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酒醉!?

答案在刑房卷宗?

幾萬人交頭接耳喧譁,而跪在人羣前面的三個家族則是或激動或憤怒。

北坤到盟主身邊,低聲道,“盟主,這件事您怎麼看?”

盟主看着不羈卿的背影,表情竟帶着一種隱隱得意,“自然是讓他說下去了,雖然整件事匪夷所思,但若今天他能通過考驗,明日我便給他安排職務。”

北坤面色焦急,“盟主,屬下擔心的並不是三公能否度過考驗,而是……會不會傷害部落的團結?畢竟周氏家族和必氏家族在部落中擔任要職。”

“你錯了。”盟主將視線從不羈卿身上移到北坤身上,“若真有冤情,那纔會有礙部落團結,我有種預感,卿兒發現的冤案爲真,但我的興趣卻在另一處。”

北坤不解,“另一處?”思索了片刻,仍不解,“不知道盟主的興趣在何處?”

不羈寒微微笑了笑,“我想知道,卿兒會如何處理,如何平復風波。”

如果之前北坤認爲三公瘋了,如今卻認爲盟主瘋了。“盟主,您可要三思啊,打破部落平靜,實在不是好事。”

“那用一個家族的冤情來維護部落平靜?”不羈寒問,而後又道,“無論卿兒成功與否,這考驗他都通過了。”

“啊?”北坤一愣。

“讓部落族人獲得實實在在的好處,呵呵,我原本以爲卿兒會向公主求助,分發一些錢財,卻沒想到,他找到的切入點比我設想的幫助更有意義、更意義深遠,我很驚豔,更是欣慰。”

北坤瞭然,點了點頭,“屬下懂您的意思了,盟主說得沒錯。”雖然承認,但依舊放不下心來。

不羈卿隨意瞥了卷軸一眼,那淡然的神色以及悠閒的態度,好像根本不是在審理一宗百年冤案一般。“其實很簡單,卷宗說得也很清楚,當時子車長老接到了一根令牌,一次能斷定,子車家族是冤枉的。”

人羣譁然,質疑聲時起彼伏,而周氏家族和必氏家族則是一愣,而後面有疾風。

不羈卿繼續道,“你們自然不知問題出在哪,因爲你們根本不知道一百年前金龍部落首領令牌的模樣,”聲音頓了下,而後扭頭問盟主,“父親,您見過最早的令牌吧。”

北坤一頭霧水,卻見到盟主突然神色肅穆,面色陰沉,如同想到什麼可怕之事一般。愣了好半晌,盟主點了點頭。“見過。”

而後走到看臺前沿,伸手接過不羈卿遞來的喇叭,“族人們,本盟主可以解釋一下,如今的令牌你們都見過。”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黑玉製成的長方形令牌,巴掌大,令牌上刻着金龍部落圖騰。

“這塊令牌是本盟主的爺爺在晚年時決定更換,爲了便於攜帶和保存,在這之前的令牌,或者可以稱之爲首領信物,則是用馬尾、羊尾與狼尾毛編織而成,像一條辮子一般。而那種三尾信物,本盟主也是在幼年見過一次,再沒見過。”盟主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講給族人聽。

不羈卿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對盟主行了個禮,伸手討要喇叭。

盟主知道自己任務已經結束,只能啞然地將喇叭又交還給了不羈卿。

“你們都聽見了吧?也就是說,一百年前的令牌並非如今的模樣,”不羈卿繼續道,“你們依舊會不解,更換令牌與子車家族的冤情有什麼關係。”

幾萬族人們有的摸到了些頭緒,有的依舊不解。

不羈卿溫文一笑,“你們想一下,用什麼樣的詞語放描繪如今的令牌,是用根嗎?不,應該是隻,一隻令牌。或者,一塊令牌,既怕是用一座令牌也無法用一根來描述,從這卷軸上的字眼能看出,當時子車家族收到的令牌並非新式令牌,而是老式三尾令牌。”

族人們紛紛點頭。

“那麼看一下時間,”不羈卿拿起卷軸,而後勾脣一笑,“不巧,子車家族接受三尾信物的時間,要比當時部落首領下達命令更換令牌的時間晚上整整一年,也就是說,子車家族對三尾信物信以爲真的前一年,部落首領早就下令更換了新的令牌。”

