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心跳加速
史雅芝豎起耳朵。
她也很好奇水清雲師承何人。
下棋下到她那個程度不可能沒有高人指點。
“無意中得到一個老道的一本棋譜,在容州沒事經常拿來翻閱,翻的多了,一來二去腦海裡就有了那些棋子”水清雲知道今天她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她們三人定然還會再起疑慮,乾脆隨便胡謅了一段。
“長姐,你之前不是不識字,能看懂那棋譜”水文箏睜着一雙大眼,棋譜?誰信?
“成天與二妹三妹在一起,不會識字也會變得會識字的,再說,自從腦子好了之後,學起東西來也快了許多,看一些簡單的書本還是看得懂的”水清雲淡淡的開口,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如同在說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沒想到清雲姐此去容州倒是因禍得福,真是羨煞旁人”
“我自己也以爲自己會死在容州,沒想到容州倒是我的福地,何嘗不是天意弄人”水清雲也發出感慨。
羨煞旁人。
讓你們去容州待一段日子試試。
“說來說去清雲姐就是個有福氣,還能與耶律皇上博奕,這在我們這裡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史雅芝半是羨慕道。
她今天必須要知道水清雲對耶律庭是怎樣的一個態度,如是她也對耶律庭感興趣,她自然得小心着她,如是她對耶律庭沒有興趣,她或許可以藉着水清雲與耶律庭拉上關係。
“這還得多謝史小姐,若不史小姐,我是沒想到下棋的”水清雲說出的一段話差點讓史雅芝吐血。
的確。
什麼叫作繭自縛,說得就是她這樣吧。
水文箏嘴一張正想再說些什麼,眼睛一瞟,看見一個丫環端着一壺熱水前來,嘴角一撇,待那丫環走近前的時候,腳無意的一伸,那丫環顧着手上沒主意腳下,嗆的一下朝前撲去。
這一慕發生的太突然,待大家意識到的時候,那丫環手裡的茶壺已經拋出去,茶壺要落下的地方正好對着水清雲。
“姑娘,小心”紅花眼明手快要去擋住,但是茶水已經傾斜而下,滾燙的茶水立即灑在紅花的手背上,紅花的手背立即赤紅一片。
“唉喲”是史雅芝的疼呼聲。
只見史雅芝的手背上一片腥紅。
“唉呀,史姐姐,你沒事吧”水文箏忙上前關心道。
水清雲看過去,才發現是紅花情急之下的一擋,把茶壺撇向了史雅芝的方向,史雅芝躲避不及,正好被茶壺砸個正着。
“你個不知死活的丫頭,走路沒長眼睛還是咋的,這麼平的路也能摔跤”水文箏朝着地上被嚇的失了顏色的丫環踢了一腳。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送上門,可不能怪她。
“月影,趕緊去把我房裡的創傷藥拿出來”水清雲瞧了地上的丫頭一眼,那丫頭眼淚正大把大把的往下流,嚶嚶哭泣,水文箏踢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月影看了看紅花,又看了看史雅芝,快速拿創傷藥去了。
“小姐,你怎麼樣”史雅芝的貼身丫環青兒心疼的拿起史雅芝的手“水大小姐,我們小姐是你在院子裡被你這粗心的丫環弄傷的,你看這~”她是一個丫環,不能明說讓人家主人做主的話,但小姐被傷成這樣,她實在是看不過。
“是啊,長姐,如此不長眼的奴才要來幹什麼,乾脆發賣了得了”水文箏順勢起鬨。
“姑娘,創傷藥來了”
水清雲靜靜的走到史雅芝的跟前“把手拿出來,我爲你上藥”
史雅芝看了看水清雲手裡的藥,輕輕的把手伸了出來。 шшш▲ ttκǎ n▲ ¢〇
她的手背上有一道小口子,是被茶壺的的碎片所傷,周圍腥紅一片,是燙傷。
“清雲姐姐,你這院子裡的丫環實在是~”史雅芝心中早已憤怒不已,但她是大家千金,太粗暴的話她講不出口,只能眼神瞪着地上的那個丫環,恨不得把她碎石萬段。
“長姐,我早就說了在外面買回來的丫環怎麼用得放心,還是把這些丫環發賣了吧,回頭讓娘選幾個可人的丫頭過來”水文靜輕輕瞥了一眼那個丫環,柔柔道。
“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個丫環看着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圓圓的臉蛋,帶着點嬰兒肥,清秀可愛。
她一聽水文靜的話小臉一白,立即朝水清雲磕頭。
