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足以讓方圓百里的瘟疫隔離區輕輕抖動,隨即衆人只見空中有白影悠飄悠飄般飄過直向璃王所在處,然後,停下,四下瞅瞅,對着玉無憂開口,“丫頭呢?”聽語氣似乎竟知曉面前這位不是正主兒。
玉無憂眸光變幻一刻,面色微笑中輕帶晦暗,手朝着坍塌的冰室大門一指。
“嗖”一聲,山老身影消失在原處,然後衆人見亂屑紛飛,那白影向裡面衝了進去。
玉無憂見此,全然不意外,而是從一旁正張大個嘴的醫官手裡拿出新配出來的藥方細看,若是此生,他只能遠遠相守,那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拼盡一生而護。
永遠在距離三尺之外,挽細雨攜微風於你需要時在,於你安怡歡樂時悄離,只是你回頭,我都會在你三尺處溫笑等候。
醫官與路過的百姓見那神一般的男子都閉口不語,同樣偏開眼,不再過問。
遠在冰室裡就聽到冰室外咋呼聲的冷言諾與寒霜,剛轉回身,便見山老衝了進來,二說不說的,抓起冷言諾的手腕,一探脈搏。
探視良久,又看了看冷言諾的臉,面色狐疑,又探手去把寒霜的脈搏,然後放下,又踱步去看那冰棺,嘴角微微抽動,方纔看向冷言諾,皺眉沉思。
而山老看向冰棺時那微微抽動的嘴角的深意,一旁寒霜自然理解,心中嘆一口氣,果然吧,小姐太強悍了。
“山老是不是也覺得奇怪,我二人在此處待了一晚,可是病情不重卻似有好轉。”半響,冷言諾看着山老一幅疑惑的面色方纔開口。
“是有些奇怪,丫頭你剖開這肚子發現了什麼?”山老話雖問着冷言諾,可是目光依然落在冰棺裡面南湘儀的臉上。
冷言諾輕輕一笑,“沒發現什麼,只是知道自己暫時是死不了了,只是……”冷言諾目光在冰棺上落足一眼後移開,“老頭兒,好不容易等到你,你可不能白來一場。”說話間一雙眸子滿是光閃的看着山老。
山老身子一退,心中有道不好的預感,“我一直用心調整晟睿的寒毒,尋求解決之法,對你這個丫頭也是愛護有加,估計我不在,那香葉丫頭攛掇着秦清那小子又不知在我的藥房裡搗騰了多少寶貝走,老頭兒還有什麼是你要算計的?”山老一幅我就一破老頭兒一個,你看着辦。
冷言諾璀然一笑,“我什麼也不算計你,只要你一會兒幫個忙。”
幫個忙?山老瞬間警惕,兩眼睜得老大,鬍子一搖一搖,“晟睿看似溫潤,內心腹黑我最是清楚,你這小丫頭看似端婉,可骨子裡全是壞水,這忙……”山老直搖頭,也不因爲直接揭底冷言諾而有絲毫不好意思。
冷言諾也不因爲山老直言自己內心之黑而有絲毫尷尬,相反,笑得更爲流光溢彩,明媚照人,“我上次聽晟睿說,南國最近出一種清水釀,酒香封壺不聞其味,開蓋醇香四溢,清幽如小徑花露,水澤如晶,初聞,便覺味已至口中,似綿綿山脈攜萬千水露直滑五臟六腑,清新,醉厚,香……”看着山老留戀之態,冷言諾輕緩帶着誘惑的語調突在打住。
“香什麼?”山老急急開口,兩眼放光,口水都快留了一地,看得一旁寒霜咯咯直笑,若是讓人知道與百毒老人齊名的百醫老人爲小姐口中一瓶從未得見的酒而……誰會信。
“香什麼?”冷言諾突然撣撣袖子,似要將這冰室裡的霧氣給撞開,又輕緩而生動的道,“反正王爺當時問我是否願嘗,我……”
“嚐嚐嘗。”山老連忙點頭,比什麼都認真,就怕點頭晚了,冷言諾反悔。
冷言諾一笑,“那……。”
“說吧。”山老終於壯士斷腕,一去兮不復返。
……
冰室之外。
玉無憂與醫正們集思廣益,尋求解決之法,一夜之間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卻伋然不損他清然潔華,依舊如白玉,輕暖無詬。
同時,玉無憂似乎不止一次將目光眺向遠方,最後默然垂下。
南鬱北幾次想上前與玉無憂打個招呼,說些什麼,獲取點信息,可是想法剛現,竟不想挪動步子,似乎那璃王太過清冷,清冷的沒有絲毫溫度,眸光輕轉半響,還是沒有走上前。
而受感染的人郡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遵照指示依命而行的,諸如那些富戶之流。