人聲沸騰起來,一些家族長老和骨幹們都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更換令牌是一件十分嚴謹之事,別說當年的首領,即便是我父親,若真下發新令牌,也會立刻作廢舊令牌,覺不會出現新舊令牌同時流通的景象,那麼問題出在哪?”不羈卿不緊不慢,將問題扔給了旁觀的族人們。

夏初螢瞭然一笑,原來如此。

不羈丹也是明白其中道理,平日裡嬉皮笑臉皆無,眼中滿是複雜與沉思。

“問題出在,子車家族負責蒐集糧草、到邊境與其他國商人交易財物,大部分時間不在部落中,所以部落大長老並未發現令牌更替之事,這時又有人會問,爲何子車家族大長老不知令牌的更替?”不羈卿繼續慢慢道,如同講故事。

夏初螢也是皺眉,喃喃道,“是啊,部落更換令牌這是一件大事,爲何大長老不知?”

在紛紛議論中,不羈卿微微一挑眉,做出了個“遺憾”的表情。“爲什麼部落大長老不知,因爲他根本不認識字。所以即便見到書面公告,也是看不懂的,而當長老們面見首領時,首領並不會刻意告訴他們更換了令牌。

當然,子車家族並非人人不識字,但識字之人卻不知大長老未發現部落換令牌一事,也就是說,無論是人爲過失還是上天安排,大長老……也可能是幾位長老,皆不知換了令牌,何況,百年前子車家族的傳統,女子留在部落,而男子幾乎全年在外蒐集糧草,對部落中的變化一知半解,也可以理解。”

如今子車家族的長老們,對百年前發生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如今聽到三公的言論,與其他族人一樣,皆是迷茫難以理解。

“接下來,我便將一百年前發生的一切,重新複述一遍。”不羈卿收起了閒適,冷眸微斂,面露嚴謹,“百年前,子車家族負責蒐集糧草和交易財物等工作,雖不算大公無私,卻也算盡職盡責。因爲子車家族男子在外多回部落的時間少,長老們不知部落中發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便是更換了令牌。

有一日,負責貼身照顧首領的必氏家族某人,攜帶已廢除一年的三尾信物見子車長老,謊稱首領以全年糧草賞賜子車家族,以表彰其功勞。子車家族反覆檢查信物後,信以爲真,將糧草分發給族人,更是出售了一部分以作財物積累。

被矇在鼓裡的首領遲遲沒等來糧草,卻聽人舉報說子車家族之霸佔糧草更是公然出售部落糧草,勃然大怒,即刻派人將子車家族長老受壓、監禁所有子車族人。

君臣對峙,子車長老將發生的一切如實稟告首領,指出了傳達信物之人,更是堅信自己見到信物後纔信以爲真,但必姓人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與子車長老寒暄,並未傳達什麼口諭,同時,真正的令牌一直在首領手中,首領本人可確認。

於是,最終,子車長老被坐實了罪名,大長老被死刑示衆,其他幾個涉案長老被監禁,但在牢獄中服毒自盡,子車家族所有財務充公,更是將子車家族貶爲賤民,永生不得提拔爲官。”

不羈卿講完,忍不住冷笑了下,搖了搖頭,“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是,無論子車長老還是首領,手中的信物都是真的,只不過是新舊之分罷了,可惜,被歹人抓了個漏洞。”

子車長老聽完全過程,激動得顫抖連連,大長老甚至激動得兩眼一翻白,差點暈倒過去,周圍人趕忙未上來,喊的喊、拍臉的拍臉。

必氏長老急了,“血口噴人!三公你這是在血口噴人,我們必氏家族對部落忠心耿耿,你憑什麼就根據兩個卷宗說個故事治罪於我們?”

不羈卿搖了搖頭,“本三公只是爲子車家族洗刷冤情,並未想治罪你們,你急什麼?”

必氏長老從地上爬起來,站着與不羈卿辯論起來,“怎麼不算治罪,三公你這是在污衊我們家族!”

不羈卿冷笑出聲,“難道要因顧忌你們的榮譽而繼續讓子車家族揹負冤屈?”

