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陌離軒有些感觸:“這宮裡頭像你如此重情重義的人真不多了。”
“我只恨無法替我家貴人申冤。那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一個小宮女,混到了一個宮內掌事女官又如何?終究夠不上爲娘娘報仇。”
千陌將一疊冥紙扔進火盆裡:“所以,我也只能深夜人靜時,偷偷來長秋苑,燒點紙給我家娘娘,她生前活得那麼悽慘,死後在地府過得好一些吧。”
不知道爲什麼?
本來他只是來看看誰在裝神弄鬼,現在有興趣知道燒紙的這個宮女,嘴裡那個仇人是誰了?
“你說的人是如何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陌離軒有心幫她一把,問:“你說說你那個仇人是誰?說不定我還能幫到你。”
“就你?”
千陌輕視的瞥他一眼:“你一個小小的羽林衛,能幫到我什麼。實話告訴你吧,那人是當今太后,憑你能將她怎麼樣?”
“你胡說八道什麼,太后宅心仁厚,怎麼會陷害一個小小的貴人?”事關母后的清譽,陌離軒語氣中隱隱夾着怒意。
“你這侍衛,當真奇了,你生什麼氣?”
千陌將手上最後一疊紙扔進火盆裡:“我懶得跟你說了,太后宅心仁厚,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若不是她陷害我家娘娘和人私通,我家娘娘怎麼會慘死?連剛生下的小皇子,都被她搶了去,還只說他是溺死了。”
陌離軒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你這人怎麼回事,憑什麼那麼兇?”
千陌推開他,語氣不滿:“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我若跟你說我懷疑當今皇上的身份,懷疑當初太后有身孕是假,設計陷害我家娘娘搶奪皇子,你一定以爲我瘋了。這種事無憑無證,我一個小宮女能做什麼,當初長秋苑伺候的下人,死的死,傷的傷,沒死的都打發到浣衣局那種地方了。我能保下這條小命,是念了多少聲阿彌陀佛得來的。從此再不提此事,免得惹禍上身。”
宮女千陌說完,一溜煙消失在雜草叢中。
火盆裡沒燒完的火星子在亮着,陌離軒站在樹底下,猛然驚覺剛剛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這個宮女,到底是哪個宮的?
剛剛她說的是掌事女官,究竟是哪個宮的?
秋風吹來,火盆裡的灰燼吹到半空中,亮着的灰燼瞬間被風吹熄了。
陌離軒整個人都有些發懵,這個宮女剛剛說什麼太后設計搶奪玉貴人的皇子,從他記事起,母后只有他一個嫡出的皇兒,從來沒有過哥哥弟弟,那自己的身世突然間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剛剛那宮女的表情不像作假,也並沒有認出他來,此事,還得暗中查一查。
皇上吹了一聲暗哨,黑暗中無聲無息出現幾個黑影,他下令:“替朕查一下,前朝玉貴人是怎麼死的?還有玉貴人的皇兒是不是真的溺死了?切記,與長秋苑有關的人都要查到,蛛絲螞跡都不能放過,還有,不許打草驚蛇。”
“是。”
黑衣人的首領應了一聲,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