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宸再度看了眼佛殿方向,一雙幽深若海的眸子裡浮過一絲難捨的複雜,這一個眼神正好被冷言諾捕捉到,二人對視一眼,很快移開。
如此劇烈的爆炸,也不知宗子舒與宗蕪皇后是生是死。
清靈雅靜,屹立百年多歲月仿若聖地的神泉山突然傳來爆炸聲,自然引起神泉山下百姓恐慌,紛紛奔走相告,甚至更有甚者跑到神泉山來觀看,不過,被三皇子佈下的層層御林軍相攔。
只要冷言諾安全剩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與慕容晟睿操心,慕容晟睿在寒霜正激動的要奔過來之時直接抱起冷言諾足尖一點,出了神泉山。
冷言諾恍惚一瞥間,正好看到最之前看到的那株所謂十年方開的蝴蝶花,腦中突然一絲恍惚,神泉山方圓幾百裡,南木宸定然不會全數炸滅,只會將秘道那些東西除去,當真炸燬範圍太大,難免引起百姓猜忌,他定然也要想着法子撫慰那些僧佛和百姓。
不過,經此生死一役,幸而,誰也不欠誰。
南木宸看着慕容晟睿帶着冷言諾身姿遠去,微微偏開了頭,他救了她,所以她救她,想要兩不相欠,只因,她於他,本無心。
可是她不知,她的無心,卻讓他更動心。
清一寒霜等人眼看自家主子都走了,須臾,也下了神泉山。
南鬱北看着寒霜毫不停留的身影,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良久,自失一笑,他想跟上去,可是現下他得下山去主持齊王府的靈堂。
慕容晟睿一路帶着冷言諾,將輕功運行到極致,不稍片刻,便進了錦華流芳。
錦華流芳裡暗處相守之人看到慕容晟睿與冷言諾安好,心下皆鬆了下口氣。
慕容晟睿直接抱着冷言諾回了主屋,將她安放在牀榻上,這才吩咐下去,她知道冷言諾現在急需要的是洗澡與休息。
吩咐剛出,便見寒霜氣喘吁吁的跑進了院子,“王爺,你飛得太快,我…。”寒霜努力順着氣,在觸到慕容晟睿那微黑的面色時,直接一個激靈的點頭,“我立馬去準備水。”
“還有食物。”慕容晟睿又道。
因爲寒霜與冷言諾不像主僕更像姐妹,更因她的身份特殊,所以在慕容晟睿面前也從來都是自稱是我。
不過,如無要事,寒霜是不願意去打擾慕容晟睿的,那看似好親近實則如遠山萬璃的男子只能自家小姐才能駕御得住,其他人分分鐘鍾都是找死。
不一會兒,寒霜便將洗澡水給弄了上來。
冷言諾看了眼立在屋裡的慕容晟睿,面色有些尷尬,雖然他們是夫妻,可是當着他的面脫衣裳這種事兒,還真是……
慕容晟睿此時卻格外的體貼人心,在冷言諾以爲這黑心的斯又要做些什麼讓她臉紅之事時,竟然很是自覺的退了出去。
冷言諾眨巴了下眼睛,心中奇怪不已,可是奈不住身上怪味,三兩下退去衣衫跳進浴桶。
站在房門口的慕容晟睿聽着屋內那落水聲,心下竟然從未有過此時舒意,一切緊繃的弦似乎此時才緩緩鬆開,能看見她平安方纔真是好。
他當然想留在裡面,可是,他知道,她需要休息。
冷言諾直覺得熱水入膚,便是渾身舒暢,連肚子餓這種事情都覺得沒什麼重要。
“大哥。”院子裡突然響起宮月的聲音。
冷言諾原本都要閉上的眼眸又睜開,眸中剎那光華一亮,卻沒有迴應。
“公主,我家小姐死裡逃生,現在需要休息。”寒霜對宮月態度很是中懇,除了因爲她看得出月流年對自家小姐態度好之外,還覺得月流年可以抵擋宮烈的殺意。
院子裡,宮月抓住寒霜的手,焦急的問,“沒受傷吧。”
“還好。”寒霜答。
“還好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受沒受傷啊?”宮月急得直跺腳。
寒霜看着宮月,突然就被她一雙清眸裡的神色打動,輕輕道,“別擔心,沒愛傷,不過小姐現在需要休息。”
宮月是光明正大的進錦華流芳,自然也是女子裝扮,此時纔看了眼門口那站着如一尊紅色玉佛的慕容晟睿,猶豫半響,哈哈道,“哈,璃王好,我可以進去嗎?”
