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謀算一生葬儘子女

087 謀算一生,葬儘子女

衆臣、后妃甚至是帝王顧城亦一口氣都提在了嗓子眼,沒有同情,僅僅是興奮和好奇,若說起先聽的是一場戲,但這時候卻是當事人親口要揭開血淋淋的真相!

“賀錦鈺幾歲?”田敏文巧笑如嫣,眸中不笑不諷,指尖輕輕劃過慶安腫裂的嘴角,“好好回答,姐姐不會和你計較的,到底是一母同胞!”

除了視聽、所有的思想此時皆被恐懼侵佔,慶安公主急切中帶着聲嘶力竭的哭泣,“十五歲,比皓兒小了兩歲,是我在川西懷上,是劍國的骨肉!”鼻涕、眼淚順着青腫的臉肆意而流,直看到所有人心頭怦怦亂跳。

這當真是他沒料到,他本想讓田敏麗追問的是賀家的慘案,誰知道田敏麗一開口便指向賀錦鈺。

答案果然是申劍國!

顧城亦雙眼彌上怒色,一張臉瞬時漲成鐵青,儘管這個答案是一把砍向申劍國的利劍,但同時陪上的卻是他一國帝王的顏面劍芒最新章節。

衆臣齊齊低下首,佯裝沒聽到!

衆人也不知是同情田敏文攤上這樣一位蛇蠍般的姐姐,還是怒其居心過於不良,終遭報應。

唯有申皓兒一臉興奮地站在田敏麗的身邊,看到如此強悍的母親,她有的是自信,能夠爲她尋找到一個適合的身體。

田敏麗嫌惡地拂開慶安纏上來的雙手,此刻,也不需她多言一句,只要她稍表示出一點不悅之色,神精崩到極致的慶安馬上就會收回手,並討好的將手縛於自已的身後,端跪着,象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等着大人的責罰。

田敏麗嘴角微微一撇,不錯,記憶中的田敏文就是這樣,“那如何瞞天過海,讓所有人以爲是蒼月國防皇上的?”

慶安此時的呼吸梗在胸口之處,她根本不敢去體會那種,從腹中傳來一陣一陣蠕動感的恐怖,她調集所有能集中的精神去聽清田敏麗盤問的每一個字,唯恐自已的回答出一絲的錯漏,致田敏麗拒絕召喚出她體內的金環蛇。

回答時,沒有任何猶豫,更不用任何思索譴詞造句,聲音很急切,“蘇楠有醫術,讓我假孕,太醫也診不出,十個月後假意生下,抱了個嬰兒作數,養到一歲……啊……”突然她的嘴角直抽,倉皇的臉色急劇變得慘白,腫漲的五官瞬時擠皺成團,她狂叫一聲,雙手狠狠地抵在腹下,滾跌在地,兩腿亂蹬翻滾着,原本就散亂的頭髮絞縛在臉上,十足象個瘋子般地哀嚎連連,“不要呀……疼死我了……姐姐,你讓我死了吧……你讓它不要動,我說,我什麼都交代了,還不行麼……”

“小環,不要這麼頑皮,再往下鑽,會出人面的,出來吧!”田敏麗略微蹙眉,感到聽一半被打斷有些不悅,便輕輕吹了幾聲口哨。

這一回,便是連顧城亦後背亦起了一層密密的汗,人的胃腹下去就是腸,那胃與腸之間何等的狹窄,難怪慶安會痛成這樣。

衆臣暗自搖首,簡直是歎爲觀止,這是一對孿生姐妹麼?殺父仇人也不過如此。

隨着田敏麗口哨聲停下後,地上翻滾的慶安開始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因爲過於疼痛,她全身的力氣象是被耗光似地曲在地上佝言殘喘着。

戴向榮是刑檢司出身,最初也是刑訊官,在他手上,什麼逼供的事不曾做過?可能令到一個人恐懼到連死都覺得是一種解脫的方式,也算是第一次見到。

別人或許是外行看不透這蛇的厲害,但戴向榮卻能從慶安的表情讀出,她便是想一頭撞死,也得有力氣方行。那蛇在她腹中絞動時,會讓她疼得什麼也做不了。

“休息夠了,就接着說!”田敏麗對所有人的眼光視若無睹,她纔不在乎坐實了惡婦的聲名,她只想讓世人知道,她田敏麗決不是好欺負,誰敢算計她,慶安就是個下場!

