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平並沒有站起身來,而是招招手說道:“既然是陸總的朋友,都請坐吧……”
陸鳴急忙介紹道:“王書記,這位是咱們市局刑警隊的徐隊長,這位是吳警官,潘警官……這位是咱們陸家鎮派出所的……”
年輕警察顯然認識王懷平,說道:“王書記,我叫陸登奎,是咱們派出所專門負責梅源村片區的……”
王懷平對陸登奎沒怎麼在意,倒是細細打量了徐曉帆一眼,好像對陸鳴跟她這麼熟有點驚訝,於是說道:“幾位警官辛苦了,如果晚上再沒有公務的話,就喝點酒驅驅寒吧……”
陸鳴急忙衝徐曉帆說道:“徐隊,這是咱們陸家鎮黨委王書記……說起來今天不應該讓你們來這裡,王書記的父親剛剛去世,我也是來參加葬禮的。
不過,王書記一聽說是市局來這裡辦案的警官,非要讓我請你們來這裡吃飯,既然來了,就別客氣……”
徐曉帆顯然不認識王懷平,聽了陸鳴的話似乎也很意外,衝王懷平說道:“哎呀,王書記,你看……我們確實不知道你家裡有事……還以爲阿鳴偷偷在這裡喝酒呢,所以想……”
陸鳴沒等王懷平出聲,就說道:“哎呀,來都來了,就別客氣了,王書記要是在意的話就不會請你們來了……”
吳淼白了陸鳴一眼,嘟囔道:“我說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心……”
陸鳴生怕吳淼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急忙拿起酒瓶說道:“來來,我給各位斟酒,晚上確實有點冷,喝杯酒暖和一下……”
沒想到包括徐曉帆在內,幾個警察竟然沒有一個拒絕的,這倒讓陸鳴有點驚訝,一邊給徐曉帆斟酒,一邊問道:“徐隊,怎麼這麼晚纔過來?晚上住梅源村還是趕回陸家鎮……”
徐曉帆說道:“我要是想趕回陸家鎮就不在這裡吃飯了,聽說這裡是你老家,今晚的飯算王書記的,就麻煩你幫我們解決一下住宿問題吧……”
陸鳴苦着臉說道:“雖然這裡是我的老家,可我自己都是借住在別人家裡呢……你讓我安排你們住哪兒去?”
說着話就想起了山上的老宅子,心想,現在才十一點多,獵物應該不會出現的這麼早,不妨就陪徐曉帆在這裡消磨一下時間。
王懷平說道:“住一晚有什麼問題?家裡屋子多着呢,你們兩男兩女,等一會兒讓我哥安排兩個房間,住下來就是了……”
徐曉帆倒沒有決絕,端起酒杯說道:“王書記,這杯酒就算是我們對老人的哀悼吧,請你節哀順變……”
大家端起酒杯都幹掉了,誰知陸鳴想給他們斟酒每個人都拒絕了,他這才知道,徐曉帆只是想用一杯酒表表意思,並不打算真的喝幾杯。
王懷平說道:“警官們都有任務在身,不喝就不勉強了,趕緊給他們盛飯吧,可能都餓壞了……”
不一會兒,王雪真和王樑提着飯籃子上來給每個人盛上飯,陸鳴想到晚上的“狩獵”行動,所以也不打算喝了,只是坐在那裡陪着徐曉帆他們。
“徐隊長,陸家鎮這個案子目前有沒有線索,這都快
一個月了……”王懷平點上一支菸問道。
徐曉帆說道:“前一陣我們有三百多警力在這一帶搜捕,可沒有發現罪犯的行蹤,局領導判斷罪犯也有可能已經逃出陸家鎮,所以,抽調了一部分警力回防市區,不過,陸家鎮目前仍然我們搜捕的主要區域……”
王懷平點點頭說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殘忍的罪犯,希望你們能早點將他繩之以法,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繼續作案,傷及無辜……”
徐曉帆說道:“是啊,不抓住這個罪犯,局裡領導晚上都睡不着覺,省市領導也高度重視,要求我們一個月破案,可眼下時限馬上就到了,卻還沒有發現罪犯的行蹤,真是讓人着急……”
陸鳴在心裡哼了一聲,心想,局裡領導晚上睡不着你怎麼知道?就算睡不着也不一定是因爲抓不到罪犯,而是上面的壓力太大吧。
王懷平說道:“你們畢竟對陸家鎮的情況不太熟悉,如果有什麼需要當地政府協助的儘管開口,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只要能早點抓住罪犯我們一定大力支持你們的工作……”
徐曉帆說道:“多謝王書記支持……”
陸鳴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勁,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家裡鬧鬼的事情,衝徐曉帆問道:“我聽說你們在警校都學過心理學,你說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爲什麼會掐自己的脖子?並且是真的掐,脖子上都掐出了紅印子……”
