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的黯淡無光,在其周圍,是一些空的凹槽。
“只要將靈石放進去,就可以啓動了。”唐允取出幾枚靈石,伸出去的手卻忽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將那名魔修從鎮壓之地下解救出來,恐怕外面已經是兇險萬分。”唐允回顧四周,“這裡雖然荒涼,可是相對而言,卻是最安全的。倒不如,先將《牧神心典》練習一番,好過出去之後倉促,白費了哪位前輩的一番心意。”
此時,黃昏樹林中,早已經是一片狼藉。
黃昏樹人隕落以後,有修士不知道觸動了什麼禁制,竟然導致整片森林處處都是殺機。
血殺傀儡四處遊‘蕩’,將沒有辟邪之物護身的修士盡皆吞噬。
若是此時在林中,有修士相遇,大多都是一言不發便刀劍相向。雙方都是血殺傀儡纏身,若不找個替死鬼,死的人就會是自己。
可是,漸漸地,散修們已經發現,這樣殺戮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即便自己技高一籌,可以將旁人殺死換取自己的‘性’命,可是走不了幾步,便又會被血殺傀儡纏上,開始準備新一輪的殺戮,或者是痛苦地等待死亡。
然而,‘混’‘亂’之中,卻有修士無意間找到了一扇石‘門’。
凡是來到此地的修士,除了極個別知道內幕,其餘人無一不是爲了古修士的遺寶。一聽見有‘洞’府入口的消息,加上林中又是兇險萬分,當即蜂擁而去。當然,路上同樣少不了一番殺戮。
到了那扇石‘門’所在,存活下來的修士,已經寥寥無幾。原本,進到這裡的散修,怕是有數百人之多,可是現在聚集在這裡的,只有十幾人而已。
“張兄,你可真是好算計啊,將我們聚集到此處,險些將我們全都坑殺在了這裡。”
蠻虎將刀‘插’進了土地中,憤憤地看着不遠處的張寒江說道。
此時,張寒江竟然正與夏曉玲待在一起,身旁還有幾名修士,都是張寒江的親信。
聞言,張寒江當即便一臉無辜地道:“蠻虎兄,這你可就冤枉我了。先前,我只不過是見大家都有來此一探之意,這纔將人聚集了起來。怎麼能說我是故意要坑殺你們呢?”
蠻虎輕哼了一聲,道:“先前說派人進來看過的可是你,我們信了你,這纔跟過來,不過.張兄可未曾提及,這林子裡,竟然有黃昏樹人那種兇悍的妖物。”
張寒江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只是掩飾的很好,聞言苦笑了一聲,剛想辯解,便聽見一旁的呂鬆開口道:“蠻道友,你也不要怪罪張道友了。說起來,來這古修士‘洞’府探寶,本就有這莫大的風險。張道友肯告訴我們此處有血殺傀儡這等邪物,需要攜帶辟邪之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說着,呂鬆還對着張寒江抱了一拳。見狀,蠻虎輕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
周圍還有其他的修士,張寒江開口道:“諸位,這次並非是我有意要坑害大家。事先我們派人來此探查之時,並未發現那林中竟然有着黃昏樹人這等妖物。不然的話,說什麼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在此地坐着的,有幾名是親身感受過黃昏樹人的恐怖的,當時已經被吸飛到了天上,若不是黃昏樹人突然殞命,他們也沒有機會再坐在這裡。
“你們能活在這裡,是沾了唐允的光,”這時,一直站在張寒江身邊沉着臉的夏曉玲忽然開口,“如果沒有他去給樹人最後一擊,現在還能坐在這裡的人,恐怕只有一半不到了。”
聽見夏曉玲開口,衆散修才真正注意起了這絕美的少‘女’。原先見她和張寒江走在一起,還以爲她是張寒江的道侶,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張寒江一聽夏曉玲所言,當即‘露’出了悲慼之‘色’:“夏姑娘所言極是,當時情況,在下也見到了,的確是那位道友落入了樹人口中,才使得樹人突然隕落的。”
當時,樹人的氣勢已經到了巔峰狀態,然而攻勢卻戛然而止,若說其中沒有什麼緣故,是沒有多少人會相信的。
“不錯,那位道友在下也有幾分印象,”這時,呂鬆也突然開口,而此時,就連沒有經歷過樹人之戰的幾名散修,也被勾起了興致。
“當時,我見到那位道友奮不顧身地衝上前來,將這位姑娘從樹人口中救了下來,”呂鬆指了指夏曉玲,道,“接着,他便纏住了赤蛇老怪的化身。”
“什麼,赤蛇老怪?”一聽,當即便有修士驚問道。
“不錯,”呂鬆臉上‘露’出了憤恨之‘色’,“那老怪物竟然化身爲靈獸潛伏在自己弟子的身上,爲了煉成邪功,殺了我們不少同道。”
有修士問道:“向安義不在此處,難道已經.”
