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傷愁

宋天寒受到龍傲寒的邀請,一早就來了。宋天寒的學識淵博被龍志奇封爲乾盛王朝的第一謀士,拜大學士一職。宋天寒和龍傲寒同朝爲官,天天可以在朝上相見。由於工事繁忙,兩人已經好久沒聚在一起暢飲了。如今有機會,怎好錯過。宋天寒雖然是個文雅公子,但他的酒量可比李太白,一飲三千杯而不醉。龍傲寒在這方面是永遠輸給他的。

“傲寒,你找我來就是爲這件事?”

私底下宋天寒會直呼凌霄王爺的名諱。龍傲寒也小看了宋天寒。李惜玉對七夕公子的那份心,宋天寒早從如雲那丫頭的口中知道了。李惜玉有心上人,那是一件好事。自從遇到了傅映蘭之後,他心中就有愧於她。如今好了,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只是萬萬沒想到,李惜玉心中的七夕公子竟會是昭宗皇帝龍志奇。

“當然不止。”既然宋天寒也已經知道,那這樣就是有轉機了。眼下只剩下宋天寒與李惜玉的婚約了。事情已了,當然還有喝酒的樂趣了。

“王爺,宋學士。”蘇韻兒辦事回來了。

蘇允晨一直滴酒未沾。今天有酒可以暢飲,正好可以測試他的酒量有多深。蘇韻兒是因爲酒傷身體,而且還可以讓人亂了心智,纔不喝酒的。萬一喝了酒,女態畢露那可什麼都玩完了,所以她忌酒,再說從小到大,大哥和二哥從不讓她碰酒,怕她做出無法意料的事。

“允晨,你也來喝兩杯。”龍傲寒邀請。他指了指位置,又示意奴才增加酒杯。

見狀如此,蘇韻兒拒絕了。

“王爺,不才傷口未愈,不宜沾酒。”

那到也是。蘇允晨在七夕之夜爲了救他而受傷了,酒有害於傷,龍傲寒不好意思再讓蘇韻兒喝酒。蘇允晨的歸來,使龍傲寒想起一件事。蘇允晨今日前去李府會見李惜玉,不知李文康有沒有爲難他,還有結果如何?蘇允晨風度翩翩的絕世俏公子是他皇兄龍志奇比不上的,不知李惜玉是否是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之女,見了蘇允晨就把心目中的七夕公子龍志奇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那可不好辦了。

“允晨,情況如何?”

“李姑娘對聖上頗有好感,今日午時,他們會在醉仙樓相會。”

說完便走了。傷口似乎已經裂開了,難道是因爲太過勞累。不管了,當務之急應回凡人居重新包紮,但願華雨在那裡,否則她可就有麻煩了。

“蘇公子的氣色不太好。”宋天寒有些察覺了,但龍傲寒卻不着急。有華雨在,一切放心。

不過昨天召見華雨時,她的眼神一直不敢正視龍傲寒,生怕被看穿似的,難道蘇允晨不讓她告知他一些關於他的秘密?這不可能,華雨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不會隱瞞他的,或許是他多心,不過蘇允晨的確叫人疑惑。

好痛,傷口果然裂開了。大概是因爲在李府時,用手行禮的機會太多,而且過於用力才裂開的。紅色的血斑印在蘇韻兒潔白無瑕的手臂上,真是煞風景。蘇韻兒身上無一處傷疤,晶瑩剔透的肌膚我見猶憐。

“華雨。”蘇韻兒大聲喊道,可惜無蹤影,這下可怎麼辦。傷在這裡,讓她怎麼包紮。

“華雨去辦事了。蘇大哥,我來幫你。”

龍語瑩走了進來,這下有麻煩了。這個念頭一下子進入蘇韻兒的腦中。龍語瑩不比華雨,她是龍傲寒的胞妹,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龍語瑩愈走愈近,蘇韻兒的心也越發不加緊張。好吧,死就死,反正她已經是獨自一個人了,下了黃泉之路,見到了兄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勞煩三公主。”華雨回來了,制止了龍語瑩,解救了蘇韻兒。

