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五 輕輕問一句

“尚書大人,同袍兄弟們,末將先去了……啊……”一個軍官一劍插在自己的胸口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千總大人,千總大人……”一羣衣衫襤褸的似乞丐一般的軍士撲到屍體上失聲痛哭。

趙謙呆呆坐在地上,看着周圍成堆的屍體,已經沒有人有力氣去埋屍體了,也沒有地方可以埋人了,任那些曾經勇敢的勇士躺在那裡變臭、腐爛。

趙謙有氣無力地罵道:“孃的,什麼恩師,什麼大樹,通通靠不住,我操!”

“千總玉碎,親兵皆斬!”一個只剩下兩個眼睛轉溜的軍官說道,“兄弟,咱們自行了斷吧,來世再見……”

“住手!”趙謙吼道,“操!老子下了命令讓你們抹脖子的嗎?”

那親兵隊長哭道:“大人,現在還有法子麼?”

孟凡用劍銷駐在地上,毫不避諱地說:“明日一早,賊軍只需要一輪衝擊,咱們不可能再能抵擋,下午那一戰兄弟們已經用完所有力氣了。”

趙謙看了一眼腳下的兩具屍體,一具屍體背上插滿了箭,牙齒正咬在另一具屍體的喉嚨上,被咬的那具屍體大張着嘴,睜着眼睛,十分恐怖,大概是死不瞑目。

確實,官軍已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再也無法承受哪怕一輪的進攻。

趙謙睜圓了雙目,用沙啞的聲音吼道:“我趙謙什麼時候打過敗仗?我指着天發誓,一定要把你們帶出去!”

張琳適時地高呼道:“和賊軍拼了!”

“拼了,媽的,要死也拉個墊背的……”

“漢子!”張琳表情感動道,“大明的好男兒,都在這裡了!”

只有孟凡沉默不語,冷眼旁觀。

趙謙舉起帶着缺口的劍,衆人安靜下來,“咱們人少,拼命是送死。我去找賊軍談判,相信我一次,我趙謙一定要帶你們出去。”

在這一刻,什麼功業,什麼大局,趙謙只覺得可笑。

而孟凡卻真笑出來,他哈哈大笑,衆將士都看着他,趙謙也問道:“孟凡,有什麼好笑的?很好笑麼?”

“談判……”孟凡捧着肚子,指着周圍的一羣殘兵,“大人,你憑什麼和別人談判?”

趙謙一言頓塞,隨即大聲道:“賊軍中有一女將,名叫田鍾靈,老子認識,老子這就找她談判,你等着瞧,田鍾靈一定會放了咱們。”

“哈哈……”孟凡又是一聲大笑,“大人這麼大聲嚷嚷,能成也被賊軍知道了……”孟凡有些失態,差點笑出眼淚來,其實他是想哭。

每晚都有兵士逃跑,向闖軍“投誠”,難不保有人用這條信息向李自成邀功。

“哼!”趙謙走到中軍大帳中,對長隨小林道:“找身稍微乾淨的衣服來,打盆水,不洗下臉怕田鍾靈認不出我來了。”

等趙謙收拾了一番,走出中軍大帳,孟凡驚訝道:“大人,您……您還真去?”

“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麼?”趙謙一本正經地說道,“放心,老子不是去投降,要投降帶着老子的兵投降不是更有資本?”

孟凡嘆了一口氣,但是依然拱手道:“既然如此,卑職願往,與大人同進退。”

“不用了,你去做電燈泡……就是反而礙事,我一人足矣。”

張琳神色沉重道:“師弟,讓兄弟一起去吧。反正左右是個死,咱們兄弟死一塊豈不善始善終?”

“你去了誰帶咱們人衝出去?”

趙謙看了一眼陰慘慘的夜色,對着成堆的屍體跪倒,“大明將士的英靈,勇士的在天之靈……趙某對不起你們!”

衆將士急忙跪倒,一些人已經淚流滿面,有人喊道:“大人,咱們一萬人,殺了賊軍幾萬,夠本了,大人不必自責。”

趙謙站了起來,說道:“給趙某一晚上的時間,明日一早,我要是沒有回來,你們跟着張將軍投降吧。”

“大人……”

一陣夜風吹到趙謙臉上,他感覺身體一顫,此去是死是活,誰知道?

