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寺廟?!這個想法,別說是做,端木靳壓根連想都沒想過!“寺廟清苦,她一個20多歲的女人,怎麼能在那種環境下生活?”
“呵,寺廟清苦?可我怎麼記得,無論是軒國還是軒國以前的朝代,只要是朝代更替,除了皇后或者下任皇上的母妃,其他妃嬪都會陪葬或者送到寺廟?”她頓了一下,雙眸滿是諷刺的看着端木靳,“怎麼,難道到了你的雲兒,這些所謂的傳承就統統都是放屁了嗎?”
端木靳皺眉,他壓根不理解上邪辰爲何如此針對上官雲:“辰辰,你以前不是這麼刻薄的!爲什麼對上官雲就格外不同?”尤記得初登基時,他把靳城小妾們接到皇宮,上邪辰還主動提出給她們加點份位,婉月的貴嬪就是上邪辰家上去的,爲何到了上官雲那裡,她就老和她過不去?
“刻薄?”上邪辰輕啓朱脣,笑盈盈的看着端木靳,眸中一片冰涼,“原來,在你的心裡,我竟是個刻薄的人!”
看着上邪辰這般表情,端木靳心裡頓時慌了,先前看着她怒,看着她火,他覺得還好,可如今看着她這般冰涼,彷彿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他忽然感到害怕,彷彿這個在他生命中佔據着最重要地位的女人忽然間會轉身離去。
他的辰辰,和太多女人不同,她有太強的自我意識,根本不會依附於任何人!
“辰辰,我不是這個意思!”端木靳忙着解釋,“我只是……”
“只是捨不得上官雲,對吧?”上邪辰依然笑着,緩緩而決絕的,“端木靳,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我忍不了!”
端木靳當然知道,像上邪辰這樣的女子,這輩子想要的愛情必定是一心一意。當日,當他下定決心要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審視過自己,這輩子,除了上邪辰,他不會再愛其他女人!
至於上官雲,在她連同端木羨一起設計他和上邪辰的時候,在她抱着他要他帶她走的時候,他就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經不愛她了!
只是——
即便是不愛,即便是知道她“愛”自己不過是政治需要,即便是知道她和端木羨的各種不堪,可在他的心裡,她依然是一處柔軟的所在。
當年,在更大的格局和愛情面前,終是他棄了她!
“辰辰,我和上官雲沒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過!從進宮到現在,我和她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只是想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過得更好一點,當是補償。
哼,什麼什麼都沒做過,什麼見面都屈指可數!“那你去找她啊!去做點什麼啊!跑來我這裡幹嘛?”神馬初戀啊,白蓮花啊,最是討厭!
端木靳吸了口氣,壓住心裡不悅:“朕對她只是對待一個故人!如果你不喜歡朕喚她雲兒,朕可以改!但是送到寺廟,朕真做不到!”
上邪辰再次冷笑,一雙藍眸冷冷的看着端木靳:“你對她只是對待故人,她對你可沒那麼簡單!”
“相信我,她對朕也是這麼簡單!”端木靳更近的走到上邪辰面前,蹲下,然後握她的手,“上次爲了選秀之事,你把朕關在外面,朕不知怎麼辦,是她建議朕翻牆進來……”
端木靳的意思是,倘上官雲真對自己有什麼想法,當時就會趁虛而入,而不是想辦法撮合他們。
“對於她而言,朕應該更貼親人多一點,所以她在有困難的時候,會首先想到朕幫她處理。”端木靳繼續道。
上邪辰眯了眯眼,很快將目光移開,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然後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從端木靳掌心抽出,再從兜裡拿出一張手帕,蓋在自己臉上:“端木,什麼也別說了!我想睡會兒!”
看着不再理自己的上邪辰,端木靳很想抱她到牀上去睡,但終究,他什麼也沒做,只吩咐人將當日奏摺拿了過來。
那日,驕陽雖作爲頭號嫌疑犯,但很快又被放了回來。畢竟是皇后跟前紅人,皇后可是連皇上都能甩臉色的存在,廷獄司司長只說清驕陽隨時配合調查,然後便回去了。
那日,宮裡侍衛宮人都在尋找一隻黑色的貓。
那日夜,端木靳和上邪辰雖躺在同一張牀上,卻這麼久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什麼也沒做。上邪辰背對着端木靳一句話也不想說,端木靳從背後緊緊擁住上邪辰,他的胸膛貼着她的背。
……
第二日,黑貓依舊沒有找到,驕陽再次被叫到廷獄司問話了一番。皇上的態度很清楚,勢必要找到兇手,可他又明顯認爲驕陽不是兇手!