“是……是!”慶安發出兩聲微弱地呼應後,也無力爬起,就這樣以原始嬰兒環抱的姿勢躺在地上,聲音輕而軟弱,“孩子一歲後……我以身體不適爲由……。去了一趟川西,半年後,我帶回一個……四歲的孩子,帶回來了。賀元奇對鈺兒也不上心,只是以爲……長得快,再過一年,我又重複……一次,帶回一個……六歲的,賀府上下的人……。只道是鈺兒……長得特別快,也沒發現什麼。這樣,等……皇上登基時,我方帶回真正的鈺兒……”

“移花接木,不錯,處心積慮了十五年之久,難爲妹妹了!”田敏麗終於滿意地俯下身,也不嫌骯髒。拂開慶安臉上髒亂的頭髮,輕輕拍了一下慶安的眼淚鼻涕混成一團的醜臉,方悠悠然地切入正題,“看來,賀家的慘案是你的手筆了?”

“是的,我不想……賀錦年的聲名一直壓過……鈺兒,更不想他佔……了太子伴讀的聲名,所以,我找了申劍國幫忙。姐……姐,我認了,我全認,姐姐你快把……它弄出來吧,我受不了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她躺在地上,視覺之處,天地倒轉,因爲痛疼導致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朦朦朧朧中,她彷彿看到申皓兒咧着一張醜陋的嘴朝着她興災樂禍地笑着……

田敏麗看到慶安的身體已被折磨到極限,再折騰下地去,就會陷入深度昏闕,她緩緩站起身,隨口問道,“你還有什麼未交代的?全說了,姐姐就馬上把小金蛇喚出來大島主2!”

慶安的精神已完全渙散,可她一聽田敏麗答應把蛇召喚出來,如打了一根的強心針一樣,瞬時掙回了一絲的力氣,她看着眼前晃動的申皓兒的臉,不假思索地道出,“我說,我……說,皓兒其實是我的親……生女兒,當年我懷她時,蘇楠就診……出她先天不足,當時,我已經知道姐姐……斷容不下我留在申府。我怕我……離開後,你會任由我的孩子……自生自滅,所以,我讓……蘇楠給你診脈時也謊報你腹中……的孩子……元氣弱,並讓她在你的脈……像上動了手腳,讓所有診過你……身體的太醫都說你腹中的……孩子先天不足。你自然全部相信,一點也沒有懷疑,因爲你小時候養毒蟲,修習巫術,生了……前五個女兒全是先天不足……死去的。所以,生下時,我讓蘇楠悄悄地,把我和你的孩子換了……”

當第慶安低低緩緩地流出第一句:皓兒其實是我的親女兒時。田敏麗原本欲離開的腳步滯住了,那一剎那間,她有一種幻聽的錯覺,她轉過首,本能地看向慶安身邊的申皓兒,只見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滿眼驚恐,嘴角掛下一絲長長的膿黃……

好象胸腔突然在那一瞬擴大數倍,心臟被懸空,詭異地怦怦亂彈,無從着落,田敏麗強忍着心頭那一種驚惶空乏感,她蹲了下來,腦中一片空白,就這樣俯身下去——

田敏麗從頭到尾一直強行逼着自已聽完,不知不覺,她的耳朵已俯在了慶安的嘴脣邊,因爲慶安此時已是氣若游絲,她吐出來的話,若不細聽,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當她全部聽完時,她已經全身麻木,她癡癡呆呆地直起腰,頭仰着天,直直跪着,渾然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跟方纔慶安是一模一樣,淚涓涓流下,不是哭,而是淚腺自然的敞開……

所有的臟器在那一瞬間停止了工作,她如一具失了魂喪了魄的行屍,茫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張張好奇的臉——

是的,他們沒聽到慶安最後的聲音,所有人都好奇,究竟慶安說了什麼,會令田敏麗在一瞬間呆怔掉——

唯有最近的申皓兒聽清了,她象一隻青蛙一樣急急地喘着粗氣,眼睛更是鼓得圓圓的,張了好一會的嘴,才從側漏的嘴裡費力地吐出一句,“娘,您別信,您別信——”

聲音好象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中,她感覺到好象人喚着她“孃親——”接着,是明朗、健康、清脆的笑聲……

