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鳳舞幽歌一身紅衣,外面一層金燦燦的外衣,冷眸中是藏不住的恨意與殺氣,她輕輕踩在火焰之上,傲世而立。

原本赤紅的火焰卻漸漸消失不見,朔澤周圍一絲火星都沒有。

鳳舞幽歌輕輕落在地上,朔澤欣喜若狂地跑過去,緊緊擁抱着她。她有些猶豫,卻還是沒有伸出手迴應他的擁抱。

但鳳舞幽歌卻覺得內傷傷勢嚴重,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但朔澤,此事本與他無關,他沒必要被牽扯其中。

“滾!”冰冷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希望她的冷漠能夠讓他離開。

朔澤看着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但看到她冰冷的眼神中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有些愕然,但他不放棄地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幽歌?”

“本座,名喚鳳舞幽歌,乃鳳凰神殿之主!”她接着又說:“今日,本座不僅要殺了這九鳳賊首鳳羽千,也要殺了你這冥界少主!”

朔澤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鳳羽千則大笑起來:“本主早就說過,她是鳳凰神殿之主,還會殺了你!不如你我合作,一同殺了她如何?”

“你閉嘴!”朔澤怒吼道,而後抓着她的手,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卻有些慌張無措:“你是幽歌,是我的幽歌!我爲你帶來了永生花!”他摸着自己懷中,卻不見了永生花。回過頭,卻發現七色永生花靜靜地躺在地上,他便要跑過去拿。

一團火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飛向永生花,七色花瓣融於火中,緩緩消散。

朔澤瞳中映出逐漸消散於火焰之中的永生花。那朵永生花,本來長在極寒之地,冰山之上,只有那一朵永生花,山中有異獸守護。他與異獸廝殺,那異獸兇猛異常,且碰到它,便會被冰凍。他一腳踢打過去,整條腿都被冰凍,行動不便的他,與那異獸打了整整三天三夜,身上幾處被異獸所傷而凍氣入體,他的身體便幾乎被凍僵。

當他拖着凍僵的身體一步步挪到永生花面前時,又落入了永生花的幻境之中。在幻境中,他遇到了她。幻境中的她,些許不同,總是對他笑着。那笑容,瞬間便融化了他。

他看向鳳舞幽歌,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只有狠厲。往日情分似乎也蕩然無存,他突然感到陌生,似乎眼前之人,並非他所熟悉之人。

這一刻,他的心突然很疼,很疼。

鳳舞幽歌愈發覺得傷勢快要控制不住,便立即向鳳羽千打過去,但那些妖魔卻攔住她的去路。

朔澤飛過去幫幽歌,但她卻又怒道:“滾!”見他不走,她只好一掌打在他的身上,不過她已經控制了力道,雖然令他吐血,但不會真的傷到他。

朔澤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心中更是疼痛。

他不再插手,只是看着她與那些妖魔相鬥。

鳳羽千卻趁還能控制焚陽劍的時候,便從她身後悄然刺過去。

不過鳳舞幽歌已然發現,雖然她被幾個妖魔所牽絆,但焚陽劍用她的鮮血和羽毛所煉製出的武器,縱使暫時被他人所控,不過只要這把劍距離她一寸之距,她便能控制得了它,所以,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後背暴露給鳳羽千。

焚陽劍刺入血肉之中,鮮血濺在她的衣服上,帶血的劍刃距離她一寸處時,焚陽劍便突然消失。

她回過頭,卻看見朔澤被一劍穿心,心口血流不止,她突然很害怕,心臟疼得厲害。

“我要你,永遠記着我……”他的雙目緩緩合上,她伸出雙手,他便倒在她的身上。他的意識有些模糊,有些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

鳳舞幽歌打算帶他離開此處,但幾個妖魔又來攔阻,焚陽劍便由她控制而出,一劍化九,攻向那幾個妖魔。但鳳羽千卻一掌打過來,她只好出掌相對。

兩個人誰也不敢突然收掌,越來越強的修爲作用在掌心,但鳳舞幽歌引發內傷,竟沒能拼過這一掌,反被震出數仗之外。她便順勢帶着朔澤離開。

鳳羽千剛想追過去,卻吐出一口血。“快追!不能讓她活着離開!”他立即帶着人追過去。

這時,鳳君翊帶着鳳凰神殿二十個人來到此處,他看到鳳舞幽歌似乎帶了一個人離開,便吩咐他們攔住鳳羽千等人,他便自己向她追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朔澤睜開雙眼時,自己卻是身在鎖妖塔之中,手腳捆着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爲鳳君翊所拿。

“你是誰?幽歌呢?”