“大小姐可以打奴婢,可以罵奴婢,求大小姐千萬不要把奴婢發賣出去”能夠進入水府讓她的心情激動了許久,她之前不是南院的,不過是今天才把她別的院子調了過來,沒想到來到南院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就面臨發賣的命運,像她們這樣的人,如是再次發賣,誰知道會被賣到什麼地方。
“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把人家史姐姐燙成了什麼樣子,還想留在長姐身邊,你以爲你自己是誰?”水文箏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個丫環。
“不,是三小姐你”阿秋突然用手指指着水文箏,剛剛她明顯是感覺有人故意用腳擋了她一下,她始料未及手中的茶壺才拋了出去。
“胡說八道的賤丫頭”水文箏聞言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阿秋臉上立即出現五個掌印,阿秋捂着臉低聲哭泣。
“自己不小心還敢硬賴着我的頭上,沒有家教的東西,真真是忘了自己什麼身份”水文箏瞪着阿秋,不知死活的東西,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指證她。
了,竟敢指證她。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也配。
“清雲姐姐,如此丫環當真應該發賣出去,犯了錯不僅不認錯,還敢誣賴到主子頭上,如此不知禮數的丫環不知情的人定然要以爲是主子放縱所致”史雅芝看着自己如蔥白一般纖細的雙手,此時紅通通一片,一動還有些辣疼辣疼的。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如是在她們右相府,如是發生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場只有兩個,要麼被髮賣,要麼消失。
哪像現在,她出事都大半天了,水清雲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難道不打算給她一個交代。
水清雲已經爲史雅芝塗好了傷藥,這邊月影正在爲紅花塗抺。
“長姐,史姐姐說的對,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奴才,像這樣不知輕重的丫環你還留着做什麼,難不成等人來說長姐你的閒話”水文箏撇撇嘴,心中暗自得意。
“這樣的丫環南院自然不會再要”等她們說的差不多了,水清雲纔開口。
“小姐,不要啊,我是夫人房裡的人,就算要賣也得夫人開口才行”阿秋突然擡起頭,她不過是今天被調來南院幫忙的,可不是南院的丫環。
“又在胡說八道”水文箏穩當當的又是一腳下去“夫人,哪個夫人,你不說清楚本小姐今天非要你了狗命不可”
“滿言胡口亂語”水文靜亦是皺眉,對這個丫環越發不喜,一下子栽髒到箏兒頭上,一下子又說自己不是南院的人,主子沒什麼禮數,買回來的丫環也不懂禮數。
“清雲姐姐”史雅芝如不是手上有傷,她樂得看見這樣的場景,但是這個丫環傷了她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丫環的確是滿口胡言亂語,一下子誣賴這個主子,一下子又誣賴那個主子,難保那天犯了錯不誣賴到清雲姐姐的頭上”
言外之意就是,如沒是她這個主子的默許,不過是個小小的丫環,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誣賴主子之事。
“月影,這個丫環從何處買來的,真真是半點規距都不懂,今天本小姐如是處理不好,難免遭人詬病”水清雲聞言只是懶懶的擡了擡眼皮,問着正在給紅花葯的月影道。
“回姑娘”月影停了手中的動作,看了看地上瑟瑟發抖的阿秋,心裡飛過同情“齊嬤嬤這兩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把買丫環一事耽擱了下來,剛剛聽聞史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要過來,不了不讓史小姐感覺我們南院太過寒酸,便去容夫人處調來幾個二等丫環,想着到底是夫人房裡人,應該是手腳利落之人”