“什麼……”田敏麗輕如蟻蚊般地自語一句,她似乎有些不習慣跪地的姿勢,她雙手撐着地緩緩站起身,因爲身子抖動得厲害,起身時,踉蹌一步,茫茫然地擡首,只覺黑暗的天空好象對着大地裂開,萬道驚雷同時劈下,在她的身上炸開……

天地彷彿進入洪荒時代,那一段段悲壯歷史長河挾帶着突然被喚醒的記憶在她眼前洶痛奔走——

因爲申皓兒體質極弱,她把所有的精力都在照顧皓兒上,因此,也無暇去管申鑰兒的死活,只想待她緩一陣後,再盤算如何弄死她。

坐月子中,到申皓兒得了溼疹,日夜啼哭,她心生惡念,讓奶孃把申鑰兒抱到她的寢房裡。奶孃喜盈盈地對她說,這孩子特聰明,餓了叫匝着小嘴,要拉時,兩腿就會亂蹬……

她瞧了一眼申鑰兒,粉粉嫩嫩,明明是不足月的孩子,個頭卻比自已生的高了整整一寸。

她支開奶孃,讓申鑰兒跟申皓兒一起放同一張小牀上,果然,第二天,溼疹就傳染給了申鑰兒。

她給申皓兒的指甲修得齊齊整整,又給她戴上精指的小手套,唯恐一個看顧不周,致申皓兒因爲癢而抓破自已的小臉,那幾天,申皓兒因爲難受日夜啼哭,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呵哄着都市桃花運。

申鑰兒很安靜,兩手不象普通嬰兒一樣在半空中無意識地揮舞着,而是安靜地握成小拳頭放在身旁的兩側,她的全身因爲溼疹而發紅,卻從不見她去抓和撓,每一回看到她因爲申皓兒哭而流淚時,申鑰兒就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靜靜地看着她。

嬰兒的眼睛純淨如水,可田敏麗看來,象是一種炫耀——看,你只配生出不健全的女兒!不是一個個夭折而死,就是一個沒用的病怏子!

那一瞬間,若不是有丫環在身邊,她會毫不猶豫地將申鑰兒從窗口扔出去!

而現那一雙純淨的皓眸成了記憶中的一道凌遲,從此永遠烙印在腦中,原來,那是老天對她的審判——

申皓兒爬起身,帶着滿腹的懼怕,走到田敏麗的身側,雙手抱住田敏麗的臂膀,尚未開口,眼淚已經流下,哽咽幾聲後方低低地喚了一聲,“娘——”

田敏麗沒有反應,依然仰首看着夜空,淚順着兩頰不間斷地滾落。

此時,天上的星星多麼明亮,一眨一眨的,真象……

田敏麗猛地低下首,緊緊咬着牙,雙手緊緊地攥住自已胸前的衣襟,那裡太痛太痛,痛得她想把整顆心給嘔了出來。

閉上雙眼,她不願想!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假的!

是的,一定是田敏文在作祟!申鑰兒怎麼可能是她的女兒?她那般健康,一點也不象她之前生出的幾個女兒。

不!她要問問申劍國,申劍國一定知道真相!

田敏麗猛地一個激凌,突然一把推開申皓兒,猛地衝到申劍國的面前,一雙眼睛亮得驚人,發着陰冷滲骨的寒光直直地、直直地咬住申劍國,恨不得就這樣鑽進眼前之人心,看看裡面究竟包裹的是不是一團腐肉!

滿腹的疑問尚未問出口,申劍國的手已伸至她的鬢邊,如撫着年幼時的她一樣,眉目淡淡,聲音甚至帶了些笑意,“敏麗,別用這樣的眼光看着我,你自已的性子也知道,如果當初我不默認,十個皓兒也死在你的手上!”

“你——”那一瞬間,所有的質問在那一瞬間頹喪,所有怒氣在那一瞬間痿靡!

田敏麗全身戰慄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竟從他渾濁如死澤的瞳眸裡到了自已的倒影,宮燈下恍如一尊沒有生機的女屍。

其實根本不需要任何證實,田敏麗比誰都清楚,田敏文在思維幾乎被蛀空的情況下,根本不會撒謊!

眼淚不停地流,帶走她身體的熱量,她冷!

