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着他,易道德說:“八仙所爲,乃是濟世救民,不過這一身能救得幾人,能度得幾人,大人身兼要職,這造福蒼生可比這八仙多多了,所以這八仙也都來給夫人賀壽。”
衆人哈哈一笑,顧知府說:“易院長深知我心,若非志在於此,本官早有采菊東籬之意。”
秦嫿嫿說:“那何不就趁現在,採菊賦詩,也讓小民瞻仰下這揚州的文采風流。”
顧知府哈哈一笑說:“好,那我們就一起來看看易院長大才。”
易院長謙虛道:“豈敢豈敢,顧大人功名出身,妙筆生花,可比我這老朽強太多了。”
知府夫人問秦嫿嫿:“這菊花你可也喜歡養嗎?”
秦嫿嫿說:“喜歡,不過我更喜歡養老虎。”
何大有的小妾說:“老虎?”
秦嫿嫿說:“正是。”
何大有的小妾對何大有說:“我也養一個玩兒。”
何大有苦笑,知府夫人問秦嫿嫿:“這老虎不吃人嗎?”
秦嫿嫿笑着說:“夫人,我養的這老虎不吃人,還會學貓叫呢。”
知府夫人露出不信的表情,秦嫿嫿笑說:“夫人,我的老虎倒是不會學貓叫,不過確實養了老虎,而且小老虎也帶來了,明天我們專門請您和知府大人做客,然後您看看,好不好?”
又轉頭對何大有的小妾說:“你也去,你家老爺也去。”
何大有的小妾鼓掌笑說:“我一定去。”又搖着何大有的一隻胳膊,說:“行不行啊老爺?”
何大有連忙說:“行行。”
顧知府微笑說:“老弟的厚意,本府心領了,在揚州地界,可有爲難之事嗎?”
範小見說:“我們想買家客棧開酒樓,不過這掌櫃的不賣,還把我們轟出來了,甚至都沒收費,這太氣人了,大哥能不能幫助出口惡氣?”
顧知府臉色一沉,心說你憑什麼叫我大哥?我只是客氣下叫你老弟,真把本官當大哥了?不過看範小見穿成這身衣服的樣子,估計是個暴發戶,銀子少不了,禮儀什麼的也就不和這粗人計較了,問:“什麼客棧?”
範小見說:“名字叫有家客棧。”
顧知府點點頭,說:“李侍郎的親戚開的。”
範小見問:“大哥,你和李侍郎誰的官兒大?”
顧知府聽得一咧嘴,悄悄說:“事關朝廷禮儀,老弟你就別叫本官大哥了。”
秦嫿嫿在旁趕忙說:“顧大人。”
範小見趕緊說:“顧大人,那你們誰的官兒大?”
顧知府說:“李侍郎朝中爲官,當然是他官兒大。”見到範小見一臉失望,笑着繼續說:“不過本官也是有來頭的。”
範小見一臉諂笑:“那是那是,大人英俊不凡,氣質出衆。”
顧知府“啪!”打了個響指,旁邊一人過來彎腰問:“大人什麼吩咐?”
顧知府說:“你查查有間客棧欠稅多少。”
那人看看顧知府,看看範小見,想了想說:“可能把客棧封了也不夠吧?”
顧知府皺皺眉,說:“國法無私,這還了得?!那就封了吧,然後給這位老弟開酒樓,今天大喜的日子,明天再辦吧。”
那人彎腰說:“好。”然後轉身離去。
範小見大喜:“謝謝大哥!不是,謝謝顧大人!”
顧知府說:“這有什麼好謝的,本官是看着國法上面,並非看你老弟的面子。”
範小見諂笑:“是是,兄弟明白,明白。”
秦嫿嫿說:“多謝顧大人,我看這樣,封了之後,我們給那邊五萬兩銀子,就說是您的私下意思,這樣好不好?”
顧知府點點頭:“好!不過給一半也就是了。”
範小見大喜:“太好了!省了兩萬五!”
顧知府臉色一沉。
秦嫿嫿在旁笑說:“省下的就做夫人的脂粉錢了。”
顧知府夫人滿臉笑容:“這樣多不好意思,小妹真是太客氣了。”
秦嫿嫿也是滿臉笑容:“夫人雖然天姿國色,也是需要保養啊,女人,就應該多心疼自己。”
顧知府捋着鬍子說:“這是你們閨蜜之間的私事,本官就不便參與了,老弟還有什麼事嗎?”
範小見說:“等我們建了酒樓,給顧大人弄個VIP包房,專門給大人用,好不好?”
顧知府問:“唯愛什麼?”
範小見說:“P!”
顧知府倒吸一口冷氣:“老弟骨骼驚奇,風味獨特,令本官佩服,此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就一起賞賞菊?看易院長出口成章如何?”
衆人說好。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陣大亂,桌上的人都不露聲色,只有何大有小妾問:“怎麼了?”