“噗哧”屋內洗澡的冷言諾頓時忍不住笑出聲,這月流年看到慕容晟睿怎的這般乖巧,像慕容晟睿要吃人般,她難道不知道,如果慕容晟睿當真對她有殺意,她定然是進不了錦華流芳的大門,更惶論出現在這裡看到慕容晟睿了。
那笑聲其實極輕,可是慕容晟睿原本溫潤卻暗黑一片的面上卻倏而轉出一絲笑意。
寒霜看了眼月流年又看了眼慕容晟睿,王爺這表情…。於是很明智的沒有出聲。
慕容晟睿盯着月流年看了半響,須臾,轉身,對着暗處一聲吩咐,“守好。”便緩步去了旁邊的書房。
似乎還對暗中吩咐了什麼,不一會兒,便有人擡了熱水進了書房。
月流年不明所已,見慕容晟睿進了書房,關上門,心中一喜,向前幾步就要去推門。
暗處突然落下一道身影,“請月公主自重。”語聲不卑不謙恭敬十足。
月流年身子退後一步,看了眼暗二,又看了眼主屋,見裡面半天沒動靜,想了想,難道大哥真睡着了,想必定然是極累的,都怪二哥,若不是他束着她,她早就去滅了那神泉山。
再度翹首以盼,月流年見裡面真沒半絲反應,只得悻悻然的出一院子,臨出院子之時又覺得奇怪,似乎少了某個身影,心裡突然有些空落落的,終還是出了錦華流芳。
不一會兒,下人準備好了食物端了上來,看了眼寒霜又看了眼主屋與書房緊閉的大門不知到底是該進呢,還是不該進。
寒霜也在猶豫,若是平時,她一定上去敲主屋的門,可是明顯感覺到王爺的心情不好,很不好,除了方纔似乎笑了那麼一下下,可就是感覺哪裡有些壓抑,所以眼下…。
正猶豫間,書房的門開了,慕容晟睿神清氣爽,一襲錦繡紅袍出現在門口。
那一片驚豔,寒霜縱然看過一次,也覺得一定是她長這麼大看過的最美好無人可以出其左右的。
王爺本就有傾世容顏,穿稍暗的墨色錦袍讓人只覺霜月溫潤,穿這紅色真是真是美得難以形容…。王爺與小姐真是天作之合。
“給我。”慕容晟睿直接手一伸,丫鬟手中的托盤便穩穩的到了慕容晟睿手中。
推門而入,慕容晟睿看了眼穿好裡衣的冷言諾已經坐在了桌邊,青絲披散還微微散發着水霧,水汽中屬於她的靜香飄了滿室,而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之後便落在他手中的托盤裡。
“我還以爲,你會讓我來幫你穿。”慕容晟睿突然輕聲一句,極輕,冷言諾因爲此刻注意力全在食物之上,倒是沒在意,待反應過來之時,擡頭,“你說什麼?”
