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心裡不以爲然,瞥眼看向漸亮的天空,轉移話題道:“時辰快到了,若是不想你的計劃有什麼差池,別賴在我這裡。 ”
帶着絲絲諷刺的話語,如同針扎。
“阿連,我從很小的時候,知道,如果我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那必須用自己的手段去取,越是喜歡的,越要不計代價的拿到手,很自私,對吧?”他吻着她的耳畔,面不見一絲悲傷,依然帶着溫和的笑意,“我差點以爲你真的那樣去了……好在,你是個十分狡猾的女人,差點連我都騙了過去。”
親眼看見她被亂流的罡氣所淹沒,他才發現,自己計較的那些東西,都沒有價值,不她半根頭髮。
失去了她之後,才更懂得,越是珍視的東西,越要綁在身邊。
哪怕她並不情願……那又有什麼關係?今後的路還很長,他有無限的壽命可以揮霍,她和西涼相處了也不過幾千年,正是證實了一點,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銀連沒再搭理他細碎的呢喃,閉着眼睛假寐。
後來,周圍的空氣安靜了下來,身後的那一縷綿長的氣息,也消失了。
銀連向後探了探,果然,身邊的位置還是熱的,但年亞瀾已經不見了。
該是去佈置今天的交接儀式了吧……
她穿久違的城主袍,端起了放置着城主冠的托盤,在外面一聲聲的催促下,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跪了一路的城民,也有噩夢城原本的官員,見到一個陌生的人類女子穿着城主袍走出來,也沒有人怪,沒有人敢大聲說一句話。
因爲,沒必要了。
無極城的城主已經將他們的西涼大人控制住了,現在這個送城主冠的只不過是個傀儡,說不定還是無極城的人,反正,噩夢城受降已經成爲了定局,一切都無法改變。
銀連一路走去,眼睛平視着前方,接受着各路人馬投來的打量的視線。
周圍十分安靜,沒有人敢在無極城城主的面前放肆——因爲這個城主的實力已經是天境的頂尖,神尊巔峰。
沒有人敢觸年亞瀾的黴頭。
她面色沒有任何波動,眼神平靜得有些讓人看不透徹,雙手端着托盤,一路走出城關。
年亞瀾的人馬已經在城門口等了。
見她緩步而來,年亞瀾的眼多了一絲莫名的情緒,輕輕翹起了嘴角,等着她靠近。
只有他的貼身護衛,才能感受到他這一細小的變化。
年大人的眼神變了!那個女人什麼來頭?
銀連的目光是公事公辦的平靜,毫無波瀾,不讓人抓住任何話柄,見到年亞瀾站在長路的盡頭處,心下一沉。
他可以不必親自來的,但還是來了……
與一步步行走的銀連不同,年亞瀾是坐在他專有的王座,有人已經爲他搭起了金黃色的遮陽棚,還有人在後面扇着扇子伺候着,擺足了城主的架勢。
她索性在他面前十步遠的地方停住,一把揭開了蓋布,顯露出噩夢城的城主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