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興爲了掩飾自己的恐懼,擡起巴掌朝翠微扇過去。
翠微揚臉冷冷盯着他即將落下的巴掌,只恨自己太弱小,連自己的爹孃,財產都保護不了。
可是劉長興的身子突然橫向飛出丈許,一個高大頎長的藍色身影落在翠微身邊。
秦嬴垂眸看着翠微眼中倔強的眼淚和細細手腕中提着的菜刀,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讓這囂張的丫頭流眼淚,這些人都該死!
他目光淡淡的掃視一圈圍在大門外的劉氏兄弟,說,“做老闆了還這麼窩囊,還有誰欺負了你,指出來。”
秦嬴的聲音清潤淡漠,翠微心頭驟然一鬆,來到這個時空,這是第一次有人擋在她面前爲她出頭。
男人們被他淡漠清冷的眸子一掃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圍着昏死過去的劉長興個個心裡打鼓,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縮,生怕翠微指着自己。
翠微指着王劉氏“就是她!”幾步跨過去,刀背劈手就剁。
“老潑婦,放開我娘!”
王劉氏疼的直跳腳,張嘴就罵:“天殺的死丫頭,砍老孃不怕爛了你的手腳!”
秦嬴凌厲的目光停在王劉氏臉上,身形一動,“啪啪!”兩聲,王劉氏的臉上頓時腫的像豬頭一般,紅絲絲的滲着血色,嘴巴腫的像兩根香腸。
王劉氏都沒看清是誰打了自己,只覺得藍影一閃又消失了,可是臉上卻刀子割一般疼的不行,嘴脣脹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還有誰,接着說。”秦贏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讓劉氏兄弟膽戰心驚。
“這個打得還不夠。”翠微整理好月娘的頭髮,轉頭說道。
話音才落,王劉氏還沒反應過來,“啪啪”又是兩記耳光打在臉上,整張臉像吹氣球一樣呼的一下就鼓了起來,亮晶晶的幾乎可以看到血管。
她這才醒悟到原來是秦嬴打了她,從腫起的眼縫裡看過去,見他不過是一身舊長袍,嘟着香腸嘴含糊的說:“窮酸書生也也敢打老孃,我要告你去!”
只可惜她一說話腫脹的嘴脣就疼的要命,話也說的含含糊糊,沒有一點氣勢。說完之後,連忙捂着嘴斯斯哈哈的直抽涼氣。
“窮酸書生你家有幾個?王猛跟着鎮上孫先生讀了幾年書了,大字還不識幾個。”翠微聽不得王劉氏貶低秦嬴,反脣相譏。
秦嬴本想再賞王劉氏幾巴掌,現在卻悠閒的站在一邊不動彈了。因爲他忽然發現被這囂張的小丫頭護着的感覺很不錯。
王劉氏被說到了痛腳,又含含混混的罵道:“啐!到鎮上才幾天就勾搭了野漢子回來,嘖嘖,真是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千人騎萬人跨的浪貨……”虧了她的嘴還都腫成了那樣,罵了半天愣是不帶重樣的。
翠微聽她罵的難聽,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就往王劉氏的嘴裡塞去,無奈身子矮小,被她輕易的避過去了。繼續罵着。
秦嬴俊臉冰寒,鋒利的眼眸中驀地劃過一道暗芒,拉過翠微,“想堵她的嘴何必自己動手,你只需好好想想,拿什麼堵去堵。”
是啊,自己怎麼忘了秦贏在這?翠微撲撲手掌上的土,盯着王猛壞壞的笑了“就用她兒子的臭鞋好了。”
秦贏薄脣一勾,“好主意。”
說着,彎腰撿起一枚石子不偏不倚打在王猛的膝蓋上。王猛只覺膝上一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翠微就要衝過去扒他的鞋子,卻被一隻大手拉住了,“老實呆着。”秦贏話音未落,人早已到了王猛身後,腳尖一踩一挑,王猛的一隻髒兮兮的臭鞋準確的飛進王劉氏的口中。
王劉氏正罵的起勁兒,突然嘴巴里飛進一個東西,夾着濃濃的臭腳丫子味,直令她作嘔。伸手扯下來一看竟是一隻布鞋,髒不拉機的還染着幾點血腥子。連忙噗噗吐了幾口唾沫,憤憤的罵道:“這是誰的臭鞋,還帶着不知哪個騷娘們的髒血,怎麼跑到我嘴裡來了?真他媽晦氣!”“王劉氏,那是你兒子的臭鞋,上面的髒血恐怕就是你的吧,呵呵。”翠微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這畫面實在是太滑稽了。
王劉氏腫脹的臉更加如紫豬肝一般,更加顧不得疼痛,裂開香腸嘴又喊起來,“你們一羣人都是廢物嗎,就這麼站着讓別人欺負自己姑奶奶。這事傳出去,我看你們一羣大男人還怎麼在井口村立足?”
“就是,我就不信咱們十來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劉長旺被王劉氏罵的掛不住面子,大罵一聲一拳揮過去。
其他人也跟着一擁而上,想以多欺少。
翠微不禁冷笑,這些人是不是沒長腦子,就剛纔秦嬴露的那幾下,他們還敢來,真是不知死活。後退一步,朝秦贏喊道:“揍他們,別打殘了就行。”
秦贏朝翠微一挑長眉,手起腳落,七八個人還沒來及近秦嬴的身就敗下陣來。
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抱着腿,哎喲聲響成一片,一個個的大男人呲牙咧嘴的眼淚鼻涕都流下來了。
“哎喲,我的胳膊。”
“我的腿一定是折了,動不了了。”
王劉氏見兄弟侄子們躺在地上起不來,嚇的要死,顫巍巍的的溜着牆根,一把扯起嚇傻了的王猛就跑,一邊叫道:“來人啊,翠微勾搭來的野男人打死人啦。救命啊!”
秦贏身形一閃,一手抓住一人的後衣領把兩人拎到翠微面前,“說,怎麼處置?”
王劉氏母子嚇的像兩隻小雞,再也不敢開口叫嚷,一個勁地點頭作揖:“翠微,是大嬸錯了,你放過大嬸,以後我再也不敢來你家鬧事了。算是大嬸求求你了,好不好?”
翠微擡眼看看遠處聚攏過來的人羣,還有已經走近的紫薇和村長几人,彎起眼睛,笑呵呵的說:“大嬸真的知錯了?那你就說說自己哪裡錯了,說的對,我可以考慮讓我的夥計放了你。”
王劉氏只想着活命,頭點的像搗蒜一般,“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