慕容晟睿將托盤中的食物一件一件擺放在桌子上,經色衣袂在桌邊拂過,不雜纖塵,身姿玉影,說不出的藝術與風彩。
冷言諾稍稍晃了下眼,看慕容晟睿不回答,也不在意,拿過筷子便開吃。
慕容晟睿同樣拿起筷子,卻是一口沒吃,一直給冷言諾夾菜,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相處這麼久,他早已清清楚楚。
吃魚厭骨,他筷子輕輕一翻,將整塊無骨的魚肉放在她的碗裡,喝湯棄油,他將那原本就極爲清淡湯麪拂開,小勺一舀遞進她脣邊…。
冷言諾很快被這種安然寧靜又貼心之舉給弄得有些懵,這樣的慕容晟睿好溫柔,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他從進來除了那聲她沒有聽清的低語,竟然未言一語。
可是這種安靜也極爲舒服,讓冷言諾忽然有種錯覺,錯覺時光停留,流年似水,靜室一隅的美好。
飯畢,寒霜進屋將碗筷撤了下去,看了看不發一言一語的冷言諾與慕容晟睿睿,心頭同樣有些疑惑,可是再看看小姐,安好,無恙,也就放心的下去了。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書房裡處理一點事情。”靜座半響,慕容晟睿徑自起身,朝屋外走。
這下子,冷言諾疑惑了,這廝太古怪了,思際想來,從出了秘道,炸了佛殿沒什麼異常啊。
冷言諾想到什麼,突然起身,拉住慕容晟睿的手,“你是不是哪裡受了傷。告訴我。”話落不待慕容晟睿回答,冷言諾雙手便在慕容晟睿身上狂摸一通,完了又去把慕容晟睿的脈搏,以求證心裡的猜測,不過,還好,冷言諾平下心,這才擡起頭看着慕容晟睿,發現從頭到尾,他對於自己的關心之舉都冷着不動,就這般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發生何事?”冷言諾思前想後,覺得這種心裡七上八下的感覺真是糟糕。
二人對視半響,冷言諾看着慕容晟睿那雙清眸裡一片平然無一絲波動,終於忍不住,“你生病了?”
慕容晟睿依然不發一語,輕輕擡手拔下冷言諾放在他腰間的手,溫柔道,“無事,在秘道折騰了這麼久,早些休息。”話落,一隻腳已經邁出一門檻。
“慕容晟睿,你是在吃醋嗎?”冷不丁的,冷言諾突然冷聲道。
聞言,慕容晟睿的身子一僵,卻又聽身後冷言諾又道,“慕容晟睿,你不信任我,我不懂…。”冷言諾搖搖頭,“生死之險都已經過,你到底在怕什麼,你是在擔心天機之言嗎,怕我與南木宸獨處會產生感情?”冷言諾突然冷笑,“天機之言能勝過人力?當真般厲害,怎的不覆了這江山。”最後一句話冷言諾帶着一絲極怒。
慕容晟睿手中拳手手不自覺的握緊,清眸裡流過一線異光。
“我們已經是夫妻,就應該相互信任,如今,你這是在做什麼,是在告訴我,我可以棄了你去尋別人嗎?我若喜他,何若在地道里撲你而來,我若喜他,何苦廢心解你寒毒,我若喜他…。”冷言諾語聲有些沉有些低,“我不能阻止別人喜歡我,就像是我同樣不能阻上榮清音喜歡你一樣,怎麼,你現在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冷言諾越說越氣憤,他知不知道她在地道里看見他那一刻,是如何的激動到無以言表的心情。
難道她的所做所爲他都感覺不到,憑白無故吃哪裡的飛醋,現在細想想在見到他那一刻,南木宸也只離她站得近而已。
守在院子裡的暗二等人此時同樣不敢出聲,不明白王爺與王妃怎麼了,似乎這樣的情形還從未遇到過,明明好好的,死裡逃生,大難重逢,以王爺對王妃的在乎,王妃對王爺的愛戀,兩人不是應該在屋裡……可是如今怎麼吵起來了。
暗二看暗一,暗一看暗三,一個個依次看到去皆是面面相覷,站在院門口本來要離去的寒霜此時同樣沒言語,小心的看了眼開着的房門,想上前又站住。
慕容晟睿腳步微微一動,一動間,房門合上,他終於轉上過身來看着冷言諾,見她那雙明眸中一絲心痛,一絲帳然,一絲複雜,一絲失望各種情緒交織,本就因爲一夜折折騰驚心動魄,如今,方纔用過飯後看上去紅潤的面龐似乎又籠上一層白霜,心突然一抽,“我沒吃醋。”說話間,慕容晟睿手撫上冷言諾的臉龐,卻被冷言諾退開。
