然而何桑桑想着可以找位老師,讓宋七月每天午後去學學琴學學畫。
宋七月一聽學琴學畫,也來了興致,那就學琴吧。
不過是要學什麼樂器呢?
宋七月正在猶豫,何桑桑道,“鋼琴,小提琴,都可以。”
選擇是有很多,但是宋七月卻是偏偏選了個二胡,買了二胡回家,莫徵衍也剛下班歸來,一看見她抱了樂器回家,他開口問道,“小提琴?”
那琴盒倒是有些像。
宋七月搖頭,“纔不是。”
她將那琴盒打開來,一把二胡放在衆人面前欣賞,“我新買的,還報了二胡課。”
“怎麼就選了二胡。”莫徵衍純粹是好奇。
何桑桑已經無言了,鋼琴古典,小提琴優雅,那都應該是不錯的選擇,可偏偏她就選了二胡。而至於選的過程,更是讓何桑桑無言以對。
宋七月卻是來到他身邊,很是興致高昂的說,“今天我和桑桑出去,路上遇到了一個老伯,他拉二胡拉的可好了,特別好聽!”
“少夫人把自己的錢包都給了他。”何桑桑道。
莫徵衍聽明白了,看來就是街頭乞討的二胡老人了,這審美……
“我覺得二胡特別的博大精深,特別的美。”宋七月已經陷入了夢想之中。
二胡的課程也緊接着開始了,宋七月每天等莫徵衍回來就會報告進度。
“徵衍,今天老師教了指法。”
“徵衍,開始練習簡單的指法曲了。”
“徵衍,你來聽聽看。”
“吱——”那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莫徵衍微笑着,她一臉期待的瞧着他,“怎麼樣怎麼樣?”
“很有藝術細胞。”他低聲說。
但是當那魔音不斷響起,折磨了他一週後,莫徵衍再次受不了道,“七月,噪音對寶寶不好,還是不要練琴了。”
“莫徵衍,你是看不起我的藝術天分嗎!”宋七月怒道。
隔天那把二胡直接被沒收了,宋七月再也沒有瞧見過,這下她真是怒了。爲了展示自己的藝術天分,她又決定去學畫畫。簡單的素描課,還是相當安靜陶怡情操的,莫徵衍也表示滿意。
這接下來的一個月,倒是相安無事了。
一日午後瞧着沒有什麼事情可忙了,莫徵衍就去接宋七月,他來到那教室外,卻是瞧見了坐在她身旁的年輕人,正是一臉靦腆的看着她,那目光裡還帶着一絲欽慕,這倒是讓他定睛。
“咚咚。”他敲了敲門,也讓教室裡所有的人回頭注目。
“我的太太,時間不早了,可以走了麼?”他望着宋七月,直接問道。
宋七月未曾察覺,只是笑着收拾了東西和同學告別而去,而那一旁的年輕男生紅了一張臉。
坐上了車,莫徵衍道,“明天不要去畫畫了。”
“爲什麼啊?”宋七月問道。
“最近公司開發一個項目,要下鄉,你跟我搬到鄉下去。”莫徵衍道。
下鄉就下鄉,宋七月也沒有意見,於是就歡喜的整理行李,而後就和畫畫老師道別下鄉了。
齊簡問道,“莫總,不是說不讓告訴少夫人嗎。”
莫徵衍卻是毫無預兆來了句,“女人一懷孕就會變笨。”
江城下鄉,宋七月便被安排住到了一處城鎮的村子裡,那是一幢小洋房,有漂亮的前院和後院,宋七月一看就喜歡上了,種些花花草草是她愛的。她又開始和何桑桑商量,想着可以大刀闊斧的更改小洋房的全貌了。
白天莫徵衍就和齊簡去工作,兩個女人就忙着整理花園。
宋七月就是有種本事,不消兩天就和整個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打了照面,這鄰居串門更是成了常事。特別是和隔壁家的張大嬸,已然成了好鄰居。張大嬸平日裡也沒什麼事情做,宋七月就央求着她來教自己做菜。
這讓何桑桑都詫異了。
她剛去買了菜,就看見何桑桑一旁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表情,她不禁也是挑眉,“桑桑,你是信不過我的手藝啊。”
何桑桑哪裡敢說實話,只能搖頭。
想當然的,這最痛苦的人,莫過於是某位莫總大人了。
他完全就成了被實驗的小白鼠。
就這麼長期實驗着,宋七月也是想着法子變着調來的折騰着,最後何桑桑率先投降,齊簡之後,最後就連那唯一僅剩下的小白鼠也揮舞了白旗。
“誰再讓她下廚房,我就找你們算賬!”莫總放了話。
於是這一家子裡的都是日防夜防,防止宋七月再往廚房去。
這幾日,宋七月也沒有力氣折騰了。
懷孕第五個的時候,宋七月終於體會到了痛苦。肚子是開始一天天大了,而她竟然尤其感到噁心想吐。這剛吃下去的東西,不過多久又全給吐了。送到醫院裡檢查,還是先前那位醫生,她說道,“不是跟你們兩個說過了嗎,每個孕婦的體質不同所以症狀都不同,在家好好休息,儘量吃。”
“吐也要吃,就算全吐完了,還是得吃,吃總比不吃好。”醫生給了這句話。
這可是讓宋七月徹底崩潰了。
莫徵衍看了也是急的團團轉,各種想法設法也是沒有用。最後,只將源頭怪罪到她前幾日在村裡蹦跳的太歡樂了,只能抱着愁眉苦臉的她道,“看你還亂跑!”
