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2月11日 星期一
寒冬,天地皆寒。這個寒假似乎分外的短,只有三個星期,不過,我也知足了。
除了睡覺就是玩和看書了。
今天,恍惚之間,似乎有人在呼喚我,我向前走去……
一雙冰冷的手握住我,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去哪?”
“冥界。”聲音說不盡的幽暗。
“我死了?”恐怖。
“沒有。你不是很想遊歷一下冥界麼?我帶你去。”
惶恐!“那我去到那裡會死嗎?”
“不會。”
我長舒一口氣:“那好吧,有勞了。”
一路昏暗。
“爲什麼這裡全是黑夜?”
“因爲冥界與陽界剛好相反,陽界是白天,冥界就是黑暗。”
原來如此。
“我們現在要從哪裡走?”黑暗,月影朦朧,樹影婆娑,陰風陣陣,說不盡的陰寒。
“我們現在在九泉之下,往西走。”看着眼前,一個個鬼影飄過,我心裡發毛。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我現在也是鬼魂了哦,我可以飛嗎?”
“可以”
我雙腳一點,身體輕飄飄地飄起,完全沒有重量的感覺。迎面吹來的風,嚇得我趕緊抓住她的手。
“不要怕,那風颳不走你的。”那白色的肌膚,毫無一點血色,觸手一片陰寒。
“你死了?”
“是的。”心裡陣陣驚恐。但是,知道她不會讓我死掉,就放心多了。
於是乎,我飄……
遠遠地,就看見幾條河。
“在冥界的入口,湍流着數條冥界之河,第一條河爲阿克倫,欲入冥界者必先通過 。”幽幽地道。
“此河有天間星的卡倫以及他手下的衆雜兵以小舟擺渡,不過想過河的死者必須支付渡資,否則卡倫和他的手下們會將死靈無情地拋入河中,據說冥河阿克倫的水質比重比陽世間的水輕上許多,有“羽沉河”的稱號,除非乘着冥界的船隻,否則人的肉身幾乎是不可能渡過的,至於無知的亡靈在冥河水中久而久之會爲之侵蝕。”
“亡靈啊……”
岸邊停靠着的船隻,我走上去,摸遍全身口袋,愣是沒錢,大窘。
她掏出玉牌:“請渡我們過去。”
“好。”船家幽幽地開了船。
一座高大的城門擋住了去路。
門外,酷似於古代的官兵裝扮的人,手裡那着長槍,守在門外。高達十米的城門上,掛着醒目的牌匾:“鬼門關。”
“鬼門關,只有死人或者有令牌的人方可進入。”她悠悠地道。
“站住!”兩個官兵擋住了去路,長槍攔着我們。
她二話不說,直接亮出了玉牌。
那兩個官兵見到,行了一禮,“請。”
雙腳一點地面,又飄起來了。
一路上,看見一路火紅,妖豔的花,見花不見葉,一路指引着亡靈。
“難道,這就是彼岸花?”
“是的。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葉茫茫永不見。”
記得佛經上有:“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
在彼岸花的指引下,我飄到一條河旁,河面絲毫無漣漪,腥風陣陣。她飄下,落到岸邊:“這就是忘川河。”
“這河水無一點浮力。”我也聞聲而落
“在黃泉路和冥府之間,由忘川河劃之爲分界。”忘川河水呈血黃色,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說不盡的恐怖。
放眼望去,見無數的孤魂在河中哀嚎着。遠處有一座橋,飄過去,見橋頭的石頭上,刻着:“奈何橋。”
奈何橋邊,屹立着一塊大石,長相奇特,分爲三段。
“這是三生石。女媧娘娘在補天之後,開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計,終而成一碩石,女媧將其立於西天靈河畔。此石因其始於天地初開,受日月精華,靈性漸通。”
“不知過了幾載春秋,只聽天際一聲巨響,一石直插雲宵,頂於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媧放眼望去,大驚失色,只見此石吸收日月精華以後,頭重腳輕,直立不倒,大可頂天,長相奇幻,竟生出兩條神紋,將石隔成三段,縱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媧急施魄靈符,將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後,獨缺姻緣輪迴神位,便封它爲三生石,賜它法力三生訣,將其三段命名爲前世、今生、來世,並在其身添上一筆姻緣線,從今生一直延續到來世。爲了更好的約束其魔性,女媧思慮再三,最終將其放於鬼門關忘川河邊,掌管三世姻緣輪迴。”
“當此石直立後,神力大照天下,跪求姻緣輪迴者更是絡繹不絕。”
奈何橋上坐着一個老婆婆,在賣着一種湯。
“她叫孟婆,要過忘川河,必過奈何橋,要過奈何橋,就要喝這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
“姑娘,要不要來一碗?”滿臉麻子的婆婆向我走來,滿臉的陰氣,一頭白髮,一手拄着柺杖,一手拿着一碗湯。嚇到我了……
“可以不喝嗎?”
