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騎虎難下(一)

寧馨兒和冰雲的演唱會很成功。當天晚上前來觀看演唱會的人起碼超過了千人,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迎賓島上的人數,當然,如果算上逐浪號上的人員的話,當然還不止。

這種感覺有點像小時候村裡面放露天電影似地,那時候村裡來了放映隊,那就是跟過節似的,毫無疑問,寧馨兒、冰雲的演唱會帶給龍族的是如同節日般的熱鬧,受到了絕大部分的龍族的歡迎。

尤其當得知演唱會會一直舉行三天的消息,迎賓島上一片歡騰。

種族是喲區別的,但藝術是沒有區別的,寧馨兒和冰雲的表演得到了滿堂喝彩,尤其是那些從來出過龍島的龍族,寧馨兒和冰雲的表演對他們來說都是新鮮的。

蕭寒很得意,因爲寧馨兒和冰雲在臺上表演的歌曲有大半是他剽竊的,雖然心理面總有一絲對不住原作者,但那一絲歉意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因爲寧馨兒和冰雲兩女的演唱比記憶裡的原唱似乎更好!

演唱會進行到一半,蕭寒就悄悄的退場了,因爲他接到卡拉傳來的消息,那位自己答應醫治的火龍族母親醒過來了。

演唱會可以關起門來。讓兩個女人專門唱給自己聽,但是那位火龍族母親的病情卻是耽擱不得。

母親的甦醒對燭平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原因很簡單,母親已經神志不清長達數月了,甚至有的時候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認識了,現在母親醒過來了,還認出了自己,怎麼不能讓他喜出望外呢!

蕭寒與卡拉感到碼頭邊上帳篷,蕭寒掀開帳篷走了進去,魔法燈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帳篷,除了行軍牀上躺着的火龍族母親河燭平母子之外,還多了一個人,就是那個生氣離去的火龍族少女。

此刻她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股高高在上的刁蠻任性了。

“大夫,您來了。”燭平看到蕭寒進來,異常激動的迎了上來。

“聽到你母親醒來的消息,我就趕過來了。”蕭寒點了點頭。

“是的,母親她神智不清已經好些天了,現在她終於醒過來了。”

蕭寒隨燭平一道走進行軍牀,燭平的母親雖然醒過來了,眼睛也睜開了,但是卻不能說話,但是眼神中濃濃的感激之情那是完全看的出來的,

續命金丹補充了她消耗的元氣,使得她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這就是她能夠甦醒的原因,當然。續命金丹不能夠醫治她的毒傷,但增強了她跟劇毒做鬥爭的力量,至少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

蕭寒再一次檢查了一下燭平母親的身體,雖然目前在他的腦海裡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治療方案,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割掉她下身腐爛的肌肉,如果任由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就算救回她的命,這一雙腿也保不住了!

“燭平,雖然我還一時沒想如何治療你母親的方案,但是你母親潰爛的下身必須要處理了。”蕭寒鄭重的對燭平說道,雖然這屬於比較簡單的外科手術,照例,要對人動刀的話,是要徵詢人家自己意見的。

“大夫你的意思是,要先治療我母親潰爛的身體?”燭平顯然沒能夠明白蕭寒的意思,蒼茫大陸上還沒有動外科手術的先例,即便是強大的地精種族,也沒有發展出一套完整的外科手術治療的理論!

蕭寒這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凡是總要有第一次的,害怕永遠得不到進步!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將你母親身上潰爛的部分割掉。”蕭寒石破天驚的說道。

“割肉?”燭平瞪大眼珠子,不知道如何反應了,那火龍族少女眼珠子裡聞言頓時露出忿忿的眼神,想張嘴說話,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如果不及時處置你母親身上潰爛創傷,毒素會慢慢的滲透擴散,一旦毒素滲透進入骨髓之中,那就回天乏術了。”蕭寒道。

“可是,這割肉……”

“你放心,只要你母親體內的毒素清除了,割掉的肉還是能夠長出來的,只不過會留下少許疤痕,現在你母親的臉上也已經有了一絲潰爛的跡象,這是毒素擴散的前兆,如果不是你母親修爲深厚的話,恐怕她已經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蕭寒解釋道。

“那大夫,是不是割掉爛肉,就可以治好我母親呢?”燭平急促的問道。

“當然不是,這只是第一步,我要做的是先阻止你母親體內毒素的擴散,然後再談治療,明白嗎?”蕭寒解釋道。

“哦,大夫,你就割吧,只要能救我母親的性命,要我做什麼都行!”燭平堅定的說道。

蕭寒點了點頭,讚賞的說道:“燭平,你這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你母親會因爲有你而驕傲的!”

躺在行軍牀上的燭平的母親雖然不能夠說話。的那是她聽得懂蕭寒跟兒子的對話,對燭平的表現還有蕭寒的稱讚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兒子一直都是做母親的驕傲,現在兒子被外人稱讚,身爲母親就更加開心了。

“好好照顧你母親,可以喂她喝一點水或者果汁之類的。”蕭寒交代道,“在處理你母親的潰傷之前,我需要做一些準備,手術兩個小時以後開始!”