必氏長老火冒三丈,對不羈卿身後的盟主拱手,“盟主大人,您快出來主持公道吧,不能再讓三公瞎鬧了,好好的一個考驗,讓三公折騰出滿城風雨。”

不羈卿低下頭,慢慢將雙手放在看臺欄杆上,居高臨下看着必氏長老,“話,我還未說完,是否應該聽我說完了,你再喊冤或不冤?”

必氏長老一愣,“三公還有什麼話說?”

不羈卿腦海中忍不住浮現這個盛氣凌人的長老曾公然蔑視他的一幕,心底陰毒之計涌起,但隨後,卻又自己將這毒計扼殺。他告訴自己,若他以公謀私,有與這些勢力小人有什麼區別,將來還如何面的金玉公主。

長嘆一口氣,不羈卿道,“本三公自然還有話說,你跪下聽着。”雖決定不復仇,但周身殺氣卻無法全部收斂。

必氏長老只覺得面前清瘦男子周身彷彿陰雲密佈,氣勢壓人,那種氣勢如同能將任何一個與之敵對之人吞噬得屍骨無存一般。

正想着,必氏長老的雙膝一軟,竟真的跪下了。

當必氏長老發現自己下跪時,頓時覺得面紅耳赤,怎麼能聽一個廢物的話下跪!?但對方卻是盟主之子,他跪下若再站起,恐怕得罪了盟主。好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三公身上,沒看他。

不羈卿繼續慢慢講到,“若不是負責記錄卷宗的周氏族人做賊心虛,將記事卷宗修改,我還不會注意到子車家族的冤案,話說到這,恐怕大家此時此刻最關心的不是爲子車家族洗刷冤情,而是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嗎?”

“是!”幾萬族人們齊聲回答。

不羈卿點了點頭,“其實,想知道罪魁禍首很簡單,便看這一百年裡到底誰受益了,是必氏家族嗎?還是周氏家族?不,這兩個家族依舊生活如常,雖然他們參與其中,但我要說的是,敗類每個家族都有,我們真得要因爲某一家族的某一人做錯了某件事而牽扯到整個家族嗎?不應該如此,這對無辜族人不公平。”

幾萬人震驚,隱隱發覺三公的用意,總覺得三公此舉並非表面那般簡單。嘈雜聲越來越小,重新迴歸平靜。

周氏長老忍不住跪地對不羈卿拱手道,“三公英明,三公既然發現了冤情又有理有據,作爲對整件事一無所知的在下,真不知如何去辯駁,但在下懇請三公明察,那件事發生在一百多年前,雖然在下已五十有餘,但實在對整件事無絲毫瞭解,不僅在下,便是在下的父親怕也是毫不知情,而且整個周氏家族人皆是無辜,還請三公明察、寬容大量饒過無辜的周氏家族。”

不得不說,周氏長老能沉得住氣,待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瞭解三公不羈卿的態度後,方纔發表言論。

沒錯,不羈卿只想爲子車家族平凡,卻從未想過追究周、必兩大家族的罪責。

必氏長老見此,心中一涼,發覺之前自己過於慌亂,險鑄大錯,若剛剛真與三公撕破臉,怕是盟主也不會輕易繞過他們。

不羈卿點了點頭,“周氏長老放心吧,就如同剛剛我所說,不應因爲家族一兩個害羣之馬而治整個家族的罪,子車家族蒙冤百年,罪魁禍首並非當年的必姓與周姓勾結之人,而是當時的首領,算下來……”不羈卿頓了下,而後緩緩道,“算下來,我還應該稱呼其爲太公吧。”

人羣震驚,三公竟在追查老首領的罪。

“盟主,這……”北坤焦急地看向盟主。

盟主則是眯着眼,緩緩點了下頭,“別急,繼續聽下去。”

