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蘇婉愣愣的抱着自己的身體,看着他焦急的背影,他說他會回來的,皇上是金口玉言,他不會騙他的。

她坐在那裡,盯着外面,恍惚的看着,等着,心裡未免有些失落。

這時瑞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靜靜地看着蘇婉,嘆了聲,“是我不好,沒有攔住那小太監!”

絹蘇婉搖搖頭,“他若是想回來,若是真的在乎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等他一次,只有一次!”

蘇婉堅定的環着身體,她沒有選擇,只能等他……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天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她看着微藍的房間,仍舊定定的,坐在牀上,他沒有回來,他欺騙了她,她苦笑一聲,心裡的突然涌起一片苦澀,他竟然就這樣將她扔下了,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頰她仰頭倒向了牀上,爲自己默哀。

這時,突然聽見有人敲窗戶的聲音,她想了一下,跳下了牀,裹着被子,走到窗前,窗子一推開,便見皇司冉,正一臉愜意的微笑,依靠着窗框,看着她。

她一愣,卻馬上歪着頭,問道,“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來?”

他挑了挑眉,“昨晚三更突然煙花滿天,這個京城的人,都出來看了,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我怎麼能睡的着?”

她一愣,也就是說,她被扔這樣凌亂的扔在牀上的事情,怕是也盡人皆知了?搖着頭苦笑一下,爲她再一次成爲了別人的笑柄。

他打量着她身上的被子,突然一笑,“今日娘娘這一身,可真是別緻啊!”

蘇婉這纔想起,她還裹着被子,但是,被子下,是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衣服,她嗔怒着看他,他每次都在這樣的時候出現,明明就是在找機會奚落和笑話他,哼了一聲,她背過身去,倚靠着牆,“王爺儘管笑吧,在我面前笑,好過背後笑話我!”

他卻突然貼近了她的脊背,就那樣,透過窗子,靜靜的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她身子一顫,剛想掙扎,他卻在她耳邊溫熱的道,“別怕,我就是想這樣靠一下,絕對不會動手的!”

她滯了一下,他笑,“我不會笑話你的,同樣,我還是在嘲笑穆珍兒,她花費這麼大力氣,只爲了讓皇上離開你,你覺得是你好笑,還是她好笑呢?”

可是蘇婉低下了頭,喃喃道,“不管她花費了什麼力氣,她總是贏了。”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來,皇上今晚沒留下來,你很遺憾啊?”

遺憾嗎?她不知道。

應該不是遺憾吧,只是,她終於準備好,將自己奉獻出去,可是,他的回報,卻是這樣的諷刺……

皇司潼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卻發現天已經亮了,他怎麼會睡的這麼熟?他頭有些痛,他捂着頭,努力的想着昨晚發生的事,他突然想起,他好像將蘇婉兒一個人扔在了那裡,然後回來看珍兒,珍兒舊疾復發,一臉痛苦,趟在那裡,還堅定的看着他,說“皇上,您有事要忙?你快去吧,我已經習慣了,其實沒什麼事的,就是那些奴才,怎麼就將皇上給喚了來,其實,我躺一下,明日……咳咳,咳咳,明日就好了!”看着她強裝鎮定,卻又忍不住咳嗽的樣子,他嘆了聲,坐在了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細細的摩挲着,“別說話了,我看着你睡覺,睡醒了,就什麼都好了!”

他當時是想,她睡着了,他就會回去,不管她會不會等他,他既然開口說了,他就一定不能違了自己的諾言。

然而,珍兒聽了他的話,就笑了笑,往旁邊靠了靠,柔聲道,“趟一趟吧,都三更了吧,歇一歇,我睡着了,你再走!”

他笑了笑,按她的意思,趟了上去,就那樣環着她,卻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可能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吧!他晃晃昏昏沉沉的腦袋,仍舊感覺頭痛,這時,穆珍兒的聲音越來越近,“皇上醒了?還說哄我睡着呢,你啊,一沾枕頭就睡了,不知道是誰哄誰呢。”她說着,盈盈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杯子遞到他手裡,“晚上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聞到皇上一身的酒味,想是喝了不少酒吧?快來喝些解酒茶!”

他看着她紅潤的臉,喝了口茶,問道,“昨晚不是舊疾復發了?現在可好些了?”

她坐在他旁邊,窩進了他的懷裡,“嗯,早跟皇上說,不用擔心我,復發也就是那一陣的,過了就好了,方纔吃了藥,已經好多了!”

他點了點頭,心思卻飄到了另一個女人那裡,珍兒沒什麼事,她呢?她會不會等他?應該不會吧,她該是等了一會兒他不來,便睡下了吧!

可是,萬一她等他了呢?以她的性子,真的有可能做出等他一夜的事情來,她總是跟別的女人有太多不同。

這時穆珍兒揚起頭,嗔怒着問道,“皇上,剛起牀想什麼呢!”

他低下頭,笑了笑,“無事,該去給母后請安了吧,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好點了,也不能大意了!”

穆珍兒笑着道,“嗯,知道了,皇上真是囉嗦呢!”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敢說朕囉嗦的,怕是就你一個了!”

她緊緊擁住了他,“要是皇上心裡,也只有我一個就好了!”

他回擁着她,心裡思量着,其實,就算他對蘇婉兒如何的特別,這樣一想,真的,誰都比不上珍兒,這個從他未登基,便守在他身邊的女子。

晨光有些扎眼,他的鑾駕到了太后的寢宮外面,便停了下來,他遠遠的看到了那個粉色的瘦弱身影,身邊只跟了兩個宮女,緩緩的向這邊走來。

他想了想,駐足等了她一會兒,只見她帶着微笑,走過來,輕輕下拜,“臣妾見過皇上,皇上也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他點着頭,打量着她的臉,那張臉有些蒼白和憔悴,眼睛周圍似乎也紅紅的,他立即皺起了眉來,“你……你昨晚……等朕了嗎?”

別讓我傷心了4

蘇婉揚起頭來,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啊……哦,臣妾等了半個時辰,見皇上沒回來,便睡下了!”她說完,便低下了頭。

他卻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看着她紅紅的眼睛,怒道,“你說謊,你是不是等了朕一夜!”

她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我若是真等了皇上一夜,我早就向皇上撒嬌要皇上補償了,我何苦要騙皇上?”說完,她伸出手來,輕輕的將他的手推開,然後莞爾一笑,“皇上愣着做什麼呢?太后可要等急了!”

說着,她便揚起頭來,高傲的自他身邊走了過去,他皺着眉看着她,心裡已經篤定,她定是等了很久,現在,她對他所有的態度,都是無聲的抗議。

絹正月未過,邊疆竟然開戰,凡麓在冬日儲存的糧草沒有了,便不時***擾邊疆民衆,皇司潼忙了幾日,沒有空閒時間照管後宮,蘇婉仍舊清閒的過日子,同穆妃井水不犯河水。

待皇司潼再次見到蘇婉時,她正坐在太后身邊,一臉從容的喝着茶,即使太后對她態度不甚友好,她卻好像對太后的冷嘲熱諷沒有絲毫的感覺,臉上總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見到他,表情也是淡淡的,讓他頗有些不爽。

“太后娘娘,那臣妾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先行告辭了!”她盈盈的向太后拜過了,看也不看皇司潼一眼,便退了出去。

頰他被惹怒了。

他擡起腳也對太后道,“母后休息吧,兒臣還有些事要辦,也先走了!”

太后看着一前一後退出去的兩個人,狐疑的看向小六子,“這是怎麼了。”

小六子俯身道,“回娘娘,怕是那次的事情,讓兩個人更近了一步。”

太后深瞳中一抹惡毒,“哼,出了冷宮後,那風***勁一點也不落穆珍兒了!”

皇司潼一步追上了蘇婉,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了回來,“你爲何不向我告退?”

她一愣,回過頭來,一臉無辜,“呀,臣妾竟然忘了,那,臣妾現在補上可好?”

他冷哼一聲,“朕那日……那日沒有趕回去,是因爲不勝酒力,昏睡過去了,你若是生氣就直說出來。”

蘇婉立即驚異的看着他,“皇上真是折殺了臣妾了,臣妾哪裡敢生皇上的氣,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一切都要順着皇上!”

“閉上你的嘴,再說這些冷嘲熱諷的話,朕就……”他看着她,卻突然發現,他對她能做什麼?還是打入冷宮嗎?他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她突然一笑,近近的看着他,道,“皇上不說話,臣妾可要走了,大皇子還等着臣妾回去呢!”

她說完一拜,便又要轉身,他卻從後面拉住她,“今晚……朕去你那裡!“

她帶着天真的笑,“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要去便去啊,臣妾又攔不住。”

說完,她帶着閃爍的曖昧,回眸一笑,便推開他的手,離開了。

他心裡有些期待今晚,他想。

夜魅剛開始,他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看天,劉福全見狀,走了過來,“皇上今夜去哪裡?”

他還沒出聲,卻聽外面有人道,“穆妃娘娘求見。”

他一愣,道,“宣。”

劉福全只得又退了回去。

穆珍兒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個盅,進來剛要下拜,他趕緊道,“快過來,來朕這裡,不需要那些規矩,她擡頭溫婉一笑,聽話的走了過去。

“珍兒這是帶來了什麼?”他問。

她笑着將蓋子打開,“皇上聞聞,想嗎?”

是木耳蓮子湯,他笑了,聞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他懷中,“嗯,真香,難爲珍兒想着朕呢。”

她撅起嘴,“皇上,你以爲珍兒只是普通的想着皇上嗎?皇上今日務必要將湯喝乾淨了,這……這可是珍兒親自下廚……”

他一愣,看着她害羞的低下了頭,他微微皺着眉,道,“身子本就不好,怎麼能去下廚呢?被嗆到了復發了怎麼辦!”說着,便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她翹着嘴角,靠進他懷中,“人家從沒下過廚,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好在,沒什麼事,我一切都很小心的,皇上若是生氣,吃了珍兒爲皇上親自煮的湯,就不氣了,對吧!”

他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先喝了一大口,道,“嗯,謝謝珍兒!”

她一口一口的餵了他,邊說邊笑着,半個時辰已過,聽着外面二更的鐘響起,珍兒才恍然道,“皇上該歇息了吧?今日皇上宿在哪裡呢?”

他心裡想着,不能讓她知道他要去蘇婉兒那裡,不然,她定會多想的。他笑笑,“這幾日忙着處理邊疆戰事,可能還要忙一會兒,你先去睡吧,若是朕忙的晚了,就在這裡宿下了。”

她哦了聲,站起身來,卻突然又哀慼的看着他,“皇上,珍兒……臣妾想皇上……珍兒可不可以在這裡,多陪皇上一會兒?”

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只能看着她,嘆道,“珍兒要多休息的!”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珍兒白日睡了好久,皇上這幾日都在忙戰事,珍兒……珍兒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皇上了……”她說着,低頭攪着手,讓人看了好不心動,他於是只得道,“只能再多待半個時辰,就要去睡了!”

她趕緊重重的點頭,那個可愛的樣子,讓他心頭一熱。

他心裡想,晚一會兒去,蘇婉兒,不會在意的吧?

反正他會去就是了!

此時此刻,蘇婉正靠在門邊,看着外面,瑞蓮在一邊看着,道,“不知道穆妃是不是又要耍花招!”

蘇婉輕笑,“無礙,她越是阻止,皇上越是會想方設法,你不是說過,越是難以得到的,越是會覺得珍貴!”

瑞蓮點點頭,“娘娘說的也是,不過,只怕夜長夢多,瑞蓮還是希望,娘娘早日,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微微垂下頭,她怕她躲不了多久,萬一被皇司潼知道她的存在,會不會,對蘇婉造成危害?

別讓我傷心了5

皇司潼擡起頭來,看見趴在一邊睡着了的穆珍兒,他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看着她的臉,她睡熟了,呼吸均勻,臉上一絲柔和的笑容,他想了想,看一看時間,原本說是半個時辰的,卻不想,一個時辰過去了,她還在,而且還睡着了,他站起身來,想要將她抱起來送進裡間寢宮睡,然而卻突然停在那裡,若是不小心將她碰醒了,今晚他怕是就走不了了,看着她的笑容,他有些愧疚和自責,然而,一想起,蘇婉兒或許還在那裡等着他,想着她那盞一直孤獨的亮着的燈,他又想,只是這一次,他又不是要拋棄了珍兒。

這樣想着,他輕聲叫來了劉福全,“待朕離開了,讓人小心的將珍兒送入裡間,不要驚醒了!”

劉福全自然是知道皇上的意思的,低聲點了點頭,退了下去,皇司潼最後看了眼珍兒,便轉身要離開,這時,突然聽見珍兒朦朧的聲音,“皇上……您要去哪?”

他一滯,回過頭來,她已經擡起了朦朧的睡眼,一臉憂慮的問他,他一時語滯,愣了一下,“沒事,我沒事……”

絹她卻坐起了身來,“珍兒方纔明明聽到了,皇上說等皇上出去了,就把我帶進去,皇上不是說要宿在這裡的,又要出去,去哪裡呢?”

他愣在那裡,低下頭,不想再說話,聰明如她,怎會不知道,他曾經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欺騙她,當她還在父皇身邊忍受苦難時,他就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有欺騙,但是,他今天竟然騙了她。

她眼中篡着淚水,嘴脣有些顫抖,站起身來,輕聲問,“皇上要去婉昭儀那裡?”

頰他默認般的不說話,她的眼淚唰是流了下來,定定的看着他,“皇上,我說過,皇上早就忘了,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皇上,您去後宮哪裡,我都不在意,我知道皇上的心還在我這裡,我心裡滿足又感激,後宮雨露均沾,本就是應該的,我不是也常勸皇上,不要總是在我這裡,讓我成爲衆矢之的!”她慢慢的向前走來,緩緩的走到了他面前,他心疼的看着她那顫抖的瘦弱的身體,還有那張慘白的臉,他伸出手去,想要摟住她,安慰她,然而,她卻躲開了,她轉過頭去,聲音漸漸重了起來,“但是她不行,她已經奪走了我的孩子,我永遠不能原諒她,永遠……”她轉過來,時隔四年,他再次在她眼中看見了仇恨,看見了憤怒,“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孩子在我身邊慢慢死去,慢慢的失去溫度,幾年了,我才終於有了那個孩子,直到現在,我身體抱病,並且,再也不能生下孩子了,皇上,她奪走了我成爲一個母親的權利,你可知道,每當我看見,她抱住她的孩子,母慈子孝時,我的心裡,該有多痛?”

她說着,已經淚流滿面,聲音也跟着模糊了起來。

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他左右爲難,那一邊,她的控訴,讓他自責,這一邊,她的傷痛,讓他心痛,他該怎麼辦呢?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的母后做的,可是他又怎麼對珍兒開的了口呢?

他睜開眼睛,上前去,在後面摟住了她的身體,“珍兒,其實,你誤會她了,真的不是她……”

她猛的推開了他,轉過頭來,“不是她?誤會她?是她說的不是她?她說我們誤會她了,所以,皇上就信了?皇上現在還在爲她說話,我……我明白了……明白了……”她說着,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皇司潼緊張的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珍兒,你不明白!”

“放開我!”她用力甩開了他,“皇上,您是皇上,我不過是您後宮的一個妃子,我從前奢望,我的皇上不一樣,他不是那些****無情的皇帝,他是獨一無二的,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最無情是皇帝心,是我妄想了,皇上去吧,我不能阻攔皇上,皇上去吧!”她最後說完一句,便奔了出去。

他追出去幾步,卻發現,她已經消失在門口,她去哪裡了?

穆珍兒靠在花叢中的籬笆上,看着夜色迷茫,她眼中滴着淚,她咬着嘴脣,不在乎脣上流下了鮮血,“蘇婉兒,我要讓你……我要讓你痛不欲生,膽敢跟我穆珍兒爭,我會讓你後悔的!”

劉福全看了看輕輕的走上前去,低聲小心的道,“皇上看,婉昭儀那裡,燈還亮着!”

皇司潼回過神來,轉過頭去,打開窗子,順着窗口望去,她的那扇窗,果然還亮着。

他已經讓她等了一夜,他是一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再等一夜?

不管怎麼樣,他今天都要去那裡,明天再想珍兒解釋,他相信幾年的朝夕相處,他的珍兒又溫柔賢淑,她一定能明白的,蘇婉兒是無辜的,她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而卻總是在受他的傷害。

想到這裡,他回身道,“去柳妍閣!”

當他走進了這間房時,她在案後擡起了頭,對他微微一笑,他走過去,看着她手裡的書,是道德經,他笑了笑,“你是想集百家之長嗎?看來我朝馬上又要出一國棟樑了!”

她笑了笑,將書奪過來,“讀孔子知理,讀老子靜心,皇上覺得那個人的好?”

他想了一下,“若說治國,自然還是孔子。”

她撇起嘴笑了笑,“臣妾倒是認爲,各有各的好,集百家之長,是有好處的,身爲一國之君,該是有千張面孔,千鐘身份的,然而,若說於國,只需一技便可,這樣才能齊心,不會過分爭辯。”

他驚喜的看着她,“要不得,後宮果然還出了個女諸葛了呢!”

她撇起嘴角,露出一個帶着點羞澀,卻又有點張揚的笑,他看了不禁有些呆了,慢慢伸出手去,將她手中的書放下,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嚶嚀了聲,動盪人心,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皇上是來找女人的?”

他笑,“是來找我後宮的小花妖的!”

突發變化1

瑞蓮在窗外聽着裡面的聲音,她的主子做的很好,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聲音,都很到位,皇上,怕是已經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吧,她微微一笑,向外面走去,然而這時,突然聽見有人闖了進來,跟來的劉福全將人攔了住,“什麼事,皇上和婉昭儀在裡面!”

那太監滿頭大汗,“剛剛傳來的前線急報,奴才到了皇上寢宮,沒見人,才趕緊打聽着過來的!”

劉福全一聽,立即皺眉道,“可是真的,要不是什麼緊急的,皇上不發落你,我都要拔了你的皮!”

那小太監急的道,“哎呦,總管,我哪有那個膽子啊!”

絹劉福全一想,趕緊拔腳往裡來,聽着裡面牀鋪翻滾的聲音,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門口輕聲“皇上,邊疆前線的加急信,恐怕,要皇上來親自處理一下!”

房間裡的聲音立即停住了。

衣衫凌亂,一臉潮紅的蘇婉,愣在那裡,這次是劉福全,蘇婉相信他不會說謊,更不會幫穆妃來說話,她慌忙的拉起了愣着的皇司潼,“皇上,怕是真的有急事。”

頰他點點頭,遲疑着看她一眼,“前線的事情,也不知是多久沒,你睡吧!”

她聽話的點點頭,他定了定,扯一扯褶皺的衣服,一臉鎮定的走了出去。

蘇婉看着他的背影,或許這便是命運吧,三番兩次的被打擾,被煩擾,後來想一想,這真的是命中註定。

門外的瑞蓮驚訝的走過去,“劉總管,出了什麼事?”

她還沒聽到到底是什麼事,只聽見劉福全在門口叫皇上,不會是穆妃又來搗鬼吧。

劉福全打量了她一下,道,“是前線的事,比較緊急,待皇上走了,你要好好安撫一下娘娘!”

她一愣,點點頭,卻不想,這時,門突然開了,她措手不及,慌忙要躲閃,皇司潼已經走出來,道,“出了什麼事?”

劉福全低頭道,“皇上,是前線的急件,請您務必親啓!”

他點了一下頭,面對緊急事件,他又恢復了一個一國之君該有的威嚴,昂起頭來,然而,一邊在慌亂中向後退的人,突然撞到了門上,發出吱的一聲,他一轉過頭,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臉龐。

他在心裡反覆的一想,一個名字便溢了出來,“瑞蓮?”

劉福全驚訝的望向那個穿着女官衣裳的女子,她慌亂而驚恐的臉龐,確實有些熟悉,一愣,心想不對勁,趕緊過來道,“皇上,事情緊急……”

皇司潼馬上回過神來,又回頭看了一眼,便起身向外走去,但是,那個身影還是一直在他腦海中閃爍着,他記得她,她是瑞蓮,那個八年前,曾經讓他驚豔一時的女人!

前線果然出了大事,原本氣勢洶洶前去阻攔凡麓王朝的李將軍,突然敗給了凡麓大軍,至此音訊全無,祿州太守懷疑,六萬大軍全軍覆沒。

至此,皇司潼才明白,他中計了,他得到的消息是凡麓來者並不多,只是爲了得到一些糧食,但是今天看來,這明明就是他們故意放出的消息,他們早已準備好了要進攻中原,這次是故意他們前去的,六萬大軍,現在看來,實在是凶多吉少了。

事情有多嚴重?皇司潼馬上連夜召集文武百官入宮商討對策,並重新調兵前去前線調查,調查結果顯示,他們果然已經赫赫大軍向中原進發,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如今已經挺進中原內部。

這下所有人都慌了,朝中立即開始了兩派紛爭,主戰派奏請派大軍抵擋,主和派稱他們暫時不敢隨便進軍,若是我們能派使臣前去講和,賠點銀兩,便可使臣民免受戰亂。

這樣一紛爭,已經有兩天過去了。

蘇婉牽着銳存,對他說,“待會若是見了父皇,不要多說話,你父皇爲了戰事已經焦頭爛額了,此時你再多言,定會惹他心煩的。”

銳存聽話的點頭,被蘇婉拉着,走進了大殿,然而蘇婉一擡頭,卻發現,穆珍兒竟然正立在皇司潼身邊,蘇婉記得宮中盛傳,穆妃正和皇上鬧彆扭,怎麼今日一見,她婷婷立在那裡,看見了蘇婉,高傲的揚起了頭,便又低頭輕聲道,“皇上再多吃些吧!”

皇司潼在忙碌中擡起頭來,輕輕嚼了一口穆珍兒遞上的東西。蘇婉在心裡哼了一聲,上前走去,低頭下拜,道,“皇上,臣妾將大皇子帶來了!”

皇司潼這才擡起眼來,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淡,與前兩天判若兩人。

蘇婉在心裡疑惑,她又做錯了什麼?

其實穆珍兒確實是想等皇司潼去哄她的,然而沒想到戰事一來,一切都打破了,皇司潼每日忙碌,哪有時間來看她?她可不能趁着這個階段讓別人鑽了空子,所以她裝作十分擔心皇司潼,卻又生氣不想正面來的樣子,偷偷在殿外看他,並“恰巧”被皇上身邊伺候看見了,那太監就告訴了皇司潼,皇司潼出來時,便看見她慌亂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卻又馬上撅着嘴,向後跑去,他趕緊過去拉住她,她柔弱的一哭,撲進了他的懷裡,“皇上,是珍兒不對,現在皇上已經夠心煩意亂了,珍兒不聽話,還爲皇上添亂!”

皇司潼一看,哪裡還受得住,馬上將她擁進了懷裡。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皇司潼俯身看着大皇子,看了一會兒,然後道,“今日可能沒時間同銳存一起用膳了,你先帶他回去吧!”

蘇婉一愣,卻不敢多言,馬上低頭道,“是……”

然後便拉着銳存要走,卻不想,皇司潼突然又道,“等一下!”

蘇婉回過身來,突然看見,皇司潼那睿智而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她一驚,她彷彿又看到了,四年前那個冷酷無情對她傷害至深卻從不回頭的皇司潼。

“你身邊的那個宮女,是不是叫瑞蓮?”

突發變化2

蘇婉愣在那裡,他見過瑞蓮了?她這時還不知道瑞蓮能影響什麼,點了點頭,“正是,臣妾的管事姑姑,名叫瑞蓮。”

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來,蘇婉更加吃驚,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她這一刻完全處於被動,銳存在一邊也嚇的緊緊拉住了她的手,蘇婉略想了一下,對一邊的劉福全道,“能不能勞煩公公帶大皇子出去?”

劉福全瞭然,俯身過來,拉着滿臉疑惑的銳存,走了出去。

這時皇司潼已經走的近了,他冷聲一笑,所有溫情都已不在。

絹“今日你還敢親自前來,蘇婉兒,你的膽子太大了!”

蘇婉有些不明白,她歪着頭,奇怪的問道,“臣妾不知做錯了什麼。”

穆珍兒在皇司潼身後不遠處靜靜看着,臉上一絲幸災樂禍,讓蘇婉有些緊張,但是她仍舊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頰皇司潼忽然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衣服,逼迫她貼近他,她的腳底都離開地面了,無措的任他拉着,他笑,“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了冷宮的?”

蘇婉愣了一下,定了定,轉過頭去,輕聲道,“皇上開恩,放我出冷宮!”

“夠了!”皇司潼厲聲打斷了她,“你明明是早有預謀的,朕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朕知道,是瑞蓮跟你一起,用計謀讓朕放你出了冷宮,朕早該想到的,南苑……那個女人當時就是被髮進了南苑!”

蘇婉喘着氣,看着憤怒的他,皺着眉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說的是什麼,皇上也說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這個什麼方法根本不存在,臣妾在冷宮,什麼事也做不了,是皇上誤會了!”

他眼中一片厲色,一把推開了蘇婉,蘇婉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他卻絲毫不理會,轉過身去,“當年她也是這樣的,我本來還在好奇,你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突然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蘇婉,“蘇婉兒,你走吧,你什麼都不用解釋,也不用對朕說,朕不讓你解釋,你的解釋都是謊言,你跟瑞蓮那個女人一樣,最擅長的就是謊話!朕再也不會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你走吧!”

蘇婉愣愣的看着他,“皇上……您……”

“快滾,趁朕現在還不想把你扔回冷宮去!”

這時外面突然又來了個急急忙忙的小太監,“皇上,國子監陳大人已經來了!”

他對着蘇婉冷哼一聲,便快步向外走去,穆珍兒帶着笑容,慢慢的走過來,蘇婉愣了一下,馬上站起了身,迎面看着穆珍兒,她一笑,“你真是不懂事,偏要在皇上焦急時來自討苦吃!還帶着……瑞蓮那個賤-人!”

說完,便揚着高傲的臉,也隨着走出去了。

蘇婉明白,她今日是不該來的,皇司潼正爲戰事着急,可能他知道了瑞蓮後,便將對戰事的憤怒,也轉嫁到了她的身上。但是現在什麼都晚了,她只是在心裡隱約的覺得,瑞蓮與此事關係重大,她到底跟皇司潼經歷過什麼?讓皇司潼這樣痛恨?竟然因爲瑞蓮是她的人,就連帶她一起痛恨。

皇司潼看着手上的信,緊緊皺着眉,擡起頭來,問道,“果然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下面的官員低着頭,“正是!“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又問道,“來的使臣,是何人?”

他道,“凡麓三王子,軒轅衍!”

那個桀驁不羈,一臉狂傲的男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沒來由的,他一陣厭惡。

蘇婉靜靜地回到了柳妍宮,拉住了一個宮女,問道,“瑞蓮可在?”

那宮女搖頭,“瑞蓮姑姑從早晨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蘇婉點點頭,無力的走進去,想着要等瑞蓮回來問清楚纔是。

然而這一等就是一天,瑞蓮到晚上仍舊不在,她焦急的靠在門邊,瑞蓮去了哪裡?

然而這時,突然聽見門外有什麼動靜,她眼睛一轉,會不會是瑞蓮出了什麼事?她慌忙的跑了出去,卻見幾個侍衛正在匆匆的尋找着什麼,蘇婉趕緊走過去,問道,“你們在找什麼?”

幾個侍衛低頭恭敬的道,“回娘娘,宮裡進來的刺客,娘娘可見到什麼人了嗎?”

蘇婉搖搖頭,刺客,應該不是瑞蓮。

“娘娘要小心些纔是,天黑了,還是別在外面了,今晚宮中不安全!”

蘇婉道了聲謝,慢慢的踱回了房間,嘆了一聲,她走到牀上,倒了下去,然而剛一趟下,便嚇的啊的一聲尖叫,只見她的帳子裡,一個黑衣人正支在上面,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剛一驚慌的想起身,他卻一下跳了下來,伸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她掙脫不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他突然一笑,用另一隻手揭下了面紗,“我們是不是見過啊?皇后娘娘?”

蘇婉一愣。

與此同時,蘇婉正擔心着的瑞蓮,正躲在牆角,看着遠處那些人來人往,仔細的看着,直到,那抹黃色的身影出現,並且身邊只有幾個太監跟着,她才一咬牙,跑了過去。

“皇上!”她叫道。

皇司潼驚訝的轉過臉來,突然看見黑暗中她穿着一身綠衣,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他。

他一愣,卻馬上反應過來,冷聲道,“今日朕忙的很,沒時間來處置你,你快滾回你主子身邊去吧!”

瑞蓮苦澀的一笑,他又是一愣,思緒似乎一下回到了八年前,她也是這樣,帶着笑容,滿含苦澀,靜靜的望着他。

他馬上轉過了頭,她走上了前,在他身邊停下來,定了一下,道,“本來,不想見皇上的,但是,既然已經讓皇上撞見了……我想,我還是主動來向皇上說一下,比較好,以免皇上誤會了婉昭儀!”

他眯着眼睛,“怎麼,你主子回去說朕知道了,你馬上就來妄想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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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發變化3

她馬上擡起了眼睛,“什麼?皇上……已經跟娘娘……”她眼眸低了下來,不知道現在娘娘是不是正在傷心,她早就想過,她的出現,可能會危害到娘娘,可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正好趕上了戰事紛亂時。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你又想說什麼?說你不知道?說你沒見過她?說不是她指使你來的?”

她咬着嘴脣,任他說着。

“瑞蓮,曾經我是那麼信任你,你卻那樣來回報我,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少年了,你休想再騙我!”說完,他轉身欲走,她卻一把拉住了他,低着頭,低聲道,“那麼我說,我從來沒有上過先帝的龍牀,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你……也不會相信了,是嗎?”

絹他靜靜的看着她,夜涼如水,風中飄散着宮中胭脂凝氣,他看着低頭垂目的她,咬着嘴脣,“內務府記的清楚,你還想狡辯?”

她冷笑一聲,“皇上同婉昭儀連大皇子都有了,內務府的名冊上的記載,還是娘娘從未侍寢過!名冊,就什麼都準嗎?”

他一愣,然而他心中已經不敢再相信了,他微眯着眼睛,突然甩開了她的手,將她甩的一個踉蹌,“我不相信你!”

頰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昏暗中,宮燈下的瑞蓮,一臉靜怡,看着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皇司潼心煩意亂的坐在那裡,縱使他可以決絕的對瑞蓮說,他不相信,但是再想起來,他也覺得中間有太多的疑慮,那年,父皇剛剛駕崩,他初登帝位,在查看後宮名冊時,卻突然看見,瑞蓮竟然曾有侍寢,原想將她立爲妃的他,立即感到了強烈的背叛,他不能相信,一直在他身邊伺候的瑞蓮,那個輕純可愛,忠實善良的女孩,竟然揹着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時的震怒讓他立即下令,將瑞蓮逐出門外杖斃,還是珍兒求情,他才唸了舊情,將她升爲女官,卻讓她成爲暗無天日的南苑的女官。

他突然想起蘇婉兒說過的話,“四年前,皇上明明知道,下毒害穆妃的不是我,卻連我的一句解釋都不聽,捉到了犯人,還要聽他爲自己辯護,在你的眼裡,我連個犯人都不如!”

他這才驚訝的發現,他果然,從沒給人解釋的機會。

他搖搖頭,心裡充滿了矛盾。

這時,穆珍兒走了進來,帶着笑容,靠在了他身邊,“皇上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他看着她,突然問道,“珍兒,你覺得,朕是不是很冷酷無情?”

穆珍兒一愣,卻馬上笑了起來,“珍兒的皇上是最溫柔多情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將她擁進了懷裡,用他的胡茬,摩擦着她的額頭,“當年,若不是你求情,我甚至已經將瑞蓮處死了,現在每當想起來,朕都會問自己,你是相信名冊,還是相信她的人?珍兒,你說,人和名冊,哪個值得相信?”

珍兒愣在那裡,沒有說話,眼中,卻漸漸流露出一絲狠絕來,她不能給蘇婉兒任何翻身的機會,她要將她打擊到底才行,皇上已經在爲她動搖了……。

與此同時,蘇婉看着低頭吃着東西的男人,面無表情,“你該快點走,我可以不揭發你,但是你也不能總是藏在這裡!”

他擡起了一個笑容,帶着蠱惑的味道,看着她,“那我倒想問皇后娘娘,你緣何不揭發我呢?若是將我說出去,你怕是還能邀些宮,現在我們可是敵國,還是在打仗的敵國!”

她面無表情,“第一,我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是也不想看見有人因我而死,第二,我相信以你能隻身闖入皇宮,定是有不凡的伸手的,若是我現在出門,怕是不等我揭發,你已經將我殺死了!”

他聽着,擡起頭略想了一下,然後道,“說的有道理!”

蘇婉不想理他,她只想他趕緊吃飽了,快點走,她還記得幾年前,她親眼看見他對一個宮女動手動腳,然後他還來輕薄她。

他又吃了幾口便站了起來,走了一圈,回身道,“其實,我早已聽說了你的大名,據說,你是第一個走出冷宮的女人,那時我便想,你定是有什麼不同,所以才能成爲這第一個,本王這次進宮前,就曾想過,會不會遇見這位奇特的皇后娘娘,卻不想,不僅隨了心願,還能這樣近距離接觸!”說着,他竟然從身後貼近了她的耳朵,向她的頸中吹氣,她驚的一下坐了起來,凝住了臉,看着他,“你勿要對我無禮,現在你的生死還在我手中抓着呢!”

他哈哈一笑,放蕩不羈的靠在了椅子裡,“本王倒是覺得,皇后娘娘怕是不捨得將小王揭發出去呢!”

她哼了一聲,馬上向門口走,他卻突然一晃來到了她身前,“皇后娘娘當真要去啊!”

她就知道他會攔的,歪着頭看他,“我今天很糟糕,能不能請你快走?”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從方纔就一下都沒笑過,蒼白的臉上一絲血都沒有,看起來確實是有些憔悴,他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走!”

“不過,不能在門口!”說完,他突然打開窗子,跳了出去,她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卻在窗口看着她,道,“依本王看,你們的皇帝,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貪圖美色,只知道盲目寵愛那個木頭美人,哈哈,你不如跟本王去了凡麓,本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男人!”

她一怒,疾步走過去,嘭的一聲關掉了窗。他在窗外的笑聲漸遠,她仍舊靠在窗上,心裡還在憂慮,瑞蓮到底去哪裡了?

這時,門卻突然開了,瑞蓮出現在門口,她一愣,馬上走過去,“瑞蓮,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瑞蓮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眼睛閃了閃,她明明聽到裡面有笑聲的,怎麼屋裡沒有別人?

我要蘇婉兒1

“娘娘,對不起!”瑞蓮低下了頭。

蘇婉一愣,嘴角動了動,卻還是勉強的一笑,“事已至此,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是因爲什麼?我怎麼會怪你呢,若不是你,我早已死在冷宮了!”

她慘然一笑,“我知道娘娘心地善良,不會怪我,所以,我更會自責,若不是因爲我……”

蘇婉趕緊搖頭,“不怪你的……你已經很努力他每次來都躲起來,我看到了都會心疼,好好的一個人,爲什麼不能見人呢。”

絹瑞蓮悽楚的一笑,轉過頭去,慢慢的踱步,邊走邊說,“十年前,我從一個小小的粗使宮女,終於攀上了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聖上,我在他身邊矜矜業業,每天伺候着,漸漸的,他終於對我信任有加,並且……與我……”

她低下頭,動了動,又道,“我成了他的開苞丫頭……”

蘇婉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這些,她早就想到了。

頰瑞蓮接着道,“那時穆珍兒總是在他身邊勾引她,我同穆珍兒爭寵兩年,先帝駕崩,他登基,他對我說,他定會封我爲妃……然而,那天他處理登基後的瑣事時,突然發現,內務府的名冊上寫着,我曾經在先帝那裡侍寢,他身邊的太監又添油加醋,說我曾經勾引過先帝,他勃然大怒,我見都沒見他一面,就下旨要將我推出去杖斃,呵!”她諷刺的一笑,“後來我聽聞,是穆珍兒爲我求情,他纔開恩將我送如冷宮做姑姑,從此再也不能踏出南苑一步!”

蘇婉走過來,看着她,“是穆珍兒做的?”

瑞蓮點點頭,“是她買通了內務府,將我名字填上了,又串通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將我陷害!”

蘇婉低下頭來,穆珍兒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精明又狠毒的女人,她們都鬥不過她……

瑞蓮苦笑一聲,“那天,我終於偷跑出去,想要見他最後一面,即使是解釋一下,讓他聽我解釋一句,但是……”

她第一次在蘇婉面前流淚,眼淚靜靜的流下來,她臉上始終帶着那諷刺的笑容,“我看着他的背影在我面前消失,我對他喊,我嘶喊着,卻被穆珍兒派來的人攔在那裡,他們最後甚至將我打昏,扔回了南苑,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時背影越來越遠時,我心裡的絕望!”

蘇婉靜靜的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她低着頭,“娘娘,對不起……”

蘇婉搖頭,“我們都是後宮的可憐女人……”

瑞蓮擡起頭來,一臉真摯,“娘娘,瑞蓮發誓,瑞蓮對娘娘絕無二心,瑞蓮自從在冷宮想通了,就再也沒妄想過,瑞蓮記得,第一次見到娘娘時,第一次聽說了娘娘的故事,我便覺得,娘娘跟我是如此相像,宮中有我這樣一個悲慘的人,已經夠了,我不想讓穆珍兒,再傷害更多的人,所以,我便發誓,我一定要幫助娘娘走出冷宮,打敗穆珍兒,讓皇上看見穆珍兒的真面目!可是,今天……我卻壞了娘娘的事情!”

蘇婉擡手,擦着她的眼淚,“瑞蓮,我相信你,如果說這個皇宮中,還有誰是值得我信任的,那麼,就只有你了,瑞蓮,我怎麼會怪你呢,沒關係的,雖然他今日對我發了脾氣,但是他總算沒有將我再打回冷宮,這就說明,我們是越來越向前的,他對我,總歸是有些不捨了,對嗎?”

瑞蓮笑着點頭,“是,娘娘,我們還有機會,今天,我向皇上去解釋了,他雖然嘴上說不相信,心裡也一定動容的,以我對皇上的瞭解,他心裡現在一定在半信半疑,沒準,還會去重新調查當時的人呢!”

如瑞蓮所料,是夜,皇司潼哄着穆珍兒睡了,才走出來,看着劉福全,問道,“調查的怎麼樣了?”