眼看人一個一個的死去,藥方不知何時配出,再下去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他們雖不比王相將候,可是在家中同樣也是地位獨一無二,自小生養有侍,如今哪裡吃得了頓頓藥湯的苦,終於忍受不住,於是什麼也不顧了。
“我要出去,我是商家兒子,你們就這樣把我們關在這裡,又藥石乏靈,跟等死有什麼兩樣,讓我出去,我自己回去賞金去尋最有名的大夫。”其中一男子終於出了帳篷大聲開口,語聲很高,可是卻中氣不足,再一觀面相,一看就是拿着父母姿產揮霍的富二代,平日裡醉臥女兒香,醒時調戲野花搖。
而隨着男子聲出,身邊一位同樣衣着華麗的男子同樣起身,“我們要出去。”
早已習慣冷遇的齊王眼看這一場面,悠然的喝水……水到嘴邊,想到什麼,又放下,心中五味陳雜,面上卻雲淡風清,笑看着那欲鬧事的幾人,鬧吧鬧吧,鬧大吧,亂吧亂吧,都亂吧,本王也不必在這兒守着了,南湘儀既已死,本王自小與那公主也沒什麼交情,僅僅有些血緣罷了,死就死了,皇氏裡哪能不死一兩個公主,皇后疼她又如何,自己回去把全部責任都推脫給天慕,那……這邊想得很美好,卻不知道現實往往很骨感又帶有節奏感。
綠妖自從進了瘟疫隔離區,見周圍對自己的知識意,也是個聰明的少言少語,只對自家方子百般呵護,眼見前方“浩浩蕩蕩”之勢,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的笑後起身,替自家方子擋去那莫須有的灰塵污垢。
一呼百應,那些富家子甚至連幾個朝中大臣之子都前來圍觀,可是在看了眼前方成王與內閣學士看過來的沉然目光時,又紛然退下,他們可還指着父親登高升級福廕後代呢,可不能得罪這些個大官兒,連璃王與璃王妃都在此,定然會想辦法。
當然百姓除外,其實這些個奢侈淫靡的富家子弟往往還沒這些尋常百姓想得通透,生死大義之前不哭不哀,只是盡力做好自己份內事。
那當先一位富家子弟終於集結了幾位“同道中人”遂浩浩蕩蕩的去找此處最高統治者,璃王。
玉無憂此時正站在冰室坍塌的門口,眸光清孤而深凝,他武功不弱,方圓百里外的聲音但凡他想聽,別人又不刻意隱藏,他自然都能聽到,對於身後不遠處浩浩蕩蕩來找他的幾名富家子並沒有給予多餘的表情。
這時一旁醫官給南鬱北端來一壺藥茶,說是避免感染,對於這難得的貴賓對待,南鬱北“感恩知足”所以,對着醫官“含笑滿意”,然後笑意十足的看着那浩浩蕩蕩實則不過五六個華羅錦衫的男子向璃王而去。
南鬱北想着這璃王本來就因爲璃王妃進了冰室而面無其色,這要是……。嘖嘖,想及此,南鬱北也將眼光看向那坍塌的冰室門口,他可不信那冷言諾是個短命的人,與她不過粗粗交手,就知這人絕對和他一樣是個千年害蟲命。
冷言諾若是知道此時此刻,相隔數裡的南鬱北這般想她,估計會笑得花枝亂顫,沒準以後會留他一命。
“站住。”幾人就快要走至玉無憂身邊時,暗中突然一男子現身將幾名男子阻住。
幾人瞟了一眼男子,輕聲一哼,不過是個看門的。
旁邊醫官一瞧,這不是京中那幾個出了名的奢侈淫靡的小霸王嗎,哎…。
“我等求見王爺。”幾人直接站在遠處對着玉無憂高聲一喚。
玉無憂沉寂半響,方纔轉回身,看向不遠處的幾名男子,服飾花彩,眉眼不振,好像是說,這幾人感染不重,之前只出現過暈眩現象。
“小民是城東商賈李昌之子,李貴,求見璃王。”言辭恭順,神情高昂。
“小民是商家之子,姐姐是兵部尚書如今正受寵的二姨娘……”
“小民是城東家王家的長子……”
“小民是……。”
“小民是京城首富花家侄子,花滿枝。”
幾名男子相互自報身世,隔着遠遠的看着那如神般的男子,他們身份是不太高,可是背後的關係卻錯綜複雜。
“這一夜過去都沒尋出個藥方,還把我們給扣留在此,哪裡是人過的日子”
“對啊,我們要回家。”
“我們要回家。”
“……”
幾名男子開始維護自己的權益。
玉無憂看着這幾位男子,眉頭不自覺的一蹙,剛要開口,便聞冰室門口,碎石亂土紛飛,隨即三個人影站在一旁。
久而冷霜的眸光一喜,各種暖流似從天泊之海突然注入,神情異彩。
她沒事,很好,很好。
