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真流空手道的功夫倒有七八成是在手刀上,威力自然不同凡響,二人都知道面前對手是平生罕有的大敵,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再次交手的時候,就要謹慎了許多。吳修文速度迅捷、力道極大,這是他的優勢,但大山信名經驗豐富,手刀犀利無比,也不見得就會比吳修文弱上多少。
但旁觀衆人卻是越看越心驚,大山信名是誰?是東瀛空手道的泰山北斗,成名已經十數年的高手,吳修文呢?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據說習武纔不到半年時間,什麼時候講究循序漸進的天朝武術,竟然能夠出現學習半年就能跟東瀛聲名素著的高手爭鋒了?
東恩勝仁又是歡喜又是悲,喜的是這形意拳竟然會如此厲害,悲的卻是這麼厲害的拳法,自己卻學不到其中訣竅,當真是可惜。而且他心中還有些擔憂,想不到想來跟自己並稱爲空手道兩大強者的大山信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且不說吳修文攻擊的力道如何,單單是他形如鬼魅一般快速的出招速度,設身處地的想想,東恩勝仁還真沒有接下他攻擊的把握。
看來被視爲異端的極真流空手道還是有其可取之處,至少在實戰上面,如今的各大流派已經遠遠的落在了極真流的後面。
“哈哈,痛快!”大山信名一聲大笑,將東恩勝仁的思慮又拉了回來,原來他抓住機會,又跟吳修文硬拼了一記,這一次雙方依舊是不分伯仲,大山信名蹬蹬蹬後退數步,吳修文看起來雖然輕鬆,但拳頭上已經見紅,顯然他的手刀也不是易與的。
“極真流館主果然不凡!”吳修文也忍不住讚歎一聲大山信名實力之強橫,只怕已經不必李固遜色多少了。要不是他的身體經過異能的強化,絕對不可能是大山信名的對手。
“吳桑的實力應該不止這麼點吧?否則我極真流四大高手斷然不可能輕易在閣下面前敗退。”大山信名也摸到了一點吳修文的底子,雖然驚詫於他超快的速度,強大的出手力道,但這還不足以讓極真流四大高手聯手依舊落個骨斷筋折的下場。
“有些功夫一旦用出來,就失去了切磋的本意。”吳修文搖了搖頭,如果動用他的異能,這時候大山信名肯定已經被他打敗了。但他這時候卻是想真正用自己學到的功夫跟大山信名比拼一場。
大山信名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哪裡能猜到吳修文還身負異能,還以爲他是說形意拳有些功夫過於歹毒,一出手就會傷人性命,也是點了點頭道:“在下也曾經聽過形意拳乃是天朝內家武學中最狠毒的拳法,不過吳桑不必擔心,既然是比武切磋,自然就要全力以赴,即便在下死在閣下的手裡,也不會有半句怨言,閣下還是請出全力吧。”
吳修文再次搖頭,他雖然經驗不足,但卻已經摸到了一些大山信名出手的規律。極真流雖然攻擊力強悍,防禦力也是不弱,但招式太過簡單直接,來來去去就是手刀、腿踢,於招式變化上遠遠不如剛柔流空手道,只不過一力降十會,極真流不弱於鋼刀的手刀,掩蓋了他招式上的不足而已。
國朝武術源遠流長,前人早就積累了無數破解這種外門硬功的方法,吳修文好歹也是被稱爲國朝第一高手的李固的弟子,就算習武時間還短,但李固的悉心教導並不是沒有作用,至少在他腦子裡,已經有數十種方法可以破解大山信名強悍的武藝。
尤其是大山信名那一招一擊必殺,招式簡單直接粗暴到了極致,簡簡單單的一記直拳,完全是仗着手刀夠硬,出手夠狠才見威力,在面對比他弱的對手時自然無往而不利,但在與吳修文的對拼中,他已經數次使用必殺法,都被吳修文快捷的速度輕易躲過,因此大山信名除了倉促跟吳修文硬拼的兩次,基本上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已經有了破敵方法的吳修文再次跟大山信名戰在了一起,這一次雙方可以說是使盡了手段,吳修文將形意拳精擅變化,令人防不勝防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有些時候招式變化甚至連眼光極高的歐陽白雪都沒有想到,但是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大山信名的招式看起來就簡單得多了,來來去去都是手刀,直拳,一擊必殺!如此循環往復,漸漸的竟被吳修文取得了優勢。
套用一句金先生的名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吳修文這時候就佔據了這個快的優勢,往往出拳擊中了大山信名,大山信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二拳就已經接踵而至,道道拳影如雨點般落在大山信名的身上,那拳頭擊打肉體的聲音,竟是讓旁觀的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退避三舍。