劉福全低頭道,“因爲時隔久遠,奴才好不容易找到了當年那些人的下落,但是……”他擡起頭來,遲疑着道,“那些人不是死於非命,便是已經下落不明,奴才什麼都查不到!”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面色凝冷。

劉福全想了一下,接着道,“但是那些人都消失的這麼不尋常,更能說明……此事確有蹊蹺!”

皇司潼點點頭,他心中已經明瞭,或許,他真的是錯怪了瑞蓮,但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他想要彌補……似乎也已經晚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些瑣事,第二天繼續發展的戰事,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精力,他沒想到他們如此強悍,瞬間已經逼近這裡,雖然他舉國之力能抵抗,但是損失慘重,加上南方小國虎視眈眈,就算是打退了凡麓,其他的趁機攻來,怕是就難以抵擋了,因此主和派佔據上風,他們表明等這次塵埃落定,來日方長,我們定能一雪前恥。

皇司潼雖然不甘,卻只能往和的一面發展。

龍擡頭剛過,凡麓使臣入京,皇司潼不甘不願的親去接待,邊看着那三皇子騎着馬高傲的俯視着他的臣民,便道,“他凡麓刺客偷入我皇宮妄圖竊取軍情,今日還讓朕親自來迎接!”

劉福全無奈的道,“小不忍則亂大某,皇上只能忍了!”

皇司潼哼了一聲,看着漸進的凡麓使臣,慢慢的收攏了冷漠,笑了起來。

整個皇宮人心惶惶的,凡麓使臣入宮,不知道談判結果會怎樣。

雖然早知道他們會提些無禮要求的,但是當凡麓三皇子傲慢的站在殿中,掃了一眼大殿,然後突然問了一句,“怎麼不見皇后娘娘同皇上同行?”

皇司潼的眼眸閃了一下,緊盯着他的眼睛,“朕還未立後!”

軒轅衍誇張的哦了一聲,好像剛剛恍然,“恕小王忘了,蘇皇后已經被貶爲婉昭儀了!”

皇司潼冷笑,“三王子對朕後宮之事倒是清楚的很啊,三王子不遠千里的來,只是對我後宮之事有興趣嗎?”

軒轅衍傲然的看着他,“沒錯,不是要談條件嗎?第一個條件,我要婉昭儀!”

大殿中一片譁然!

我要蘇婉兒2

皇司潼的眉明顯的擰了起來,銳利冷峭的眼神緊緊盯着殿下的他,“三王子,雖然我們現在處於下風,是要受你國限制,但是,你也不要太欺人太甚,我大胤泱泱大國,怎能如此受你侮辱!”

整個大殿喧譁起來,議論紛紛,李頡令冷着臉,看着傲然站在中間的三皇子,皇司冉低頭想着什麼,一臉的事不關己。

這個三皇子怎麼會單單說要婉昭儀呢?

軒轅衍輕笑着,“皇上,據聞婉昭儀在宮中並不受皇上寵愛,甚至,入宮至今,皇上都沒有召寢過,這麼看來,小王不過是幫皇上解決一個不知如何處置的麻煩啊?皇上的後宮,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何樂而不爲呢?”

絹皇司潼冷冷的看着他,口氣決絕,“三王子還是想一下別的條件吧,這個條件,朕絕對不會答應!她是朕的妃子,不管朕是不是寵她!”

軒轅衍靜靜的看着他,兩個人對視間,火花四濺,這時凡麓其他跟隨趕緊上前來緩和,“皇帝陛下,今日我們纔到,談判之事也該稍後,我們三王子不過是一句玩笑,皇帝陛下還不要介意!”

皇司潼不置可否,軒轅衍也不再說話。

頰當時蘇婉正在柳妍殿教銳存寫字,她看着銳存的小臉,心裡滿滿的幸福,不管怎麼說,她有銳存,她每當想到要將銳存撫養長大,看着他越來越大,便什麼都不在乎了。即使她永遠得不到皇司潼的寵愛,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她不需要。

與此同時,穆珍兒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即站了起來,微眯的眼中,似乎掩藏着什麼陰謀。

她揚起手來,“能帶進來幾個人手嗎?”

小太監一擡頭,似乎明白了什麼,馬上道,“看娘娘的意思,需要多少?”

她歪着頭,“對付她,還真用不了幾個,就怕她找幫手,多帶幾個進來吧!”

她撇起嘴角笑了笑,這下,宮裡又要熱鬧了!

他想了想,剛要邁步前往,劉福全卻走過來,焦急的的道,“皇上,據那裡的探子說,凡麓使臣,怕是商議着,要帶回凡麓一個質子!”

皇帝潼愣在了那裡,擡起的腳,瞬間落了下來,聽着那院子裡的笑聲,心上一陣的冰涼。

他馬上道,“回去!”

然後便快步的往殿中而去。

與此同時,李頡令也正匆匆向這邊趕來,走到這裡時,院中的笑聲讓他有一瞬間的憂傷,他一點也不想破壞這裡的歡樂,可是,他無能爲力。

“你們娘娘在裡面吧?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李頡令求見!”門口的太監一見是宰相,一刻不敢耽誤,趕緊去通報。

蘇婉驚訝的走出來,看見一臉憂愁的李頡令,奇怪的問,“出了什麼事頡令,你爲何如此慌張?”

李頡令看四下無人,將她拉了出去,待到了一個無人能看到的地方,才道,“大皇子可在裡面?”

蘇婉茫然的點點頭。

他又道,“你讓值得信賴的人,先將大皇子藏起來爲好!”

蘇婉一愣,瞬間瞪大了眼睛,“到底出了什麼事?是有人要對銳存不利?”

他咬了咬牙,“剛剛得到消息,凡麓要帶走一個質子回去!”

蘇婉立即覺得天昏地暗,質子,質子?質子是什麼意思?她從小聽的太多了,可是卻萬萬沒想到,質子這個詞,有一天會跟她有關,腦海中立即想起銳存那天真的小臉,“不可能,我不會讓任何人碰我的孩子!他們愛帶誰去都可以,銳存,銳存不可能!”她驚慌失措的拉着李頡令的手,“你告訴我,宮中可以做質子的人很多的對不對?大不了,隨便找一個孩子,封爲義子,不是前朝也有此類先例?”

李頡令抓住她的胳膊,護住她因爲激動而顫抖的身體,“婉兒,那不一樣,那次先例,是離的遠,這次,他們已經來要人了,你覺得可能嗎?”

蘇婉茫然的仰着頭,“怎麼可能呢……他才那麼小,質子……去的質子,幾個能回來的……”

李頡令看着她那滿臉神傷的樣子,心疼不已,然而現在不是安慰她的時候,“婉兒,你聽我的,你找相熟的人,將他帶走,藏好了,此乃緩兵之計,怕是就是萬一皇上早早來抓人,我在外面會幫你想辦法的,你不要急,皇上怕是此刻還不知道,他不一定同意的!”

蘇婉的心裡篡起小小的一絲希望,她看着他,“皇上不會同意的是嗎?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李頡令眼睛一閃,看着她滿懷希望的樣子,只能點了點頭。

皇上是一國之君,他要想的是一個國家,皇子還能有,國,失了怕是就沒了……

皇司潼看着下面的官員,眼眸深邃,“你們說說,若是真的要質子,可能同意?

皇司冉揚起頭來,搖了搖,“皇上,要質子,本是兩國交合最常用的方法,只是,交出質子的,是弱國,我們交出質子,倒不是真的能威脅什麼,不過,外人該如何看大胤?大胤難道就這樣屈居一個凡麓之下了?”

皇司潼看着他,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

但是另一個官員卻道,“皇上,依臣之見,面子的問題,屈之民生,國滅,便什麼都沒了,我們還是應該以大局爲重!”

我要蘇婉兒3

沉默了一會兒,皇司潼擡頭道,“愛卿說的沒錯,先國後家,朕也不能爲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就置天下臣民於不顧,若是他們果然提出,便應允了吧!”

李頡令一聽,立即擡頭道,“皇上,大胤如今只有一個大皇子,若是他日我們反攻,那大皇子不是……”

皇司潼冥神看着他,“你想說什麼?只有一個?你是說朕今後都不會有後了嗎?”

李頡令立即道,“臣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若是爲周全着想,不如,隨便找一個男童……反正他們也沒見過大皇子是何模樣!”

絹“皇上,臣覺得不妥!”那個官員又道,“若是此事被凡麓知道了,那必將適得其反,還是若爲周全,纔不應該有此舉!”

“皇上,臣還是覺得,萬萬不能將大皇子交出去,不止是臣,太后娘娘,大皇子生母,都會傷心的!”李頡令又道。

然而皇司潼卻冷冷的看着他,“夠了,是你的兒子我的兒子!你這麼積極是什麼意思?”

頰李頡令愣在那裡,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端倪,也不敢再多說。

李頡令暗暗的低下了頭,看來皇司潼心意已決,怕是難以迴轉了,幸好他已經讓婉兒將大皇子藏了起來,若是他找不到大皇子,時間又緊迫,他可能就會同意隨便找個人代替了。

皇司潼走了進來,穆珍兒趕緊迎了過來,“皇上臉色怎麼這麼差?”

他嘆了聲,看着珍兒爲他擔心的面孔,勉強笑了笑,“凡麓,怕是想要帶走一個質子,而這個質子,大多是銳存了!”

穆珍兒面上一愣,心裡卻已經暗暗竊喜。

皇司潼將剛剛議會之事說了出來,穆珍兒皺着眉道,“若是皇上不捨得大皇子,不如就按李相所說……”

皇司潼立即搖搖頭,“不可,隔牆有耳,若是我們欺騙凡麓,一定會被他們知道的,不說隔牆,就是剛剛議事時的衆臣中……”

穆珍兒立即大驚,“難道皇上懷疑大胤有內賊?”

皇司潼靜靜的點點頭,“否則凡麓又怎會如此之快的打入中原,若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大胤的絕密消息,又怎敢如此盲目的打進來!”

“可是這個能接近中心的內賊……能是誰呢?”

蘇婉正焦急的看着門外,雖然瑞蓮已經將銳存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了,但是她仍然害怕看見皇司潼帶人來捉銳存,她簡直不能想象,若是銳存成爲質子,他該受多少苦啊?更何況,質子,向來是有去無回的,她不能眼看着她的兒子死在異國!

她正來來回回的踱步,心煩意亂,竟然沒注意到有人潛了進來,突然,她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才猛的轉過身,然而,只看見來了幾個黑衣人,一句話還沒問出口,她便被人從後面打暈了……

昏昏沉沉中她只感到自己被人往什麼袋子裡裝,她心裡還能感覺到,袋子被順着窗戶拖了出去,地上一隻閃閃發亮的金釵,是她被劫走前,用盡最後力氣拔下來的……

瑞蓮回來時便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一隻金釵靜靜趟在地上,她眼睛跳了一下,心裡立即不安起來。娘娘說要等她回來的,可是現在人呢?去哪裡了?

她撿起了金釵,略想了一下,立即跑了出去。

她問遍了整個皇宮,都沒問出來到底蘇婉去了哪裡,這時她又突然想起跟蘇婉打過交道的皇司冉,便直接向那裡而去。

“王爺……”看見瑞蓮,他吃了一驚,打量了她一圈,他笑了笑,“越長越開了呢,小丫頭!”

瑞蓮也不好意思,然而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去管別的,她搓着手,問道,“您有沒有看見我們家婉昭儀……我已經找了一個時辰了,還是沒找到……”

他一愣,卻馬上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多說什麼,“一起去宮門問一問。”

“怎麼?王爺懷疑娘娘出宮了?”

他搖搖頭,“昨日軒轅衍指明說要婉昭儀,以軒轅衍的性子,我怕他勢必要得到他想得到的人,甚至不擇手段!”

瑞蓮一下慌了,“這可……可如何是好!”

“不急,跟我去宮門!”

兩個人挨着問了三個宮門,跑了半個時辰,仍舊沒問出頭緒,還剩最後一個了,皇司潼過去問了一下,終於回來道,“今日在北門內務府有往外送雜物,侍衛說看那幾個人眼生,但是有特批的令牌,便沒有查,我看,就是自此門而出!”

他邊看着北門,邊道,“不好,此門正通向凡麓使臣住的行宮,皇上方纔說要去行宮親自商議議和之事……”

瑞蓮眼睛一轉,她突然覺得此事十分的熟悉,略想了一下,她突然想起,穆珍兒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後宮與其爭寵的妃子,被發現在侍衛的牀上,而可笑的是,皇司潼正好要去那附近辦事,於是撞個正着。況且,那特批的令牌只有三個,哪裡是誰都能得到的,穆妃那裡有一個,她早就知道。

她眼睛一眯,立即道,“皇上可已經走了?”

“該是沒有!”

“我去想辦法拖住皇上,請王爺務必想辦法救出我家主子,瑞蓮感激不盡……”她說着,突然跪了下來,皇司冉趕緊低下身來扶她。

“你不必,我與你家主子也算是舊識,救她是我自願的!”說完他便又立即說,“事不宜遲,你快去吧!”

瑞蓮於是趕緊告辭,兩個人分頭行動。

而同時,皇司潼已經備好了東西,正在更衣準備前去行宮,背後的穆珍兒,笑着看着他,“皇上要處處小心,珍兒相信以皇上的聰明,定不會上那些蠻子的當的,他們都是有勇無謀的人,怎能與皇上比呢!”

皇司潼勉強的笑了笑,他對今天一行,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剛一出門,穆珍兒便在後面笑了起來,旁邊太監走了過來,“娘娘,事情都辦妥了!”

穆珍兒低聲問,“乾淨嗎?別露出馬腳來!”

他低頭道,“辦事的幾個,都已經被……”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穆珍兒嬌笑起來,“你怎能如此狠毒!”

我要蘇婉兒4

與此同時,皇司潼已經向外走來,要他屈尊去行宮,他不甘又屈辱,可是又沒有辦法,他正窩着火往外走,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回過身來,只見瑞蓮正在牆角,一臉憂傷的看着他,他心上一動,回頭對太監道,“停一下再走!”

太監惶恐的道,“可是若是他們等的久了……”

“放肆,朕親自去已經是榮恩了,等一會兒又如何?”他怒道。

太監立即不敢再多說話了。

絹皇司潼負着氣,大步走到了瑞蓮身邊,瑞蓮看着他,“皇上是忙嗎?那瑞蓮不打擾了!”

皇司潼回頭看了一眼焦急的衆人,心裡更氣了,他們這羣吃裡爬外的東西!他轉過來就道,“不忙,不過是去行宮談判而已,讓那些凡麓蠻子多等一會兒又怎樣!”

瑞蓮聽了低下頭道,“皇上……瑞蓮其實本不想來的,只是那日的話還沒說完,瑞蓮心裡不甘,皇上誤會了瑞蓮這麼多年,瑞蓮……心裡更不甘……”

頰皇司潼一見,她那神傷的眼神,已經好像刺痛了他的心,八年了,他整整怨了她八年,如今才突然想起,她應該是無辜的,他低下頭,輕聲道,“是朕太沖動了,你想要什麼補償?朕曾經許諾你的,要封你爲妃,若是你想,現在還是……”

瑞蓮擡起頭來,“皇上將瑞蓮當做是什麼人了……瑞蓮自問,自成爲皇上的人時,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妃,現在,瑞蓮仍舊沒那麼想過!”

皇司潼一聽,立即道,“朕不是那個意思,朕知道你不是……”

“不,皇上不懂……”瑞蓮垂着頭,低聲道,“皇上不懂,這個皇宮中所有人,都圍着皇上轉,皇上早已被矇蔽了雙眼……”

他靜靜的看着她,雖然對她不似對珍兒的情,但是,她是他第一個女人,那意義又十分不同。

而瑞蓮,此事心惶惶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只是想要拖住皇司潼一會兒是一會兒。

外面皇司冉也已經帶人來到了行宮前,他靜靜看了眼把手嚴密的行宮,對着身後的人道,“別被發現了,若是找到了,就想辦法帶出來!”

身後的幾個人領命前往,他站在牆角里,悄然看着,等待着。

穆珍兒靜靜的坐在桌旁,伸手把玩着手裡的杯子。這時小太監又躬身走了進來,在她身邊輕聲道,“有人接近了行宮,奴才懷疑,是有人發現了婉昭儀的去向,正在營救!”

穆珍兒擡起頭,“哦?”她放下了手中的被子,冥神想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蘇婉兒,看似無依無靠,竟然還有人會幫她,挑了一下眉,她道,“能攔下嗎?”

小太監道,“看那幾個人的身手,定也是高人。”

穆珍兒歪着頭,“我只問結果!”

他一聽,趕緊低頭道,“定能攔下!”

她笑了笑,喝了口清茶,他卻還站在那裡,穆珍兒一皺眉,“還不去攔?”

他低頭輕聲道,“皇上停在了外面!”

穆珍兒一愣,“爲什麼?”

他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一個女官,攔下了皇上,正在跟皇上說話!”

穆珍兒立即站了起來,靜靜的想着,哪個宮女還有這麼大的膽子,連皇上都敢攔,定是那個賤-人瑞蓮了!

“哼,看我出去!”穆珍兒氣憤的向外走去,當年沒有讓皇上處死她,真是個錯誤。

已經這樣靜立了快半個時辰了,她仍舊沒說出什麼,然而他每次看着要走,她又好像要說到了什麼,這樣過了很久,那些等着的人都快急瘋了,他回頭看了看,然後對瑞蓮道,“若是無事,就等朕回來,朕再去看你,如何?”

瑞蓮一聽,馬上道,“皇上,其實……瑞蓮是想問,皇上……皇上八年裡,可想過瑞蓮?”

他皺着眉,低下頭,道,“想過!”

瑞蓮搖頭,“皇上說謊!”

他也有些急了,方纔衝動過後,他自然知道,去的太晚了還是不行的。

想了一下,他說,“瑞蓮,朕真的想過你,只是,朕那時還在誤會你,所以,朕不想讓自己想到你,朕會覺得心痛,漸漸的,朕就習慣了,不想了,但是,不代表朕就忘了你,朕再次見到你時,那些事就立即像昨天發生過的一樣!”

瑞蓮揚起頭來,“皇上說的,是真的?”她說話舒緩而柔和,眼中滿是憂鬱,讓他都不忍心打斷,可是,他心裡真的很急。

他笑了笑,“嗯,今日,就這樣了,朕要先走了,這些奴才,等了一會兒,就着急了!”

瑞蓮這時馬上又道,“皇上,其實今日瑞蓮來……”

“不管你有什麼事,也不能大膽到讓皇上在這裡停留吧!”這時,穆珍兒的聲音突然出現,瑞蓮一驚,心中又羞又怒,那撕心裂肺般的恨,又涌了上來,她咬着牙,看着自後面走上前來的穆珍兒,她衣着華麗,面容姣好,看起來細手纖纖,柔軟無骨,跟她記憶中還是一樣的虛僞。

更可氣的是,她正用一副高傲的姿態,昂起頭看着瑞蓮,好像瑞蓮就是她腳底的一塊石頭。

皇司潼一見穆珍兒竟然來了,心中立即彆扭起來,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穆珍兒對他說,她最嫉妒他身邊的瑞蓮,可以每日陪着他,她果然是最嫉妒她,所以每次都會跟她因爲一些瑣事吵起來,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沒想到八年後,又是這樣。

他回身將穆珍兒擁了過來,以免她多想,她擡起頭,擔憂的看着他,“皇上,聽聞皇上竟然在這裡發脾氣,真是讓珍兒擔憂,皇上要爲大局着想啊,小不忍則亂大某,皇上只當爲天下百姓犧牲一下啊!”說完她有厲色看着瑞蓮,“你可知道你這樣阻攔皇上,犯的是什麼罪,難道你想成爲這天下的罪人嗎?”

我要蘇婉兒5

瑞蓮不管她,用柔弱的目光看着皇司潼,“皇上不是說,事情不重要嗎?難道……皇上,是瑞蓮不對,瑞蓮怎能如此自私呢!”

皇司潼一聽,馬上道,“珍兒,也不是她的錯。”

說完,便回頭道,“無礙,他們該知道,朕去已經是給了他們面子了,哼。”說完,便甩袖而去,瑞蓮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更加不安了起來,希望永祿王爺已經找到了娘娘纔好。

然而穆珍兒卻看着她,嬌聲一笑,“等着爲你的主子收屍吧!哼,賤-人的命”

絹說完,便傲慢的擦着她的肩膀而過,瑞蓮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心中憤怒燃燒,卻只能任她走過去,借用她的話,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忍了這麼多年,不在乎這一次!

這時,皇司冉皺着眉等着,卻不見他派去的人手回來,他一想不對,馬上往回走去。

皇司潼的大隊人馬已經越來越近,皇司冉一聽,立即覺得不好,然而他該做的都做了,現在……現在只能希望蘇婉兒不在裡面了。

頰凡麓使者在門口迎接,對於他的遲來,只覺得是皇司潼想多少挽回些面子,反正他們要的是換取和平的財富條件,因此對此並不怎麼在乎。皇司潼迎面看見三王子笑着看着站在裡面,想起他盡然在大殿上口出狂言說要蘇婉兒,他心裡仍舊十分的不平,冷笑一聲,“讓各位久等了!”

軒轅衍挑了挑眉,“無礙,我們方纔還在說,皇上定是在清點國庫,纔來的晚了!”說完便囂張的笑了起來,好像皇司潼是在爲他們清點國庫一般。

皇司潼忍住心頭的憤怒和屈辱,沒有說話。

幾個人進了大殿,坐定後便開始了談判,自然少不了一番討價還價,敲定了賠償金額後,又敲定每年送給凡麓歲賀,最後凡麓使者才突然道,“依照先例,我們該邀請大胤的大皇子,去我凡麓監督我凡麓纔是,以防止我凡麓再有多造兵馬,意欲破壞協議之事。”

皇司潼一挑眉,監督他們?在心裡冷笑一聲,他回道,“大胤相信凡麓幾百年歷史,不像那些其他北方蠻夷,好無理數,凡麓該是能信守承諾的。”

軒轅衍一聽,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道,“皇上可是不同意?”

皇司潼看着他滿含威脅的眼神,滿腔恨意。

“朕只有一個大皇子,況且纔剛滿五歲,怕是去了也沒有作爲,不如另選他人嗎,朕的皇兄,永祿王爺,定能勝任此位。”

軒轅衍卻哈哈的笑了起來,“皇上,我們就直說了,永祿王爺本就是皇上的威脅,難道皇上真將我凡麓當成了爲皇上解決威脅的工具了?”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既然都直說了,那朕便問一句,若是朕不同意你們帶走大皇子,又能如何?”

軒轅衍挑了挑眉,“不要大皇子也可以,那便給我蘇婉兒!”

皇司潼幽瞳閃爍,灼灼的目光盯着他,他卻毫不在乎。

“三王子明明就是在羞辱我大胤,蘇婉兒是朕的妃子!”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聽見有人猛烈的在咳嗽着,大殿中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只見大殿裡間中突然冒出青煙來,便聽有人大叫了一聲,“不好了,偏殿走水了,偏殿走水了!”

所有人都一驚,紛紛站了起來,侍衛保護着皇司潼要將他護出去,卻見軒轅衍皺着眉,“裡面有人?”

話音剛落,便見裡間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她髮絲凌亂,衣衫不整,扶着門框,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着,擡起頭來,茫然的看着大殿中所有人。

她是蘇婉兒。

皇司潼愣在那裡,用力的甩開了拖他出去的侍衛,怒道,“蘇婉兒?”

軒轅衍撇頭看着她,轉頭再一看皇司潼,也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樣出現在這裡。

皇司潼的臉急劇凝固,鐵青着看着她,翹起的嘴角輕輕一顫,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三王子已經將朕的妃子偷出來了,三王子對朕的妃子就如此鍾情?難怪啊,難怪三王子三番五次的開口要她!”

蘇婉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她被煙嗆的醒了,還恍惚的以爲自己的在柳妍閣中,見着火了,她便馬上向外跑來,可是,這裡是哪?她爲什麼在這裡?她努力的想着。突然明白過來,她被人劫來的!

皇司潼恨之入骨般的表情,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低頭一看,她的衣服竟然如此凌亂,她慌忙拉好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皇上……臣妾……臣妾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裡,皇上不要誤會臣妾,臣妾是被劫持來的!”她說着已經來到了皇司潼面前,一個踉蹌,她伸手想要抓住什麼不讓自己摔倒,擡起頭來,卻見,扶着她的人竟然是軒轅衍,她馬上放開了他,擡起頭來,皇司潼臉色鐵青,憤怒的瞪着她,只說了聲,“去外面!”便在煙塵滾滾中,帶着侍衛向外走去。

軒轅衍走過來,“快出去,裡面走水了!”

說完便不顧她的反對,拖着她向外走去。

所有人都站在庭院中,奇怪的看着皇司潼和蘇婉,蘇婉悽楚的看着皇司潼,想讓他看她一眼,想要對他解釋一句,可是他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軒轅衍這時遞來了水,她看他一眼,揚起頭來,“不必了!”說完便轉過頭去,不看他,對此皇司潼只是冷哼了一聲,“現在纔來裝腔作勢,未免太晚了吧!”

蘇婉立即擡起頭來,“皇上聽臣妾解釋,臣妾只記得被人打暈了,醒來便已經來了這裡,這裡,這裡……這裡是哪?”她環顧四周,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皇司潼卻厭惡的看着她,“你倒是會演戲,哼,想聽聽朕的見解嗎?朕看到的是,你與人偷會出宮,躲在偏間裡,卻不想走水了,你爲了逃生,只能跑了出來。”

“皇上……我……”

“你不用解釋了!”皇司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這時軒轅衍突然笑了起來,“皇上,若是我們果然是來這裡偷會,行宮這麼大,我將她藏在哪裡不行,爲什麼偏偏藏在了大殿的裡間?”

我要蘇婉兒6

軒轅衍之數冷笑幾聲,道,“那隻能隨便皇上怎麼想了,不過既然皇上也已經看到,不如就考慮我的條件,將她順勢給我吧!”

皇司潼深眸慢慢的轉過來,盯着蘇婉,蘇婉咬着嘴脣,一臉的委屈,他冷哼道,“不可能,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從她進了皇宮大門,便註定不可能再走出去,質子可以給你,朕的妃子,萬萬不能給你!”

蘇婉一驚,她立即走到他面前,“質子?皇上真的要將大皇子送出去?不可以,我絕不同意!”

皇司潼冷眸看着她,她毫不示弱,緊緊的盯着他,好像他若是認輸,她的銳存就不用走一樣。

絹邊上的軒轅衍哈哈一笑,“看,皇上的妃子願意用自己來換質子呢!”

皇司潼一聽,怒道,“賤人,等回宮了再說,還敢在這裡胡說,你以爲朕傻到這樣成全你嗎?”他說完,便一把拉起了她的手腕,好不留情的將她拖出去,頭也不回的道,“質子之事稍後再議!”

蘇婉就這樣被他拉了出去,官員們跟在一邊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第一次談判竟是這與告終的,蘇婉癟着嘴,看着皇司潼,“我真的沒有……”

頰皇司潼還在氣頭上,丟人丟到了這裡,他的敵國,現在正想將他踩在腳底下的敵國,那個****的三王子……他一想到便控制不住的切齒痛恨,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上了轎子,她一急,也踩了上去,誰知,皇司潼一個狠絕的眼神射過來,一把將她踹了下去,然後俯視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蘇婉,冷冷道,“你以爲你有資格上朕的鑾轎,跟朕同轎而歸?”說完他便坐穩,喊了聲,“回宮!”轎起,在她身邊走過去,她無力的看着他,嘆了一聲,站了起來,然而她沒想到,皇司潼又突然又開口厲聲道,“將這個就知道亂跑的女人綁起來,朕看她還能跑到哪裡去。”

蘇婉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司潼黃色的背影,然而他頭也不回一下,侍衛也不忍看着蘇婉被這樣對待,然而卻無奈,只能無聲的拿來繩子,綁住了她的雙手,看着她蒼白的臉,故意幫她不綁是鬆了些。

轎子就這樣一點一點向皇宮而去,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皇宮邁去。

她一個弱女子,不比那些常年行走的兵士,她也算是大家千金,何時走過這麼長的路?款且雙手還被繩子綁着,縱使綁的很鬆,她卻仍舊每一步都感到了痛苦,腳上磨出了泡,她一聲不吭的跟着,手腕磨的紅腫,她不過是悶哼一聲看了一眼決絕的皇司潼,大步邁上了前。

一條長長的路,一個一路蹣跚的弱女子,跪了一地的路人紛紛側目,這難道就是皇妃?是大家辛辛羨慕的皇妃?

皇司潼坐在那裡,靜靜的聽着身後的人,他以爲會聽見她的哭聲,她的叫聲,她的呻-吟聲,然而,什麼都沒有,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還跟在身後,偷偷的回頭去望,她一臉的倔強,咬着嘴脣,一絲鮮血流在嘴角上,可是她還是不出一聲,她緩緩的擡起了頭,他趕緊又轉過了身,微眯着眼睛,心上,爲何有一絲疼痛?

這時,皇宮大門已經若隱若現,從皇宮到行宮,一個時辰的路程,她竟然跟着默默的走了一個時辰。

就在這時,只聽後面有人喊了一聲,“娘娘……”再回過身,她嬌弱的身影,已經倒了下去。

“停轎!”皇司潼慌忙的走下了轎,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驚慌,明明心裡方纔氣的要命,然而看見她倒下的身體,他還是抑制不住,將她一把抱起,她看似強壯的身體,其實也是這樣軟綿綿的,他伸手輕輕擦掉了被她自己咬破的嘴脣,低頭一看,她的腳……也已經鮮血淋漓……

柳妍閣,皇司潼低頭看着她,她仍舊在昏迷中,嘴角不斷的動着,似乎在睡夢中,還在抑制住不想叫出聲,他嘆了一聲,她爲什麼要這麼倔強呢?若是她痛叫出聲,他或許一心軟,就讓她上轎了。

這時瑞蓮慢慢的走了進來,看着趟在那裡的蘇婉,搖了搖頭,“皇上是何苦呢,讓娘娘受這樣的苦……”

皇司潼回過身來,看着瑞蓮,瑞蓮拿出金簪子,道,“皇上,娘娘確實是被劫走的,我進屋時,看見掉在地上的簪子,便心想,這簪子是卡在頭髮裡的,平日裡給娘娘卸頭髮都要費一番力氣,怎麼今日就這麼掉下來了?那時我便覺得不對,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娘娘,在宮門口也人看見娘娘出去,娘娘沒有出宮令牌,本身又是個弱女子,她如何能走出那高高的宮牆?”

皇司潼明白他就是這樣的脾氣,方纔一氣之下做出的事,過後便會後悔,現在想一想,在怒氣之下,他那樣對她,是太過分了,只是,她也着實有些過分。

他站起身來,轉過頭去,背對着瑞蓮,“瑞蓮,你從小跟着我,該明白,身爲皇帝,就是該多疑的,若是朕不多想,有些事發生了,便已經晚了。”

瑞蓮靜靜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嘆了聲,“你對我說實話,蘇婉兒,是不是真的跟三王子有什麼?”

瑞蓮一愣,他回過身來,深邃的目光看着趟在那裡的蘇婉兒,“你可知道,這次凡麓能夠這麼快就打進來,所有人都明白,大胤宮中,定有內賊!”

瑞蓮一驚,這個罪名可不是小事,“皇上,怎麼可能!”

“瑞蓮,什麼都有可能!”皇司潼皺着眉,負手立在那裡,“這個皇宮裡,什麼都有可能,瑞蓮,你可能不知道,幾年前,三王子第一次進宮時,朕便撞見了她和三王子在後園幽會,那時我相信三王子纔是那個主動的人,她可能不過是恰巧路過,然而這次,她又一次在這樣敏感的時候出宮!”

質子1(花花加更!)

“她不是出宮……”瑞蓮還想解釋。

“只有你一個人說她並不是自己出宮!”他看着她,眼中帶着擔憂。

她一愣,問道,“皇上……是不是連我也一起懷疑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靜靜的點了點頭,“沒錯,朕連瑞蓮你一起懷疑了,今日你在那裡攔住朕,你說了很多,但是現在想想,你其實又什麼都沒說,你不過是在拖住朕,因爲你知道你的主子在行宮,你怕朕撞見了!”

絹瑞蓮一聽,苦澀的一笑,低喃,“皇上說的沒錯,做皇帝,是該多疑些的,皇上經過這麼多年,真是越來越像個皇帝了!”

他心中也充滿了無奈,然而他的苦又如何能說出口呢?

瑞蓮接着問道,“那皇上準備如何處置我們這一主僕細作?”

頰皇司潼撇頭看了眼仍舊昏迷着的蘇婉兒,他懷疑是懷疑,但是,他看着她,又遲疑的想,她或許不是吧?他不該這樣猶豫的,他該寧可錯殺一萬,絕不放過一個的,瑞蓮說他越來越像皇帝了,其實,他近來,越來越遲疑了,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從蘇婉兒出了冷宮後,變的不僅是她,還有他。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突然道,“怎麼沒見銳存?”

她平淡的道,“應該在奶媽那裡吧,皇上可要看他?”

他對此絲毫沒有懷疑,搖了搖頭,現在他太累了,他誰都不想見。

這時,牀上的蘇婉突然哼了一聲,被子裡的手動了一下,他一愣,馬上道,“朕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不等瑞蓮說什麼,便快步的走了出去,他不想這個時候面對她,安慰或者是繼續奚落,他都做不出來!

瑞蓮看着他走出的背影,愣了愣,這時蘇婉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瑞蓮趕緊走過去,“娘娘,怎麼樣了?”

蘇婉茫然的掃了眼房間,終於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了,剛剛睡夢中,似乎還是一醒來就發現,她沒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那種恐懼,讓人難以忍受,比任何噩夢都可怕,現在她終於鬆了口氣,然而渾身都在痛,尤其是雙腳,似乎已經不再是她自己的了一樣。

她看着瑞蓮一臉擔心的樣子,笑了笑,“我沒事的!”

瑞蓮聽她那沙啞的聲音,不禁一陣難過,“皇上剛走,你也不早點醒來!”

蘇婉聽了,一愣,隨即一笑,“你不用安慰我,皇上不會在這裡的,否則,他也不會讓我痛苦至此了!”

瑞蓮趕緊說,“真的,皇上是看着太醫看完了娘娘,知道娘娘只是皮外傷,才放心了的!”

蘇婉搖了搖頭,“真的,瑞蓮,你不用這麼說的,我不在乎,他在不在我都不在乎,我跟你一樣,早已經對他絕望了,再也沒有心了,還何來傷心呢?”

瑞蓮愣愣的看着她,心中茫然的想着,早已絕望了?是啊,從她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的時候,便已經絕望了,可是,爲什麼,再次見到他時,聽他說他要補償時,她的心,還會爲他而觸動呢?

第二天,蘇婉在行宮被皇司潼帶回來的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雖然大家對真實內幕不十分明白,但是傳言並沒有因此而凋敝,反而更加豐富起來,說什麼的都有,總之不會是有好的。

蘇婉無心去管那些流言,她仍舊在擔心她的孩子。

她時刻擔心的事,很快便來了,皇司潼帶着人來到了柳妍閣,掃了眼房間,蘇婉看了立即明白了過來,她的腳傷還沒好,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着皇司潼,“皇上來這裡……所爲何事?”

皇司潼不看她的眼睛,轉過頭去,問道,“銳存人在哪裡?”

蘇婉一愣,馬上明白過來,她緊緊的盯着他,“皇上果然決定要讓銳存去做質子?”

他沉默着,不置可否,她卻已經明白了他的回答,她的眼淚瞬間便已經忍不住盈了上來,她忍着,看着他,“皇上怎麼能如此狠心,銳存,銳存才五歲而已,皇上怎麼忍心看着您唯一的孩子遠走他鄉,從此再也不能迴歸?”

皇司潼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她眼中的淚水,“這並非是朕一個人的決定,此乃朝堂上商議的結果!”

蘇婉使勁的搖頭,“我只知道,若是皇上不同意,誰也沒辦法帶走銳存的!”

他終於轉過了頭,微蹩着眉,看着她,“此事不是朕一個人的事,朕可以自由決定,此事關乎天下百姓,關乎戰和,怎是你一句不同意就能決定的!”

蘇婉的眼淚流下來,她靜靜的看着他,知道他決意不會再有改變,便低下頭,道,“臣妾,也不知道銳存去了哪裡!”

他一愣,卻馬上低下身來,“蘇婉兒,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

蘇婉轉過頭去,“臣妾果然不知道,皇上若是要找他,便自行去找吧,此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皇上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去找吧!”

皇司潼一怒,“蘇婉兒——”說着便一把拎着她的肩膀,直接將她拎離了對面,然而這一動便觸動了她受傷的腳,她悶哼一聲,他突然想起她的腳還在受傷,哼了一聲,將她放了下來,然後回頭道,“去找大皇子!”

蘇婉一臉堅決,一句話也不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他們翻着柳妍閣,一會兒,幾個人過來道,“皇上,找不到大皇子!”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低頭看着蘇婉兒,“你將他藏到哪裡去了?”

蘇婉兒不說話。

他走過來,“你以爲你這樣藏着,朕便找不到他嗎?你這個自私的女人,什麼時候你能像珍兒一樣深明大義呢!”

她轉過頭來,怒目看着他,“她深明大義?那是因爲要去做質子去別過受苦送死的不是她的孩子!”

“蘇婉兒,你是在找死!”皇司潼怒吼一聲。

蘇婉卻仍舊一臉堅決,“要帶銳存去送死,不如我跟他一起死在這裡!”

質子2

皇司潼冷冷的看着她,哼了一聲,“不可理喻!”然後回頭對侍衛道,“出去找,翻遍皇宮,也要給朕找到!”然後便甩袖而出。

蘇婉定定的坐在那裡,眼淚慢慢的流下來,瑞蓮這時從身後走過來,看着蘇婉,搖了搖頭,“娘娘……”

蘇婉轉過身來,瑞蓮環抱起她,她終於痛哭了出來,“我不能看着銳存去死啊,瑞蓮,爲了銳存,我也絕不妥協的!”

瑞蓮閉着眼睛,“娘娘,大皇子作爲質子去凡麓,怕是已經是定數……”

絹蘇婉一愣,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瑞蓮,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已經將銳存藏好了?”

瑞蓮轉過頭去,“沒錯,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藏好他,便能讓他留下來,我藏起大皇子,不過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讓娘娘多爭取些自己的利益!”

蘇婉放開了瑞蓮,愣愣的看着她,“瑞蓮,你在說什麼啊?你……你讓我利用我的孩子,爲自己爭取利益?瑞蓮,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頰瑞蓮扳着她的肩膀,“娘娘,別天真了,娘娘以爲,大皇子能藏多久?不論早晚,皇上一定能找到他是,到時娘娘便是一場空,保不住大皇子,自己又什麼都沒有,既然我們不能阻擋大皇子成爲質子這件事,不如,我們便利用此事,威脅皇上!”