“再也不亂跑了。”宋七月已經沒了力氣。
“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他惡狠狠的說,大手卻是溫柔的撫上了她隆起的腹部。
這之後從懷孕二十一週開始,到接下來的日子裡,宋七月被肚子裡的孩子折騰的幾乎崩潰,白天睡不好,晚上更是不好安睡,人也瘦了一大圈。肚子卻是尖尖的鼓起,像是一個大皮球。
她的脾氣也變的十分暴躁,特別是對上莫徵衍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一個哈雷彗星撞地球的火爆。
所以,這洋房裡邊時常可以聽見女主人的怒喝聲,以及男主人低聲的附和聲。
在那半夜裡,男主人半夜起來下廚房,那也是漸漸變成了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
於是乎,白天的時候,那些下屬職員們就可以看到莫總鐵青了一張臉的冷酷表情。身旁的齊特助已經招呼過衆人了,千萬別問原因,只是因爲莫總夫人太難伺候。
何桑桑也有時候會替莫總哀嘆,湊到宋七月面前道,“少夫人,莫總平時已經挺忙了,以後您要是想吃什麼,晚上就找我們起來吧。”
宋七月扶着腰在走路,現在的她站着比躺着還好受一些,因爲腿總是抽筋,她來回的走着,沒好氣道,“爲什麼讓你們煮,你們白天都照顧我,已經夠累了。”
其實宋七月又哪裡不心疼他,可是奈何自己也實在是控制不了,只是心裡邊卻也暗自想着,還是得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一日夜裡邊,宋七月難得的,不要吃夜宵了。
身旁的男人卻是起身,“要吃東西嗎?”
“不吃。”
“爲什麼不吃?”
“我不餓啊。”
“爲什麼不餓?”
“就是不餓啊。”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能不餓?”男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彷彿她不吃那這一晚就是過不去了。
宋七月在再三聲明自己真的不用夜宵卻也是沒有用之後,她終於吼道,“你去給我煮麪!”
男人一聽,立刻下廚房了。
再後來,當何桑桑再次要爲莫總嘆息的時候,宋七月直接道,“我不使喚他,他晚上會睡不着的。”
……
時光飛快,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從這一年的夏日,又走到了這一年的冬日。
冬日裡邊,那正是十二月,半夜裡那一幢小洋房突然亮起了燈,急忙忙的全都忙壞了。男人抱着女人匆忙下了樓,又是匆忙趕去醫院,女人喊着疼,猛抓着男人的衣服,口裡還崩潰的念道着,“不是說十月懷胎嗎……都是騙人的嗎……這才九個月啊……”
江城醫院的夜裡,一直過凌晨,那產房外邊,過很遠的一條迴廊裡,守候的人都是來迎接即將出生的孩子。
那一方角落裡,一男一女陪同着,還有家裡的幫傭也帶上了,男主人卻是坐立不安。
“生了生了!”有護士前來報喜,那男主人隨衆人一起高興,而後聽聞不是自家的,又是繼續等候。
又有護士前來報喜,那男主人又是一番歡喜一番落空。
這麼來來去去的,天色也是亮了,而女主人竟是成了那一天最後一個被推出產房的女人。
就在這最後黎明將至的時候,那嬰兒降生。
母子平安,轉移到了病房裡休息。男主人將嬰兒小心翼翼的抱起,放到女主人身邊去,女主人一瞧,哭喪了臉,“爲什麼這麼醜啊。”
男主人看了眼道,“醜也是你生的。”
當然,這些都是那家裡的幫傭後來說給村裡人聽的,衆人一聽都笑了。
這一年年後,那家的幫傭又說男主人和女主人可能要走,他們大抵是要回到自己的城市去。
不過後來又沒走,聽聞是男主人不願意走了。♂手^機^用戶登陸 m. 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