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何承先口若懸河地先開始了對楚陽的一番恭維，並隱晦地打探了一下楚陽和其他公司談判的情況，然後開始吹噓自己任職的企業是多麼牛逼，最後再生拉硬套地試圖說明兩者是多麼合適，基本上是普通人都能想到的老套路，沒什麼新意。
“我們對楚陽的未來很有信心，願意開出一份十年左右的長期合同，費用方面你放心，絕對是國內最頂級的，同時我們會給他訂製專屬戰靴……”
這人說話有種商人特有的圓滑，但又偏偏做出一副很真誠的樣子，顯得有些浮誇，不要說楚陽這樣兩世爲人的特殊人士，連楚玉這樣的職場新人都看得出來，此人過於圓滑，就是傳說中的那種老油條老狐狸，不怎麼討人喜歡。
和菲克斯、LK這樣在世界範圍內雙雄爭霸的局面不一樣，國內的體育品牌市場競爭形式更加複雜，完全是多家混戰的格局，瑞特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員而已。
他們這幾年找了很多CBA和中超的球員來代言他們的產品，可惜沒什麼效果，楚玉和楚陽第一輪就把他們排除了，現在正式接觸過後更是完全沒有改變決定的想法。
楚玉表現出了她稚嫩的一面。
因爲有田宏的面子在，她並沒有正面堅決地回絕和瑞特的合作，只說了會認真考慮就把何承先打發了。
然後第二天一則新聞飛快地在網上流傳開來。
《愛國者楚陽拒絕國際巨頭，即將代言國產品牌》。
這基本是屬於那種看了標題就可以猜到內容的文章，雖然裡面大量使用了“據說”“很有可能”“好像”這些掩護性的字眼，但透露出來的消息很明確。
爲了支持國產，楚陽“據說”已經放棄了菲克斯的天價合同，“很有可能”會和國內一家大型體育用品品牌簽約，並巧妙地傳遞出了一種“代言國外品牌=不愛國”和“代言國產品牌=愛國”的觀念。
當然這家所謂的國內大型體育用品公司“好像”就是瑞特。
這條新聞在現在這種任何跟楚陽扯上一點關係都會受到關注的情形下自然吸引了大批吃瓜羣衆，楚吹們蜂擁而至，紛紛爲自己偶像的“愛國”行爲點贊，各個媒體也不要命一樣地把新聞瘋狂傳播。
何承先第一時間就聯繫上了楚玉，把鍋甩給了自己手下的員工，然後表示十分抱歉也十分期待和楚陽的合作云云。
楚玉又不是笨蛋，立刻把他的套路看了個透徹，但她還是想不出何承先的用意。
只要腦袋正常點都知道楚陽和瑞特合作的可能性近乎是零，何承先這手雖然說有些陰險，但不得不說確實漂亮，只要楚陽還顧及自己的名聲，弄不好還真的會讓他成功。
但是這種所謂的成功跟得罪楚陽、得罪涅槃、得罪蕭落比起來怎麼看都得不償失纔對。
畢竟就算楚陽放棄了LK和菲克斯，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家國產品牌，沒必要真的和什麼鬼瑞特簽約。
一直到謝琳帶來了最新的消息，楚玉的疑惑纔得到瞭解答。
瑞特的形式不容樂觀，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懸崖邊上，所以死皮賴臉地把楚陽當成了救命稻草。
“這招真損，”楚玉懊惱地抱怨道，“真噁心。”
謝琳道：“商場如戰場，這還算小兒科的，楚陽在球場上越成功，你遇到的損招只會越多，一切都得小心翼翼，不然不僅楚陽的聲譽受到影響，他的職業生涯都有可能受到重創。”
楚玉道：“我錯了，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在菲克斯和LK之間選一家，當初就不應該給瑞特談判的機會。”
“多條路子多個機會，你錯的不是和他談判，而是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和他們合作就應該明確地拒絕，不要將所謂的人情帶到商業活動中來。”
“我記住了，謝謝琳姨，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楚陽是什麼意思？”
“堅決不代言瑞特，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在他們屁股上狠狠地踹一腳。”
“就知道你們要選最難的這一條，”謝琳苦笑道，“和LK的人談了嗎？”
“本來約好了下午談，不過現在鬧出這種消息，不太好辦了，”楚玉說着再次抱怨了一句，“這幫陰險小人。”
“這就是所謂的公關危機了，現在是看你有沒有當經紀人潛力的時候了，”謝琳還有心情笑了一下，“你打算怎麼做？”
楚玉想了一下，道：“現在的難題是所有人都認爲楚陽因爲愛國準備代言瑞特，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跟LK簽約絕對會站到風口浪尖，再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恐怕又是一出風波，所以還是得先從愛國這兩個字入手，說實話，我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謝琳提醒道：“徹底解決的辦法是沒有的，既然你們不願意委曲求全，那隻能選擇對自己利益損害最小的方法。”
“那就只能發聲明瞭，反正也不是多複雜的事，把真相說出來，一切都解決了。”
“還是太單純了，”謝琳道，“從何承先找到你們，或者說從瑞特瞄準了楚陽開始，事情就已經沒辦法簡單了。”
楚玉沉默了一下，道：“那就另找一家國產品牌。”
“這是條路子，不過現在瑞特那邊一直在暗示已經和楚陽達成了口頭協議，倒時候免不了要被他們用背信棄義一類的輿論來威脅，畢竟當時只有你們三個在場，他愛怎麼說我們也管不了，而且這樣一來楚陽的損失就大了。”
“那雙管齊下？一面發聲明一面選另一家國內的企業？”
謝琳道：“球員的經濟事務我也沒接觸過，不過想來也和娛樂圈差不多，代言哪個品牌最重要的不是代言費，品牌的知名度、檔次格調、面對的主要人羣等等纔是首要考慮的問題，在這方面國內品牌畢竟還是沒法跟LK、菲斯特比的。”
“我明白了，”楚玉道，“瑞特現在是在愛國上面做文章，我們同樣也可以這麼做，不過我們換一個說法。”
“哦？什麼說法？”
“爲國爭光。”
謝琳眼前一亮，道：“這個好像可行。”
“我做過了解，菲斯特和LK在亞洲區的代言人主要在日韓那邊，足球這塊尤是，整個中國只有楊少天一個足球運動員拿到了菲斯特的代言，”楚玉迅速組織好語言，“如果楚陽能和LK達成合作，我們完全可以在這方面做新聞。”
“《楚陽優異表現征服LK，揚我國威》，是這意思吧？”謝琳連新聞標題都想好了。
“對。”
“很好，”謝琳笑了笑，“再加上我掌握的一些其他東西，這次就讓瑞特偷雞不成蝕把米。”
“什麼東西？”
“很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