“在下代表整個周氏家族,多謝盟主、多謝三公,我們周氏家族發誓,定當追隨盟主、效忠部落。”周氏長老磕頭高呼,而周氏家族的人也跟着跪下,呼叫起來。

相比之下,必氏家族長老尷尬起來,後悔當時的衝動,更是暗罵周家人的陰險,拿自己當了出頭鳥,全程不吭聲,如今卻撿了便宜。

必氏長老身旁的家族骨幹見此,趕忙也效仿周氏長老之語,高呼起來,而必氏家族之人下跪高呼表達感謝。

但與這兩個家族相比,最震驚和驚喜的要數子車家族,人羣末尾處,子車家族人歡呼雀躍,而子車長老終還是沒忍住激動,昏了過去。

不羈卿見差不多了,便轉過身來恭敬對盟主道,“父親,這便是我提交的考驗結果,以及,我所持的態度。”

不羈寒眼中含着笑,點頭上前,“好,好。”

夏初螢也忍不住道,“卿,做的好!子車家族作爲金龍部落的一部分,其冤情解除,就可以解釋爲讓部落族人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正切考驗命題。而同時,在這戰亂中平反冤情,讓部落族人溫暖,又因對周、必兩大家族的寬容,令族人對盟主更爲感激、也更爲團結。”

不羈丹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讚賞夏初螢的話。

其實,還有一些話初螢未說出,便是通過今日之事,不羈卿幾乎是瞬時推翻從前那弱勢形象,以一種權威的威嚴面對族人。這是一種硬碰硬的較量,在以力量爲尊的草原,這種強勢的勝利更有說服力。

不僅僅是今日的勝利,便是以後盟主真爲不羈卿安排了實質職位,也掃平了道路上不少阻礙。

如果今日不羈卿不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通過考驗,而是用一種柔和的方式,那上任後也會遇到重重難關。

不羈卿退回,夏初螢正好能看到他白色的身影,看着那消瘦卻筆直的背影,夏初螢眼中滿是興奮,狠狠一捏拳。“好樣的!”

另一旁,不羈丹看了看夏初螢,又擡頭看了看三哥不羈卿,爲什麼明明應該爲三哥高興的事兒,如今心情如此煩悶、不舒服?難道是嫉妒?

……

最終,事情被圓滿解決。

解決的方法是,按照卷宗所記錄,將子車家族當年收繳的所有錢財重新發放,恢復其名譽,重新將其列爲金龍部落十五大家族之一。

至於周氏家族和必氏家族,則是就按照不羈卿提出的方法,不可因一兩個犯罪之人、尤其是一百年前犯罪之人的罪行而牽連無辜族人,周氏家族和必氏家族的名譽、待遇依舊。

同時,在當天夜晚,盟主設宴,宴請部落中所有長老與家族骨幹,一方面是向子車家族表示歉意;另一方面則是正式宣佈爲不羈卿分配職務。

衆人不知的是,隨後不羈卿找到了子車家族長老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說子車家族放下恩怨,與周氏、必氏兩大家族重歸於好。最終,子車家族長老看在三公不羈卿的面子上同意。

夜晚宴席盛大,部落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皆出席,夏初螢自然也要出席,見證不羈卿成功的一幕。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子車家族會對其他兩家族不共戴天時,子車家族長老卻表示原諒周、必兩大家族,這讓兩大家族十分驚訝以及感動,隨後又送上許多財物幫助子車家族重新振作等等。

……

夜晚,酒足飯飽。

夏初螢也是喝得醉醺醺。

不是她嗜酒也非她沒分寸,而是當看到席間衆人皆恭敬向不羈卿敬酒時,心裡說不出的高興,那種感覺就好像……吾家有女初長成。沒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夏初螢就是以一個“父輩”姿態對不羈卿的成功表示欣慰。

“兒子”成才了,“父親”高興,最終不小心喝多。

夏初螢是個酒品一般的人,從前極少耍酒瘋,但今夜不知什麼原因,喝醉了酒,渾身熱騰騰的,總覺得十分開心、十分興奮,說不完的話想說、做不完的事想做,於是,便開始耍了起來。

“你們先回去,我要和……三公聊聊。”夏初螢指着秦詩語等人道。

宮女們自然是不肯,兩名影魂衛也不肯讓公主離開自己視線。

“怎麼,你們不聽話?”夏初螢瞪起了眼,本來這表情應該威嚴十足,但因爲其紅撲撲的臉蛋和微微嘟起的脣,卻沒有絲毫殺傷力。

站在一旁的不羈卿正要上前相勸,卻見初螢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什麼嗎?”