“我想再聽聽西虎營的軍歌。”趙謙黯然道,有的人說生死有泰山和鴻毛之分,他想爲自己的死找一點意義,哪怕有時候覺得意義很無聊。

這裡只有孟凡和小林會唱,兩人用五音不全的歌喉,帶着哭腔唱道:“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胡虜不顧身……”

趙謙拱了拱手:“各位,後會有期。”

趙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淡淡的水霧讓他的背影看起來很孤單。

不出趙謙所料,晚上果然有許多軍士悄悄摸到了賊軍那邊。雖然趙謙下令,明日不回來張琳就帶人投降,但是先鋒營殺了賊軍那麼多人,滿手都是賊軍的鮮血,這樣成建制投降,恐怕得被活埋。

李自成很快就知道了趙謙的打算,其實他以前就幾次有風聞田鍾靈勾結官軍,但是礙於其父田見秀是他老八隊的干將,一直沒有找田鍾靈算賬,這會知道田鍾靈所部要放走趙謙的人馬,十分憤怒。

趙謙摸到田鍾靈的陣營前面,當值的田軍將士發現了趙謙,見他孤身一人,喊道:“是官軍的兄弟麼?”

趙謙答:“我來投誠的。”

一個帶着大檐帽的軍官笑道:“又來一個投誠的,放進來吧。”

另一個把手放在火堆上面烤着手,說道:“唉,圍着他們就不斷過來投誠,咱們幹嘛非要死那麼人去衝?”

大檐帽道:“聽說闖王怕有援兵過來,雖然咱們有崗哨,不怕被咬住,但是白白放走一塊被圍的肥肉豈不可惜?卻沒想到卻是一塊硬骨頭。”

烤手的軍官道:“是啊,這塊骨頭真他媽的硬,老子那隊的人馬,都少了近一半的人。”

“聽說領兵的是朝廷的兵部尚書,從來沒有打過敗仗,打鄭芝龍的時候,是五千滅五萬,這次得栽在闖王手裡。”

“扯淡吧,五千滅五萬,那這會他一萬怎麼不把咱們十萬給滅了?”

兩個將領說話的當口,趙謙已被軍士帶了過來,兩個將領正凍得簌簌發抖,頭也不回地說:“帶去吃餃子,咱們說到做到。”

趙謙吞了一口水,實在是想去吃,但怕在那裡遇到同是來投誠的官軍士兵,認出自己來,只得拼命忍住。

“兩位將軍,我想見田鍾靈田將軍。”趙謙說道。

兩個將領吃了一驚,回過頭來,打量一番趙謙,只見趙謙身作長袍,皮膚比普通軍士白得多,不像經常風吹日曬的人,而且站立之間,那份從容的感覺,讓人覺得他有些來頭。

大檐帽說道:“當官的?”

“只是文吏,不會舞弄兵器。”趙謙懷裡裝着短劍臉不紅耳不赤地說。

“我看像。”

大檐帽又問道:“你找將軍作甚?”

趙謙不緊不慢地說:“想立功,我有情報。”

大檐帽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告訴俺就行了,俺給你記功,想在義軍裡做個什麼官?”

“我想做田將軍的軍師。”

大檐帽:“……”

“這官俺可給不了,羅兄弟,還是你帶他去見將軍吧。”

烤手的軍官說:“成。別忘了添些柴……”

“放心吧,熄不了。快去快回,一個人站這還挺無趣的。”

帶趙謙走的軍官根本不押着趙謙,毫不設防地自己走在前面。趙謙心道,老子要是想殺你,你死了好幾回了。

田鍾靈的中軍大帳裡還亮着燭光,兩個女兵正侍立在大帳門口。

因田鍾靈是女的,軍官先問道:“這裡有個官軍那邊當官的,要向田將軍稟報情報,田將軍現在方便麼?”

女兵道:“羅將軍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好。”

不一會,女兵走了出來,說道:“將軍命你帶人進去……搜身了沒有?”

羅將領怔了怔,說道:“搜了。”

當趙謙出現在田鍾靈面前時,田鍾靈吃了一驚,看着趙謙,一句話也沒有說。趙謙心裡很緊張,要是她現在叫這個姓羅的將領將自己拿下,那就完蛋了。而且完全有這種可能。

“你有什麼情報要稟報本將?”田鍾靈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隨手對着羅軍官招了一下手,那將領退了出去。

趙謙長噓了一口氣。

田鍾靈也是奔三的人了,可能和趙謙差不多大,幾年不見,她看起來更老成了一些,臉上的表情更加沉穩。比三年前相比,田鍾靈確實老了一頭,不過相貌沒變,身材也沒變。趙謙心道可能還沒生孩子,因爲田鍾靈穿的皮甲比較緊身,看得出身材完全沒有變形,很多生了孩子的女人,小腹會突起。

“你現在找我作甚?”田鍾靈冷冷地說道,“如果是想讓我放你一馬,勸你趁早別想,省得浪費口舌。”

趙謙搖搖頭說道:“不敢有此幻想。我的兵營中已經開始吃死人了,我想給兄弟們留條活路走,但是兄弟們說殺了太多的賊……義軍,怕被坑殺,我是想……能不能讓田將軍接受我們的投降,放將士們一條生路,把我趙謙交給闖王千刀萬剮便是。”

“可以,義軍並不殺俘虜,既然你們擔心被殺,那我來接受投降便是。”田鍾靈聽罷趙謙的話,口氣鬆了下來,指着前面的椅子,“請坐。”

田鍾靈聽趙謙說軍中吃死人了,輕輕用手把桌子上的點心向前推了推。

趙謙看着田鍾靈笑了一下,隨手拿起一塊點心,不緊不慢地吃着,依舊保持着風度。

心裡卻早叫開了:天那,老子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要是吃不到了怎麼辦?原來天天都有點心吃的日子這麼爽!

