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魔等人一路尾隨李然進了院子，依舊是空無一人。
幾人按照無期同九煙曾說過的話，尋找機關所在之處。
約莫半柱香後，書房內。
既望點上了燭蠟，昏黃光影閃爍，只得藉助微弱的燈光打量，四面牆壁皆是空蕩蕩，唯有正前方，獨掛有一副畫卷，既望上前掀開便看見了那紅色的按鈕。
無期上前正要按下，卻被陸遇魔阻止。
正要開口詢問，陸遇魔便道，“還記得九煙說的，硯臺，機關是硯臺。”
無期收回手，轉頭瞧見書桌上的硯臺，試圖搬動卻是不能，無意間往左轉動，牆面上石門翻轉。
幾人一驚，原來機關在這裡。
陸遇魔首當其衝走在前頭，陣陣幽香從小道中傳來，隱約的還可聽見少女的低吟，三人加快腳步，兩米高處的燭臺忽閃忽爍，光影不定。
片刻後，陸遇魔頓住腳步，這是一轉角，再往前怕就是暗室。
三人背靠在牆壁上，耳邊聲音清冽。
“哭！哭什麼哭！在哭就先殺了你！”是阿琅的聲音。
不知有幾名少女，似乎是被嚇住了，只敢低低的抽泣。
“阿琅，你急什麼？呵呵――幾位既然到了，爲何不肯現身。”李然的聲音響起，在地下暗室裡，莫名詭異。
陸遇魔等人也不在躲藏，側身出了密道，所見之景，卻是震驚。
除了九煙所說過的紅剎外，便是冰棺，那裡頭躺着的，正是千機閣主，李然。
而對面有一長桌，上頭盡是斷手，人皮，滿是鮮血，濃重的血腥氣味被紅剎花香掩蓋，“李然”坐在一側，手中還握着茶杯。
無期胃裡一陣翻騰，幾乎吐出來。
這人……當真
是……
陸遇魔四處打量，正前方的角落裡，縮着三名少女，而九煙卻不知在何處。當下冷了臉，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再看桌上的屍身，竟發不出聲來，緩了許久方纔問，“九煙呢？你把她弄去哪兒了。”
李然輕笑着指了指對面，阿琅手中的人皮，“貴夫人的皮膚，可真是細滑。”
陸遇魔一口熱血涌上喉嗆，不敢置信去看阿琅，一旁的既望見狀，忙攬住陸遇魔，“那不是九煙。”
“人皮過小，屍骨未曾成年，那是一個孩子的屍身。”
陸遇魔當下去看，果真如此。心裡的大石卻未曾落下，李然的臉色驟變，手中茶杯盡碎，一句找死，碎片直直朝着既望飛來。
陸遇魔手中摺扇一開硬生生將陶瓷碎片震成粉末。
下一秒，李然消失在面前，所處之處，煙霧瀰漫，獨留一句話語。
“陸遇魔，你當真以爲你那夫人是平民家的女兒？呵呵……那張臉，可是連我捨不得下手。”
陸遇魔微皺着眉頭未曾細想，阿琅便擡着刀衝了過來，顯然是不會武功的人。
只側身躲開朝着那人背部便是一掌，未曾運功用力，阿琅卻直直倒在地上。既望去看時，已經沒有了呼吸。
“是紅剎。”
陸遇魔側頭去看，遍地的紅色花兒，無風也搖擺。並不言語，正前方的三個少女縮在角落裡，低低的抽泣，無期上前安撫過後，將人帶走，陸遇魔這纔去看那冰棺。
李然蒼白着一張臉躺在裡頭，墨藍色衣裳上有冰霜凝結，便是黑髮也沾上了花白。
“他死了？”陸遇魔詢問。
既望上前探過鼻息，診過脈象，說：“未曾。”
“活死人。”
陸遇魔不再
說什麼，想要將李然擡出卻被阻止。
既望搖着頭，“不可，若是脫離這冰棺，便不是活死人，而是真正的死人。”
陸遇魔無奈，這冰棺過大，密室通道過小，若是要將棺木擡出，只怕是不行。然放在這裡並不安全，方纔李然消失不見，定是從機關暗道中出去。
而這地方四面都是牆壁，想要找出來絕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將失蹤少女送回，再來查看。
無期已經帶領剩餘的少女出了密室，陸遇魔和既望自然而然留下查看。
仔細看過方纔知道，這地方四方皆有氣孔，怕是流通空氣來用，只不知這外頭是通向哪裡。
左側放的桌上殘肢血跡已經凝固，想來也是放置了好些日子，那人皮像是未曾清理過，既望只看了一眼，說，“他們抓少女來，是爲了製作人皮面具。”
陸遇魔皺眉，“人皮面具？”
既望點頭，“正是，任何硅膠所製成的面具都會有腐爛的一天，唯獨人皮面具，可以生長進人的血肉，伴隨時日增多，甚至會隨人體一同老化，這便是真正的，合二爲一。”
陸遇魔抿脣不語，若是這般……那這李然，是想取代冰棺中那人無疑。
然，他是爲何？
“這是什麼？”既望俯下身子去看，卓角一側，正是一張人皮面具。撿起來看，既望驚呼出聲，“九煙姑娘？！”
陸遇魔聞言去看，這……這是九煙的臉。
難道說，李然製作了一張九煙的人皮面具？
不，絕不會。他該是想製作真正的李然面具纔是，怎麼會費時費力去做一個不相干人的面具。
還是說……
九煙臉上，本就有一張面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