吳淼白了陸鳴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還不容易解釋嗎?被鬼迷了唄……”
陸鳴一聽,伸手一拍大腿驚訝道:“哎呀,你也知道這麼種事情?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徐曉帆瞥了一眼陸鳴,還仔細看看他的脖子,說道:“吳淼的意思是這個人可能心裡有鬼,總是擔心有人找他算賬……”
陸鳴聽徐曉帆的語氣不對,生怕她當着王書記的面說出不好聽的話,急忙說道:“我就說嘛,肯定是心理問題……”
可不是心理問題嗎?丈母孃多半是跟張昆有一腿以後,一方面控制不住自己慾望,另一方面又受到內心的強烈譴責,覺得對不起陸老悶。
後來有突然知道自己的情人竟然是個殺不人眨眼的惡魔,心理的衝擊可想而知,所以,昨天晚上在夢中掐她脖子的人也不見的就是陸老悶,也有可能是張昆呢。
王懷平笑道:“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神,但陸家鎮這個地方開化較晚,民間的封建迷信意識還是很濃厚的,尤其是農村裡的老人大多數都相信有鬼,並且從小就給家裡的孩子灌輸鬼神的思想。
前些年經常可以聽到村子裡面鬧鬼的事情,我自己就親歷過一件鬧鬼的笑話。
有一戶住在山裡的村民據說每天晚上都被鬼魂騷擾,不管用什麼辦法驅鬼都沒用,後來,竟然興師動衆地想一家人都搬出來住,我當時正好在那邊蹲點,決心親自去見識一下鬧鬼的情景……
那天晚上,我在村民家裡吃過晚飯之後,早早就讓一家人睡下了,我就在堂屋裡搭了一個地鋪,一心等着見識一個這個鬼到底似怎麼個鬧法。
可沒想到睜着眼睛收到半夜兩點多還沒有見到鬼出來,於是不知不知覺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搖我的身子,睜開眼睛看看,卻是村民家裡的男人。
只見他嚇的顫顫巍巍的告訴我,那個鬼正在屋子後面呢,我當時還真有點害怕,不過,我還是拿了一把電筒,悄悄從他家的小門出來。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周圍的景物看的清清楚楚,我悄悄來到他家的屋子後面,躲在一個草垛子旁邊,朝着前面看過去,可什麼都沒有看到。
心想,這個鬼多半是這家人的臆想,可正準備回屋子的時候,忽然聽見什麼地方傳來隱約的聲音,最初聽聽有點像風的聲音,可那天晚上沒有風,仔細聽聽很像是有人在哼哼,就像是得病了一樣,並且那個身影好像距離我並不遠……
我雖然也很緊張,但打定主意要把這件事搞清楚,所以,我躲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邊豎起耳朵聽,一邊尋找着那個聲音的來源。
沒想到那聲音斷斷續續的,隔上幾分鐘就哼哼一陣,並且聲調也不一樣,半夜裡聽上去還真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那你最後發現鬼藏在什麼地方了嗎?”陸鳴最近對鬼的事情很敏感,忍不住問道。
王懷平呵呵一笑,說道:“扯淡,哪來的鬼……最後終於讓我聽出聲音好像是從前面一棵樹上發出來的。
於是我就大着膽子悄悄摸了過去,最後我斷定那聲音就是我跟前那個大樹上發出來的,於是,我忽然打開手電筒照過去。
期初,我以爲手電筒這麼一亮,鬼肯定也嚇一跳,那聲音自然也就沒有了,但沒想到,不管我用手電怎麼照,那聲音還是一直存在。
我就納悶了,心想,難道鬼就一點不怕人?不過,那顆老樟樹確實有些年代了,葉子很茂密,上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是我確定那聲音就是從上面來的,就在我圍着那棵樹轉着圈子尋找的時候,聲音忽然又沒有了,等了十幾分鍾再也沒有聽到,我心想,難道鬼被我嚇跑了?
我一直等了半個來小時,再也沒有聽到鬼叫,只好來睡下了,第二天早晨,我讓他家裡人搬來一個梯子,親自爬到樹上想看個究竟,你們猜猜我在上面發現了什麼?”
陸鳴聽王懷平的語氣就知道應該跟鬼沒有關係,於是猜測道:“難道是老樹成精……”
王懷平說道:“不是老樹成精,而是人成精了……告訴你們謎底吧,原來這個村民本來就打算蓋新房子了,有意把這棟老宅子賣掉。
而同村的一個村民有意買下來,但嫌價格太高,沒想到他竟然想出了鬧鬼的主意,以便達到壓價的目的。
他竟然用一個小錄音機錄下了幾段恐怖的聲音,然後半夜裡悄悄把錄音機放在那顆樹上,自己則悄悄回家睡覺,就讓磁帶一直轉着,直到停下來爲止,第二天晚上他又悄悄爬到樹上,倒好磁帶,按下開關。
這就是所謂鬧鬼的真相,說實話,要不是我及時揭破了這個騙局,那個村民就已經把老宅子便宜一半價錢賣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