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沒想到璃王與璃王妃也來了神泉山。”楚浴染心情似乎極好。
慕容晟睿從下馬車到得現都未鬆開冷言諾的手,看了眼楚浴染,目光如韻,“是挺巧。”
“呀,子舒小姐這是嫁不成太子要改做順國皇后了嗎?”月流年上前一步,姿態隨意,雖不像男裝時那般酒脫無所規矩,可是言辭間也不似平常那般給人靜雅之感。
而一語出,原本站在楚浴染身邊的宗子舒面色立馬一變,自宴會之後,宗蕪皇后軟禁於宮,權力等於無,暗中勢力也被太子一一收納打措,她這個本就非宗府親生嫡女,沒了宗蕪皇后的仰仗,太子明顯的又不可能再娶她爲太子妃,在府裡的生活直接是一落千丈,原本一直怒她坐於其上的宗子凝與一衆庶妹更是對她冷嘲熱諷,前路涉茫,不知前路何處,在這個時候,順國帝君竟然邀請她來神泉山遊玩,她心思疑惑問,心知這是她唯一的救命草,如今太子不見她,她亦無法,現在也只能這般,雖然楚浴染之人心思莫測,她也以爲這楚浴染不好對付,沒曾想,對方言辭談笑間,有的不只是身國一國之君的霸氣凜然,更有君子的細心溫致,但是她宗子舒寧做落入泥裡的草,也絕不會委屈自己,楚浴染的細心溫致又何嘗不是別有深意,另有算計,一個她看不透的男人愛上一個就已經足夠。
“璃王與璃王妃安好。”宗子舒微微一禮,一副大家閨秀之態,一幅全然沒有被月流年打擊到的樣子。
冷言諾目光淡淡掃了宗子舒,雖然宗子舒同樣溫婉閨秀,可是卻收了身上那絲許鋒茫,原本如遠山淡月,總給人淡淡疏離,高人一等的若即若離,今日倒是很好的收拾起來,甚至能感受到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善意。
冷言諾心思一轉,如果不是那個宴會,不是宗蕪皇后的計謀,不是南木宸的反撲,宗子舒如今不是抱着宗蕪皇的姑姑親切叫,就該是一邊被南木宸冷視,而一邊拼命的往上貼着抱大腿的了。
不過,大起大落,如女子,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宗子舒倒也算是厲害,想必她現在日子本就不好過,還能得有這份容忍,也算是了得了。
“子舒小姐可真是客氣。”冷言諾對着宗子舒明然一笑,沒有絲毫特殊的情緒。
聞言,擡起頭的宗子舒看向冷言諾,她原本以爲冷言諾會奚落自己幾句,結果……見識了那樣的風彩,她方纔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連一直被她看扁的榮清音也在今日被南木宸重用,可見,她以前是多麼的天真與愚笨,女子有才,不止要有才,還要有心,有算。
她是不是差了這些,可是真要算起心術來,她自認這世上不會有任何能比過她,至少,這世上某一件事,她做得滴水不漏。
冷言諾關了她那麼多日都沒有套出的答案,這世上只有她一人知道。
“呀呀,真是熱鬧啊,咦,這不是內定的南國太子妃嗎?”
冷言諾看向眨眼間便出現在她與慕容晟睿之間,然後被慕容晟睿不着痕跡拂開的卻依舊笑得如生兩岸耀眼花的花千堯,知道花千堯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當然了,能與慕容成睿交好的人自然都不簡單,尤其是那個南宮宇。
可是花公子,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可真是太沒同情心,明知道宗子舒於太子之位已經遙遙無望,竟然傷人起來不要命。
“咦,是打算投靠順帝了,嗯,順帝長得又高又帥,也是個人物,值得跟,想來,順帝念你是宗家長女的身份,必然會給你一個貴人之位。”
貴人?
