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蓮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頭髮突然被什麼揪住,身體砰的一聲重重撞在鐵籠上,疼的她抽了一口涼氣。一回頭,便看見舒繞一手扯着她的頭髮,一手拿着一隻碧綠的簪子,正要刺向她的脖子。
“舒景!我們一起死吧!”舒繞邪惡的笑容,高高的舉起手,將那簪子朝木蓮的脖子刺去,冰涼的簪子碰到木蓮皮膚的那一瞬,大殿門口閃來一個陰影,瞬間壓迫而來。
“啊……”耳邊是舒繞淒厲的尖叫聲,那脖子處的簪子突然騰空而起,嗖的一聲,飛向大殿門口。
木蓮回頭,看見舒繞跪在地上,滿手是血,汩汩的流出,染紅了一大片衣衫,而她的身體也因爲身體的疼痛而瑟瑟發抖,那雙昔日高貴冷傲的眼睛,此刻只有痛楚和害怕。
身後有身影靠近,隨即是熟悉的香味,木蓮沒有回頭,便已經知道是誰,只是舒繞在看清她身後來人時,突然失控的尖叫了起來,甚至顧不得身上的傷口,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像看到了鬼一樣恐怖,恨不得將自己縮在牆角。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魔鬼,魔鬼!”舒繞斷斷續續的發出幾個字,指着木蓮身後的人。
他眼眸輕笑,碧水漣漣,伸手,將翠綠的玉簪遞給木蓮,冷聲道,“殺了她!”
“什麼?”木蓮看着顏緋色,臉色頓時一白。
“殺了她!剛纔,她想用這個簪子殺你。你忘記了嗎?”眉眼彎彎,他的眼神看起來如此的純真無邪,和嬰兒無異。
“可是……”回頭看着似乎已經被嚇得失了魂的舒繞,木蓮道,“她並沒有殺到我!”
“你若現在不殺她,那她會一直找機會殺了你!木蓮,現在,她是你的仇人,你忘記了,她曾經如何對你嗎?”
“我不會殺她!”木蓮冷聲道,“你已經將她關起來,讓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笑意染過他精緻的面容,他手伸向那鐵籠,隨着哐的一聲,鐵籠被打開,他走進去,立在舒繞面前,回頭看向木蓮,
“難道你忘記了,在很早之前我曾說過,我要將她抓任由你玩弄嗎?我所過,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臉,那我就毀了她的臉”話落,他手完一揮,紅光掠過,籠子裡再次傳來舒繞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道血紅從她眉心劃過,恐怕的血溢滿了她整張臉,恍然看去,似乎她的臉被切割成兩半。{
“顏緋色,你住手!”木蓮駭人一驚,衝進籠子,死死的扣住他的手。
“不住手!我還要,剝了她的皮,做成燈籠,掛在你門口,日日爲你掌燈,時刻手火焰灼皮之痛!”
“顏緋色,你放了她吧?她已經這樣了?”木蓮聲音軟了下來,縮在地上的血人,似乎嚇得只剩下最後一絲氣力了,眼裡似空洞,似恐慌,似無助。
“你心軟了,難道你忘記了,她曾燒死了舒府,上下四十三口人,燒死了一直照顧你的香茗!”另一隻手又是輕輕一揮,另一道紅光閃過,這一次,是落在了舒繞的肩頭,血,沿着紅光濺了出來,滴在木蓮身上。
“顏緋色,你瘋了嗎?你難道非得要她死嗎?你要殺她,就給她一個痛快,何必這麼折磨!”木蓮推開他,乾脆擋在了舒繞面前。
“你不恨她嗎?你不是要爲舒府報仇,要爲香茗報仇嗎?”
“我不恨她。”木蓮搖了搖頭,同情的看着舒繞,此刻的她已經被毀容,失去了地位,失去了丈夫,什麼都麼有,恨她有何用!
“那你爲什麼要恨我?”悠的,他望着木蓮,笑容從那絕美的臉上淡去,神色的瞳孔像繁星一樣明亮,眉間卻又讓人心碎的惆悵。
那一刻,木蓮的心突然停滯了一下。
蹲下身子,將舒繞鏈子解開,扶着她走出了籠子,在錯身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我之所以不恨舒繞,是因爲,我根本就不在乎她這個人!最多的,提起她,我會厭惡!而你呢……”她低頭苦笑,慢慢的走了出去。
顏緋色,你應該能明白爲何我會恨你如此之深吧。
出乎木蓮的意外,只一次顏緋色竟然對她救了舒繞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舒繞神智不清的昏睡過去之後,她竟然還看見豔兒將青鳥也送了過來。
到晚上,他一直不曾來過,豔兒來了幾次,送了藥,讓她服下。
待第三服藥吞下去的時候,木蓮只覺得頭昏的不行,剛躺上牀,眼睛便沉重的出奇,深深睡去。
“舒心,你去哪裡?”天空中飄着鵝毛般的大雪,大街上卻非常的熱鬧,紅色的燈籠隨處可見,喜氣一片。
那個白衣女孩狂奔跑在人羣裡,她手裡拿着一朵蓮花,冬日大雪飄飄,蓮荷早就枯萎,她手裡的不過是用桃木雕刻的蓮花,花姿卓越,徐徐生輝。這朵蓮花,是在經過元宵燈會聚集地,她見別人手裡拿着,一聲不吭衝上去搶來的。而她身後,那個和她長的一摸一樣的女子拿着燈籠不停的追逐,直到,兩人跑出大街,穿過小巷,來到幽深的林子。
“舒心,我們回去了。”粉色衣服的女孩兒看着幽深的林子,心裡害怕起來,“你若喜歡這多木雕蓮花,我告訴爹爹,讓他給你買。”