何大有對旁邊侍立的管家看了一眼,管家轉身出去。
何大有賠笑對顧知府說:“下人管教不嚴,倒擾了大人的雅興。”
顧知府說:“無妨。”
當下衆人繼續談話。
不久,見管家頭上冒汗,跑進來,說:“老爺,大人,不好了!外面有錦衣衛的人要進來。”
全桌上的人一驚站起,只有範小見秦嫿嫿和何大有的小妾沒動,秦嫿嫿拉了下範小見,也連忙站起,何大有的小妾最後也不情願的站起來,眼光卻是遊移不定。
何大有冒汗說:“大人,錦衣衛的人怎麼來了?這,這可怎麼辦?”
顧知府低頭沉吟,知府夫人腿腳發軟。
顧知府問管家說:“沒說來找誰的?”
管家說:“說是人人有份。”
顧知府身子一歪,又問:“有多少人?”
管家說:“很多。”
範小見倒吸一口冷氣,秦嫿嫿問:“怎麼了?”
範小見說:“這錦衣衛是夠威風的,大丈夫當如是!”
秦嫿嫿說:“怎麼了?”
範小見說:“這明顯和城管不是一個檔次啊。”
秦嫿嫿說:“何以見得?”
範小見笑了:“這不很明顯,城管只能讓老百姓害怕,這錦衣衛能讓這些有權有勢的害怕,真是好生了得啊。”
秦嫿嫿說:“你是不是還很羨慕?想混進隊伍去?”
範小見笑了:“咱哪能那麼不長進,放着好好的。”話沒說完,被秦嫿嫿一把捂住嘴巴,剩下的“皇帝不做”嚥下去了。
何大有問範小見:“兄弟,你見到錦衣衛不害怕?”
範小見卻是沒有切身之痛,問:“有什麼好怕的?”
何大有說:“朱兄弟,你不知道,這錦衣衛是無惡不作。”
範小見說:“怎麼無惡不作了?”
何大有說:“這錦衣衛奉着皇命,誰的面子也不給。”
範小見說:“整個就是一二百五?”
何大有說:“比二百五還厲害,簡直就是二六五。”
範小見說:“二六五是什麼?”
何大有說:“二六五就是二百五加十三點加二。”
這時,一個錦衣衛的人走過來問:“說什麼呢?”
何大有連忙:“沒有沒有。”
錦衣衛說:“你就是何大有?”
何大有笑着問:“大人找何大有有什麼事?”
錦衣衛說:“何大有涉嫌藏匿建文餘孽,合當滿門抄斬!”
“咣噹”一聲,何大有暈了過去,何大有的小妾哭喊着:“老爺!老爺!你醒醒!你醒醒!”
範小見問錦衣衛:“建文餘孽是什麼?”
錦衣衛說:“建文餘孽就是,哎,小子你是幹什麼的?”
範小見說:“呵呵,小民是開酒樓的,以後還請各位多多照顧生意,另外你們那還招不招人?有沒有五險一金?”
錦衣衛說:“小子,我告訴你,建文餘孽就是前朝擁護建文帝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範小見秦嫿嫿賀大人一聽,三個人不約而同坐到椅子上,好在別人只以爲他們是被嚇壞的,卻沒料到他們便是建文餘孽。
範小見顫抖着抓住秦嫿嫿的小手,說:“怎麼辦?”
秦嫿嫿比他抓得更緊,哆嗦得更厲害,說:“不知道。”
範小見咬着秦嫿嫿耳朵說:“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秦嫿嫿咬着範小見耳朵說:“你別問我,你問問賀大人。”
範小見問旁邊的賀大人:“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賀大人說:“不是你泄露的?”
範小見說:“哎,你這可別冤枉我!”
錦衣衛說:“你們吵什麼?!”三人一起閉嘴。
顧知府說:“不知上差到此有何公幹,下官揚州知府顧懷仁。”
錦衣衛說:“原來是知府大人,失禮。”
顧知府一顆心這才放下來,當下又恢復了揮灑自如的神態,又問:“不知這何大有如何藏匿建文餘孽?”
錦衣衛說:“我們大人聽說這揚州有錢人都在何園了,卻不知道是知府大人過生日,多有衝撞,失禮失禮。”
顧知府搖桿挺起來,說:“無妨無妨,但不知是哪位大人?”
錦衣衛說:“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紀大人。”
顧知府臉上變色,說:“紀大人親來揚州了?”
錦衣衛說:“正是。”
顧知府腰桿又矮下一截,說:“不知紀大人光臨,下官自當遠迎。”
錦衣衛說:“紀大人還不在此間,我等先來統計人數。”
顧知府說:“這建文餘孽有多少人?”
錦衣衛說:“不知道,但是凡是來的理論上都有嫌疑,正應該人人過關,我們準備都帶回去審訊。”
顧知府說:“這人人有嫌疑,牽連面是不是太廣了?”
錦衣衛說:“奉聖諭,對建文餘孽除惡務盡,這正是盡爲臣的本分。”
顧知府一聽把皇上的帽子擡出來,頭上登時冒汗,不敢再說。爲首的錦衣衛下令,將在場所有人一併帶走。
當下錦衣衛們推推搡搡,開始拿人,何大有的小妾在地上打滾喊:“我不去!我不去!”
一個錦衣衛大聲呵斥:“起來!你敢違抗聖諭!你爲什麼不去?!”
何大有的小妾在地上打滾喊:“我不去,上次去的人出來的都有好幾個懷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