蘇婉皺起了眉來,倔強的低着頭,“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利用我的兒子!”

瑞蓮看着她,“娘娘,你……”

瑞蓮咬咬牙,“娘娘,您也曾母儀天下,您也曾做過一國之母,天下國民,都是娘娘是子民,難道娘娘就沒想過,若是這次質子之事出了問題,那麼受到連累的,就數以萬計,您眼看着天下百姓陷入戰爭之苦嗎?您眼看着大胤國滅嗎?娘娘覺得皇上無情,但是娘娘,皇上他身爲一國之君,自然不可能那樣自私,他要想的太多了,娘娘可以說,跟銳存在宮中一起死,也不讓銳存去做質子,但是,娘娘沒有想過,到時候跟娘娘陪葬的,是天下百姓,是大胤天下,黃泉路上,娘娘怎麼有顏面見那些孤魂呢?”

蘇婉擡起頭來,“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子……我有錯嗎?我自私,是因爲我是一個母親!”

瑞蓮無奈的搖頭,“娘娘,既入宮門,一切便不再是一個人的事,大皇子既然生於宮門,便有義務爲天下百姓犧牲,不論如何,他擺脫不了自己的命運,我們,都擺脫不了自己的命運,所以,不如利用好這些犧牲,爭取更多的東西~!”

蘇婉低着頭,瑞蓮蹲下身來,看着蘇婉,“娘娘,我們別無選擇,娘娘也看到了,現在皇上忍受了多少侮辱,那些蠻子堂而皇之的搶奪我們的財富,殘殺我們的百姓,皇上恨不得將他們拆骨入腹,可是,他不能,正是因爲,他知道那樣做將付出什麼,現在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都在爲如何勸退凡麓而努力,娘娘您,看着難道不心痛嗎?”

蘇婉捂着臉哭了起來,其實她在爭取些什麼呢,她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她要得到皇司潼的寵愛,一切都是因爲,她要保護她的孩子,她要保護她自己,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什麼都保護不了,她還是太弱小了……

“瑞蓮,什麼時候,我才能守護我最珍貴的東西呢?”她擡起眼睛,虛弱的問。

瑞蓮嘆了聲,“只有娘娘,變得更強大的時候!娘娘若是有一天,依靠的,不只是皇上的寵愛,更是自己的勢力時,那樣,纔是最強大的時候,穆妃,晴妃,都不過是依靠別人,娘娘,您要依靠自己才行!”

她一步一步邁向了大殿,朦朧的眼中,還有未乾的淚水,她咬着嘴脣,一瘸一拐,走向命定的結局。

瑞蓮說,現在是她們的最好時機,利用皇上對蘇婉的愧疚,利用他要儘快找到銳存的機會,要力爭得到更多的利益。

皇司潼擡起眼來,看着她一臉傲然,站在那裡,似有盛氣凌人之氣勢,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他慢慢的走過來,定定的看着她,她凝冷的臉,帶着漠然,看着他,“皇上是不是想要銳存的下落?”

皇司潼一愣,走過來,“你想通了?”

她突然一笑,那蒼茫而無奈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恍然,“我能不想通嗎?我知道我鬥不過你,你是一國之君,我是什麼?我不過是你隨時可以丟棄的一個卒子而已,從前我有銳存,現在,銳存走了,我什麼都沒有,要殺要剮,便?*媼四忝塹謀懍耍?br/>

皇司潼一皺眉,“你胡說什麼,朕保證,沒有銳存,你也會好好的活在皇宮裡的!”

蘇婉搖搖頭,“皇上的話怎麼能相信?我記得,我等過皇上,等了好久,皇上金口玉言,說要我等皇上回來,可是,我等了太久了,等不起了,那麼一個小小的諾言,都可以丟棄,這個,又怎麼能相信?”

皇司潼似乎明白了什麼,緊緊的盯着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婉擡起堅定的眼,“我要後位!”

皇司潼一愣,隨即馬上面容凜然,“你是想威脅朕?”

她慘然一笑,“沒錯,我是要威脅皇上,我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也什麼都不怕!若是皇上不答應我,我就算跟銳存一起在現在就死在皇宮裡,也絕不放出銳存!”

皇司潼冷冷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現在的罪,可以滿門抄斬!”

她突然哈哈的一笑,“你斬吧,除了銳存,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親人,那所謂的父親,不過是拿我當棋子的混蛋,那些所謂的母親,不過是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小人,我誰都不在乎!”

他冷哼一聲,“你怎麼變得這麼冷酷無情!?”

登後1

她看着他,“比起皇上,我差的太遠了,比起穆妃娘娘,我也差是太遠了,比起太后娘娘,我更是無地自容,皇宮中任何一個人,都比我冷酷,我曾經想用自己的真心,讓所有人喜歡我,但是,皇宮中,不需要真心!”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她毫不示弱的凝視着他的眼,“皇上讓我怎麼辦呢?我什麼都沒有,沒有有勢力的後臺孃家,沒有能幫助我的人,也沒有皇上的寵愛,我只有一個大皇子,現在,也要被皇上送出去了,我要一個後位,不過是保護自己不會那麼快死在這裡,我有錯嗎?想要活下來有錯嗎?”蘇婉瘋狂的吼着,她真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剛剛滲下去的眼淚再次洶涌的流了出來,他愣愣的看着她淚流滿面,好像只失去幼崽的母獅,看起來狂躁卻悲傷。

他低下了頭,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只有她的啜泣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被放大了數十倍……

“好,朕答應你!”他突然出聲,夾雜着他咬牙的聲音。

絹她輕輕擡起頭,“我等着皇上的聖旨了,聖旨一到,銳存定會出現在皇上面前的!若是皇上急,那便只能請皇上快些了!”

說完,她便決然的轉身,連告辭都沒有說,直接走出了大殿,皇司潼氣憤的看着她,她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她自己也說,她沒有他的寵愛,那她怎麼還敢在他面前這樣……

第二天,聖旨降臨柳妍閣,整個皇宮都爲之沸騰了,但是所有人有說不出什麼,因爲同時下來的聖?*擔痛蠡首踊嗜翊嫖昴賢躋娣猜椿毓?br/>

頰大家都知道,這該是皇上對她的補償,因此也不敢多言,反正她又不是沒當過皇后,況且鳳印還一直在穆妃手中呢。

鳳印?瑞蓮聽了一笑,她會奪回來的!

蘇婉靜靜的接過了聖旨,面無表情,在沒搬回妍鳳宮前,她要去見銳存。

小小的房間裡,銳存揚起小臉,可憐兮兮的看着蘇婉,蘇婉一看見他那張小臉,便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緊緊的將他抱進了懷裡,她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銳存,對不起……”

銳存在她懷裡,奇怪的問,“母妃,怎麼了?怎麼了?你是說把我關在這裡嗎?瑞蓮姑姑說母妃是爲銳存好,銳存不哭!”

蘇婉看着他,他越是這樣懂事,她越是心存愧疚,然而誰都沒辦法阻止,就像瑞蓮說的,他出聲在皇家,便註定了他的命運不能自己做主。

“銳存,叫我娘,來,叫一聲好嗎?”

他奇怪的看着她,“嗯,娘!”

她撇起了一個憂傷的笑容來,最後又無奈的將他擁進了懷裡,她可憐的銳存啊,“銳存,你要離開娘跟着別人去凡麓國了,你……你要在那裡好好的!”

銳存一聽,立即奇怪的歪過了頭,“娘,你不去嗎?”

她搖搖頭,眼淚越流越洶涌。

“那,誰跟我去呢?”

她又搖搖頭,“沒人跟你去,銳存,你要學會堅強,你要自己去面對那些外界的紛擾了,娘不能總是在身邊保護你,可是娘知道,銳存一定能堅持下來的!”

銳存一聽,眼睛立即紅了,不多時,便也已經哭了起來,“娘……娘不要我了嗎?”

蘇婉將他抱在懷裡,輕柔的安撫着,“銳存,娘沒辦法啊,娘多想陪着銳存一起去,娘多想代替銳存去,可是,沒人能代替銳存,銳存是大胤的大皇子,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你必須要去,爲了大胤,爲了千萬臣民,銳存也必須要去!”

銳存緊緊地抱着蘇婉,小小的身體因爲哭泣顫抖着,他哭着說,“不,銳存不要去,銳存不要離開娘,不要離開家裡,凡麓……凡麓是蠻子的家,銳存不要跟着蠻子走!”

兩個人哭成了一團,蘇婉淚流滿面,卻強裝堅定,抱着他,“銳存,你告訴我,你愛娘嗎?你喜歡瑞蓮姑姑嗎?你喜歡你的父皇,還有祖母娘娘嗎?”

他點頭,“你們我都喜歡!”

“如果銳存不去,那麼不管是娘,還是你父皇,還有瑞蓮姑姑,你祖母娘娘,包括每天陪着你玩的太監宮女,全都會死,你願意嗎?你能看着他們就這樣全都去死嗎?”

銳存擡起臉來,“娘……爲什麼都會死?”

蘇婉靜靜的看着他,“兩國交戰,你是質子,我的孩子,誰讓你命苦,生在了皇家,若是可以,娘多想讓你平平凡凡的,可是,現在局勢已定,什麼都由不得我們了,孩子,你去吧!”

銳存哽咽着,“娘,我去……”

他話音剛落,蘇婉便又將他緊緊的擁了起來。

“銳存,娘答應你,有一天,娘一定會親自接你回來,銳存是孃的好兒子,銳存回來那日,便是大胤的英雄,銳存未來,會像你父皇一樣,成爲大胤的皇帝!所以,銳存,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輕易的想到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活着,不管活的多痛苦,都比死了好,因爲痛苦也是能過去的,銳存,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她蹭着他柔滑的小臉,兩個人的淚溶爲一體。

“娘,銳存聽孃的!銳存是堅強的男子漢!”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孃的好兒子……”她閉上了眼睛,輕輕說,“娘會去接銳存的,總有一天會去接銳存的,就算……就算讓天下染滿血腥,爲銳存鋪上一條血色的路,娘也一定,要帶銳存回來!”

皇后登基的那一天,她親自送走了自己的孩子,在衆人的罵聲中,得到了後位,所有人都言,她爲了後位捨棄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沒有人看到,她踏着紅毯邁進封后的大殿時,眼中含着的淚光,沒有人看到,她爲了不讓自己哭出來,眼睛睜的再也不能更大了,誰也沒有看到,她倔強的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完美的步伐,腳上的傷口再次磨來,血流不止……。

登後2

送凡麓使臣的隊伍停留在宮門口,蘇婉腳踩金絲繡鞋,身穿鳳袍,頭戴金冠,面五表情,她身邊的皇司潼更是一臉鐵青,銳存苦着臉望着蘇婉,她笑了笑,拉過銳存,對身邊的皇司潼道,“皇上來看一眼銳存吧……這一看,不知……”

皇司潼一愣,銳存低着頭,怯怯的看着他,他嘆了聲,蹲下身來,捏着銳存的小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婉靜靜的看着,“我就是要你,永遠都記得,你送銳存離開,你永遠都欠我們母子的!”她在心裡想着。

這時前面鼓聲響了起來,皇司潼放開了銳存的手,他跟着去的太監一起上馬車,那張小臉一直在回頭望着,蘇婉卻只是愣愣的看着,似乎眼淚已經枯乾了一樣。

絹這時,軒轅衍走了過來,打量了蘇婉一身,笑了笑,“沒想到再見娘娘,已經又登後位了,衍在這裡,要恭喜皇后娘娘了!”

蘇婉輕輕一笑,“多謝三王子!”她說着輕輕低了下頭,不卑不亢。

他看着她,又問,“娘娘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在下說嗎?”

頰蘇婉一挑眉,看了皇司潼一眼,走上前,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記得我救過你一命,若要回報我,就請照顧好我的孩子!”

他笑,“就等着娘娘這一句呢!順便提醒娘娘,娘娘該感謝我,我發現貴皇帝的一個最大的缺點,那便是善妒,我看,我們這樣說悄悄話,怕是又要激怒他了!”說完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蘇婉一愣,回過頭來,皇司潼果然正用冒火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她沒有理會,轉過身,向裡走去,皇司潼果然跟了上來,“你方纔怎可大庭廣衆之下與敵國王子竊竊私語?你在什麼什麼?”

她轉過身,歪着頭看着他,“我求他保護我的孩子!”

說完,便大步往前邁去。

皇司潼知道她是在怨他,搖搖頭,隨她去了。

蘇婉慢慢的離開人們的視線中,看着正在搬遷的柳妍宮,搬走了也好,若是每天看到柳妍宮裡銳存嬉戲過的地方,便想起了他,不如,就搬走了吧……

她將宮女都遣退了,自己一個人走到了御花園中,無人的院落裡,她慢慢的看着水波漣漣,春天快到了,她和銳存,還沒有一起度過春天,她準備好了紙鳶的線,她總是在想,春天一到,就帶他去放風箏……

想到這裡,她以爲已經枯乾眼淚,又流了下來。

他遠遠的看着她坐在湖邊垂淚,看了看,四下無人,纔想着,慢慢走了過去,現在正是她初登後位的時間,怕是十分危險的,可是,他忍不住,他不忍心看她再流淚。

慢慢的走過去,來到了她的背後,他輕輕的叫了一聲,“婉兒……”

蘇婉愣愣的回過頭,卻看見頡令正在身後看着她,她趕緊擦掉了眼淚,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他最不人心看的,就是她強裝堅定的樣子,心裡一動,他伸出手來,將她一把拉起,四下看着,一路跑到了一個無人的院落中。

她垂着頭,他靜靜凝視着她,好一會兒,沉默似乎要到天長地久之時,他才輕聲的說道,“你要哭就哭吧,這裡不會有人看到的!”

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讓她的淚瞬間決堤,她撲進了他的懷中,痛哭着說,“我真的很怕,我說我要救他回來……可是我救的了嗎?我怕我等不到他回來,已經命喪宮中了,我真的很怕……頡令,我該怎麼辦啊……”

頡令擁着她的背,輕輕地拍着,安撫着,“婉兒,有我在,我雖然沒有那麼的力量,但是,總不至於讓你去死的,婉兒,如今你已經再登後位,若是再有了鳳印,便是有誰,也輕易不敢動你,但是,你太倔強了,你家中父親,沒有因你受到一點益處,我勸你,縱使是他害你,你心裡怨恨,但是,確然這朝中只有他們是你能夠利用,可以信任的,畢竟,他們若是依靠你生存,便絕不會害你!”

蘇婉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他又道,“我也會幫助你的,不管你日後有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所以婉兒,你不要擔心,不要喪氣,你在宮中,只會越來越高的!”

蘇婉擡起頭來,他溫柔的看着她。

他動情的看着她淚眼朦朧的樣子,一時按捺不住,向前靠去……

她一愣,然而卻也沒有動。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人!”他一臉凜色,向門口望去,只見一個身影躲開,蘇婉一陣慌張,若是讓人發現她和他……

他們的關係本就很敏感。

他追上前去,她在後面也跟了上去,只見兩個人滾在了地上,蘇婉驚慌的發現那是個小太監,怕是正是跟蹤來對他們不利的,這時,只見那太監已經佔了上風,即將脫逃離開。

這一刻蘇婉什麼都沒想,腳上的傷似乎都忘了,上前去就拉住了那太監,那小太監力氣十分大,一甩,她便倒在了地上,她心裡一急,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拔下了頭上的一隻金簪,對着他的頭,紮了下去……

小太監抽搐了幾下,終於倒在了地上,蘇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簪子,還在他的太陽穴上扎着,他睜大了眼睛,似乎至今不能相信,他竟然就這樣死了,死在了一個女人手上。

她張大了嘴,剛想尖叫,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回過頭去,她一臉驚恐看着李頡令,他平靜的看着那還有餘溫的屍體……

她一下哭了起來,他輕聲道,“別出聲,快把屍體拖進來,別讓別人看到!”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像已經啞了一樣,只是幫着他一起把屍體拖了進去。

他一把將簪子拔了下來,她頹然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一地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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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本文一百章了……

屍體1

他擦了一把冷汗,看着呆愣的她,她突然揚起頭來,“沒事,沒事的,我真的沒事,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敢犧牲,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不過是殺人而已,不過是殺人……”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話被吞沒在嘴裡,她看了一會兒,才擡起頭道,“瑞蓮說,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藏着幾條人命的……”

說着,她竟然哭了起來,她殺人了,她連死人都沒見過,見到的第一個屍體,竟然就死在她的手下。

他只是靜靜的陪在一邊,等着她鎮定下來。

她愣了一會兒,突然歪着頭,看着那個人,“這個……這個人我見過,他是穆妃身邊的心腹……”

絹完了,完了,她殺了穆妃的心腹,若是被她發現了,以她的手段,又會針對她了。

然而這時轉念又一想,這不是砍掉了她的一個左膀右臂嗎?要培養一個心腹,尤其是一個能幹的心腹,是要很久的。

可是,這個人該怎麼辦?

頰這時,李頡令走過來,在他身上搜了一下,突然發現一封信,他一愣,打開只見上面寫着,“所有參與之人均已消失,靜候娘娘賞錢!”下面還有一個看似是暗號的符號。

李頡令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來他還沒來得及給他主子看。

蘇婉走過來,同樣看見了這張紙條,他笑了笑,“我去驀一張來!”

那一晚,穆珍兒睡的十分不踏實,擡起眼來,朝外看了看,她坐起來,問道,“小竹去哪裡了?怎麼一天沒見了?”

宮女小心的低着頭,“回娘娘,小竹不是去宮外辦事……”

是啊,他今日說要去宮外同殺手見面的,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莫非出了什麼事?

她從來都是相信小竹的辦事能力的,可是這次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這時,突然聽見哪裡碰的一聲,穆珍兒嚇一跳,捂着胸口站起來,“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宮女趕緊怯生生的走到了窗前,隨即,一聲尖叫傳來,穆珍兒眼睛一轉,立即向外走去,只見那宮女面色蒼白,一臉驚恐,捂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穆珍兒低頭一看,心裡一驚,只見地上穿着太監衣服的人,一身的血。

“小竹?”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死了,她蹲下身來,只見他一身的傷,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顏色了,她馬上擡起頭來,“去,找仵作來!”

“我……娘娘,我哪裡去找仵作……”宮女嚇的一直在顫抖。

她立即怒了起來,“我不管你去哪裡找,總之,找仵作來!”

宮女仍舊不動,穆珍兒立即怒道,“快滾,沒用的東西!不找來仵作,你就別回來了,我讓你看,你明天變得跟他一樣,你就不看了!”

宮女嚇的慌忙跑了出去,她定定的看着那屍體,皺起了眉,突然,蹲犧牲身來,仔細的看着,果然,看見那上面鮮血淋漓的信封,打開,是一行子“所有參與之人均已消失,靜候娘娘賞錢!”她愣在那裡……

過了很久,在她煩躁的要瘋時,門外突然有人叫了一聲,“皇上駕到!”

她一慌張,回頭看了那死人一眼,用窗簾將他蓋住了,然後便走了出去。

“皇上,怎麼這麼晚來了?”她依舊帶着甜甜的笑,伸手擁住了他。

皇司潼奇怪的看着她,發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沒事,晚上處理一些事情,處理完了,想來看看你睡了嗎,怎麼還沒睡?”

她揚起頭來,“本來已經睡了,因爲夢見了皇上,以爲皇上來了呢,沒想到皇上果然來了!”

他哈哈的笑了起來,卻突然瞥見,她的手上,一絲紅色,“怎麼了,你受傷了?”

她一愣,原來是剛剛拿信時,染上了血,她一笑,“好像張美人帶來的貓,被撞傷了,流了好多血呢!”

她心裡慌張,說出來的謊話,都沒有從前溜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沒有說話,“好了,睡吧,朕看着你睡!”

她眼睛一跳,一會兒宮女就會帶仵作來,怎麼能讓他留在這裡。

她柔若無骨般,靠在了他身上,“皇上還去別人那裡吧,都來了多少天了,珍兒可不想背罵名呢!”

他一愣,隨即笑了笑,“無事,他們不知道朕來!”

說着他就要往裡進,卻不想她突然叫了一聲,“皇上,您怎麼能如此任性呢,珍兒在跟你說正經的呢!”她瞧着他的臉,又柔聲的一笑,靠過來,“皇上,珍兒說的是真的呢,近來,宮裡都是我的閒言碎語了,您啊,就讓珍兒安靜幾日吧!反正,反正我知道,皇上的心在這裡,就足夠了!”說着,她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印上了一個吻,他愣愣的承受着,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的休息吧,我還是回去了!”

她笑着送他出門,看着他走遠,她終於鬆了口氣,與此同時,那宮女跑了進來,左右看看,才小心的說,“仵作來了!”

她瞪了宮女一眼,“做什麼都慢吞吞的,有小心沒讓別人發現嗎?”

她趕緊點頭“絕對沒人看到的!”

仵作走進來,她吩咐仵作看一看,仵作蹲下來看了一會兒,才道,“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三十多個,但是,都是死後才割出來的,致命傷,是太陽穴上,用一個圓形的東西穿透。”他皺了皺眉,依小人之見,“應該是簪子之類的東西,那圓看來很圓潤!在皇宮之中,最常見的,應該就是簪子!”

穆珍兒靜靜的看着,沒有擰了起來,簪子?是哪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敢殺了她的小竹?還送來這裡向她示威?

這時一邊的宮女怯生生的問道,“娘娘,不如去告訴皇上,讓皇上來處置啊,這可是我們宮裡出了事,皇上一定會重視的!”

“閉嘴!”她回頭看着自作聰明的宮女,“你懂什麼,他手裡的信一定已經讓那些人看見了,他們特意送來給我看,就是在威脅我,若是我將此事說出去,他們定會將那件事也說出去,哼!”

宮女只得低下了頭去,不再說話。

屍體2

皇司潼正想往前接着走,卻見有人正往這邊來,定睛一看,竟然是蘇婉,她匆匆忙忙,不知道在做什麼,“蘇婉兒!”他叫了一聲,大步走過去,蘇婉停下來,一驚,卻馬上焦急的走過來,叫道,“皇上,不好了!”

皇司潼一愣,“出了什麼事?”

蘇婉一臉擔憂,“臣妾方纔正在園中散心,卻突然看見有人扛着個什麼東西往穆妃的住處而去,臣妾嚇了一跳,可是又跟不上那人,急急忙忙的跑來,皇上可是從穆妃那裡來?穆妃妹妹沒事吧?”

他突然想起方纔珍兒那慌張的樣子,心裡不禁也有些奇怪,看了蘇婉一會兒,他道,“隨朕過去看看吧!”

絹不管怎麼樣,珍兒有事瞞着他,他雖然心裡想要信任珍兒,覺得她不可能做出什麼危害他的事情來,但是去看看她到底在隱瞞什麼總是沒錯的。

這時劉福全也走了過來,一臉驚慌,“皇上……”

“說!”他厲聲道。

頰劉福全道,“老奴看見穆妃的宮人滿身是血……”

他一驚,馬上大步邁了過去,門口的小太監想要通報,卻被他一個戾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他大步邁進了穆妃的宮中,直?*那奘搖?br/>

蘇婉跟在後面,一進門,卻見穆妃正一臉悠閒的斜靠在塌上,看見兩個人走進來,一驚,趕緊站起來,“皇上怎麼跟姐姐一起來了?”

蘇婉趕緊驚慌的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兩隻手,“穆妃妹妹沒事吧?方纔我看見有人扛着什麼東西往這裡走來,以爲是要對妹妹不利呢!”

穆珍兒眼中一動,卻馬上展開笑顏來,“姐姐說什麼呢,我方纔一直在睡覺,這不,剛做了個噩夢,醒了來,纔起來休息一下的!”

蘇婉一臉真摯,“妹妹可要小心啊,我怎麼都覺得不安全!”然後她回身對皇司潼道,“皇上,依臣妾之見,還是查一查這宮裡有沒有什麼異常吧,別出了什麼事!”

皇司潼冷冷的看着蘇婉,什麼時候她這麼細心又熱心來了?難道剛做了這後宮的皇后,便突然有了責任心了?

這時劉福全也出來道,“皇上,老奴也確實看見了,娘娘這裡的一個宮人,滿身是血的出去了!”

皇司潼瞥了眼劉福全,然後看着穆珍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珍兒臉上一滯,“我沒有看見啊?怎麼會有滿身是血的人?是總管看花眼了吧?這大半夜的!”

劉福全靜靜的說,“老奴什麼都老了,就這雙眼睛,還能用!”

穆珍兒心中對他難掩恨意,從一開?*投運簧蹕不叮前諢噬嫌質值男湃嗡圓哦運治弈危衷謖飧齬贗匪谷灰蒼諑淥木蛑笨善?br/>

可是她仍舊一臉笑容,“哎呦,我是說這半夜的,是個人都有可能眼花啊!”

這時蘇婉又突然道,“哎呀,那裡是什麼?怎麼好像個人!”說完便突然向裡衝去,穆珍兒慌忙擋過去,緊緊的盯着蘇婉的眼睛,“姐姐怕是看錯了吧!”

蘇婉一哼,“怎麼人人在妹妹的宮裡都會看錯?”

說完,突然又一轉身,躲開了她,向裡衝去,穆珍兒一驚,咬着嘴脣,後悔方纔說謊之事,原來她是中了人家的計,可是現在謊話說到了一半……

蘇婉的驚叫聲傳來,皇司潼一愣,大步邁進去,看着地上的屍體,眼睛眯了起來,回過頭來,“珍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珍兒立即嬌柔的倒進了皇司潼的懷裡,“皇上……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怎麼會有個人在這裡……”

蘇婉也驚異的回過頭來,“妹妹,難道這就是方纔他們扛着的東西?哎呀,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的!”

穆珍兒惡毒的目光在皇司潼懷中悄然擡起來,蘇婉卻仍舊帶着一臉關心的目光,看着她,穆珍兒更湊進了皇司潼的懷中,“皇上,快去看看,那是,那是誰啊?”

皇司潼點了下頭,劉福全便讓人進去了,那太監仔細的看了看,垂首站起來,“回皇上,該是穆妃娘娘宮裡的小竹!”

穆珍兒這時突然頹然的倒在了地上,“小竹?怎麼會是小竹?小竹啊……小竹……”她大哭了起來,皇司潼卻只是冷然的看着,竟然沒有扶起她來。

最後還是蘇婉低下身來,安慰着她,穆珍兒一把抱住了蘇婉,撲在她的懷裡痛哭着,然而只有蘇婉聽得見,她在蘇婉的耳邊,在抽泣的瞬間,說道,“你殺了小竹,我會爲他報仇的!”

蘇婉沒有說話,她靜靜的撫着穆珍兒的被,好像哄着小孩子一樣……

蘇婉和皇司潼一同走了出去,蘇婉低頭拜了一下,“夜已經深了,皇上還是早早睡了!臣妾回去了!”

說完轉身便走,皇司潼卻一把拉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她,“方纔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挑眉,“臣妾哪裡知道啊!”

他哼了一聲,“別想騙朕,此事跟你脫不了關係!”

她歪着頭,“皇上懷疑臣妾?那皇上爲什麼方纔不知道降臣妾就地正法,然後去哄她呢?”

他負手而立,轉過身去,“朕知道此事珍兒也有不對,她欺騙了朕,說明此事跟她也有關係,可是,宮中這麼多人,怎麼就偏偏是你看見了什麼有人擡着屍體往這邊來?你似乎還明確是知道屍體是在放在了哪裡,看你跟劉福全一唱一和的,朕還是勸你,給朕說實話!”

蘇婉低頭想了一下,擡起頭來,“已經過了三更了,宮裡怕是也沒有人出來了,沒有別人看到是因爲他們都去睡了,只有臣妾一人難忍傷心出來散心,也沒什麼不對吧?臣妾知道屍體在裡面,是因爲臣妾想啊,她半夜不在閨房裡休息,在外面吧休息,定是不想我們看見裡面的東西吧,因此臣妾才以爲,裡面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他靜靜的看着她,她一臉平靜,絲毫看不出慌張和不妥,他哼了一聲,因爲珍兒的欺騙已經心煩意亂,懶得理別的了。

“既然你這麼聰明,什麼都想的到,那麼依你所見,那宮人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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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想了一下,擡頭道,“宮裡奴才們伺候的不周,主子發脾氣,手重了點也是有的……”

他冷哼一聲,“你倒是會給她找藉口!”

她笑,“反正臣妾不爲她找藉口,皇上也不忍心查下去,依臣妾之見,此事就這樣吧,不過是死了個奴才而已,何必鬧的滿城風雨呢!”

他靜靜的看着她,突然走過來,“今日大皇子走了,你不傷心嗎?朕怎麼看你,倒是更有精神管這宮中的事了?”

絹她一愣,隨即默默的低下頭來,“臣妾的淚已經流乾了……”

說完,便低頭拜了一下,“臣妾告退了……”

說完,她便轉身,走進了夜幕中。

頰他的眼光一直追隨着她離開。

雖然知道,她也在說謊,但是,相比而言,穆珍兒纔是真正讓他傷心的,她什麼時候竟然這樣會演戲?會演戲倒是沒什麼,宮中那個女人不會演戲?可是,她欺騙的對象是他,他不禁懷疑,那麼平時溫柔可人的她,平時對他摯愛之深的她,是不是也是演出來的?

他搖了搖頭,回身道,“去查一下,那個宮人是怎麼死的!”

劉福全低頭道,“皇上,老奴與皇后娘娘一樣,都覺得,皇上若是不想讓穆妃娘娘因此有牽連,還是不要查下去了!”

他一愣,“你怎麼想?”

劉福全道,“皇上,有時,人的相處就是這樣的,一輩子沒有秘密,也沒有欺騙,除非是聖人,老奴說句不恭的話,皇上難道對穆妃娘娘就沒有秘密嗎?”

他一愣,想起他掩藏在心裡的,對蘇婉的那一點動情……

劉福全笑道,“做人若要開懷,還是偶爾糊塗一下,老奴看着皇上長大,說句中肯的,做皇帝,也要偶爾糊塗一下!”

劉福全是從小就跟着他的,整個皇宮中,皇司潼最信任的也是他,比起他母后還要信任,他點了點頭,知道劉福全是爲了他好。

“那就聽了你的,此事不要查下去了!”

這時穆珍兒正在發狂,她怒氣衝衝的坐在塌上,下面宮女紛紛一臉驚慌,小心翼翼的不出一點聲音。

她心裡恨啊,她竟然着了蘇婉兒的道,現在皇上心裡該如何想她?雖然此次不一定處置她,心裡也定是對她有了芥蒂,她苦心這麼多年,讓她從來都是完美的展現在他面前,然而,越是完美的,突然出了一點瑕疵,纔會更加難以忽略,她突然一下將碗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宮女都嚇的顫抖起來。

她原本以爲殺害小竹的兇手只想息事寧人,於是將信放在那裡,威脅她不要說出去,現在才明白,那信的作用只是讓她說謊而已!

蘇婉兒,蘇婉兒,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心機?

她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的,皇上對她的愛是獨一無二的,他對蘇婉兒不過是愧疚和憐憫,他對她纔是真正的愛,她不會失去他的寵愛的……

蘇婉拍着胸口回到了妍鳳宮中,她至今都想不明白,她怎麼會殺人?伸出手來,趕緊的雙手上一點污跡都沒有,但是,她卻似乎能看到滿手的血腥,她的心在怦怦的跳着,她說謊了,她掩蓋了自己的罪,並且成功的讓皇上對穆珍兒有了疑心,瑞蓮說,這疑心會不斷的擴大的,就好像當初他懷疑瑞蓮,至今也會對瑞蓮有所芥蒂一樣。

這時,瑞蓮走過來,道,“娘娘不要想了,快進去睡吧!”

蘇婉擡起頭來,搖搖頭,“瑞蓮,我怎麼睡得着呢?夜已經這麼深了,銳存不知道睡沒睡!不知道他在異地,能不能睡得着呢!”

瑞蓮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娘娘,他總要長大的,不經歷風雨,怎麼能有所成就呢?娘娘不是說,總有一天要將大皇子接回來嗎?那時,他在外歷練的已經成爲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那時,他才能支撐起自己的一片天!”

蘇婉靜靜的看着窗外,星空點點,她心中無限惆悵,銳存啊,我的孩子,娘,對不起你……

第二日,頡令送來了信,信上寫道,“過幾日乃是太后壽辰,正是奪回鳳印的好時機!”

朝堂上,皇司潼看着滿朝文武,太監尖聲喊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這時,李頡令想了想,走上前來,“過幾日是聖母皇太后娘娘的壽辰,不知皇上預備怎樣慶祝?”

皇司潼一愣,這個問題怎麼會在朝上來問?

他想了一下,道,“戰事剛剛安定,我們應該休養生息,不宜大擺筵席吧!”

李頡令卻道,“臣以爲,現在天下人心動盪,百姓擔心戰事擴大,春來耕作都已推遲,現在慶賀太后壽辰,倒正可以穩定人心,讓天下人皆知,戰事以過!”

他眯着眼睛看着李頡令,他到底又在打什麼注意?

“衆愛卿對此有何見解?”他將問題拋下來。

“臣以爲宰相說炎極是!”

“臣也同意!”

……

皇司潼看着底下附和的人,大多是李家的門生,哼了一聲,他緊緊的盯着李頡令,“既然衆愛卿皆以爲合適,即日起便擬定吧!”

之後的宮中早會,太后坐在主位上,衆妃分立兩邊,皇后蘇婉兒坐在太后一邊,另一邊是四大貴妃之首的晴妃夏晚晴,穆珍兒仍舊不在。

太后露出不滿之色,道,“今日人都全了吧?”

太后身邊的心腹姑姑道,“該來的都來了吧……哎呀,還差位穆妃娘娘呢!”

太后哼了一聲,“請不動她就算了!”

這時,蘇婉走上前來,“娘娘,穆妃娘娘可是執掌鳳印啊,沒有她,在座姐妹,怎麼敢隨便商討娘娘的壽辰一事?”

太后轉過眼去,幽瞳看着蘇婉,蘇婉低着頭,一臉恭敬,太后心裡卻明白,她這樣提出鳳印,定是有所想法。

轉過頭去,“素潔,派人去請穆妃來吧,倒是,她手裡還有鳳印呢,哀家倒是忘了,還虧了皇后提醒呢!”

蘇婉淺笑着低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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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注意到了太后身邊的姑姑,她長的很清秀,卻彷彿是在哪裡見過的,回過頭,她對瑞蓮說了什麼,瑞蓮輕輕笑了笑。

同一時間,,穆珍兒看着前來請她的太監,道,“你先去吧,我去拿鳳印,稍後就到!”

打發走了太監,她立即派人去找皇司潼,“就說太后派人來找我去,讓皇上來一趟!”

皇司通聽了宮女的話,眉頭一皺,想了一下,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快步來到了穆妃宮中。

絹穆妃馬上撲了過來,“皇上,臣妾怕……不知道該不該去……太后娘娘定是會責罰臣妾不去請安之罪的!”

皇司潼安慰着她,“你不用去請安是朕說的,她怎麼能責罰你,朕看,她是在找你商議壽宴之事,你不用擔心的!”

穆珍兒卻道,“可是我還是害怕……”她揚起可憐兮兮的臉,他看着,嘆了一聲,“朕跟你一起去吧!”

頰她這才歡心的笑了起來。

這時太后這裡正隨便的說着話,瑞蓮在蘇婉耳邊說着什麼,蘇婉笑着聽着,一會兒,便對太后說了句,起身往外走去,走過太后身邊時,特意看了那個姑姑一眼,那個姑姑一楞,但是她在宮中這麼多年,見識的自然多了,她平靜的點了點頭,蘇婉淡然的笑着,走了出去。

一會兒,果然見她出來了,蘇婉淡笑着看着她,她因是太后的心腹,自然臉上骨子裡有些傲氣,甚至對蘇婉,都是愛理不理的,也確然,她說一句話,抵得上這些妃子不知道多少句,大家都會給她些面子。

蘇婉笑了笑,“我們該是有幾年未見了吧!”

那素潔姑姑一愣,“奴婢何時有幸見過娘娘?娘娘入宮時奴婢正替太后娘娘寺中吃齋!”說着臉上更高傲的揚了起來,“奴婢回來的機會不多,那一年纔回來幾次,也並未見過娘娘,等齋期過了,娘娘都已經……”

蘇婉笑,“姑姑是貴人多忘事,也或許,只是本宮看見了姑姑,姑姑卻未見我呢!”

素潔更眯着眼睛看着她,不明白她要說什麼。

蘇婉揚起了頭,學着她的表情,用鼻孔對着她,“素潔姑姑可能忘了我,可是,卻定是不會忘了姑姑的老相識吧四年前,他進宮來,姑姑吃齋呢,還不忘趕回來與其相會,姑姑的深情,實在是令人感動呢!”

素潔的臉上立即紅一塊青一塊的,這本就是她一個人的秘密,突然被人挖出來,自然心虛,但是她還在故作鎮定,“素潔不明白娘娘在說什麼。娘娘該是認錯人了吧!”

蘇婉這時臉上一凜,“素潔姑姑是想讓本宮往深裡說嗎?那本宮便問你,五年前,凡麓使臣來朝,你是不是回宮來了?本宮再問你,難道你果然忘了,後花園中,妍鳳宮旁,假山一側,素潔姑姑與三王子纏綿悱惻,也是我看花眼了?若是如此,我可要問一問太后了,太后身邊難道有個跟素潔姑姑長是一樣的不成?”

素潔臉上由鎮定慢慢變得驚慌,都不敢擡頭去看蘇婉犀利的眼神,蘇婉一笑,走過去,“姑姑不要怕,若是我要說,早就去問太后娘娘了,我不過是想要跟姑姑敘敘舊而已!”

她擡起頭來,“娘娘,許久不見,娘娘倒是與傳言不同了!”

蘇婉但笑不語,有瑞蓮和頡令兩個人爲她裡應外合,她自然也要爭點氣,不過是在人前表演而已,瑞蓮已經幫她想好了所有細節,她照着再不會,也太辜負他們的心了。

“姑姑說的哪裡話,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同,不過啊,本宮也勸姑姑呢,以後可要小心些了,那日的事情啊,本宮在一邊看着,現在想起來,都羞的面紅耳赤的,姑姑怎麼也不看看有沒有人呢……”

素潔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她咬着牙看着蘇婉,“娘娘到底想以此來要挾素潔做什麼,就直說吧!”