“可以。如果姑娘是爲了來世再見今生的最愛,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姑娘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見他,他看不見你。千年之中,你看見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孟婆悠悠地望着忘川河裡苦苦掙扎的魂魄。
“喝孟婆湯,了前塵舊夢,斷前因後果。忘盡一世浮沉得失,一生愛恨情仇,來生都同陌路人相見不識;跳忘川河,污濁的波濤之中,爲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姑娘,是要等待千年還是喝下這湯呢?”孟婆拿起一碗黑糊糊的湯,對我說道。
我旁邊的魂魄:“不必了,她是冥府的客人。”
孟婆看了看她,鞠一躬:“那麼,請過。”
身體輕盈地飄過奈何橋。
“奈何橋上無奈何……”捨不得最愛,又恐千年等待……
死生既爲虛幻,情愛亦是虛無,又何來三生石,何來孟婆湯呢?
感嘆着,繼續前行。
過了忘川河,彼岸花便是潔白的,泛着聖潔的光。
“只因爲她被忘川河水退去的紅色,滴在了忘川河裡,這忘川河裡便終日哀嚎不斷,聞之悲傷。”這潔白的彼岸花喲!
遠遠望去,這潔白的彼岸花如同一條潔白的地毯,一路延伸。
飄啊……
這冥界,終於到了白天。
這太陽,根本就沒有熱量。原來,這冥府,竟然是古代的宮殿。
門外,牛首馬面黑白無常分列站着,
“判官有請。”
判官麼?終於見到了……
往裡一步,黑牆血柱,腥風撲鼻,似用血澆築而成。不愧爲冥府。
牆上,刑具羅列,那刀鞭邊上殘留着鮮血,血珠漸漸下滑,滴落在案桌上,道不盡的陰森可怖。
向正堂望去,一位黑麪判官端坐在案桌之後,額上一輪彎月已經昭示了他的身份,那鐵面無私,可判鬼神的神判——包公。他依舊一身宋朝的宰相袍,面色慈祥地看着我。
我微屈膝,行一古禮:“民女見過大人,大人吉祥。”奇怪,我不結巴了。
包公一揮手:“免禮,請坐。”早有兩侍者擡過一把椅子。
“這……”不太好吧?萬一,是那老虎凳,我的屁屁豈不是……
“放心,無礙。那刑具是招呼犯人用的。你不必慌張。”
我坐了下去。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問吧。”
“她爲什麼這麼對我?”
“貪錢。”
“她會有報應嗎?”
“會。她會被判刑的。”
“哦。什麼樣的刑罰?”
“會嚇壞你的。”
“哦,那我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撫着鬍鬚,悠悠地看着我說道。
“我知道。”可我不信。
“知道你不信,可這是天意。”
“好吧。大人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包公剛想說,就被一陣雷聲給擋住了。
我也被那雷聲嚇到了。揉了揉眼,分明是我的房間,哪有冥府?
我擡頭,百科全書剛好打開在失傳已久的名畫《地域之景》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