冷言諾認真的盯着慕容晟睿,“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語氣生冷而僵硬,話落,冷言諾便向牀榻上走去。
慕容晟睿驀的身子一顫,不知是因爲冷言諾的語氣,還是她的話,腳不自覺的向前一步,雙後一攬,將冷言諾給抱在懷裡。
隨着身後突然而至那如雪似花般熟悉的氣息,感受到他呼吸的熱氣灑在脖子上,冷言諾此時卻心中生怒,努力想掙脫開慕容晟睿。
“乖,別動,讓我抱一下。”慕容晟睿的聲音自冷言諾耳後低低啞啞的響起。
冷言諾不聽,依然妄想要掙脫慕容晟睿的動作,“慕容晟睿我想要休息。”已經是最明顯的拒絕。
慕容晟睿心突的一沉再沉,終於還是放開了手,出了房門。
冷言諾聽着身後房門合上,沒有回頭,直接踢掉鞋子上了牀榻。
整個錦華流芳原本因爲冷言諾平安歸來,該是要大喜的,結果卻籠上一層冰霜。
王爺一直黑着一張臉坐在書房裡不出來。
王妃從進府沐浴用飯後同樣沒有出來。
於是錦華流芳裡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喘大氣,就連一隻鳥兒經過,都被暗二兒狠心的射下,丟下一句,“叫什麼叫,不知道爺我現在鬱悶着麼。”
就連花千堯笑嘻嘻進院子時,人未至,聲先到,剛要步進院子,便覺一股勁氣自書房打在他的面前,腳步生生一頓又一退,看了眼書房又看眼主屋,感受着那一週沉黯黯的死氣,眸中色彩似乎變了一瞬,望了望天很自覺的出了院子。
天漸大亮,陽光燦爛了一江山如畫,可是卻燦爛不進小小的錦華流芳。
這期間慕容晟睿的書房裡倒是有人進出稟明消息,但是出來時都覺得明明暖陽高照,卻爲何渾身嗖嗖的冷。
而這一日間,南木宸以極快的速度處理了神泉山爆炸事件,安撫了一衆朝臣,三皇子又很快將所有尾巴處理,南木宸又誠懇向順帝表達歉意,順帝笑笑,不甚在意,在外人面前一場官面子倒是做得足。
“看樣子,你挺好?”楚浴染看着南木宸笑道。
南木宸自然明白其語意,“幸得她相救。”
楚浴染面色微一怔,隨後輕輕一笑,挽起山下少女春心無數。
而錦華流芳似乎像是陷入了低氣壓,到得最後,直至夜色天黑。
寒霜看了看天,覺得還是進屋看看小姐纔好,剛要走進院子,便見書房的門開了,寒霜下意識的一閃,閃出院子幾尺外,待見到慕容晟睿進了冷言諾的房間之後,心才稍微一鬆。
聽着開門聲,冷言諾擡起頭看着慕容晟睿。
慕容晟睿關上門,見冷言諾就站在屋內,腳步一頓,她沒睡嗎。
“璃王是走錯了房間嗎?”冷言諾語聲輕輕而疏離。
屋內未點燈,慕容晟睿向前一步,看着隱隱月色傾灑下,冷言諾只着裡衣,也不知在此處站了多久,心突然一痛,上前將冷言諾給擁在懷裡。
冷言諾沒動,只是覺得心中一暖,她從不知道她這麼喜歡他的懷抱與溫暖。
而慕容晟睿一抱住冷言諾便覺得周身冰涼,慌忙催動內力爲其提升溫度,不自覺的將對方抱得更緊,似乎揉進他的骨血。
“沒走錯,就算閉着眼睛都不會走錯,冷言諾你爲何不休息,爲何站在這裡。”慕容晟睿的聲音似從心底裡吼出來。
冷言諾微微擡眉看了眼慕容晟睿,“我想試試這夜色涼還是心更涼。”語聲平淡得讓人心痛,話落,就想要掙脫開慕容晟睿的懷抱。
慕容晟睿將冷言諾越發的抱得緊,“不是吃醋,是害怕,冷言諾,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在意你,你落入秘道,我擔心,那種擔心已經超脫了所有,讓我幾乎沒原則的就要毀了南國,那一刻我在地道看見你,見你安好,你不知,我心中是如何激動,尤其是看見你怕我受傷,那一剎間的表情,我能說讓我高興得想死在你懷裡嗎。”慕容晟睿的聲音娓娓而起,漸漸的讓冷言諾安靜下來,任其禁着自己纖腰。
“我看見你一聲令下炸了佛殿,那時候,竟似一種錯覺,覺得你是這南國江山的主人,你……天機之言的確不是小事兒,最初天機之言的確是天機一時無意落在你頭上,可以沒多久之後,天機大人告訴我,一語成讖……”慕容晟睿頓了一下又道,“所以那一剎間,我怕…。”