見風使舵的不羈卿立刻將話又吞了回去,“沒……沒什麼好說的,公主您說怎麼做,我便怎麼做。”

夏初螢笑了起來,伸手指着不羈卿對一幫下人道,“看見沒,當奴才就得有當奴才的樣兒,你們都學學。”

衆人大驚失色,秦詩語趕忙拉住夏初螢的手,“殿下,您真是喝多了,三公不是奴才。”一邊說着,一邊偷眼看向不羈卿。

好在,不羈卿只是淡笑着搖頭,卻沒生氣。

“是是是,你們都是奴才,你們每個人都是奴才,只有本宮自己是主子!”夏初螢一邊笑一邊嚎着。

這可把彩蝶等人嚇壞了,彩蝶連忙衝過來捂住夏初螢的嘴,“殿下別喊,別喊,雖然事兒是這麼回事兒,但您不能喊出來啊。”警惕地看向四周,還好周圍來來往往的部落官員沒聽清楚,只是好奇地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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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不走?”夏初螢翻了個白眼。

秦詩語道,“公主殿下,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奴婢們遠遠地跟着行嗎?”

“爲什麼跟?監視本宮?”夏初螢直接質問。

秦詩語滿頭汗,“怎麼能是監視呢?是伺候,奴婢們是伺候殿下啊。”

夏初螢不停搖頭,“伺候,伺候?其實不就是監視嗎?怕本宮逃跑,怕本宮不來和親,但本宮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跑,知道嗎,之前本宮偷溜出去幾次,感覺真是……爽透了!”

“……”衆人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大晚上睡得好好的公主不見了,第二天和四公暈倒在部落大門口。

“你們到底走不走?”夏初螢喊了一句。

秦詩語等人怕了,生怕再這麼糾纏下去,一會公主殿下喊出什麼更離譜的話。“走,奴婢們走還不行?”

不羈卿一方面對酒醉的夏初螢很擔心,另一方面卻又覺得醉酒後的夏初螢很可愛。任性、驕縱,這纔是一個女孩子應有的一面,人不是永遠算計在心,忍辱負重。

“秦管事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殿下的。”不羈卿一邊說着,一邊向孟勇和杜宇兩人使眼色,意思是,讓兩人暗中保護夏初螢。

兩人明白其意,便讓秦詩語等人先回去,而孟勇和杜宇也做離開狀,只不過回頭暗暗跟隨。

秦詩語等人走了,夏初螢這才笑眯眯的對不羈卿道,“恭喜你了,實在沒有什麼送給你的,想來想去,還是送你這個吧。”說着,掏出了什麼。

不羈卿怦然心動,只要是夏初螢送的東西,他都喜歡。

夏初螢掏出的是一把佩刀。

不羈卿一愣,剛剛還火熱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公主,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理。”難道公主要拒絕他?他這麼努力仍要被拒絕?

雙眼迷茫的夏初螢看了看佩刀,而後看了看不羈卿,“你真要等我?如果以後我喜歡別人,不嫁給你,你豈不是白等了?”

夏初螢的聲音不小,不羈卿嚇了一跳,生怕被路人發現,趕忙拽着初螢離開這人來人往的大道,向一處較爲偏僻的小路而去。

到了地方,不羈卿這才放下心來,但心裡卻是冰涼涼的,“公主殿下,這禮物,我不能要。”

“你是不是傻?”這句話,夏初螢說得很冷靜,“一切不同了,今非昔比了,你再也不是備受歧視的窩囊廢三公,從今以後你有正式的職位,更是有幾大家族擁護,以後你就是香餑餑了,在我們鸞國,那便是炙手可熱的金龜婿,以後喜歡你的女子會很多很多很多的。”

“很多很多女子,卻不如一個你。”不羈卿憤怒,捏着夏初螢的手將其佩刀又塞了回去。

“好痛!”初螢喊痛。

不羈卿這纔想起,自己這身子已不是從前那孱弱的身子,如今他服用了涅槃散,早已脫胎換骨,力量也是大得驚人。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會不會傷到你了?”不羈卿趕忙去查看夏初螢的手。

只見那小手白嫩嫩的,月光下如同綻放的曇花,潔白、可愛。他沒忍住,低頭輕吻了她的手。

夏初螢嚇了一跳,趕忙抽回自己的手,“不許親,不許親。”