蘇婉揚起了臉,“什麼要挾不要挾的,姑姑將蘇婉當成什麼人了,不過,我看姑姑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所以給姑姑支個招,現在太后娘娘雖然看不出來老,但是,年齡畢竟大了,說句不中聽的,是再沒多少年了,姑姑年紀可不大,還是,要多爲自己想想纔是……”說着,便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素潔靜靜的看着蘇婉,“娘娘想要素潔幫娘娘奪鳳印?”

蘇婉凝住了笑臉,“那鳳印本該就是本宮的!本宮不過是要取回來而已!”見素潔不說話,她又道,“姑姑,現在可是凡麓與我大胤的非常時期,姑姑的事,便只有你知我知,我斷不會告訴別人的,以免……”她一挑眉,“最近皇上可是還在找宮中爲凡麓提供消息的細作呢!”

素潔一愣,自然知道此事非比尋常,低下頭來想了半晌,擡頭道,“我會爲娘娘說幾句話的!不過,還是要看娘娘的!”

蘇婉笑逐顏開,“有姑姑這幾句話,本宮就知足了,本宮知道姑姑在太后娘娘面前的分量,他日若是本宮能太平,也絕不會忘了姑姑今日的話的!”

說完,便提起了裙角,向外走去。

素潔在背後看着她,額角的冷汗慢慢的滴了下來。

蘇婉卻在另一邊拍了拍胸口,幸虧沒有露出什麼慌張的神色,其實,她方纔都在控制着自己的聲音,好不讓自己抖起來!

再回到殿中,素潔臉上仍舊是一臉平靜,不得不說,她能成爲太后賞識的心腹,自然是有道理的。

等了一會兒,外面有人通報,“皇上駕到,穆妃娘娘到!”

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充滿了鄙夷和欣羨,穆珍兒,又將皇上給調來了,除了皇上,她還有什麼?

太后也不滿的看着兩個人拉着手邁進來,所有嬪妃下跪行禮,蘇婉亦跪下來,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然而擡起頭來,卻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愣,身邊的穆妃卻已經拉着他往前走來,他對着太后一拜,“母后,兒臣來爲母后請安!”

太后哼了一聲,“看來只有請來了穆妃,你纔會想起有我這個母親啊!”

奪印3

皇司潼知道他的母后又在針對珍兒了,這麼多年,他從氣憤到習慣,從習慣到心煩,真是有點不耐了,但是畢竟是他母親,他走上前行了個禮,“母后,我們是來跟母后商議過幾天的壽宴的!”

太后哼了一聲,“還是不做了吧,也每年都過,還有什麼新鮮的!”

瑞蓮碰了碰蘇婉,蘇婉立即上前去,“太后娘娘,這是皇上的孝心,新鮮不新鮮,都是皇上的一份心意嗎!”

太后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穆妃在身後看着,盯着蘇婉,

絹蘇婉看也不看她一眼,皇司潼趕緊換了個話題,“你們商議的如何了?可選出要誰來主持了?”

這時穆妃給了身後幾個人眼色,錢美人立即上前來道,“要論宮中辦宴席之事,這麼多年來不都是穆妃娘娘前來主持?要奴婢之見,此次太后娘娘宴席,也必定要找經驗十足之人才是!”

太后看了眼穆妃,不置可否,張美人又道,“正是了,穆妃娘娘點子又多,定能想到新鮮的東西,讓太后娘娘高興一下的!”

頰蘇婉看向太后身後的素潔,素潔會意,上前來扶住了太后,“奴婢倒是覺得,如今我們後宮也有皇后娘娘了,再有此事,就不該麻煩穆妃娘娘了,穆妃娘娘素來身體羸弱,往常沒個有主意的,太后娘娘又常理佛事,不管宮中事物,才總是勞煩穆妃娘娘的。”

太后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后老謀深算,自然懂得兩個人表面是爭辦宴席,實則是在爭鳳印,素潔這樣說,是在幫蘇婉?她可不想讓蘇婉奪回鳳印啊,雖然,她也不喜歡穆妃一直把着鳳印!

素潔一看,低聲在太后耳邊道,“娘娘,比起穆妃娘娘,還是蘇皇后有鳳印好些,娘娘不覺得嗎?”

太后疑惑的看着她,然而她信任自己的多年培養的心腹,想她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就沒有多說話。

這時錢美人還在絲毫不明事理,還在爲穆妃爭取,“皇后娘娘初登後位,還不熟悉宮中事情……”

蘇婉卻笑了笑,“錢美人似乎忘了,婉兒入宮,也有五年了,婉兒的大皇子都已經五歲了!”

錢美人一急,“然而皇后入宮並未辦過宴席,況且鳳印一直在穆妃娘娘那裡。”

蘇婉笑容微凝,“也是啊,那鳳印一直在穆妃娘娘那裡,是因爲後宮無後,太后又在清修佛事,依錢美人之見,是不是鳳印便一輩子都在穆妃娘娘那裡了?那錢美人不如來做這個皇后,好與穆妃娘娘鑫鑫合作,一起來辦理後宮之事啊!”

穆妃眼睛一動,趕緊上前來,“哎呦,皇后姐姐勿要生氣,鳳印一事,妹妹也不過是暫時保管,娘娘雖然入宮有些年了,但是沒有經受過後宮之事,短時間也不能熟悉後宮繁雜,因此妹妹纔拿着鳳印,辦事也方便些的,此次……妹妹不瞞衆位,妹妹也想爲太后娘娘盡一份孝心,不如姐姐就讓妹妹再拿幾日鳳印,畢竟宴席一事,人多事雜,沒了鳳印,妹妹還要處處想姐姐請教!”

蘇婉一笑,“看穆妃妹妹心急的,我也不過是看錢美人話說過了,纔來說幾句的,不過,後宮之事我也確然要慢慢熟悉纔是,俗話說,打鐵的哪能不沾油,妹妹不如將此事讓給我吧,讓我也學學嘛!”

她展開的笑容越來越濃,眼中火花也越來越重,“太后的壽宴可是事關重大,姐姐要學,還是先撿着不太繁瑣的事情,以免,衝撞了娘娘難得的壽辰啊!”

蘇婉笑了笑,“妹妹前幾日不是還說,身子不爽,加上妹妹身邊又出了那樣的事,我是怕妹妹不能專心啊!”

皇司潼一聽,蘇婉兒竟然敢提穆妃那裡的死人了的事情,那事情可是一直在保密,若是說出來,怕是對珍兒不利,他怒目看向蘇婉,“皇后在說什麼呢?”

蘇婉低下頭去,卻沒有半點悔意。

皇司潼走過去,她耳邊道,“那件事若是查出來,對誰都不好!”

她笑,喃喃道,“人又不是我殺的,對我也影響不大!況且,鳳印本來就該是我的,不然我要一個空蕩蕩是後位有幹什麼?皇上不如就直接給了穆妃好了!”

他一愣,看着穆妃那一臉陰沉,也只得道,“皇后說的是,穆妃最近身子是有些不好,穆妃,母后知道你的孝心便是了,你還是好好顧着自己吧!”

“皇上……”穆妃揚起臉來,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皇司潼卻一臉決然,這時太后還想上前來阻攔,卻被素潔拉了下來,“娘娘!穆妃有皇上寵愛,蘇皇后什麼都沒有,連大皇子都沒有了,她做不了多大風浪的,不如趁此機會將穆妃的鳳印拿下來!之後再想對付皇后,還有機會!”

太后一聽也對,比起來,她對穆珍兒的恨意纔是從骨子裡出來的,於是她便出聲道,“哀家看,也該給皇后一個機會,說什麼哀家的宴席有多重要,其實哪有那麼繁複,不過是看看皇后有沒有心思,能不能做出些新鮮了,每年都是看戲,哀家還真有點不膩了!”

蘇婉一聽,立即道,“太后娘娘放心,婉兒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穆妃一看孤身一人,連皇上?*狄脹窶窗煅縵耍闃壞玫拖巒啡ゲ輝偎禱埃惶崞鴟鎘?br/>

蘇婉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最終目的,她笑了笑,“方纔穆妃妹妹也說了,太后壽宴之事事關重大,事情也繁瑣,實在需要鳳印,不如,妹妹先將鳳印放在我這裡,以免我每日有事都要去打擾妹妹,妹妹身子本來就不好,還擾的妹妹不能休息!”

她立即張開一個難看的笑容來,這話是她說的,她以爲皇上總是會幫她的,可是皇上沒有……

奪印4

“那鳳印……便交給皇后娘娘吧……”她還在強顏歡笑,偷偷瞥向皇司潼,他卻一句話都不說。

蘇婉淡笑着接過了鳳印,然後看着她,“妹妹放心,我不過是暫時保管着而已!斷不會有借不還的!”

走出了門外,她立即快步往回走,皇司潼追上了她,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怎麼了?”

她回過頭來,“皇上還追過來做什麼,不如快回去爲皇后慶祝吧!”

絹他皺起了眉,“你是在爲此生氣?”

她看着他,“珍兒不是生氣,珍兒是傷心,整個大殿的人都在針對我一個,我以爲皇上會幫我,但是,皇上也跟她是一夥的,我就好像個外人一樣,是我太自作多情了,珍兒是爲珍兒的自作多情而傷心,皇上不要管我了!”

說完她轉頭繼續要走。

頰他一把拉住了她,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既然你也說過,你不在乎那鳳印,不在乎宮中權力,朕便想,給了她也好,也省的你勞累了!”

她輕輕哼了一聲,滿含諷刺的看着他,“那還要多謝皇上的憐香惜玉呢?”她看着他的眼睛,他躲閃了一下。

沒錯,這是的套話,她生氣,他竟然在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太在乎那鳳印了,可是聰明如她,一下就聽出了他的意思。

她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着自嘲般的微笑,“我不在乎鳳印,但是,我在乎皇上對我的態度,皇上已經不信任我了,對嗎?”

他抿着嘴沒有說話,她突然看着他,“皇上去跟皇后說了什麼悄悄話,她竟然就那麼幾句,便說服了皇上幫她?我現在真的是很欽佩她!”

他冷着臉看着她,“你想錯了,朕根本不是因爲聽了她的勸告,你知道嗎。她是在威脅朕,她那句話就是在提醒你,你那麼聰明,難道就沒聽出來?她要說出那晚的事情,因此朕纔不得不……”

然而她非但沒有因爲他的解釋而釋懷,反而眼圈馬上就紅了,“皇上果然不相信我了……”

他愣愣的看着她,她笑的蒼茫,“皇上爲什麼不讓她說出來?珍兒問心無愧,若是查下去,受害的不一定就是我吧?可是皇上不這樣認爲,皇上覺得,查下去定是會查出我什麼,對我不利,其實,我倒是希望皇上查下去,那樣,便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可是,皇上沒有那樣做,皇上也再害怕吧,怕查出珍兒原來竟然是怎樣惡毒的女人……皇上心裡,已經在懷疑珍兒了……”她說着,靜靜的低下了頭,他看着她,沒有解釋,沒有反駁,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最後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那一剎那,眼中已經柔情不再,她想的果然沒錯,越是完美的人,那一點瑕疵,便越清晰……

她恨,蘇婉就是利用了這次機會,這一連串的事情,造就了她今天的成功,但是後宮的風雲可不止這一點,她笑,蘇婉,你有命拿到鳳印,卻不一定有命來用……

穆珍兒回到房中邊大發脾氣,將東西摔了一地,宮女們都戰戰兢兢的,她大喊一句,“蘇婉……”

便沒有下文。

然後,她靜靜的收拾臉上的狂躁,淡笑着,看向瑟瑟發抖的宮女,“去,將這些爛東西都收拾起來,偷偷的扔了,別讓人看見了!”說完,凌厲的一笑,“你們嘴巴都緊些,今日之事,若是讓外人知道半點,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幾個宮女趕緊不再言語,蹲在地上收拾了起來,這時,她坐在那裡喃喃自語道,“她怎麼會做到這些的?只有一個瑞蓮,這些怎麼能成?尤其那屍體,定是要找高人來辦的……”

這時旁邊的宮女湊過去,“娘娘,奴婢在外面聽說……”

她轉過頭,“什麼?快說!”

宮女低聲說,“聽說朝堂上,皇上原本都不想在戰敗時辦次壽宴了,卻是……李相提出要辦,皇上無奈便同意了!”

穆珍兒眼睛一眯,李頡令?那不是她進宮前的夫君?

她突然笑了起來,真是個癡情郎呢!

蘇婉回到了妍鳳宮中,仔細的看着那鳳印,上一次,她對鳳印並無感覺,拿在手裡,不過是當做理所當然,有了後位,便後鳳印,這一次,她才明白其中的含義,有了鳳印的皇后,纔是皇后!她終於明白,她現在是皇后了,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艱難,後面的路,該怎麼辦?

瑞蓮這時走了過來,道,“娘娘,壽宴乃是娘娘首次在宮中作爲,娘娘可想到要怎麼做了?”

蘇婉想了一下,“這幾日都在爲鳳印之事着急,怎麼可能有想法,不過,我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我會用心的想的!”

瑞蓮點點頭,“娘娘可想過,有了鳳印,娘娘便可以下懿旨宣外人入宮,娘娘,這是個好機會!”

她看着瑞蓮那狡黠的眼神,歪着頭想了一想。

蘇貴秦在接到皇后懿旨時欣喜極了,他原以爲送進去的女兒怕是完了,生下了孩子就送去了冷宮,怕是會死在裡面,卻不想他爭氣的女兒活着出來了,並且又重新登上了後位,他高興的等着她,果然等到了,他現在可是既有面子又有裡子了,笑的嘴都攏不上了。

他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宮的後宮,幾年來這個女兒非但沒有讓他升職,反而他的做法引起了皇上不滿,皇上對他置之不理,他在太常寺的位置上一做就是五年了。

現在他升職有望了……

一路看着金壁輝煌的後宮,他心裡興奮極了,當小太監帶着他來到了皇后的東宮鳳妍宮時,他更是感嘆,看來他的女兒真是享福了……

一進門便見蘇婉斜坐在裡面,一手拿着精緻的茶盅,輕輕的抿了口茶,她那一身綾羅,配着鳳冠金袍,讓她顯得尊貴無比。

她聽着太監的唱誦,微微擡起頭來,輕輕瞥了他一眼。

賀壽1

這一眼讓他一愣,他恍惚覺得,這已經不再是他的女兒了……他的女兒向來是懦弱又膽小,從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的女兒在家中一點也不受寵,原因就是她一點特長都沒有,美貌才情一點都不出衆,看起來哪裡是會引人注目的?所以當她被皇上看中時他才欣喜若狂,能嫁入宰相府也已經覺得她高攀了。

現在,她那一眼卻似是一劑虹日,傲而不驕,滿而不溢,她整個人就好像是一隻耀眼的鳳凰,縱使她身邊那個宮女看起來都比她有姿色,她卻是比任何人都更加吸引眼球,他都懷疑,他是不是從前看走眼了,她如此高貴,一看就是貴人相,他怎麼會覺得生了她簡直是浪費糧食呢?

他低下頭去,跪倒在地,“微臣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她靜靜的看着他,慢悠悠的道,“爹爹快起來吧!”雖然叫着爹爹,卻絲毫沒有尊敬之感,卻彷彿的施捨一般,然而他也已經高興極了,站起來道,“娘娘一聲爹爹,實在讓微臣感慨啊!”

絹蘇婉只是看着他,一句話也不多說,瑞蓮告訴她,對待外戚,要有張有弛,萬萬不能讓他們以爲她會包庇他們,否則他們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就遭了。因此,必須要讓他們明白,她是主子,更已經是宮中的人,可不是他們隨意可以利用的。

她揚起一個笑臉來,看着他那緊張而又欣喜的爹爹,心裡卻嘆息着,因爲他,讓她受了多少的苦呢?可是,她仍舊只能表現出那光鮮的一面來,他笑吧,高興吧,他永遠也不知道,他加築在她女兒身上的擔子,平添了多少傷痕……

利用這次壽宴,她將一些事情吩咐給了她的兩個哥哥去辦理,直接在內務府拿支出,但是一切都由瑞蓮監督着,他們拿一點好處無礙,拿的多了,一定是不行了。

頰這樣一舉,給她的兩個哥哥有了點露臉的機會,以後慢慢的政績多了,便能提升,什麼都是一步一步來的。

她爹爹老謀深算,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千恩萬謝着離開了,臨走她還親熱的將宮中賞賜賜給他,對他說了一句,“婉兒還真要謝謝爹爹,都是爹爹的謀略,才讓婉兒有了今日呢!”

蘇貴秦絲毫沒有聽出其中諷刺之意,還在笑着道,“是皇恩浩蕩,微臣也只有鞠躬盡瘁,娘娘有什麼吩咐下來,微臣定當爲娘娘辦妥!”

送走了蘇貴秦,她面無表情的看着那香爐中慢慢升起的嫋嫋青煙,感嘆時光就好像那煙霧般,飛進了空中,很快的,就不見了……

太后的壽宴快速的籌備起來,因爲每年都辦,大多都有模式,瑞蓮在一邊把持着,順便教着蘇婉,她也學會不少,現在才明白從前她協助晴妃辦迎接使者的宴席時,實在是受了晴妃的利用,那些看施工的活,都該是下面的人去做的,她卻都吩咐蘇婉來做,讓她受了那麼多苦。

因此現在再來辦,並不是那麼累了,用最快的速度籌備好了,在太后壽辰那天,宮裡再次張燈結綵,正趁着春光無暇,四處都洋溢着新生的美感。

壽辰那天,太后對那些宴會細節很是讚賞,說婉兒想的倒是周全,比起別人細心的多,她一高興,也忘了看不起蘇婉,要對付她的事情,只是別人看卻還在等着,這些什麼細節都不是重點,重點還是要看主要的節目。

一到戲臺上,幾個妃子便笑了起來,輕聲說,還以爲有什麼新鮮的,也不過是看戲嗎!

蘇婉對此只是一笑置之,細細的安排下大家都坐下了,瑞蓮在那邊也已經準備好了,先是讓太后自己選了幾個戲目,她也安靜的聽着,沒說什麼,穆妃那天也來了,她淡笑着看着,似乎有什麼早已胸有成竹,但是還好並沒有對蘇婉有什麼行爲。

只是戲聽到一半了,她才恍然好像看見了瑞蓮一般,笑了起來,“哎呦,上一次在太后娘娘那裡便看着有些眼熟,這不是舊人相見嗎,瑞蓮怎麼也不跟我說句話呢!”

旁邊的人聽了,都來附和,“瑞蓮?是誰啊?”

她笑着,伸手親熱的拉過了面無表情的瑞蓮,瑞蓮對幾個娘娘低頭拜禮,幾個娘娘看着,這不是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據說是很受她信任的,看來穆妃突然挑出來,該是要針對皇后,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你們不知道吧,瑞蓮姑姑,可是宮裡的老人了,姐妹們入宮時日,比起她來,可是晚了好幾年呢!”

瑞蓮只是靜靜聽着,一句話也不說,她嬌笑着,“而且,若不是因爲那件事,我們可是要叫瑞蓮姑姑一聲姐姐呢!”說着更捂着嘴笑了起來,幾個人都立即問,“怎麼?叫姐姐?難道皇上……”

穆珍兒輕輕點頭,佯裝羞澀的臉都紅了,然後道,“可惜啊,真是可惜!”

幾個人馬上追問,“那瑞蓮姑姑怎麼成了皇后身邊的姑姑呢?” шшш⊙ tt kan⊙ ℃ O

穆珍兒揚起了眉,道,“這事情流傳時日可遠着呢,我也不方便說,幾位宮裡若是有老姑姑,一問,便知道了!”

瑞蓮臉上微紅,卻仍舊一句話不說,任她們奚弄着她,羞辱她,最後,看戲臺上一齣戲已落,她才道,“幾位娘娘慢用,奴婢還要去爲太后娘娘點戲了!”

她前腳剛走,幾個妃子就來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她被寵-幸過,怎麼會成了個姑姑?”

穆分冷哼一聲,“因爲他不僅被皇上寵幸過,並且,還被先帝寵幸過!”

幾個人都是一驚。沉默了一戶兒,才忽然低聲道,“難怪呢,什麼奴才跟什麼主子,看看她那個主子,不也是一樣的貨色!”

“幾位姐妹說什麼有趣的呢?連戲都不看了!”這時蘇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幾個人後面,幾個人都是一驚,只有穆珍兒,彷彿沒聽到一樣,靜靜的看着前面。

賀壽2

“我好像聽到什麼瑞蓮,先帝的,你們說的,可是我身邊的瑞蓮?”

她們一驚,方纔只是奉承穆妃,可不想得罪皇后啊,於是立即有人笑着道,“是說皇后娘娘身邊的瑞蓮,從先帝在的時候就這麼能幹呢,看現在,做什麼都那麼痛快!”

蘇婉立即笑了笑,“原來如此!”然後瞥了眼穆珍兒,“不過,在穆妃面前,她就差遠了,穆妃妹妹,才真是,在先帝在時,就那麼能幹!”

穆珍兒怨毒的目光向她射來,她只是無所謂的笑笑,道,“你們繼續聊,我還要去忙,稍後再陪姐妹們!”說完便揚着頭走了過去。

絹幾個人都不敢說話了,好個皇后,人家穆珍兒只是拿她的手下開刀,她直接拿穆珍兒開刀了,方纔的話,不是明白的說,瑞蓮伺候過先帝,穆珍兒,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皇后是二嫁入宮,她穆珍兒,不更是伺候完了父親,又來伺候兒子?

蘇婉看着瑞蓮一臉落寞的離開,馬上跟了上去,瑞蓮一個人,孤獨的走到了拐角處,靜靜的靠在牆上,仰頭麻木的看着天空,看不清她的眼中,是不是有淚。

蘇婉嘆了一聲,悄然走過去。

頰“瑞蓮……”她喚了瑞蓮一聲。

她馬上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娘娘,可是前面又有事?”

蘇婉搖搖頭,“對不起嗎,是我連累你,穆珍兒是氣我,卻將你的事情給挑出來!”

瑞蓮馬上笑了起來,“娘娘說什麼呢,我沒事的……”說着她低下頭去,喃喃道,“不過是被羞辱幾句,真的沒什麼,這種事情在宮中見的多了,我早已經習慣了,我不過是隨着他們的話,想到了從前,纔會有些傷感,現在已經無事了,真的!”她擡起頭來,一臉真摯的看着蘇婉,“謝謝娘娘還爲我擔心……”

蘇婉靜靜的抱起了她,兩個人像從前很多次一樣,靜靜的互相安慰。

這時,戲臺上突然鑼鼓沖天,轉頭望去,只見臺上赫然開啓了花鼓戲。

臺下衆人都是一驚,花鼓戲並非是尋常戲中,除了鳳陽,別處都不唱,她們自然是沒聽過,然而臺下最驚訝的當屬是今天的老壽星,太后娘娘,她瞠目結舌的看着戲臺上的花鼓戲,眼中慢慢布上了淚水。

太后的故鄉便是鳳陽,她自小便在鳳陽長大,十三歲時被選中秀女入宮,從此再未出過宮。

此刻那些人熟悉的唱腔扮相,還有那喜氣洋洋的曲調,真是讓她感慨極了,唱到後面,臺上的小童,突然走下來,提着手中精緻的籃子,裡面全是些鳳陽小吃點心,她眼含熱淚,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還對身邊的小六子道,“就是這個味,我往常對你說的那點心啊,就是這個味的!”

這最後一曲着實讓大家驚豔了一把,尤其太后,她笑着問,“皇后人在哪啊?快叫過來!”

蘇婉兒淡笑着走過去,太后拉着她,笑着道,“虧你想的到,這都快四十年了,哪裡還有人記得哀家的故土了!”說着,拿起一塊點心,有問,“這些可是早就沒有了,哀家讓人去找過,怎麼也沒找到,你怎麼就找到了的?”

蘇婉笑着道,“說來也巧,婉兒派人去找,回來也說沒有了,我不信,又讓去仔細的問,他們說啊,還有個快八十的老壽星,曾經就是做這個的,婉兒馬上讓去去求,可是那老壽星年紀已經大了,哪裡還能做,派去的人說,是給太后祝壽,她啊就馬上說,就是熬死了這一回,也要給聖母娘娘做一回,她就邊歇着,邊做着,做了這個一回!”

太后拿着點心感嘆着,“哎,怕是也就能吃上一回了!”

然後又擡頭道,“婉兒這次用心了,費了不少力吧!”

婉兒搖頭,“哪有啊,婉兒也在說,是上天爲太后賀壽呢,不然哪有那麼趕巧的事,我們都已經放棄了,昨日裡才突然找到了那個老人,連夜送來的呢!”

太后立即挽下了手上的玉鐲子,戴到了蘇婉手上,蘇婉馬上推脫,太后卻笑着道,“這是你應得的,哀家今日很高興!”

蘇婉道,“怎麼行,這鐲子據說是血鐲,可是先帝賞賜的,跟了娘娘這些年了!”

太湖笑着道,“也罷,就算是傳下去了,哀家一把老骨頭了,可不想把這麼個寶貝帶進棺材裡。”

四下都或嫉妒或豔羨的看着蘇婉兒。

皇司潼的目光更是追隨着她,看着她成爲場上的中心,看着她笑的比春天花還要豔麗。

晚宴上,大宴羣臣,皇司潼坐在最中央,不時的瞥一眼蘇婉,然而她一次也沒有看他。他突然有點失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絕對不會是在想他就是了,他突然有些嫉妒,嫉妒她所想的所有,那些都比他重要嗎?

蘇婉靜靜坐在那裡,不住的看着不遠處李頡令,眼神一碰,便立即閃開,他舉杯,遠遠的無聲的向她祝賀,她淡笑着喝了一杯。今天所有人都很高興,她竟然也喝了幾杯酒,有些醉意時,她便太擡頭向皇司潼告辭,“皇上,臣妾有些醉了,想要先回去歇息了!”

他立即問,“朕送你回去!”

她淡笑着,“不用了,皇上走了,羣臣怎麼辦,臣妾無事,還能走!”說着,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她一定是醉了,忘了他還沒許她走呢。

他仰頭喝了一杯酒,她這麼急着走,是不想他去送嗎?

是啊,她不是珍兒,她從來就不需要他!

蘇婉剛到門外,突然一個宮女匆忙走來,遞到她手裡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今晚柳妍宮!”

署名只有一個李字,她微微一笑,微醺的眼中有一絲迷亂,然後便邁着蹣跚的步子,向柳妍宮而去。

穆珍兒輕輕一笑,還記得她曾經說過,蘇婉兒,只有命拿到鳳印,怕是沒命享受鳳印了!敢跟她穆珍兒爭,便只有死路一條!

火災1

蘇婉靠在牆上,看着柳妍閣熟悉的牆壁,靜靜的等待着,他什麼時候來?他會不會被拖住?她心裡在期待着,他爲什麼會?

於是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勝利的滋味,果然是很甜的。

自從她搬走後,柳妍宮便空了下來,現在除了白日裡宮女來打掃一下,其餘時間都空無一人,她看着昏暗的柳妍閣,無聲的等待着。

等着等着,她竟然坐在那裡昏昏欲睡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然再次夢見了那一次,一醒來便看見滿是青煙的陌生房間,她驚醒過來,卻發現,睜開眼睛仍舊是煙霧瀰漫,她驚的站了起來,醉意已經消了大半,卻發現,她已經深陷火海。

絹房間裡全是煙,外面火光乍現,看起來火勢很大,她馬上走出去,喊了一聲,“有沒有人,柳妍閣走水了!”

然而她馬上她的叫聲是多餘的,外面此刻歡聲一片,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着火,又有沒有人會去報一聲。太后壽辰,誰敢去隨便衝撞太后的好心情?

的確,門外發現走水的人立即要去報,卻被人攔了下來,“你找死?今天說去走水,太后生辰走水,然後便有人傳出,戰亂剛平便大肆慶典,定是天降火災,傳入太后耳中,你有幾個腦袋?”

頰那人一驚,也沒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熟悉的人,馬上驚慌的問,“那該如何是好?”

他道,“自己找幾個人來救火,明日再報!”

那人疑惑的問,“可是這麼大的火光……”

他道,“現在所有人都在前殿,走動的只有宮人,哪個宮人都沒你這麼傻,敢去打擾,你快些去滅火便是了!”

那人搖搖頭向後跑去,就算再找人,也不如往上一報,來的人多啊,不過他也不敢冒險,想拿柳妍閣裡也沒有人,還是慢慢的救下火吧!

蘇婉嗆的直咳嗽,這樣下去,她沒被燒死,也先被嗆死,她腦子裡一片混亂,胡亂的撞着,可是四周都是火,這到底是什麼火啊,怎麼四面都着了?就好像一口大鍋,四周都有人填柴放火一般。

這時她突然想起,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走水則先窒口,也就是說,若是着火了,要先用溼布捂住嘴,以免嗆如太多煙,她於是趕緊跌跌撞撞的往裡走,走了幾間,終於在偏間的房中看見似乎是打掃的宮女忘在這裡的髒水,她在一邊用盡力氣撕下一塊布來,沾了水,然後捂住了口鼻,果然感覺好些。

擡起頭望望即將蔓延過來的火海,她心中卻滿是絕望,她難道就死在這裡了?

與此同時,慶典的大殿中,皇司潼還在半醉半醒間,劉福全突然貼了過來,“皇上,下面的人看見外面走水了!”

他一愣,馬上問道,“是哪裡?”

劉福全道,“是柳妍宮!”

他哦了一聲,“火勢如何?”

“看來是很大!”

他一皺眉,“別驚動了太后,朕去看看!”

劉福全馬上道,“皇上,那裡危險,還是交給老奴吧!”

原本該是這樣的,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去,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繼續坐在這裡,不去管那裡出什麼事,他便覺得心慌,好像兒時丟失了什麼東西時的感覺。

他想了一下,還是起身道,“無礙,朕遠遠的看看!”

許多太監就在無聲的倒水救火,他遠遠一看,那柳妍閣已經是一片汪洋火海,連建築都看不見了,他轉頭問道,“裡面沒有人吧?”

劉福全道,“自從皇后搬離,裡面便沒人了。”

這時太監過來報,“皇上,怕是救不下來了,火太大了!”

皇司潼點了點頭,然後道,“將火破滅便是,別牽連到別的殿了!”

太監令命退了下去。

蘇婉看着即將將她吞噬掉的大火,慢慢的拿出了鳳印,銳存的臉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她眼中含着淚,她剛爲救他回來,走出了第一步,她還想活下去啊,她還有活下去的目標啊,她的銳存,還在等着她呢,可是,沒有人來救她,頡令你在哪裡?難道不是他?*吹穆穡?br/>

她難道就要這樣葬身火海了嗎?

她絕望的坐在了地上,然而這時,她似乎聽見了銳存的笑聲,他對她喊娘,他說他是男子漢,去凡麓,他不怕……

“我還不能死……我絕不能死!”她站起了身來,不能總是依靠別人來救她,瑞蓮說過,靠自己,纔是真正的能力,她一直在靠別人這次,她不能等別人來救她了!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着該怎麼辦,大家都不知道里面有人,自然不會有人來救她,首要就是該通知外面的人,裡面還有人呢,可是,該怎麼通知呢?她喊了又沒人聽的到……

她焦急的搓着手,眼睛在煙霧中努力的找着,希望能找到可以自救的東西。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這裡是柳妍宮,雖然她搬走了,但是零碎的東西還在裡面沒有拿走,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邁步走向了即將支離破碎的偏殿,撥開已經垂下來的木質屋頂,在她混亂中尋找着方向,突然,看見了那個紅色的箱子,努力的繞過去,火炙烤着她的皮膚,但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活着走出去。

彭的一聲打開了關的嚴嚴的箱子,果然看見裡面的東西還在,她竊喜當時沒有讓人扔掉。

拖出去放在了外面,她要自救,她一手拿着剪刀,快速的剪着紙,眼中一片清明,煙霧朦朧中,她的動作嫺熟而穩健,絲毫不見慌亂,原來在死亡面前,生的希望可以驅走所有恐懼,她現在只想着她要活下去。

皇司潼站在外面定睛看着那火焰慢慢在天空跳躍着,心裡漸漸的平靜下來,可能是喝的有點醉了吧……裡面沒有人,也沒有什麼東西……

他慢慢的轉過了身,卻突然聽見有人喊,“看,那是什麼!”

火災2

皇司潼說着便不顧一切的想要衝上去,劉福全一見,驚的慌忙找人攔下來,幾個小太監拉住他,心急的道,“皇上,那邊太危險了,不可啊,龍體要緊啊!”

他一急,回身便給那小太監一巴掌,“大胤皇后就在裡面,快給朕救,若是蘇婉兒有是什麼閃失,朕就讓你們全都陪葬!”

幾個小太監嚇的趕緊去撲火。皇司潼焦急的站在那裡,看着那火焰在空中跳躍着,似乎隨時都要吞噬掉蘇婉兒那嬌嫩的肌膚,這個念頭一出現,他便控制不住的心焦,他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也沒有精力去想爲什麼,只是不斷的在心裡想着,想着,她若是死了……仰頭看着那越飛越高,似乎馬上就要消失在天際的孔明燈,他心裡一陣心痛,就好像她就要隨着這孔明燈消失了一樣。

面前的太監從匆匆拎着水桶走過,他看着那太監,越來越覺得他們怎麼這樣慢吞吞,他一急,過去從小太監手裡搶過了水桶,見劉福全忙着在指揮,便回身拉起一個剛剛在房中搶出來的棉絮都露在外面的棉被,然後將棉被披在了身上,猛的往前衝去……

絹蘇婉仰着頭,在迷霧中看着越來越高的孔明燈,她現在就好像是在夢中一般,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依稀想起,小的時候,後孃總是打她的手掌,她做錯了什麼事,或者根本什麼都沒做錯,只是多吃了一口弟弟的吃的,便會被她用戒尺打手掌,一下一下的,打的她好痛,至此,不管以後受再多的苦和痛,夢中出現的,還是那一下一下的戒尺,好像那便是世上最嚴厲的懲罰。

所以她現在也用這個方法懲罰着自己,只要眼睛一閉上,想要告訴自己該睡了時,便用木棍打自己的手,打的手都腫的好像饅頭了,才勉強的睜着大眼睛,繼續她的希望……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彭的一聲,猛的回過身去,他面容凝冷,眼神卻很堅定,看着她倒在地上,大步邁過來,一身白衣好像個仙人一般,她輕輕的微笑,他嘆了一聲,一把拉起了她。

頰“你怎麼會來……怎麼會知道我在裡面?王爺”她顫巍巍的站起來,只覺得腳跟發軟。

他搖搖頭,“瑞蓮在宴會上找到我,說你不見了,我又看這裡着火了,這不是你曾經的住所嗎,看到孔明燈飛起來,就知道你一定在裡面!”

她微微笑了起來,卻突然又皺起了眉,看着他,“可是,你進來了,要怎麼出去呢?”

他掃了一下四周,道,“這邊火小,跟我走!”

她剛走兩步,卻腳下一軟,險些倒在地上,他一看,扶住她的手,盯了她一下,道,“我揹你!”然後不等她說話,便一把將她放到了背上。她輕咬嘴脣,看着他堅挺的脊背,心裡竟然有些安心了,他會帶她出去的!他會救她的!

皇司冉揹着她走到了一扇火牆邊,只見那塊牆上火焰蔓延,卻是四周火花最少的一塊了,她擔憂的看着他,“這樣也不行啊!”

他口氣堅定的道,“別擔心,牆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我踹幾下就倒了!”

說完,便擡起腳來,衝着那火舌便是一腳,那牆果然明顯的晃悠了一下,然而這一下,他的腳上卻已經也燒了起來,他咬着牙在地上踩了兩下,將腳上的火打滅了,然後又擡起腳來踹……

這樣幾下,她流着淚,看着他腳上的鞋已經破碎,那紅腫的腳指露在外面,看起來那麼讓人心疼,他還是一下一下的踹着,好像不知道痛了一樣,她在他背上,手漸漸的抓緊了他的衣裳。

終於,面前的火牆轟然倒地,他回過頭來,叫道,“抓好了!”

然後便一步邁了出去……

他們沒有看見,就在他們身後,皇司潼一臉狼狽,冷冷的看着他們邁出去。

他來晚了一步,他從沒想過,這一步,讓他錯過了什麼,誰都沒想過,只是一步錯過而已,原來錯過的……竟然是一生……

他身上還披着那破棉被,突然感到背上一燙,原來棉被都有了火光,一下甩在地上,他也順着剛剛皇司冉踹開的牆往外去,這時,卻只見上面一塊火棍砸了下來,他一驚,潛意識的用手去擋,只見那火棍直接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悶哼一聲,將火棍踢到了一邊,捂着劇痛的手臂,看着即將蔓延過來的火,咬了咬牙,大步邁了出去。

劉福全已經嚇的快要破了膽,一轉身他就不見了,他嚇的求爺爺告祖宗的,總算看見他出來了,只是他那一身龍袍已經染滿了灰,破碎的不像樣子,一臉灰暗,捂着手臂,站在那裡,劉福全驚慌失措的奔了過去,他躲開他,腦海中沒有疼痛,只有皇司冉將她揹出去時的樣子,原來,能救她的不只他一個而已,原來,能給她依靠的不只他一個,原來,她從來都不需要他……

劉福全馬上讓人去叫所有太醫進宮,他卻一擋手,道,“別折騰了,讓人家都知道!”說完便甩着手大步邁向了寢宮。

他沒有讓任何知道,他曾經闖進了火海,曾經不顧一切的想要救她,曾經爲她擔憂爲她心痛,他在心裡問自己,爲什麼?他不知道原因,他也不想追究原因,因爲,他開始懊悔了。

他不應該那麼衝動的,他怎麼可以這樣貿然的進去呢?他是皇司潼啊,他是大胤的皇帝啊……

蘇婉躺在牀上,意識剛剛有些清醒了,睜開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間,瑞蓮急忙走過來看着她,“娘娘,怎麼樣了?”

她回想了一下,才猛然想起是誰救了她,她一把激動的抓住瑞蓮,“永祿王爺……他人呢?”

瑞蓮嘆了一聲,“他腳上都是傷,已經叫了太醫去,娘娘放心!”

情傷——錯過了一生

她立即皺起了眉,“傷的怎麼樣?”

瑞蓮搖搖頭,“還不知道,娘娘放心,該只是些皮外傷而已!”

可是蘇婉怎麼能放心的下,她不能忘記他隻身涉險,救了她的姓名,更忘不了他那一腳紅腫的樣子,他堂堂永祿王爺,她是皇后,是別人的妻子,他爲什麼要如此拼命的救她?