“我們怕有三年沒見了吧?”趙謙一邊吃着點心,一邊說。

田鍾靈心道最後見趙謙是在京師,到今天已經三百四十五天了,口上卻平淡地說:“快三年了。”

趙謙呵呵乾笑了一聲,又嘆了一口氣,說道:“記得初次見你那會,在陝西牛家村外面說,次年再去牛家村賞臘梅,唉……”

認識田鍾靈,是在陝西同開之戰時,那次戰役也是趙謙第一次上戰場,先是趙謙把田鍾靈俘虜了,後來又被田鍾靈挾持了,兩人在荒郊野外,差點沒死掉,後來在一個叫牛家村地方歇了一晚,分別的時候,因看見臘梅開得正盛,便隨口相約說戰場上見,明年復來同賞臘梅。

田鍾靈一怔,說道:“你去了?”

趙謙淡淡地說道:“恰巧朝廷封我爲御史,去陝西公幹,路過同開,順便去看了一眼。只是比較倉促……”

田鍾靈的手在顫抖,左手的手指緊緊扣住右手的手指,差點扣出血來。

田鍾靈淡淡地說:“次年我就跟隨家父來了河南,路途遙遠……其實,我只當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唔。”趙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本來就是一句玩笑,我只是恰巧經過那裡罷了。”

“我的雙手沾滿了義軍的鮮血,恐怕闖王不會放過我。”趙謙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

田鍾靈心裡一怔,面上卻毫無表情地點點頭:“被圍三十多天,吃完糧食吃馬肉,吃完馬肉吃死人,你這樣的頑固份子,闖王是不會放過你的。不過你手下的將士,我可以答應你,給他們一條生路。”

“我把生死也看開了,只有後悔一些事……算了,我寫了一首曲,就算是臨死時的遺曲吧。”趙謙回顧左右,“你這裡沒有琴吧,看來我得清唱了。”

“我死了以後……”

田鍾靈握緊了拳頭,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流下來,就快撐不住了一般,她在心裡吶喊:我求求你別再說死了!

“等等!”田鍾靈打斷了趙謙的話,“我手下有個親兵,以前是地主家的歌妓,她有琴。”

“玉喬!”

“卑職在。”一個女將走了進來。

“把你的琴拿過來。”

“將軍請稍等。”玉喬退出大帳,一會兒就抱了一張琴過來,恭敬地放在田鍾靈的面前,然後退了出去,她雖然很奇怪,因爲她知道田鍾靈根本不會彈琴,但是玉喬什麼也沒問。

趙謙伸出手在琴身上一摸,普通桐木,心道不是張好琴。混跡大明上流社會這麼多年,連身邊的丫鬟饒心梅都是琴師,趙謙對這些奢侈品還是有一定的瞭解。

趙謙調節了一下琴絃,“咚……”一聲琴響。

“擡頭輕輕問一句,今夕是何夕,秋風蕭蕭天色已悽迷;夕陽的餘輝,已經沒有暖意,就好像緣盡的話語;低頭輕輕問一句,今夕是何夕,往日情懷已隨秋風去,越是要忘記,越是難忘又想起,搖搖頭一聲嘆息;不悔當年癡,不悔當日迷,只悔自己年少無知任性太幼稚;不怨他無情,不怨他無義只怨自己不懂珍惜把幸福輕拋棄;擡頭望天際悄悄問一句,能不能從新開始;輕輕地收起飄散的思緒……”

氣氛,總是需要音樂創造高潮。

(注:這首歌系趙謙抄襲之現代歌曲,《輕輕問一句》,張英。)

帳外的玉喬抹了一把眼淚,對同伴說道:“這人怎麼……”

同伴嘆了一聲氣,說道:“還以爲只有歌妓纔會唱曲兒,沒想到男子唱曲也可以唱得如此情深。”

玉喬擦乾眼淚,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地主老爺們玩的玩意,我們不能被表象迷惑,要提防糖衣炮彈。”

趙謙一曲罷,田鍾靈已經淚流滿面。

趙謙依然面無表情,“我還有最後一件請求,請田將軍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務必答應,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我求你了,別再說死這個字!”田鍾靈吼道。