“師姐命我將你關入鎖妖塔,生生世世不得出!”鳳君翊眼中充滿怒意與不甘。“冥界之人,也膽敢喜歡上鳳凰神殿之主,這便是你的下場!”

回憶結束,朔澤怒視着鳳舞幽歌:“你竟然全然不記得!你對我所做的事,我至死也不會忘記!”他捂着心口,只覺得這顆心臟疼痛難耐。

鳳舞幽歌眼睛有些溼潤,她擡頭看着自己的石像,石像手中一把石劍,她伸出手,卻是輕輕摸着那把石劍。

焚陽劍,赤焰箭,皆是她的專屬武器。武器屬火,雖對火系功體的威力不足,但非火系,卻能完成極大的傷害。這兩個武器,一擊穿心,若非修爲高深之人,必死無疑。除非,有水之星魂或冰之星魂相剋而治,但這星魂卻永遠不能離體,否則,必死無疑。除了這個方法,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再也感受不到心跳,看着他捂着心口痛苦的模樣,縱使憶不起往昔,她也知道了一切。

“原來如此!”音媱突然出現在身後,她看着鳳舞幽歌,也明白了一切。當年,她去尋找焚陽劍,一直未能找到,因爲擔心幽歌會再遇到什麼妖怪,便又折了回去。卻發現,人間戰神已死,舉國哀悼。她便立即到鳳凰神殿去,她並沒有見到幽歌,只是看到了鳳君翊。

“說什麼閉關,全都是騙我的!若非我帶人去凡間除妖,我到現在還矇在鼓裡!”鳳君翊暴怒,一拳打在她的身上。她並沒有躲,她知道鳳君翊向來在乎幽歌,他會如此生氣,定然是幽歌出了大事。她便道:“幽歌怎樣了?我去看她。”但鳳君翊攔着她不許她再見幽歌。

“那冥界人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再與師姐提起。”鳳君翊接着又說:“因爲師姐,已經親手殺了他!”

音媱對此事雖早就做過準備,但聽到此消息,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但之後的幾百年裡,幽歌都未曾提過凡間之事,更不曾提起朔澤這個人。而她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幽歌心臟丟失。

而今,朔澤還活着,幽歌也不是不願提起,而是全然忘記。真相大白,音媱卻心疼幽歌和朔澤兩個人。同時爲自己讓幽歌去凡間之事而感到自責。甚至,她在誤會幽歌殺了赤奇而怨恨她的時候,說過那樣傷人之話。“你本就冷血,更何況無心,又怎能祈求你會有一絲的憐憫?”她錯了,更傷了幽歌的心。

朔澤突然挾持鳳舞幽歌,音媱打算上前,但朔澤卻威脅道:“我們打賭,究竟是你快,還是我的毒快!”

音媱止了腳步,看着安靜的幽歌,她的表情複雜,看不出她究竟是歡喜還是憂傷。“你可知,幽歌的心在何處嗎?”

“當年鳳羽千追來,”鳳舞幽歌接着胡謅着:“我被他挖了心。”

朔澤見她如此平淡地說着,卻更覺得難受。他緩緩鬆開她,有些無力。“你,都想起來了?”

音媱卻緊蹙着眉,她如此說,定是要隱瞞。一劍穿心,唯有將自己屬火的心換給他,他才能活下去。

“……那你對我,可有過自責?”朔澤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鳳舞幽歌。

“沒有。”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他的心口疼的他有些喘不過氣。“真希望,從未遇到過你!”說完狠話,他便立即離開了。

鳳舞幽歌臉上多了一道清淚,她伸出手,摸到臉上的淚珠,她看着溼潤的手指,自嘲道:“我竟然,會流淚……”

音媱抱着她,方纔朔澤心痛,她知道,那其實是幽歌的心在疼。疼的那樣厲害,當年幽歌師尊死於魔君之手,她也沒見過她如此這般。“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下凡。”

“我若不下凡,便真的會殺了你的赤奇。我,不想被你恨……”一千多年,雖然從未見過,但幽歌知道,音媱一直在恨她。

音媱想到自己無故怨恨她一千年前,便十分自責:“鳳君翊說的沒錯,我虧欠你太多,甚至,永遠無法償還!”說到底,一切都是她的錯。

音媱知道幽歌爲何不打算將真相告訴朔澤,若是說了,按照朔澤的脾氣,定然會奮不顧身也要和她在一起。但幽歌是鳳凰神殿之主,不殺妖魔,不殺鬼道也就罷了,怎能與冥界之人相戀?若被神族知曉,兩個人,都要死!

“阿瑤,不要告訴他,便讓他一直恨我好了……”與其思念,不如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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