“我想起來了,紅花收起被燙的通紅的手”剛剛如不是我眼明手快,只怕現在就不是我手傷那麼簡單,說,你是不是想害我們姑娘“紅花一步來到阿秋的跟前,想起剛剛那壺滾燙的熱水,可是不偏不倚的向姑娘砸去
”沒有“阿秋連忙擺手”就是給奴婢一千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對大小姐下手啊,剛剛奴婢只感覺被東西拌了一下,奴婢始料未及,手中的茶壺才脫落了出去,奴婢絕對沒有要害大小姐的意思,還請大小姐明鑑“阿秋說着就是一個響頭下去。
”即然如此,那就把她送回夫人那,讓夫人來處理就是“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水文箏。
她相信,這個丫環說的絕對是真話。
當時這個丫環剛好經過水文箏的跟前,不一會這丫環人就往前倒,手中的茶壺也向她拋了過來。
嘴角含着一絲笑意,看來這個水文箏已經忍不住要對她下手了。
”長姐,你怎麼還看不出來,這個丫環擺明了就是逮着誰咬誰,孃的房裡怎麼可能有手腳如此不利索之人,好在長姐無甚大礙,史姐姐也是受了點小傷“水文箏心中可沒半點心虛,如是娘房裡的人,那更好處置,大不了過了今天賣了就是,也省是她到處亂嚼舌根壞了她的名聲。
”也對,看這丫環生得挺利索,走起路來怎麼跟沒長眼般,還好我的院子裡都是平整的,地上連顆石子都沒有,如不然豈不要怪我院子里人沒有打掃乾淨“水清雲不輕不癢的飄了一句話出來。
這麼平整的路,就算是個瞎子也不可能摔腳,何況還是個二等丫環,怎麼可能會發生這們的失誤。
”長姐,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信了這個丫環所說,是我要讓她摔倒的“水文箏小臉一歪,滿臉置問的看向水清雲。
”三妹妹急什麼,我又沒說你,不過是有事說事把話說明白,萬一容夫人真問起來,也好排除是我院子裡的石子的緣故是不是?“水清雲翹眉,那麼着急做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
”史姐姐,你沒事吧“水文靜拉着史雅芝的手輕輕道。
”二小姐,你沒看到我們小姐的手都流血了,怎麼可能沒事“史雅芝正想回答,青兒的話已經出口。
”青兒,不可無禮,不過是些小傷,不礙事的“主僕二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可不是,史小姐的手都流血了,我們姑娘也差點受傷,如此丫環可不得就此放過“紅花看着阿秋,在她們院子裡出了事,她們姑娘如是不給個態度,等這三人出了這院子,還不知道會被外面的人傳成什麼樣子,至於這個阿秋,要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碰上了水文箏。
”月影,去請容夫人過來“水清雲瞅上瞅紅花通紅的雙手,真是個傻丫頭。
水文箏不甘心的看着月影離去。
水文靜看着地上的阿秋,又看着水文箏想說什麼終究沒開口。
她們不開口,史雅芝更懶得開口,她在將軍府受傷,作爲將軍府的當家夫人,容氏怎麼也得給點交待不是?
不一會,容氏跟在月影的身後進了南院。
”雲兒,怎麼了,可是那幾個丫環用得不順心?“剛剛月影向她借幾個丫環,她極高興,暗思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讓水清雲留下她們。
”娘,這丫環當真是你院子裡的,我怎麼以前沒看過“水文箏走到容氏的跟前悄悄道。
容氏看了一眼地上的阿秋,眉頭深鎖,看樣子是丫環是惹了大事”不過是前不久剛買回來的一批,你這些天少有來娘院裡走動,自然沒見過她們,她怎麼了“容氏在水文箏的身邊坐下,臉上帶着疑惑。
”娘,你不知道,這賤丫環走路不穩當,差點傷了長姐,這不史姐姐也受牽連受了傷“
”還有這事“容氏的神情突然認真起來,腦袋轉向水清雲”這丫環平時看起來有幾分伶俐,沒想到今天卻出了這事,此等丫環做事如此不穩當,我自然不能再留她,這就讓人發賣了她去“容氏看着水文箏今天的語氣如此反常,心裡已有主意,八成是這個丫環從中搗的鬼,現如今正巴不得她趕緊處置了她這丫環去。
不過是個丫環,又沒弄出人命,自然不能打殺,那便只能發賣了。
”夫人,不要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夫人不要賣了我“
”不長眼的東西,還想有下次“水文箏說着又想一腳踢過去,容氏一眼掃過來才收住了腳,嘴上惡狠狠道。
