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雲看着葛英培臉色越來越難堪,開口說道:“孩子們鬧的的確有些出格,但萬幸沒出大亂子,雖然我只是聽天傲講了一遍,內種原因我倒是聽明白了些,小鵬這孩子八成是被人當槍使了。”
李文俊無奈搖頭道:“不是八成,是一定!那些地方官員都不是省油的燈,你沒聽天傲講嗎?一個小小城督,就敢公開召集商家,把政府還沒有公開招標的工程當成蛋糕瓜分掉,從中或者謀取人情好處,或者賺取金錢好處。
咱們家這些孩子們縱然想低調,奈何個個腦門子上都貼着我們這些爹媽的名字,要是不被當冤大頭纔怪呢!到時候即便出了問題,有這些孩子在前面頂着,我們又都有些護犢子,那些地方官的問題也只能一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以權謀私的風險豈不是大大降低了!”
葛英培的臉色大大的緩和下來,李文俊的態度正是他期盼的態度,但今天方天傲鬧着一出太過突兀,也不知道小鵬能不能隨機應變,說出一番讓大家都接受的理由來。
爲了替兒子先勝一局,葛英培滿臉羞臊的說道:“我們年輕時,已經覺得自己是人中龍鳳,夠犀利夠狠辣了,比起這些個孩子們竟然落了下風!昨天我們財政部的一個同僚竟然打趣我,問我在外面金屋藏嬌的美人兒有沒有替我生女兒,若是有,他家兒子該談對象了!”
李文俊跟林霄雲都笑了起來,葛英培搖頭嘆息道:“我葛英培無論早年在秀熙苑,還是現在在財政部,一貫都是一個端端正正,不苟言笑的謹慎人,這下子,可算是徹底名聲掃地了……”
林霄雲看李文俊只顧笑,就把話挑明瞭說道:“小孩子爲了報復,肯定考慮不到影響,天傲受了小鵬那麼多委屈,又找不到小鵬面對面戰鬥,只能弄這些事情噁心一下小鵬,能把他逼出來最好,逼不出來,弄臭了也聊勝於無。”
李文俊很快說道:“先說明,這件事可不怪我們李家啊,這是方天傲爲林帥家的小孫女抱不平想的孬點子!”
林霄雲說道:“說到這裡,我倒是想問問你,文俊兄,天傲不是海棠侄女的對象嗎,怎麼又跟林帥家的小丫頭扯在一起了?連白滿山這麼精明的人,都被兒女的事情鬧得顛三倒四的。”
李文俊坦然說道:“這沒什麼不好講的,從這個角度來講,我還得謝謝小鵬請殺手殺方天傲,那個黎姿不是替他擋了子彈嘛,殺手又從醫院偷走了黎姿,天傲爲了救人,跟我做了一筆交易,我幫他救人,他幫我給海棠治療智力缺陷問題。恰好那林家不滿意方天傲跟林霖在一起,想方設法送這妮子出國,我爲了替我閨女清理好治療環境,就跟白林兩家聯手拆散了這對年輕人,當時並沒想那麼多,可世事就是這麼詭異,海棠腦子是治好了,卻跟天傲走到一起,我也只好將錯就錯,認了這個女婿了。”
葛英培滿臉難以置信
:“海棠真是方天傲治好的?那年輕人真的會通玄之術?”
“是。”
林霄雲道:“據我所知,那方天傲對林家丫頭可是霸道的很,白家人林家人他都不讓靠近,自己親自守護,你預備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李文俊滿臉苦澀:“是啊,人家把問題踢給我了,說反正離不開海棠,也不願意放棄林家小丫頭,怎麼辦讓我處理。哼,依我說,一腳把這臭小子踹出門算完,可小樹卻認準了這個女婿,海棠也是死心塌地的,看起來,最後這個惡人還得我做哦!”
正在葛英培跟林霄云爲李文俊不分是非袒護方天傲的行爲面面相覷的時候,方天傲跟葛鵬終於一起回來了,葛鵬額頭上,鼻子上,下巴上貼了三張創可貼,看上去很是可笑,但看上去,他跟方天傲之間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不再烏眼雞一般了。
葛鵬出去找創可貼處理傷口,爲的就是給自己一點點時間考慮該如何解釋,免得被逼問得急了說錯話,經過這一番準備,心裡已經有數了,就主動開口說道:“好吧,下面是我的辯白時間,三位長輩,方天傲,我不保證我說的話你們不會生氣,但希望你們無論如何不要中途打斷我發火,耐下心聽我說完再判定我是否罪大惡極好不好?”
