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汐哪裡想的這麼深,還以爲阿卿就是在軍帳裡指揮指揮就好了,而他的畫一直被她貼着胸口放着,都捨不得離身的。
可他的師父說,他只剩半條命,她的心裡像被戳了一刀,難受極了,“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拉了半天也打不開門,“你快幫我把門打開,我要去救他呀!“
“憑你這幅模樣,怕還未到戰場,就被野狼吃掉,還怎麼救他?”巫祖無奈的搖搖頭,他肯定了現如今的她確實是孩子的心智,到了戰場上,也只會添亂。
嵐汐一怔,是啊,上次阿卿帶她回納疆的路上,她一個人跑到草叢裡,就差點兒被狼吃了,她拿什麼救阿卿。
“我該怎麼辦?”她眼淚下雨般滑落,錯亂的看着四周,情願受傷的是她自己,猛然想到什麼,快步走到巫祖身邊,搖晃着他的衣袖懇求,“你可以讓這麼多人暈倒,你不就是很厲害的嘛,要麼你去就他,你去救他啊~!”
巫祖看着嵐汐發自肺腑的擔憂,也不枉軒轅卿愛她一場,但有些事無法縱容,他口吻複雜的說道,“即便我救,也只能救他一次,可他的帝王之路還長,若有你在,怕他今生都帶着牽絆,無法安寧,甚至會常常處於危險之中,更影響納疆的國泰民安。”
“那該怎麼辦?”嵐汐覺得快要急死了,他的阿卿。
巫祖側目,看着她,“只要你不在了,他就不會有任何威脅與牽絆!你,還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他嗎,只要他能平安,我現在就走,永遠也不回來!”嵐汐揪住胸口的衣襟,一想到要和阿卿終身不見,她就像失去了人生的意義,心裡撕裂的痛。
巫祖輕嗨,上一次她全身爆破大穴沉溺在萬年河,如今都能完好無損的回來,根本不是那麼容易死的,萬年詛咒註定她與軒轅卿糾纏不清,如果她走就能萬事大吉,他又何必憂慮,“你走,解決不了問題!”
“怎樣才能解決問題,你說,我一定會做!”嵐汐誠懇的看着巫祖,只要能爲阿卿好,她就願意去做。
巫祖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花瓷小瓶,遞到她手中,“不會讓你有痛苦,吃吧!”
這裡面裝着巫術與百花以及五毒結合的烈性毒藥,即便是他巫力好深的他親自嘗上一小口,也會全身化成骨灰。
嵐汐打開紅色的瓶塞,一股清香的味道蔓延而出,然周身沾染到香氣的花花草草立刻枯萎凋零,就像被燒成的灰一般散落在地。
她雖小卻不傻,“這裡裝的是毒藥!你想讓我死!”
“你剛剛不是還說,只要能幫他,你就一定能做到的?”巫祖質問。
嵐汐傻呆呆的看着小瓶,和阿卿一起的甜蜜與爭吵都在眼前一一浮現,心中有過傷痛,有過甜蜜,也有不捨,但更多的是他帶來的幸福,以及盼着他安好的希望。
她泛出了微笑,一種爲愛而忘的勇氣讓她毫不猶豫的舉起小瓶,阿卿,你會沒事的,你馬上就沒事了!
微風吹過,草叢呼呼的響,嵐汐本就沒穿外衫,褻衣被風兒吹開了縫隙,貼着胸口的畫掉落,她顧不得先喝毒藥,趕忙去撿,畫像掉落之中展開,畫上相依偎的一男一女好幸福。
“啪~”她丟掉小瓶,毒藥傾灑而出,沾染到的植物,包括地面,都成了灰燼,被風一吹,混雜進空氣之中,漸漸消失。
嵐汐對這種毀滅性的後果後怕的發抖,她才反應過來,只是聽這個自稱爲阿卿師傅的人說,而又沒有能證明的東西,憑什麼相信這人的話,更重要的是,想起曾經在她昏睡很多天清醒了以後,阿卿說過,如果她有事,他也不活了,那就是說,現在她死,阿卿回來以後知道了,也會跟着她一起死。
“就算是真的,他可以不做皇帝,我們離開這裡就好了~!”她將畫揣進衣襟,轉身就往外跑,卻打不開大門,“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阿卿~!”
“你怎可如此自私!”巫祖眼中射出凜冽的冷光。
“我死了纔是自私,我不要和他分開~!”
“哎~,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如此~!”巫祖雙手打開,神色凜然,巫力凝結的氣團從掌中升出。
他今日來騰雲宮,就是爲了除掉嵐汐,軒轅卿的帝王之路上,這女人不能留,之所以選擇在東宮,並用集結一衆疆巫的巫力暈惑奴婢和侍衛,就是爲了更好的避開宮外軒轅卿的探子,而免得再次與他這個師父產生隔閡,不管這女人有什麼力量在保護,爲了整個納疆的昌盛,他即便今日必須將她了斷!
嵐汐想跑,身體卻被某種力量禁錮着動不了,一股無形的氣壓向她靠近,彷彿帶着吸食靈魂的惡魔,讓她驚慌失措,“我不要死,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阿卿~!”
氣團急速靠近,包裹住嵐汐的脖頸和鼻口,漸漸收緊,嵐汐呼吸不暢,臉色漲得通紅,阿卿的笑臉就在眼前,“我愛你,等我回來!”
可她被憋得全身都在難受,頭腦漸漸暈厥,體力一點一點的流失,阿卿,也許,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嗖~”就在嵐汐意識模糊之際,一道銀光橫空飛來,打在那團氣體之上,“嘭~”一聲劇烈的爆破,氣體崩裂消失。
嵐汐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咳~咳咳~”!誰來救她了,她要感謝恩人三輩子!
軒轅飛翻入牆內,扶起嵐汐,“你怎麼樣?”
軒轅飛今日進宮發現楚汐汐遇到異況,怕是巫祖對楚汐汐再次起了殺心,下午他便趕着時間去做了些準備,好在關鍵時刻協助楚汐汐逃脫,可等他再趕回騰雲宮,所有的奴婢和侍衛都已暈厥,並不見了楚汐汐的蹤影,東宮人煙稀少,會是巫祖下手的最佳地點,他便加速趕來拋出利劍。
嵐汐緩不過勁兒,只是一個勁兒的咳嗽。
巫祖嚴肅的看着軒轅飛,“你難道想看着軒轅卿的前途被毀,納疆國因一而再再而三的戰亂民不聊生嗎?”
“那也不該用這種方法,若軒轅卿知道她死了,怕也只會激起他心中的恨!”軒轅飛質疑。
巫祖不以爲然,“我,自會做到天衣無縫!”
“若真能天衣無縫,我還怎麼站在這裡?”軒轅飛極力爭辯。
“你,是個例外!”巫祖面無表情,軒轅飛剛剛纔回宮,自然沒有跟被人一樣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