”是你,是你,就是你,如不是你拌了我一下,我如何被拿不住茶壺,如是把我賣到窯子子裡去,不如現在一頭撞死“阿秋突然站起來朝水文箏撲去。
水文箏始料未及,被阿秋按在了地上。
”快,接住這個賤丫頭“容氏那個氣啊,這死丫頭當真是反了天了。
”你們誰也別來拉我,誰敢上前一步,我也不能保證三小姐會出什麼事?“阿秋的表情猙獰,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殺壺碎片,此的她用茶壺的碎片抵着水文箏的勁脖子間,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看着對面的人。
”娘,娘,救我“水文箏看着阿秋手上的碎片,似是感覺到自己勁脖了下面血液流動的聲音,這丫環一定是瘋了,竟敢劫持主人。
”阿秋,把碎片放下,你若是傷了三小姐,恐怕就不只是發賣你那麼簡單“流元小心的上前,這個阿秋她是知道的,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被他繼父偷偷賣到青樓,自己逃了出來,不知怎麼被人牙子看上買了過來,後又被賣到水府,平時話不多,手腳卻是挺利索的一個人。
”流元姐姐“阿秋哭了出來”我知道做人奴婢,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能頂嘴也不能反抗,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被賣到窯子那種地方去,我更知道,今天我指證了三小姐,就算夫人不把我賣出去,我在府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這世上我已生無可戀,但就爲求在死之前能夠清清白白“阿秋說的好不傷心。
自從娘病死之後,繼父待她豬狗不如,爲了幾個酒錢把她賣到上窯子裡,她即然拼了命的的從窯子裡跑了出來就不想再回到那裡。
”阿秋“流元又上前”我們都知道是你不小心摔跤的,與三小姐無關,你把三小姐放了,我再替夫人求求情,讓你繼續待在水府,這樣可好“
”三小姐是主子,我本來不想指證三小姐的,可是三小姐偏偏要逼奴婢說出這些“如是三小姐出事之後能爲她說上幾句好話,也許她什麼話也不會說,明明是三小姐她自已起的壞主意,出事之後對自己是又打又罵,打罵完不說還要賣出去,即使如此,她爲何不能說”
“娘,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我沒有”水文箏大叫。
她再傻也知道不能承認那事是她乾的。
如是承認了,落個謀害長姐,謀害縣主的罪名可不是鬧着玩的。
“是啊,娘,妹妹怎麼可能對長姐做出這種事,八成是這丫頭爲了保命胡諂的”水文靜也替水文箏辯解道。
“是啊,雲兒,箏兒怎麼可能是那種人,一定是這丫頭胡諂的,你別放在心上”容氏轉過頭看向水清雲,見水清雲只是盯着阿秋手裡的碎片,心裡一個咯噔。
“我怎麼會放在心上,倒是苦民的我丫環爲了擋了一下,還傷了手,還讓史小姐受了連累,好好的一雙手竟然受了傷,要知道史小姐的手可是要扶琴的,萬一好不利索,影響史小姐以後拿琴……”水清雲說的好不輕鬆,不外乎想說,只要史雅芝不追究,作爲自家人,她自然不會去追究。
“史小姐,你的手如何?可要緊?”容氏無比慈祥的問道。
“回容夫人,不過受了些皮外傷和燙傷,無甚要緊”史雅芝有意無意的露出她的手掌,爲的就是讓容氏瞧清楚。
“唉”容氏嘆了一口氣“說到底是我房裡的丫環不懂事,讓你受此痛苦,孫嬤嬤”
“老奴在”
“去把我房裡娘娘賜給我的兩拿雪蓮膏拿過來,一盒給大小姐,一盒給史小姐,另外再把我房裡那個錦盒拿過來,裡面有支釵子,也是皇后娘娘賞的,今天就送給史小姐,權當是賠禮了”
“是”孫嬤
“是”孫嬤嬤速速的去了。
說完這些,容氏轉過頭看向阿秋,見阿秋還在死死的拽着水文穩,不由感到頭疼,堂堂一個將軍之女即然被一個丫環脅持,若是傳出去別不還不知道要傳說什麼難聽的話。
“這個丫頭倒是個急性子,這樣吧,我答應你,只要你把三小姐放了,我便還留你在我房裡”這丫頭死倔,爲了不讓她傷害箏兒,她只能先妥協,回頭再悄悄辦了她。
“阿秋,你聽到沒有,夫人說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你還不快放了三小姐”
“不”阿秋沒有鬆開水文箏“就算夫人留下了我,也未必會放過我,現如今我只求夫人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阿秋搖頭,她可不傻,人家給了一顆糖,她就真以爲是顆糖。
