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死了，洪荒六聖，便只剩下了咱們三個，以及元始天尊……”
“無天老祖隕亡，梵教破滅，西遊小量劫結束了，這纔是真正的量劫，摧枯拉朽，大勢所趨，無法阻擋……”
“人間之力，原來如此強大！這就是人間，這就是人心嗎？”
“這，是一場屬於人的勝利！是一場屬於所有洪荒生靈的勝利！”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場內所有人才喃喃出聲，盡數仰望着屹立在天穹上的帝辛，心中的震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一個個的眼眸中，充滿了崇拜之色。
“好強！”
申公豹喃喃，震撼絕倫。
他錯過了新封神量劫，但陰差陽錯，捲入了西遊小量劫，而這番經歷，讓他見證了帝辛的強大，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今日洪荒與過往洪荒之間，那宛若天差地別的巨大差異。
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洪荒，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而他未曾離去之前，被鴻鈞道祖所掌控的洪荒時代，那時候的洪荒生靈，也遠沒有今時今日的昂揚鬥志。
那時候的他，那時候的洪荒生靈們，在面對鴻鈞道祖這等絕巔強者的時候，只會選擇臣服，遵循對方的鈞令，哪怕這鈞令，是要他們獻出自身的生機與性命，他們也不敢違逆分毫。
可今時今日，一切不同了。
面對無天老祖的強勢手段，洪荒生靈們所選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反抗。
前赴後繼，視死如歸的反抗！
這樣的反抗精神，這樣的鬥志，是他所從來不曾見過的，也是他在上皇紀元時代最希望看到的。
而毋庸置疑的是，這一切改變，都是帝辛所帶來的。
沒有帝辛，便沒有今時今日的新洪荒。
帝辛，真的改變了洪荒中的一切。
鴻鈞道祖，遠逐混沌海！
鯤鵬祖師，梟首示衆，成爲了違抗大勢者所要接受懲罰的範本！
接引道人，以人間道，斬殺與長空之中，形神俱滅！
“不可思議……倘若是我，又能堅持多久？”
歐羅巴之地，梵蒂岡，元始天尊望着水鏡中出現的這一幕，喃喃自語，眉頭深鎖，臉色陰沉如水。
這一刻，他的心中甚至都有些動搖，在思忖要不要捨棄如今的一切，如鴻鈞道祖般，遠遁混沌海，求得短暫的喘息。
可是，他也心知肚明，這想法也只能想想罷了。
洪荒紀元天地與混沌海之間的天地壁壘缺口，而今被諸多人皇駐守，他們所做的，不止是防備混沌海中諸多生靈的大舉入侵，實際上，也是在防備有人會擇機躲入混沌海，逃避死劫。
留給他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與帝辛殊死一戰。
只是，他不知道，這殊死一戰，最終死的會是誰？
但他隱隱覺得，這個人，只怕有八成是他。
梵蒂岡，天主大殿之外，廣成子、清虛道德真君、靈寶大法師面面相覷，喉頭發乾，相視了幾眼，從彼此的眼眸中看到的，除卻恐懼和震撼之外，還是恐懼和震撼。
他們知道，無天老祖此時此刻的下場，就是未來帝辛打入梵蒂岡時，他們所要面臨的下場。
“兩位師兄，我不知道你們之中是否有玄鳳軍佈下的暗子，但是，師弟我在這裡求告，倘若你們之中有暗子的話，煩請告知皇帝陛下一聲，我清虛道德真君願意投誠。”
清虛道德真君沉默少許後，咬了咬牙，向廣成子和靈寶大法師鄭重其事道。
這一刻，他真的已經沒有了和帝辛爲敵的想法，只希望眼前的廣成子和靈寶大法師中，能如蚊道人般，是帝辛安插在玄鳳軍之中的暗子。
這樣的話，他就能夠通過投誠，來換取一條性命。
至於其他，他已經顧不上了，他豁出去了。
畢竟，當初他選擇站在元始天尊這一邊，就是覺得元始天尊能給他活路。
可誰能想到，原來那想法，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他們這一路走來所見的，是節節敗退，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朝不保夕，而且不僅防着帝辛殺，還要防着被元始天尊殺。
到了現在這份上，他還有什麼顧慮的，只要能活，給帝辛做狗又何妨！
“你是嗎？我也願意投誠！”廣成子和靈寶大法師相視一眼後，緊跟着，不約而同道。
一語落下，廣成子和靈寶大法師的心中立刻一沉，臉上苦笑浮現。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無論是廣成子也好，還是靈寶大法師也罷，都絕對不是帝辛佈下的暗子。
他們師兄弟三人，竟然連一個暗子都沒有。
這樣的事情，絕不是說明了昔日的闡教，或者說今日的天道教是鐵板一塊。
這樣的情況，其實才是最可怕的。
因爲，這就說明，他們三個連做暗子的資格都沒有。
而這樣一來，等着他們三個的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帝辛壓根瞧不上他們幾個，也瞧不上天道教，從一開始就打算將他們連根拔起，不給他們留下活路。
“聯繫下黃龍，或者玉鼎吧，清虛師弟，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和他們講一講昔年闡教中的那些情分，希望他們念在昔日同門一場的舊情上，能夠高擡貴手，在帝辛面前美言幾句，給我們師兄弟留一條活路……”
廣成子長嘆一聲後，看着清虛道德真君，沉聲道。
“好。”清虛道德真君點了點頭，然後道：“只是不知道，昔日的舊情，還有幾分。”
廣成子苦笑搖頭。
正如清虛道德真君所言，元始天尊昔日所做的一切，把闡教弟子的心傷透了，就算是昔日有幾分舊情在，可如今，只怕都已經被消磨殆盡，不復存在了。
“師兄，倘若帝辛願意我們投誠，可是，卻要我們……”而在這時，靈寶大法師遲疑一下後，下巴衝着天主大殿的位置挑了挑，壓低聲音道。
“呵呵，他現在是天主，又不是元始天尊。他的心中，只怕早已沒有那份師徒之情，也早就不把我們當徒弟，而是覺得我們是他豢養的牲畜，等着被吞噬後，強大自身了！倘若帝辛同意我們投誠的唯一要求，是讓我們幹掉老傢伙……”廣成子淡淡一句，然後寒聲道：“那就幹！”
靈寶大法師和清虛道德真君聞言，相視一眼，沒有說話。
可彼此的眼眸中，卻都有兇芒浮現。
只要能活，幹掉元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