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上流動的金光交匯處,一個金色的小人顯現其中,慢慢冒出衆人視線。
這個金色小人獨孤一記得,因爲他曾經取下了她手上銀色鐲子。
現在金像的鐲子還在葉晚晴手上,可是她的笛子卻不知去了何處,也許是他離開之後被其他人拿走。
金像越來越大,地上的金光越來越淡。當金像如同金殿中那般大小時,流動石板上的金光全然消失,只留下條條軌道,像是人爲在石板上雕鏤而成。
紋路的起點是十二道光柱各自所在的地方,金光退盡,露出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洞口,洞內正有東西緩緩而來,奔空而去。
在金像頭頂上方,獨孤一看到了之前發出金光的十二塊金管匯聚,漂浮不落,似乎在等人拾取。
獨孤一一個起落,十二塊金管已在手中,這似乎是金像的那根笛子。
獨孤一一番拼接,以真氣相連,一根笛子儼然而成,跟他在金殿曾取下的那根笛子一模一樣,而它的主人就是豎立石板中央的金像。
“要把笛子與鐲子都放回她手上嗎?”
獨孤一決定還是先把笛子放回原位,如若不行,再向葉晚晴借取鐲子。
金笛歸位,笛聲響起。似訴思念,似在呼喚,飄向遠方。
書院大門處,吞雲浮現,似乎聽到了呼喚,靜靜俯身在金像面前,聆聽笛聲中的情或義。
吞雲與金像相聚,衆人卻看到了別離。
笛聲緩緩而止,吞雲依舊沉醉其中,金像卻在慢慢消散。
金像內露出了一個人,雙眼微閉,其形似在吹着笛子,自金像腰間高度,緩緩下落。
此人正是獨孤一苦苦追尋,其他十一人心心念唸的隆諝面。
吞雲再現,潛龍境考驗結束。
今年首輪篩選進展比往年更快,提前了差不多一個月便出結果,所以獨孤一等人想要進入書院進修,還要再等一個多月,等到年後。
隆諝面看着手上的潛龍令,頗多感慨,聽說來了兩千餘人,現在只剩兩百餘人,沒想到這兩百餘人中竟然有自己,他曾以爲自己已死在水底。
那時候他按照獨孤一所言,找到並緊握金管,初時一切都很順利,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被一道幻影吞沒體內。
他試圖掙扎,卻發現一切皆是徒勞,他根本就無法動彈,最後昏昏欲睡,不省人事。
他解釋不清金像爲什麼會選擇他,或許是因爲他在離開金殿之時曾拿起笛子吹奏過一會,所以金像才找上他幫忙。
但現在已沒有必要深究,金像金笛皆消失不見,自己的身體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現在他要關心的是吞日將他們送達天海城之後,他將何去何從。
“你們三個要不要先跟我們到聽風門玩玩兩天?”
梅炁蘆與石焱已決定加入聽風,獨孤一帶他們回去的同時可以順便帶上三人一起去看看聽風門所處何地,以後想過來玩的話好找一些。
“歡迎來到聽風門,幾位可以先坐此休息一會,有何事到訪我們可以代爲通傳。”
獨孤一三個月不回,想不到聽風門已有新鮮血液注入,不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聽風門還有哪些變化。
“大神,你確定沒有走錯,他們兩個好像不認識你這個掌門?”
獨孤一當然沒有走錯,平砥郭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想起了自己在初入師門的時候也曾將掌門攔在門外,眼前這兩人不過十歲,肯定也是跟當年的他一樣。
“不好意思,掌門請,我倆初來乍到,不曾見過掌門,現在才注意到掌門手中扳指,望掌門見諒!”
兩人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低着頭不敢直視獨孤一,雖然他們聽幾位師兄師姐說掌門很容易相處,但終歸是沒有見識過。
“不用緊張,你們做得很好,是我自己疏忽了,怪不得你們。去跟景桓說下,我有幾個朋友來,叫他多準備些飯菜,晚上跟我們一起在清風殿前吃飯。”
獨孤一輕拍兩人肩膀,示意兩人放鬆,因爲離開潛龍境後沒有地方梳洗,聽風掌門的派頭沒有穿在身上。
沿山而上,聽風步步皆景,只是五人覺得聽風門的人確實是少,直至來到清風殿前廣場,才見到二十餘人在習武。
教授的人是景圖,見到獨孤一便欲上前招呼,獨孤一連忙眼神阻止,他不想因爲他的出現打斷他們的練習,等他們練習結束之後再做介紹也不晚。
“大神,爲什麼感覺你一點派頭都沒有,不像我們那個掌門,不管我們在做任何事情,見到他都必須要先停下來恭恭敬敬的跟他打個招呼才行。”
平砥郭門派沒有聽風門大,但掌門的架子卻比獨孤一大得多,越長大就越覺得他們掌門做作,幸好他師父對他不錯,要不那裡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地方。
他覺得明早就得離開,有件事情,他需要問問他師父。
“這樣子不是相處得更輕鬆一些嗎,整天端着個掌門的架子,說不定很快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威壓之下確實可以令人服服帖帖,不過那也只是服帖而已,當他們轉過身去,是畏懼還是抗拒就不得而知,獨孤一覺得這不是人與人相處的長久之計。
“封兄、隆兄,你們覺得聽風門如何?”
聽流峰上,客房內,換洗完畢的平砥郭按捺不住心中猶疑,找上了封善與隆諝面。
“正合我意,你們覺得呢?”
對於平砥郭的問題,封善回答得很乾脆。
“你們兩個都想轉投聽風門嗎?”
隆諝面明知故問,因爲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說得好像你不想一樣,說不定你是我們三個中最想的一個,坦蕩一點。”
三人中,平砥郭得獨孤一相助,修爲最高,這也是他想轉投聽風門的第二大阻礙,第一則是他師父,他可以放棄所屬門派,但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師父交代。
隆諝面則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門派掌門,掌門雖未生他,但他是掌門自小養大,這個問題他根本無法開口。
相比較兩人各自的羈絆,封善比他們要肯定得多,他相信他師父一定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