“噗哧….”笑出來的不只是寒霜還有冷言諾,花千堯這種生物,真是……
“晟睿,你太懼內了,完全拋棄了我,知道不知道我最近很憂傷。”花千堯的到來,似乎就是爲了打擊宗子舒,話落,直接往慕容晟睿身旁一站,一身濃香頓時擾了這一剎那間的寧清天然。
冷言諾一直覺得花千堯是個騷包與無處不有之物,招搖過市,偏又美得人神共憤,這不,打擊人家姑娘未完,還一幅我剛纔是在與你說話嗎的姿態,還生生往旁邊一站。
冷言諾捂臉,拉着慕容晟睿快步進了神泉山大門。
只想說,這個姓花的,她當真是不認識。
曉風光影,清水悠悠,橫陽西落,桂馥蘭香,泉水叮呼。
神泉山,顧名思義,便可知其泉水爲志,只是縱然冷言諾前世裡看過種種,也被這種無人工雕鑿的天然之泉深深震憾。
震憾的不是碧影綠栽,不似秋更似春,而是空氣裡那種寧靜清新。
一入神泉山,便仿似過了一個世紀,外面熱鬧紛紛紛,而這裡而鬧歸靜,就連空氣裡似乎都是柔的淨的,只有泉水叮呼,一切的琴瑟合鳴,蟲鳴鳥叫,都是那般自然像是進入一處巧奪天工的山林。
一路綠意盎然,扶疏錯景,本就心思各異之人,也當真是迴歸了自然。
“沒曾想,這南國竟還有這等奇妙的地方,真是不來神泉則惘然啊。”冷言諾看着前方水流清緩,笑容也是自然而然,原來當你身旁有了依靠,心情放鬆,又遇到這等景色之時,心情真是的說不清楚的飽滿。
“南國景物之多,璃王妃若是喜歡,待太子登基大典之後,也可以長住。”跟在衆人身後的倪月連聲襯合。
聞言,看向倪月的不只是冷言諾,就連楚浴染宮烈宮月,最呆愣的藍楓都看向倪月。
璃王妃是何許人,璃王之王妃,怎麼可能長住南國,這倪月是在開玩笑的吧。
“倪護衛可是一個忠心的護衛。”楚浴染風豔一笑,說者之意,聽者更是意會。
月流年不喜楚興染,她自然知曉南木宸於冷言諾有情,可是冷言諾已經是璃王妃,雖然她對這璃王沒什麼喜惡感,曾經也因爲冷言諾男裝而對她心思有些傾然,可是自從明白她是女兒身是璃王妃之後,覺得她幸好嫁的是璃王,普天之下,也只有璃王能配得上冷言諾,眼下,倪月這句話看似有對冷言諾客氣,實際上可是絲毫不客氣,當下上前一步,站在倪月面前,“原來南太子身邊的護衛竟然這般不會處事,南太子可真是會選人。”
倪月沒想到烈國公主對他的話這般大反應,原以爲璃王或者璃王妃會發怒,而他也好順勢藉此將自家太子的心意當衆說出來,就算不能起什麼作用,那也算是公然昭昭,而璃王與璃王妃的心裡終會有一線縫隙,今日引領他們前來的護衛本不是他,只是他不想再看到自家太子爲了璃王妃而日日痛苦,而她卻與璃王整日相親相愛,談笑於心。
“倪月多言,自會回去向太子領罰,還是不要爲了我擾了各位的興致。”倪月倒也是聰有,很快的低頭彎腰向月流年認錯。
宮月從頭到腳將倪月看了一遍,鼻子哼哼,似乎在琢磨着什麼,身旁突然罩一道身影,“殺他。”語聲乾淨如夏風。
月流年偏過頭,朝藍楓腰上一擰,“殺個鬼,這世上不是說殺就行的,你懂不懂,木頭。”月流年被藍楓一擾,什麼心思也沒了,掉轉頭走至宮烈身邊。
宮烈看了眼藍楓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月流年看似隔絕藍楓,可是心裡卻有些突突的悅,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腦中驀的想到方纔馬車中藍楓那輕然一吻,面色微微一紅。
