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送走了範逸。便急匆匆的趕到了長壽宮。皇上給太后見禮。屏退了宮人之後。將那密函呈給了太后。
太后驚訝的看着手中的密函。皇上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這密函是範先生無意中截獲的。他推斷密函不止一份。恐怕已經有另外的人將消息送到了稷王的手上。”
“這。這可如何是好稷王。稷王他這次抓着這麼好的一張牌是鐵定要反了的啊”太后明顯的有些慌了。她驚慌的看着皇上。眼神滿是憂慮。
皇上看着驚慌的太后。趕忙安慰道:“母后別急。只要範先生在我們這邊。就算十個稷王也不算是事。只是。我擔心。當年的事總是個隱患。上次李安便拿此事威脅於我。這次更是將信息直接送去給了稷王。我~~~”
“你說什麼是李安把消息送給稷王的他瘋了。還是傻了”皇上的話說一半便被太后驚訝的打斷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密函後面的黑手竟然是李安。怎麼可能是李安。當年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他難道是瘋了不成
皇上無奈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李安瘋了。可是後來他想明白了。李安這麼做的原因和目的。正是因爲想明白了。所以他才來找太后。
皇上附在太后的耳邊。輕聲的說了一段話。太后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笑着點了點頭:“我兒既然已經心裡有數。就大膽的去做吧。母后支持你。只是。範逸那邊。你可有把握”
皇上搖了搖頭。嘆氣道:“範先生一向神秘莫測。我只能說。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站在咱們這邊的。只是。將來的事會不會有什麼變數也很難說。”
太后也嘆了口氣。範逸那傢伙有多難把握她是知道的。爲今之計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聘婷正在鳳藻宮逗弄自己兒子。小皇子早產身子弱。看着遠比同齡的孩子小。只是極爲機靈。一雙眼睛極爲有神。他最知道誰對自己好。因此格外的粘着李聘婷。
自從有了兒子。李聘婷的所有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兒子身上。他纔是她終身的依靠。李聘婷忽然轉頭看向老嬤嬤:“小順子還沒回來嗎。也不知道孃親今日如何了。”
李夫人在那晚驚見李悅言的屍體之後就病倒了。一直都未見起色。李聘婷掛念孃親的身體。每日都會派小太監到學士府。一是知道孃親最近的身體狀況。而是看看家裡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能及時的回宮通報。
老嬤嬤看了一眼李聘婷皺着的眉頭:“娘娘且寬心。前些日子。大夫不是說老夫人的病好多了嗎。主要還是心氣鬱結。再過些日子老夫人想開了也就好了。”
“想開了。哪有那麼容易想得開啊。哥哥再不爭氣。也是孃親的心頭肉。他驟然離世。還死的那麼慘。我這個做妹妹的都傷心不已。更何況是孃親了。恨只恨那秦思太過狠毒。若不是爲了皇家的體面。我真恨不得將那賤人千刀萬剮。”李聘婷咬着下脣目露兇光。
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李聘婷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換了表情。抱起小皇子輕聲哄慰。
小順子此時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撲通就跪在了地上。痛哭道:“娘娘。老夫人她去了。”
“你說什麼”李聘婷聞言一驚。懷中的孩子差點失手。幸而老嬤嬤及時的抱住。李聘婷此時卻顧不上兒子。一臉的震驚。尚無法回身。
老嬤嬤對奶孃使了個眼色。奶孃接過大哭的小皇子趕緊退了下去。老嬤嬤這才上前扶住李聘婷對地上跪着的小順子斥道:“鬼嚎什麼。先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說老夫人的病見輕了嗎”
李聘婷此時稍稍平復了些。由着老嬤嬤扶着自己在軟榻上坐好。也看向了小順子。
小順子趕忙將事情一一說了。老夫人昨晚吃過藥早早就睡下了。卻沒想到今早的時候。竟然發現老夫人已經去了。她面露驚恐之色。似乎是被活活嚇死的。
太醫仔細檢查了老夫人的身體。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下人們又聯想到老夫人在那次被李悅言的屍體嚇到之後。精神上確實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太醫判斷會不會是晚上做夢夢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才~~~~