倏地——腦中突然跳起另一個畫面:

學會走路的申鑰兒,身體發育迅猛,不足一歲就能又跑又跳,說話早,嘴巴又甜,極得人心。

兩歲那一年夏天,申鑰兒已學會游泳,常常跑到申府花園的荷池裡嬉水,而申皓兒卻連站都站不穩。府裡所有的來客皆打趣,一定是在娘肚子裡時,妹妹欺負了姐姐。

而她只能將這些無心的污辱含着笑生生嚥下,恨妒象毒藤瘋長——

日復一日,終於到了連聽到申鑰兒喚她孃親都如針扎一般痛苦,她偷偷令趙妍從外面弄來一隻鱷魚,夜裡悄悄地放進了花園中的荷池之中。

第二天,她一早起身,站在窗外看向荷池,她的寢房居於三層,居高臨下的視野,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荷池的表面是那麼的平靜重生未來之超級系統。

沒等多久,申鑰兒穿着一件小肚兜和月白色的小褻褲準時來到荷池邊。申鑰兒的奶孃象平常一樣讓幾個家丁圍着荷池看着。

她心中冷笑,靜等悲劇發現,看着申鑰兒做着跳水前的動作時,她的腦中晃過的全是奴才們從鱷魚嘴裡搶奪下來的殘肢斷骸。

鱷魚是喜蜇伏的動物,喜歡靜沉在水底等獵物上來,等申鑰兒遊近它,以她那小身板只怕還夠鱷魚塞牙縫,這些家丁全不過是個擺設。

可令她納悶的事發生了,申鑰兒並沒有下水,她在做跳躍的那一瞬間,突然就停住了腳步,指着平靜的荷池水面對身後的奴才說着什麼,雖然她隔得遠聽不到,但看到一個個奴才突然疾步跑動起來時,她知道失敗了。

黃昏時,申劍國下朝,她抱着申皓兒給申劍國請安,至書房的窗邊時,聽到裡面軟軟的童音,“爹,孃親是不是不喜歡鑰兒!”聲音聽上去有些垂頭喪氣。

她的心無端一跳,難道,這鬼丫頭竟知道是她讓人偷偷放了鱷魚,所以,今天下午才突然不下水,反而來申劍國的房裡告狀?

“鑰兒爲什麼要這樣問?”

“孃親成日抱姐姐,都不抱我……”甕聲甕氣中帶着一點點的抱怨,聽得田敏麗雖頻頻冷笑,卻也偷偷噓了一口氣,到底是兩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

“那是因爲你姐姐身體弱,但凡父母總會心疼一些幼弱一點的孩子,鑰兒長大會很出息的,不必和你姐姐計較這些事!”

“鑰兒明白了!”嬌軟的童音明顯活潑起來。

“嗚……”喑啞難聽的哭聲終於從她的嘴裡溢了出來,從無聲到有聲,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在她的胸腔處蔓延,最後從咽喉出發泄了出來。

是天理昭然,報應不爽麼?如果她從一開始不把姐妹之間的恩怨清算到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現在,是不是不同了?

她忍不住慘笑,笑自已謀算一生,雙手挖了一個墳墓,葬盡了子女!

那竟是自已的親身骨肉,從出生到現在——

那孩子沒有喝過她一口的奶!她的奶水全給了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

更不曾被她抱過!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卻在她懷中長大!

她甚至連正眼也沒有瞧過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長第一顆乳牙,第一次邁開雙腿走路,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喚她一聲孃親!卻不厭其煩地教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如何開口喚一聲“娘”!如何邁開第一次的腳步,手牽着手,一路嬌養,來初潮,到及笄,她無一不精心打理!

她才十一歲就被送到虎狼之窩,卻月月給她寄來家書,報平安!

而她精心護養的那個日日家書催命,讓她們速去接她回蒼月,哭訴着自已受盡非人的慘遇!

“啊……”田敏麗發出一聲象鈍器劃過枯木的聲音,又象是魚刺梗在喉間,吞不下,吐不出,她瘋狂地哭、瘋狂地大笑,她想撕裂這個世界,她想毀天滅地,可她什麼也做不了,死死纏縛在她身上的唯有——疼!疼!疼!

夜幕沉靜,千人的城門口卻寂靜如荒野,除了賀錦年和顧城風外,所有的人都疑惑不解,究竟慶安說了些什麼,會瞬間逼瘋一個如此強勢的女人。

突然,衆人看到,田敏麗從地上驚跳起來,她驀然轉身,象是急切地在尋找什麼,最後,那近乎癲狂的視線落在了顧城風的身上校園美女同居。

她跑得極快,一眨眼就到了顧城風的面前,在衆人不得思解時,田敏麗竟當着所有的人朝着顧城風跪了下來,帶着乞求的哭聲傾倒而出,“景王殿下,她……她……”田敏麗瞬時不知如何說下去,因爲在這一瞬間,她竟然不知道應如何稱呼申鑰兒,“景王殿下,鑰兒是在你手裡,我請求您,請您把她還給我!”