“嗯。”燭平點了點頭,他看得出這個人類是真心的想要幫助母親,不然他也不會講母親的安危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中。

“我需要一個助手,你們誰來?”回到逐浪號上,蕭寒對還留在船上的蔚姿婷和花溟說道。

“我來吧。”沉默了一會兒,花溟說道。

“好,待會兒你負責給我擦汗和遞我所需要的東西,在這之前你先把這些東西熟悉一下!”蕭寒將自己的一套傢伙取了出來,一一的消毒,然後給花溟講解名稱和用途。

這些東西,一些是在風城蕭寒憑藉記憶,找摩卡矮人族的卡布族長打造出來的,天知道蕭寒打造這些稀奇古怪的道具和針具幹什麼用的,而且還必須用最好的材料,打造這些東西居然花去了卡布族長一個月的時間,要知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打造三十柄品質優良的大劍了,而這些小玩意估計連一柄大劍的重量都不到!

當然不僅僅是這些道具和針具,還有一些器皿和液體,俗話說久病成良醫,蕭寒那個時代,哪一個不懂的一點淺顯的醫學之時,要是磕碰一下都管醫院跑的話,那代價可大了。

消毒這是一道必須的工序,先酒精消毒,然後高溫蒸煮,然後烘乾。蕭寒以自己認知的方式做完了術前準備工作!

手術當然不能在帳篷裡進行了,在卡拉的幫助下,燭平將母親擡上了逐浪號,會議室變成了臨時手術室,自制的魔法無影燈下,燭平的母親被推上了手術檯(會議桌)!

而燭平和那火龍族的少則被請出麼門外!

沒有橡皮手套,蕭寒只能選擇一種魚腸子製成的手套,因爲潰爛部是含有劇毒的,所以沒有人敢輕易觸碰,不帶護具,蕭寒也不敢碰燭平母親的身體。

“奧黛雅夫人,要不要麻醉?”蕭寒帶上手套問躺在手術檯上的奧黛雅道,奧黛雅是燭平母親的名字,直到上手術檯的時候,蕭寒才知道她的名字。

奧黛雅顯然不知道麻醉是何物,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麻醉的意思是,待會兒給你動手割掉爛肉的時候,讓你感覺不到疼痛!”蕭寒解釋道。

奧黛雅眼裡露出一絲驚異的目光,顯然是懷疑蕭寒說的話,割肉怎麼能不痛呢,她已經做好了抵禦疼痛的心理準備了。

麻*醉藥,這個蕭寒可沒有準備,天知道一條巨龍需要多大的劑量才能將其麻醉,雖然她現在是人形,可他知道巨龍變化成*人跟人還是有不痛的。

不過蕭寒手裡有金針,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對奧黛雅進行局部的麻醉,只要暫時控制住她的神情繫統,使得大腦感應不到疼痛,那也不是做不到的。

當然,人體上,他完全可以將一個人變得毫無知覺,但是面對的是一個龍族,他就沒有這個把握了,經絡差異,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現。

好在她對璃兒熟悉無比,自然對火龍一族的身體結構非常熟悉。加入換了別的龍族,那可就不敢輕易下手了。

龍族的羞恥心要比人類好多了,至少如果奧黛雅是人類的話,如果讓她在一個男人面前脫光了話,她肯定會不願意的,就算是爲了治病,也會考慮到,赤身裸體被一個不是丈夫以外的男人摸遍了的後果,寧願死也不會接受治療。

當然這也是蕭寒告訴燭平,會有一位女助手在一旁的,這才讓燭平的一顆心落了下來,要是隻有蕭寒一個人,他很難想象,今後母親會承受怎樣的非議,龍族可是一想相當保守的種族,當然這是對外,對內,則沒有,寡居的龍族完全可以另尋新歡,這在龍族內部是鼓勵的,不然幾千年修生養息,龍族也不會有今日的光景。

劇毒的折磨令奧黛雅不僅僅是頭髮失去的光澤,變得枯黃,而且還十分凌亂,甚至輕輕的一觸碰,就能掉下一小撮來,一張臉也變得蠟黃,臉頰深陷,眼窩都塌下去了。

從臉部的輪廓看,奧黛雅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位美麗的火龍族姑娘,但是現在卻變成一幅老太婆的模樣,青春、容貌都不在了。

在花溟的幫助下,蕭寒帶上口罩,然後伸手掀開了遮蓋在奧黛雅身上的藍色長布。

這是一具潰爛的身體,蕭寒一見之下,感覺有些觸目驚心,奧黛雅能夠活着,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上半身局部也出現了潰爛,不過並不是太嚴重,奧黛雅因爲心中的那點羞澀,悄悄的閉上了雙眼,被一個男人這樣一寸一寸撫摸過自己的身體,這恐怕只有跟燭平的父親戀愛結婚的時候,纔有過的事情,但是一晃千年時間過去了,燭平的父親在一次圍剿海妖中意外喪身,就剩下他們母子倆相依爲命了。

蕭寒幾根金針扎入奧黛雅的身體,漸漸的奧黛雅發現自己一陣睏倦,便失去了知覺!

