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兵味

次日偵察連辦公室裡。

張龍和劉玉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報告連長我不想去!”

這樣的答案,讓薛海成皺眉,這兩個刺頭,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雖說是在演習總結大會上捅了簍子,可是畢竟二人訓練成績極好,連隊很多榮譽都是二人得來的,所以說;薛海成一直對他?是愛恨交加,連長嘆了口氣開口:“爲什麼啊,爲什麼不願意去,這次選拔本來就沒有列兵的事情,你?的名額是師部直接給的,你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好,就算不說這個,這次參加選拔的名額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奧你們有了。反而不願意去。你?是不是昏頭了。啊?”

“報告連長,我所有的兄弟都在連隊,我不願離開自己的兄弟。”

“不是,劉玉這是讓你去參加選拔,你以爲你是誰啊,說選上就能選上啊,再說就是選上了……要是真選上了我也沒辦法,但是從來就沒有列兵被選上過。

你不想離開連隊,我也不想你離開,從感情上來說你是我偵察連自己練出來得兵,從連隊利益上來講,你素質這麼好留在連隊只能是給連隊帶來榮譽,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上來說我都不想你走,但是,你和張龍去參加選拔,這是命令,我剛剛是在給你下達命令,你是軍人,你沒資格不同意。服從命令是你的天職。”

連長的話堵得劉玉一句話都講不出,而旁邊的張龍更是滿面的無奈,好半天才說道:“光是一句服從命令就讓俺幹俺不想幹的事情,俺不服。”

張龍的話明顯是過分了,薛海成,緩緩的擡起頭看向張龍,這回他的目光充滿着嚴肅,聲音中有着史無前例的嚴厲:“張龍,我知道我現在給你說的多你也聽不進去,我也知道金耀陽確實不是個好班長,所以你們在成爲好兵這條路上缺了一步,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是個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服從我願意的命令,我很開心。但是服從我不願意的命令,我很驕傲!因爲這可以提醒我:我是名軍人,軍人永遠知道集體的利益大過自己,軍人永遠都明白爲了更大的目標而犧牲是種無上的榮耀。

你們也是軍人,你們在軍事素質上絕對無愧頭頂的國徽,可是你們的思想上卻根本配不上你們的肩章。

我不想給你們這種沒有兵味的人廢話,我給你們說再多也沒有用,這個命令你們必須服從,三天後參加選拔。至於服從命令舒不舒服這個問題,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真沒想到我偵察連還有這樣的人,滾出我的辦公室。”

薛海成的憤怒是二人始料未及,他們只能在立正之後,相繼退出了辦公室。

二樓晾衣場,劉玉看着逐漸安靜下來的大操場,呆呆的出神。

張龍從後面走過來坐在不遠處的臺階上,然後突然張口:“你說連長說的那些話是啥意思,說的我汗毛都豎起來,可是我好像沒有聽明白……給說說唄?”

“我說不了,我也在想連長的話,我能明白那些話的意思,只是我沒那種感覺,我……我不太確定這值不值得我付出。”

“我也是這個意思,你說咱來部隊從頭到尾就忙着收拾金耀陽了,結果是把他收拾了,可是我覺得我們好像錯過了老多東西。”

“……多想無益,準備準備參加選拔吧?”

“你不是不想去參加嗎?”

“是不想去,可是不去估計不行,而且如果去了,就不能給全連的兄弟們丟人。”

“說得好!”

三天之後,劉玉看着面前的裝備,這些東西他已經不再陌生了,基本上跟上次上次參加演習的時候是一樣的。劉玉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讓自己完全沉靜下來,那雙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裡面已經滿是嚴肅和酷煞。

一件件的裝備緩緩套在身上,並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這回連長是下了血本了,整個連隊的軍械庫敞開大門任由劉玉和張龍選擇,張龍是瘋了似的拿東西,甚至連PF98式120mm反坦克火箭都扛了好幾個,雖然劉玉說了一萬遍,拿那個沒用;選拔是按演習標準來的,然而演習中120火箭筒是很難計算傷害的,而且你也帶不了彈藥啊。所以不如不拿,但是張龍的回答是,就算不能算傷害,拿着砸人也好啊。

劉玉當時沒接口但是心裡卻是暗道:要是真拿120砸人,這麼重的空心鋼管再加上張龍的蠻力,這一下子過去,那就是刑事案件了。

劉玉自己沒多拿什麼,除了在左邊多掛了一個九五式之外,就只是在另一個腿上也綁上了一個手槍,基層連隊手槍練得還是比較少的,但是劉玉還是憑着自己左右手通用的天賦,練成了一個絕學,同時拔槍然後同時擊中兩個不同的靶子。

這神乎其神的本事目前只有張龍見到過。

劉玉很快穿戴完畢披上僞裝網,抱住自己的狙擊槍,向着外面緩緩走去,菜勝、老周、趙東亭三人也全副武裝的跟了上去。

劉玉張龍的名額是上面直接給的,而其他幾個人的名額則是靠着自己平日的表現掙來的。

張龍穿裝備一向是很快的,所以他已經在車子旁邊等了不少時間了,看見他的人都會認爲面前是一座人形堡壘,除了兩杆輕機槍以外,張龍把自己的戰備小包換成了大號的,裡面塞得鼓鼓囊囊的,最扎眼的還是橫被在戰備背囊上面的巨大120火箭筒。

這哪是去打仗啊,這根本就是在搬家,這身東西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只怕是走都走不動了,而張龍不僅沒一點反應,還嘴裡嘟囔着:“機炮連連長太小氣了,借他個重機槍,他都不借。”

劉玉根本不想理這個一看到裝備就像是看到自己親爹似的兄弟,還是像上次一樣最先上了車,然後靠着篷布坐下,就自顧自的閉目養神起來。

這時候連長帶着全連的人來送行,菜勝恬着臉伸出手去想要一個個握手,哪知道被薛海成一巴掌刪了回去,然後連長看着睜開眼的劉玉說道:“小子,好好幹,你全連的弟兄都看着你呢,要是真掙了面子,回來我帶全連給慶功。”

“那咋個慶祝法啊”張龍一向比較實際。

“全連加餐,啤酒管夠。”

薛海成這話一出,連隊裡的人都沸騰了,這在部隊裡可是極其少見的事情,連長看着注意力被吸引的劉玉:“怎麼樣?有信心嗎?”

“我只關心,酒誰來買!”

劉玉的話頓時掀起了全連的歡呼,薛海成看着這兩個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刺頭,好半天才開口道:“好小子,像偵察連的種。”

“連長放心,我劉玉再輕狂,全連兄弟的面子還是絕不敢丟的。”

“好!出發,全連集合,歡送參加考覈的同志。”

在歡呼和掌聲中,卡車緩緩的開動。

青山駐訓場某飛龍大隊專用營地。

由於衆人都有在飯堂裡被重機槍轟擊的經驗,所以他們在卡車接近目的地的時候,一個個都戒備了起來,然而和上會一樣,沒有想象中的激烈,但是也絕不是像上次那麼舒服,一到地方所有人就集合了起來,然後站在偌大的操場上,挺着爆裂的太陽揹着全副裝備筆直的站立着。

就這麼站立着,組織的軍官在集合完畢之後就神奇的消失了,沒人整隊也沒人看管,只有在每次有新人來的時候纔會有人出來,他會做兩件事,第一件是上到車裡,然後收走每個人的軍銜、證件,第二件事就是告訴他們讓他們到隊列中去立正。

張龍和劉玉的卡車是第一批次到達這裡的,所以他們也是第一批被收走軍銜證件,開始立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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