曾經也有幾次,因爲意外,脣瓣擦過,那呆笨拙單純的他那乾淨的竹香氣息與那一刻不語而深望的眼神突然在腦中飄滌揮之不去。
看着宮月站在了宮烈身邊,藍楓眉頭似乎動了一下,也要走過去。
“藍楓。”冷言諾突然出聲叫停住了藍楓,藍楓偏轉頭看向冷言諾,卻聽冷言諾輕聲道,“且時且長。”
藍楓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再度看了眼宮月,身子一縱,不知去了哪兒。
“璃王妃可真是厲害,竟能讓得新任藍家信唯之命是從。”楚浴染開口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擡手去幫宗子舒撩了起耳邊一縷鬢髮。
宗子舒始料未及,身子一退,就要跌下去,楚浴染順手一撈,將宗子舒給撈進了懷裡,手撫上其肩膀,“怎麼嚇成這樣?”語聲低魅中帶着淡淡的寵。
花千堯看向楚浴染懷中的宗子舒,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一看楚浴染就是裝的,可是他不明白這宗子舒能有什麼作用,可以讓楚浴染如此。
再偏頭看看慕容晟睿與冷言諾,慕容晟睿正在賞景,似處剛纔那一慕未曾看見,冷言諾眸光似乎晃了一下,又沒晃,面容明然,“順帝與子舒小姐發展得可真是快。”既然這麼快,要不要幫他一把。
冷言諾不着痕跡的看了眼慕容晟睿,正正好接收到他一笑,心間瞭然。
“呀,這花怎麼無花只有杆。”月流年一聲驚訝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路徑一角的禿杆,的確,若是平常倒也不在意,可是如此芳香四射中,唯一獨此處衰敗,就有些奇怪而引人注目。
“這是蝴蝶花,並非只有杆,只是它所開之花較爲難得。”倪月此時方纔真的像一個引領人位賞景的人人。
“蝴蝶花?那不是養得好一年四季都或可能開得花嗎,此處氣候宜然溫暖似春,怎麼會禿成這樣。”女子於花最是憐惜,不羈如月流年心中也不免奇怪而心疼。
“月公主有所不知,這不是普通的蝴蝶花,可說是南國一寶。”宗子舒似乎忘記了前面月流年對她有譏語,語聲嫋嫋如風,上前一步,“十年方纔開一隻花,百年前曾經有一個傳說流傳至今,有兩位相愛的男女,於家族所不允,曾經逃到此處,當時男子受傷嚴重,已經無力再跑,女子掩面失淚,眼看追兵越來越近,只得對天祈禱,當時旁邊正有一蝴蝶花輕柔綻放,那是十年方纔開的奇花,女子不覺,然而,待她轉身時,男子卻不見了,女子耳邊只盈繞着一句話,“愛你如花,久不更替,身化爲花,願守相依,亂世更替,唯心不變。”宗子舒語聲輕淡的將一段纏綿悲苦的愛情故事給闡述出來。
“原來男子化成了花,那女子呢。”月流年十分好奇,好奇之餘,對宗子舒的敵意也淡化許多。
“後來,沒有後來,這只是一個傳說,不知真假,結尾有很多版本,有說女子殉情於蝴蝶花邊,同樣化爲花,有說女子遠走他鄉,去完成男子的願望,也有說,女子化爲春泥,永遠守護着男子......”宗子舒說話間似乎想到了自己,面色有些憂然卻又道,“不過後來就說,以後,但凡是遇到多麼大的險阻,兩個相愛的人只要能看到蝴蝶花開,便能得世間最好的祝福。”說到這時,宗子舒面目才展開一絲笑意。
冷言諾細看了一眼那蝴蝶花,微微一笑,“十年方開,當真是難得,蝴蝶花的花語,是.......”