在蕭寒的指導下,花溟小心翼翼的對奧黛雅的上半身皮膚潰爛處經行擦拭,總的來說,奧黛雅的上本身並沒有大面積的潰爛現象,這是她生命得以延續的主要原因。

上半身的治療並沒有花費很長的時間,在酒精擦拭消毒後,蕭寒手中鋒利的手術刀迅速的切去那一塊塊腐爛的肌肉,然後撒上特製的生肌止血粉,用乾淨的白紗布包紮起來。

而下身就難度大多了,首先是大腿以下,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如果換做是別人,蕭寒也許第一個建議,就是截肢!

蕭寒不是沒有想過,如果能將奧黛雅一身劇毒逼到她的兩腿,然後咔嚓砍掉,那麼她的命很有可能保住,但是唯一的遺憾就是,今後她不能行走,甚至不能飛翔了!

如果實在沒有別的路可走,他或許會建議燭平和奧黛雅自己選擇,腿沒了,命還在,而命沒了,保住了腿又有什麼用?

“花溟,給你一個任務?”蕭寒冷靜的望着奧黛雅的下身,說道。

“什麼?”花溟正在給奧黛雅清洗消毒,一擡頭道。

“給你,把這些毛剃了!”蕭寒指着那一簇枯卷的絨毛道,潰爛部已經快到那裡了,可以說,他也不想這麼做,但是事實逼着他這麼做。

花溟也帶着口罩,不過當他看到蕭寒所指的地方,“騰”的一下小臉如同火燒一般紅了起來,茫然的結果蕭寒手中的小刀,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剃乾淨了,別弄破皮!”蕭寒敦促一聲,“難道你想讓我剃不成?”

“嗯。”花溟連忙答應一聲,手拿着小刀俯下身去。

蕭寒收集了不少奧黛雅身體潰爛膿包的液體,這些液體都含有劇毒,不管現在有沒有用,先存一些再說。

花溟很快的就完成了工作,並做了清洗工作。

“下面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光系魔法的釋放!”蕭寒吩咐花溟一聲。

下身潰爛面積很大,使用止血粉肯本不可能,只有用光系魔法,本來有卡拉這隻色鳥,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蕭寒考慮奧黛雅是女人的緣故,自己是主治大夫,那不能免除的,卡拉就不一定非要,光系治療卷軸也是可以代替的,手術中不需要什麼高級治療卷軸,小瘡口,低級治療術就可以了,嚴重一點的,中級治療術卷軸就能勝任了。

所以就不要在手術室裡多增加一人了。

蕭寒在動手之前,已經仔仔細細的查看過潰爛部分的面積和形狀,並且在心中已經算好了動刀的方向和部位,以及用刀的深度等等。

雖然奧黛雅沒有知覺,但如果自己一刀呵成的話也有助於她減輕她的疼痛,所以蕭寒儘量的考慮周全了,纔會動刀!

“咻!”

一道銀光閃過,奧黛雅左側大腿根部已然被去掉了一塊爛肉,花溟迅速的撕開了一張光系魔法卷軸,濃郁的光元素照射在傷口之上,很快的就形成了一道血紅的膜。

意外的發現,生肌止血粉與光系治療術結合起來用,達到的效果令人吃驚,那麼一大塊,本來需要持續釋放十分到二十分鐘纔會有的效果,現在只用了不到五分鐘,效果就達到了,而且比單獨的光系治療術要好得多!

雖然這個發現令蕭寒感到無比驚喜,但他還是搖頭道,“只要她體內的毒素沒有驅除,就算我們把她的身體都修補好了,還是會繼續潰爛的!”

“?”花溟眼神之中出現一個大大的問道。

“這麼做也是爲了遏制他體內毒素的擴散,同時也是爲了增強她自己對劇毒的抵抗力,一箇中毒三年的都不死的人,身體早已經產生了抵抗力,那怕只有那麼一點點,只要我們誘發它不斷的發展壯大,那麼也許有一天,不需要我們用藥物治療,他就可以自己痊癒的。”蕭寒解釋道。

花溟驚訝的望着蕭寒,顯然她對蕭寒的這種說法表示一種不可思議,還有這樣的說法?

蕭寒呵呵一笑,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並非沒有可能,這只是一種比較主觀的理想。

第二塊爛肉應聲而落,花溟迅速的撒上生肌止血粉,然後在撕開一張光系治療卷軸,五分鐘後,一層如油膜般的嫩肉出現在創口之上,透明的嫩肉下面,複雜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

蕭寒的動作越來越快,而花溟配合的也越來越好,兩個人越來越有默契感!

好了,最後一刀總算完成了,蕭寒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個手術雖然不難,但關鍵需要心細膽大,而且耗時時間長,對體力和精神都是一個巨大的消耗,不亞於跟人決鬥一場。

三年的折磨,奧黛雅的精血早已耗的七七八八的了,要不是蕭寒一顆續命金丹,她未必能撐下去,如今蕭寒幫她處理了全身潰爛的肌肉,得到金丹藥力之助,至少還能撐半年,或許還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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