她靠在那裡,溼潤的眼中,滿是他那橫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的樣子。

絹與此同時,皇司潼正在穆珍兒那裡,穆珍兒小心的爲他包紮好,然後皺着眉看着他,“皇上,那裡走水,讓人去看着便好了,怎麼還親自去?”

他恍惚中聽見了她的聲音,揚起頭來,“啊?哦,因爲怕太后知道了,今日她的壽辰,原本高高興興的,不想讓人打擾了她老人家的雅興,所以便想親自前往,快些撲滅了好!”

穆珍兒仍舊滿眼疑惑,“那些個太監都沒受傷,皇上怎麼會受傷呢?”

頰他看了看手臂上的紅腫,搖了搖頭,“是朕沒有聽劉福全的,朕看着那些奴才動作慢吞吞的心裡着急,就往前走了幾步,誰知道上上面有木棍砸了下來!”

她嘆了一聲,走過去靠在他的肩上,“皇上要好好照看好自己才行啊,若是皇上有什麼,珍兒可怎麼辦呢?”

他用那隻無事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讓她靠在他的懷裡,珍兒纔是那個只能依靠他的人,珍兒總是需要他,彷彿她的世界裡,只有他一樣。

可是蘇婉兒卻不是,同樣是他的女人,爲什麼,她就不是呢?

又或者,她根本沒有成爲過他的女人?

看着他的思緒又不知飄向了何方,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揚起頭來,一口篡住了他的口,他一愣,卻還是靜靜的閉上眼睛,配合着她的動作,糾纏着她的小舌嗎,她輕輕嚶嚀了一聲,似乎是在暗示什麼,是在邀請什麼,可是,他的腦海中,滿是蘇婉兒的手緊緊的抓着另一個男人的肩膀時的樣子。

他往日裡對女人的感覺,今日好像全都失掉了一樣,他靜靜的抱住了她,安撫着嬌喘的她,皺着眉道,“珍兒,你先休息吧,朕還有些事要去處理!”

穆珍兒滯在那裡,好一會兒,才笑了笑,坐起身來,“皇上去忙吧!”

他抱歉的對她笑笑,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第二日,宮中才傳開了,說夜裡柳妍閣走水,幸虧裡面沒人,卻沒人知道,那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蘇婉不過是蹭破了些皮,在裡面被煙薰的虛弱了些,回來便害了場風寒,趟在牀上幾日不能下地,好在命還在。

李頡令那日偷偷潛進了鳳妍宮看望她,她虛弱的看着他,將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李頡令皺着眉,“看來定是有人要置你於死地,我並未給你留過什麼紙條,更不會貿然的讓人帶給你,不過幸好並沒有什麼大事,倒是此人實在可惡,竟然這樣不顧一切,現在柳妍宮之能被拆除了!”

蘇婉哀嘆着,“都是我不好,是我樂極生悲了,不該多喝那幾杯的!”

李頡令笑着搖了搖頭,“別想了,好好休息吧!忙了這麼多天,多喝點酒無礙的!”

皇司潼冷着臉看着奏摺,一句話也不說,劉福全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再惹怒了他,這時外面太醫來了,他趕緊悄然走出去,“近日來皇上心情不爽,可要小心些,別說錯話了!”

太醫也小心的走進去,劉福全提醒了皇司潼一下,他擡起頭來,不耐煩的伸出手。

太醫小心的看了下傷處,又珍了下脈,確定並無大礙,轉身要趕緊離開,看皇上的臉色從來沒這麼差過,真擔心再多呆一會兒,果然會掉了腦袋。

然而剛邁下來,皇司潼的聲音突然又從後面傳來,“等等!”

太醫頭都不敢擡,低着頭問,“皇上還有何吩咐?”

皇司潼頓了頓,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皇后那裡,可派人去看了?”

太醫趕緊道,“已經派了人了!”

“如何?”

“回皇上,風寒比較嚴重,加上皇后娘娘生產後便一直身子不大好,怕是要多休息幾日,不過應該無大礙!”

皇司潼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又說比較嚴重,又說無大礙,到底如何?”

太后嚇的瑟瑟發抖,趕緊道,“皇上息怒,?*檔暮苛耍檬羌溉漳誥湍芎玫模?br/>

皇司潼哼了一聲,“一羣廢物!”說完,便揚揚手,讓他趕緊走。

劉福全低垂眼眸,在那裡想了想,然後試探的問道,“皇上可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司潼立即憤恨的道,“去看她?將病氣過到我身上誰擔待的起?哼!”

劉福全趕緊不再說話了。

夜剛落下,天邊還有些白光,皇司潼走石板路上,恍然不知自己要去哪裡,走着走着,卻突然看見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鳳妍宮門口,憤恨的轉過身,他問自己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然而這時忽聽裡面有琴聲傳出。他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深深的看着那高牆院落,她不是病了?怎麼不好好休息還起來彈琴?

他靜靜的聽着,心裡一動,便想邁進她的門裡,然而那一瞬間,他卻突然聽見,裡面的音樂是有些耳熟,他停了下來,仔細的一聽,他的臉瞬間愣在那裡,臉色也變得更加灰暗。

那是他的皇兄,前太子,現永祿王爺,最愛的一首曲子,是他自己親自譜曲,曾經每日裡都要彈上好多遍的曲子,當那曲子曾經在深夜響起時,總是讓他心煩意亂,自從皇司冉出了宮,他便再也沒有聽過。

誰在裡面?

他怒氣一提,猛的推開了門,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

情傷——錯過了一生2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她一個人,披着衣服坐在那裡,表情淡然,臉色微微發紅,看起來很憔悴,卻面帶微笑。他一進門,她的琴聲便立即停了,擡頭茫然的看着他,半晌,才驚道,“皇上?您怎麼來了?”她趕緊站起身來,他走過去,看了看那琴,半響,才道,“你怎麼會那曲子?”

蘇婉臉上一驚,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知道那曲子,她曾經聽皇司冉彈過,再想起來便自己學着彈了起來,可是那曲子是幾年前聽的了,他也聽到過?

她頓了一下,才說,“這個是……偶爾聽到的,覺得還挺好聽的……”她以爲他不知道她和皇司冉的事情?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怎麼風寒未好,便起身彈琴了?”

絹她低下頭,“因爲睡不着所以才幹脆起身彈琴的,況且臣妾的風寒,也快好了!”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她滾燙的手一顫,他凝注了眉,“這叫快好了?你還在發燒就來起來彈琴?莫不是,你在思念什麼人?才難以入眠?”

她一愣,低垂的頭眼睛一轉,擡起來已經是滿是嘲諷的笑,“莫不是皇上以爲臣妾在思念皇上?”

頰皇司潼靜靜的看着她,她揚起的笑純淨而可愛,他卻似乎明白,她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在心底苦笑一聲,他笑道,“哪敢奢望皇后娘娘的思念啊!”

她突然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同,歪着頭看着他,他的突然到來,他說話的口氣,甚至他演中那少有的苦澀,都讓她覺得,他到底是皇司潼嗎?

他看着她歪着頭的樣子,那可愛的髮絲垂到了肩上,披在肩上的衣服斜斜的搭着,露出裡面淺淺的皮膚,臉頰微紅,含笑帶情,那慵懶的樣子看起來那麼誘人,就好像半熟的蘋果,掛在那裡,青紅相間,有着特殊的韻味。

他慢慢的側過身去,手不由自主的環住了她的身體,她一愣,驚異的擡起頭來,“皇上……”

他微眯着眼睛望着她,她一動不動,身體僵直。

此事穆妃同樣得到了消息,她皺着眉,“難道這幾天神色恍惚皆是因爲……”她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到了地上……

“來人……”她顫抖着叫道,不知爲何,她感到不好,心裡很不安,好像他真的要離開她了一樣。

小太監走來,她想了一想,每次都以她病重爲由,雖然低劣,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她皺了皺眉,道,“去,四處去喊,尋找穆妃娘娘,就說我不見了!”

小太監一愣,似乎沒明白,她臉上一凜,“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快去啊!”

他趕緊答應着退了出去,她看着空蕩的房間,心裡仍舊在不安,沒有了小竹,其他人哪有那麼順手的。

這時瑞蓮正慢慢的走向了守在外面的劉福全,湊過去,小心的問道,“皇上……這次可要留宿?”

劉福全回過頭,笑着道,“老奴也不知啊,幾次都未留宿,這一次……”

他回過頭,看着窗口那燭光的剪影,心裡暗暗的想,希望這一次皇上能留下來……

瑞蓮聽了,小心的走到了窗前,只見皇司潼正輕輕的挽着她的肩膀,小心的向她靠近着,她的臉揚着,確實滿臉詫異。

瑞蓮立即對她做手勢,順着他來做啊,難道曾經學過的都忘了嗎?

蘇婉早已看見了焦急的瑞蓮,可是她不想啊,她看着他那迷離的目光,心裡卻仍舊在想着另一個男子,她剛剛發現,她似乎在思念一個男人,這種思念不像對頡令般帶着感恩,反而是一種讓人心動又心痛的複雜感覺,想起他便會覺得心裡一塊柔軟在顫動着,幾日來,無聊時,失眠時,拿起筆來,寫下的卻是他的名字,好像看着他的名字,便好像能看到他一樣。

蘇婉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茫然又焦躁,又遇上了風寒……

可是他突然的到來似乎將她拉出了夢境,她突然明白,她怎麼能想別人呢,她是皇后,是永遠不可能走出後宮的女人!

她仰頭看着這個決定着她命運的男人,他做什麼她走阻止不了嗎?瑞蓮在窗邊靜靜的凝視着她,她想起在冷宮時,瑞蓮與她相依爲命,瑞蓮對她的期望是那麼高。她想起銳存,她要爲了銳存變得強大,不管用什麼方法……

她咬着了嘴脣,終於,仰起頭,突然一口吻住了他的嘴脣,他閉着眼睛,享受她帶着點青澀,卻那麼努力的吻,他睜開眼睛,看着她憂傷的臉,他突然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看着他,他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拒絕,她在想什麼?在想皇司冉?

他突然好恨,皇司冉,他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爲什麼卻能佔據蘇婉的心?是不是那天在大火中走到她面前的是他,那麼一切便有不同?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不然,他一定一刻猶豫都不會有,便願意爲她縱身火海……

他帶着憤怒,帶上屈辱,帶着嫉恨,將她壓倒在牀上,她突然有點驚慌,看着他,“皇上……臣妾還在病中!”

他卻擁住了她的身體,“無礙,朕不在乎!”他什麼都不在乎,他只想得到她,他想成爲她眼中的唯一,他想成爲她心裡的唯一。

她一愣,他的吻卻已經覆了下來,他溫熱的吻,順着的她的脖頸,向下,一直到她的胸口,拉下她的衣衫,看着她胸前的蓓-蕾,他突然輕咬下去,她一陣輕戰,他的脣帶着溼氣,將她原本就滾燙的身體點燃……

小太監看着鳳妍宮門前的衆人,猶豫了一下,他知道皇上定是在裡面的,他知道穆妃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敢,他躊躇着往前走了去,對門口的宮女笑了笑,問道,“皇上可在裡面?”

宮女冷漠的看他一眼,“皇上已經睡下了!”

他一聽,立即懵了,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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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笑的諂媚,“劉總管,小的,是穆妃娘娘那裡的,因爲,穆妃娘娘人找不到了,我們正在四處找人!”

劉福全斜着眼睛看着他,盯的他渾身不舒服,“人不見了,我派人給你去找,皇上已經睡下了,怎麼可以打擾!”

小太監趕緊道,“是,是,是……”

劉福全道,“那,我派多少人給你呢?”

絹他立即嚇的說,“不用了,不用了!小的自己去找!”說完便灰溜溜的走掉了。

劉福全笑着看他逃走的身影,搖了搖頭,看來穆妃的氣數真是盡了,打發個人,還是如此低賤小人,實在可笑。

往向房中,只見燭光已滅,他笑起來,希望皇后娘娘從此能受寵纔是,也好彌補她入宮來多年的苦楚。

頰然而沒人看到,房間裡,昏暗中,她轉過頭去,抱着自己的身子,靜靜地流着眼淚,她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明白若是被發現了,她付出的這一切,都白費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原本以爲沒什麼的,反正她都已經爲他生下了大皇子,可是,爲什麼心裡這麼痛?比第一次時還要痛!

她也不知道,他看着她微微顫動的背影,久久不能入睡,他知道她在哭泣,他知道她在傷心,他原本以爲得到了她的身體,他就得到了她的一切,然而現在才明白,她的心仍舊不是他的,他只要一個身體有什麼用呢?他要女人後宮佳麗三千任他挑選,他何苦來爲難自己,爲難她?可是他放不開……

兩個人,同牀異夢,一夜無話,他隻身靜靜的看她哭泣到深夜,不知時候才入睡的!

早晨醒來,他竟然感到身體發軟,頭腦發暈,蘇婉看着他那通紅的臉,立即驚叫起來,“怕是過了病氣了,臣妾馬上去找太醫!”

太醫來了一看果然是感染了風寒,又認真的開了幾個藥方,蘇婉原本說讓他回自己的寢宮去,他卻沒有同意,“反正已經過了病氣了,不如就在這裡熬藥吧,你我同用!”

蘇婉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等太醫都走了,蘇婉站在一邊看着他趟在那裡的虛弱樣子,又問了一遍,“皇上,這裡什麼都不如您的寢宮舒適……”

他卻一笑,突然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她一驚,他卻磨蹭着她的臉,溫柔的在她耳邊道,“無礙,朕都願意陪你一起病了,你倒來嫌棄朕了?”

她低着頭,羞澀的不說話。

他靜靜的看着她,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像珍兒一樣,擁在他的懷裡撒嬌嗎?

可是她沒有。

因爲她坐在他的懷裡,心裡卻在想着別的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低-賤,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他笑了起來,一臉蒼茫。

她奇怪的問道,“皇上在笑什麼?”

他擁着她,“我有笑嗎?”他低下頭來,看着她的眼睛,她的幽潼好像古井幽壇般深不見底,“你看朕笑了嗎?”

她嗔怪着看着他,“皇上明明笑了!是不是在笑話臣妾啊!”說着,她撅起了嘴,可愛的臉上一片紅霞,他愣愣的看着她,那一瞬間竟有一種感覺,如果她是在他面前演戲,他也願意,陪她演一輩子!

與此同時,外面的形勢似乎也在悄然扭轉,皇上時隔幾年,終於招皇后侍寢了,並且生病還留在那裡,這似乎預示着,穆珍兒的獨寵結束!

穆珍兒躺在那裡,一臉的病態,她已經被氣的沒有力氣再生氣了,只能靠在那裡不斷的喘息着,昨晚那小太監人已經不知所蹤,很有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在皇宮中了,她想着皇司潼宿在了蘇婉兒那裡,便恨的咬牙切齒,滿地的碎片,都是她昨夜發脾氣摔下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將所有宮人都遣了出去,愣愣的看着凌亂的房間。

她不相信,她堅持了這麼多年,以爲她已經完全瞭解了皇司潼,以爲她已經將他抓的牢牢的,可是爲什麼她這一次會輸的這麼慘?

不行,她不相信她就這麼敗給蘇婉兒了,她一定還有挽回的機會的,畢竟,她跟皇上已經這麼多年的情意了,豈是別人能比的了的?

皇司潼在蘇婉那裡一待就是三天,期間他雖然因爲生病沒有再碰她,蘇婉仍舊有些彆扭。他總是不斷的***擾着她,有時在喂他吃藥時,他卻愣愣的看着她,好像個孩子一樣,趁她不注意,便將她擁進了他的懷中,或者在她的臉上親一下,然後帶着偷吃成功的小孩子表情,囂張的笑着,瑞蓮暗中對她說,要去配合,要陪他一起笑,要用盡辦法套牢他的心,可是,她發現她做不來,她面對他那些小動作,只能淡然的一笑。

有時他又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好像她臉上有什麼東西一樣,她轉過頭去,卻不經意的發現,他的眼中有那麼一絲自嘲,她不僅覺得,他變了,他好象不是皇司潼了,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她?他爲什麼突然變了這麼多?

瑞蓮卻笑着對她說,皇上就是這樣的,若是他喜歡的,他總是會百般呵護,比任何一個男人都溫柔,就好像他對穆珍兒,他不管她的曾經,不管外人的流言,他只是自顧自的對她好!

蘇婉聽着瑞蓮的話,問道,“你是說,他喜歡我?”

瑞蓮笑着握着她的手,瑞蓮的心裡其實是很複雜的,她看着皇上對蘇婉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討好,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們都還小時,他初涉男女之事,便每日賴在她的牀上,那時的他,也是這個樣子……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個樣子,想得到的人,不一定能得到,想逃走的人,卻始終逃不走,她羨慕她的受寵,她卻在仰望不可能得到的人,他終於願意爲她低頭,她卻已經不在乎了……

錯過的寵愛2

從早上醒來,蘇婉便靠在門邊,看着他熟睡的房間,愣愣的。

她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得到這樣的寵愛,有的時候她會覺得,這所謂的寵愛,也不過是他的又一樁陰謀,她絲毫沒有一點安全感……

嘆了一聲,皇司潼因在病中,早朝也不去了,可能還會多睡一會兒,她心煩意亂,最終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御花園的早晨帶着春日的寒露,她拒絕了宮女的隨從,一點一點的慢慢走着,這時,突然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晃過了迴廊,向裡走去,她心裡一動,馬上便隨着心意跟了上去。

絹一轉彎,揚頭便撞見了他的笑臉,她一驚,原來他就在這裡等着她呢,臉一紅,她低下頭去,喃喃道,“永祿王爺如何這麼早便進宮了?”

他歪着頭看着她,“你不也是,這麼早便出現在了御花園中,不得不說,我們實在是很有緣啊!”

她在熹微的晨光中輕輕眯着眼睛,看着他,有緣,只是無份……

wWW ●ttκā n ●¢ Ο 頰他又笑了起來,想了一下,說道,“恭喜你啊,這幾日總是聽人說,一直不受寵的皇后終於翻身了!”

她一愣,卻馬上凝下了臉,憂愁的轉過去,看着剛剛冒牙的綠樹,道,“帝王之寵能幾時呢?你看看穆妃,前一天還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現在,馬上就被人說成是下堂婦了,伴君如伴虎,蘇婉又無才無德的,得了幾日新鮮而已!”

他笑,看着她微皺的眉,道,“有幾日就寵就享幾日便是,想那麼多做什麼?”

她轉過頭來,細細的盯着他的臉,“即使身處後宮,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想承受他多變的寵愛的!”

他一愣,她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告辭!”說完,便微微一拜,向後走去,他看着她的背影,靜靜的站在那裡,直到完全看不到她了,才轉身離開。

他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已經再不是曾經意氣用事,可以拋下一切的大太子了,他有太多的牽絆,可能,比皇司潼還要多,他能給她幸福嗎?他能勇敢的對她說嗎?

從她踏入他的生活開始,她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夢而已!

皇司潼醒來便問,蘇婉曲哪裡了?

瑞蓮走進來,邊幫他洗漱,邊道,“皇上難道還步步都離不開皇后娘娘了?

他笑着搖搖頭,“你伶牙俐齒的,朕不同你說!”

她突然看着他,“皇上可還記得,從前,也是這樣,每日都是我來伺候皇上洗漱梳妝!”她說着,似乎思緒便已經回到了幾年前。

恍然的搖搖頭,那時的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問,瑞蓮在哪?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時,外面卻突然有太監走了進來,皇司潼冷下臉去,“這麼匆匆忙忙的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他揚起頭來,“皇上,穆妃娘娘出宮了!”

皇司潼一愣。

瑞蓮在那邊輕輕的眯起了眼睛。

隨即,皇司潼便道,“瑞蓮,給朕更衣,朕去看看!”

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他便擡起腳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瑞蓮,朕不過是去看看穆妃在鬧什麼,你勿要對皇后說什麼!”

瑞蓮笑了笑,“皇上拿瑞蓮當什麼人了,瑞蓮知道,皇上快去吧!”

皇司潼點了點頭,向外走去,他的背影消失,瑞蓮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如煙花般,散開便熄滅了!

皇司潼路上問着那太監,“可知道穆妃去做什麼?”

那太監趕緊道,“聽聞說是要去寺裡……”

皇司潼的眉頭皺了起來,去寺裡?做什麼?他知道她定是在氣他,他這樣不顧一切的賴在蘇婉兒那裡,在皇宮裡不知道傳成了什麼樣呢,但是他真的不在乎,當初爲了珍兒,他什麼罵名沒有背過?今天他不過是在他的皇后那裡過夜,有什麼不對的?

他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不在乎珍兒的,他雖然對蘇婉兒有按捺不住的衝動,但是對珍兒,是濃濃的揮不去的感情,快十年了吧,他們之間那麼多的過去,怎麼能瞬間就磨滅?

他皺着眉,很後悔當初爲什麼要給她特許通行令牌,讓她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這些年她都沒有用過那令牌(當着他的面沒親自用過),現在卻突然出了這樣的事。

出了宮,他便換上了馬,一路煙塵,追着她的馬車,追了一個時辰,終於在大路上看見了她的馬車,一馬橫在前面,他喊了一聲,“珍兒?可在裡面?出來!”

馬車停在那裡,她卻沒有出來,他一急,跳下了馬,奔過去,推開了車伕,一把掀開了簾子。

一身便裝的珍兒,竟然用一雙淚眼看着他,他一愣,她粉黛不施的臉上,兩行清淚那樣的動人,她滿面的淚,眼睛都紅紅的,看起來一定是哭了很久了……他一驚,跳上了馬車,將她擁入了懷裡,“珍兒,你這是做什麼?”

她哽咽着,在他懷裡?*擋懷齷襖礎?br/>

他心疼的看着她,她怎麼會氣成了這樣?

她揚起了頭來,淚眼朦朧的看着他,“皇上,珍兒不想***擾皇上,才獨自出宮的,皇上怎麼會跟來?”

他皺着眉,“你突然出宮,朕自然擔心!”

她哭的更傷心了,“珍兒滿足了,皇上還在爲珍兒傷心,珍兒,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皇司潼阻止了她的掙脫,將她轉過去的臉扳過來,“珍兒,你這是怎麼說,朕自然擔心你!”

她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責問,“皇上並不是真的關心珍兒!”

他疑惑,“珍兒怎麼會這麼覺得呢?”

她慘然一笑,“皇上可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一愣,他從來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低下了頭,冷笑着搖了搖頭,“今日是珍兒和皇上的孩子,夭折的日子,皇上,已經忘了吧?或者,皇上根本沒有記得過……”

錯過的寵愛3

皇司潼愣在那裡。

珍兒看着他的臉,哭的更猛烈,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樣,他無奈的擁着她,雖然知道她是在無理取鬧,又要說蘇婉兒是害死他們孩子兇手,但是還是隨着她了。

“珍兒,都已經過去了,就忘了吧!”他輕柔的安撫着她,她一聽,卻立即推開了他的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忘了?我怎麼能忘?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我連做一個母親的資格都失去了,從此,我只能看着別的女人爲你生孩子,我再也不能爲你生下孩子了!”她說着哭的更加傷心,又不讓他來碰,轉過頭去,靠在馬車邊上,他看着她,無可奈何。

“可是,那珍兒你爲什麼要出宮呢?”他又問道。

絹這時只見她抽泣聲低了下去,一臉堅決的看着前方,“我要去寺中,爲我的孩子,點一盞長明燈!”

皇司潼皺着眉,“長明燈?就爲了這個出宮?”

她轉過頭來,“皇上覺得我很可笑嗎?沒錯,我現在只能這樣可笑了,我什麼都沒了,我只有一個已經夭折的孩子,當初就那樣將他葬掉了,什麼東西都沒給他留,我只爲他點一盞長明燈,我晚上做夢,好像夢見了他了,他哭着對我說,他什麼都看不見,好黑啊!”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哭着斷斷續續的說着,他拉着她柔弱的手,靜靜的聽她說着,最後,只能對她說,“好,我們去點長明燈,朕陪你一起去,好嗎?”

頰她擡起頭來,“真的?皇上已經離開鳳妍宮這麼久了,皇上不會歸心似箭嗎?”

他知道她在諷刺她,不想再追究這個問題,他對外面車伕道,“走吧,去南山寺!”

馬車緩緩前行,她一句話也不說,好像要將眼淚都哭幹了一樣,不停的流着淚。這一條路那麼長。他耐心的看着她,她靜靜的哭着。

宮中,瑞蓮看着蘇婉神不守舍的回來,拉着她問,“娘娘怎麼了?”

她悵然的看着瑞蓮,淡淡的一笑,“無事,皇上呢?還沒起嗎?”

瑞蓮的臉冷下去,“穆妃又用計將他哄走了!”

不知爲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她竟然鬆了口氣,她現在不想去伺候另一個男人,她想要靜靜的想一想,她到底該如何面對那份突如其來的衝動!

然而這時瑞蓮卻對她說,“娘娘,穆妃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而已,她越是這樣皇上越是會覺得反感,不過,她跟皇上這麼多年的感情,皇上心軟,也定還會讓着她,娘娘現在首要的便是儘快懷上龍種!”

蘇婉驚醒,詫異的看着她,“瑞蓮,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是已經有銳存了?”

瑞蓮靜靜的看着她,“娘娘,瑞蓮知道您有大皇子了,可是,現在大皇子不在宮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宮中的女人定然想趁此機會趕緊懷上龍種,便能母憑子貴,現在娘娘榮寵在身,若是再懷上龍種,在宮中的地位便穩定了!”

蘇婉卻立即轉過頭去,堅定的道,“不,你是說,銳存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嗎?不,他會回來的,我要接他回來,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要再生孩子!”。

瑞蓮拉過了她,“娘娘,你冷靜,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娘娘口口聲聲說要接銳存回來,現在以娘娘之力,怎麼接他回來?娘娘,還是不要天真了,現在,懷上龍種,便能保證娘娘的地位,娘娘要把握好這個機會纔是!”

蘇婉哀慟的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死角藍天,她還想什麼別的男人,想什麼感情,想什麼愛情?她現在什麼都自主不了,甚至,爲了能保住地位,還要爲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男人生孩子,她什麼時候才能飛出這死角的天空?什麼時候纔能有自己的自由?

寺院中,皇司潼看着她一個人邁上了臺階,走到了山頂,她小小的身影,還顫抖着,她的背影看起來那麼柔弱,那麼可憐,他在心裡嘆息了聲,他怎麼能讓這個女人爲他這樣哭泣?這個陪了他近十年的女人啊……

他咬了咬牙,突然朝山頂跑了過去……

她手中的長明燈,要親自送到山頂上的燈塔上去,一路不能熄滅,否則,她的孩子便不能去投胎,她輕輕的拿着,小心翼翼的,這時,一雙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燈,詫異的回過頭去,只見他微皺着眉頭,眼中帶着激動盯着她,“既然是我們的孩子,理應我們一起纔是!”

她慘淡的臉上,突然展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往燈塔而去……

那天皇司潼沒有回到鳳妍宮,瑞蓮惡毒的看着外面,恨恨的道,“穆珍兒……”

蘇婉卻無所謂的躺在牀上,那牀上似乎還有他的味道一樣,她輕輕皺眉,最終還是逼着自己睡了下去。

皇司潼趟在牀上,看着身邊已經熟睡的,面容憔悴的珍兒,嘆了口氣,不知道蘇婉兒在做什麼,她睡了嗎?他強忍住離開這裡奔到她那裡的衝動,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夢裡,仍舊是她的笑。

她不是對着他笑的,卻是對着他身後的皇司潼,他的哀傷好像瞬間將他淹沒了,他的女人,不愛他,他該怎麼辦?從來沒人教過他!

第二日,他去給太后請安時,看見了蘇婉兒,她臉上已經沒有了病容,只是一臉淡然的坐在太后一邊,跟太后隨意的說幾句話,皇司潼走過去,先向太后行了個禮,然後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坐到了蘇婉身邊,蘇婉一愣,看着周圍豔羨的目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笑了笑,拉住她的手,然後對太后道,“婉兒剛剛病好,怎麼就來了,都已經過了病氣給朕了,若是過了病氣給母后不是很糟糕,兒臣看,還是讓她先走吧!”

太后嗔怪着看着他,“依哀家之見,是你迫不及待想跟你媳婦去耳鬢斯磨吧!”周圍一片調笑聲,皇司潼絲毫不在乎,笑了起來,“母后,兒臣可是爲母后着想呢,母后將兒臣的孝心看成什麼了!”

蘇婉失措的看着他,他這樣將他的寵愛昭然若雪,實在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錯過的寵愛4

她就這樣被他帶了出來,他一路拉着她的手,將她拉到了僻靜處,才笑着看着她,她靜靜的低下頭,“皇上又要出什麼怪招?”

他笑,“什麼叫怪招?”他湊過來,突然拉住她的手,貼近了她的臉,“朕馬上要去忙了,幾日來堆積了不少事物,估計要忙幾天,可能沒有機會去看你了,趁此機會,想要多看你幾眼!”

她有點發愣,看着他那真摯的眼神,低下了頭,他看着她有些羞紅的臉,突然心裡一動,上前便親了她一下,她揚起頭來,只見他已經笑着轉身,回頭看着他,好像個偷吃成功的孩子一樣。

然而,她卻慢慢的低下了眼眸,他遲來的寵愛,只讓她覺得,是一個巨大的包袱!

絹晚上,皇司潼雖然非常想要去蘇婉那裡,卻一想到,近來珍兒情緒不穩定,因此決定還是緩一緩。

於是蘇婉又聽到了瑞蓮的抱怨,說穆珍兒定是又用了什麼手段。

蘇婉無奈的搖搖頭,今晚又是一個清淨的夜晚,她來到窗前,拿出了琴來,對着窗外的明月,彈了起來,那熟悉的曲子躍然彈出,在寂靜的夜晚慰藉着她心裡的寂寞。

頰就在這時,皇司冉剛剛跟同僚商議過事情,慢慢的走出了大殿,正在寂靜的宮中踱步,卻只聽一個他再熟悉不過是琴聲,幽幽傳來。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彈過這段音樂了?

他想起他似乎出宮後便再也沒有彈過,但是這曲子幽禁的四年裡,卻是他抒發心中寂寞的唯一方法,如今這宮中,竟然有人繼承了他的寂寞?

他突然有種想要找到這個寂寞人的衝動。

於是他隨着音樂走來,慢慢的聽着,只覺得這琴聲果然是與他彈的一樣韻味,就好像那個人懂得他的內心,看透了他的靈魂一樣,這個究竟是誰?

他停駐在門前,那琴聲便是自這高牆中傳出來的。

他一愣,猛然發現,這裡竟然是鳳妍宮。

那個眉角總是帶着一抹傷痛的女人出現在他腦海中,他轉身要走,那琴聲卻愈加清晰和激烈,宛如他矛盾的心。

頓了頓,他還是來到了後面,用力一躍,跳進了院中。

從院子裡就可以看見,她那纖弱的身影,就在窗前,她靜靜的低着頭,閉着眼睛,隨着心意彈着琴,那一瞬間他覺得她真是美極了,比起那花瓶一般的穆珍兒,更是美的有韻味。

他不由走上前去,四下無人,寂靜的鳳妍宮陷入沉睡,他在月光下,趴在窗前,看着窗中的她,一個在外,一個在裡,兩個人無聲的對望。

她一愣,他的出現讓她出乎預料,她驚的放下了琴,想起方纔是在彈他的曲子,不由臉上一熱,低下頭去,“你怎麼會來……”

他露出他標誌性的桀驁笑容,“看看是誰竊走了我的譜子,原來皇后娘娘如此狡猾,什麼時候偷了我的曲子,我都不知道!”

她被他羞的臉更紅了,嗔怒的瞥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想讓人竊去,就自己偷着彈去,幹嘛讓人聽到呢!”

他笑了一下,一躍,進了她的房間,她一驚,慌張的回身去看,幸虧已經快到深夜了,所有人都該已經睡了,否則她是皇后,他是王爺,被人撞見,必將糾纏不清。

他走到她的琴前,“雖然竊了來,卻有些音不對啊,用不用正主好好的教一教你?”

她低低的笑了起來,“那多謝王爺不吝賜教了?”

他暖暖的一笑,開始在她的琴上留下音律,她靜靜的看着他,那已經打入心底的,不敢奢望的感情,再次萌發出來,哎,誰不會對這樣儒雅而溫和的男人動心呢?

與此同時,皇司潼依舊趟在那裡,難以入眠,他擔心蘇婉會生氣,從前他對她不管不顧,置之不理時,可從來沒這麼想過,但是現在這個念頭一出現在他腦海中,便立即揮之不去了。

他看了看身邊依舊在熟睡中的穆珍兒,靜靜的擡了擡被她擁在頭下的手臂,慢慢的抽了出來。

蘇婉跟她不同,她將整顆心都奉獻在他身上,她爲他哭,爲他笑,她的世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但是蘇婉呢?她的眼中只有別人,從她的眼睛裡,好像從來看不出,她到底想要什麼。

他嘆了一聲,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很低-賤。

但是他不能按下心頭想要去看她的衝動,便一個躍身,站了起來,悄然的向外走去。

她的房中有琴聲傳出,她果然還沒有睡,他低聲笑了笑,想着她看到他突然出現時驚訝的臉,一定很有趣,他要對她說,“朕在那裡,心裡卻總是在想你,因此朕救來看你了!”她心裡一定會感動吧?她會不會因此而對他動情?

他笑着走了進去,太監想要通報,卻被他制止住了,他想看她驚喜的樣子。

瑞蓮就睡在外間裡,也沒有睡熟,看見他突然出現,驚的張大了嘴,“皇上……”

他對她噓了聲,“別讓她聽見!”

她無奈的一笑,在愛情面前,他真是個小孩子!

他笑了笑,向裡走去。

然而剛到門口,他便愣在了那裡。

門縫中,裡面兩個人的身影那麼的刺眼。

他坐在那裡撫琴,她在一邊帶着微笑聽着,她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沒見過的,那麼從容和溫柔,好像他便是她心裡的唯一。

他偶爾擡起頭來對她溫柔一笑,她馬上回了一個更燦爛的笑容,他讓她也過去試試,她將手放在琴上,他在一邊指點她,兩個人宛如一對璧人。

皇司潼在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多餘,奇怪的是,心裡沒有怒,只有傷,他靜靜的退了出去,瑞蓮奇怪的看着他,“皇上?怎麼了?”

他悵然若失的一笑,“無事,朕突然想起,還耽誤了一些事,朕……先走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他靜靜一笑,走了出去!

錯過的寵愛5

他不想去進去,雖然他嫉恨皇司潼,但是他不想去揭穿他們,他的心裡還有一絲的希望,或許,他可以讓蘇婉回心轉意的,他若是現在進去了,便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吧?他身爲一國之君,他的皇后怎麼可以跟別人共處一室?但是現在他只是一個爲情所傷的男人,他茫然的看着蒼茫的夜空,他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什麼對一個這樣的女人心生情愫?他大可以闖進去,對那個女人罵她是賤人。

可是他不由自主的放棄了,出來後纔在想,他爲什麼要出來?

原來,他是不想那麼尷尬,若是進去了,再見蘇婉,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隨心的挑逗她,她也坦然的面對他,他說過,就算是陪她演戲,他也願意演一輩子。

只是心裡有些痛而已……

絹他現在該去哪呢?不想回到穆妃那裡看她質問的神色,不能回蘇婉那裡看她同別人你儂我儂,他該去哪裡呢?

嘆了一聲,他往夏晚晴那裡走去……

而房中之人尚不明瞭,皇司冉看着她低頭彈琴,他只教了兩遍,她便已經知曉,甚至連他琴中的感情,她似乎都能了悟,不禁覺得,她實在是他的知己。

頰放下了琴,他看了看天色,“也晚了,你要睡了吧?”

她有些不捨,這樣難得的機會什麼時候才能再有呢?

但是她仍舊淡然的笑笑,“走吧!”

他點點頭,跳出了窗去,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口,心中立即覺得空蕩蕩的,正低頭哀嘆,他卻突然有出現在窗口,趴在那裡看着她,“忘了告訴你了!”

她笑着走過來,“什麼?”

他頓了頓,“你哥哥蘇文已被升爲御史臺中丞,正四品,過兩天便會下來任書!”

蘇婉一愣,隨即纔看着他那安逸的神采,問道,“是你做的?”

他笑了笑,“御史臺正好缺一個人,我看他在太后壽宴上表現不錯,對待下人也很有手段,想他可以培養一下,便提升了下!”

她自然明白只要有一個臺階,她是皇后,她的孃家都可以很快崛起的,他給了她這個臺階,便是再幫她了,她感激的一笑,“謝謝你!”

他不置可否,轉過身去,離開了。

他的臉上帶着憂愁,她對他說謝謝,卻沒有想過,他是她夫君的敵人,他提升的人,是他的門生……

馬上就要到皇司潼的壽辰了,但是皇司潼不贊成大辦,並下令堅決不讓大擺筵席,不讓送禮,以身作則,爲天下休養生息做榜樣。

可是後宮女人們仍舊在想各種方法爲他的生日有所表示,他說了不讓送禮,她們就不送禮,送些別的東西讓他高興總可以的。

瑞蓮也開始幫蘇婉張羅東西了,她靠在那裡想着,到底該送什麼好呢?看蘇婉進門來了,便道,“皇上近日來一直忙碌,據說每晚都要忙碌到很晚,連着一月都未到後宮來招寢了,我們定要送些什麼讓他高興纔是!”

蘇婉只是笑了笑,是啊,她一個月沒見過他了,本來瑞蓮很奇怪他明明那天來了怎麼就回去了,可是既然他不讓說,她也就沒說,他不來這裡,但是也沒去別的地方,所以瑞蓮心裡還是很平衡的。

“這次一定要讓他更注意到娘娘才行!”她堅定的說。

蘇婉卻道,“若是因爲一份禮物便能定一個人好與壞,那他真是個昏君了,若是他喜歡的,縱使不送禮物,他也會覺得她是聽他的詔令,送他不喜歡的,他也會愛屋及烏的喜歡,若是他不喜歡的人,便是送他金山銀山,他也會覺得她阿諛奉承,沒有真心!”

瑞蓮擡頭看着她,“娘娘倒是漸漸的對皇上了解不少嗎!”

她一愣,是啊,怎麼說也認識他這麼久,又總是聽瑞蓮說,她便不知不覺的瞭解了很多!

