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清晨的薄霧正籠罩着四周,東面哈得孫河潺急的流水聲如無形的浪花一遍遍涌進西點小鎮。突然,一聲火繩槍特有的轟響在河谷間迴盪,整個西點小鎮的幾十號人全部被驚動。
英格蘭人提着褲子或者披着外套連滾帶爬涌了出來,而陸上警備隊的士兵則趕緊分散到就近的高地舉起了燧發步槍。
聽到槍聲的何順連忙叫醒妻子,並跑出了帳篷。
何宇、何順還有牧師布萊斯特同一時間聽懂了那個英格蘭守衛的話:“印第安人逃跑了,還搶了幾把鐵鍬!”
此時樑豪軍也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聽英格蘭守衛說,佩科特族印第安人跑了。”何宇對着樑豪軍說道。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說完這句便率先向昨夜佩科特人住的角落走去,那裡有一片臨時帳篷區,用來安頓在西點鎮當臨時建築工的佩科特印第安僱工。
此時何順的小妻子娜答也跑了過來,本來何順想勸她走可是勸不走,只好讓她跟着一起去的。
當何宇他們來到的時候,帳篷外已經看不到一個佩科特人了,但那個高個的中年建築工人和幾個同伴卻帶着奇怪的表情站在哪兒,幾個英格蘭人也拿着火繩槍沉默不語。
“上帝啊……她已經死了……”
牧師布萊斯特從同伴嘴裡聽到了嘀咕,第一個鑽進了某間帳篷,然後畫着十字趕緊退出,面帶焦慮。
“你們都幹了什麼?!”樑豪軍忽然明白了什麼,衝進了帳篷,然後帶着暴怒的表情朝着那個昨夜和自己攀談的中年男子走去,“喬大強,你瘋了,是你竟然XX了這個印第安女人?!”
“切,不就是個土著女人,又不是什麼大事?難道你還抓我去公安局,說我犯了****罪?”中年男子滿不在乎地把鬆垮的褲子提了又提,一臉不屑。旁邊幾個同伴都沒敢說話,但從他們表情和略微凌亂的衣服來看,也逃不了關係。
“你這個大白癡!你知道你做了啥,你想害死我們啊?!”樑豪軍大怒,幾步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扇在了中年男子臉上,將對方几乎打出去幾米遠。
“姓樑的,我犯什麼錯了,難道他們這些印第安人會報復我們?如果要報復他們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喬大強捱了打,不怒反笑,乾脆坐在地上,挑釁地看着樑豪軍,嘴角一抹鮮血看起來格外猙獰。
何順此時用自己的雙手遮住娜答的眼睛,讓他不要看這殘忍的一幕。
“喬大強,你做事要想下後果。這裡遠離曼哈頓,附近的印第安人可不是德拉瓦族那麼親近,萬一他們報復怎麼辦,我們的心血就全白費了!”何順壓低了聲音,臉色嚴肅得可怕,“就算他們不報復,也別想利用他們採礦了!”
“先把他關起來,明天隨船送到曼哈頓!其他人注意警戒,如果有情況,馬上鳴槍。”何宇冷冷地盯着那個正陷入癲狂的中年男子,對着身邊的部下下達了命令。然後又轉頭看向何順,“何順,我們真的不能在和那些佩科特族印第安人再次談判嗎?”
何順搖了搖頭,“不,我們已經是死敵了,印第安人是你對他們好,他們也會對你好,如果成爲了敵人,他們會一直對你不死不休的。歷史上,法國、英國都是利用這點來消耗印第安人的力量的。”
“我呸,你們憑什麼抓我,採不採礦與老子有個屁關係,也沒見他們分我幾斤鐵!”喬大強如撒潑的無賴一樣跳了起來,撕開自己的衣服,拍着胸膛大吼大叫,“老子大難不死到了這個鬼地方,但誰又顧及過我們的死活?你,樑豪軍,還有你們幾個,仗着幾分小本事吃香喝辣,我們這些兄弟呢?”
話一出,包括何語手下的幾個警備隊士兵都面面相覷,手裡的步槍也微微下垂,幾個建築工人更是深深低着頭,看着地面一言不發。
“布萊斯特先生,請馬上組織居民防禦,小心印第安人報復。”何順也趕緊對着一邊目瞪口呆不斷畫十字的英格蘭牧師提出了警告。
“好的,我馬上去組織。”
“哈哈,抓我?!憑什麼,別忘了,我們幾個月前還都是同個碼頭做工的工友,現在你們用槍對着自己的兄弟,你們安心嗎?!”
喬大強還在跳着,兩名正打算上前的士兵又停下了腳步。
“執行命令!你們現在是士兵,是軍人!”何語一下就怒了,伸手就朝猶豫不前部下推了下。
“隊長,可他……不就是個印第安人嘛……”被推的士兵漲紅了臉,表情很糟糕。
“沒錯,沒錯,就爲了一個印第安人竟然……”
喬大強一見氣氛有所變化,趕緊揮舞着手,想要說話讓兩個士兵不要抓他。結果纔剛剛擡起拳頭,話還沒出口,他的口中就突然冒出一截帶血的箭頭。
喉頭裡赫赫幾聲,喬大強白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全身都在抽搐,鮮血不斷地從箭頭架開的口腔裡噴涌而出。
“敵~襲隱蔽,全部隱蔽!”
何宇一把將身後的何順和娜答推進了木屋,然後拔出手槍,朝四周的人影大聲喝叫起來。
一片混亂,英格蘭人,警備隊士兵四處尋找着藏身物體,幾個在瞭望樓上的英格蘭人手上的火繩槍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一連串的箭矢從圍牆外十幾米外某個小山丘上射來,四周茂密的樹林裡隱約可見一串串晃動的人影……
“草,沒有想到他們真的來報復了。”樑豪軍看着飛來的箭矢驚訝的說道。
……
一個多小時後,溼潤的晨霧已經散去,血腥的氣息開始蔓延到西點鎮的每個角落。逃離西點鎮佩科特人在之前的小規模偷襲中,直接給英格蘭移民和穿越衆帶來了一死四傷的教訓。
佩科特人已經撤走,只留下了一具屍體——被何宇的手槍轟碎了腦袋。雪白的腦漿混着鮮紅的血液將其藏身的某塊大石頭塗得極其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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