方天傲也已經恢復了冷靜跟理智,不再衝動的搶在長輩之前表態反駁了,而是看着李文俊,表現出了良好的修養以及對岳父的依賴和尊重。
李文俊乾脆的說道:“好,你開始講吧。”
葛鵬端起涼掉的咖啡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如同壯士一去不復還一樣決然,又如同破罐子破摔一般聽天由命,開口說道:“我承認,天傲說的事情,我都是知情並參與了的。”
葛英培忍不住罵道:“葛鵬,老子……”
李文俊趕緊打斷:“英培,我答應孩子聽完再說,你閉嘴先。”
葛鵬感激的瞟一眼李文俊,接着說道:“的確如同天傲所言,我跟他素不相識,一開始對他感興趣,是黎姿跟我說起的。她說白少帆爲了林霖垂青天傲而想弄死他,恰好白少帆的手下覺得黎姿是我安插的探子,竟然把他倆弄到同一輛車上扔進海里,幸虧天傲有特異能力,兩個人才死裡逃生。
之後,天傲爲了報仇,把白少帆打骨折,我去醫院探望白少帆的時候,聽到白少帆怨毒的咒罵他,說因爲李阿姨出面袒護,他已經沒法子報仇了,懇求我幫他一把,承諾事成之後,他會在生意合作上給我很大的好處,我一則情面難卻,二則也貪圖他的條件,就答應了……”
葛英培再次忍不住了,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劈頭蓋臉衝葛鵬潑了過去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沒見過錢嗎?是非不分強出頭,你……”
李文俊再次制止:“英培!”
葛鵬可憐兮兮的擦拭着頭臉上的咖啡,低着頭繼續
說道:“但我的報復並不是僱傭殺手殺了方天傲,而是從生意層面上暗算他,暗中派人着手調查玉鼓集團的投資意向,想來一招釜底抽薪,讓方天傲無法順利接管玉鼓,最終讓李阿姨對他失望,進一步拋棄他這個乾兒子,讓他恢復爛泥一樣的身份一無所有。”
方天傲一直很乖很聽話,沒打斷葛鵬的話,到此刻方纔開口問道:“魏延年之所以在玉鼓內部給我設絆子,是因爲你承諾他即便是被我趕出玉鼓,你的天源瑞通會給他同樣的總經理位置對吧?”
“你連這個都查到了?”葛鵬詫異的說完,氣餒的點頭說道:“是啊,我讓他在玉鼓內部鼓動一大批管理層準備抵制你,讓你的總監成爲一個笑話,一則替白少帆報仇,二則我可以順利拿下玉鼓的擴建設備訂單。可惜,你比我想象的狡猾狠辣多了,竟然直接換掉了魏延年,還一舉震懾住了所有的管理層,讓我的計策徹底粉碎。
方天傲,我葛鵬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苦心籌劃的計策失敗,在白少帆面前落了面子,這個時候,我才真正對你萌生了恨意!”
方天傲用一種古怪的譏諷眼神看着葛鵬說道:“你似乎在替誰打掩護,把玉鼓集團的內訌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值得嗎?”
葛鵬再次用驚疑的眼神看着方天傲問道:“你到底調查到了幾分?”
“不太多,但比你預計的要多一點點。”
李文俊冷哼一聲說道:“你倆如果想打啞謎就都給我滾出去!”
方天傲點破這一點,就是想告訴葛鵬自己的調查能力,收到效果了就說道:“爸爸,在玉鼓集團問題上,參與暗算我的並不是葛鵬自己,他在保護某個人。不過,葛鵬不願意講就算了,他既然有難言之隱,我也不爲己甚。”
葛鵬膽怯的看看父親,感激的說道:“對對對,那些跟咱們恩怨關係不大,我接着說……我恨上你之後,還沒想到要你的命,依舊想從生意層面徹底扼斷玉鼓發展的喉嚨,因此,我通過白少帆,接觸到了南平的副城主何東昇,想通過政府部門暗算玉鼓的經營來打擊你。可就在這個時候,你竟然一手設計了何東昇姘頭反水,何東昇也是個狠貨,騙了那女人去車上胡搞趁機弄死她,可是,又被你把人救走了。
我一直派人盯着你,知道秦瑤出面要挾何東昇的證據是你提供的,就告訴了何東昇,他害怕你手裡留有證據底稿,會接着揭穿他,就央求我幫他聯絡殺手想弄死你,也因此給了我很大的好處。
我原本就恨你,又想到殺手是何東昇讓找的,即便是泄露了也不是我的責任,我只是牽牽線,做巧妙點根本沒人知道這裡面還有我,就答應了,真的替他聯絡了殺手。”
方天傲驚訝問道:“這時間不太對呀!你說是何東昇讓你聯絡的殺手,爲什麼我被暗殺的時候,何東昇已經被繩之以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