趙謙依然不慌不忙地說:“明日我的副將張琳會率剩下的將士向田將軍繳械投降……你能不能殺了我?我想死在你手上……”

田鍾靈從腰間拔出長劍,抵住趙謙的胸口,滿臉的淚痕:“好,我今天就殺了你!你給我閉嘴……”

wWW ¤тт kán ¤c○ 趙謙聽着長劍在空氣中顫動的輕響,看着鋒利的劍鋒,強自鎮定地站在那裡,一步不退。

突然,趙謙飛快地從衣服裡摸出短劍,揚手就向田鍾靈扔了過去。

田鍾靈吃了一驚,久經沙場的直覺,手上一送,“噗哧!”劍身插進了趙謙的身體。

“呼!”趙謙的短劍從手裡飛了出去,田鍾靈頭一偏,才發現短劍飛行的軌跡離自己老遠。

“撲通!”突然帳後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田鍾靈大步走上去,幾劍劃開帳篷,發現一具已經躺在那裡。

那人額頭上正插着趙謙的短劍,一把弓和一支箭掉在地上。田鍾靈一看,此人是闖王李自成的心腹!

田鍾靈隨即明白過來,自己私見趙謙的事,已經被闖王知道了。如果不是剛纔趙謙投出短劍,田鍾靈已經被暗殺,李自成省去了鎮壓兵變的隱患。

段十六 八月桂花香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二五 沙場本善變段二 嬌憐難將息段五 冰鎮酸梅湯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六 人質換土地段三七 有誰能算盡段三十 四處藏危局段十八 梨花帶着雨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三 北方有客來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十七 三寸不爛舌段十四 廣渠門之戰段五六 烽火未能閒段二八 置死地後生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二五 沙場本善變段十三 鵝卵石妙用段十六 春色倍傷情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五三 密卷失竊案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二六 咱挖黃河吧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三五 小橋換大橋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四 秋郊蛙聲鳴段二 名如雷貫耳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二五 腦袋大就傻段十五 羊自入虎口段二六 白忙乎一場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三五 佳人送懷抱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十四 此茶名豔茶段二六 白忙乎一場段十七 三寸不爛舌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十八 大戰即將決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十二 屋裡戴斗笠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二五 壯哉西虎營段十四 識長平公主段十五 羊自入虎口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十六 十丈爲兩桅段三六 臘梅知我心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十六 十丈爲兩桅段一 北京城獻孚段二二 禍非一日寒段九 白銀一萬兩段十八 六兩茶葉稅段二三 誰點了火藥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五 輕輕問一句段二九 你情我也願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十一 你罵我也罵段十一 死人詐屍啦段二五 進城搶三天段三三 八月河水涼段六六 如果不知道段一 蘿蔔的日子段七 近鄉情更怯段五二 誘勸田鍾靈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七 仰天一聲嘆段十三 沙場試鋒芒段三七 沒有最無恥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三一 國公與三公段四十 洞房花燭夜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四七 正是想登基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七四 小樓聽春雨段五六 趙逸臣審案段二四 鳴一曲楚漢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
段十六 八月桂花香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二五 沙場本善變段二 嬌憐難將息段五 冰鎮酸梅湯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六 人質換土地段三七 有誰能算盡段三十 四處藏危局段十八 梨花帶着雨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三 北方有客來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十七 三寸不爛舌段十四 廣渠門之戰段五六 烽火未能閒段二八 置死地後生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二五 沙場本善變段十三 鵝卵石妙用段十六 春色倍傷情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五三 密卷失竊案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二六 咱挖黃河吧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三五 小橋換大橋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四 秋郊蛙聲鳴段二 名如雷貫耳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二五 腦袋大就傻段十五 羊自入虎口段二六 白忙乎一場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三五 佳人送懷抱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十四 此茶名豔茶段二六 白忙乎一場段十七 三寸不爛舌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十八 大戰即將決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十二 屋裡戴斗笠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二五 壯哉西虎營段十四 識長平公主段十五 羊自入虎口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十六 十丈爲兩桅段三六 臘梅知我心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十六 十丈爲兩桅段一 北京城獻孚段二二 禍非一日寒段九 白銀一萬兩段十八 六兩茶葉稅段二三 誰點了火藥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五 輕輕問一句段二九 你情我也願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十一 你罵我也罵段十一 死人詐屍啦段二五 進城搶三天段三三 八月河水涼段六六 如果不知道段一 蘿蔔的日子段七 近鄉情更怯段五二 誘勸田鍾靈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七 仰天一聲嘆段十三 沙場試鋒芒段三七 沒有最無恥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三一 國公與三公段四十 洞房花燭夜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四七 正是想登基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七四 小樓聽春雨段五六 趙逸臣審案段二四 鳴一曲楚漢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