皇司潼生辰的那日到了,衆妃紛紛等在蘇婉的鳳妍宮,她是執掌鳳印的皇后,若是想要去前殿見皇上,必定要經過她的同意,蘇婉慢吞吞的走出來,衆妃都諂媚的看着她,“娘娘,您說,皇上好不容易過了個生辰,雖說皇上自己說不要慶祝,但是我們做妃子的……”一個妃子先開口道。

瑞蓮早就跟她商量好了,這種事不能得罪人,因此她淡笑着道,“但是皇上想要爲國家休養生息做榜樣,不主張大肆慶祝,上一次太后娘娘是皇上有孝心,這一次皇上定不會同意的……”

衆妃馬上失望起來,蘇婉低頭想了下,才緩緩道,“只是姐妹們的心意,既然如此,我也不便阻止衆姐妹,只是衆姐妹需知道,要送禮物,定不能珍貴了,盡了心意便可!”

衆妃立即欣喜起來,她們想了很久才準備好的禮物,自然要送到了才行。

她們風風火火的趕去時,蘇婉卻沒有動,瑞蓮走出來,看着她道,“讓她們先去探路吧,萬一被趕回來了,娘娘不過是挨個不是而已!”

蘇婉淡笑着道,“看,穆妃仍舊沒來!”

瑞蓮嘆了一聲,“她想見皇上隨時可以見到,她有特許令牌,根本不需要娘娘的同意!”

皇司潼並沒有將那些妃子趕回來,他安靜的收下了禮物,卻眯着眼睛,心中暗道,“別人?*土耍裁牀煥此湍兀俊?br/>

他等了一個早上,她都沒有出現,自從那日撞見了他們,他嘗試過讓自己冷靜下來,冉自己仔細的想想,爲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可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在乎,若是愛上了一個人,他從來不在乎這些,只想好好的寵愛她而已。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他以爲她今天會來,若是她來了,他便將她留在這裡,她是皇后,她有權利住在這裡。

可是她沒來……

他決定去找她。

然而,剛想邁步,卻見夏晚晴走了進來,她對他溫柔的笑着,他一愣,冷着臉問道,“朕記得朕說過,今日不得送禮!”

她笑,“這個禮物啊,早晚是要送的,既然趕上了,皇上就只能收下了!”她傲氣十足的笑了起來,他皺着眉,“什麼?”

她笑顏逐開,“恭喜皇上,臣妾肚子裡,懷了皇上的龍種了!”

爭寵1

皇司潼愣在那裡,怎麼會?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夏晚晴,這個只爲政治婚姻存在的女子,是他的女人,卻又不是他真正的女人,他不能寵愛她,卻又不能將她置之不理,所以她一直是宮中最安定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她竟然懷孕了,那麼一切就都不同了……

“你開什麼玩笑?”他皺着眉,轉過了頭去,低下頭去整理桌上的文件,以讓他有了一定的時間來?*鰨裁詞焙蛉盟吃辛耍克芫枚濟蝗ツ搶鍃耍?br/>

而且每次他都會小心翼翼的不讓她懷孕的……

絹這時他猛然想起,那一次,他撞見蘇婉和皇司冉的那一次,他氣憤中去了夏晚晴,那裡,他那晚似乎有些失控……

他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她,她睜着閃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皇上若是覺得晚晴是在開玩笑,大可以現在就找太醫進殿驗查!

這時門外突然有太監叫道,“皇后娘娘,怎麼站在這裡?”

頰皇司潼徹底驚在了那裡,愣愣的看着蘇婉靜靜的走進來,她臉上帶着笑容,他卻彷彿看見了她對他失望的表情,她帶着溫婉而甜膩的笑,走過來,看着高傲是夏晚晴,“方纔在外面就聽聞晴妃姐姐懷了皇上的龍種,一時沒敢打擾姐姐同皇上說話,不過既然太監已經叫了出來,婉兒只得提前出來道聲賀了,恭喜皇上,恭喜姐姐了!”

夏晚晴微微一笑,滿含諷刺,“皇后娘娘放心,就算晚晴有了龍種,也不過是二皇子而已!”

蘇婉臉色一滯,隨即笑的更加燦爛,“姐姐說的是啊,不過二皇子怎麼會是而已呢!”

皇司潼定定的看着蘇婉,她一臉的滿不在乎,他卻十分的氣憤,她怎麼會不在乎?她怎麼能不在乎?她一定是佯裝的,是個女人都會在乎的啊?

他哼了一聲,氣的走到夏晚晴面前,“既然懷有了身孕,就一定要小心纔是,明日朕便派太醫隨時候在身邊,可不要累到了,快坐下吧!”他狠狠的盯着蘇婉,將夏晚晴小心的扶着走到了一邊的座位上,蘇婉只是笑着看着,臉色一死嫉恨都沒有。

他更氣了,扶住夏晚晴還接着溫柔的道,“不要想太多,只要將孩子好好的生下來,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喜歡!”

夏晚晴只覺得他是因爲她懷孕纔會對她這麼好,安然的享受着,擡起高傲的眼睛,掃了蘇婉一眼,道,“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滿足了!”

兩個人正在溫馨的說着話,蘇婉卻笑着走上前來,“皇上,臣妾先打擾下皇上同姐姐!”

他笑了起來,早說過她是裝的,她卻笑的那樣清純,似乎沒有一點心機般,道,“今日是皇上生辰,雖然皇上有了這樣好的禮物,但是別的姐妹既然?*土死裎錚兼羰鍬湎鋁耍脖蝗慫擋皇牽虼耍兼滄急噶艘桓隼裎鎪透噬希?br/>

他等這份禮物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有些期許的看着她,她笑了笑,對外面道,“將本宮的禮物帶進來!”

只見幾個人擡着一個大花盆走了進來,上面幾株綠油油的植物,剛剛發芽,他一愣,奇怪的問,“這是什麼?”

蘇婉笑了笑,“春天了,百姓也開始種植莊稼,期待一年的收穫,皇上的生辰到了,也算是新的開始來了,所以,臣妾送皇上的是幾株麥子,希望皇上能親自種植,看着他們生長和成熟,一來,可以瞭解農民的辛勤,瞭解我們平日吃穿從何而來,二來,也算是讓皇上嘗試一下新鮮的東西!”

她會送來這個倒是讓皇司潼很驚奇,說實在的,他真的從沒想過他吃的東西是怎麼長出來的!

他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看那花盆,擡頭道,“枉費你想的這麼多,朕覺得此禮物甚好,朕收下了,待麥子成熟,定邀皇后一起來採摘!”

蘇婉淡淡的笑着,夏晚晴不甘心她將皇司潼所以眼光都吸引過去,在那邊也插上一句,“等麥子熟了,不知道臣妾肚子裡的龍種該有多大了呢!”

皇司潼的臉立即冷了下去,轉過頭去,看着夏晚晴,道,“現在天也晚了,既然有孕在身,你便去休息吧!”

夏晚晴一愣,恨恨的看向蘇婉,但是隻得笑着低下頭,“那晚晴便先告辭了,皇后娘娘萬福!”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她剛一離開,皇司潼立即拉住了蘇婉的手,蘇婉低着頭,“皇上做什麼,這裡是前殿,若是無理會被祖先罵的!”

他看着她,“朕不是故意讓她懷有子嗣的……”

她微微擡起了頭,“皇上本就子嗣稀少,唯一的大皇子又被……”她淡淡的低下頭,勉強笑了笑,“臣妾真的很爲皇上高興……”

皇司潼皺着眉,“你是在生朕的氣嗎?”

她趕緊搖頭,“臣妾真的爲皇上高興!”

他的手陡然放下,轉過頭去,聲音冷漠,“禮物已經到了,祝賀朕也聽到了,你走吧!”

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她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他言,低頭行禮,告辭,轉過身去,卻一臉神傷,她的大皇子該怎麼辦?現在他有了新的子嗣,他們還願意救她的銳存回來嗎?

他卻哀傷的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心裡在喚着,只要你說不,我便爲你,殺了那個女人……可是她走出門去,再也沒有轉身,他閉上了眼睛,隨他去吧,他什麼也不願意管了!

劉福全一臉猶豫的走過來,低頭道,“皇上……預備怎麼辦?”

他冷笑一聲,“朕還能殺了她不成?由她去吧,沒準是個公主呢!”

劉福全哀嘆着搖了搖頭。

當這個消息傳遍皇宮,皇宮中的形式似乎又有轉機,大家有些茫然,到底現在是怎麼回事?看似受寵的皇后沒有消息,往常一點動靜沒有的晴妃卻有了福音,難道形式即將逆轉?

穆珍兒冷冷的聽着太監說出這個消息,立即攥住手,哼了一聲,她不會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的!

但是她需要一個幫手,腦中靈光一動,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計劃裡!

爭寵2

蘇婉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鳳妍宮中,瑞蓮已經迎了出來,“皇上有沒有很高興?”

蘇婉茫然的擡起臉來,“晴妃……晴妃懷孕了……”

瑞蓮的臉凝固在那裡……

瑞蓮左右的踱着步,支起的手指在尖尖的下巴上停留着,說明她正在認真的思考。

爵而蘇婉,只是哀傷的伏在桌子上,一言不發。

“沒想到她這麼快……”瑞蓮喃喃道,“本以爲現在皇上不來後宮了,娘娘不會有身孕,別人也別想有,卻不想……她竟然這麼快……”

“我們該怎麼辦呢?”她靜靜的擡起臉,“晴妃本就有孃家的勢力,若是生下的是皇子,只怕會她會更加囂張,對以後影響也很大……”

滕蘇婉沒有想這麼多,她只是單純的在想,原本銳存是唯一的皇子,他們都重視他,便會想要救他,現在他不是唯一的皇子了,若是新降生的皇子再那麼有靠山,是不是他們便會犧牲掉銳存?她再想救銳存,便會更困難了……

蘇婉難過極了,想着想着,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這時,門外突然有太監來報,“皇后娘娘,穆妃娘娘求見!”

瑞蓮和蘇婉愣愣的一對視,馬上就想到,定是與晴妃一事有關……

只見穆妃搖曳着走了進來,不再是往常的一臉蔑視,聰明的女人懂得審時度勢,現在她需要的是朋友,是夥伴,不是敵人。

她笑了笑,對蘇婉禮儀十足的行了個禮,“珍兒拜見皇后娘娘。”

蘇婉連忙帶着笑過去扶起了她,“珍兒妹妹怎麼客氣上了,都是自家姐妹,快來坐!”珍兒帶着溫婉的笑,坐定了,擡頭看着瑞蓮,道,“瑞蓮,你該是知道,我是爲何而來,我知道皇后娘娘信任你,我對你說,現在從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我與你講和,你可願意?”

瑞蓮微眯着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她一直保持着一臉不溫不火的笑容,瑞蓮也淡淡的一笑,“那便多謝娘娘寬宏大量了!”

穆珍兒一笑,“話不多說,皇后娘娘,現在形勢對你我都不利,若是晴妃誕下的是龍子,就算皇上有心維護你我,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她與別人不同,若是別人還好說,她有崇洋王撐腰,她母憑子貴,又有孃家維護,她自然不願再屈居一個妃子,恐怕到時娘娘會比我更慘!”

蘇婉擡起頭來,臉色微凝,“珍兒妹妹說的是,那珍兒妹妹是何想法?”

她笑了起來,“後宮本就是這樣的地方,前一刻還是敵人,後一刻可能就會成爲朋友,既然我們有相同的敵人,我們也有共同的目標,那麼我們……”她的眼睛閃爍着,蘇婉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穆珍兒走後,瑞蓮看着她消失後的門口,有些擔憂的問道,“她會不會又有什麼陰謀?”

蘇婉笑了笑,“即便是有什麼陰謀,她還當我是幾年前的蘇婉嗎?你安心,她既然想要對付晴妃,暫時就不會來想我們,能利用到我們,自然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有威脅,也是在晴妃被扳倒之後了!”

瑞蓮點了點頭,哀嘆道,“她曾經對我用計,現在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真是怕了她了!”

蘇婉笑了笑,心中雖然還是有擔心,但是,爲了她的銳存,這一次,她會不擇手段……

皇司潼既然有了任其發展的事態,皇宮中便立即涌動起來,有向晴妃巴結的,也有預備趁其不備對其下手的,但是晴妃不愧是晴妃,她對一切都掌握其中,並且小心翼翼,她自然要小心,雖然她往常並不爭寵,但是不代表她便沒有心機,她一直在等待,現在便是她跳躍的最好時機,她自然要把握好。

蘇婉看着皇司潼,他靠在裡面,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蘇婉想了想,走了進去,在他面前輕輕一揮,他沒有醒,她笑了笑,“皇上還在假裝,臣妾知道你定是已經醒了!”

他一愣,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

她笑,“皇上雖然沒有睜眼,眼睛卻動了動,若是熟睡中,怎麼會如此呢?”

他一笑,擡手便將她擁入了懷中,然後看着她的臉,“朕的皇后真是聰明!該怎麼獎賞你的聰明呢?”

她揚起的笑臉好像春花般,“那要看皇上的了!”

他卻有些哀傷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朕說?”

她聽了,小臉篡了起來,低垂着眼眸,“皇上……皇上有了新皇子,會不會就忘了我的銳存了?”

他就知道,她即使是擔心,也只是擔心她的孩子而已,根本就不會在乎他會不會因此不喜歡她。

他笑了起來,將心裡的苦澀掩蓋住,“你不要擔心銳存,他會回來的,不止是因爲他是朕的兒子,他還是大胤的皇子,他是一個質子,若是不將他安全帶回來,我大胤顏面何存?總有一日,我大胤會一雪前恥,將他們帶走的,全都加倍的要回來!”蘇婉愣愣的聽着,他的雄心能救回她的孩子嗎?

他伸手,將她不經意皺起的眉撫平,“婉兒……你要相信朕……”

她一愣,他第一次叫她婉兒……

她聽瑞蓮的話,來向皇司潼示好,走出門時,卻總是有些隱隱的愧疚,她爲了自己的利益,在他面前演戲,她似乎總覺得,他那雙眼睛,能看透她的心,他的眼中,會因此蒙上一層哀傷,可是轉眼,她便覺得他不會,那還是皇司潼嗎?皇司潼對她就該是冷血無情的,他曾經那樣對她,現在對她好些了,也不過是他對她有了些興趣而已。

她就這樣反覆在矛盾中掙扎着,然而一想到她要救銳存的信念,她便立即堅韌起來,他不會知道的,她要將自己的心掩藏起來,越深越好,只有那樣,她才能救出銳存,她才能變得更強,他什麼哀傷,什麼諷刺,都是她的臆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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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寵3

晴妃懷孕後,便在身邊增加了四個太監四個宮女,這樣便已經超過了蘇婉,但是這是蘇婉安排的,她笑着說,晴妃現在是需要人手的,晴妃傲慢的答應了,並說要自己親自來挑。

蘇婉笑着答應了,現在她就是一個賢惠溫柔的皇后娘娘。

同時穆妃也已經同皇司潼和好,兩個人繼續在人前如膠似漆,晴妃卻以她有孕在身爲由再也沒有去過,這簡直氣煞了晴妃,當初穆妃有孕在身,他怎麼每天陪在身邊?

相比之下蘇婉卻沒有任何感覺,她還是那句話,他喜歡的人,什麼都好,他不喜歡的,他有各種理由。

爵蘇婉靠在亭邊看着樹上的鳥兒,不知不覺看的入了神,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悄聲走來,她毫無察覺時,便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愣,卻馬上叫了起來,“起來,你又戲弄我!”

身後傳來低沉的笑聲,是個男聲,她更加確定,左右搖擺着要擺脫來人,邊叫道,“再不放開,我可要叫瑞蓮來了!你堂堂永祿王爺,怎麼用如此幼稚的手法!”

身後的皇司潼一愣,手陡然放開,她嬉笑着轉過來,也驚在了那裡,隨即馬上想起自己的失態,低下頭去。

滕他冷着臉,“朕的皇后什麼時候同永祿王爺有如此情誼,還做如此親暱的動作?”原本是想跟她開個玩笑,卻不想她竟然開口說皇司冉,他的心裡一陣怒火涌了上來,看着蘇婉兒,憤然大怒,她爲什麼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別的男人?他一把捏住了她是下巴,讓她對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

她低垂眼眸,“是皇上!”

他搖頭,“是你的夫君,你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才是你心裡唯一可以想的人嗎?”

她擡起臉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皇上心裡什麼時候只想過婉兒一個人?”

他愣在那裡,咬住牙,低下頭去,沒有說話,手中卻捏的更緊了。

兩個人僵持在那裡,她卻突然笑了起來,看着他,“皇上,快放開臣妾吧,臣妾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說着突然扭開手,撲進了他的懷裡,他愣在那裡,她卻靠在他的胸膛上,“臣妾早看到皇上從迴廊那裡走來了,所以纔想逗逗皇上的,臣妾明白,皇上就是皇上,後宮三千又有何妨?”說着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臣妾不過是逗逗皇上而已!”

他僵硬的手慢慢撫上了她的背,閉上了眼睛,算了,算了,他反正都是知道的……

他說着也輕輕一笑,“朕的皇后原來這樣淘氣,看看朕該如何懲罰皇后呢,皇后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呢!”

她擡起了臉來,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皇上剛說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呢,夫妻之間,哪來的君?”

他笑了起來,將她摟在懷裡,“朕的皇后會咬文嚼字了呢,看來,朕以後說話都要小心了!”

她靠在他的懷裡,心裡卻在微微顫抖,迴廊?來這裡的路只有迴廊而已,她的心剛剛已經亂了,她真是以爲是皇司冉,他曾經也這樣捂住了她的眼睛,要她說出他的名字才放開,她從永祿王爺說到皇司冉,又說到了冉,他才放開了她,然後對她低沉的笑着說,“從婉兒口中聽到這個詞,真是別有韻味!”

她那時愣了好久,心裡暖了好久,近些天來他總是在會出現在她身邊,雖然見面時間不久,卻能讓她心裡暖好久,她來到這裡,似乎就是又在期待一次他的“偶然出現”。

可是,出現的卻是另一個人……

她方纔一時衝動,差一點說出她心裡的真實想法,她想說,“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便放開我吧,我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人……”

但是她突然想到,若是這樣,恐怕銳存真的永遠也回不來了,可是該怎麼辦呢?急中生智的便想到了個這樣低劣的方法,她原本以爲他不會相信,卻不想,他現在竟然變的這樣好騙了……

皇司潼抱了她一會兒,便被後面的劉福全叫了出去,看來事物很緊急,他吻了她的額頭,然後便離開了。

蘇婉悵然的看着亭下的湖水,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時,身後的聲音卻突然道,“方纔晴妃與晴妃有了衝撞,皇上估計去處理了,據說晴妃說懷疑穆妃在她的藥里加了東西要害她,呵呵,她真是多事!”

蘇婉一愣,轉過頭去,只見皇司冉就在身後,她立即羞愧的低下頭去,他方纔有沒有看到?看着他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她心裡有些不安。

皇司冉卻道,“你讓我***晴妃那裡的人,已經安插好了!”

她擡起頭來,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他笑,“怎麼突然感覺這樣陌生?”

她沒有說話,她感到他一定是看到了。

他俯下身來,低頭看着她,“別擔心,我知道,你剛纔一定嚇壞了,我都看到你緊張的渾身顫抖了,怎麼,說錯什麼話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她以爲他一定會以爲她跟皇司潼,但是這就是他同皇司潼的不同,他總是這樣,對任何事都是風輕雲淡的,卻又似乎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嘆了一聲,靠在了柱子上,“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外面那些鳥兒……”

他同她一起看着天空,笑道,“它們或許會羨慕我們,因爲它們必須要不斷的遷徙,沒有家,沒有固定的伴侶!”

她一愣,回頭看着他,兩個人對望着,一句話都不說,似乎又好像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而與此同時,皇司潼氣憤的邁進了穆妃的殿中,只見嬌小的穆妃正跌坐在那裡,低低的哭泣着,晴妃卻一臉跋扈,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見皇司潼走了進來,馬上奔過來道,“皇上您可來了!”

爭寵4

皇司潼盯着地上的穆珍兒,面無表情的問,“晴妃,你今日倒是說說,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能讓你鬧成這樣?”

她馬上揚起頭道,“皇上,您可要爲臣妾做主啊,臣妾今日喝的保胎藥中,竟然摻了墮胎的紅花,幸虧太醫在一邊一直看着,發現的早,不然,皇上的龍子便要被害了!”

皇司潼皺起了眉來,爲什麼每次遇到龍子的事情,便會有這麼多事?

他轉過頭去,對小太監道,“扶起穆妃來!”

爵穆妃抽抽搭搭的站起身來,蒼白的臉上兩行淚痕,那嬌弱的身子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皇司潼冷着臉,“你的藥,又同穆妃有什麼關係?”

晴妃立即道,“有人看見穆妃的宮人在臣妾熬藥時進了藥間,她什麼時候不去那時候去?然後回來臣妾的藥便第一次有了問題,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滕皇司潼看向穆珍兒,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顫抖着好像簌簌飄落的樹葉般,皇司潼不忍心再看下去,走過去扶住了她,“珍兒,告訴朕是怎麼回事?”

她擡起虛弱的臉來,“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舒服,因此叫小如去給臣妾拿藥,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問問御醫館,臣妾的藥那裡是隨時有備的,今日是不是有人去拿過臣妾的藥?”

皇司潼回頭看劉福全,他立即知道是什麼事,退了出去,半晌,又進來,低頭道,“穆妃娘娘所言屬實!”

晴妃卻在那裡昂着頭不甘的道,“怎麼能因此便認定她不是兇手?她是在爲自己掩飾!”

皇司潼心裡確實有些懷疑,自從他知道她竟然也會撒謊後,他對她便開始了諸多的懷疑,但是他又奇怪,她斷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來。

他微微皺着眉,“但是穆妃的人進過裡間,也不能肯定她便是兇手吧?”

晴妃卻馬上道,“當初皇后娘娘給穆妃送了杯燙便被打入冷宮,那時她端去的也不能肯定她便是下毒的人,爲什麼還被打入冷宮四年?”

她錯了,她激怒了皇司潼,他的臉迅速的凝固下去,瞬間便彷彿嚴寒中裹衣的人,陰冷的目光盯着晴妃,“晴妃,你適可而止,縱使你今日懷有龍子,但也不能太過囂張跋扈,朕看你是被崇陽王給寵壞了,這裡是皇宮,你竟敢對朕這樣說話!”

似乎是被他眼中的暴怒震盪了,她低下頭去,眼中卻仍有不甘,皇司潼氣憤的瞪了她一眼,身邊的穆妃卻突然幽幽道,“誰知道是不是皇子……”聲音不大不小,她說完便躲到了皇司潼身後。

這句話被人聽成了兩成意思,有人說,誰知道這個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有人卻說,誰知道這個是不是皇上的孩子。

皇司潼的臉冷了下來,轉過臉去,穆珍兒這時卻嬌弱的一陣眩暈,然後徹底靠在了皇司潼身上,昏過去了。

皇司潼立即驚了,趕緊抱起了她,皺着眉看着晴妃,“這下你滿意了?”

然後便在一臉嫉恨的她身邊擦過,將穆珍兒抱了進去。

晴妃在那裡仍舊一知半解,皇司潼心裡卻在懷疑,穆珍兒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珍兒卻逼着眼睛,心裡暗喜,看來效果很成功。

沒錯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在晴妃的藥中做手腳的是她,她不指望這藥能有什麼作用,夏晚晴做的很小心,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得手的,因此她不過是讓夏晚晴自己找上門來,以她那火爆的性格,定不會忍得了,何況她早就看不慣穆珍兒。而穆珍兒要做的,就是自然的說出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讓遐想和流言傳出去,這是第一步而已。

蘇婉靠在窗邊,瑞蓮在一邊道,“娘娘,穆珍兒該是成功了!”

蘇婉點點頭,“人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不知道後面會不會一帆風順!”

瑞蓮笑了笑,“若沒有一定的把握,穆珍兒是不會做的!”

蘇婉嘆了聲,她從不想這樣做的,晴妃與她並五仇怨,只是……後宮中便是這樣吧,你若是不先下手,別人便不會再給你下手的機會了。

這是穆珍兒已經慢慢的擡起了眼睛,皇司潼正擔心的看着她,太醫說她方纔受到了驚嚇,似乎病症又有起意,每次她的病一復發便要躺上半月,期間受盡了痛苦,他看着真的很心疼。

握住了她的手,他暗歎一聲,“晴妃是太過沖動了,不過查出的紅花,總是有來處的,朕會查清究竟是哪裡來的藥材,當初皇后被人陷害,朕便錯了一次,朕怎麼能讓你也受這樣的委屈呢!”

聽聞他說蘇婉是被陷害的,她的眼睛動了動,最後卻只是淡淡的一笑,“珍兒也終於知道了被陷害的滋味,珍兒方纔真是有話說不出來啊,珍兒真怕皇上會相信她……”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臉上磨蹭着,卻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不過方纔朕好像聽到珍兒說,晴妃懷的不一定是皇子……”

她臉上馬上顯出驚恐來,看着他嚇的臉色煞白,“皇……”一個字沒說出口,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皇司潼一愣,看她如此激動,馬上過去扶起她,撫平她的後背,她咳的臉後張紅了,一臉的痛苦,他不住的爲她撫着,一遍又一遍,總算,她漸漸的平息了,他才鬆了口氣,卻知道決計不能再問了。

看着皇司潼走出了房間,穆珍兒坐起身來,她明白皇司潼,對於他心裡反感的人,向來是最多疑的!

皇司潼走出門外,輕聲嘆息着,他太累了,從來沒人告訴過他,做皇帝會這麼的累,他看着四周的風景,感覺到哪裡一動,都是草木皆兵,現在他不知道該信任誰,似乎哪裡都有陷阱面對着他,甚至後宮中,封鎖的這麼的嚴密,他仍舊覺得不安全。

哀嘆一聲,他回頭道,“去清查晴妃身邊的所有人!”

劉福全輕聲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爭寵5

蘇婉坐在太后身邊,慣例的請早安上,太后坐在那裡細細的品茗,然後看着蘇婉道,“近來晴妃那裡可好?怎麼今日不見她來?”

蘇婉低頭道,“昨日婉兒還去看過,一切都好,晴妃身子很好,加之好好調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太后點了點頭,她心裡對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倒是很期待,畢竟現在她的大孫子離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她老了,對局勢倒是沒有多想,倒是更想要兒孫繞膝,可是她的兒子又是這麼的不爭氣,盡寵愛那肚子沒用的女人。

“此次定要小心翼翼,萬不可有什麼閃失!”蘇婉靜靜的說是,心裡卻十分不屑,太后也是個薄情的人,她現在只記得她即將出世的孫子,卻忘了遠在他鄉的孫子了嗎?

爵她心裡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這時,門外的太監唱道,“晴妃娘娘到!”便見晴妃一身紅衣,邁着高傲的步子,在衆人欣羨的目光中走了進來,太后一見,便笑逐顏開,“快來,我的兒,不是說過不用來請安的,要多照看身子纔是!”

晴妃看了蘇婉一眼,帶着笑顏剛要低身行禮,卻被太后喝住,“不能低下,現在才兩個月,是最要緊的時候,切忌彎腰!小六子,快扶起來!”

滕蘇婉自嘲的一笑,跟她當時是一個樣子,說話的語氣,甚至連話都一樣的,真是人情單薄啊……

晴妃笑着站起來,“太后娘娘放心,我又不是那病秧子穆妃,沒那麼脆弱的!”

大家都知道最近穆妃正跟晴妃不愉快,也沒有人敢搭話,太后將晴妃拉到了她身邊,細細的囑咐了幾句,晴妃突然揚起頭來,對着蘇婉道,“皇后娘娘,晚晴突然口很渴,不知娘娘可否爲晚晴端杯水來?哎呦最近晚晴十分容易口渴呢,有聽聞,不能吃茶,實在難受!”

蘇婉一愣,她這明顯就是在貶低她,瞥向太后,她現在怕是什麼都會聽晴妃的。

果不其然,太后只是淡淡道,“皇后啊,你去吧,別人倒來,哀家倒是真不信任!”

蘇婉輕輕說了句是,走了下去。

皇司潼聽了這個消息氣憤的將手中的奏章?*ぴ諏說厴希罷飧鑾珏翟謔恰?br/>

他咬着牙,“她是在跟朕叫板嗎?朕寵愛哪個,她便去欺負哪個,她真以爲朕不敢動他?”

劉福全趕緊將奏章撿起來,小心的放到了案上,低聲道,“皇上息怒,晴妃這樣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您就見怪不怪了吧!”

皇司潼卻微眯着眼睛,“前些日子讓你查的,可有什麼消息?”

劉福全一愣,馬上明白了過來,“回皇上,晴妃並無同外界私通,她身邊只有太監宮女相隨,家人也只是稍些東西,沒有違規見面!”

皇司潼皺着眉,難道珍兒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以珍兒的性子,不是的話,怎麼會輕易的說出來?空學不來風,定是有什麼的,他擡頭道,“再去查一遍,她身邊宮女太監的名單!”

劉福全低頭退了下去,他哼了一聲,“孩子還沒生出來就這樣霸道,若是生出來了,是不是連他都不放在眼裡了?

就在這時,宮外卻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崇陽王府中發現進了刺客,官服前去捉拿搜查,卻在崇陽王房中發現了與凡麓的通信,朝野震驚,崇陽王手握駐外衆兵,若是他造反,恐怕影響甚大,皇司潼親自前去查看,手把重兵,將崇陽王收監,關進了天牢中,但是審判卻一推再推,皆因崇陽王勢力龐大,阻礙太多,無人敢審,這時永祿王爺皇司冉卻舉薦了一個人來審問,此人便是皇后二哥,現任御史臺中丞蘇文,衆人皆知此人定是因有永祿王爺撐腰,表面是他來審,其實是永祿王爺來審,兩人關係,包括永祿王爺同皇后的關係,都讓人浮想偏偏,但是宰相也同意了此人,更讓人驚奇的是,皇上在想了一日後,也同意了,這更讓人覺得,是皇上有意討好皇后,才做出這種決定的。

但是此案迅速審理,崇陽王手中兵權下落到太尉手中。

與此同時,穆珍兒輕輕微笑,對蘇婉道,“等着晴妃來找你麻煩吧!她父王可是被你哥哥定了死罪呢!”

蘇婉微眯着眼睛,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兒,便聽門外一陣喧譁,晴妃的聲音吵了進來,隨後便見她火紅的身影走了進來,“皇后娘娘,晚晴有事要問娘娘!”她的臉上扭曲着,看着他,憤道,“娘娘,我重陽王府三代忠臣,爲大胤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您怎麼能忍心陷害?”

蘇婉笑了笑,走過去,“晚晴姐姐勿要生氣,你現在可是懷有龍種呢,小心動了胎氣!”

穆珍兒卻在那邊冷嗤了一聲,滿臉不屑。

夏晚晴一氣,擡頭道,“穆珍兒,怎麼,我知道你嫉妒我,你自己的孩子保不住,現在來跟皇后娘娘合夥要將害我嗎?”

蘇婉一聽,立即道,“晚晴姐姐,你誤會我們了,我們都在真心希望姐姐的孩子出世,怎麼會害姐姐呢,姐姐家裡出事,我們也很擔心,但是皇上重情重義,決不會因此便嫌棄姐姐的!”

夏晚晴一聽,更加氣憤,突然擡手,對着蘇婉就是一巴掌,蘇婉一愣,穆妃立即站了起來,“夏晚晴,你不要欺人太甚!”

夏晚晴冷哼一聲,“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你們能將我怎麼樣?難道公然的想要將我肚子裡的龍種殺死嗎?”

穆妃卻冷冷一笑,“龍種?你好意?*盜鄭肯耐砬紓冶靜幌虢掖┠愕模蛭頤揮兄ぞ藎麓砉至四悖牆袢湛茨閎鞝瞬瘢沂翟諶灘幌氯チ耍椅噬喜恢擔腥緗穸莢諼ё拍闋悴蛔災椿顧拇θ鞘攏蠢矗也凰凳遣恍辛耍?br/>

夏晚晴一臉莫名其妙,穆珍兒一哼,“你肚子裡孩子根本不是龍種!”

而此時,聽聞夏晚晴怒氣衝衝而來,特意要爲蘇婉解圍的皇司潼正在門外,已經聽了好一會兒了!

爭寵6

聽見這個聲音,劉福全立即覺得事態嚴重,馬上要進去,卻被皇司潼攔了下來。

而此時夏晚晴已經暴跳起來,“你胡說什麼?你這是污衊我!”

穆珍兒卻冷哼道,“我污衊你?我親眼看見你同你身邊的太監卿卿我我,繼而才明白爲什麼侍寢名冊上沒有你的名字,你卻懷孕了!”

夏晚晴一愣,瞪着她尖聲道,“你真是會編故事,太監?太監還是男人嗎?宮裡只有皇上一個男人!”

爵穆珍兒呵呵一笑,“是不是男人,可要問你自己了!”

說着她突然指着夏晚晴身後的一個太監道,“就是他,他是個假太監……”

被指是假太監的人一驚,馬上向後退去,這時,皇司潼的聲音才傳出來,“此事可是真的?”

滕衆人大驚,蘇婉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走到了蘇婉身邊,看着她紅腫的臉頰,心疼的撫摸了一下,纔回頭道,“晴妃,你跟朕解釋一下,你爲何要打皇后?”

晴妃現在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制,看着皇司潼,顫抖的手指着蘇婉和穆珍兒,“他們……他們合起夥來污衊我,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龍種,皇上您知道的,就是那天,那天皇上去了臣妾哪裡,不過皇上是半夜去的,因此纔沒寫上名冊!”

皇司潼哼了一聲,“你不用說什麼污衊,來人,將這個太監抓起來,出去驗證,一驗便知真假!”

他話音剛落,那太監已經嚇的便溺在身,他顫抖着跪了下去,大喊,“皇上饒命……”

皇司頭眉頭一皺,他這樣求饒不是已經招了。

幾個人將那人帶下去,夏晚晴卻在那裡沉默了,她不是瞎子,那太監怎會如此害怕?難道……

這時,只見劉福全回來低聲道,“皇上,娘娘,此人確然是個假太監……”

皇司潼立即大怒,晴妃也嚇的花容失色,蘇婉兒在一邊看着,一言不發,穆珍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賤人,你竟然藏匿男人在後宮,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還有什麼臉面在此撒潑?”

她愣在那裡,怨毒的眼睛看向穆珍兒,“穆珍兒,是你做的,一定是你,我從不知道我身邊有假太監,我從不知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她有看向了穆珍兒,“穆珍兒,你太狠了,當初你就陷害皇后,現在你又來陷害我,我甚至懷疑,你的孩子就是你自己害死的,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敢犧牲,你……你……”她說着便向穆珍兒撲過去,穆珍兒嚇的趕緊躲到了皇司潼身後,皇司潼大喊一聲,“放肆”,有人立即來攔住了夏晚晴,夏晚晴使勁的盯着穆珍兒,狠狠的道,“皇上,就算臣妾身邊的是男人,你又怎麼證明,我與他就有關係,我可以辯解,我絲毫不認識他,他只是自己混入皇宮,與我無關!”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死不悔改!”然後對外面道,“把那假太監帶進來!”

只見那假太監一臉恐懼,顫抖着跪在地上。

皇司潼問道,“你與晴妃是何關係?你老實的說,朕或許還能饒你一命,你若是不老實的說……”

他立即嚇的連連叩頭,“皇上饒命,奴才說……奴才……晴妃娘娘將奴才帶進宮來,對奴才說,若是讓她懷上了孩子,那孩子便是未來的皇上……”

晴妃大驚,立即不顧一切的撲過來,“你說謊,我什麼時候讀你說過,你是奸細,是細作,你是他們買通進來的!”

穆珍兒卻哼了一聲,“據我所知,這次入宮太監,全是你一個人挑的吧!”

晴妃面容驚懼,回過頭來,凌亂的髮絲在臉上飛揚着,原本精緻的妝容現在亂做一團,看起來十分可怖,她心裡也奇怪,明明是讓父王選進來的可靠的人,怎麼會是假太監?

皇司潼惡狠狠的哼了一聲,“晴妃,自你有孕以來,便在宮中胡作非爲,朕看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你,你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一直以來便讓朕反感,今日竟然還以下犯上,打了皇后,哼,你實在是無可救藥!”他決絕的說完,對侍衛又道,“來人,將這個賤-女人拉出去,陪她父王去吧!”

夏晚晴面如死灰,睜着眼睛瞪着皇司潼,“皇上你……皇上你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殺害?你不得好死,你……你們都不得好死!”

皇司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蘇婉皺着眉看在,擡頭擔憂的道,“皇上……”

皇司潼卻厲聲打斷她,“勿要爲這種賤-人求情,哼!”

侍衛將她拉了下去,她的嘶喊聲遠遠的仍舊能聽的到,“你……你們是欺負我父王被囚……你們害死我父王,又來害我……你們全都是大胤的蛀蟲!”

皇司潼哼了一聲,低頭去看那瑟瑟發抖的太監,微眯着眼睛,“將他也拖下去吧!”

他一愣,猛的擡起頭來,只見穆妃面容冷淡,冷冷的看着他,侍衛上來,他卻突然掙開侍衛,向前奔來,口中驚恐的道,“皇上……”

蘇婉嚇了一跳,伴着周圍驚叫的“護駕,有刺客……”

她一躍衝到了前面,瞬間拔出了頭上的簪子,對着他一陣亂刺……

血花濺在臉上,她大腦一片空白,周圍全都愣住了,只是看着她一個人瘋狂的舉動,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滿身是血的倒了下去,她手中的簪子上還在滴着鮮血。

她喤郎一聲丟下了簪子,嚇的跌坐在地大哭起來。

皇司潼驚醒過來,趕緊扶起她,對侍衛冷冷道,“將這個假太監拖出去,欺君之罪本就該死,加上意欲刺殺,殺了他便宜了他了!”

侍衛瞬間便將人拉了下去,宮女慌忙前來擦拭地上的血。

她還瞪着空洞的眼睛,她怕那太監說出什麼來,便殺了他,她殺了第二個人了……

跟他有一腿1

皇司潼趕緊安撫着將她抱了起來,擁在懷裡,絲毫不在乎她一身的鮮血,將她擁在懷裡摩挲着,撫着她的背,溫柔的道,“別怕,別怕,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她在他的懷裡顫抖着,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看着地上已經沒有了屍體,鬆了口氣,茫然的看着他,“我……我殺人了?”

他趕緊搖頭,擁着她道,“沒有,你是在救朕,他意欲行刺,是你擋在了朕的面前!”

是這樣嗎?她自己明白根本不是這樣的。

爵她嘆息一聲,安安靜靜的靠在了他的懷裡。

而在一邊的穆珍兒,眼中漸起恨意……

蘇婉趟在那裡,安靜了好久,才恢復過來,她揚起頭看着昏暗的房間,突然覺得這裡有點可怕,她想起晴妃被拖出去前嘴裡喊的話,不禁有些難受,她能明白晴妃的感覺,幾年前,她也是這樣被拖出去的,那時的皇司潼,對她也是這樣的絕情,她不禁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可怕,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殺死自己的孩子?

