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還沒說話,審訊室的門就開了,兩扇門裡分別走出了楊清風、趙雲峰和趙立國。
一看到楊清風,趙家兩父子就控制不住要衝上去動用武力,被旁邊的警察嚴厲喝止,“幹嘛呢!當這菜市場呢?都給我消停點兒!”
趙雲峰兩隻眼睛通紅,仇恨的光芒欲墜。
楊清風真實理虧,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還把攔在他身前的保鏢給撥開了,直面趙家父子的憤怒:“這件事我有責任。”
“呸!”趙雲峰一口唾沫吐到楊清風的褲腿上:“什麼責任?推卸責任!殺人兇手!”
楊清風深吸一口氣,不惱不怒,心平氣和地解釋:“剛纔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刀,是你媽強塞進我手裡的,也是你媽自己往刀口上撞的。這件事我只是有責任,但是殺人兇手我不敢當。”
狹窄的走廊裡燈光很暗,周圍都是警察來來去去,趙雲峰就是想當場把楊清風給掐死,這也不是個好的作案場地。
兩邊人就這麼站着彼此對視,誰都不肯相讓半步。
楊業那邊的助理交涉得差不多,處理這起案件的警察姜博也跟着過來,先跟楊業進行了簡單的寒暄,大概說了一下:“楊董,這事大概情況我們都瞭解了,您也挺忙的,就帶着楊清風先回去,之後有什麼我們再溝通。”
趙家兩父子聞言就不幹了啊,直接衝過來:“他是殺人犯!就這麼放走了?你們警察怎麼辦事的!”
姜博脾氣不是很好地瞪了他們一眼:“鬧什麼鬧?事情還沒查清楚,警方都沒定案你們就有結論了?你們比警方還能耐?”
趙雲峰眼睛紅得都快滴出血淚來,看着對面那一羣人,心如死灰,驅動輪椅轉身,“爸,我們走!”
“峰兒!”趙立國趕過去推着輪椅,背影蒼老,半點沒有從前在商場奮鬥過的姿態。
走遠了,趙立國才接着問:“就這麼算了?你媽就這麼白死了?”
趙雲峰的神色比外面的天還要陰沉,半張臉掩在陰影之下:“媽不能就這麼死了,我遲早要討回公道。現在,先去找戴安娜。”
突然之間一個大活人就沒了,他要是想不明白也不用活人了,滿臉煞氣就要往戴安娜那邊去。
可是趙立國卻停住了腳步,眉心緊皺:“峰兒,你是打算現在去找戴安娜理論?”
“不是理論!”趙雲峰的情緒已經拔高到最頂點,稍一觸碰就會崩潰泄流,“我要找她報仇!”
“不行!”趙立國毫無餘地地制止了趙雲峰的意氣用事,上趕兩步堵在趙雲峰前面:“現在我們是什麼情況你還不明白?去找戴安娜報仇?這叫以卵擊石!”
“那就任由媽死得不明不白?!”
趙雲峰也直接爆發了,壓抑不住的痛苦:“我們明明都知道!這件事就是戴安娜搞的鬼!她想針對楊業,爲什麼要賠上我媽的命!”
趙立國耐心等他吼完,之後語重心長地跟他說:“峰兒,你媽願意這麼做,爲的是什麼你想過嗎?”
吼完也不需要趙雲峰迴答,他自己就接着往下了:“我們趙家變成現在這樣子,你捫心自問有沒有你的責任?可是我們從來都沒說過什麼!哪怕到現在,我們想的都是怎麼維護你!”
兩個人就在警察局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擁擠不堪的記者,讓所有的情緒都在冬季陰冷的空氣中擴散。
趙雲峰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這次是因爲難受,失去母親的難過。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腿,口中喃喃:“可是我不用,不需要你們爲我這樣付出!”
周圍圍着的人越來越多,活像把他們當成笑話來看。趙立國左右望了望,先推着輪椅遠離這些人:“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性!不能讓你媽死得毫無意義!明不明白!”
而趙雲峰已經不說話了,垂着頭看上去精氣神盡失,趙立國從他身後看着他嶙峋的肩胛骨以及喪氣的後腦勺,也只能嘆氣罷了!
還在警察局裡的楊清風一行人面色也很難看,尤其是夏依依和楊清風兩個人身體都還沒好呢就遇上任命官司,還被攆着上警察局來了,大家心情都有些凝重。
楊業給了助理一個眼神,助理領命走開,想來又是交涉去了,他則對衆人說:“今天發生不少事情,大家都累了。清風和依依你們趕緊回醫院,這些事情你們不用操心,我們會解決。”
楊清風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張了張嘴脣,輕輕說:“一條人命啊。”
大家都還挺理解他的心情,沒在警察局說太多,一行人回到醫院先給兩個病患做了全身檢查確認沒什麼事兒了,心情才鬆快些。
楊清風被楊業陪着回了病房,夏依依則在霍少霆的陪同下重新躺回病牀上。
她有些恍惚地跟霍少霆說:“我真的覺得跟做了一場夢似的,前不久張儀還對我橫眉冷對嫌棄得要死,今天下午居然就...”
霍少霆給她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握着她的手輕聲寬慰:“別想這麼多了,下午的情況你親眼見着的,應該是張儀自己主動惹的事情,說起來,還是清風陰影比較重。”
“是啊,”夏依依握着水杯嘆了口氣:“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沒事兒,”霍少霆摸摸她的頭髮:“這件事楊清風的爸肯定會處理得雷厲風行,不用我們在這邊幫他們擔心。”
霍少霆說得非常不錯,按理說這件事情被那麼多記者拍到了,楊清風還去了趟警察局出來,可是嵐市的新聞上愣是連這事兒的影子都沒見着。
正所謂,水花都沒濺起一個,就石沉大海了。
這還不算什麼,更詭異的是,事發當天楊清風他們去錄了個口供之後,警察局都沒再跟這件事...
於此同時,他們還收到一個消息,古丹家族正在籌備退出商國市場,打算全面退回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