冷言諾衝玉無憂一笑,然後看向一旁原本悠哉遊哉,此時突然因冷言諾現身而站起來的南鬱北,面上沒什麼表情。
南鬱北竟帶着悻悻然的聳聳肩又坐下。
寒霜看着南鬱北此時此刻的模樣,想起之前相遇那個萬事講究,潔癖超重的男子,心底不覺想笑,她與自家小姐雖處冰室,但是外面的聲音只要想聽,自然能聽到。
同時聲音不小,周圍醫官與百姓見冷言諾出來,都由衷而喜悅起來,似乎就那麼覺的,冷言諾一出現就一定會有解決之法。
冷言諾目光在衆人面上一掃,最後將目光落在幾位此時正看着自己目光呆滯的男子身上,方纔笑盈盈開口,“你們……”邊說邊向前,“全都生於富貴之家……”手指自幾名男子面前指過,“你們父親此時能給你們配製出瘟疫的解藥?你們父親此時能進來陪你們一起等死,你們的父親能給你們永無止盡的銀子花,你們的父親能永遠關照你們的人生,還有你……”冷言諾手一指那名自稱是花家親戚的男子,“還是你的有錢親戚能保你一生不死不病長生不老。”一段話娓娓而述,沒有半絲迫然。
衆人輕舒一口氣,依然目不轉睛的看着冷言諾,這女子太過美好,看過去竟如看一團雲霧,明明清然立於面前,可是就那麼看不透看不破。
玉無憂眼光一凝,上前一步,渾然而發的氣勢,突然就蔓延開來。
幾位男子目光從呆滯中回神一愣,卻聽冷言諾突然一撩袖子,直接一腿踩在前方凳子上,毫不客氣道,“不要盯着姐看,姐又不是電視機,如果你活着,早晚都會死;如果你死了,你就永遠活着。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不能上吊的樑。敗家奢侈,就你們這水平還想拔老虎毛,我要是你們,搬靠山就搬毛主席,拉關係,就拉秦始皇,就你們身後那幾個誰能護得了你,可能護得了你的命,卻永遠護不了你的病……”冷言諾一段話輕快清脆而落,在衆人驚訝中,聲音再度急而速道,“本王妃不會因爲你是京中不可缺少的商賈之子,不會因爲你的受寵二姨娘,不會因爲你是富戶獨子,更不會因爲你的親戚富貴而特殊對待,能給你們幾個一個帳篷,已經是本王妃與王爺對你們最大的客氣,所以,想死,我會借你一個火,就此解決,焦屍不難看,不想死,可以,留下,給我老實的哪涼快哪兒呆着去。”層層遞進,字字句句由輕而重。
那氣勢光亮燦然又如大山搬直向幾名男子壓來。
璃王妃好彪悍。
幾位富家子弟包括那位花家,自然是花千堯家的親戚此時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璃王妃,這是璃王妃,傳言璃王妃性性溫軟與璃王琴瑟和鳴,恩愛和睦,傳言,璃王妃謙順是假,凌烈是真,傳言,璃王妃一計於萬兵不損,計謀無雙,傳言,璃王妃美貌傾城……
幾位男子眼睛眨了眨,似乎還是沒回過神來,他們是京中的霸王,不是因爲他們身份高,而正是因爲他們身後錯綜複雜的關係,打架了,搶民女了,去牢裡待個幾天,自然會有人像侍候上帝祖宗般把他們給請出來。
拍拍灰塵然後趾高氣昂大步跨出牢放——這就是他們的姥姥家。
誰也不因爲這一顆小瘤子而牽一髮而動全身,誰是誰的兒子,誰是誰的親戚,誰是誰的侄子,誰是誰的……關係太過複雜。
而也正因此,這些人更無人敢謾罵,更無人指責。
而今?捱罵,第一次。被指着鼻子罵,第一次,被指着鼻子毫無尊重不顧臉面的罵,第一次,被指着鼻子毫無尊重不顧臉面還極度如對待廢鐵般的的罵更是第一次。
周圍此時似乎都靜止了。
卻又聽冷言諾輕笑一聲又道,“怎麼,不服氣,不服氣本王妃不介意現在就結果了你們,本王妃孃家早已化盡,也無所倚靠,可不怕穿小鞋,衆生平等,放你們出去,你們註定而死不說,還要連累那些無辜百姓感染,人心惶惶,屍橫遍野,你們是想害死你們撐腰的父親,還是想害死整個家族?”語聲娓娓,竟仿若在與人聊天般。
幾名男子依舊不作聲,此時就連一旁的百姓都看了過來,一時間整個瘟疫隔離區靜若只聞空氣中藥鍋沸聲滾滾。
南鬱北在震驚於冷言諾的剽悍的同時,還是依舊笑着,他期待,這些個富貴子弟平日裡受寵捧上天慣了,哪裡會因爲你三言兩語而退,不管你是璃王妃,還是誰,只要不是能要他人命的,沒有規矩的他們哪裡能知道反思與退步呢。
呵呵……南鬱北心底幽笑看戲。