也就是說,作爲廷獄司司長,他必須要找出非驕陽的真兇!可是,如今的人證物證都直指驕陽,他很頭痛!
上官嵐的死訊已在宮裡宮外傳了個遍,一個原本要選秀女的人,還沒開選呢,就死在了開外掛的路上。
而這一切,絲毫不影響其他朝臣送女兒進宮的熱情!這日從下午開始,待選的秀女們就絡繹不絕的送進宮裡。
第三日,選秀大典照常進行!
……
參與這次選秀的一共有58個女子,除去死掉的上官嵐,還有57個!這57個女人中,有當朝一品大人家的孫女兒,也有邊陲城郡七品小官家的女兒。
上邪辰倒是沒睡懶覺,該起牀的時間準時就起了。身穿硃紅色百鳥朝鳳服,腳踩金線鳳紋綢緞鞋,頭上更是除了九尾鳳凰步搖外,還插了一些其他的鳳釵,期間點綴着拇指大小的東珠,整個人雍容華貴,不容逼視!
通常來說,這種級別的選秀,負責甄選決定秀女們去留的,除了皇后外,還有宮裡位份最高的四妃。然,因得如今後宮空虛,負責這次選秀甄選工作的,便只有上邪辰和身爲貴嬪的婉月。
上邪辰高高在上的坐在正位,婉月坐在側面。
秀女們人數衆多,除去3人因病告假,剩下54人一共分爲11組,每組5人。自上邪辰到了太和殿坐下後,秀女們就一組組走了進來。
滿眼的奼紫嫣紅,滿眼的青春無敵,青澀可愛,女子們通常以粉色調爲主,粉紅,粉藍,粉白,粉青……
呵,看來上官嵐之死對這些人還是有一定的威懾,50多個人,竟無一人敢穿豔色的衣服!
自然,也沒有人敢擡頭,秀女們餘光往臺上看去,只覺那一團朱光中,皇后的威儀如有實質,壓得人不敢擡頭。
秀女們一隊進去後,就朝着上位的皇后和貴嬪行禮,然後聽到宮人喊道自己名諱時上前,再單獨給皇后行禮。按照家人和宮人給她們說的流程,行禮後,通常皇后會吩咐擡頭,或簡單問幾句話,皇后或貴嬪若是覺得閤眼,就會留牌子,若是不合眼,就撂牌子。
“秀女朱怡見過皇后,皇后萬福金安。”第一個秀女走上前去。
上邪辰往低伏的女子看過一眼,眸中泛起一絲嘲諷,既不叫人擡頭,也不打算問話,直接開口,便是讓衆秀女既開心又嫉妒的一個字:“留!”
這趟選秀,雖說她們每個人都希望留下,蒙得年輕帝王寵愛,但她們同樣也很清楚的是,帝王帝后恩愛,當日選秀一事,宮裡原本是不同意的!家裡也提醒過,怕這次選秀能留下的人寥寥可數!卻沒想到的是,這才第一個人呢,居然就被皇后留牌子了!
對於皇后的意外留牌子,婉月驚得嘴巴微張,她想了想,雖說此刻無論自己說留還是說撂,這秀女都會留下了,可她還是堅決表明立場的說了個“撂”。
驕陽就站在上邪辰身後,聽得她這聲留下,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躬身,在上邪辰耳邊輕聲道:“娘娘,留是指留在宮裡,之後就是小主了!”
“本宮知道。”上邪辰面無表情。
緊接着,第一隊餘下4人相繼給上邪辰行禮,上邪辰無一例外的一個字也懶得問,直接留了牌子,婉月無一例外的撂了牌子。
衆秀女們一個個心驚不已,不是說這位皇后娘娘心胸狹窄,容不得皇上有其他女人嗎?怎麼現在看來,竟是反的!
站在上邪辰身後的驕陽只覺一個頭兩個大,這次選秀,皇上之前就答應過娘娘,可把這些女人全部趕走。昨兒個晚上還專門提醒過,後宮不需要太多女人,該撂牌子的時候就不要心軟,可如今,皇后娘娘卻把她們一個個都留了下來,分明是和皇上賭氣呢!
再說端木靳,端木靳早朝的時候一直有點心神不寧,心裡老牽掛着後宮的選秀,辰辰那個醋罈子,今兒個必定心情不好。
他早早結束了早朝,往太和殿走去。
遠遠的,他看見外面正在等候的秀女們一個個喜上眉梢,心裡疑惑更重,不是說今兒個所有人全部趕走嗎?這些人在高興什麼?
“怎麼回事?”端木靳開口,下巴往太和殿方向一擡。
“回皇上,皇后把目前進去過的所有人都留了下來!”小福子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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