容氏的手段她也是略有耳聞,但凡得罪了她的,基本都沒好下場。
如不然她也不用那麼害怕被賣出去。
容氏眼睛一寒。
這個死丫頭,還妄想拿回賣身契。
“這~”流元犯難的看着容氏,心裡不由佩服起阿秋,果真是個膽大的,竟敢開這口。
“娘,女兒快喘不過氣了,你快救救我”水文箏那聽得見她們在說什麼。
“阿秋”容氏緩了一口氣“這樣,我把賣身契轉交於陳夫人,如是陳夫人肯留下你,你就留在她們的院子裡,如是陳夫人不肯留下你,再讓陳夫人把賣身契還與你可好”
容氏畢竟在後宅多年,怎麼可能真把賣身契給了她,皮球一踢,踢到了陳氏的頭上。
陳氏這會還在廚房呢,哪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她剛一出來就聽到容氏點她的名,不由自主的看向水清雲,想問問雲兒是怎麼回事。
“即是如此,還麻煩夫人把她的賣身契拿過來,剛好院中也缺一個使喚丫頭”水清雲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輕輕道。
她有點欣賞這個丫環孤注一擲的性格。
容氏沒想到水清雲會留下她“大小姐就是好心腸,如此我一會便讓流元送過來”
“阿秋,聽到沒有,大小姐說要留你到身邊,你還不快放了三小姐”
阿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手上一鬆,水文箏往前倒去。
“阿秋謝謝大小姐的收留之恩”阿秋滿是感激的跪下。
“起來吧,以後長點眼力見就行”水清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是,奴婢一定多長一雙眼睛,絕對不會讓有心人害了大小姐去”
氣得水文箏在一旁乾瞪眼,吃裡扒外的東西。
“清雲姐姐果真好氣量,如是我是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一個丫環的”史雅芝嘴跡閃過不屑,沒想到這個水清雲也是個心軟之人,就算以後她們成了對手,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不過是個丫環,留在哪不是留”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提醒清雲姐姐一句,小心這丫環日後反咬你一口”史雅芝拿了容氏的東西,看了看天色,想着也該也回去了。
只是今天的事,她的眼光略過水文箏。
嘴角含起一絲冷笑。
誰家的後院都不平靜,水家的後院自然也不能倖免。
她很期待水家的三位嫡女之間會發生怎樣的一些好戲。
史雅芝一走,容氏帶着水文靜和水文箏也走了。
“紅花,你的手怎麼樣?”
“姑娘,沒什麼事,過個幾天就好了”紅花縮了縮手,不想讓水清雲瞧見。
“傻丫頭,下次不要那麼傻了”水清雲失笑,她又不傻,看見茶壺飛過來不會躲嗎?
“一時情急”紅花也傻傻的笑了,當時那個情況哪能考慮那麼多。
“姑娘,那她呢”月影奴了奴嘴,放這樣一個丫環到姑娘身邊她總感覺彆扭。
“大小姐,奴婢絕對不敢有二心”阿秋正在羨慕她們主僕間的相處模式,碰上月影懷疑的眼光忙表忠心。
“行了,今天留下你,不過是看你還有些勇氣,你即然跟着我自然得忠心於我,不然你的下場就如同那個茶壺”茶壺碎片碎了一地,再加了水清雲有些不帶感情的話語讓阿秋起衛絲懼意。
“奴婢明白”
水清雲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欣賞她的勇氣只是其一,把阿秋放在她的身邊也是爲給容氏一房提個醒,不要忘了,水文箏陷害長姐的一事還沒完,讓她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待人都走光,收拾乾淨院子,陳氏才上了飯菜。
邊吃陳氏還邊嘆氣,口氣裡都是擔心“這纔回來幾天,就出了這麼多事”
今天的事明擺着是水文箏做的,大家心知肚明誰也沒有點破。
“可不是,二小姐,三小姐都不省心的”紅花認同的點頭。
“今天你救了小姐,自己也受了苦,允許你多吃幾塊肉”
“哇,就知道夫人不會讓我白白受傷的”紅花嘻皮笑臉。
吃飽喝足,邊上也沒有討人厭的蒼蠅,南院的人全體午休。
水清雲一覺醒來,太陽光已沒有那麼強烈,看了看天空,估摸着現在估計也就三四點鐘的樣子。
聽到屋裡的響到,紅花推門而進“姑娘”
“什麼事?”