滕雖然瑞蓮告訴她,他不得不殺死晴妃,她的孩子怎麼可能再出生?對崇陽王削兵奪權,便已經註定了晴妃的命運,所謂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他因忌憚崇陽王,已經對晴妃忍耐了這麼久了,她囂張跋扈,一直都很驕縱,加上前幾日的所作所爲又讓他很討厭,他對她怎麼可能留情?

她明白,皇家來說,人命是什麼?不過是草芥而已,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她的銳存還不是被利用了?

雖然皇上在身邊陪了她好久,她卻絲毫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她害怕變成下一個晴妃!

就在這時,只聽窗口有人敲窗,她一愣,坐了起來,就看見緩緩推開窗後,皇司冉的笑臉,“皇后娘娘已經睡了?”

她鬆了口氣,一躍身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你怎麼又來了?最近不是忙嗎?”

他笑,“聽說今天你被嚇壞了,所以來看看!”

她無奈的搖搖頭,“是我殺了人,我殺人都敢,還有什麼怕的?”說完,卻低下了頭去,自嘲的一笑。

他呵呵笑了聲,道,“別擔心,那孩子的家人都已經安頓好了,哎,也可憐,他冒死入宮就是聽我說會有銀子拿,可是他一進宮就註定了他不可能活着出來!”

她一愣,隨即低垂着眼眸,道,“你是故意讓我內疚嗎?”

他笑,“你不是說殺人都敢?看,其實也是在裝鎮定而已啊!”

她哀傷的閉上眼睛,靠在窗框上,“現在一閉上眼睛,便好像會看到滿地的血……”

睜開眼睛,卻見他的臉就在面前,他伸進房中來,靜靜的看着她,她臉色微紅,他突然衝着她吹了口氣,“別想了,趕走了一個敵人,應該高興纔是!”

她卻根本高興不起來,現在纔是開始而已……

這時外面突然有聲音,她一驚,“你快走!”

他眼眸中滿是警惕,衝她微微一笑,閃開不見了。

這時瑞蓮一臉精明的走了進來,看着蘇婉,“娘娘在同誰說話?”

蘇婉低下頭,“沒有人啊……在自言自語而已!”

瑞蓮哪裡會信,她走過來,緊緊的盯着蘇婉的眼睛,看的蘇婉一臉的驚慌,“娘娘,你對我說實話,難道對我還要有所隱瞞嗎?”

蘇婉靜靜的下頭去,喃喃道,“是永祿王爺!”

瑞蓮一愣,卻馬上明白了過來,她拉過蘇婉的手,“娘娘怎麼如此糊塗,娘娘怎麼能對永祿王爺動真情呢?”

“我沒有……”蘇婉揚起頭來,但是瞬間又低了下去,她知道瞞不了瑞蓮的……

“瑞蓮,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可是他幫了我那麼多,他對我這樣好……”她抓住瑞蓮的手,一臉哀痛。

“娘娘,你怎麼這麼傻,你以爲他是在幫你嗎?他幫你的這些,無不牽扯他的利益,他每幫你一次,他的勢力就大一分,娘娘,這樣是不行的,你要爲皇上想一想啊,難道娘娘要倒戈向永祿王爺嗎?他們可是敵人啊……”

蘇婉這時才一驚,是啊,他們是敵人,皇司冉,他是要搶回帝位嗎?

與此同時,太后也怒氣衝衝的走進了皇司潼的寢宮,他一臉淡定的看着她,早知道她會來,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而已。

“皇上,你果然要處死晴妃?”

皇司潼一笑,“欺君之罪,本來就該處死的,加上她淫-亂後宮,難道母后還想保她嗎!”

太后顫抖着手,“若是那孩子果然是你的呢?”

他一笑,“我可不能爲了一個若是,皇家的子嗣,怎麼可以馬虎?”

她哼了一聲,“這個時候來跟哀家講什麼道理,我不管,我要留下這個孩子,有一點可能都要留着!”

皇司潼走了下來,扶住她,柔聲道,“母后,您是糊塗了?難道母后要爲別人養一個逆子?那不過是個假太監而已,兒臣可不能由着他來玷污皇宮,況且,兒子還是會有孩子的!”

她卻哼了一聲,“等你有子嗣了,恐怕位子都要被人家奪去了!”

他微微皺眉,“母后怎麼這麼說呢!”

她怒道,“別告訴哀家你不知道,皇司冉那個逆子,現在勢力越來越大,很快就要同你分庭抗爭了,你還在這裡裝傻充愣?”

他的眼睛低下去,“朕會注意的!”

她扯住他的衣襟,“不能等你,你要有一個太子,位子才能更穩,但是你現在看看,你都多久沒有召寢了?”

他不情願的道,“近來比較忙!”

她哼了一聲,“哪個皇帝如你這般,忙的連個女人都沒有,哀家看你,真快成孤家寡人了!”

他原本就是孤家寡人……

她卻還是不放過他,“若是當初你沒有因爲一個賤女人就將他放出來,現在就還相安無事!現在可好,那些老頑固至今還認爲你是篡位,定會偏向他的!”

跟他有一腿2

一提起這個,皇司潼立即被惹怒了,他哼了一聲道,“母后,你兒子還沒被逼下來呢,你勿用現在就來詛咒朕!他想篡朕的位,便要看他果然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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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不顧太后那陰暗的臉色,甩袖離開!

陰暗的天牢中,一進門便似乎聽見四處都是斑駁的痕跡,那暗色的液體讓人浮想聯翩,哀嘆聲遠遠傳來,尖叫聲不時的震盪着。潮溼,冰冷,陰暗,彷彿地獄般可怕。

走進來的女子,一臉的厭惡,挑着裙角,一身靚麗同這裡形成天壤之別,邊走路便小心的看着地面。

爵前面的獄卒一臉諂媚,低低的舉着油燈,“姑娘小心,慢點走!”

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直走到了最深處的那個獄中,只見那個白衣的女子,衣衫襤褸,俯身趟在地面上,長長的黑髮零落在地面上,她聽見聲音,擡起頭來,原本鮮麗的面容,現在卻形容枯槁,慘白的臉,空洞的眼,看起來好像個女鬼般。

滕她一愣,卻馬上笑了起來,“晴妃姐姐,妹妹來看你了!”

那女子冷聲一哼,“賤人,滾出這裡,這裡可沒有人護着你!”

穆珍兒對她的漫罵絲毫不在乎,依舊搖曳着身姿向前走去,蹲下了身,看着她,搖搖頭,“嘖嘖,看看,晴妃姐姐怎麼將自己弄成了這樣!”

晴妃的眼睛一閃,突然間,向前撲了過來,穆珍兒一驚,卻馬上向後退去,夏晚晴立即被獄卒攔了下來,那獄卒對她一點都不客氣,對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腳,將她踹的在地上抱着胸口閉着眼睛,面容痛苦。

穆珍兒卻立即上前就給了那獄卒一巴掌,“你竟敢打她,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當初的晴妃狂傲自居,如今的她卻落到這樣的地步……

穆珍兒不禁感嘆了一聲,那獄卒低頭喃喃道,“小人是看到她對姑娘……”

穆珍兒冷冷的目光瞧過去,然後冷哼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就算她如今是獄中的一個犯人,也還輪不到你來動粗!給我滾出去!”獄卒知道來人不好惹,一句話也不敢回,灰溜溜的走了。

夏晚晴緩了過來,擡起眼來,沒有一點感激,卻是恨不得將穆珍兒拆骨喝湯的恨意,嘲諷的一笑,“你不用裝好心了,我不過是個前奏而已,下一個就是你!”她擡頭環顧了一下四面,用陰沉的音調道,“你看見了嗎?這裡一定是你第一次見吧,我也是第一次,我從沒見過這麼髒的地方,可是,現在我覺得,這裡很乾淨,因爲,髒的是我自己!”

她說着,突然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裳,穆珍兒嚇了一跳,那上面遍佈指痕、抓痕,她……她被這裡的獄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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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你也一樣,穆珍兒,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宮中的女人,要麼是老死宮中平靜一生,要麼,就是像我這樣,敗者爲寇,淪落到被這些奴才,這些畜生蹂-躪的地步,你——穆珍兒,你不甘寂寞,你的下場,也會跟我一樣!”她伸出手指,顫抖着指向了穆珍兒,穆珍兒微眯着眼睛,緊緊的盯着她,最後,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姐姐受苦了,妹妹看着,也怪心疼的!”

夏晚晴卻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很高興吧,終於將我害到如此地步!”

穆珍兒卻蹲下去,看着夏晚晴,“晚晴姐姐怎麼這麼傻,晚晴姐姐看見沒有,那天,全都是我在說,蘇婉卻一句話沒有說,她爲什麼不說?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作爲,爲什麼她一句話不說?哈,她可真會裝清高,又當婊子又想立貞潔牌坊!你不覺得,比起來,我其實還真實些,她就是個虛僞的賤-人而已!”

夏晚晴擡起頭看着她,眼中似乎有不相信。

穆珍兒搖搖頭,“你知道那個假太監是誰安排的?不就是她?你知道最後是誰殺死那假太監的?還是她!我實話告訴姐姐,不僅如此,她殺過的人可不只這一個,當初,我的心腹小竹,就是死在了她的頭釵之下,如今她有故技重施,嘖嘖,其實,真正雙手沾滿血腥的,是她!”

夏晚晴眼睛動了動,瞥向她,“你有話直說,跟我說這些,是何用意?”

穆珍兒笑了笑,“你我都明白,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皇子!”

夏晚晴苦澀的一笑,“現在才說,說給我一個人聽?”

她笑,“是皇上要置你死地,要怪,只能怪你孩子懷的不是時候,現在,皇上爲蘇婉兒死去活來的,什麼都願意做,加之你父親崇陽王又被削爵,即使沒有我,你也一樣是死路一條!”她說着,又靠近了些,臉上帶着溫婉的笑,“我給你一條,活路,你願意跟我走嗎?”

夏晚晴眼中滲出一絲驚異,穆珍兒卻擡起頭,一臉胸有成竹。

夏晚晴低聲問道,“我已經被判了死罪,明日就將問斬了!”

穆珍兒笑的燦爛,“有我穆珍兒在,定不會讓你就這樣死的!”

夏晚晴仍舊不明白,穆珍兒定定的看着她,“但是,你明白我要什麼!”

夏晚晴哈哈的笑起來,“你要我的孩子?”

穆珍兒沒有說話,卻微微的笑了起來。

夏晚晴眼睛眯着,“我本不想再給他這個孩子,他不配,不配我爲他生孩子……不過,如果能還回我的命……”她擡起頭,堅定的道,“你要什麼都拿去!”

穆珍兒呵呵的笑起來,“我就知道晚晴姐姐最是個爽快人!”

與此同時,蘇婉一驚,坐了起來,滿頭的汗水,彷彿水洗過一般,她剛剛做夢了,夢見銳存對她說,他好怕,他怕他回不來了,他好想孃親,好像瑞蓮姑姑,好像回家……

他哭的好厲害,可是,他身後卻有好多人,攔着他,不讓他走過來,她那樣呼喊,那樣懇求,卻沒有用,他最後還是被搶走了……

這時,突然一雙手覆上了她的額頭,將她額上的冷汗擦去,“怎麼,做惡夢了?”

她驚醒,面前的人,竟然是一臉擔憂的皇司潼……

跟他有一腿3

他親暱的動作讓她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愣愣的看着他,他已經坐在了她身邊,看着她,“怎麼,不歡迎朕來?”

她這時才明白過來,他真的在,她不是在夢裡,她勉強的微微一笑,“怎麼會呢,不過皇上,都已經這麼晚了,皇上怎麼會來?”

他脫下了鞋,往裡坐來,蘇婉一愣,他要做什麼?

他隻身笑笑,縮到了牀裡面,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來,當母后說完他快成了孤家寡人後,他便想到了這裡,如今宮中也只有這裡讓他有所留戀,但是她又不歡迎他,他苦笑一下,道,“朕感到你在做惡夢,所以便來了!”

爵蘇婉嗔道,“皇上在逗我!”

他笑了笑,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她一愣,卻不敢動,他摩挲着她的身子,將她抱的緊緊的,她聽見他的呼吸越來越紊亂,他的動作越來越頻繁,終於,將她一拉,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近近的靠着他的臉,他用充滿渴望的眼看着她,突然道,“婉兒,再給朕生一個孩子吧!”

蘇婉一愣,有一瞬間想要掙扎,但是他是皇上,她是皇后,她怎麼可以掙扎?她按捺住心中的動亂,仍舊愣愣的看着他,不說話,大大的眼睛中寫滿了驚恐,他似乎沒有在意,仍舊抱着她,突然向她的頸窩吻去,她一顫,最終卻只能閉上了眼睛,感受他溫熱的吻在身上落下烙印,他伸出舌尖,舔舐着她的肌膚,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揚着頭,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大,她想起晴妃被拖出去時的眼神,那眼睛似乎就在眼前,就看着她,她害怕,爲他生孩子的女人最後都變得那麼痛苦,她害怕自己會步了晴妃的後塵,穆珍兒不會放過她,後宮的女人不會放過她,她不敢面對那四面楚歌的感覺。

滕但其實這些,都還是藉口,最深處的想法,她不想被他碰觸,不想身心分離,明明不想被他擁抱,爲什麼必須要在他的懷裡承-歡?她心裡痛極了,他卻絲毫不知道,仍舊順着她的身體向下吻去,那吻越來越急躁和火熱,他解開了她的衣裳,伏在她的胸口,她一動不動,那樣的被動,他一把將她壓了下去,她的一滴眼淚,卻流了出來。

滴落在他臉上的眼淚,喚醒了他,他擡起頭來,她慌忙的去擦眼淚,他突然愣在了那裡。

瞬間那激情便消失無蹤,他哀傷的看着她,她竟然因爲他的寵-幸而哭了?

她笑了笑,“還在想方纔的夢,有些害怕……“

他卻擁住她,慢慢的,給她系起了衣裳,然後輕柔的將她擁進懷裡,輕聲道,“婉兒,只要你不願意,我就不碰你,你別哭,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好嗎?”

她低下頭去,他這樣溫柔,她驚訝中,帶着絲愧疚,然而,當心已經飄遠,難道只是點滴的溫柔就可以挽回?

那一晚,他就這樣靜靜的擁着她入睡,她卻再也沒能睡着,當夜半時,看着他熟睡的臉,她卻在靜靜的流淚……

第二日,皇司潼坐在上面,劉福全上前來道,“皇上,夏晚晴,已經賜了白綾,在天牢中賜死了!”

皇司潼擡起面無表情的臉,毫無感情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劉福全退了下去。

夏晚晴的消失,讓後宮沉靜了一段時間,皇司潼只是在蘇婉和穆珍兒那裡過夜,但是他來蘇婉這裡,果然沒有再碰過她,只是靜靜的抱着她,一起入眠,而蘇婉,從一開始彷彿有他在身邊就難以入睡,到後來,竟然也漸漸的熟悉了,對他沒有了戒心,便也隨着他入睡了。

只是每當那時,心裡邊會燃起難以磨滅的愧疚,每每想起皇司冉,她心裡便會痛,她不想這樣,卻沒有辦法。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當初頡令同她是那樣自然而然的,他對她好,她對他感恩和感動,可是卻沒有對皇司冉這樣的衝動,她的心彷彿都圍着他轉了,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心裡什麼都裝不下,只有她的愛人而已。

而這時,穆珍兒卻忙碌在另一方面,沒有去管蘇婉。

房間裡,裡面穿着白衣的夏晚晴,挺着大肚子,喝着東西,外面穆珍兒表情淡然,看着她,“皇上今日又去了蘇婉兒那裡!”

夏晚晴絲毫不在意,“你又孤枕難眠了?”

穆珍兒對她的話已經絲毫不在意了,從那天將她從牢中帶出來嗎,便已經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

她找了個人代替夏晚晴,移花接木,將夏晚晴帶了出來,然後,藏進了宮中,最危險地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能常出宮去,那樣太冒險,不如就就近將她藏在這裡,好在夏晚晴現在只想活命,別的絲毫都不在乎,每天都靜靜的聽她的吩咐,從不惹事,幾個也過去了,她看着夏晚晴的肚子越來越大,心裡的計劃也漸漸的成熟。

皇司潼看奏章時,突然看見有人說生辰的問題,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蘇婉兒的生辰,她也從沒過過生辰,於是擡頭問道,“劉福全,你可知道皇后的生辰?”

劉福全一愣,卻馬上道,“奴才去爲皇上拿來皇后娘娘的玉牒!”

拿來玉牒一看,蘇婉的生辰竟然就在一個月後,他笑了笑,突然在心裡甜蜜的想起了一些東西,然後站起身來道,“明日,按朕的吩咐開始準備,朕要在一個月後,給婉兒一個驚喜!”

劉福全笑着答應着。

瑞蓮看着蘇婉正在做繡品,走過來,道,“娘娘,最近,可有消息?”

蘇婉笑笑,她知道瑞蓮在問什麼,她見皇司潼最近常來嗎,便一直在問她,肚子有沒有消息了,可是她不知道,皇司潼根本沒碰過她。

“你真快要成老姑姑了,人家說,宮裡的老姑姑纔會這麼羅嗦!”

瑞蓮一愣,卻馬上哀嘆道,“娘娘若是不快點,奴婢真的要成老姑姑了,奴婢真的不想老死宮中,瑞蓮對娘娘說過,等娘娘站在了皇宮的最高位上,瑞蓮便只奢求離開皇宮,所以,娘娘爲了不讓瑞蓮變成老姑姑,就要快啊!”

蘇婉一愣。

跟他有一腿4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跟他有一腿4 她轉過頭去,抓着瑞蓮的手,“你要離開嗎?要離開皇宮離開我?”

瑞蓮憂傷的看着她,“娘娘,早晚是要離開的……”

她趕緊搖頭,“要是沒有你,我會不知道怎麼辦的!”

瑞蓮笑笑,“娘娘總會學會如何在皇宮中生存的,看,娘娘現在不是就很好?”

懇蘇婉低下了頭去,“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我真想永遠都有你陪着,那樣,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着,若是人能夠有預見,便會知道,原來,曾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真,天真到,將永遠掛在嘴邊,其實,永遠不過是人的奢念而已。

瑞蓮看着她,“娘娘,皇宮已經囚禁我這麼久了,我對這裡,出了娘娘,一點留戀都沒有,所以,等到娘娘強大到不用我來保護,我便會離開!”

讓蘇婉咬着最嘴脣,她明白她不能在將瑞蓮囚禁了,她感動的道,“瑞蓮,我會幫你的!”

瑞蓮低低的笑了。

其實她說謊了,還有一個人,是她留戀的,但是,那個人,她只能仰望……

蘇婉正在房間裡休息時突然聽到了門外的馬聲嘶吼,她一驚,皇宮中怎麼會有馬聲?

瑞蓮趕緊跑了進來,喜道,“娘娘快去看看,看誰來了!”

蘇婉帶着驚奇的心,走出了門外,只見皇司潼一身白色騎馬裝,坐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對她咧開嘴一笑,她愣在那裡,奇怪的問道,“皇上,您這是?”

他笑,“上來!”他對她伸出了手來。愛書 屋:她卻愣愣的不敢去握。

他歪着腦袋,“怎麼,朕的話你也不聽了?難道讓皇后娘娘上個馬,還要朕下道聖旨不成?”

她臉一紅,道,“皇上,現在可是在皇宮裡……”

他跳下來,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她一驚,嚇的連忙抓住了他的後背,他哈哈的笑着,將她拖到了馬背上,蘇婉還在連連求饒,“皇上,您饒了我吧,看臣妾穿的是……”

他卻一躍跳了上來,將她護在胸前,“無事,有朕護着你,誰能說什麼?”

說着他一夾馬背,“駕!”馬便在皇宮中飛馳起來。

她坐在他面前,心裡害怕極了,她還從沒騎過馬呢,甚至馬車都少有坐過,他騎的好快,她好像隨時都要掉下去了,嚇的她用力的往後靠着,他爽朗的笑聲就在耳邊,他有什麼事這麼開心?她簡直要嚇死了,他還在笑。

馬一路在皇宮中轉了一圈,所有人都看到了這瘋狂的一幕,他卻絲毫不在乎,彷彿在向全世界宣佈他對她的寵愛一般,羨煞了後宮衆人。

當暮光降臨,天邊的火燒雲慢慢被吞噬,他的馬停在一片蒼茫的草地上,他笑着將她抱下來,擁在懷裡哄着,“婉兒,害怕嗎?”

她的臉被風吹的紅撲撲的,剛開始的害怕,被後來那自由自在好像飛翔般的快-感取代,她現在心裡暢快極了。在他懷裡搖搖頭,她輕聲道,“皇上這是做什麼啊,怎麼突然……”

他笑了起來,“突然想起來的,想着婉兒可能沒騎過馬,其實騎馬是一件很舒心的事,從前若是心裡不開心了,便會騎上馬,風一吹,就好像帶走了所有的煩惱!”

她揚起頭來,他呼出的氣形成白霧,有點冷,他俊逸的臉上在暮色中卻帶着朝陽般的神采,讓人看了不禁覺得神采飛揚,他高大的身影圍在她身邊,第一次讓她感覺如此舒服和安全。

他看着她紅撲撲的臉,笑道,“走,我帶你走一條不一樣的路上山!”

她一愣,他今天是想做什麼啊!

他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拉着她往上走去。

那路上竟然開滿了藍色的花,她驚奇極了,風中那花依然嬌豔,她稀奇的看着,“怎麼會有藍色的……”

他笑,“聽人家說,佛祖身邊的花,全是藍色的,世間卻不能有藍色的花,也因此,藍色的話,是佛祖的饋贈,看見的,便會有好運,今晚,看來你的運氣滿滿的!”

她笑的燦爛極了,他看的開心極了,他一直拉着她往前走着,似乎感覺不到累一樣。

一會兒,似乎是發現她走的慢了,他突然回過身來,“來,朕揹你!”

她一驚,他卻仍舊霸道的不聽她說話,便將她往身上一拉,她啊的一聲驚叫,他呵呵的笑着,“婉兒,你怎麼這麼輕呢,是不是每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她輕輕的低下頭,這是一句多溫馨的話啊,她聽了心裡都不禁軟綿綿的,輕笑的伏在他身上,“是皇上的後宮待遇不好啊,臣妾已經被皇上虐待慣了!”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皇后是要向朕控訴嘍?”

“嗯,皇上再小氣點,真的要將人餓死了!”

一路藍色的鮮花相伴,兩個人相依的身影,慢慢向上而去,她幾次說還是放開吧,他卻固執的不放開,他不累嗎?她雖然在後面,卻彷彿已經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水,只是他不說而已。

她心裡不禁猜測起來,他到底要帶她來幹嘛呢?

走了好一會兒,山頂終於遙遙在望,她趕緊道,“皇上快將臣妾放下來吧,臣妾自己走就可以了!”

他一笑,卻突然一翻身,沒有將她放下,卻將她橫抱在了懷裡,那曖-昧的姿勢讓她臉上一紅,連連驚道,“皇上,快,讓人看見……”

他呵呵的笑着,快速的跑起來,他的汗水都滴到了她的額頭上,他卻依然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來累。

終於爬上了山頂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星星剛剛露出頭來,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婉兒,你忘了嗎?今天,是你的生辰啊!”

蘇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彭的一聲,山上突然亮起了煙花,那璀璨的顏色照在她驚慌的臉上,他笑着將她放了下來,挽着她的手,揚起頭來,陪着她一起看,她看着那絢麗的顏色,不禁有些癡了,這是,屬於她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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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嗣1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1 她的眼睛慢慢溼潤了,這煙花是如此的美麗,但是美麗的不僅是煙花,她第一次過生辰,曾經,她總是被遺忘的那一個,從她出生至今,從沒有人記得過她的生辰,久而久之,她竟然也忘了,她沒想到她的第一次生辰,竟然是他來爲她記起的,她更沒想到他會花這麼大的力氣,竟然只是因爲她的生辰,他在這裡緊緊擁着她,然後悄然的在她耳邊道,“送你一個東西!”

她眨着眼睛轉過去,他笑着,將手中的令牌,遞到了她的手裡,她定睛一看,竟然是特許令牌,她慌忙的道,“這怎麼行……”

他卻道,“你是皇后,本就該有次令牌的,何況,朕不想將你禁錮在皇宮中,朕願意你自由,你可以隨意出入,只要你願意!”

蘇婉淡淡的笑了,摩挲着手中的令牌,若是,她真的可以自由……

懇那是她奢望了太久了,他怎麼會知道?

他緊緊的將她抱進了懷裡,她悵然的看着煙花在頭頂炸來,彷彿一把巨大的傘落下來,那顏色,將星辰的光亮,都掩蓋了。

她是個太容易被感動的人,她覺得,她有可能,會因爲這一次,願意答應他,爲他再生一個孩子——反正瑞蓮也正需要……

讓他拉着她進入殿中,兩個人一身風塵僕僕的,看起來好像兩個孩子一樣,她挑着裙子剛走進來,卻猛然看見,穆珍兒正坐在最裡面。

蘇婉一愣,皇司潼也是一愣,他拉着她的手,悄然滑落,她悵然的看着自己空蕩的手,再見穆珍兒,她笑着,走過來,“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蘇婉淡淡一笑,皇司潼有些尷尬,問道,“珍兒怎麼會在這裡?”

穆珍兒清冷的看着蘇婉,歪着天真的腦袋,“聽聞是娘娘的生辰,特來送皇后娘娘一個禮物!”

兩個人都是一愣,她卻突然道,“來人,帶上來!”

隨着這一聲,突然聽見,一個嬰兒的哭聲,越來越近,兩個人都是一驚,卻見一個宮女懷中抱着一個襁褓,蘇婉瞪大了眼睛,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皇司潼更是緊皺起了眉來,“珍兒,你究竟在做什麼”

穆珍兒一笑,“皇上,這是皇上的龍子,是個皇子呢!”

四下一片靜謐,皇司潼和蘇婉臉都滯在那裡,只有穆珍兒一個人,笑的那樣天真。

好一會兒,皇司潼才皺着眉頭,怒道,“珍兒,你胡鬧什麼,什麼皇子,朕唯一的皇子現在凡麓做質子!”

蘇婉的心也緊張極了,方纔所有的開心均已凋敝,穆珍兒的笑容低了下去,馬上跪了下去,“皇上,珍兒有罪,從那天晴妃被皇上治罪後,珍兒心裡邊一直惶惶的,怕因誤會害了我大胤子嗣,所以,便……便偷偷的將晴妃……用死囚調換了出來,死在天牢裡的,其實不是晴妃……”

蘇婉一個不穩,險些摔倒,而皇司潼,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穆珍兒……

“珍兒……珍兒……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皇司潼愣愣的看着她。

她揚起愧疚的臉,“皇上,臣妾有罪,臣妾只是擔心錯殺皇家血脈而已,所以纔不得已這麼做了,當初,當初是皇后娘娘告訴珍兒,晴妃那裡有假太監,臣妾就聽信了她的話,爲了皇上去查了,可是查了之後,又覺得不妥,便又仔細去查,發現皇上確然去過晴妃那裡,所以,才害怕會錯殺了,只是擔心皇后娘娘……”她擡起頭,似頗有些忌憚的看着蘇婉。

蘇婉明白了,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做的事情,她現在,要全部推給蘇婉!

皇司潼轉過頭,看着蘇婉,蘇婉只是微皺着眉,一臉莫名的看着穆珍兒。

“穆妃,我對此事聞所未聞,你聽錯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她那裡有假太監?你想一想,那日,我一句話沒有說過,一切都是你說的,我還驚奇怎麼會有假太監,那假太監,快將我嚇死了,你還敢……”她說着搖搖頭,向皇司潼身後躲去。

穆珍兒眼中一死狠色閃過,擡起頭來,卻一臉天真的道,“皇后娘娘,我明明的聽你的……你怎麼可以……”

蘇婉卻一哼,“穆妃莫非害了晴妃,如今又來害我?這便是你留下了這個不知來歷的孩子的原因?”

穆珍兒咬着牙,“是不是不知來歷,娘娘自己不清楚嗎?”

蘇婉笑了笑,“是不是不知來歷,我確實不知,怕是隻有穆妃才知道了!穆妃已經犯了欺君之罪,私藏了死犯不說,又帶來這個孩子,若是穆妃覺得心裡疑惑,當初就不要私自將晴妃藏下來啊,你直接同皇上說不行嗎?皇上英明,難道你說的果然如此,皇上拒之不聽嗎?”

穆妃定睛看着蘇婉,“若是我早說出來,今日這孩子,怕是早就被……”

蘇婉搖搖頭,看着皇司潼,“皇上覺得呢?我就這樣被誣陷成了個害死皇妃和皇子的人嗎?皇上那日也在,什麼假太監,我那天都在恐慌裡,直到最後,還被嚇的險些一命嗚呼,現在倒好,哎……”

穆妃擡起惡毒的眼睛,那天她就知道,她怕是中了蘇婉的道了,蘇婉一句話不說,一切都讓她來頂,當初說好的,可不是那樣的,但是話既然已經出口,她又收不回去了,後來才明白過來,現在,終於被蘇婉用到了,她倒是會未卜先知。

“皇上,那日的事先不論如何,這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子嗣,珍兒也不知,但是,是不是,大可以驗一驗,母之罪,子不論,縱使晴妃確實是藏了假太監,也與這個孩子無關啊,況且萬一是龍嗣……”

皇司潼眯着眼睛,聽着兩個人的話,他心裡已經懷疑了起來,到底是誰在說謊?但是不可否認,珍兒既然藏了這個孩子這麼久,便足見心機,可是又不能斷定她便是那日主謀,雖然那日確實說的都是她一個人,若是真如她說,她是怕孩子被害……可是她怎麼變的那麼快?害孩子的是她,現在救孩子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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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嗣2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2 穆珍兒錯了,現在的皇司潼已經不是隻寵她一個人的皇司潼了。

他默默的看着兩個人,一言不發,穆珍兒這時才恍然,擡起頭來嗎,有些不安,半晌,他才道,“宣太醫來!”

蘇婉低低的看着穆珍兒,兩個人對望,無聲中帶着火花。

瑞蓮原本看着那滿天的煙火愣愣的站着,突然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即往前殿而去。

懇太后同時聽到了這個消息,她猛的站起身來,暗暗道,“這個孩子若是落到了穆珍兒手裡,可是要起風浪了……”

然後也道,“小六子,擺架,去前殿!”

前殿瞬間便聚集了許多人,蘇婉在皇司潼一側,穆珍兒在皇司潼另一側,手中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還在啼哭,太后坐在後面,瑞蓮站在蘇婉的後面。

讓太醫道,“請皇上來滴血認親吧!”

穆珍兒得意的看着蘇婉,她們都知道,這孩子一定是他的,這個形式,是做給誰看的,只有她們最清楚。

蘇婉微眯着眼睛,看着皇司潼走上前去,用銀錐刺破手指,然後回過頭來,穆妃抱着孩子走上前來,用另一把銀錐刺破了孩子的手指,嬰兒的哭聲撕心裂肺,蘇婉靜靜的看着,那血液慢慢的,慢慢的融合起來,穆珍兒揚起了笑臉,看了蘇婉一眼,卻馬上跪下去,聲音悲痛,“皇上,臣妾說的果然沒錯,臣妾死罪,竟然險些害了皇上的子嗣!”

太后也立即站了起來,但是精明如她,她知道事情還沒有最後定奪,她靜靜的看着,蘇婉定了一下,笑着道,“恭喜皇上重獲皇子,但不知道,晴妃人在何處?穆妃不會就讓皇子生母這樣消失了吧?”

穆妃冷眼看着蘇婉,蘇婉卻只是靜靜的笑着,她身後的瑞蓮同樣帶着譏諷的笑容看着穆妃。

皇司潼定睛看着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心裡思緒萬千,他到底該不該留下這孩子?若是留下了,這個孩子又該怎麼辦呢?看着面前兩個女人,他心裡矛盾極了。

這時穆妃又道,“皇后娘娘儘管放心,臣妾已經將晴妃安排好了,不過擔心晴妃一出現,便會一不小心丟了命,似乎不方便讓娘娘知道!”

兩個人已經明白的針鋒相對起來,穆妃一言認定皇后便是害晴妃的主謀,皇后卻一臉淡定,滿不在乎,以此來反襯穆妃的咄咄相逼,兩個人僵持不下,皇司潼低頭道,“你先起來吧!”

穆妃一陣欣喜,她知道皇司潼放不下他這麼多年的感情的,即使她今天見證了皇司潼今日對蘇婉的寵愛。

然而皇司潼卻道,“晴妃在哪裡?”

穆妃眼睛一沉,低頭道,“晴妃擔心皇上不會放過她,生下了孩子,便離開了!”

皇司潼眼睛微眯,蘇婉冷笑一聲,“還真被我說中了?穆妃,你做的也太過了吧,隨便找這個孩子來,便以爲可以認祖歸宗嗎?讓一個已死的人來做這個孩子的生母?你的謊言便可以真是太荒謬了”

穆珍兒擡起頭來,“你沒有看見交融的血嗎?他是皇上的親子,跟皇上的血親,這個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嗎?”

蘇婉呵呵一笑,“皇上又不是獨子一人,皇上,衆所周知,能跟皇上血液相容的,還有幾位吧?”穆珍兒眼睛一閃,皇司潼也是一愣,蘇婉卻道,“自然,若是果然是皇上親自,那不論生母是誰,都是有功的,臣妾倒是希望皇上能看在晴妃生子有功的份上,算是將功贖罪,將其饒恕,那樣晴妃便不用顧忌了,穆妃,那樣你就可以讓晴妃回來了?”

穆妃的臉立即灰暗了下來,好個蘇婉,竟然也練就瞭如此伶牙利嘴。

蘇婉卻只是真摯的看着皇司潼,哼,你穆妃不就是想要自己養這個孩子,你是決計不能讓晴妃回來的吧,不然你不是白做了?蘇婉在心裡冷笑,現在看你還能怎麼辦!

皇司潼一聽,便道,“如此便聽了皇后的,珍兒,朕饒了晴妃不死,你讓她回來吧!”

穆妃一聽,立即硬着頭皮,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可是,晴妃因爲太過擔心,已經……已經逃的遠了,她甚至沒有告訴珍兒她去了哪裡啊!”

皇司潼的眉頭皺了起來,穆珍兒一看不好,立即擺出楚楚可憐的小臉,貼近了他的身體,“皇上,臣妾也想要攔下了晴妃,臣妾知道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當初臣妾的孩子沒了……臣妾也是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有皇上在身邊,臣妾真的早已經是一懷古土,臣妾看着這個孩子,便可憐着晴妃,想要勸她留下來,我知道皇上一定會心疼這個孩子的,因爲皇上跟臣妾一樣,也曾經歷過喪失之痛……”

皇司潼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睛慢慢的溼潤了,他在心裡嘆了聲,她是在開口求他啊……

蘇婉在一邊看着,慌忙想要插嘴,卻被瑞蓮擋了下來,瑞蓮拉着她,對她輕輕搖頭,她方沒有說話,皇司潼便道,“也不怪你,既然她有心要走,攔也攔不下來,只是這個孩子……”

穆妃馬上道,“臣妾會將孩子照顧的如同我的孩子一樣的!”

蘇婉冷哼一聲,皇司潼還沒承認呢,她在那邊就忙着叫了起來。真是用心可見一斑。

皇司潼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着穆珍兒那悲痛的臉,想起她失去孩子時的痛楚,嘆了一聲。

瑞蓮卻道,“只是穆妃娘娘身子不好,加之又沒有照看孩子的經驗,依奴婢之見,不如交給皇后娘娘吧,娘娘有大皇子在前,也有一定的經驗!”

穆妃冷目射過去,瑞蓮卻毫不在意。

皇司潼轉過臉去,蘇婉只是靜靜的站在身邊,沒有言語,其實他也想交給蘇婉,一來蘇婉是皇后,二來她也剛剛失去了銳存,有這個孩子在,可能會讓她心裡好過點。這也是他在心裡決定要留下孩子的一個原因。

可是珍兒同樣也提起了她失去孩子的事情。

他心裡猶豫不決,同樣是他愛過和愛着的女人,他雖然心裡對穆妃有所懷疑,但是畢竟一沒證據,二來又對她心存惻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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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嗣3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3 看着兩個女人同樣渴望的眼神,還有身後母后那灼灼的目光,他心裡一怒,道,“劉福全,將這個孩子帶下去,先安排個奶孃看着,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去看他!”

劉福全上前來,穆珍驚奇的看着皇司潼,但是他意已決,沒有看她一眼,便道,“全都退下吧,朕還有事要忙!”

雖然心中不甘,但是穆妃還是低頭道,“臣妾告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蘇婉也道,“臣妾也告退了!”

懇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皇宮,蘇婉看着天空的繁星,不覺有些傷感,剛剛已經下定決心,既然他想,她便爲他生個孩子又何妨,現在……

原來想爲他生孩子的女人太太多了……

她嘆息着,看着那夜幕中的南山,好遙遠的距離,方纔怎麼會攀的那麼快?

讓她沒有看到,山上剛剛還大放異彩的藍色花朵,正迅速的枯萎,那是專門爲她的生日,連日裡用特殊的顏料染出來的,只是,那花朵,只有一瞬間的美麗而已,如曇花乍現般短暫,一轉眼,便化作春泥,消失不見了……

蘇婉擔憂的看着瑞蓮,方纔強作鎮定,出了門便開始驚慌,沒想到穆妃竟然留了一手,現在還妄圖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她身上,幸虧她當時早已想到會有今日,沒有沾染到什麼,她想要推一來沒證據,二來也沒說服力。

可是晴妃的孩子卻出世了,該怎麼辦?

“方纔瑞蓮爲何不讓我說?”她回頭問道。

瑞蓮沉着臉道,“現在皇上對她還有惻隱之心,他既然已經對她心軟,娘娘再怎麼說都沒用,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讓皇上徹底對她厭惡了,不再對她有一絲心軟,才能徹底的打擊她!”

蘇婉搖搖頭,“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瑞蓮卻道,“其實也不難,對於男人來說,最忍受不了的,恐怕就是女人的背叛了,他對穆妃寵愛了這麼多年,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若是有一日發現她的背叛……”

蘇婉眼睛一動,轉過頭來,“可是,她怎麼會背叛皇上?”

瑞蓮一笑,“瑞蓮不是同娘娘說過,穆妃當年,除了勾-引過當今聖上,還勾-引過一個人!”