也虧得大山信名防禦力出衆,身體抗擊打能力超強,吳修文如雨點般的拳頭終究還是力道不足,他強忍着劇痛,又一次使出一擊必殺拳法,再次轟向吳修文的面門,險之又險的將吳修文逼退到一邊。
“吳桑果然厲害!”大山信名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猶自不肯認輸,虎吼一聲,再次向吳修文攻了過去,吳修文左手龍形,右手炮槌,腳下展開八卦步,再次與大山信名大戰。
誰也沒有想到,東瀛空手道泰山北斗的大山信名竟會陷入如此苦戰,而且看樣子似乎還落在下風,雖然他對面的吳修文如今也是汗流浹背,呼呼的喘着粗氣,但是誰也不會懷疑,如果再給他兩三年時間,整個世界將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
“着!”二人激鬥良久,終於分出了勝負,吳修文一聲清叱,一記鶴形拳直點在大山信名腦門,大山信名雖然有所反應,但終究體力下降得厲害,只稍稍偏了偏頭,還是沒有躲得開去,而且吳修文腳下也不曾停歇,隨之而上的一記側踢將他整個人掃飛了出去。
到這時候,衆人才看出吳修文的力道到底有多大,他看似隨意的一腿,竟是將大山信名粗壯的身子踢飛出去十來米的距離。
大山信名嘔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喘息道:“果然不愧是形意拳大師李固的弟子,功夫果然很厲害。”說到這裡,他又嘆息一聲,“可惜呀可惜,我自詡聰明,妄想利用別人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這才自食惡果。”
到這個時候,大山信名也知道自己上了住友家二少爺的惡當,那藥粉顯然吳修文並沒有吃下去,否則這時候的他,應該已經是軟趴趴的跪在自己面前了。
“哼!你以爲天下就你最聰明麼?我住友家做事,什麼時候要用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了。”這時候二少爺也跳了出來,奚落大山信名。
“呵呵呵……是我自取其辱,二少爺就不必多說了。”大山信名顫巍巍的爬了起來,好幾次險些再次跌到地上,跟他同來的極真流高手想要攙扶他,都被他怒斥揮退,“今日一戰,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願,東瀛雖大,卻已經沒有我的對手,到現在我才知道,我不過也是井底之蛙,自以爲天下無敵,其實勝過我的高手依舊不少。”
說罷恭恭敬敬的向吳修文鞠了一躬,道:“吳桑,大山信名再次對您表示衷心的謝意,謝謝你能夠讓我痛快一戰!”
“好說好說。”吳修文拱了拱手,對這大山信名堅強的意志也有些佩服,暗想如果大山信名能夠挺過這一次,說不得功夫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犬子前段時間前往天朝多有失禮的言語,還請吳桑勿怪,在下會好好教訓犬子的。”大山信名再次致歉道。
吳修文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大山信名這才讓極真流的人扶着他,向東恩勝仁欠了欠身,轉身緩緩的離開了剛柔流的道場。
“果然英雄出少年,吳桑的功夫讓我等大開眼界!”東恩勝仁這時候很是開心的笑着招呼吳修文坐下,拉着他詢問剛纔面對大山信名的感想。
他本意是想偷師學習一些形意拳法的精要,這時候才發現,大山信名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所以也就改變了想法,想着先要摸一摸大山信名的底,到時候再考慮其他問題。
吳修文也沒有隱瞞,將極真流功夫的弱點細細跟他說了,東恩勝仁不由陷入了沉思,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取捨,剛柔流招數變化雖多,但顯然如今已經不是極真流的對手,但極真流又不是天朝形意拳這種精擅變化的拳法的對手。
聽他點評極真流的功夫簡單粗暴,招式無甚變化,旁邊就有人不滿了,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站了起來,躬身道:“吳桑,你們天朝功夫既然這麼厲害,不知劍法如何?在下柳生新陰流柳生嚴藏想要向你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