衆人心頭一慟,這是什麼情況?田敏麗究竟聽到了什麼,竟犯起渾來?公然開口向景王要申護衛?燕京城誰不知道,就在此不久前,景王殿下一路以鮮花、讚歌將申護衛迎回,怎麼肯把她還給田敏麗,讓田敏麗用巫術給申皓兒換個肉身?

但也有一些人擔心,畢竟田敏麗是申護衛之母親,一個母親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是合情合理。

顧城風尚未開口,已有人耐不住,哄亮之聲瞬時蓋過田敏麗的哭聲,“微臣韋銘志斗膽懇請景王殿下三思!申護衛雖然是大魏申家之人,但她在蒼月五年,忠心護主之心早已成爲蒼月軍中的傳奇,如今昏迷不醒,卻要被生母以巫術相害,實在令人心寒!”

“微臣亦贊同韋大人,請景殿下三思,方纔老臣聽申夫人和申七小姐一番話,分明有意要鳩佔雀巢,做爲一個母親,如此偏頗狠心,實屬罕見!”章永威疾言厲色之辭馬上得到半數以上大臣的呼應,紛紛站出來爲申鑰兒請命。

田敏麗鼻涕眼淚怎麼擦也擦不淨,她心中苦過黃蓮,什麼是自食惡果,她就是!

顧城風挺直的鼻樑,帶着釉色般溫潤光澤的薄脣微微的抿着,牽出一抹好看的冷笑,眉宇間是慣常的安然恬靜,他對所有人的請命置若罔聞,一雙桃花眸了無溫度地落在田敏麗的身上,“申夫人憑什麼跟本王要人?”

田敏麗心口酸漲欲炸,急喘的氣息中,聲音裡交織着痛苦和懊悔,“因爲,她是……民婦之女兒,十月懷胎所生下的女兒!”

“女兒?”顧城風冷漠地撩動脣角,隱帶譏誚,“申夫人若視鑰兒爲女兒,倒令本王有些事情要請教!”

衆人訝異,幾時見顧城風如此肯放下身段請教起一個大魏的婦人?他們全不是省油的燈,自然聽出這其中肯定有緣由,便朝着景王一禮,悉數站回原地。

“啊……”田敏麗思緒一片渾沌,剛想問清景王話中之意,突然眼前一晃,一個黑色的包袱扔在了她的膝下,她睜着淚意朦朧的眼睛不解地問,“請問景王殿下,這是……”

“打開!”顧城風言簡意賅。

田敏麗不解其義,也不敢多問,便伸手緩緩解開那包袱上的結,在打開上面一層,揭開另一邊時,突然看到露出的一塊那熟悉的桃木人偶釘,她的心狠狠一擰,如驚蜇了般收回了雙手,腰身一軟,便半伏在了地上,那眼睛活象見了鬼似的圓瞪。

顧城風垂眼望田敏麗,清冷無波地復一句,“開!”

田敏麗周身的血液急劇地在體內奔流狂走,她重重一喘着氣,她害怕的不是這樣猙獰邪惡之物,而是它們喚醒了她心中最邪的惡念。

“申夫人怎麼膽子變小了?”賀錦年聲音略帶了些嗤笑,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這些全是在你女兒的賠葬品,申夫人可要收好!”

田敏麗嗚咽一聲,疼得一手狠狠揪上心口,那裡再一次被碾成齏粉,她全身發顫着伸出手,一點一點揭開黑布,當看到那一面寫着“咒”字的鏡面時,她眼神悲愴,嘴裡澀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是古靈巫術中至邪之咒,可以讓一個人的運氣在短期內走向衰敗,而相反,銅鏡的背後,卻是運辰的正面,她在銅鏡的另一面寫上了申蘇錦的時辰八字,期望借用此咒讓自已的兒子早日舒醒。

彼時那一幕幕得意的傑作,今日卻成了最觸痛的回憶假愛真做:高官欺上癮全文閱讀!