而那幾個富家子弟此時看着冷言諾,眸光忽閃。
冷言諾突然將踩在凳子上的腳放下,一甩袖子,凳子突然而裂化爲粉沫,在衆人驚疑中,突然語聲冰冷而深沉,“說,死還是不死。”
死還是不死,拔然而下的威勢如暴風狂雨般突然襲來,襲得幾位男子心尖發顫,發顫的同時,腦子裡突然飄起冷言諾說的話。
暗處的暗二與暗衛們此時都對着冷言諾兩眼冒小星星,而不正經的暗二已經在爲自家主子以後的生活未雨綢繆了。
“如你們這種只會啃老的富二代,既不能爲國家做貢獻,更不能爲平民造福,生於何用。”冷言諾又是悠悠一句話咂落下來。
一旁的醫正門此時方纔認真看向璃王妃,心中亦覺不好,這些個小霸王如果在此造反,抓起來,又是麻煩。
玉無憂卻自冷言諾一露面就目光轉睛的看着她,那眼裡滿滿期許,滿滿放手於行。
其實說與來這幾位富家了弟也確實倒黴,不過是逛個花街超近路,繞了一個彎,正好路過這附近,便給請了來,而玉無憂派出的人也真是神通,連路過的都能錯一不漏。
冷言諾腹誹,估計某人連你家瓦片多少塊穿什麼顏色的都知道,不過關於這雙胞之說,她倒真是要找慕容晟睿一個說話的。
寒霜穩當當的立在冷言諾身後,心中卻是那個激動啊,小姐發彪好帥。
“怎麼,難道還要本王妃請你們吃飯。”冷言諾對着幾位男子突然面容正然,隨後一笑,這一刻,於這瘟疫隔離,生死別離區,那一笑亂了浮華,亂了心,亂了煙塵,亂了這天下。
一笑而惑解。
幾名男子相互看一眼,然後竟然,乖巧的退了下去。
乖巧的退了下去?南鬱北霍然起身,似乎不太相信,然後看向冷言諾,此時她正側對着他,側顏如雪,清亮又如天邊紫雲堆徹而生,長而卷的睫毛似乎正勾起遠方浮雲千華,不是因爲美,而是因爲那攝然而衆緩不迫的氣勢,竟宛如神天而下。
南鬱北眸光一閃動,竟突然覺得冷言諾似曾相識,可是又說不上來。
玉無憂此時看着冷言諾,第一次,至少那笑容距離自己如此的近,近得沒有任何內容的摻雜。
“既然璃王妃無事,那可允許本王進去看看我國公主之遺體。”心中小計未得逞,預料的“亂”被冷言諾三言兩語給擊得如清水不起漣漪,南鬱北此時,對冷言諾溫禮而笑,爲那天生一看就風流流溢的面容平添幾分隨禮。
冷言諾此時方纔偏回頭看着南鬱北,面色退去,然後微微一笑,“好啊。”兩個字答得沒有半絲猶豫,卻讓南鬱北身子一怔,應允得這麼容易,她可知道,若是他此次進去,發現病源體不是南湘儀,又或者是做什麼手腳,那…。虐待公主遺體,輕待他這親王……這罪名必定會引起南國重視…思際間南鬱北目光在冷言諾面上緊盯半響,似乎妄圖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齊王本遠來是客,應該待在天慕行宮,可是見你,想必是一進京就奔赴此地了吧,南國有齊王如此,是幸啊,湘儀公主在天之臨想必也得對齊王另眼相看呢。”冷言諾話落,與山老去與一旁的醫官商量藥方了。
見冷言諾當真一幅無所謂的模樣,原本真想進去看看南湘儀遺體的南鬱北,走了兩步,最終停下,微一笑,“璃王妃真心護持公主遺體,本王又怎麼能置疑,本王就不去打擾公主亡體了。”言罷也大搖大擺向冷言諾走來。
而南鬱北卻不知,冷言諾與寒霜在聞聽這句話時,心裡鬆了多麼大的一口氣,只是面上雲淡無情,恬然如水。
剖開堂堂一國公主之遺體,若真是公諸於衆,那,後果……冷言諾就是在賭,賭南鬱北看似簡單無害,實則內心多疑費猜。
卻沒人注意到,冷言諾身後,那白衣老頭面色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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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苟其挫而不退矣,則小逆之後必有小順,大逆之後必有大順。
願妞們遇挫而不敗,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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