蘇婉一愣,瑞蓮笑道,“那就是當時的太子,現在的永祿王爺!”

蘇婉立即轉過頭去,手緊張的握在一起,“不行,這樣會害了他的,他這樣幫我,我怎麼能害他?”

瑞蓮搖搖頭,拉過蘇婉,“娘娘,你不要天真了,皇宮裡哪有那麼的恩?若是真是挨個的報恩,這個人不能動,哪個也不能動,怕是早就孤家寡人一個,被人害的永遠也爬不起來了!”

蘇婉卻悽楚的看着瑞蓮,可是這個人不一樣啊……

瑞蓮心裡明白蘇婉的感情,她也是經歷過情竇初開的女人,至今都還……何況是本就善良的蘇婉……

她嘆了聲,“娘娘,其實,永祿王爺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害的了的?娘娘現在還不瞭解他的實力嗎?他已經快要佔據半壁江山了,現在皇上只在想着如何防他,對他也早已忌憚三分,他又怎是娘娘想害便能害的?”

蘇婉擡起頭來,瑞蓮道,“娘娘,現在皇上已經對娘娘十分寵愛,看看今天皇上爲娘娘做的,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宮人,現在若是穆妃一除。記住本站:娘娘必定能寵冠後宮,到時,娘娘纔可以對皇上吹枕邊風,讓他儘快想辦法救出大皇子啊!”

一聽到銳存,她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爲了銳存,一切都是爲了銳存……

她伏在牆邊,一臉的哀痛,想起皇司冉的笑容,心裡更是痛的不能自已。

但是一切都是爲了銳存……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瑞蓮馬上笑道,“我去找李相想辦法!”

就在瑞蓮和蘇婉在想辦法時,穆珍兒也在驚慌,她早已明白,帝王之寵,是一去不復返的,她能拉住他的心這麼久,已經是令人難以置信,現在他的心走遠了,還會越來越遠,她必須要爲自己打算了,她好後悔,早就該多爲自己的以後想想的,但是那時的她爲這個男人的寵愛天真了太久,他的表現總讓她以爲,他會寵她一輩子,但是,卻不想,一切都來的這麼快,現在的他已經……

看着今天他爲蘇婉做的一切,她的心都絕望了。

她一定要趁這最後的機會爲自己抓住一個可以靠得住的未來。

這個未來就是剛出生的皇子!

宮女過來低聲道,“娘娘,打聽到了,皇上還沒睡!”

她馬上站起來,“給本宮梳妝打扮!”

她要單獨去同皇司潼說。

當她來到皇司潼的寢宮,他果然還在案邊一臉哀愁的看着奏章,一臉的倦意,她嘆了聲,一臉嬌媚的走進去。

他揚起頭看見她竟然來了,皺着眉問道,“怎麼又來了?珍兒,不要逼朕,對這個孩子,朕還要好好想一想!”

穆珍兒走過去,憂傷的眼眸看着他,他嘆了一聲,拉過她,“珍兒,此事你做錯了,這個孩子不該出現的……”

她仰起頭來,“皇上,你爲什麼不爲珍兒想想呢?你該知道珍兒爲什麼千方百計的想留下這個孩子,珍兒……珍兒不會有孩子了,珍兒今後在皇宮中該怎麼辦?”

她說着,兩行眼淚便簌簌的流了下來。

皇司潼看着她,“不要哭,珍兒,你不要哭,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還有朕啊……”

她搖搖頭,“皇上已經不是珍兒一個人的了,珍兒每日都在恐慌中,不知道哪天,皇上便會徹底忘了珍兒,今日皇上在爲皇后娘娘慶生時,便一瞬間都沒有想起過珍兒吧!”

皇司潼一愣,他這一個月都在想着蘇婉的生辰,確然沒有想過,到底多久沒有認真的同珍兒說過什麼話了。

她苦笑一下,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愧疚的道,“珍兒,你和皇后,就好像朕的手心手背一樣,對朕來說,都是一樣重要的,你們哪一個受到傷害,朕都會心疼的,你們一起來逼朕,你不懂朕心裡多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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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4 珍兒靠在他的懷裡,捧着他的臉,痛惜的道,“看看我的皇上,今日一想,竟然有十一年了,皇上對我寵了十一年,我是該滿足了……”說着眼淚更加決堤般向下涌着,“只是,只是珍兒貪心而已,珍兒以爲會是一輩子……”

皇司潼雙手握住她要放開的手,“會是一輩子的,珍兒,朕會好好對你的,現在,不過是多了個皇后而已,我們沒什麼不同的,你要諒解朕,她也是朕的女人。朕不能看着她在皇宮裡無依無靠的……”

她轉過頭去,“皇上只想到她無依無靠,今日還爲她慶生,但是皇上有沒想過,我更是無依無靠,她還有她的家人,她的哥哥在朝中剛有作爲,她的老父還曾入宮看過她,但是珍兒從十三歲被父親硬是推進了皇宮裡,便再也沒有親人了,珍兒那時以爲珍兒會早早的死了,卻活到了今日,那全是因有皇上的不棄,可是,十一年了,皇上終於還是變了心……”

皇司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閉上了眼睛,人的心難道真的不能分成兩半嗎?

懇她根本不想聽他的解釋,她又哀婉的道,“皇上,珍兒沒有別的要求,只想讓皇上將這孩子留給我,珍兒願意將孩子當做親生的一樣對待,珍兒此生再沒別的骨肉,他便是我一生唯一的寄託了,難道皇上連這最後的要求,都不願意答應嗎?”

皇司潼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珍兒,並不是朕不想答應你,朕還要好好想想,到時,會給你一個答覆了,此事牽扯重大,不是朕想要怎樣便怎樣的,你聽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朕定不會讓你無依無靠的!”

穆珍兒心裡帶着決絕,看着皇司潼,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爲了她什麼都不多想的男人了……

讓走出了大殿,她陰冷的目光中帶着怨憤,雖然她知道皇司潼聽了她今天的話,會爲她多想的,可能傾向她的比重也比較大了,但是她卻已經看透,她能靠眼淚贏來這一次,下一次,卻不一定就這麼容易了……

蘇婉是第二日纔來到殿中的,他正在窗邊修建一盆盆景,她從後面走過去,靜悄悄的,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一愣,道,“珍兒?”

她一動,沒有說話,手卻輕輕放開了,他轉過頭來,面帶笑容,“你騙過朕一回,朕現在要回來,我們算是扯清了?“

她撅着嘴,“皇上真是小氣,總是記得這麼清楚!”說着低下頭,臉微微發紅。

他笑着拉着她,往裡走去,道,“怎麼突然來了,有什麼事嗎?”

她道,“這不,快要過年了,來問問皇上有什麼意見?”

皇司潼點點頭,略微想了一下道,“往常都太過破費,還是不要鋪張浪費的好!”

蘇婉笑了笑,“皇上爲了打回凡麓,可真的節儉了!”

皇司潼眼神堅定,“此仇不報,怎麼有顏面再見列祖列宗?而且,朕還要救回銳存!”

一提起銳存,蘇婉立即一臉的憂傷,低下了頭去,皇司潼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他會堅強的,大胤的男子漢,都是這麼磨練出來的!”

蘇婉勉強笑了笑,銳存已經走了一年了……不知道他在那裡,會不會哭……

因爲快到新年,她更加哀傷起來,皇司潼有點後悔不該提起來……

她卻快速的緩了緩心情,然後道,“新年了就不提了,不過皇上,怎麼處理那個孩子?剛出生就沒個娘,也怪可憐的!”

終於提起了,他嘆了聲,“依婉兒之見,該怎麼處理?”

蘇婉道,“依臣妾的,還是將孩子,給穆妃撫養吧!”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婉兒怎麼會這麼想?”

她抿着嘴,“臣妾有一個銳存便足夠了,臣妾要等銳存回來!”

他心裡一動,將蘇婉一把拉進懷裡,“銳存一定能回來的!相信朕!”

蘇婉笑了笑,“做了母親,便更懂得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覺,穆妃也失去了一個孩子,她現在又難再有孕,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更會多想,還是讓這孩子多陪陪她,她身子雖不好,還有奶孃幫着,她那裡熱鬧些,心境好些,對身子也好些!”

他笑了笑,“婉兒倒是心細!”

蘇婉搖了搖頭,“臣妾也是粗心,是瑞蓮對臣妾說了,臣妾纔想起,反正孩子是她早就想要的,臣妾何苦跟她去搶,搶來搶去的……”她似是突然覺得多言了,尷尬的一笑,“讓皇上看笑話了,不過望皇上恕罪,瑞蓮說,不管皇上對晴妃是否有偏見,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他看着蘇婉,“瑞蓮?她還說了什麼?朕知道她素來聰慧過人,定是也同你說了什麼吧……”

蘇婉一臉後悔說出口的表情,低頭道,“瑞蓮說。若是皇上不想再追究晴妃一事,就讓事情過去吧,不過臣妾從那時就很奇怪,怎麼穆妃那時就知道晴妃要去找臣妾的麻煩,平時與臣妾也並無交好,那日就突然去了,還幫臣妾說話,讓臣妾好驚喜呢,以爲她總算是不再誤會臣妾了,只是後來出了假太監一事,臣妾才覺得不對勁……”

說着她低低的低下頭去,好像不敢去看皇司潼的眼睛一樣。

皇司潼眯着眼睛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才擡起頭道,“朕知道了,此事朕會好好安排的!”

蘇婉愁苦着臉,“既然晴妃註定一死,皇上就不要再追究那假太監一事了,倒是這孩子,還是交給穆妃撫養吧,臣妾也希望,她能因爲此事,不再誤會臣妾!”

皇司潼點點頭,“朕會將你的好意轉達給她的!”

她笑着點點頭,告辭離開。

皇司潼卻馬上冷下臉來,想了想,道,“擺架,去穆妃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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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1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1 穆珍兒已經想了很久,她真的要爲自己找另一個出路了,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同晴妃同一個下場,想起她那狼狽的樣子,她心裡便會覺得壓抑的難受。

她不能容忍她堅持這麼多年的所積攢下來的一切就這樣付諸東流。

這時她就想到了一個人……

他靠在亭邊對着湖水發呆,似乎很容易就能在這裡想到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時他還是太子,他以爲自己會成爲這個皇宮未來的主人,但是現在,他隻身一個客人……

懇他苦笑一聲,這時就看見穆珍兒向這邊走來,他突然感到她是向他來的,因爲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似乎很焦急,他皺了皺眉。

這時她果然向這裡走來,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抿嘴道,“可不可以跟你單獨談一談?”

他一愣,最終卻只是嘲諷般的一笑,然後翹起嘴角諷刺的說,“不知穆妃娘娘有何見教?”

讓與此同時,皇司潼已經走進了穆妃的寢宮,衆宮女紛紛下跪,皇司潼看着空蕩蕩的寢宮,問道,“穆妃去哪裡了?”

幾個宮女對望一下,有些緊張,皇司潼皺着眉又問了一聲,“朕問最後一遍,穆妃去哪裡了?”

一個宮女慌忙道,“回皇上,娘娘去御花園散心了……”

皇司潼點了點頭,走了出去,然後問劉福全道,“去找找,看穆妃去哪裡了!”

劉福全答應着退了下去,皇司潼就一個人往御花園走去,想着方纔那些宮女奇怪的表情,心裡有些疑惑。

這時御花園中的皇司冉淡笑着看着穆珍兒,她用悽楚的表情看着他,“王爺,珍兒真的有事想要跟王爺談,這裡不太方便,能否找個地方?”

他有些疑惑的歪着頭看了她一下,略微一想,才點頭道,“好吧!”

她的臉上綻開一個不大不小,卻很誘人又單純的笑來,他一愣,想起很久以前,她也總是這樣笑着對他說話的。愛書 屋:

她悄悄的帶着他走進了一個無人的院落裡,她靜靜的低下了頭,他仍舊歪着頭看着她,不知道時隔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找到他,是想跟他說些什麼,說實在的,他也蠻好奇的……

她突然擡起頭來,眼中竟然已經篡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眼睛看着他,他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般。

“王爺,這麼多年,你過的可好?”她聲音帶着顫動,似乎心裡太過激動的緣故。

他揚起頭,邊搖着,邊笑着,“好還是不好呢?我也說不清楚啊!”

這時,皇司潼正在偌大的御花園中閒逛,劉福全還沒有來,他心裡好奇的想着,到底穆妃去了哪裡呢?她的性子,可不是喜歡隨便來閒逛散心的人。

這時卻見李相自裡面走出來,看見皇司潼,忙走過來拜道,“臣叩見皇上!”

他起身後,皇司潼問道,“愛卿怎麼在御花園中?”今日的御花園,吸引力還真是大啊。

李頡令笑了笑,“因要除夕了,正往太后娘娘那裡去商議事情!”

皇司潼瞭然的點點頭,“那愛卿快去忙吧!”

李頡令告辭要走,卻突然道,“皇上,臣方纔好像看見穆妃娘娘往那邊去了,神情焦急,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

皇司潼一愣,隨即道,“朕知道了!”

等李頡令一走,他立即眯着謹慎的眼,往裡走去。

只見一處隱秘的院落就在眼前,他愣了愣,皇宮如此之大,若不是李頡令突然指了這邊,他還真不知道御花園裡還有這樣一個幽閉的地方。

珍兒來這裡做什麼?

他想了想,悄聲的走了進去,向裡望去,什麼都沒有。

心裡疑惑的想着難道她沒來?

剛想轉身離開,卻突然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啜泣,他一愣,珍兒怎麼在裡面哭泣?

他心裡一緊,馬上想到她難道心裡難過,偷偷跑來哭泣?

他立即想要走進去,卻在走到門邊時,突然聽見另一個聲音。

“穆妃娘娘這樣在本王面前哭泣,若是讓皇上看到了……”

皇司潼驚在那裡,悄然向裡望去,當看到皇司冉站在那裡的身影時,心裡一沉。

只見穆珍兒啜泣着離的更近了,低着頭,哭的那樣傷心,她用柔弱的聲音道,“王爺是在故意提皇上嗎?王爺明明知道,當年我便跟你說過很多很多,可是你不相信我……”

皇司冉呵呵的一笑,“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你轉眼就到另一個男人身邊去了,若是那時我信了你,我該有多可憐?”

她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全是因爲你不信任我,否則我也不會有今天,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我那時需要一個人來解救我啊,我不能再在先帝身邊了,他會折磨死我的,你該知道你父皇是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在他眼裡就不是你,我那時每天過的都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

皇司冉靠在了樹邊,苦笑了一聲,“所以你就去勾-引我的皇弟?那你壓對了人了,他奪走了我的一切,若是你跟我在一起,恐怕就沒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了!”

穆珍兒定定的看着他,哀傷的搖頭,“若是你當初願意向我伸出一隻手,不管你是什麼人,是太子,是皇帝,還是平民,我都會願意跟你走的,你明明知道,那時我對你着了迷,不止那時,現在我還是一樣,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她說着,更痛哭起來。

而在牆外的皇司潼,靠在牆邊,心裡彷彿被什麼戳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那寂寥的感覺,彷彿沒邊際的口袋,將他緊緊套在裡面……

他的珍兒,他以爲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是她的中心,是她世界裡的唯一,他曾經那樣珍視她的唯一,他曾經將她當做一生唯一的女人,甚至還爲她決心推翻暴虐的父皇……

他的珍兒,曾經是那樣純情而天真的女孩,他看着她流動的眼淚,宛如溪流般清脆,他看着她臉頰上的紅暈好像朝陽般動情,他看着她倦然的病容,好像琉璃般透明,現在,她原來是個謎,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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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2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2 皇司冉一臉懷疑的看着她,穆珍兒抹抹眼淚,苦笑一聲,“現在還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呢?我原本以爲,也好,找一個自己不愛,卻愛自己的,這樣可能我會更幸福一些,這樣我也不會迷失了自己,還能用我清醒的頭腦,在後宮裡遊刃有餘,可是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寵愛是毒,我以爲他會寵我一輩子,我不需要他的愛,只要他像從前一樣對我着迷,只圍着我一個人轉,可是,男人的愛,原來是這麼膚淺的……”她呵呵的笑着,眼淚卻越掉越多。記住本站:

皇司冉搖搖頭,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卻被她一把拉住了,她抓住他的手,覆在她的臉上,“別動!”她表情悽楚的看着他,“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每當在他的懷裡,我都在想,若是那個人是你便好了……”

他淡淡的笑了起來。

她看着他,“呵呵,我很傻吧?當時對你說,若是你不能接受我,我就是不毀掉你決不罷休,現在想起來,才明白,其實是我太傻了,即使真的毀掉了你,傷心的還是我!”

懇他歪着頭看着她,“那麼你現在是後悔了?”

她的眼中卻閃着堅定,“我不是後悔,而是我要改變了,我不能在墮落下去了,我可以幫助你,難道,你不想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嗎?他搶走了你的皇位,難道你就甘心對他俯首稱臣嗎?我可以幫你!”

他眯着眼睛,精明的目光中滿是謹慎。

讓她卻定定的看着他,毫不閃躲,兩個人緊緊對視着,就好像是一場戰爭。愛書 屋:

終於,他呵呵一笑,“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她搖搖頭,“我的眼光是最準的,不然,我也不會在宮中存活至今,你不能不承認,宮中的女人早已不是人了,全都是人精,你看看當今太后,那個賤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的親孫子,卻嫁禍給了那個傻瓜蘇婉兒,她的心那麼狠,但是就因爲她的鐵石心腸,她才能走上那樣的位子,我說我可以幫你,我就有一定的信心!”她說着,深情是望着他,“我想了好久,即使我馬上要死,我也要幫助我愛的人,奪回他最重要的東西,我知道,你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皇位!”

他靜靜的看着穆珍兒,穆珍兒一臉的真摯。

然而這時牆外的皇司潼,此刻已經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怒火,那股火好像一隻猛獸般,突然在狂熱的天氣中發作,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額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突然他向裡衝了進去,彭的一聲踹開了門,對上那驚愕的臉,嘴角動了動,卻首先轉身,就給了那個男人一拳。

皇司冉被他打的翻落在地,他捂着流血的嘴角,擡起頭來,滿臉譏諷的看着皇司潼。

皇司潼哼了一聲,轉頭看着穆珍兒,她的臉色面如死灰,一雙大眼睛驚恐而決絕。

他不怒反笑,呵呵的一聲,然後道,“怎麼,沒想到?穆珍兒,你以爲你的詭計能瞞的過朕?朕早就知道你這個賤女人蛇蠍心腸,陷害婉兒,還是晴妃,拿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想讓朕來養,你太天真了,你以爲你可以將朕矇在鼓裡?”他說着,突然伸出手來,一巴掌打過去,她也摔倒在地,這時劉福全才帶着一干侍衛衝了進來,看見已經發生的事情,只能錘着眼,嘆息一聲。

他冷哼一聲,穆珍兒那雙眼睛,灼灼的盯着皇司潼,“是皇上讓我走到這一步的,全都是,皇上的錯!”

皇司潼哈哈大笑,那笑聲卻在她苦楚的目光中,湮滅無聲。

他靜靜的看着她,蹲下了身來,他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她臉頰高高的腫起,曾經是他珍貴的寶物,他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傷害,現在,他才明白,他有多麼的蠢,被這樣面如仙子心如蛇蠍的女人,愚弄了這麼久,他才終於明白,他的那些真心,不如去喂狗!

而皇司冉,只是倒在一邊,一臉悠哉的看着,一言不發。

皇司潼輕輕一笑,“你太令朕失望了,朕心目裡,最天真的女人,朕心裡,最想保護一生的女人,竟然是這樣,雖然,曾經無數次的懷疑,但是,我都覺得,是我多疑了,我以爲,你是皇宮裡最完美的女人,現在,我才明白,你欺騙了我多久!”

他說着,突然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她吃痛悶哼一聲,他一把將她拖起來,甩到了一邊,她捂住胸口倒在那裡,他哼了一聲,“把她帶下去,關在紫煙閣中,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穆珍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決絕的臉,最後,只是嘆息一聲,沒想到晴妃說的沒錯,下一個,就輪到了她!

穆珍兒離開,他低頭看着皇司冉,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她們都對他用情?皇司潼的心裡一陣刺痛,他捂住了胸口,看着皇司冉那一臉無謂的表情,是啊,他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有魅力,他總是一臉淡然,可是,自己卻對什麼都容易衝動,就因爲這個嗎?

皇司潼不能相信,他剛剛在說謊,他即使對穆珍兒有所懷疑,但是卻沒有懷疑到那種程度,他不知道她的心竟然已經沉落至此,他不知道她原來揹着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甚至從不知道穆珍兒對皇司冉,他的死對頭,還有一腿。

皇司冉那麼完美嗎?完美到,她們將他的真心都不管不顧絲毫也不在乎嗎?他幾乎在用他的全部在愛她們,可是,她們的回報,卻是背叛……

他緊緊地盯着皇司冉,突然冷笑一聲,“做的真不錯!”

皇司冉只是淡笑一聲,“皇上過獎了!”

皇司潼愣哼一聲,甩袖離開。

劉福全搖搖頭,皇司冉還友好的對他點頭,他趕緊低頭離開了,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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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3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3 李頡令遠遠的看着一行人離開,穆珍兒被拖走的身影那麼刺眼,他嘆了一聲,心裡爲後宮的女人感嘆,但是,總算是爲蘇婉除掉了一個擋在她面前的障礙!他轉身離開,卻見皇司冉擦着嘴角,遠遠的,瞥見了他……

皇司潼快步的走進了鳳妍宮,瑞蓮焦急的靠在門邊,似乎有些擔心,蘇婉冥神坐在裡面,兩人一言不發,隨着太監一聲唱喝,他已經邁了進來,兩個人對視一下,有點不明所以。

他看了瑞蓮一眼,瑞蓮立即明白他是要單獨同蘇婉說話,於是她擡起頭來,道,“皇上娘娘,奴婢去爲兩位泡茶!”說完便退了出去。

蘇婉擡起頭淡淡的看着他,他突然快步走過來,她一驚,有一瞬間覺得他會直接撞過來一般,但是他卻在她面前驟然停了下來,她能看見他血紅的眼中,難以掩蓋的怒氣,她明白,他已經在她們的計劃中,他已經知道穆珍兒背叛他的事情了。

懇但是他爲什麼會突然來這裡?

他緊緊的盯着她的臉,突然,顯出一絲哀愁來,苦澀的一笑,“婉兒,你有沒有,背叛過我?”

蘇婉一愣,瞪大了眼睛,“皇上……您在說什麼呢?”

讓他似乎恍惚的醒了過來,突然咬着嘴脣轉了過去。

她們沒有料到他現在的心究竟有多混亂。她們只想着計劃會不會成功,能不能將穆妃一次打倒,卻沒有想過,這件事,對皇司潼造成了怎樣的傷害,對他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他再次轉過來,已經一臉冷漠,看着蘇婉,瀲灩的目光中帶着絲默然,“你不可負朕,你明白嗎?如若不然,朕定不會……不會饒恕你的!”

蘇婉慌忙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心想他不會氣的魔障了吧?“皇上,您……您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他卻只是撇起一個笑容來,“無事,只是想起了皇后來,所以來看看,進去吧,朕還有事要忙!”

蘇婉眼睛一轉,馬上道,“不會的,方纔臣妾去見皇上時,皇上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他突然皺起了眉,看着她,“你果然想知道?”

她點點頭。

他卻搖頭,“不,沒人會知道,朕就算告訴你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你去休息吧,朕走了,只是……”他突然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只是警告你,別讓朕再發現什麼,不然,朕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蘇婉聽的莫名其妙,他卻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瑞蓮在門外聽着,卻擔憂的皺起了眉來,“難道皇上發現了皇后同永祿王爺之間的關係?”

這時,被關在了紫煙閣的穆珍兒,卻大喊了起來,“我要見皇上,去轉告皇上,說我要見他,你們不能,不能就讓我在這裡關着!”

她伏在門邊,她不甘心,她明明計劃好的,她要幫助在朝中佔領着另一半勢力的皇司冉。打倒皇司潼,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這個樹枝已經不能停留時,她便會去攀另一個枝頭,每一次她都成功了,這一次,她很有信心,不論是她曾經與皇司冉的感情,以及她對整個皇宮的影響力,都會讓皇司冉心動的,可是,爲什麼會突然被皇司潼撞見?那麼隱秘的一個地方啊!

“皇上……給珍兒一個解釋的機會啊,珍兒是中了別人的奸計了!”她不能就這樣老死宮中,她更不能救這樣被人打敗,她還有機會的,她同皇司潼十一年的感情啊……

劉福全躊躇着看着皇司潼,他已經這樣靠在窗邊發呆好久了,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來,冷風吹進房間裡來,他的髮絲飄揚着,他的臉被凍的有些微紅,可是他倔強的不願意關上窗。

想了一下,劉福全上前道,“皇上,或許娘娘果然是有苦衷的,她一直在要求見皇上……”

皇司潼轉過臉來,冷冽的臉上一絲怒意,讓劉福全也趕緊低下了頭去。

他一言不發,繼續轉過頭去,只是靜靜的看着外面飄散的雪花,他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他要繼續自己一個人麻痹自己的心,讓它越來越堅硬,那樣,他才能沒有一絲感情的,理智的想這件事。

而這時,瑞蓮已經打聽到了所有消息,她搓着手,看着一臉靜怡的蘇婉,道,“娘娘,事情還沒有完,我們此次定要斬草除根才行!”

蘇婉定睛看着她,“瑞蓮,難道你還想……”

瑞蓮轉過頭去,背對着蘇婉,“娘娘可能覺得瑞蓮太過狠毒,但是,娘娘,若是換做是穆妃,她會做的更絕的,她之所以能榮寵十一載,定是有她的招數的,我們要向她學才行!”

蘇婉卻皺着眉,“我做不來,我不是穆妃,我不能狠下心來……她已經很可憐了……”

瑞蓮拉着蘇婉,“娘娘,現在不是憐憫的時候,想想娘娘身在冷宮時,誰憐憫過娘娘?”

蘇婉一愣,突然想起,她因爲出不了冷宮,還是瑞蓮犧牲了自己……

“瑞蓮……你……你要怎麼做?”她有些遲疑的問道。

瑞蓮想了一下,支着下巴,喃喃道,“趁着皇上對她還心存恨意,見都不願見她,這一次,定要一次解決了她!”

蘇婉突然覺得有些冷,轉頭看着窗外,一隻烏鴉飛過,似乎預示着什麼,讓人結鬱的結局……

是夜,一個人悄然的走進了紫煙閣,她嬌小的身影並沒有得到侍衛的阻攔,反而被迎了進去,她嘴角帶着一絲得意的笑,推開了那扇門。

裡面仍舊一臉精緻妝容,只是臉頰微微有些發腫的穆珍兒,擡起頭來,看到瑞蓮,輕輕一笑,“你果然還是來了!”

瑞蓮慢慢的走過來,打量了她一圈,方道,“難得一見穆妃娘娘的狼狽樣,奴婢當然不願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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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4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4 穆珍兒哈哈笑了起來,微眯着眼睛,看着瑞蓮,“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時隔九年,纔對我說這樣的說,不覺得有點太好笑了嗎?”

瑞蓮只是靜靜的看着她。記住本站:

穆珍兒道,“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明明是他的女人,卻這麼久了,還是個奴婢,還是蘇婉兒那個傻女人的奴婢,你自己不覺得丟人?又或者,你看着皇上每夜在她的牀上,你心裡就沒點嫉妒?”

瑞蓮淡淡的一笑,“穆妃娘娘現在纔來離間,似乎有些晚了,你不知道瑞蓮來是做什麼的嗎?又或者,你以爲這樣拖延時間,便有人來救你?我告訴你,其實宮中失敗的人是你,你除了皇上的寵愛還有什麼?現在皇上對你絕望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幫你,皇后娘娘卻不同,她雖然沒有皇上寵愛,卻有那麼多人的憐惜,她纔會成爲最後的勝利者!”

懇穆珍兒哈哈的笑起來,“你以爲我這麼容易就被打倒?我告訴你,皇上不過是對我有些生氣而已,他很快就會重新對我燃起希望的。只要他見到我,他就會重新愛上我!”

穆珍兒的眼中閃着光芒,她在心裡祈禱着,皇上,快點來……

因爲之前,她已經拼命的讓人將她的信物,拿去給皇司潼了。

讓皇司潼看着手中的墜子,微眯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他記得起來,這墜子是哪裡來的,他記得起來,這個墜子曾經的用途。

他曾經親手將這墜子交給穆珍兒,並且對她說,若是父皇再欺負你,你就讓人將墜子拿來給我,我一定能儘快趕到,替你解圍。她那時感動的眼睛都溼潤了,還貼在他的懷裡,對他說,連累你怎麼辦……

他閉上了眼睛,她是在向他求饒嗎?她不知道他已經對她絕望了嗎?

他擡頭問道,“穆妃是怎麼說的?”

戰戰兢兢的小宮女道,“奴婢送飯的時候,她說,請皇上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那樣,即使是死,她也能瞑目……”

他嘆了一聲,突然想起,曾經他冤枉了蘇婉兒時,她也說過,他從來不給人解釋的機會,一個機會都沒有,他站起了身來,來回的踱着步,他心裡在矛盾着,他明白他不應該再對她心軟了,另一方面,他又因那墜子,想起了那麼多往事來。

他擡起頭來,“前面帶路!”

劉福全在一邊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是跟了上去。

瑞蓮輕笑着將食籃中的東西拿出來,“這是我們娘娘賜給穆妃娘娘的,娘娘選一個吧!”

只見她放在桌上的東西樣樣致命,匕首一把,毒藥一瓶,白綾一條,瑞蓮帶着狠絕的笑,看着她,她皺起了眉來,“你們娘娘?皇后娘娘怎麼有權利說賜我這些東西?哈哈哈哈,我看你們是瘋了,竟然想到殺了我!”

瑞蓮搖搖頭,“我們是跟娘娘學的,娘娘對人不留一點情面,我們也不能對娘娘太心軟,娘娘是我們的榜樣!來吧,娘娘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難道娘娘是想我逼娘娘選一個嗎?”說着,她的眼中立即變得陰冷。

穆珍兒突然感到什麼,突然起身向後跑去,瑞蓮嘴角一撇,向前一步,猛的拉住了她的衣衫,她回頭驚叫起來,“你想幹什麼?你真的想親自動手?你瘋了嗎?你不過是蘇婉的一條走狗而已,你親自動手,就不怕她下次拿着你的把柄嗎?”

她掙扎着,回身就給了瑞蓮一巴掌,撕扯着衣衫,還想向裡跑,可是瑞蓮緊緊的拉住了她,冷笑道,“就是沒有皇后娘娘,我也要親手殺了你,是你讓我落入今天這樣的地步的,一切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當年陷害我,我也不會在冷宮那麼多年不見光!”

瑞蓮本就是 窮孩子出身,況且這麼多年都是宮女,做的也都是苦活累活,她的力氣自然比自小養尊處優又體弱多病的穆珍兒大的多,她拉着穆珍兒,一把將她甩到了後面。

穆珍兒驚恐的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尖叫起來,“快來人啊,有沒有人來救我?這個女人要殺了我!”

瑞蓮陰冷的笑着,“若是他們會來救你,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這時皇司潼正向這裡趕來,冬日裡冰冷的地面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他自己覺得是天氣天冷所致,但是,究竟爲什麼?他不知道……

蘇婉在房中正踱步,突然宮女焦急的走來,“娘娘,不好了,皇上往紫煙閣去了!”

蘇婉一愣,慌忙起身,冥神想了一下,道,“我們去阻攔皇上!”說着便大步邁了出去。

她追着皇司潼的步伐往前走着,躊躇着不知道過去了該怎麼說,但是眼看着已經快到紫煙閣了,若是再不出去,被他撞見了瑞蓮,事關重大,她想了一下,一咬牙,邁步上前。

然而這時,卻突然被人捂着嘴拉了回來,她驚異的回過頭來,竟然是皇司冉,他嘴角帶着邪魅的笑,道,“你這樣上去,會讓皇上起疑的!”

蘇婉奇怪的看着他,“你……你如何知道……”

他笑,“若是她自殺是你攔着皇上,他纔沒能及時趕去,那他自然會懷疑你,我去!”

她一驚,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邁了出去。

蘇婉看着他的背影漸漸追上了皇司潼,心裡一陣的感嘆。

“皇上要去哪裡?”

皇司潼轉過身,竟然看見皇司冉在,他一愣,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皇兄不知有何見教?”

皇司冉笑道,“皇上難道是要去看穆妃娘娘?呵!”

他諷刺的語調讓皇司潼心裡一陣厭惡,冷冷的看着他,“朕去親自賜死那個賤女人,怎麼,皇兄心疼?”

皇司冉哈哈的笑了起來,“只怕皇上沒那個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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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說一說,穆妃是就這樣死了好,還是……快留言哦,不然,可要去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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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妃之亂1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穆妃之亂1 皇司潼哼了一聲,“你不用來激朕,你以爲你幾句話便可以改變朕的想法?不管你說什麼,朕還是會去紫煙閣,哼!”

說完便甩袖而去,皇司冉看着他的背影,歪着頭,他似乎變得有點不同,皇司冉眼睛眨了眨,轉身離開。

他確實變得有些不同,只是誰都沒有發現而已。

瑞蓮用力的手持白綾,緊緊的勒住了穆珍兒的脖子,穆珍兒痛苦的掙扎着,口中嗚嗚咽咽的不斷叫着,瑞蓮卻看也不看她一眼,終於,她腳動了幾下,再也不動了,她沉靜着臉,彷彿在睡夢中一般,瑞蓮看着她,靜靜的嘆了聲,用力的用白綾將她纏起來,一個人用力的將她拉到了房樑上,凳子倒在地上,僞裝成一個自殺的現場,就在這時,突然聽見門口有聲音,侍衛大聲問道,“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懇這是外面的暗號,她一驚,皇上竟然來了!”

她看着地上還有掙扎的痕跡,驚異起來,慌忙的拽下一邊的簾子,在地上擦着。

擦完了,轉頭已經聽見了腳步聲,她拉着簾子,向裡走去,窩進了牀下,將簾子和她帶來的籃子一起拽了進去。隨即便聽見,皇司潼進門的聲音。

讓皇司潼一進門,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條紛飛的白白綾,她緊閉着眼眸,掛在房樑上,他一驚,心馬上沉了下去,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想,奔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珍兒?珍兒?”

他迅速的將穆珍兒拉了下來,抱在懷裡,跟進來的太監宮女嚇壞了,跪了一地。

他看着珍兒蒼白的臉,上面似乎還有淚痕,他心裡一片灰暗,此刻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劉福全大叫了一聲,“快去宣太醫,快去!”

皇司潼拉着她的手,她還有溫度的手,眼淚突然,落下了一滴。

“珍兒,朕來了,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朕沒有說要讓你死啊……”他抱着她的身體,擁進了懷中……

太醫那晚齊聚紫煙閣,皇司潼皺着眉看着太醫,太醫默默地把着脈,許久,才擡頭道,“脈搏微弱,不過幸虧救下來的快,否則怕是現在已經甕了!”太醫搖了搖頭。

皇司潼皺着眉道,“怎麼那麼多廢話,直接說,她還有沒有救?”

太醫慌忙跪下,“回皇上,臣也不知,現在雖然還有脈搏,但是穆妃娘娘的內臟均已受損,加之娘娘原本身體就虛弱,能不能醒來,恐怕要聽天由命了……”

皇司潼怒的看着他,“滾出去!養你們一羣沒用的東西!”

太醫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皇司潼閉上了眼睛,彷彿還能看見,珍兒曾經對他那甜美的微笑,他嘆了一聲,坐了下來,看着她虛弱的臉,每一絲呼吸,都彷彿費了一生的力氣,他似乎能感到她的呼吸越來越虛弱,他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你背叛我,你欺騙我,可是……爲什麼我還是捨不得你就這樣死去?珍兒,你還欠朕一個解釋,朕還想問你一句話,只有一句……”

她沒有回答,她不能回答了,她緊閉着眼睛,似乎動了動,卻沒有力氣睜開,他站起身來,對着外面道,“帶侍衛首領來!”

皇司潼看着跪在面前的侍衛首領,眼神犀利陰冷,“真的沒聽見什麼動靜?”

侍衛首領擡起頭道,“好像聽到什麼東西彭的一聲,但是穆妃娘娘自從進了紫煙閣就在砸方小說西,因此也沒有在意!”

皇司潼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想着事情的經過,侍衛說的似乎有道理,難道她果然是因爲絕望了,才自殺的?可是她已經給他帶去了墜子,難道是她等不及了?

他不禁有些自責,若是他能早點去,她或許就不會走上死路……

他揮揮手讓侍衛首領離開,抿着嘴,看着穆珍兒,她仍舊一點動靜沒有。

此時蘇婉正焦急的在那裡踱步,她該怎麼辦?瑞蓮去了哪裡?爲什麼沒有一點消息?她不會是被發現了吧?穆珍兒竟然沒有死,她若是醒來了,會不會說出蘇婉來?

她搓着手,不知所措。

這時,外面宮女悄然進來,低聲道,“娘娘,李相來了!”

蘇婉彷彿看見了救星,她馬上說,“快領進來!”

李頡令一進來,她便迎了過去,擔心的說,“頡令,該怎麼辦,我快要急死了,瑞蓮,瑞蓮至今沒有回來!”

李頡令趕緊握住她的手,穩住她,“婉兒,別怕,別擔心,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說明她還是安全的,還沒有被發現,不然早就消息傳出說穆妃是被害的了!”

蘇婉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看着李頡令,“可是,她沒有消息也說明事情出了紕漏,她纔沒能安全的回來!”

李頡令沉聲點點頭,“穆妃雖然還沒有死,但是也很難再醒來,我問過太醫,她原本就有熱症,現在她被這樣一折騰,恐怕無法醒來了!”

蘇婉卻搖搖頭,“上一次她生子,所有人都說她怕是活不了了,但是她還是被皇上救活了!”

李頡令也明白,最安全的只有死人!

蘇婉又道,“還有那些侍衛,他們不會有事嗎?”

李頡令道,“放心,我已經將他們撤離皇宮,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要奔赴各地,不會再出現在皇宮中,至於那個跟我們串通過的首領,只有他知道事情是誰做的……他不能活了!他一死,就算皇上查出是有人害死了穆妃,也查不出究竟是誰做的!”

蘇婉低下了頭去,竟然因爲這件事,害了這麼多人,她真的有點恐懼。

可是李頡令拍拍她的手,“這就是皇宮,你無需自責,穆妃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殺了她,就當是爲那些枉死之人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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