“你去外面看看吧”紅花語速有些發抖。
“外面誰來了?”水清雲看到紅花抖成這樣,秀眉微皺,君遠航回來了?
“耶律皇上”紅花神情緊張
花神情緊張道,那個耶律皇上好大的氣場,那種氣場讓她這種小蝦米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水清雲頓時無語。
耶律庭請她去酒莊下棋她沒去,這倒好,人家找上門來了。
這邊,耶律庭與一灰衣男子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一個不停的打量四周,一個彷彿視四周爲無物,只見其銀色的面具在太陽底下折射出一道道讓人心寒的光茫。
“耶律皇上隻身來到清雲的院子,怕是不妥吧”水清雲朝着兩人走去,在兩人的中間坐下,隨手爲自己倒上一杯涼茶,清冷道。
“請姑娘而不得,朕只好找上門來了”耶律庭富有慈性的聲音傳出。
灰衣男子下巴一掉。
沒想到自家皇上也會講笑話。
只是他怎麼感覺好冷,有種陰嗖嗖的感覺。
“那個水姑娘”灰衣男忙出聲“我家皇上覺得水姑娘的棋藝高超,也覺得這麼多年終於尋得了對手,所以纔想着與姑娘再博奕一盤”
灰衣男名叫本名叫非羽,別看他叼兒郎鐺,他可是耶律王朝的丞相,與耶律庭即是君臣又是朋友。
“不是棋藝高超,只怕是耶律皇上地位太高,無敢敢嬴罷了”耶律庭是皇上,誰敢嬴他。
當然她算是不怕死的一個。
她一用討好耶律庭,二又不是耶律庭的臣子,自然不會給耶律庭留半分面子。
非羽抺汗,水姑娘你要不要這麼直接,很想說水姑娘你誤會了,真是沒人下得過他們皇上,當然你是例外。
“噢”耶律庭來了興趣“那朕今天什麼都不是,你可願意與朕下盤棋”
“耶律皇上來到來了,清雲豈有不陪的道理”一個皇上屈尊來到她的院子,只爲想與她對棋一盤,她自然得奉陪。
“非羽,擺棋”
水清雲嘴角又是一抽,她是遇到了怎樣的奇葩,不僅追趕着要與她下棋,還自帶棋子過來,這是怕她以沒有棋子爲藉口不願與他下棋。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下着棋。
陳氏遠遠的瞧着,很是心急。
“水姑娘師承何人?”水清雲的手法詭異,連他都滲透不了其中的玄機。
“無師自通,所以下法自然雜亂無章”說話間水清雲又吃了耶律庭一子“皇上的棋法也很叼鑽,不過要參透也不難”
耶律庭嘴角上揚。
這還是首次有人說他的棋法叼鑽。
“耶律皇上以前來過大晉朝?”
“你猜猜?”這個女娃子有點意思。
“定是來過”水清雲倒是沒有那麼八卦,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又隨口答了一句。
“你怎麼看出來的的”耶律庭沒有回話,一旁的非羽好奇水清雲是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
非羽頓時焉了下去。
“那醉美山莊是水姑娘的?”
“皇上不是早就查得清清楚楚”水清雲不認爲能夠瞞過耶律庭。
“水姑娘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會對酒感興趣”酒自古以來都是男子的最愛,女子沾酒的在少數,會喝酒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不過是酒,又不是什麼穿腸毒藥,爲什麼不能?”水清雲又落下一子。
“自然可以,朕欣賞會喝酒的女子”耶律庭坦言。
非羽這是一喜。
皇上是在委婉的表示她很欣賞水姑娘嗎?