不羈卿哭笑不得,點頭,“好,不親。”同時,他猛然想起剛剛自己按時孟勇和杜宇兩名侍衛跟隨,如果被他們看見剛剛的舉動,那就糟了。

如今的不羈卿耳力過人,他只肖閉上眼,靜靜聆聽,便能發覺左右風吹草動。而他發現,那兩名侍衛並未跟上來,想來是他和金玉公主離開太急,兩人還未找到他們。

想到這,不羈卿心中竊喜。

因爲冷靜下來,不羈卿也能有理有據的拒絕。“初螢,你忘了嗎?當時我衆目睽睽下送你佩刀,如果你還給我,那我如何解釋?”聲音溫柔如晚風,看向初螢的寵溺眼神也恨不得柔得掐出水來。

夏初螢點頭,“是啊,是啊,說的是,這佩刀不能還給你。”這個理由,她好像聽過一次,但在誰那裡聽的呢?突然想不起來。

不羈卿突然發現,這刀不是他的刀,看着卻又眼熟。

他從初螢手中接過佩刀,翻到刀柄處,當看到那個字時,大吃一驚。

夏初螢眨着水盈盈的大眼,“你在看什麼?”

不羈卿的心狠狠沉了下來,“是北申譽?”他問。因爲刀柄上有個“譽”字。

初螢一愣,伸手搶過佩刀,拿過來對着月光,眯着眼費力觀看,果然看見那個譽字,自言自語,“怎麼拿錯刀了呢?我明明記得拿的是卿的刀啊,唉,佩刀太多也不好,不小心就弄混了。”

不羈卿猛然想起當初的一幕,當他送上佩刀時,二夫人說金玉公主夏初螢早已接受了佩刀,而後四弟出來承認那佩刀是他的,難道……第一把佩刀並非四弟的?

“初螢,北申譽是什麼時候送你佩刀的?”不羈卿的眸子冰冷,周身殺氣騰騰。

夏初螢嚇了一跳,她何時見過這樣的不羈卿?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不羈卿驚覺,趕忙恢復了之前的柔和,溫柔笑道,“初螢,告訴我,北申譽是什麼時候送你刀的?”

初螢下意識覺得自己說謊騙人,但又不知道爲什麼要說謊,要如何說謊。酒後的腦子混沌如同漿糊,何況,今天她的腦子是漿糊中的漿糊。

不羈卿見懵懂的夏初螢,瞳孔突然一緊,呼吸一頓。他一伸手,攔住初螢的腰,一收手,又將初螢拉入了懷中,兩人貼得很緊,甚至可以聞到初螢身上馨香之味。

夏初螢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兩人幾乎零距離的接觸,眼中滿是迷惑,小手下意識抵在不羈卿胸前,“好擠……喘不過氣來。”

不羈卿勾脣一笑,那笑容邪魅無比,他俯身低頭,臉靠在初螢的面頰旁,“快告訴我,北申譽的這把刀是什麼時候送你的,要說真話哦。”

初螢皺眉,拼命地推着,卻不知是因爲自己力氣太小了還是對方力氣太大了,只覺得好像在推一面牆一般,而對方看起來明明那般瘦弱。“不……不說。”

不羈卿的笑容加深,長長的睫毛垂下,與潔白麪頰上灑下陰影,“如果你不說,我就吻你了。”

“啊?”初螢一愣。

“你不信?”說着,又靠近了許多,薄脣甚至碰到了初螢的俏鼻。

夏初螢慌了,即便是喝多了,也知道這樣不對,她不能被親,不羈卿也不能親她,如果真親上了,問題就嚴重了。“不許親不許親,我說就是了。”拼命搖頭如撥楞鼓。

不羈卿靈活地擡起頭,正好躲開夏初螢甩起的長髮。“這才乖。”雖然聽見實情比較高興,但卻又很失落,難道因爲沒親到?