“荒謬。太醫的意思是說我孃親是自己做夢。將自己活活嚇死的了。”李聘婷一掌拍在桌子上。她是斷然不會相信這個說法的。這宮裡什麼骯髒事沒有。自己孃親的死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嬤嬤。陪我去見皇上。我要回學士府。”李聘婷擰着帕子。她一定要回去。要查清楚。若是讓她知道了是誰做的手腳。她一定讓那人不得好死。
李聘婷找到了皇上。皇上二話沒說。便和李聘婷一起出宮。儘管輕車簡從。避人耳目。但皇上和貴妃要出宮。還是折騰了半晌。
待二人剛剛進了大學士府。還未來得及傳召。便得了消息。說又出事了。原來李安得知自己夫人去世的消息之後便吐了一口鮮血。
沒想到的是。小順子剛進宮去給李聘婷送消息沒多久。李安竟然昏了過去。幸好之前就在太醫在府裡。及時施針保住了李安的性命。
李聘婷衝進內室。看見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父親。急急的責問太醫:“我父親到底怎麼了怎麼現在還不醒來”
太醫見貴妃一臉的急色。趕緊解釋。大學士是因爲傷心過度。刺激太過強烈。再加上年紀也有些大了。現在的症狀是中風之兆。來勢洶洶。能保住性命已是難得。只怕醒來之後會癱在牀上。
李聘婷聞言身體晃了晃便直接倒了下去。皇上急忙扶住了李聘婷。見其雙眼發直。一副失魂的樣子。趕緊吩咐老嬤嬤帶李聘婷下去休息。又叮囑太醫好好的醫治李安。一定要讓他好起來。
回過神來的李聘婷抓着皇上的手。哭的泣不成聲:“皇上。我娘死的蹊蹺。爹爹如今又這般模樣。皇上。你一定要給臣妾做主。一定是有人故意要謀害我們。皇上。”
皇上連忙將悲痛欲絕的李聘婷抱在懷裡。輕聲哄着。保證一定會找出幕後之人。皇上說着。目光微閃。
事情很快查清楚了。對李夫人出手的。正是李夫人的貼身大丫鬟。之前李悅言屍體的事也是她弄出來的。
而她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是他們一家人都是稷王埋下的死士。稷王下令讓他們這麼做是要爲秦思報仇。給皇上添堵。他們一家人在逃亡雍州的途中被皇上抓住了。
事情到這裡似乎已經結束。李夫人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李安終於醒來。只是他已經失去了說話和行動的能力。李聘婷握着父親的雙手。痛哭不已。一代權臣就這樣退出了權力鬥爭的舞臺。只是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如此嗎。
當李安中風的消息傳到範逸府中的時候。範逸看了一眼。與其對弈的好徒兒。發現他連眼角都沒擡。於是終於忍不住道:“皇上這一手栽贓嫁禍。玩得可不怎麼高明。他這樣留下李安的性命也太魯莽了些。”
慕卿擡眼看向範逸笑道:“師傅不相信。是稷王出手”
範逸看了一眼慕卿氣到:“我的好徒兒。你讓我把那密函送給了皇上。點出了那密函背後之人就是李安的時候不是就已經料定了現在的局面嗎。你的這一招借刀殺人實在比皇上的手段高明太多了。”
慕卿沒說話。勾起了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範逸看着慕卿。忽然嘆了口氣。再次感慨道:“只是你這般腹黑。你家卿卿她知道嗎。當心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就不肯帶你玩了。”
範逸的話。讓慕卿的動作爲之一頓。擡眼。卻見範逸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慕卿心裡有些好笑。將之前要放下的棋子。放了下去。果然見範逸皺了皺眉。慕卿勾起了脣角。愉快道:“不會。卿卿不是迂腐之人。”
範逸看着慕卿那副欠扁的模樣。耍賴的一揮手。打亂了棋局。沒好氣道:“是。她是不迂腐。可是她若是知道你算計了她。而且還算計了她那麼大一件事。我的好徒兒。你的前途是在是讓爲師憂心啊。”
範逸說完。端起茶杯。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的愛徒僵住在脣角的笑。所以就說感情的事最麻煩。一旦陷進去。再強悍。再聰明。再完美的人都有了弱點。
慕卿看着一臉得意的範逸。眼睛閃了閃。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師傅我最近剛研製了一種毒藥。叫七日還魂丹。你若是最近太閒了。幾幫我試試藥吧。”
範逸聞言一愣。手裡的茶杯抖了抖。嚥了口唾沫。迅速的轉移了話題。道:“那個。你是怎麼知道李安一定會出手搗亂。挑撥皇上和稷王開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