水清雲笑了,放下手中的棋子“如此,倒是可以請皇上喝上一杯”
“如此甚好”耶律庭也放下棋子。
不一會,紅花抱了一罈高粱酒上來。
那是水清雲的珍藏版高粱酒,後勁足不說,還相當的烈。
“這酒不錯”非羽嗅了一鼻子,滿滿的都是香味。
“自然是不錯,世上只這一罈,別無分號”紅花臉上甚是得意,爲三人各滿上一杯。
“如此烈的酒,你當真能喝”非羽看着水清雲表示懷疑。
“即然能釀,自然能喝”
“你是不是想把這高粱酒在耶律王朝開枝散葉,所以纔想着請我們喝酒”非羽喝了一口,果真是絕世好酒。
“不然,你以爲我憑什麼請你們喝最好的酒”水清雲不否認自己的目的。
她現在的生意只是在大晉朝的範圍內,如是能把手伸到耶律王朝去,那她的財富何止是現在的一倍。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要那麼財富做什麼,小心嫁不出去”
“錯”水清雲白了非羽一眼“有了財富,天下的男子纔可任我選,不是嗎?”
“你這胃口真大”非羽縮了縮脖子,心裡暗思,如此有野心的女人當真適合做他們的皇后嗎?
“水姑娘如此野心,生在大晉朝可惜了,不如隨騰回耶律王朝,耶律王朝的地方夠大,估計可以讓水姑娘施展手腳”耶律庭建議道。
這個水姑娘果真夠張狂,竟想把生意做遍全天下。
非羽不可置信的看着耶律庭。
皇上在說什麼。
皇上的意思是不是想邀請水姑娘進入她的後宮。
“耶律皇上想讓清雲隨了你”水清雲反問。
紅花在一旁聽到水清雲的話,急得不行,姑娘可不是被這個耶律皇上給誘惑了,可憐他們王爺還遠在天邊,這可如何是好。
“哈哈”耶律庭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你這女娃子有點意思,依你的年紀做
你的年紀做朕的女兒都可”耶律庭直言。
他此生已無娶妻的想法,更何況是納妃。
“清雲還以爲耶律皇上是長得太好看了才成天帶着個面具,原來是年紀太老”水清雲盯着耶律庭的面具瞭然道。
非羽在一旁目瞪口呆。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們皇上就是天底下最美的男子好不好,雖然已經年近四十,看起來還如同個青年才俊,怎麼會老。
“即然水姑娘想看,那朕便摘下面具讓水姑娘瞧瞧”耶律庭不知是帶了三分的醉意還是來了興致,突然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水清雲笑意盎然“那是清雲的榮幸”
可以一睹一國之君的風采可不就是她的榮幸。
太陽已經日落西山,一道道太陽的餘暉灑進院子裡,說不清的朦朧。
面具下的耶律庭,五官冷酷,如他的語氣一般,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鼻子挺翹,天庭飽滿,兩片薄薄的嘴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清雲。
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冷俊,邪魅,有着少年一般的相貌,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太過幽深,幽暗深處才認人感覺這樣的滄桑絕不會是一個少年所擁有。
“的確看着不像,在外人看來,皇上頂多二十出頭”水清雲看着這樣的一張臉,心中突然不平起來,這個男人難道修煉了長生不老之術,不然一個將近四十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一張少年的臉,這太不可思議。
“水姑娘,你可是在大晉朝第一個見過皇上真面目的人,心裡有沒有感覺什麼不一樣”非羽看着如此淡定的水清雲,不淡定了,哪個女人見到他們皇上不被皇上的相貌驚的心跳加速,這個水清雲怎麼就沒反應呢。
“自然是有感覺的”她的感覺大了去了,只想問問耶律庭是如何保養的。
“什麼感覺,是不是心跳加速,然後馬上要暈倒的感覺”非羽忙追問,皇上剛剛說什麼,竟然說水清雲可作他的女兒,以皇上的年紀,有個那麼大的女兒誰信,如說是一對,相信大部分都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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