“花語?璃王妃姐姐,你知道是什麼?”月流年站到冷言諾面前。
冷言諾笑看一眼月流年,再怎麼位及尊貴也還是個童心未泯的小丫頭而已。
“嗯,待它十年開花我所見時就告訴你。”冷言諾話落,拽着慕容晟睿朝前走去。
“十年開花,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月流年再度看了眼那禿杆,小者嘟囔一句也跟上了衆人的腳步。
走在最後的倪月看了眼衆人,再看一眼那蝴蝶花,十年,好像沒多久了吧。
“你說的花語,是三個字。”慕容晟睿輕輕撓弄着冷言諾手心,笑道。
冷言諾停住腳步看着慕容晟睿,“夫君你低調一些,我不會覺得你笨的。”語氣嬌嗔,微微埋怨說不出的柔情似水。
但是慕容晟睿的目光卻凝住了,手中動作繼續撓,脣瓣湊於冷言諾耳畔,“剛喊什麼,再喊一次。”
“我剛喊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冷言諾話落,頭一偏,朝前走去,難得來欣賞好風光,她可不要被慕容晟睿給三兩下,又撓得面紅耳赤。
“秀恩愛,遭嫉妒。”二人身旁,花千堯如鬼魅般飄開。
三人走了一路,前方霍然開朗是高聳入立,竟在是一座寺廟。
愛情傳說在於寺廟之中,倒是有些稀奇,冷言諾想着,又想到今日的一個目的,對着楚浴染傳音入秘,“順帝押着不屬於自己的人,是不是該有些歉疚。”
“我還以爲你光顧着與璃王你濃我濃而忘了對於生死相護的人呢。”楚浴染語聲低淺同樣傳音入秘。
“沈男在你手中着實沒什麼作用,你何必如此。”
“若是璃王知道你對我傳音入秘說着悄悄話,不知會不會吃醋。”楚浴染語氣中盡是戲謔。
“至少我知道沈男還活着,想來爲了你某些目的,你倒還不會讓他死。”話落,冷言諾便不再有聲傳來。
楚浴染無奈的動了動肩,繼續對着宗子舒溫柔相語。
宗子舒原本對於楚浴染的戒備,也隨着楚浴染的溫情柔意給放鬆下來,最開始她還以爲是楚浴染是藉着她向冷言諾示威,畢竟楚浴染於冷言諾有情也不是什麼秘事,她多少也打聽得到,可是一步步上來,她也算是觀人於微,卻沒有發現其眼裡一絲絲妒意。
只是她不明白,楚浴染既然沒有目的,何苦待她如此之好。
冷言諾偏頭間正好將宗子舒的面色心緒看進眼裡,只是微微一笑,沒有不語。
“怎麼了。”慕容晟睿語聲永安遠溫潤如玉石,緩緩好聽。
“可能有好事要發生了。”冷言諾輕聲答道。
而與此間,衆人已經踏入了寺廟。
與一般的寺廟沒什麼不同,佛梵垂掛,高座佛身,檀香繚繚,佛音淨化,倒是難得的高淨端雅,讓人不自覺得靈臺清明。
看來這神泉山爲一大景地,的確是有些過人之處,除了那蝴蝶花,看這地方,遠遠看去,陽光普照,竟似有云仙霧氣飄散一陽光一圈,暈出一絲絲光環。
冷言諾鬆開慕容晟睿的手,朝前走去,仔細的掃了眼整個佛殿。
佛殿清淨,只有一個小沙彌正在添香油,見冷言諾等人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非尋常人,微微一禮,“各位施主有禮,我這就去叫主持。”
“有勞小施主。”倪月同樣對小沙彌一禮。
冷言諾看着倪月的態度,心下微思,倪月身邊南木宸身邊的護衛,何苦對一個小沙彌這般有禮。
有禮是好,可是禮過,那就有些蹊蹺了。
“就是些和尚佛像,沒什麼好玩的。”月流年嘟囔了一句,走近冷言諾,低聲嬌軟道,“哎,大哥,想辦法將我二哥調開好不好,我不要他跟在身邊。”
“你那麼聰明,都沒有辦法,你二哥本來就有心要殺我,萬一藉此發作,那我不是死得極冤。”冷言諾笑。
月流年思際一怔,有些失望,誰知下一秒,宮烈竟然足尖一點奔了出去。
“這麼神速?”月流年抓住冷言諾的手有些不可思議,想問明明她什麼也沒做,是如何辦到的。
可是手還沒抓緊,便被一股力拂開,然後,冷言諾的手已經落入了慕容晟睿手中,明白慕容晟睿對冷言諾的在意,月流年眨了眨眼睛,亦沒有生氣,相反極爲揶揄。