“他死了,”不吭聲的蠻虎突然笑了起來,顯然向安義的死讓他頗爲快意,“多虧了這位姑娘,才使得老怪物,錯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子。”
聞言,所有人心中都浮出了“因果報應”四個字。
向安義的名聲本就不好,現在他死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替他哀悼。只不過,看向夏曉玲的時候,幾名散修的眼中卻出現了憐憫的神‘色’。
這絕美的少‘女’做出了這等事,身爲元嬰修士的赤蛇老怪怎會放過她?恐怕一離開此處,要面對的便是對方無止境的追殺了。
只不過夏曉玲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此事,神‘色’淡然,只不過在有人提到唐允的時候,眼眸深處會‘露’出一絲傷感悲慼之意。
呂鬆繼續道:“那位道友將姑娘送離,可是自己卻身陷險境。當時赤蛇老怪的化身似乎還有餘力,全仗着那位道友奮不顧身,硬生生將老怪物的化身推入了樹人口中。”
聽到此處,衆修士臉上都浮現了一絲笑意。赤蛇老怪身爲妖修,‘陰’險毒辣,他損失了一具化身,在衆人聽來,乃是大快人心之事。
“唉,”呂鬆嘆息了一聲,“可惜了那位道友,有膽有識,卻英年早逝。上天實在是不公啊。”
張寒江以及他身後的幾名修士,聞言都是撇了撇嘴。他們當時也在現場,如何沒有聽出來呂鬆的話有些誇大?但是他們也的確受了唐允的恩惠,並不揭穿。
“夏姑娘,人死不能復生,”張寒江回過頭來看向身邊的少‘女’,哪怕不是第一次看,眼中卻依舊有着濃濃的驚‘豔’之‘色’。
“若是有如此佳人願意相伴一生,那此生,也已經無憾了!”
張寒江如此想到。
這時,有一名修士屁顛屁顛地遞了一些珍果上來。他們跟隨張寒江有些時日,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張寒江眼睛一亮,接過珍果,送到了夏曉玲的面前。
“夏姑娘,這些果子都是難得之物,有調理氣息,增進法力的妙用。你要不要嚐嚐看?”
夏曉玲把頭微微一側,看了那些果子一眼,便把頭轉了回去。
“很普通的果子,沒什麼特別的。我現在不想吃東西,你們餓了就自己拿去吃吧。”夏曉玲輕輕擡起手來,在那潔白的手掌中,有一根髮簪。
望着髮簪,夏曉玲眼中的哀傷之意更濃。
“唐允,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張寒江當着衆人面被夏曉玲拒絕,感受到一道道略帶譏諷的目光,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哼,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地上,求我讓我收了你!”
‘陰’冷之‘色’在張寒江眼中一閃而過,他很快便回過了頭去,看向不遠處那道石‘門’。
石‘門’孤零零地豎立在那裡,‘門’的周圍,空無一物。
在石‘門’之上,有一道道裂痕將石‘門’劃分成了上百塊可以移動的小石塊,每一個石塊之上,都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紋路。
“看樣子,要打開石‘門’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呂鬆也開始認真看起了這道石‘門’,“將這些碎片排列組合,應該可以形成陣圖或者符一樣的東西。不過我們卻不知道正確的打開之法。”
張寒江皺眉看着那道石‘門’,對於上面的紋路,他也是一頭霧水。
“該死,王家的人怎麼沒有告訴我要打開石‘門’竟然還有這麼一道工序。”
張寒江心底憤恨,同時也看出了王家人的目的。
他們是要將所有的散修都埋於此地,就算張寒江是替他們做事的,也不會例外。
這些紋路,若是要慢慢排列組合,一種一種地嘗試,實在不怎麼現實。陣法或是符,每一種都是博大‘精’深,豈是這般輕鬆便會被破譯出來的?
夏曉玲也是緊皺着眉頭看向那扇石‘門’。
“這到底是什麼?看上去,似乎真的是一道符被人打‘亂’了順序擱置與此,可是僅僅知道這些也根本沒有用處。我沒有辦法看出是哪些符字,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組合在一起的。”
突然,夏曉玲的腦海中又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唐允的身影。
“如果是他,應該有這個本領把石‘門’打開吧。”
此時,衆人都是全神灌注地打量石‘門’的玄機。石‘門’周圍,血殺傀儡不可靠近,他們待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可是,衆人打量了許久,依然沒有頭緒,已經有人喪氣了起來。
“難道‘花’費這麼大的代價,現在就要打道回府嗎?”
他們實在是不甘心。
突然,夏曉玲像是有所感應,突然回過頭,朝着後方看了過去。
在那裡,突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氣息。緊接着,一個人影從夜‘色’中衝了出來。
“唐允,是你?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