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周正下意識就問。
李一鳴手指在鍵盤上動了兩下，口中反問：“你在問爲什麼的時候，身上是不是有點點難受？”
難受....嗎？
周正先是一愣，然後手按了下肚子，居然很認真地感受了一下，然後，然後沒覺出來別的，有點想上廁所，尿意可以忍但有的不能忍。
“我有病了？”
知道李一鳴的神奇，周正很快想到是不是給他看出自己體內有什麼隱疾。
李一鳴笑而不答，周正苦笑：“你不說我還真有點難受了，有啥絕症就說吧，我都這麼大年紀，什麼聽不進的。”
“沒大病，你剛纔是不是難受了？”
“你是指這個......那是被你說的唉...”周正仔細看看李一鳴，“這裡頭....好像是什麼講究？”
“人的很多煩惱是預見式的，並不是一定是明顯的緊密相關，比如對死的恐懼，對生命的起源，一想就會從心裡生起很複雜的情緒。”
“這麼大的....”
“小的也有啊，這裡上來多少問題了，人人心裡都有些困惑。”李一鳴啪出一個列表，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後面全都是問號。
周正瞪大眼：“都...戰士們提交的？”
李一鳴點點頭，按了兩下，列表消失：“一個部隊裡頭各地戰士都有，這真的是非常好。”
“怎麼沒了？”
“我看過了，馬上要更新到那邊過去。”
李一鳴隨口回答，“只是一個營地，只是纔開始，大家的提問就這麼多了，涉及很多方面，這是壓力，也是動力。剛纔我也說人一有問題就煩，就不舒服，那麼潛意識就會把這些問題壓制，刻意遺忘掉，特別是跟自己無關的那些事，可，這些事真的跟你沒關係嗎？”
周正苦笑：“我都沒看清上面的內容，怎麼解決嘛。”
“等我走了，你可以慢慢看。”李一鳴看眼周正，“這些問題在接下來的計劃中會消失，但可以用來佐證計劃的正確性。”
周正無奈笑笑，示意李一鳴看電腦：“有消息了。”
屏幕上，鬍子王通知說有些臨退的老同志準備乘機過來，伯溫向前、福將參座、鬍子克城......
“伯溫是伯承同志，向前是向前同志，福將是聶帥，參座是葉帥，鬍子應該是王鬍子，克城應該是克誠同志......”
周正生怕李一鳴不懂，幫着解釋，“都是他們的外號。”
今天送周正來的飛機已經又運了一批東西回去了，按着安排是會再運東西下來的。
“正常來說是火車，他們這也是沒辦法，你又急着要走。這兩年主要還是解決老齡化的問題，他們做個表率，先退下來，進中...顧委......”
周正看看屏幕，手指叩着桌面，這裡頭沒一個人身體好的，八十五歲朝上，俗話說，八十三，七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
現在去乘飛機，晚上就可以到了，正好見見小傢伙。
“他們可不是想給你添麻煩的，全國各個地方，主要的那些幹部都是原來的軍轉地，要處理什麼事，他們一句話很有用。”
一開始知道李一鳴這些事的沒超過十個人。
所以周正昨天到京聽到的安排，是國慶前下來幾個，國慶後再分散幾個，到深城見見小傢伙，提升一下對資源論及國家新發展思路的認識，再看看他開的這些實驗田現況，再去各地壓陣。
然後昨個半夜，京西那邊開了好幾個小型通報會，具體哪些人蔘加周正心裡有點數，都是老首長，支着病體看文件，有的是聽人讀，默默地密切關注着這裡的變化。
今天白天，很多事情進展飛速，大家屁股已經快坐不住了。
緊接剛纔，聽說李一鳴要離開深城去香江，這誰能忍得住？
飛機再危險，這些人也沒哪個怕的。
“你不是說都是資源嗎，他們可是非常寶貴的資源，你要相信他們對國家....”
“我知道...”李一鳴打斷周正的話，手指回了同樣三個字。
周正看看李一鳴：“怎麼不多說點。”
“不然怎麼樣，我都說要去香江，他們來也得明天才能見我，火車要兩天多，他們既然願意冒這個險，就冒吧。我知道他們個人操守沒問題的，其實....我沒不相信他們個人，....”
李一鳴轉身周正，手指一劃：“問題大多出在中間這一層團營一級的。普通戰士們捨生忘死，他們是戰略指揮，但中間有一層的人，特別是機關後勤，打戰時他們並不衝鋒，軍轉地時因爲有這方面的能力就當了管理幹部。
但有的人是能力不足，有的是私慾過盛，有的是他們的親屬變質，不然爲什麼要整風，你把問題全擺出來，數據會告訴我們問題都在哪個羣體裡頭比較多。”
周正苦笑點頭。
“一開始就跟你運去的幾個磨機，清理之後也應該開始用了，畢竟京西那麼多人在裡頭，吃飯怎麼解決是個大問題，如果不吃原來那些，換成這種營養糊，大家會輕鬆很多。”
京西里頭啥都算上近三千人，如果要原來那種伙食供應，就是一個大工程。
現在一人一天喝這個糊只要六杯，一層樓放十臺，廚房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精挑那些本來就有的食材，米麥玉米豆子花生芝麻，該炒的炒，該炸的炸，然後送去各個供應點往機器裡倒。
周正點點頭笑道：“是，也是有人來問怎麼改餐了，你也知道有些人不好糊弄的，不是挑食，而是...會議的議程被打斷了。”
“沒人要求一定要吃肉？”
“還真沒有，畢竟這東西口味也挺好，還有幾種，能飽還解渴，就是尿多了點！”
周正表情很認真，“除了幾個身體實在不好的老同志，小便有點那個，但他們也理解，有人直接就說這個是可以推廣到農村裡。其實...你帶去的東西都有討論分析。
怎麼也得跟大家說下到底怎麼回事就推出了新文字，還有部隊的調動，也不能兩三個人就拍板，所以就分組開了幾個小會，然後各自壓了一下。預報地震這種事，消息也壓不太住，然後....”
“這些我都能想到。”
“是啊，你都能想到。”周正無奈笑笑，不都在你意料之中，所以一切才如此順利。
可我們沒想到的是你的海外佈局是那麼宏大細密非你不可，國家這臺大機器一動起來沒人能讓它停下來了。
李一鳴捏着下巴：“說明好的道理大家都懂，關鍵儘快解決具體問題。”
“唉，其實我就擔心飛機會出事。”周正憂心忡忡看向窗外，這飛機一掉，國家損失可就大了。
“既然已經通報他們這些事，他們不來看看，心裡也不安穩，...”李一鳴搖搖頭，想了想又說，“他們的身體很差是吧？”
“很差，你見了就知道了，有的腿沒法走，有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其實下來對他們身體也是個負擔。”
周正揉揉額角，既然那邊做了決定，自己也只能希望飛機不會出事。
李一鳴點點頭：“好啊，我明天會回來。”
周正深吸口氣，擡擡下巴：“你跟那邊說下明天過來吧，晚上飛行降落也不安全，花城機場又在市區，萬一有事....影響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