“華雨,請三公主到大堂等待。”

獻溫柔的機會沒了,還有什麼可以留下的,那不是自討沒趣。遠望龍語瑩的背影,蘇韻兒不免有些傷感,爲什麼自己沒有像龍語瑩一樣的命運?快樂,自她十歲之後就不敢奢望了。那年,蘇文星死了,人生的第一個打擊在蘇韻兒幼小的心靈上開了一道門。

“天寒,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他指的是宋天寒與李惜玉的婚約,這件事他是當事人。“進展順利,皇兄想月底成婚。”

“月底,這麼快!”

歷來君王大婚,籌備必須一兩個月,龍志奇的大婚竟然這麼倉促,不過宋天寒知道其中的原因。八月科舉開場,有一大堆事情圍繞在他的身邊,龍志奇怕耽誤了婚期。宋天寒此時對這個沒意見,解除婚約可以用一天的功夫解決,反正兩家也知道他們兩人在做戲,只是擔心龍志奇是否把李惜玉當成了憐香的替身?

“宋學士,擔心皇上的心意嗎?蘇韻兒一語道破宋天寒心中的所想。

早就聽聞龍傲寒有一個可以與他媲美的謀士。今日一見蘇允晨果真如此。心細如塵,觀察入微。

原來宋天寒擔心這個。龍傲寒明確的告訴他龍志奇的心意。對於憐香龍志奇愧疚多於愛,但對於李惜玉,龍志奇不知所措。相信龍志奇愛李惜玉比憐香多。得到龍傲寒的肯定,宋天寒心中的疑懸也就放下來了。

夜空晨星滿天,月色撩人,潔白無瑕的月亮高高懸掛在空中,面對如此平安之夜,蘇韻兒無法入睡,最近有太多的事發生在周圍了。傍晚夕陽西下迎合着龍志奇的一臉喜悅之情,就知好事將近。皇帝的婚事塵埃落定了,接下來應該輪到凌霄王爺龍傲寒的正王妃了,爲什麼她會有念頭不去想這件事呢?龍傲寒立妃,關她何事。如今她是蘇允晨,一個將去考科舉的八股秀才,她不應該去理會這事。罷了,煩惱之事明日再說,得過且過之,好好睡上一覺。

龍傲寒面對良辰美景,也無法入眠。不知道爲什麼,今日宋天寒說蘇允晨臉色不太對勁,表面無動聲色的他,內心卻七上八下。堂堂凌霄王爺竟對一個才子牽腸掛肚,傳揚出去實在可笑。

“王爺,你爲何事而煩。”林瑞是最理解他的人。龍志奇雖是胞兄,但宮廷險惡,兩人之間不能無話不談。宋天寒是從小到大的好友,但各有各的立場,也有所保留。只有林瑞不同。

“蘇允晨。”龍傲寒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這件事,他可無能爲力。對於蘇允晨,每個見過他的人都有一種難忘的念頭,但是龍傲寒是特別的。除了難忘,他還有牽動的情感。他對蘇允晨的態度全然不同於其他人,這點林瑞看在眼裡。

“你要記住身份。”林瑞只能盼望龍傲寒的病不要陷得太深,而能做的只有提醒了。

“我自有分寸。林瑞,我讓華雨去伺候蘇允晨,你不會怪我吧。”

林瑞不語。龍傲寒嘆了一口氣,示意他下去休息。對於華雨與林瑞,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兩個人都不願把心裡的話告訴對方,他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用身份來命令他們吧。他知道一旦他下令,林瑞和華雨一定會遵守,不敢違抗。但那有什麼用,兩人的心結還是無法解開,況且他也不想強迫他們。世上無難事,情字最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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