“是哪天早晨……七夕節那天大清早,我正往賽場去,他就把我攔下來,非要送我佩刀。”初螢一邊說着,迷茫的雙眼一直盯着佩刀,隨手把玩着。

不羈卿心中突然不快,奪下佩刀想扔掉,但卻怕第二日醒來的初螢生氣,最終忍着怒氣將佩刀掛在初螢的腰帶上,“這刀很危險,不許把玩。”半威脅道。

夏初螢想反駁,但隨後想想,沒什麼反駁的意義,最後就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羈卿終還是沒忍住,在她額頭的劉海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但當脣離開頭髮時,眸子更冷,“他爲何送你佩刀?”與眸中的殺氣不同,聲音依舊是溫溫柔柔,帶着哄孩子的感覺。

初螢道,“你不知道,這傢伙在金鑾殿上……”差點說出祭天禮,好在夏初螢僅存的理智讓其閉了嘴,繼續道,“軟硬兼施地逼着我前來和親,我才二十五歲,就要嫁給七十多歲的盟主,我多委屈啊。”說到委屈處,真的忍不住吸了鼻子。

不羈卿輕笑出聲,“笨蛋,如果不是因爲你來和親,我們也不會相視,你繼續說。”

初螢嘆氣道,“而後,他總覺得愧對於我,怕我一輩子守活寡,就要當我情人,”而後,擡頭看向不羈卿,“你知道情人是什麼東西嗎?”

不羈卿垂着眼,面無表情。“是什麼?”

“就是說,婚後盟主滿足不了我,他來滿足我,嘖嘖嘖,還真是臉大,以爲自己多帥呢,本公主還真不稀罕他。”說着,初螢高傲地哼了起來。

不羈卿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將懷抱攬得更緊,直接將夏初螢緊緊抱在懷中,“沒錯。”北申譽,這個仇,他記下了。

“他還說,他終身不娶。”初螢繼續道。

不羈卿微微一笑,“他想不娶就不娶?這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明明是絕美之笑,但卻足以令人不寒而慄。

一陣清爽的晚風吹開,夏初螢只覺得更加頭暈眼花、渾身無力,無措地趴在了不羈卿身上,“你身上……好暖和……好舒服……”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二夫人朱娜的帳扎包。

燈火通明。

但本應奴僕簇擁的寢室內,卻只有兩個人——二夫人和心腹雪菱。

“那個藥,真的好用?”二夫人一邊將自己保養得宜的一雙手慢慢浸泡在滿是花瓣的溫水中,一邊慢慢道。

雪菱陰險一笑,“放心吧夫人,這藥絕對好用。”生怕二夫人不信,又補了一句,“雖然賣藥之人很可信,但雪菱還是偷偷找人試過藥了,後來施藥人說,藥效發作時,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把,頭重腳輕,精神亢奮,但卻不想嘔吐。”

“哦?還有嗎?”二夫人滿意地笑道。

“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興奮,越來越高亢,最後就……開始淫、亂。”雪菱陰險的笑意越來越深。

“呵呵呵呵,做的好,”二夫人太過興奮,手還未保養完便忍不住拍了桌子,乾淨的桌面上立刻是水淋淋的手印,“如果是平日,如何將這藥下給那小賤人還得大費腦筋,但趕巧,盟主竟然設宴,而又將本夫人安排在小賤人身邊,真是上天送給的好機會啊,連老天都在幫本夫人。”

雪菱連忙拍馬,“夫人吉人自有天助。”

二夫人越來越得意,“北申譽呢?安排好了嗎?”

雪菱道,“安排好了,剛剛命人穿着鸞國衣服冒充鸞國宮女,送去了紙條,再過一會,北大人就會準時赴約了。”

“那小賤人這會兒怕是回去睡覺了,你的人手可有把握將她從房內偷出來?”二夫人又問。

雪菱點頭,“夫人放心,雪菱有十足把握。”

正在這時,有人求見,二夫人讓其入內。

入內的是一名男子,侍從打扮,他神色慌張,道,“夫人、雪菱姑娘不好了,剛剛我們前去滿堂院,卻在歸來的一羣人中未發現金玉公主的身影,後來派人打聽得知,金玉公主不在房中,不知去向。”

“什麼?”二夫人和雪菱齊齊一驚。

“不在房中,那她去哪兒了?”二夫人急了。

“夫人別急,請稍等片刻,雪菱去去就回。”雪菱道。

得到二夫人允許,雪菱便快步離開帳扎包,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又折了回來,滿頭是汗,“夫人,我打探到消息了,有人見到金玉公主出帳扎包後便和三公在一起。”