“你怕什麼,我的心在你這裡,能跑哪兒去。”冷言諾依舊冷聲冷氣,身子僵着不動。
慕容晟睿輕輕執着冷言諾放在腰側的手,放於脣邊,深深一吻,“我沒愛過,所以把握不住,我以前雖中寒毒少於出府,可是於這天下間之事依然瞭如掌控,可是唯獨你,唯獨你…。”慕容晟睿說話間將冷言諾抱得更緊,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雅氣息,方纔覺得這般真實,“唯獨你是我掌控不住的存在。”
“不過天機之言,師傅不也說了你改了天命,你如何這般不自信,不像你。”冷言諾說話間猛的用了力掙脫開慕容晟睿,頭也不回道,“我要休息了,睡覺。”
慕容晟睿上前一步又將冷言諾拉進懷裡,“我錯了,好不好。”語聲輕輕柔柔似低哄,似蜜語。
守在暗處的人皆吊着一顆心,王妃啊,你原諒我家王爺吧,不然我們不會好受啊。
冷言諾猛然轉身,雙眸對上慕容晟睿的清眸,極度認真道,“慕容晟睿是不是非要我說我愛你,離不開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才當真是放心。”
慕容晟睿聞言面上一怔又是一喜,原本微微沉暗的面上露出華光璀亮的色彩熠熠灼灼的盯着冷言諾,下一秒將其薄脣在其脣瓣上輕輕一啄,“原來你這麼愛我,我知道了。”
什麼?冷言諾腦子一懵,心中突然又是一惱,憑什麼明明是他犯錯,卻成了她的表白,還吻她。
“慕容晟睿,說清楚。”冷言諾板着臉盯着慕容晟睿沒好氣道。
慕容晟睿嘴角一弧,“說不清楚。”話落,直接吻上那張讓他纏綿思徹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沾粘在一起的脣瓣。
“唔…。”冷言諾伸手去捶慕容晟睿的肩,想要掙脫開,而慕容晟睿就趁此間用力頂開她的秀齒,一路噴花點火,溫香四溢。
直到冷言諾喘息微微,方纔鬆開她。
“慕容晟睿,今晚,你不準進屋,睡書房。”冷言諾一邊順息一邊憤道。
慕容晟睿眨了眨那又清潤如玉的的雙眸,一把扣住冷言諾的後腦,“你不在書房,我怎麼能睡書房。”話落,又晃弱咬住那如桃花豔豔脣瓣。
“慕容晟睿你欺負人。”冷言諾終是受不了,紅着臉輕斥一聲。
“彆氣了,我錯了。”慕容晟睿突然將頭埋在冷言諾的頸窩裡聲音啞啞噥噥,說不出的酥骨纏綿。
冷言諾本來欲以擡起推離他的手也在空中一僵,最終垂下,什麼生氣啊,在被他這一語後,竟然就全部煙消雲散了。
這就是愛了吧,愛,所以諒解,愛,所以小心翼翼,愛,所以莫名其妙,愛,所以,心神皆動。
愛,所以以吻封緘。
感受着冷言諾情緒的變化,慕容晟睿直接托起她的臉,一吻而深,當真是纏綿入骨,訴不出的相思情意,語不出的綿綿愛意,於齒間輕繞繪出彼此心中氤氳的潺潺心意。
室內原本月光冷寂,氣息平靜而冰然,如今,似一樹花開,暖了不止那麼一度,明明無燈,卻似比過世間一切光亮與清華。
慕容晟睿極力抑住心中的涌動與身體狂熱,微微鬆開冷言諾的脣,看着冷言諾如水如霧的雙眸,這才抱起她走向牀榻,將她輕輕放於牀榻,爲她蓋上被子,又在其額上一吻。
“好好休息。”慕容晟睿話落偏過頭不去看冷言諾此時的眼神,那眼神此時太過惑人,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可是折騰一夜又加上一日未休息,冷言諾現在需要休息,他再如何…。也得忍住。
冷言諾突然拉住慕容晟睿的袖五,她明顯的看到他眸中那她所熟悉的顏色,也知道他之前雖然害怕,鬧脾氣,但確實是想讓她好好休息,可是這樣的他,她又何其忍,遂紅着臉開口道,“留下來陪我。”話一落,整張小臉都紅得如醉霞滿天,冷言諾長長濃濃的睫羽都似一顫。
慕容晟睿也僵住那麼一瞬,這樣的諾兒好美,好溫柔,讓他好想……可是,慕容晟睿輕輕拍了拍冷言諾的手,“你內力耗損過多,需要休息,我…。”
“我很好。”冷言諾突然小聲道,“你不能挑起我的感覺,就撒手不管。”
“嗯?”慕容晟睿似乎沒聽清,湊進冷言諾的脣瓣,輕聲柔語,“你方纔說什麼?”