人羣中驀地響起驚恐之聲,一件件令人詐舌的邪惡咒物擺在了衆人的眼前,宮燈下,如惡鬼般猙獰,年輕武將尚好,只是輕咳一聲,瞟了幾個眼後別過臉,一些年老的大臣顯然有些吃不住,以袖掩臉根本太過直視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具,其中一個站得比較近的老臣雙腿一軟,直接就昏了過去。

“衆位大臣!”顧城風表情似乎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裂痕,突然敞開聲線,“本王曾親赴大魏尋找申鑰兒,幾經周折,最後,本王的人在申氏一族百年前的老宅找到了她。她被放在一間黑暗、破敗、陰冷、充滿腐敗氣息的地窖中。而她就獨自躺在一塊板木之上,身上蓋着一張寫滿符咒的白麻布,身體四周釘滿這些桃木人偶釘,牆壁上無不是人頭惡鬼泥塑雕面,橫樑上掛盡符咒。本王見到申鑰兒時,她的身體已近枯敗。現在,回答本王,這些,是誰親手佈下的?”

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事,卻被顧城風溫潤如珠玉的聲音道出,聲線中沒有任何的指責之意,一句一句平平淡淡如頌佛經,卻像尖針、似芒刺、似錐子鑽進她的心!

“是我,是我的錯……”田敏麗喃喃自語,聲若細蚊,身體劇烈顫抖着,這裡的每一件邪惡都出自她的手,被祭在巫壇之上被下了千百次的詛咒!

她一個人做不了這種事,又不敢輕信任何人,便與申皓兒商量。

兩人趁着夜晚將申皓兒從申府後院背出,扔到馬車上,連夜前晚申氏老宅,吩咐老人打開地窖之後,把申鑰兒的身體如破布娃娃般直接從地窖的通道踢下,而後,一人拉着一條腿沿路拉進那間陰冷的五鬼之地……一幕一幕地畫面不斷在她的腦海翻涌,分不清是一場夢,還是曾經擁有過的真實記憶,這是一個魔咒麼?是上天的戲謔麼?還是報應!

她沒有答案,世間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答案!

“太毒人,人死不過是頭點地,究竟是誰,對申護衛下了這樣的狠手?”

“既然是殿下開口盤問申夫人,想必是與申氏一族有關,申夫人,你說呀!”

“不錯,先是讓自已的兒子冒領了申護衛的榮光,現在,又冒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決不是巧合,一定是陰謀!”

義奮填鷹的質問之聲此起彼伏,個個指着田敏麗,可眼前的婦人此時毫無初時的銳利廝狠,她脆弱地一直盤蜷在地上,痛哭流涕……

申皓兒聞言,心中涼透,她知道一切不同了,她雖然沒有完全聽清慶安公主的語,但“申皓兒方是我的親生女兒”卻如熱蠟一般地滴進她的心裡。

之前在公主府,慶安對她和種種細心和呵護,總是含着戒備之心,但再防着,心裡也覺得一個人的關心總是有度。當她傷口發疼時,慶安眼裡泛起的紅絲假不了,當她吃不下飯時,慶安一口一口地用管子吸湯,極有耐性的導入她的食道內,那樣的小心翼翼,也假不了。

田敏麗傷心欲狂的淚,讓她彷彿看到了末日之路延升到自已腳下,她本能地後退着,她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把自已藏起來,她怕極了,怕極了田敏麗會一把將她推開,一臉的厭憎地對她吼“你不是我的女兒,你給我滾!”

她掩住臉,將頭死死埋在膝之間,她不要,不要了,不要她的爹,也不要她的孃親,她誰也不想見,她只想遠離這裡!

此時,所有人人眸光都定在田敏麗的身上,想從她身上得到答案。唯有申劍國的眼神至始自終盯在了賀錦年的身上!