“和不羈卿?”二夫人驚訝,“賤人和廢物,也算是絕配。”話音還未落地,突然想起來如今的三公已不是往日的廢物了,心有不甘,“雖然不是北申譽,但只要是個男人就可以,倒是便宜那個小賤人了,只是,既要捉姦,就必須要知道兩人在哪啊。”

雪菱點頭,“夫人放心吧,我這派人去找,部落就這麼大塊地,他們還能逃到哪兒去?”

二夫人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叮囑,“一定要快,一定要搶在藥效發作的時候找到兩人,捉姦在牀,看她以後還怎麼有臉與本夫人爭。”

“是。”雪菱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二夫人又將她叫了回來,“再派幾個人去滿堂院盯着,如果小賤人回來,就重新實施計劃。”

“是。”雪菱領命,而後快步離開二夫人寢室。

雪菱等人離開後,平日裡伺候二夫人的侍女們這才重新進來,小心伺候着二夫人逐一保養。

……

夏初螢還是有一些理智的,她不是沒喝醉過酒,自然也是耍過酒瘋的,但之前耍的幾次,就是藉着酒勁兒鬧上一鬧,但這一次卻與之前酒醉不同。

從前酒醉,無論是大醉還是小醉,都是胃裡翻滾想嘔吐,但這一次,絲毫沒有嘔吐的*,卻只是越來越興奮。

她伸手想揉太陽穴,卻發現自己沒有一絲力氣,軟綿綿的。

“頭疼嗎?”溫柔好聽的男聲從她頭頂傳來。

初螢擡起頭,隨着大腦的興奮加劇,眼神也是越來越迷茫,“你是誰?你……好美。”

63,誰在自尋死路?101,三把佩刀39,都是誤會13,雲家兵法55,梟雄(入V倒計時4天)65,真正的勇士67,最陰最損爲初螢(上)35,出手相救17,狗的天下(原名和親公主夏初螢)108,表白52,公主也會爆粗口6,北申譽的幺蛾子123,獎勵一吻27,好吃的油餅子81,賤人自有賤人治(二更)53,前塵往事33,心不狠何以稱霸天下?92,雞蛋86,不羈丹的美男計19,到底誰蠢112,戰事伊始誰人憂85,四公的苦肉計106,考驗52,公主也會爆粗口30,不羈壯55,梟雄(入V倒計時4天)66,意外不斷、考驗不停43,全素宴7,神秘的禮物63,誰在自尋死路?97,臣服73,別人馴不了的馬,本宮馴96,螢(萬更)85,四公的苦肉計103,不羈卿的表白7,神秘的禮物100,肥水不流外人田12,夜營計謀40,首次交鋒107,酒醉!?63,誰在自尋死路?129,不許親別人78,不羈卿的小心思112,戰事伊始誰人憂28,龍圖騰129,不許親別人114,閃吻78,不羈卿的小心思116,夢中男子110,大婚之夜與誰眠27,好吃的油餅子22,三夫人華月35110,大婚之夜與誰眠108,表白125,太子之位17,狗的天下(原名和親公主夏初螢)75,天時地利人和42,蹭飯58,徹底結樑子了(入V倒計時一天)12,夜營計謀129,不許親別人116,夢中男子106,考驗98,這是吃醋嗎?137,細作(請假寫大結局)122,思卿院121,中秋快樂130,陪着我58,徹底結樑子了(入V倒計時一天)16,肉弱強食纔是王道22,三夫人華月80,自作孽不可活39,都是誤會109,大婚131,戰場136,失而復得44,自尋死路的臭雞蛋(二更)47,長途跋涉103,不羈卿的表白47,長途跋涉39,都是誤會134,變故12,夜營計謀107,酒醉!?71,公主是個登徒子36,賞罰分明25,古絃琴40,首次交鋒37,聽公主話有好果子吃124,破綻69,湖光山色賞美人70,剋星來了126,背後高人80,自作孽不可活61,龜爬90,神秘禮物64,到底誰救誰?4,忠僕三人95,不羈丹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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