冷言諾看着那張欲笑不笑的臉,心知這傢伙是在裝沒聽見,他的耳力如何之好,心中一惱一羞,直接翻轉身子對着裡牆,“沒聽到拉到,我要休息了。”本姑娘給你機會了,你自己不要,可不要賴我。
只是身子剛剛轉過去,便又被慕容晟睿給掰過來,聲音似喃低語,“真的受得住。”他如今想要她的急切心情可是能讓她幾日下不來牀。
冷言諾對着慕容晟睿翻了個白眼,難道讓她說,“夫君,我受得你,你來吧。”這麼沒節操的話她纔不要說。
慕容晟睿見冷言諾對他翻白眼卻不說話,卻又似讀懂她們心聲,手順勢一滑,一下子就鑽進了冷言諾的衣襟。
“啊…。慕容晟睿你混蛋。”冷言諾紅着臉去捉那不老實的手,誰知,慕容晟睿另一隻手,指尖一跳,腰帶又被挑開,那手順勢而下,“說你想要我。”慕容晟睿的聲音沉沉媚媚引誘着冷言諾。
冷言諾不動,就那般盯着慕容晟睿,誰知慕容晟睿手探入某處輕輕一動。
冷言諾身子一顫,小手抓住慕容晟睿,“慕容晟睿你這個無賴,我不想不想,只想休息。”一張小臉早就豔桃似粉,說不出的絕惑之色。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諾,桃之灼灼,芳草其華,眉山遠黛此刻朝霞傾灑,眸中似霧似雨又似風,這樣的冷言諾讓她呼吸一滯,喉間一緊,不做任何動作,任何情緒的冷言諾都讓他把持不住,更惶論此時此刻的嬌媚依人。
“冷言諾是你引誘我的。”話聲落,慕容晟睿衣袖一揮,簾幕垂落,他俯身而下,將冷言諾要出口的話盡數吞盡。
院外月色姣姣,水珠微凝,花香搖曳間是月籠沙華,卻都比不得屋內那一片秀美春光。
低低訴訴,雲海雲生,似這世間最好的琴瑟和鳴。
冷言諾後悔了,後悔得要死,幹嘛要同情他,爲什麼要同情他怕他憋不住受不住,可是如今,受不住的是自己。
聲聲嗚咽與控訴被慕容晟睿撫平吞盡。
暗處相守之人自覺的退離幾尺,寒霜也默默的鬆了口氣紅了臉退了下去。
……。
不過冷言諾也不得不佩服南木宸的反應,不過稍一醞釀,就將此事牽扯到了六皇子身上。
原本還在府裡猶自想着太子這次怕是要栽而心間終於脫防還在想着就此事能翻起什麼風浪的的六皇子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處事果斷,但是也遵循常理出牌的太子竟在此事件上讓他猝手不及,直接下旨,言,神泉山突然爆炸,而六皇子藉此機會竟然刺殺天慕璃王妃與順國帝君,妄想動搖這南國根本,情能饒,法不能饒,直接滿府抄家,六皇子下死獄,其家人一律發配充關。
旨意一出,百姓紛紛覺得太子這般對待六皇子還是太仁慈了,竟然謀刺璃王妃與順帝,萬一真成功,那不是將南國陷入衆矢之的嗎,少不得,一個處理不好,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動亂。
一時間,帝京城內私下就此事議論紛紛,議論到最後,所有人的話題都轉到了冷言諾身上,似乎這個璃王妃到哪裡有能引起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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