從賀錦年射向納蘭鈺斐那一箭開始,他就發現這個少年身上有着一股說不清的神秘氣息。

202 最後揭秘三生三世21 驚鴻一瞥055 前世之謎18 借刀殺人16 不過是鏡花正文187幸福象花開134 劫後餘生再生變31 嫁給我200 兵臨城下21 揭開往事6 困惑中無法自撥068 驚魂之夜027 棄卒保帥159 消失的記憶141 讓我們成爲伴侶情傾百年上部上市公告正文184相遇今宵剩把銀釭照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推薦月完結文鳳凰鬥攜子重生115 你必需成爲朕的女人簡姚之戀06211 如何破血咒112 百年血咒已破194 真容示天下174 錦兒我回來了11 刑與期25 下得了廚房的族長128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推薦月完結文鳳凰鬥攜子重生24 少年如畫010 螳螂捕蟬3 相逢不相識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145 當夜你碰了她089 江山變色誰主沉浮116 揭秘秦邵臻16 不過是鏡花005 生死頤指103 金殿請命他怒209 三道天譴075 鑰兒留在我身邊3 繁華盡處是甘甜023 一鳴驚人2051 計奪申蘇錦080 相遇亦不相守119 坦誠並肩作戰27 驚爲天人112 百年血咒已破3 相逢不相識155 遺失的記憶在哪172 罌粟中沉淪037 尋找六月137 三姐妹受錦年之託面聖215 二世相遇127 顏墨璃捉的就是你058 二策毀你140 喚醒深眠記憶046 桃園谷8 誰是你的備胎161 臨行見錦兒一面楔子二34 沉醉千年151 衣帶漸寬終不悔075 鑰兒留在我身邊080 相遇亦不相守194 真容示天下096 錦年進宮正文176又是一場驚變129 戒備天色將變095 六月百年身世144 爲朕元神歸位159 消失的記憶1 無法無天的寵080 相遇亦不相守141 讓我們成爲伴侶推薦月完結文鳳凰鬥攜子重生163 相約百日歸期11 刑與期142 此刻我很幸福109 誰是顧奕琛轉世112 百年血咒已破028 又夢顧城風167 午夜遭襲22 死亡夜宴10 撲朔迷離195 一宴釋兵權137 三姐妹受錦年之託面聖正文176又是一場驚變199 放下屠刀爲你生兒育女082 攝魂之吻禁忌之愛31 嫁給我144 爲朕元神歸位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097 你屬於我的儀式024 危險一刻140 喚醒深眠記憶052 思念入v公告060 申鑰兒身世之謎34 第二次偶然相逢
202 最後揭秘三生三世21 驚鴻一瞥055 前世之謎18 借刀殺人16 不過是鏡花正文187幸福象花開134 劫後餘生再生變31 嫁給我200 兵臨城下21 揭開往事6 困惑中無法自撥068 驚魂之夜027 棄卒保帥159 消失的記憶141 讓我們成爲伴侶情傾百年上部上市公告正文184相遇今宵剩把銀釭照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推薦月完結文鳳凰鬥攜子重生115 你必需成爲朕的女人簡姚之戀06211 如何破血咒112 百年血咒已破194 真容示天下174 錦兒我回來了11 刑與期25 下得了廚房的族長128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推薦月完結文鳳凰鬥攜子重生24 少年如畫010 螳螂捕蟬3 相逢不相識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145 當夜你碰了她089 江山變色誰主沉浮116 揭秘秦邵臻16 不過是鏡花005 生死頤指103 金殿請命他怒209 三道天譴075 鑰兒留在我身邊3 繁華盡處是甘甜023 一鳴驚人2051 計奪申蘇錦080 相遇亦不相守119 坦誠並肩作戰27 驚爲天人112 百年血咒已破3 相逢不相識155 遺失的記憶在哪172 罌粟中沉淪037 尋找六月137 三姐妹受錦年之託面聖215 二世相遇127 顏墨璃捉的就是你058 二策毀你140 喚醒深眠記憶046 桃園谷8 誰是你的備胎161 臨行見錦兒一面楔子二34 沉醉千年151 衣帶漸寬終不悔075 鑰兒留在我身邊080 相遇亦不相守194 真容示天下096 錦年進宮正文176又是一場驚變129 戒備天色將變095 六月百年身世144 爲朕元神歸位159 消失的記憶1 無法無天的寵080 相遇亦不相守141 讓我們成爲伴侶推薦月完結文鳳凰鬥攜子重生163 相約百日歸期11 刑與期142 此刻我很幸福109 誰是顧奕琛轉世112 百年血咒已破028 又夢顧城風167 午夜遭襲22 死亡夜宴10 撲朔迷離195 一宴釋兵權137 三姐妹受錦年之託面聖正文176又是一場驚變199 放下屠刀爲你生兒育女082 攝魂之吻禁忌之愛31 嫁給我144 爲朕元神歸位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097 你屬於我的儀式024 危險一刻140 喚醒深眠記憶052 思念入v公告060 申鑰兒身世之謎34 第二次偶然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