“慕容晟睿,你這樣,我會覺得我好像是你養的寵物。”
“寵物會一輩子呆在我身邊嗎?”慕容晟睿幫冷言諾理了理頭上一枝碧玉簪子輕聲道。
冷言諾想,寵物自然不會,可是她又不是寵物,可是對上慕容晟睿殷殷切切的目光,又點頭道,“嗯,不會。”
“那就做我的寵物好了。”慕容晟睿說得理所當然。
冷言諾點點頭,又覺得不對,慕容晟睿到底懂不懂寵物的含義啊。
“啊......”一聲尖叫突然在佛殿外響起。
是寒霜的聲音,冷言諾鬆開手足尖一點就要飛出去一看。
然而背後卻突然一股極大的吸力涌來,生生使得她錯過慕容晟睿快速向後退。
慕容晟睿手一抓,卻也來不及抓住冷言諾,而原本離得最近的倪月卻突然抽劍擊向慕容晟睿。
與此同時,月流年身姿一起,也要去拉冷言諾,可是未如她所料,佛殿裡突然就涌出無數個黑衣人,阻住了她的動作。
宗子舒嚇得尖叫,楚浴染一手攬住其的腰就要越過黑衣人飛身而起,目的也是去拉冷言諾。
然而慕容晟睿不過兩掌之間,便將倪月拍到了佛殿大門邊,便又躍過楚浴染去抓冷言諾。
一切事件發生太過突然,所有情景與襲擊都不過突然一瞬。
只覺空氣中衣袖紛飛,紅色金絲蘭花,重紫檀香,還有高持佛幔交錯於眼中雜亂,冷言諾眸光突然出現一線恍惚,心中那種消失很久的感覺又再度突然涌來。
月流年轉眼間便已經與黑衣人交戰在一起。
“倪月你是想揹着你家主子造反嗎?”花千堯此時一腳朝剛掙扎着起身的倪月飛去,同樣身姿躍向冷言諾這邊。
而之前佛殿正中央那尊彌佛地面此時突然裂開,似有把冷言諾吸進去之勢。
“小姐。”寒霜突然自佛殿門口進來,一聲小字剛出口,人已經撲了過來。
“嗖嗖”空氣中突然數只箭羽射來。
原本慕容晟睿只差一步便要拉住冷言諾,卻生生被箭羽阻住。
就要被吸進去的冷言諾看着寒霜安然無豫的出現,心中微鬆,方纔心中異感又瞬間消失,卻無暇管自己,而是頭擡起微偏,正對上一座彌佛的眼睛,她難怪進來之時就發現不對,再看向前方的楚浴染,手中勁氣一擊,直擊在那佛彌眼中,不過卻沒有如她意料中的事情發生,無奈,再一看那些箭,全然不是普通箭矢,似乎是某種特殊材質打造。
因爲就這麼一瞬,她看到慕容晟睿與楚浴染還有花千堯同時皺起的眉頭。
寒霜顧不得所以,直接撲了過來,眼看那一箭就要射來,突然一個身影讓殿門外射進來的陽光一晃,飄了進來,正好抱住了寒霜,避開了那一劍。
是南鬱北。
與此同時,花千堯身子在空中一旋,掌風一動,打向暗處,便聽聞一聲聲悶哼。
而就在這時,冷言諾身子已經落下一半至地面開口處,前方無知無盡,慕容晟睿已經消滅大半黑衣人,就要奔過來,這一剎那,冷言諾心思靈清,臺臺清明,種種思緒奔蕩於腦中。
“唰”下一瞬,冷言諾突然取下頭上的碧玉暫子朝慕容晟睿射去,她不想讓慕容晟睿陪她一起落下去,這裡是南國,如果她落下去,他需要救她。
而只離一步的慕容晟睿因爲接着冷言諾的簪子,看着冷言諾那認真而千言萬語的眼神,就滯了那麼一瞬,也就這麼一瞬,一個黃色影子突然似浮游般自佛殿頂上飄然落下,在冷言諾落下地面裂口一瞬,同樣落下去。
“叮”地面一聲輕輕釦向,裂口合上,萬事歸於沉寂。
沉寂之後,又是譁聲一開,楚浴染與宗子舒所站的位置上已經沒了人。
不是冷言諾算計錯誤,而是這一處的機關有着時差。
慕容晟睿站在那開口處,清潤眸光裡如霧如雲般急居升騰,卻又傾刻覆了下去。
花千堯看着慕容晟睿,看着他手中緊捏着的簪子,多話的他也是動了動脣沒有言語。
月流年此時也站在一邊,還沒有從方纔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她不明白,爲什麼冷言諾要用簪子攻擊璃王。
而最後隨着冷言諾飄進去的身影雖然快,可是卻足夠她看清楚那是誰。
大殿裡橫七豎八躺着屍體,方纔還寧深高遠的佛殿裡佛幔碎落,地面污濁,一片血腥瀰漫。
而血腥瀰漫中站着那紅色身影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